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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十风刚吐出个陆字,皇甫少烨就敲了他一下,顾十风反应过,少烨是不想让别人知道陆大小姐参与了查案,忙改口:“多亏了有这个东西,我和少烨早上看了许久都没发现。”

陆小宁抿嘴一笑:“你们没发现是正常的,有些痕迹不借助工具,肉眼是很难发现的。”

破了这个密室杀人的玄机,皇甫少烨的心情好了很多,面色没那么沉重了,要知道之前已经有人在传什么鬼杀人,传的神乎其神的,给案件增添了神秘诡异的色彩,说来可笑,很多人并不怕人,但是怕鬼。

皇甫少烨深深了看了陆小宁一眼,心思复杂,本来想叫她看看尸体,看能不能从尸体上找到案件的突破口,没想到在这里有了发现,这丫头还真是不简单。

“大人,小二带到。”衙差在门口回禀。

皇甫少烨立刻恢复严肃的神情,道:“让他进来。”

小二显然对这间屋子深怀恐惧,一点一点的挪进来,站到远离八仙桌的地方,缩着脖子。

陆小宁故意粗声粗气道:“小二,我来问你,昨日申时不到,你看到的那个商贾,是让随从抬了一只箱子进来,他们离开的时候可有把箱子带走?”

小二摇头:“箱子没带走,就是这一只,他们是空手走的。”

小二指了指最左边的那只箱子:“小的当时瞄了一看,认得就是这只。”

“那你觉得他们抬进来的箱子沉不沉?”陆小宁又问。

小二点头道:“沉的,踩的楼板都咯吱咯吱的。”

陆小宁又指着洗脚桶,问道:“这里面的水可是你打的?”

小二点头又摇头:“小的记得客人没叫洗脚水。”

皇甫少烨眼中陡然盛起一道精光,似乎想到了什么。

“那这间屋子是你收拾的吗?收拾的挺整齐的。”陆小宁看看四周又问道。

小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是小的应该做的,不过…”

陆小宁追问:“不过什么?”

小二挠挠头,似在努力回忆:“不过床铺都是客人自己收拾的,但他叠的被子似乎不是这个样子。”

“是怎样的?”陆小宁目光一凛。

小二比划着:“好像是四四方方。”

陆小宁问道:“你仔细回忆一下,你发现死者进屋的时候有没有特别的感觉?”

小二哭丧着脸道:“就是怕啊,小的都吓傻了。”

一旁的顾十风若有所思道:“你问有什么特别的感觉…我就觉得我进来的时候,屋子里特别的凉,阴测测的,也可能是我的心理作用。”

皇甫少烨道:“不是你的心理作用,我也有这种感觉。”

陆小宁心里已经有了计较,挥挥手叫小二先下去,然后道:““凶手是谁,我大概有数了。”

皇甫少烨和顾十风都惊诧地看向她。她就来转了一圈,问了几个问题就知道凶手是谁了?这也太神了吧?要知道,他和顾十风也是仔仔细细的勘察了现场的,连房梁上他都上去过了,并没有什么发现。

陆小宁看他们那震惊的样子,施施然道:“我看你们两也是刚涉足这个侦查破案的领域,还不善于从一些细枝末节去发现问题,其实这里面有很多的破绽是显而易见的。”

皇甫少烨和顾十风面面相觑,他们两确实是这方面的新手,可这丫头是不是在说大话?

顾十风着急道:“你要是知道就赶紧说出来,我这一整天都为这事儿头疼不已。”

心说,你要真能把案子破了,老子叫你姑奶奶都成。

☆、第44章 几个疑点

陆小宁得意的一笑,你们既然请了本小姐出山,本小姐要不拿出点真本事来,岂不是被你们小瞧了去?

“首先,第一个破绽就是这盆洗脚水和这床被子,如果客人是亥时末熄灯,子丑交替才被害,那么他之前就算打了洗脚水又没洗脚,但肯定上床了,可被子叠的好好的,纹丝不乱,最关键的,这并不是他常用的叠被手法。”

皇甫少烨心下懊恼,这个细节他怎么就没注意到?

