于雅猛神色傲慢,“我来的最晚,那是因为我的花最好、最美、最华贵,是有原由的。云六姑娘、何二姑娘、韩姑娘她们的花迟迟未至,难道也是格外美么?”
因为于雅猛的身份,也因为她捧出的那盆太后亲赐的花中之王,所以她格外引人注目。她和云倾等人有了争执,便有人有意无意的往这边张望,还有些人索性直接围过来了。
大家都在看着她们。
“你们的花格外美么?”于雅猛质问。
云倾笑道:“美或不美,看过便知。”
厅门处传来声音,“劳烦让一让,让一让。”大家不由自主的向厅门处看去。
“天呢!”有人发出惊呼。
众人也都看呆了。
六名侍女各捧着一盆鲜花进来,这盆中的鲜花花形优美高雅,全是玫瑰,而且全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蓝色玫瑰。中间两盆颜色湛蓝,如大海,如星空,如蓝色宝石,深邃迷人,璀璨耀眼,两边却是浅浅的蓝色,宁静优雅,澄碧如玉,柔和明净,温柔如水。
“从没见过蓝色的玫瑰花。”左丞相的夫人全氏钟爱花卉,很有研究,忍不住说道:“我活了这大半辈子,从没见过蓝色的玫瑰花。”
“我也是头回见。”枢密使府的秦夫人亦是啧啧称奇,“不只头回见,之前我连听也没有听说过,世上竟有蓝色玫瑰。”
这两位夫人之所以会被邀请过来,一个当然是因为她们的身份,另一个便是因为她们爱花、擅长养花是出了名的。她们都说从来没有见过、听过,可见这蓝色玫瑰有多稀罕了。
“哎,这次鲜花会不会让云倾得了状元吧?”云佼性子急,沉不住气,紧张的拉了拉云仪。
云三爷不肯替她爹云湍出使高丽,又执意搬出锦绣里,早就为云家所不满了。云佼对云倾更是没好感,想到这次花会云倾有可能得状元,把她和云仪比下去,云佼便觉得无法忍受。
云仪心中涌起阵阵惊涛骇浪,“全夫人和秦夫人爱花懂花,全京城闻名,她俩听都没听说过的蓝色玫瑰,六妹妹是从哪里弄来的?六妹妹她…她究竟有什么奇遇…”
云佼拉她、问她,云仪充耳不闻,如痴如醉。
“不理我算了!在家里跟我生气就算了,到了外面居然也不给我留面子!”云佼生气的小声嘟囔。
如果放到平时,云仪肯定会哄哄她的。但现在云仪心乱如麻,哪有心思理会她?云佼只有自己一个人干生气罢了。
于雅猛的母亲金氏也在,看了这六盆深深浅浅、具绝世之姿的蓝色玫瑰,担心于雅猛得不了第一,便微笑道:“全夫人,秦夫人,这蓝色玫瑰和太后所赐的花中之王相比,是哪一盆更为优胜呢?”
她虽笑得温雅,说到“太后所赐”这四个字时,咬字却很重。
全夫人、秦夫人沉吟未及开口,定国公夫人忙笑道:“那还用问么?论新奇好玩当然是这蓝色玫瑰,可论起富丽堂皇、雍容华贵还是花王姚黄啊。”
兴国公夫人笑着附合,“极是。花王到底是花王,不是标新立异便能动摇花王地位的。”
全夫人想说什么,终于没有开口,秀丽的眉梢之间浮过淡淡忧色。
秦夫人略一思忖,含笑问道:“卫夫人,你是桂园的山长,雅人深致,必有高见。依你说,这几盆蓝色玫瑰和花王姚黄相比,哪盆更好?”
这位秦夫人也算圆滑,不愿味着良心说姚黄更好,也不愿坦言蓝色玫瑰胜出,因而得罪太后、于家,索性把这个皮球踢给桂园的山长卫夫人了。
卫夫人笑了笑,道:“不如让我问问这个孩子吧。”向云倾招了招手。
云倾忙快步过来,向卫夫人行礼,“山长。”
卫夫人摸摸她的小脑袋,温柔问道:“阿稚,你和阿黛阿蓝这六盆蓝色玫瑰是我生平所仅见,太后赐给于十八娘的姚黄却是花中之王。若让你评判,是哪盆花更为优胜?”
