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暗中的侍卫隔开了一些行人,可是到底还是鱼龙混杂,觉察到旁边齐珞身上难掩的兴奋,胤禛伸手停顿了一下,抓住了齐珞细软的小手,轻声解释道“看你莽撞的样子,要是走散了爷还得找你。”
齐珞此时已经顾不得这些了,只想快点逛逛这清朝的夜市。拉着胤禛的手,一边高兴的指点挂着的灯笼,一边不时用眼睛扫着那些路过的小摊位。胤禛轻叹,带着些许无奈的神情任由齐珞牵引着向前走,他实在有些想不通,这些粗俗简陋的灯笼到底有什么可吸引她?每年宫中赏赐下来精致宫灯还少吗?从来也没见她这样。
看见一个玉兔形状的灯笼齐珞有些迈不开脚了,摊主看着面前这对身着华服的夫妻,自然晓得必是出自高门大户,所以格外的热情,将齐珞看中的那个灯笼摘下递给她,齐珞接过举在眼前笑了一下,这个玉兔做得形状好可爱,虽然做工有些粗糙,但是玉兔趴着懒洋洋的样子,真的太合心意了。
就算遮着眼睛胤禛也能看到齐珞眼里的亮光和喜悦,向旁边的高福递了一个颜色,高福会意的递给摊主铜钱。 齐珞眼睛笑得弯弯的,高兴的开口“爷,你看这个兔子多有趣,好像很懒散的样子,还用爪子盖住了眼睛,但是还是难掩那种灵光。”
胤禛仔细看了看这个兔灯,怎么一点也没感到齐珞所说呢,又扫了一眼摊主和高福,发现他们也一阵茫然,不过摊主到底反映够快,笑着赞道“还是夫人会看,听你这么一说,小的也觉得像是那么回事。”
胤禛直接拉着齐珞走人,否则看她那架势好像还想同摊主探讨一下这个懒散的兔子。齐珞并不遗憾,一手拿着兔灯,一手牵着胤禛顺着人流逛了起来,期间只要齐珞流露出稍稍在意的神情,胤禛必会指示高福买下来,逛了许久,旁边的侍卫手里都拿着零零碎碎的小物件,胤禛算了算,虽然东西较多但是并没有花多少银子,可是齐珞身上那种愉悦和畅快却是许久未见,而且胤禛察觉到,今晚齐珞又离他更近了一些,交握的双手也一直没有松开。
来到一个卖小头饰的摊位前,齐珞一眼就看中了一对银制的耳铛,将灯笼 递给旁边的随从,齐珞拿起了耳铛,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这个放佛铃铛一样造型的耳铛,真的好像现代她有的那对,看着它仿佛有一种时空交错的感觉。
胤禛微微的皱了一下眉头,他是晓得齐珞首饰盒里面的物件多么贵重,而平常她所戴的一件简单的头面首饰都是价值不菲,更别说那些钻石首饰和御赐的首饰了。这对耳铛恐怕她身边的丫头都看不上眼吧。一向娇养的齐珞,怎么会对这个露出这种怀恋的神情,不过既然她喜欢,那就买下来,高福拿出铜板给摊主,愣了一下,摊主连忙接过。
胤禛心中有些疑惑,这个耳铛难道有什么缘故不成?今年是选秀之年。杨康可是又当着康熙的面拒婚了。紧接着就有那种传言,胤禛眼中闪过精光,想要开口询问,听见齐珞肚子发出的咕噜一声,眼里添了笑意,四周打量了一下,远处一个饭馆的门脸装饰的还不错,便拉着齐珞向那走去。
站在饭馆门前,看了一眼悬挂的匾额上书写‘天然居’,字体有些飘逸,看样子应该是出自名家之手。迎客的小二收拾也很干净齐整,胤禛带着齐珞踏进天然居,高福没等胤禛吩咐,就叫小二带着他们去包厢。精明的小二看着众人的装扮,自是明白这一定是出自富贵之家,哪敢怠慢,弯着腰热情的领着胤禛他们上楼,推门进了一个包厢,开着的窗户还能看见外面的热闹景象,屋里的墙上挂着两幅山水字画,桌子椅子也都做工上乘,胤禛仔细的扫了一眼 ,满意的点头,拉着齐珞坐在了椅子上。
旁边的随从自然向四周散开,晓得主子喜好的高福轻声对小二吩咐了两句,点了几个胤禛爱用的菜色,又让小二筹备他们这的特色菜品,小二一甩脖子上的白手巾,笑着说道“您几位就请好吧”
胤禛看着神情有些许恍惚的齐珞,平静的问“这个就这么喜欢?”齐珞回过神,看见胤禛眼里带着的探究,明白他一定又是想歪了,暗自感叹他的小心眼儿,刚想开口解释,隔壁传来了高声的讨论声“要说庄亲王世子可是真够痴情的,竟然做到如此这般,真不愧是有情有义之人。”“那是那是,现在这京城里哪个不晓得?空悬福晋之位,又有那个能做得到?”