“第二个破绽,就是这几只箱子。看到了吗?这边三个箱子,每一只箱子里都是同一批料子,虽然花纹不一,但料子是一样的,这些都属于云雾绡,这些都属于云锦,这些都属于杭绸…”陆小宁一箱箱的指过去,到最左边的那一箱说:“只有这一箱,也就是小二看到的,申时末那位商人抬进来的这箱,是混杂了三种面料。”

顾十风直敲脑袋,自责道:“笨,真是笨。”

“这也怪不得你们,你们不熟悉面料,可能在你们眼里,这些面料看上去只有花纹的差别,但我的外祖纪家可是大周有名的绸缎商,我能分辨一百多种面料,只要这市面上有的,我只要瞧一眼,都不用摸就知道产自何处,用的是什么材料和织法。”陆小宁安慰他们的同时,狠狠地吹嘘了一把。

皇甫少烨抬眼道:“所以说,你的意思是,那位商人抬进来的箱子大有问题,里面装的并非是面料,而是…一个人?”

这样的话,就解释的通了,三个人来的,三个人走的,留下了一个人,这个人就躲在箱子里,伺机杀人。之后翻窗而出,用鱼线落下木栓,造成密室杀人的假象。

呃…不对。

皇甫少烨道:“有个问题,那商人既然是送货来的,死者怎么可能不验货?还有,亥时的时候小二问要不要热水,房里回答不要的人又是谁?小二说,他听的很清楚是客人的声音。”

陆小宁挑眉道:“你终于问到点子上了。”

“我来推断一下案发的经过吧。昨日申时不到,有一位布商带着两个随从抬着一只大木箱进了这个房间。显然他和死者之前有过接洽,死者接待了他,就在死者准备验货的时候,布商和随从突然发难,死死勒住了死者的脖子,导致他很快窒息而亡。然后他们把死者放在了椅子上,造成他一直坐在八仙桌前的假象,然后布商带着随从离开,而藏在箱子里的人出动了。”

“他留下的来目的,一是清理现场,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昨天下午是有下过一场雨的,街道应该是湿的,他们就算坐着马车来,但总要下车的,所以,他们的鞋底肯定是湿的,会在楼板里面上留下足迹,哪怕是最轻淡的足迹,然而,我很仔细的看过,并没有,说明,躲在箱子里的人清理的很彻底。”

“可就是因为清理的太彻底,让这个房间显得太干净,露出了破绽,这人和你们一样,很可能也分不清这些面料有什么区别,为了不让这个箱子空着,他就把其他三只箱子里的布料匀了过来,这就导致那只箱子里三种面料混杂,而其他箱子里的面料都浅了一层。”

顾十风连连点头但依然有困惑,道:“可问题是,从尸检的结果来看,客人确实是在子丑交替的时间死去,这个又该如何解释?”

陆小宁笑了笑:“我不是问你们,刚进这间屋子的时候第一感觉是什么吗?你们说冷,阴测测。可这间屋子是向南的,阳光充足,就像此时已经是酉时,一天中气温算底的时候,也并无阴森寒冷的感觉,那么是什么造成的呢?”

陆小宁指着大箱子道:“这只箱子,恐怕不止可以装一个人,还能装其他东西,比如…冰块…”

皇甫少烨眸光一亮。

顾十风也猜到了关键。

“没错,就是冰块,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客人没要洗脚水,而洗脚桶里却有水,为什么屋子里的气温会这么低,让人有阴森寒冷的感觉,冰块的主要作用是降低温度,延缓尸体腐化的程度,所以,我们之前做出的死者死亡时间的推断是错误的,死者真正的死亡时间就是申时初,也就是那位布商在这里呆的那一炷香时间内,他们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陆小宁正色道。

皇甫少烨此刻眼里只有陆小宁那双手闪烁着睿智光芒的眼睛,只觉得心灵深处正有某些东西被唤醒,他说不清被唤醒的是什么,具体感受是什么,他只知道此刻他的血液里都透着兴奋。

所有的推论都合情合理,就像案件就发生在他们的眼皮底下,哦…原来百思不得其解的谜团被一阵清风给吹散了,渐渐露出它本来的面目。

顾十风比着大拇指,虽然两个大男人不如一个女人的事实让人尴尬,但这个大拇指他比的诚心诚意,心悦诚服。

“那你推断他们的杀人动机是什么?”皇甫少烨定了定神问道。

陆小宁秀眉一蹙,沉吟道:“我觉得是他们在找东西,一件对他们来说很重要的东西。小二说,死者每天会叠被子,那么申时初,死者并未就寝,他的被子应该是叠着的,然而,我们看到的是被子重新叠过了,这意味着什么?还有,屋子里的东西放置的特别整齐,就像是被人翻过又怕别人快拿出来,特意归置。所以说,这就是那个人留下来的另一个目的,找东西,从申时一直找到亥末,将近三个时辰。”

顾十风若有所思,自言自语的:“会是什么呢?一个高丽商人有什么值得让人大费周章的杀人。”

皇甫少烨心头一凛:“难道,死者是…”

三人对视着,异口同声道:“暗桩?”