金氏、兴国公夫人、全夫人、秦夫人等的目光全落到云倾身上。
她们也不明白卫夫人为什么会叫了一个学生过来,更不明白为什么别人不叫单叫云倾,但见眼前这小姑娘年龄只有七八岁的样子,却稚嫩美丽,如娇花软玉一般,心中都是一动,“谁家的小姑娘,生得如此容貌。小时候已是这样,长大了还得了么?”
定国公夫人当然是认得云倾的,见卫夫人特地把云倾叫过来,却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云倾笑得乖巧又甜蜜,“山长,我想把这几盆蓝色玫瑰放到中间的架子上,放到最高的地方,你看可以么?”
卫夫人便微笑了,“好孩子。”
大厅中间的架子上放着的全是桂园的花,不参加评选,云倾说要把她的蓝色玫瑰放到架子上,也就是说她不争这个名,不斗这个气,置身事外,名次高低,并不放在心上。
金氏却板起了脸。
她让全夫人、秦夫人评判姚黄和蓝色玫瑰哪一盆更为优胜,意思就是今天的花卉之中以这两样最为出挑,姚黄既是花中之王,又是太后所赐,当之无愧应该是第一。蓝色玫瑰既然连全夫人、秦夫人都啧啧称奇,那便给评个榜眼,得个第二名,名次也很高了。谁想到蓝色玫瑰的主人对于名次不名次的不屑一顾,根本不参加评选,好像很清高似的…
卫夫人微笑对秦夫人道:“这孩子要把她的蓝色玫瑰放到中间,所以,无需评论哪一盆更为优胜了。”
秦夫人不由的多看了她几眼,柔声问道:“小姑娘,你为什么要把你的花放到中间去呢?”
这么小的孩子,应该有争强好胜之心啊。
云倾笑得更加甜美,“中间都是我们桂园的花呀。山长把那些书摆在架子上的时候我便觉得很美,想要从家里再搬几盆过来,给我们桂园的花架增光添彩。”
“好孩子。”秦夫人也不禁和卫夫人刚才一样,温柔摸摸云倾的小脑袋。
身为桂园的学生,只想为桂园的花架增光添彩,这小姑娘真是又单纯又可爱。
全夫人等也称赞云倾,“小小年纪,便知道爱惜书院了,可见桂园这学生教的好。”
云倾笑得跟什么似的,“嗯,我们桂园就是好!”
卫夫人明眸之中也荡漾着笑意,柔声道:“阿稚,去玩吧,今天好好玩一天。”
云倾清脆答应,向各位夫人行了个礼,蹬蹬蹬跑走了。
秦夫人对桂园有了兴趣,“我有个侄女,今年六岁半了,一直也没有上学,就是家里大人胡乱教一些。卫夫人,我想把孩子荐到你这里,不知你收不收?”
卫夫人微笑,“一来令侄女年龄略小,二来桂园已经开学,恐怕我便是想收,也力不从心。明年桂园还会招生,不如秦夫人明年来替令侄女报我,如何?”
定国公夫人想到她的外孙女云佼考桂园没考上的事,气不打一处来,冷笑道:“桂园架子大的很,不光要报名,还要考试;不光要考试,还至少要考三轮;三轮考试若是通不过,任你是皇亲国戚,桂园也是不收。卫夫人,是不是这样啊?”
卫夫人还来不及答话,秦夫人兴趣更为浓厚了,“这么严格么?好,明年我带小侄女来报名。卫夫人,你们考试都考什么?先说给我听听,我回去好请老师,先把这些教给我那顽皮的小侄女。”
卫夫人便跟秦夫人说起桂园是如何收学生的,定国公夫人的话,便没人提起了。
定国公夫人气越发不顺,脸黄黄的。
云倾指挥那六名侍女将蓝色玫瑰放到最高的那层架子上。
大家都围过来观看,“这花形好看就不说了,颜色真美啊。”“嗯,这盆像大海,这盆像星空,这盆像湖水,这盆像蓝宝石…”“玫瑰我见过红的、粉的,蓝色这是生平头一回。”
这六盆花在花架上排列开,蓝的赏心悦目,让人一眼看过去便移不开眼睛,迷失在那深深浅浅、宁静悠远的蓝色之中。
“阿稚做的好,大气!”何青黛、冯慧中等人称赞云倾。
云倾得意挺起胸脯,“排行最小,气派最大!”