第三百一十四章 遇到胤祯
听着外面的八卦,齐珞感到身侧的胤禛眼神越发疑惑冰冷,此时逛灯市的愉悦已经一丝皆无,感觉要是没有遇见杨康是不是会轻松很多?无论怎么厌烦也得解释清楚,省得疑心很重的胤禛再生出些别的想法。其实齐珞并不清楚,以胤禛的消息灵通程度,杨康的情事怎么会没有接到消息?胤禛在意的是齐珞对那对耳铛的态度,漫不经心地攥着茶杯,仿佛在侧耳倾听外面的八卦。
齐珞向高福使了个眼色,高福会意但是还是有些为难看了胤禛一眼,毕竟胤禛才是他真正的主子,苦笑着对齐珞摇头,没有主子发话,他哪敢动?胤禛放下茶杯向高福摆了一下手,高福仰头退了出去,出了包厢门,如卸重负般长舒了一口气,示意侍卫们把好门。
齐珞明白包厢并不隔音,但是悄声说话,应该还是听不见,所以向胤禛身侧移了一下椅子,想了一下,带着怀念委屈的开口“爷,这对耳铛我曾经有过一对,那是阿玛送我的生日礼物,我很喜欢,后来被一个好姐妹硬是要了去,她并不缺这对耳铛,所以也并不珍惜,随意就丢弃了,那时我才晓得阿玛为了送这对耳铛给我,攒了好久的银子,甚至就连……”甚至连烟酒都戒了,可是却被自己送给了不懂得珍惜的王珍,想到此处,齐珞眼里蓄满了晶莹的泪水,泪珠在她黑亮的眼睛里流动着,就是不肯掉落下来。
胤禛的心仿佛被针扎了一下,记起儿时往事,当初皇阿玛唯一亲手给他做的物件,不也是被太子抢走不在意的踩烂了吗?伤感的轻叹一声,胤禛拉过齐珞,从她手中拿到那对耳铛,亲自给她戴在了耳上,轻抚着齐珞耳垂,悄声安抚“致远公不会怪你,而那个齐珍现在的状况你也不是不晓得?用不着为此事伤神。”
齐珞轻轻的嗯了一声,她根本就不会再提起杨康之事,越说越错,不提起不在意会让这个多疑小心眼儿的雍亲王放心一些,而且齐珞相信以杨康的品性,万做不出对她不利之事,虽然有些感动他空悬福晋之位,可是错过终究是错过,为那些往事伤身留恋,还不如把握现在,过好雍亲王府的日子也就好了。喊着泪水向胤禛嫣然浅笑,齐珞似有似无的声音传到胤禛耳朵里“爷,同你成亲,我……我从来都没有后悔过一分,从来没有。”
不再理胤禛的反应,齐珞看这窗外繁华热闹的灯市,熙熙攘攘的人群,这种古代街市从高处望去却给人以另一种享受。胤禛听清齐珞低咛,眼中带着浓浓的笑意,低头转动着受伤扳指,包厢内两人都没有言语,只是从外面传来商贩叫卖之声。
胤禛放下了茶杯,背对着齐珞慢慢的开口“庄亲王世子流离在外,拜师学艺时,曾得一位汉女相助,可谓两小无猜青梅竹马。”说到此处,胤禛眼中嘲讽一闪而过,接着说道“后杨康上京博取功名,曾许下诺言归宗之后一定会娶她为妻,可是造化弄人,他虽然归宗可是却得佳人已逝的消息,悲痛之下从新为那女子修整墓碑,并在墓前立誓此生为他空悬福晋之位。”
齐珞听后满脸黑线,这是不是太狗血了一些?典型言情小说剧情嘛,胤禛轻声问”京城贵妇都在感叹庄亲王世子的痴情,你有何想法?”齐珞回身,重新坐到胤禛身侧,抬眼看着胤禛认真的说道“我?我可没想那么多,我觉得那个女子这样的结果反倒是最好的,毕竟满汉不得通婚,就算她说着也成不了世子福晋,而庄亲王世子又是有志向之人,怎么会为了她浪迹天涯?结局虽然遗憾,这也是另一种凄美纯洁吧。”
捂了一下肚子,齐珞微微皱眉,不悦的说“怎么还不上菜啊,我都饿了。”胤缜盯着齐珞半晌,轻轻摇头,抬高声音道“高福,去催一催。”
高福在门外应了一声,不一会店伙计端着大大的托盘走了进来,笑着将菜色摆好,哈腰道“您几位慢用。”然后就退了出去,齐珞看着色泽搭配鲜艳饭香扑鼻的菜色,有些异动,刚刚拿起筷子就被胤禛抬手按住了,高福拿出一个银针开始试菜,挨样试完之后,向胤禛点头,齐珞叹了一口气,觉得胤禛活的真累。
这样之后,齐珞倒是没有心情用饭了,所以草草的吃了几口,便放下了筷子,转身继续看着街上的灯笼,胤禛晓得她心思,但是却无法不谨慎,听见齐珞咦了一声,开口问“你又看见了什么?”
齐珞揉了一下眼睛,喃喃的说道“可能是看错了吧。”不一会,店小二进来,谦卑的说道“我位爷,实在是对不住,这个…这个,您是不是可以先行离开,这顿饭菜本店免费款待。”
胤禛愣住了,长这么大还没有人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放下筷子“你是觉得爷掏不起银子?”小二感到脖子发凉,但是想到下面站的那位,只能硬着头皮开口“这位爷,小的不是这个意思,一看您就是出身大户,可是下面那位出身极贵,实在是吃罪不起,您是明白人,怎么也不会因一占小事,惹祸上身吧,退一步海阔天窗空。”
齐珞忍不住轻笑出声,能让胤禛退后的事情,恐怕永远也不会发生,胤禛同样轻笑“那让这个极尊贵的人上来,爷也看看是哪位贵人?”小二还想说什么,但是被胤禛冰冷的眼睛一瞥,缩了缩脖子,退了出去,暗骂胤禛不识好歹,不一会就听见繁杂的上楼脚步声,推门进来,来人和包厢里的人同时愣住了。
齐珞看了一眼,暗自摇头看来刚刚没有看错,面前站着的是皇十四子胤祯,他身上穿着暗红色剑袖衫,外面罩着貂皮斗篷,打扮的虽然象个富家子弟,可是腰间却戴着明晃晃金黄色的腰围,辫尾处的辫绳也是金黄色。看见胤禛挑了下眉,胤祯脸上带着亲切的笑意,熟识得叫道“四哥。”
店小二在旁边听后腿都有些发软,胤祯快步走到面前,行礼后不客气的坐下,看了一眼胤禛旁边的齐珞,眼中的惊艳一闪而过,开口对随从道“爷同四哥有话要谈,你们先出去。”此时隐在侍卫后一个身穿月牙白旗装,外罩白色狐狸皮斗篷的女子莲步轻移向胤祯走去。
胤禛并没有抬头看那个自有一番风韵的女子,默默喝着茶水。女子来到了近前摘下了连在斗篷下的帽子,轻启朱唇“爷。”就凭这声音,齐珞就觉得这女人是她穿来古代这么久声音最好听的一个,既有着勾人的妩媚,又带着几分纯真。
胤祯柔和开口“先向四哥四嫂请安。”女子柔顺地点头,俯身行礼带着骄傲说道“若水给雍亲王,雍亲王福晋请安。”胤祯眼里带着疼惜,轻斥“不是让你叫四哥、四嫂吗?”