所谓暗桩,就是某国派到别国探查军事等各方面情报的人,类似于现代的间谍。

一个高丽商人被杀身亡,没有丢失财物,不是情杀不是仇杀,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这方面的原因了。

☆、第45章 意外的发现

陆小宁大胆的提出假设。

“假设凶手并没有找到东西,东西还在,你们觉得会藏在哪里?如果是你们,最重要的东西会藏在哪里?”

顾十风下意识地说:“一个只有自己知道的地方。”

皇甫少烨却是看着陆小宁的胸口,她可是把那块烫手的玉佩贴身戴着呢,便道:“身上。”

顾十风道:“但死者身上没有东西。”

陆小宁冷冷一笑:“如果那么容易就让人找到,那这间谍当的也太失败了。”

“间谍?”

皇甫少烨和顾十风对这个新鲜的词儿表示困惑。

陆小宁随口解释道:“就是暗桩的意思,就是我觉得叫间谍更加合适。”

“走,我们回停尸房,去碰碰运气。”陆小宁也兴奋起来了,居然涉及到国家机密,能参与到这样的大案子里来,不得不让人激动啊。

虽然外祖母一再交代她行事要谨慎,但她骨子里的冒险因子还是很活跃的。

这也是她最终会答应皇甫少烨的请求来这一趟的主要原因,什么太孙的面子不好驳,什么还人情怕他死赖着不肯走都是借口,她自己想来才是真相。

皇甫少烨却是先叫来了衙差,吩咐道:“你速去问那小二,昨日申时左右来的客人的具体情况,让画师把肖想画出来。”

衙差马上去办,三人则回到停尸房。

皇甫少烨这次不让陆小宁去摸尸体,让顾十风去摸。

顾十风仔仔细细的把尸体从上到下都摸了一边,连死者的衣裳都翻看了个遍,失望地摇头:“没有。”

陆小宁很想拿刀子把死者的胃切开来看看,是不是吞到肚子里去了?可惜不让动尸体。

三个人围着尸体转了一圈又一圈。

陆小宁想了想,从工具箱里取出一瓶碘酒,在死者的身上刷,胸前、后背,手臂,大腿…

这家伙太胖了,面积太大,这瓶碘酒是保不住了。

可是还是没发现。

顾十风沮丧道:“身上找不到了,估计已经被取走了。”

陆小宁还不死心,视线落在了死者的发髻上,脑子里突然闪过一道灵光,走过去,先捏了捏,扒开看了看,随即拆去发髻,等全拆开来赫然,一个黑色油纸卷成的小卷子出现在眼前。

三人的呼吸都似乎要停滞了。

“藏的太好了,摸上去是有异物感,但一般人会以为是绑头发的绳子。”陆小宁兴奋地把战利品交给皇甫少烨。

这种机密,她再感兴趣也不能看。

皇甫少烨凑到烛灯下,小心翼翼地拆开油纸卷,里面是一张地图,皇甫少烨一看清地图上的内容脸色大变。

顾十风问道:“是不是军机秘要?”

皇甫少烨道:“你来看看这是哪里?”

顾十风凑过去瞧了两眼,惊恐万分:“这…这不是太子殿下…”

“没错,这就是父王和母妃以及赵伯伯遇难的地方,观星山,而且这里标注了埋伏地点。”皇甫少烨目光森寒透着浓烈的悲伤和愤恨,咬牙道。

他不止一次望着地图想象着父王和母妃遇难的情景,这是一场怎样凄惨的屠杀,三千铁甲无一生还,尸横遍野,血染红沙。

那一次远行,父王带着母妃是为了去帮南滇王平息内乱,母妃乃是南滇的公主。观星山已经在南滇境内,却也与西戎和大周相邻,可谓三国交界之处。

事后,没有任何人承认这场袭击是他们所为,现场除了留下一地死尸,也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是哪方所为。而此后不久,南滇王战死,王叔黎篡夺了王位,此人嗜血好战,皇爷爷不愿与他交恶,西戎就更加不能惹了,此事不了了之。

这件事已经成了他心头的一把剑,刺在心脏,每日里疼的却无法拔除。这些年他一直没有放弃查明当年那场屠杀的真相,可惜线索少之又少,人手又不够,进展缓慢,没想到今日会突然看到这张地图,悲愤之余亦生出一丝希望。

皇甫少烨很快便收拾了凌乱的心绪,吩咐道:“十风,你速速去扬州接应那名伙计,千万别让人把他给害了,此事的突破口还在那名伙计身上,我让星驰随你去。”