“说你脚小你就扶着墙走路了呀。”毛莨笑话她。
桂园七姐妹笑成一团。
云倾和几个小姐妹笑得正欢,手腕却被一个人抓住了,回头一看,是于雅猛。
“哎,你说老实话。”于雅猛凶巴巴的,“你这几盆花是不是拿颜色染的?”
“染料染得出这样的颜色?”云倾不屑。
于雅猛向花架上看了看,看到那或深或浅、自然悦目的蓝色,登时下了气。
染料确实染不出这样的颜色。退一步说,就算真是染出来的颜色,那也是登峰造极,巧夺天工。
于雅猛悻悻然。
云倾对于家没好感,却不会和于雅猛这个小孩子真计较,笑道:“这次花会你一定是第一,你赢了。”
于雅猛叫道:“我不要这样的第一!我要真的赢你们!”
云倾抚额。
你把太后都搬出来了,仗势欺人,你还不要这样的第一?
云倾只是心里想想,冯莹中却心直口快的说出来了,“你凭什么真的赢我们啊,凭太后所赐的花王么?”
赵可宁、毛莨等都道:“你靠着太后赢我们么?”
于雅猛气呼呼的瞪大眼睛,“太后是我嫡亲姑祖母,又不是偷来抢来的,我靠着她赢你们又怎么了?光明正大的!你们不服气也没用,又不是我让你们没有太后姑祖母的!”
云倾哭笑不得。
“总之你赢了。”云倾温声道。
于雅猛闷闷的,“我不要这样的。我要真的赢。”
“在你看来,什么叫真的赢?”云倾问道。
于雅猛轻蔑看了她一眼,“这都不懂,就是我的花真的比你们的花好,真的比你们的花漂亮啊。我有太后姑祖母,你们也各有亲眷,大家各凭本事呗,看谁能弄来最好的东西。”
云倾心中忽地一宽。
很好。这位于十八娘虽好强任性,却还讲究个公平(当然是她自以为的公平),那她以后即便闹事,也是有章法的,不会胡搅蛮来。
“不急,以后日子还长,要真的赢,机会多的是。”云倾笑道。
“好,以后再跟你们比。”于雅猛想了想,说道。
云倾成功把于雅猛糊弄走了,和小姐妹们嘻嘻哈哈,挨着一处一处看各家的鲜花,“先看这里的吧,过了今天人家就搬走了,咱们桂园的花可以慢慢看。”
这次鲜花会的评选结果,于雅猛的姚黄毫无悬念得了第一名,赵可宁从宣王那里借来的十八学士得了第二名,也不知是定国公夫人是如何运作的,替她的外孙女云佼争来了个第三名。程氏费尽心思给云佼弄来的那盆墨菊,排名第三。
前三名里,于家闺学占了两名,桂园只有赵可宁一个。
但于家闺学的人也好,金氏也好,没有一个好意思夸口的。
桂园那六盆蓝色玫瑰就在架子最高处摆着呢,那绝代的风华,闪耀了每个人的眼睛。
桂园是不屑争,并非实力不够。
这次鲜花会评选是由于家闺学张罗的,所以奖牌由于家发放。“状元”“榜眼”“探花”三个金光闪闪的牌子由定国公夫人等亲手挂在姚黄、十八学士、墨菊的花盆上,在场的人都拍掌喝彩。
一名身材轻盈、容貌美丽的侍女轻盈走到卫夫人身边,手中捧着一个托盘。
这托盘很讲究,是由白玉做成的,那侍女的手腕亦是一片皓白,和白玉盘非常般配。
“桂园一个侍女,竟也有这般姿色、仪态。”全夫人、秦夫人等看在眼里,暗暗点头。
秦夫人更想道:“明年一定要把小侄女送到桂园读书。这孩子挑来拣去,京城没有一家闺学看得上的,不是嫌学校又破又小,就是嫌老师没有学问,俗不可耐。若让她来桂园,她定是愿意的。”