若水向胤祯淡然一笑,眼中倔强一闪而过。齐珞觉得这个女人恐怕不是很简单,虽然看这柔顺但身上气质却有着些许骄傲和刚烈,长相却十分的较弱柔美,鸭蛋脸庞,明眸皓齿,挺直的鼻子,樱桃小嘴却总是含着笑意,脸蛋处浅浅的梨涡,更是增添了一份风流。
十四阿哥有些得意的看了胤禛一眼,对着齐珞轻声道“四嫂,多多关照若水,她身子弱,有失礼之处还望四嫂见谅。”齐珞看了一眼胤祯,轻轻摇头,淡笑道“十四爷太过客套了,看这若水就是个懂事明理之人,这通身的文雅气质,真真是难得,还望若水不要嫌弃我粗俗才好。”
胤祯骄傲的笑道“若水诗才方面倒是不错,到底是出自书香清贵之家,而且天分也高,自是压着旁人一些,不过,同四嫂那两首诗还是差上一分。”若水杏仁般的眼睛睁大,惊喜敬佩得看着齐珞,轻声道“两首菊花海棠诗,就是福晋所做,倒真是让若水想不到,江南那只传是个闺阁女子,没成想今天若水算是见到真神了。”
来到齐珞旁边,轻声问起齐珞有关诗词歌赋,看着侃侃而谈,吐气如兰的若水,以齐珞的能耐插都插不上嘴,除非她再抄两首,可是抄的哪有自己做的感触,那些诗词的基础,齐珞哪懂呀,所以只能哼哼哈哈应对着。半响后若水眼中透着浓浓的失望,看向齐珞的也带着一份怜悯,轻叹“雍亲王福晋再也无此灵气做出那种诗词吧。”
没等齐珞有什么反应,胤祯不悦得重重讲茶杯放在桌子上,扫了一眼若水“本王福晋,那能你能评鉴的?你是什么身份?”
若水眼睛里布满了泪水,泪眼朦胧看着胤祯。胤祯觉得心疼得不得了,高声道“四哥,话不可这么说,若水是弟弟的女人,而且我想……我想向皇阿玛……”胤禛抬手打断他“老十四,此处是天然居,并不隔音,小心隔墙有耳。”
胤祯愣了一下,高声唤过侍卫,轻声交代两句,一会的功夫就听见隔壁吵杂声响,然后慢慢恢复了平静,侍卫近来回禀后,恭敬退下,胤祯开口“四哥,整个二楼已经被我包了下来。”胤禛深吸一口气,带着嘲讽道“十四弟真是好本事,好气派。”
“四哥就是太古板了,咱们可是皇子,还用看别人脸色不成?”胤祯看着胤禛不在乎的说道,胤禛弹了一下袖子想要起身,胤祯连忙拉住他,有些讨好笑着道“四哥,今儿正好赶上了,你也见过若水,她可是高洁之人,又是弟弟心疼的女人,怎么也不能让她受委屈,所以弟弟有事相求四哥。”
“还有什么事是你做不来的?我可没那么大本事。”胤禛抬手挣开胤祯的手,胤祯怔了一下,脸上神色变了变,看着旁边的若水,重新在脸上带上几分笑意“四哥,您是旗主,早年又管过内务府,能不能弄张抬旗文书,给若水全家抬旗。”
胤禛猛然起身,黑曜石般眼睛看着胤祯,严声道:“胤祯,你糊涂了不成,这话怎么能说出口?就连女人都晓得满汉不得通婚,你收个外宅倒也不妨,宠着爱着也随你心意,可是你怎么能说出抬旗的话来?将来要是被查出来,一句混淆皇室血统,那这个女人也只能得到三尺白绫。”
胤祯也变了脸色,沉着脸道:“四哥,我这不是找你来想辙了吗?你可是我亲哥哥呀,抬旗文书,对我来说是有些难,但您可是雍亲王,也就是抬抬手的事而已,这么容易的事你都不肯帮我?”