顾十风知道兹事体大,这是皇甫少烨多年的心愿,他即便肝脑涂地也要帮少烨去圆这个心愿,当即郑重一抱拳,二话不说转身就去了,挚友之间心意相通,无需废话,你的事便是我的事,你的血海深仇便是我的心中利刃。

皇甫少烨侧目望着那具尸体,目光沉沉,似乎陷入了沉思。

陆小宁不敢说话怕打扰他,她再愚钝也知道,今晚的发现对皇甫少烨而言有多重要,那可是事关当年太子遇害的大案。

当年那件事可谓举国震惊,就算她整日在闺房足不出户也听说了一二。

大家在言谈中无不对太子和太子妃遇难表示震惊和惋惜。

太子殿下仁爱明睿,满朝文武皆拥戴与他,也深受百姓的爱戴,大家都说,将来太子必定是难得一见的明君…

陆小宁想着想着,忽然就有些明白皇甫少烨为什么会有那样的凶名传出来,为什么他身上的煞气这么重,时不时的释放冻死人的寒意,包括在扬州城外差点遭难…这些年他一定过的很不容易,想要他命的人不会少。

许是同病相怜,陆小宁不由的对他生出几分同情。

身在帝王家又如何?无情最是帝王家。

皇甫少烨抬眼,对上陆小宁那双充满了柔情和同情的目光,微蹙了下眉头,他不喜欢这种同情的目光,可心里却是没来由的一暖。开口道:“今日之事,多谢你了。”

陆小宁讪讪一笑:“只是举手之劳而已,要想真正破案还有很多问题要一一解决,你有得忙了。”

远远的传来梆子的声音,敲了三下,已经是三更天了,皇甫少烨倍感歉意,没想到把她叫出来会忙到这个时候,便道:“我先送你回去,不然你的丫鬟该着急了。”

陆小宁悻悻哼道:“不见得。”

皇甫少烨想到了杜若那丫头的话…不用着急着回来。不觉勾了勾嘴角,真是个有趣的丫头。

☆、第46章 你想太多了

都说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丫头,定是小宁平日里跟丫头们亲密无间,丫头们才敢这么说话。这陆小宁也是迷一样的人物,陆侍郎的长女,大周第一布商的纪家的外甥女,还是扶风先生的弟子,医术高超,才情绝佳,胆大心细,有着男儿的潇洒,又有女儿家的俏皮…呃,为什么他想到的都是赞美之词?

便是顾十风和赵寅成身上他都能找出一大箩筐的缺点来,皇甫少烨心底苦笑,许是因为她救过他的命,今晚又帮他揭开父王惨死一案的一角冰山的缘故吧!他对她还是心怀感激的。

皇甫少烨抬眼道:“你身边的几个丫鬟都不错。”

对上那双痴然地目光,皇甫少烨一怔,她这是什么眼神?

陆小宁见他望过来,赶紧垂眸掩饰自己的失态,呵呵自嘲地一笑:“那是你不了解她们,我跟你说,杜若就是个花痴,见了男色就把我这个主子抛到九霄云外了。”

说到杜若花痴,陆小宁心里的那点小尴尬就不存在,刚刚她也犯花痴了,这家伙笑起来真是好看,霁月风光的,炫的人挪不开眼。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对美的欣赏和追求是人的本能,陆小宁这么安慰自己。

皇甫少烨眼角抽动了一下,她这是在变相夸他么?

这种话他其实听了很多,但从她嘴里说出来,还是觉得挺受用。

于是某人边走边施施然地说:“你就少装了,一脸嫌弃的样子,可眼底的得意之色都没藏住。”

陆小宁嘿嘿笑道:“你的眼神挺不错啊,这都被你发现了。”

两人说着出了停尸房。

“哎,那你的小跟班呢?”陆小宁问道。

皇甫少烨略一皱眉:“小跟班?”