卫夫人自托盘中拿起一块金色的牌子,温和的说道:“花中状元、榜眼、探花的牌子已由于家闺学发了,这金色牌子是桂园所制,人人都有,上面刻着每位学生的名字,和鲜花会留念的字样。大家拿着玩耍吧,今天好好玩,功课什么的都放下,只要不砸东西、毁鲜花,你们想怎么玩,便怎么玩。”
“好!”桂园的学生们都欢呼起来。
不只桂园的学生欢呼,于家闺学的许多小姑娘也露出向往的神色。
卫夫人一个一个学生的挨着发下去,不只有桂园的,也有于家闺学的。
“我们也有呀。”“真是没想到。”“嗯,桂园这位山长太大方了。”于家闺学的学生又惊又喜,小声议论。
云仪也拿到一块金色的牌子,上面用精美的字体刻着“云仪鲜花会留念”的字样。
云仪心中五味杂陈。
于家闺学虽有太后、于家做依靠,论起行事做派,和桂园到底差得远了。唉,能进桂园,谁会愿意去于家闺学…这不是没办法嘛…
“桂园挺不错的。”孙应容看看手里的金色牌子,看看架子上的蓝色玫瑰,羡慕的说道。
云仪目光也落到蓝色玫瑰上,却打了个寒噤。
“六妹妹这些珍贵罕见的蓝色玫瑰,是三叔给她寻来的么?唉,当初真不应该放三叔离开锦绣里的,应该把三叔留下来,云家现在缺人啊…”
作者有话要说:先到这儿。
谢谢大家,明天见。
第55章不能
云仪后悔莫及。
当初真应该想方设法留下云三爷的。如果云三爷一家人还住在锦绣里,这六盆蓝色玫瑰云倾哪好意思一个人独吞?至少也要给云仪、云佼一人一盆吧。
何青黛只是表姐,韩菘蓝就更远了,和云家并不是姻亲,只是云三爷朋友的女儿。云仪觉得她和云倾才是一个姓的姐妹,比何青黛和韩菘蓝亲近多了。云倾若有好东西,于情于理都应该先给她,若实在富裕了,才能给何青黛。
“哎,那是你六妹妹啊?”孙应容拉拉云仪,小声问她。
云仪点头,“对,她是我六妹妹,名叫云倾。”
“那些蓝色玫瑰她从哪里弄来的?”孙应容眼睛亮了,满怀希望的看着云仪,盼云仪告诉她一个满意的答案。
云仪语塞,“我…我…”
她哪里知道云倾是从哪里弄来的?云尚书亲自去了趟石桥大街却连云三爷的面也没见着,自从那次之后,锦绣里和石桥大街便疏远了,来往很少。
孙应容见云仪答不上来,有些失望,“还以为你和云倾是姐妹,会知道些什么呢。原来也和我一样,两眼一摸黑呀。没事,我知道这个也没什么用,不过是想回家和我娘吹吹牛罢了。”
云仪另一位好友苏存芝一直在旁边站着,却不怎么爱说话,到了这时方细声细气的道:“毕竟这次是桂园和于家闺学要比赛,你六妹妹在桂园,你在于家闺学,她便是知道哪里有奇花异卉,也不便告诉你的。这个倒也情有可原。”
“应该不会。”云仪嘴硬。
虽然嘴上说不会,云仪内心之中却觉得很有道理。云倾一下子便能捧出六盆奇异鲜花,但是之前一点口风没向她透露。
云仪觉得自己很傻,“我还特地来过桂园,告诉我六妹妹,我家的山茶可以借给她两盆。”
孙应容和苏存芝都有些同情,“你太实在了。”
想到云仪古道热肠的想着云倾,云倾却不声不响背着云仪找到了全夫人和秦夫人等听都没听说过的罕见奇花,都替云仪不值。
“是,我太实在了,对人太好了。”云仪喃喃。
“不过,这些花到底是从哪里弄来的啊?”孙应容还是很好奇。
“就是,从哪里弄来的?”苏存芝也想知道。
云仪丝毫也没有头绪,想了想道:“应该是我三叔给她的吧。”
云三爷很有钱,这一点云仪当然是知道的。有钱能使鬼推磨,肯花费重金,什么样的稀奇东西买不到?