“抬抬手?”胤禛反问道“老十四,实话同你说,我没有那么大能耐,这手我抬不起来,我的尊荣都是皇阿玛给的,所以要对得起皇阿玛的信任。”胤祯还要申辩什么,胤禛轻笑道“你同八弟一向亲厚,而八弟又是满朝称赞的贤王,你求他办事恐怕更容易一些。”
胤祯攥紧拳头,红着眼睛说道“四哥,你这是不肯帮忙了?”没等胤禛说话,若水冲到了胤祯面前,双目含泪看着他,白暂娇嫩小手盖在了胤祯的拳头上,眼中晶莹的泪水一滴滴得滚落,齐珞在旁边看着她的哭相,觉得真是惹人怜爱极了,是个男人都得化成绕指柔,虽然在流泪,但是若水却清晰说道“爷,能同您相遇就是老天给若水最大的恩典了,若水什么都不要,只要在你身边就好。”胤禛抓住了若水的肩膀,抬手轻轻擦掉了她脸上的泪水,心疼的轻声道:“爷。一定会给你名分,不会让你受委屈。”
齐珞看着暗自好笑,怎么这么像琼瑶剧呀。胤禛看着面前情景,沉思了半晌,开口道“十四弟,我再最后劝你一句,抬旗之事断不可行,你好自为之。”
说完后,胤禛转身拉起齐珞的胳膊,轻声说道“还不同爷回府。”齐珞有些恋恋不舍看了他们一眼,随着胤禛出了包厢,坐上马车,一路无话回到雍亲王府,看着周围的物件,想到刚刚的场景,齐珞觉得这趟灯市逛得真值,没想到胤祯如此情痴,这不就是经典清朝剧情吗?要是将来……扫了一眼绷得紧紧的胤禛,要是将来他对若水动心,那就更经典了。齐珞捂了一下胸口,觉得有些许疼痛,胤禛扶住了她,关注道“怎么了?累着了?”
齐珞抬眼看着胤禛,他应该不会那样,轻笑着摇头笑道“爷,我没事。”然后环住了胤禛胳膊,轻轻地蹭了一下。胤禛眼中的宠溺一闪而过,陪着齐珞回转内宅。
第三百一十五章 胤祯心计
晚上齐珞将那对耳铛摘下来,郑重地放在一个小盒子里,妥善的保管好。胤禛半倚在暖坑上看着齐珞的动作,这对耳铛虽然是他买的,可是却能感觉到齐珞对凌柱的眷恋和父女之间的情意,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凌柱如今膝盖的伤势,要不是为了弘历也不会伤得那么重,战场上算计日子那纯粹是找死。胤禛通过暗报十分明白,当初凌柱已经做好拼死一搏的打算,没成想惨烈之后,竟然会取得那样辉煌的战果,他也曾暗自询问过懂兵之人,都在说那种情况下是奇迹。
胤禛明白这一切除了凌柱雄心壮志外,更多就是为了齐珞。感到齐珞还是磨蹭,胤禛开口到“都这么晚了,还不歇着?”齐珞放下了盒子,转身来到暖坑前,看着胤禛向里面让出了位置,坐了下来,胤禛直起身,从后抱住她,感到胤禛鼻子呼出的热气,齐珞轻笑着躲闪,胤禛哪能让她拒绝,将齐珞压在了身下,细吻着她的眉间。齐珞轻笑着问道“爷,十四爷的女人,就是那个若水我怎么看着不太妥当?不过,她的诗词歌赋真是不错,天份很高,我都接不上呢,让爷失望了。”
胤禛停住,看着齐珞脸上哀怨神色,翻身躺在旁边,抓着她的手,放在胸前,“她连你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老十四也是蒙了眼,如珠如宝似的宠着,他府里还有一个年侧福晋,倒是在那个女人面前扮起情痴来,也不看看她什么来路,抬旗请封,那是痴心妄想。”
齐珞察觉到胤禛眼中的怒火,向他怀里靠了靠,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开口道“爷,我觉得那个若水的性子仿佛很奇怪,倔强清高又柔情似水,还隐瞒着些什么,不过,她对手十四爷也是真情实意的吧,看她不求名分泪眼朦胧的样子,到真真让人心疼。”说完这话,齐珞暗想胤禛会是什么反应呢?他会不会也心动?
胤禛冷哼了一声,“她哪敢求名分,也不想想她官妓的身份,竟然敢对你你怜悯,说出那样不着边际之言,也就能应付老十四那个愣头青,她还真当她还是官宦小家?就算是流清之家,哪个又比得上你的身份,这就是当着老十四的面,爷不好处置,要是在别处,爷一定要好好教教她规矩体统。”
齐珞笑着弯了一下眼睛,那种狗血剧情不会再胤禛身上发生,猛然起身看着胤禛惊呼“官妓?官家小姐?这……这难道十四爷不晓得?”胤禛眼中带着嘲笑,重新将齐珞按在怀里,接着说道“他以为做的天衣无缝,可是爷岂会让他如意?那个女人是江南一个小御史之女,她父亲由于废太子之事收到牵连,那个小御史也算上一个清官,只是读书都读傻了,家中藏书倒是不少,可是买书的银子都是用的亏空,这样还自认什么清高?本来在狱中,认个错也只是罢官而已,本身就是一个芝麻大点的管,那个又能抓着他不放?”