“就是伺候你的人啊。”

“哦,伺候我的人是不少,但都是这个那个塞进来的眼线,所以,比起我,你就知足吧。”皇甫少烨自嘲道,那双幽深的眸子里泛着淡淡地苍凉。

他没有贴心可靠的小太监,他只有可以为他誓死效力的十八影卫,还是父王去南滇之前留给他的。这几年,要没有十八影卫,他早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陆小宁的同情心又开始泛滥了。真是好惨,比小白菜还可怜。陆小宁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你以后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尽管开口。”

话一出口,陆小宁就后悔了,她这不是自己找事儿么。

“后悔了?”皇甫少烨忍笑,她脸上可是写着一个大大的悔字呢。

陆小宁忙昂首挺胸道:“哪有,我是说话算数的人。”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死也要撑住。

皇甫少烨眼角弯了弯闲闲道:“你想反悔也不行了,我都听见了。”

其实,他是不应该再把她牵扯进来,可是就是有那么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绪在里头,想着她是真的能帮上他的忙,而他太需要这样的人了。

陆小宁被他带着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到了含翠阁,杜若还没睡呢,一直在守着。

陆小宁让杜若打了热水来洗手洗脸,毕竟摸过尸体。

谁知杜若也准备了柚子叶沾了水就往小姐身上洒。

“你干嘛?”陆小宁被洒了一脸。

“给您去晦气啊,不是说去看死人了吗?柚子叶是去晦气的。”杜若煞有介事道,继续洒。

陆小宁无语:“你知道本小姐去看死人,你还这么高兴的叫我去?”

杜若无辜道:“小姐,重点不是看死人,是跟谁去,那可是皇太孙啊,人家挤破了脑袋也未必能让皇太孙多看一眼,小姐您就不一样了,一来,您是皇太孙的恩人,他本来就对你心存感激,你再跟他多接触,培养培养感情,说不定能当上妃子呢,奴婢这都是为了小姐的将来考虑。”

陆小宁忍不住连翻白眼:“你想太多了。”

那家伙长的是好看,身份也够显赫,但问题是真要跟他在一起,就等于麻烦缠身,永无宁日了。

那绝对不是她想要的。

再说,人家也未必看得上她一个小小侍郎家的女儿。

杜若并不气馁,说:“要是觉得皇太孙不合适,还有陈大公子啊,小姐您多去陈府走动走动,跟陈二小姐多来往,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近水楼台先得月。陈大公子也很好啊,温文尔雅,玉树临风,一看就是很会疼人的…”

杜若沉浸在无限遐想中。

陆小宁给了她一脑崩儿,瞪眼道:“再多一句废话,我就把你送给皇太孙,你伺候他去好了,做皇太孙的丫头多体面啊。”

杜若大义凛然道:“奴婢不要,奴婢这辈子就伺候小姐,生是小姐的人,死是小姐的鬼。”

陆小宁实在吃不消她,往床上一倒,无力呻、吟:“拉倒拉倒,我要睡觉了,不许吵我。”

杜若一边收拾一边嘀嘀咕咕:“小姐您别嫌奴婢罗嗦,这婚事您可得重视起来,这可是关系到小姐一辈子的幸福…”

陆小宁抄起个枕头砸过去,这才安静了。

臭丫头,不过是比她大几个月,就老太婆似的,整天在她耳边叨叨这,叨叨那的,还总拿着外祖母的鸡毛当令箭,动不动给她念紧箍咒。看来臭丫头是太闲了,得给她找点事儿做才行。

因为昨晚睡的太迟,所以今儿个陆小宁起晚了

安秀给她送来早饭,看她吃,边跟她说府里的事情。

“昨晚老爷歇在苏姨娘那儿了,夫人寅时不到就过去锦兰苑等老爷,听说把苏姨娘吓坏了,也赶紧起了陪夫人在偏房等着,可老爷寅正起来也不理会夫人就直接上朝去了,夫人实在没法子,又去求老夫人,老夫人说这事儿她也不好做主,任夫人怎么哭就是不松口,后来丫鬟来报,两位小姐又晕过去了,夫人也不管了,让人把小姐给抬回了倚翠阁,这会儿已经叫人去请洪大夫了。”

陆小宁叹了口气:“教训一下也就够了,弄出人命来就不好了。”

陆小宁嘴上这么说,心底却是寒意森森,如果昨儿个不是姜嬷嬷来了,只怕跪到天亮跪晕过去的就是她了。陆芳华姐妹还有一个会疼她们的娘,可她有谁呢?就算在里头跪死了,怕也不会有人来看她一眼吧。

陆家人都很无情啊。

得势就当宝,不得势连根草都不如。

而且,安秀这番话,应该是得了老夫人的授意,好让她知道他们这次是坚决要严惩陆芳华陆芳蔼,也是变相的安慰。因为安秀并不是话多的人,却特特意意的说的这么仔细。

“还是小姐心地仁厚。”安秀微然道。

陆小宁自嘲一笑,仁厚吗?也许吧,但并不意味着她会当圣母,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这话她可是深有体会。

☆、第47章 惊马

吃过早饭,陆小宁带上杜若和夕雾去了慈恩堂,

老夫人嘘寒问暖的关怀备至,十分的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