想到云三爷很有钱,云仪心里又是一阵不舒服。本朝官员俸禄还是比较高的,云尚书又是大官,且有些祖产,所以锦绣里云府虽然比不上京城那些王府、公侯府邸似的豪富,却也处处不输于人。可云湍断腿回来之后,因为要给他治伤,还要在朝中为他疏通打点,银子流水般花用出去,所费不赀。锦绣里现在已经有些捉襟见肘了。
譬如说这次鲜花会吧,云仪只敢向云尚书要,不敢向王夫人、杜氏要钱出去另买。因为奇花异卉价格一定奇高,以锦绣里现在的财力,别说王夫人了,就连杜氏都会心疼的。
如果云三爷还像以前一样住在锦绣里,一定不会冷眼旁观,至少会拿钱出来的…
云仪不由的叹了口气。
同窗们三三两两兴高采烈的看花,云仪不好扫兴,跟着大家一起看了会子。
经过云倾身边的时候,云仪还是忍不住拉了拉她,把她拉到一边,“六妹妹,你这些花从哪里弄来的?是不是商船从西洋、南洋带回来的啊?”
云倾一笑,“我真的不知道呀。”
云仪下气,“我就知道,你是不会告诉我的。”
云仪这是误会了,云倾却也懒得解释。何青黛和韩菘蓝一起招呼云倾,“阿稚快来看这盆龙爪花。”云倾便跑过去了,“真漂亮啊。”
云仪觉得无趣,眼神暗了暗,低头离开了。
鲜花会结束之后,云仪率先出来,上了自家马车。
她心情不好,却也不能马上就走,因为她还要等云佼。
等了许久,云佼才上来了。上来之后便对云仪横眉冷对,“方才我跟你说话,你为什么不理我?背着人的时候无论你怎样,我也不跟你计较了,当着别人的面给我没脸,我可不依!”
云仪身心俱疲,拿了一个石青色靠背倚着,眼睛微咪,“我累的很,不想吵架。阿佼,不管当着人还是背着人,我是绝对不会不理你、给你没脸的。”
“做了还不承认!”云佼生气。
“大概是我没听见吧。”云仪息事宁人的说道。
云佼大声道:“回家我告诉祖母,让她老人家给评评理。”
云仪没心情哄她,闭目休养,“随便你。”
云佼更是气咻咻的了。
回到锦绣里,云仪、云佼两人便同去王夫人的正房。路上遇到云佳、云俏,云佳含笑打招呼,“四妹妹,五妹妹。”云俏却是打心眼儿里便不服气,“哟,于家闺学的两位大家闺秀回来了?听说今天有鲜花会,你们在鲜花会上一定露风头了吧?”
云佼还是个小孩子,哪里忍得住,立即取出一块金晃晃的牌子炫耀,“我是探花。”
云佳忙探头过来看了,满眼羡慕,“五妹妹你可露脸了。”
云佼愈发得意洋洋。
云俏心里这个气啊,“云倾上桂园,云仪、云佼上于家闺学,今天她们热闹了,有什么鲜花会,我可是还老老实实在云家上学,什么人也见不着,什么世面也见不着。”
她也看了看云佼的探花牌子,却有意挑拨,道:“五妹妹是墨菊得了探花吧?这墨菊是四婶婶给找来的,看来还是四婶婶厉害啊。四妹妹是祖父给的山茶,便没得奖。”
说着话,云俏意味深长的向云佳看了一眼。
云佳抿嘴笑。
嗯,挑拨吧,挑拨得云仪和云佼吵架才好呢。凭什么云仪、云佼能去上京城最好的于家闺学,我们却只能守在锦绣里?
云佳做出惊讶不敢相信的模样,“祖父给的山茶很名贵呢,竟然没有得奖?这可真是想不到。”
云佼觉得云佳没见过世面,有意开导开导她,道:“祖父的山茶自然是好,可鲜花会上还有好几株山茶花,都是极品。别的不说,单说得了榜眼的那本十八学士吧,那是宣王府的,十八花轮,花形完美,绝世之姿。”
“宣王府谁去参加鲜花会了?”云俏听到这里,忙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