“那她怎么会成为官妓呢?”齐珞低声问道,脑中不由想起当初那个弹劾索额图的御史,虽然康熙对他家人做出了极大补偿,可是他那两个女儿却因为不堪折辱,在教坊当天就自尽了。一家之主要是犯错,那在这个封建专制的时代,那就是祸连全家事情。
“我刚刚说过了,他是个书呆子,竟然写下了血书伸冤,在牢里上吊自尽,他从来没有想过,这种做法会给他家里带来什么,”胤禛轻抚齐珞头发,有些犹豫但还是接着说道“他那种做法惹怒了上官,而且他自身也不干净,在废太子当,找了个缘由就弄成畏罪自裁,抄收家产偿还亏空,他有一子一女,儿子发配宁古塔,女儿充作官妓,这个女儿就是那个女人。”
“她倒是有些可怜。”听见这话,胤禛摇了摇头,这丫头还是有些心软,轻声警告“你可别小瞧了她,送上京城时竟然能逃脱,这那是一般官家小姐能做到?她就在那时遇到老十四的,也不晓得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让老十四痴迷不已,甚至还能压年氏一头,没有心机手段何能做到?老十四将教坊那边处理干净利索,可是爷不见得一丝痕迹都留不下,就看有没有人用心了。”
觉察到齐珞因为他说话的语气,身子有些僵硬,胤禛缓和了口气,“他现在身份让老十四弄成了旗下包衣,入府当个侍妾通房什么的倒也说得过去,可是这个女人那会只求这些,嘴上说不要名分,那老十四怎么会非要弄一张抬旗文书?你这样心思纯净之人,不要同老十四他们有所牵连,看那天那架势,爷估计他不会轻易放弃,兴许那个贤惠的十四福晋也会登门,这些你就全推到爷身上就可,不用理他,爷倒想看看他还能翻出大天来不成”
齐珞恩了一声,心里觉得暖洋洋的,想了一下还是开口问“十四爷直接找个旗上人家不就成了,那样就不用抬旗这么麻烦了呀。”
胤禛楞了一下,随即想到凌柱崛起的速度,她不太懂倒也说得通,于是耐心解释道“这不是还有选秀吗?八旗贵女出生后必到所属佐旗那报备,死了消档,而且冒领汉女,哪个敢如此大胆,老十四也只能用抬旗的手段了。”
齐珞微微点头,才明白此时对满汉分界还是很严的,远没有清末时那么混乱,感到睡意袭来,打了一个哈气,慢慢闭上眼,靠着胤禛温暖的身子沉沉入睡。胤禛刚想做点什么,看尽这样的情况,只能摇头苦笑,想着她逛灯市时兴奋,也明白她真的累倒了。
越发舒缓情绪,放松身子,闭上眼睛暗想,下次一定不能在放过她,要补回来才成。
果然不出胤禛所料,十四阿哥并没有死心,碰见胤禛就再提抬旗之事,看着胤祯一脸痴情的模样,胤禛沉着面容冰冷的说道“老十四,你是我弟弟,我再多说一句,那个女人并不简单,看着娇弱实藏心机,你……”
胤祯冷笑道“四哥,你这是嫉妒吧,若水柔顺乖巧知书达理,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就来四嫂恐怕也稍逊一筹吧,”胤禛在袖子了攥了攥拳头,竟然拿一个官妓同齐珞相比,他还真的以为没有人知晓?微合了一下眼睛,将眼底那丝愤怒隐去,疏离的开口道“十四弟,我再最后说一次,这个忙我帮不上,你另找别人吧。”说完后再也没有看胤祯,转身大步离开。
看着胤禛远去的背影,胤祯有些了然得意的笑了笑,暗想一定是嫉妒了,哼,四哥你也有嫉妒我的一天,若水这旗是一定得抬,将来还要请封侧福晋,这样在宴会上时,就不会让你的福晋独占风头,这事还得你来办,我要让你有苦也说不出。
想了一下胤祯挽了一下马蹄袖,转身向永和宫走去。德妃自从被康熙法罚跪之后,身子就不是很好,尤其是膝盖更是酸痛难当,虽然德妃也是一步一步的爬上妃位的,但是毕竟册封已久,又是一宫之主,就连皇太后和佟贵妃都不会怠慢她,养尊处优已久,这一折腾着实病了一阵,又不敢让人晓得,她是被康熙罚跪,所以也没有敢传太医,只是用了一些偏方和胤祯送来的药方和药材,再加上弘明也被康熙一吓,病情严重,种种打击下,德妃更是苍老衰弱了许多,消瘦暗黄的脸上,眼角处皱纹更是比身上多一些,只是德妃的眼睛还如同以前一样锐利。
胤祯进了永和宫,笑着向德妃行礼“儿子给额娘请安。”没等德妃叫起,胤祯就几步凑到他跟前,带着欣慰的说道“今个看额娘气色好上不少,等过几日儿子寻些好的药方,额娘的身子一定会恢复康健。”
德妃笑轻拍胤祯的手,胤祯单膝跪地用手轻轻按摩德妃的膝盖,眼中透着心疼,“是儿子让额娘委屈了,儿子一定会争气,额娘一定要保重身子,你的后福还在后头,”德妃摸着胤祯的额头,轻声说道“额娘也不求别的,你只要能达到心愿就好,这点我委屈又算的了什么,皇上也是爱之深责之切,听皇上那意思……”
胤祯抬头火热的眼睛看着德妃,有些焦急的问道“额娘皇阿玛他有注意了”德妃揉着额头回想了一下,慢慢开口“皇上,倒是说起了母以子为贵,老十四恐怕你有指望,不过,胤禛那……”德妃轻轻摇了摇头“皇上那日似是而非,还真捉摸不透,不过现在没有太子皇子们都有机会,老十四你可千万要小心谨慎,万不能出差错。”
胤祯眼睛闪了一下,心中越发确定抬旗这事不能让胤禛推掉,眼中带着委屈渴望的看着德妃,低声道“额娘,儿子有事相求。”
德妃忙问“你这是怎么了?谁给你委屈了?咱们母子还用说什么求不求的?”胤祯眼中委屈更甚,抽了抽鼻子,轻声开口“额娘,你也晓得儿子自从时疫时候就一直……儿子前些日子预见一个官家落难小姐,同她在一起儿子十分畅快,而且她长相出挑,知书达理,儿子像给他个名分,想给他抬旗。”
德妃心痛的看着胤祯,晓得他在房事上不快,心里像针扎一样,对完颜氏更是恨上几分,有个能让胤祯畅快之人,在他身边也是好的,可是抬旗,想了一下,德妃轻声道“抬旗,这恐怕不好办,先入府服侍你也就是了,你堂堂皇子贝勒还能缺女人?等到这次选秀,额娘给你挑几个好的。”
胤祯摇头说道“额娘,她不同,她能晓得我的心思,我不忍心让她受委屈。额娘,你是没见过她,看了也会满意的,女人对我来说也就是那么回事,我从来没有放在心上,可是对她却多了一份疼惜,额娘,为了儿子着想,您也帮帮我。”
“那你想额娘怎么做?”德妃叹气,是在是不忍心看胤祯难过受伤,她明白有个贴心女人在旁,对胤祯也是有好处的,德妃不相信胤祯会为了女人而失去了壮志。
“额娘,我求过四哥,可是四哥根本就没把我当一母同胞的兄弟,他说不会做这事。”胤祯充满委屈的说道“四哥,是旗主这也只是抬抬手弄张抬旗文书的事,这样他都不肯帮我,,额娘,我看他还是惦记着……”
德妃打断道“老十四这事我同胤禛说,他毕竟还是我亲生的,要是不孝顺,皇上那也交代不过去,抬旗这事我也应约听说过,不是太难,有不是非要八旗不可,汉军旗不也可行吗”胤禛连连点头,笑着道“还是额娘疼我,四哥在如何也不会不听额娘的话”
看见胤祯绽开笑颜,德妃心里十分高兴,拉着他轻声问起了弘明的病情,说了一会话,嘱咐胤祯要好好调养身子,看着时辰不早了,才放他出宫。出了宫门,胤祯嘴角带着得意的笑容,轻声道“四哥,这忙你是帮定了,忤逆母妃这罪名你可担不起,要真是这样我要更高兴些。”冷笑了两声,胤祯骑马回府,雪地里留下一串长长凌乱的马蹄印。
第三百一十六章 十四福晋
京城闲人多,所以消息八卦也多。庄亲王世子的痴情让人赞叹,而十四阿哥胤祯也不甘落后,他同雍亲王同时在天然居用饭的事情,也被天然居老板用作招揽食客的一种宣传手段,那日若水娇柔高洁,如诗如画的气质在有心人宣扬之下,竟然被传成了十四阿哥的女人才情容貌更胜雍亲王福晋一筹,而若水那句“雍亲王福晋多了尊贵俗气,再无灵气作出诗词。”也在京城里广为流传。
胤禛自然听见这种议论,脸色阴沉得让见惯了他怒火的高福都心惊肉跳,直接单膝跪在地上不敢有任何言语。转动着扳指,胤禛有心直接除掉那个女人,转念一想,有她在那胤祯就会继续犯浑,这也是一个把柄,只是让齐珞被一个低贱官妓看不起,让胤禛心中十分憋屈愤怒。想起齐珞曾经无意说过流言需要引导,胤禛轻声吩咐了高福几句,才继续处理公事。
齐珞对于外面流言并不怎么在意,都已经成亲生子,管理王府的福晋当然不会再像闺秀般感叹风花雪月,更何况对诗词方面,齐珞也真是一窍不通,底气不足,所以对于这种传言一笑了之,心中还是挺高兴,毕竟这样就没有人再逼她写诗了吧。
只是面对胤禛,齐格却眼中含着些许委屈,体贴服侍着他,什么多余话也没说,这样更是让胤禛心疼,面上虽没有表现出来,可实际上对待齐珞更柔情一些,甚至状似不经意路过西洋店买了几件水晶制品回来放在齐璐面前,尴尬得解释,这些只是顺便而已。齐璐明白以他别扭的个性,这辈子都应该是这样了,可是为何心中觉得很甜蜜呢,至于结果如何,自然是两个人缠缠绵绵到天亮了。
又过了几日雪住风停,暖暖的冬日,照耀着厚厚的积雪,折射出五彩光芒,齐璐最喜欢做的就是在那个种满梅树的院子里,推开书房窗户,一边欣赏着外面的景色,一边作画。看着书桌上的画卷,齐璐满意点头,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多的练习,虽然他绘画天分并不高,可如今看来竟然也不必惜月差上一分了。
齐珞起身来到窗前,看着窗外雪景,她明白正是这种舒适尊荣的生活才能让她有空闲练习,要是内宅争夺不休,再好的天分也会被磨没。齐珞浅笑着,不是府里女人没心机不争斗,而是由于胤禛对她那份情意,以及她福晋之位,才让她永远立于不败之地。这一切的幸福正是来源于父亲努力和她小心结网换来的,没有付出哪会得到回报?齐珞可不相信一见钟情就可以钟情一生。
秦嬷嬷进来轻声回禀道“福晋,十四阿哥福晋和侧福晋来访。”不用想也是因为若水之事,齐珞摇头轻叹,府中倒是无事,可是外面却风起云涌,低头看了一眼身上装扮还算合意,秦嬷嬷帮齐珞披上狐狸皮大氅外衣,关切道“福晋,要是十四福晋说些不中听的话,您不用往心里去,依奴婢看,十四福晋此次到访看神情应有事相求,奴婢也有些拿不准,不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秦嬷嬷,你放心,我明白怎么做。”齐珞扶着秦嬷嬷,来到了客厅。丫头先行李后挑开了门帘,齐珞脸上露出了一丝浅笑,走了进去。十四福晋连忙起身行礼。齐珞淡然开口“十四弟妹不用多礼。”坐到主位上,看了一眼站在完颜氏身侧一身紫色旗装的年氏,她倒还是一如既往娇柔,可是及不上若水那倔强中带着几分柔弱让男人疼惜的气质,尤其是她流眼泪时,就连齐珞都有些心疼。可能就是因为若水的出现,年氏眼里少了几分柔情多了几分幽怨哀愁。
本来齐珞想让年氏也落座,可看完颜氏并没有反应,向年氏淡笑一下,不再看她。完颜氏端着青瓷瞄着梅花的盖碗,暗自琢磨应该怎么提起话茬才合适,眼里透着心事抿了一口茶,笑着恭维“早就听说四爷是爱茶之人,这四嫂屋里的茶就是香,看这杯中绿芽应该是上等碧螺春吧。”
“十四弟妹过誉了,这也是去年的茶砖,真是怠慢你了。今年新茶还没下来,等送到王府上,我给十四弟妹留一份,新制成的碧螺春应该会更好一些。”
完颜氏笑着说道“如此就多谢四嫂了,我们爷也是爱茶之人,而且又有解语花在,这好茶是缺不得的。”年氏听后眼中幽怨更威,垂下了眼帘,齐络接口道:“年侧福晋也是懂茶之人,自然能同十四夜说到一起,我这一点就不行了,只晓得好茶,可是却真品不出什么不同来,王爷每次同我谈起 都有些对牛弹琴。”
齐络希望完颜氏不要提起若水之事,可完颜氏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之人,放下茶杯开口道:”四嫂,咱们也不外,我这次来有事相求。”齐络暗叹,他倒真是执着。完颜氏带着赞叹道“四嫂,你也应该见过那个若水了吧,前几日我同年妹妹去了一趟若水那,若水身上那种高洁雅致那真真是旁人都不及,虽然是包衣之女,但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皆通,这不愧是才女之名,而且极为懂规矩,不会让爷难做。”说到这,完颜氏看了一眼身侧的年氏,问道“年妹妹,我说的可对?若水妹妹是不是在才情上更好一些,而且懂规矩小的进退尊卑?”
年氏皓齿咬着殷红的嘴唇,眼中闪过不甘低头道“福晋说的很对,妾也认为若水很好。”
完颜氏眼里透着得意,拉着年氏的手拍了拍,微笑道“我就晓得你不个爱捻酸之人,爷有若水妹妹相伴也是好事,而且若水妹妹进了府也可同你好好探讨一下诗词,这样妹妹也能长长见识不是。”
齐珞听着这些觉得心里发冷,看向年氏的眼睛带着一丝同情,看来若水和年氏较量过了,结果是年氏完败,以若水的才情恐怕就连当年如月都及不上。完颜氏感到年氏难掩的伤痛,心里非常解恨,看着齐珞歉然的说道“四嫂,实在是对不住,说起若水妹妹,我就心疼得不行,不忍她受委屈,年妹妹也同我想的一样,也想让若水妹妹进府相伴,我们爷又一向是怜花之人,更是想要让若水妹妹常伴身侧,她又是多福多子命格,我现在就指望着这些妹妹多添些子嗣,省的被人说妇德又亏,不贤惠,我及不上四嫂好福气,也只能指望着这些妹妹了,可是呀,偏偏有人想得太多,白白失了儿子,真真是让人心疼。”
齐珞此时觉得在说话技巧上同完颜氏还真比不上,甚至就连自己都能吃上挂捞,也不能太软了,齐路将茶杯放到桌子上,发出啪的一声,平静的开口“十四弟妹今儿个来就是为了说这些?”
完颜氏怔了一下想到齐珞身份手段,脸上笑意更浓“四嫂,如今京城那个不晓得四爷敬重疼宠你,我想求四嫂让四爷非若水妹妹抬旗,其实也不用满八旗,就是汉军旗就成,这样若水妹妹也能是个格格,也不亏她的事情,我们爷脸上才好看一些。”完颜氏起身,来到齐珞面前行大礼道:“四嫂,你就帮帮我吧,我真真是疼惜若水妹妹,四嫂恩情,我永远不会忘记,我们爷也不会忘,只要这事成了,他们兄弟之情不是更进一层,这也是皇阿玛和额娘想要看道的啊。”
这就是古代女人吗,为自己丈夫找小老婆做到如此地步?她们难道心里就不委屈,齐珞轻轻伸手扶住完颜氏“弟妹万万不可如此,万万不可如此。”完颜氏眼中含着一丝泪水,轻声道“四嫂,我比不得你致远公府背景深厚,又远及不上你得四爷恩宠,四嫂容貌才情在皇子福晋中那也是拔尖的。咱们一同选秀,也有些情意,你就帮帮我吧,这也就是四爷一句话的事,四爷不会扫你的面子的。”说完还要再拜,齐珞用力扶住不让她如此。
见她说得可怜,齐珞心中难免有些怜悯,可这种事怎么能答应?而且又不是不晓得完颜氏的为人,轻声说道“十四弟妹,四爷虽然敬重我,也只是将府中之事交给我而已,外面的公务,以四爷的脾性,哪有我插嘴余地?而且祖训女人不得干政,女人无才便是德,四爷规矩大,这话我万万说不得,十四弟妹还是另想它发吧。”
完颜氏还是再三苦求,齐珞浅笑着安慰她,但是在这事上却绝不松口,完颜氏无法,看着天色不早,只能起身语气气愤的告辞,齐珞也只能暗自摇头苦笑。秦嬷嬷让人送走了完颜氏等人,重新进来关切大量齐珞的神情,轻声问道“福晋,您办得妥当,这是万万沾不得。”
齐珞轻身感叹“平衡之策?压一个捧一个,这样地位就能巩固了?那个若水又岂是容易相处之人,他们怎么就不明白,用女人对付女人是最蠢的,玩不好的话,那就是培养了一个强大的敌人,岂是这些爷怎么想才是关键。”感到秦嬷嬷有些诧异,齐珞摇头,她也不懂,只有让男人的心偏向疼惜自己,才是最有效的手段。
第三百一十七章 意外发生
胤禛散朝之后,暗自思量康熙意图,千叟宴,江南总督葛礼之事,这些都应该仔细琢磨一下,只是想到如今身边用得上的人很少,做起事来并不方便,暗下决定应该把那份名单仔细甄别,挑拣几个忠诚地用得。
快到宫门时,一名女官俯身行李“女婢给雍亲王请按。”
胤禛停住了脚步,扫了一眼,这个女官应该是在永和宫当值,皱了一下眉沉声问道“你有何事?”女官趁着轻言“德妃娘娘身子不适,想念王爷,特让奴婢在此等候王爷。”胤禛明白一定是为了胤祯之事,暗叹她倒是对老十四精心尽力,就是不晓得她是不是真的了解详情,以胤祯的个性,绝不会露底的吧,毕竟当初要不是机缘巧合,胤禛也不会晓得若水真实身份,胤禛在扫尾时做的狠毒漂亮。也就是晓得这件事,胤禛对老十四更生出警戒之心。
即使在不情愿,孝道当前,胤禛即使心中厌烦也得去永和宫问安。随着眼睛进了殿门,近前几步,离着德妃有些距离请安“儿子给额娘请安。”德妃坐直了半靠着垫子上的身子,语气和善的说道“起来吧,让额娘好好看看。”胤禛站起身。抬眼看向德妃,心中暗惊,虽然晓得康熙处置了德妃,可是没想到德妃这一病会苍老这么多,心中有些不舒服,开口道“额娘还是要保重身子,儿子一切皆安,额娘只管放心就是。”
“我晓得你的孝心,只是上了年岁,身子有些不爽利,越发想起你儿时之事。”德妃向离她极近的墩子指了一下,她明白要是不这么表示,胤禛会坐得能离多远离多远。胤禛走到墩子前坐下,宫女将泡好的香茗端上放在胤禛旁边的脚桌上,行礼后退了除了。屋里燃烧的上等木炭,不止带来暖意,而且还带来一丝香气。
德妃想要拉住胤禛,可看见他沉静疏离的神情,不敢伸手,暗自摇头,这就是亲生母子吗?想起胤祯所求,笑着道:“这茶还是皇上赏的极品红袍,你尝尝要是喜欢,额娘还有些,一会儿都给了你。”胤禛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暖茶进肚感觉心中暖了一些,嘴角也透出一丝笑意,“这确是好茶,极品红袍果然难得。”
德妃不晓得怎么同胤禛相处,仿佛他们之间永远隔着一道墙,不能靠近。胤禛平静地品着茶,一句话都不说。德妃酝酿了一下,轻声感叹:“胤禛,额娘有些对不住你,刚刚出生就抱给了佟皇后,可这是皇上的恩旨,我不得不从。后来皇上重新把你交给我抚养,又赶上老十四身子弱,唉,总是想到你儿时的样子,额娘心中不安。”胤禛表情有一丝松动,德妃用帕子擦了一下眼睛,接着感叹,“佟皇后待你极好,可是每逢额娘去请安,总是将你藏起或者支走,不让我们母子相见,额娘心中真是很痛苦。”
胤禛闭了下眼睛,她一定不晓得儿时的事自己记得很清楚?如此颠倒黑白,额娘这就是你让我忍耐之事?藏起眼中脆弱,重新睁开,平静的看着德妃道:“额娘,是不是有事吩咐?”德妃被胤禛堵得张了张嘴,看着他仿佛有些不耐烦,心中有气,还是开口说道:“是有件小事,老十四看中了一个包衣出生的才女,又不忍让她委屈了,所以就想抬旗,胤禛是旗主王爷,又曾经管过内务府,抬个汉八旗不是很容易,看着老十四可怜样,你就帮他办了吧,这也能显得兄弟和气,额娘看着高兴,身子就好了,这也是你的孝心不是?”
“额娘,抬旗之事胤祯曾经同儿子说起过,毕竟规矩体统在,哪是那么容易的?”胤禛仿佛苦思半响,歉然的说道:“这事儿子没有那么大能力办妥当,胤祯真是看中那个女子,领进府中也就算了,抬旗之事有些儿戏。而且胤祯受皇阿玛宠信,能耐本事也不小。”
德妃立了立眼睛沉声问道“你这是不肯帮忙了?老十四可是你嫡嫡亲的兄弟,这点小事都不肯帮他?皇上所说兄友弟恭,孝顺母妃,你都忘了不成?”
“额娘,你要是缺着吃得用得尽管吩咐,我一定会为你寻来,可是抬旗之事涉及规矩体统,不能办。”胤禛坚决地说道。德妃愣了一下,看着胤禛严肃中带着嘲笑的神情,心中更是愤怒不已,手腕处隐隐透着一串佛珠,心中火气更胜,一拍炕上的炕桌严声道:“胤禛你是不是不把我当成额娘?你可是我生的,皇室宗碟也记在我的名下,就是你心中在怀念佟皇后,也得对我孝顺,她也并不看重你,要不然怎么会拦着皇上?”
胤禛深吸一口气,拼命压住心中怒火,低沉道“额娘累了,我就先告退,改日再来看望您。”起身就要离开,德妃脸色变了变,气血上涌,拍着桌子道“胤禛,你给我跪下。”看着胤禛有些愣神,“怎么?当额娘的让你跪下,你还不服?大清可是以孝治国,你漫说是亲王,就是皇上也不敢惹皇太后生气。”
胤禛撩起袍角扑通一声,狠狠跪在了德妃面前,膝盖碰到坚硬的石面,很疼可是却没有心疼,垂着眼睛,德妃的怒言并没有进入耳朵,脑中记得是额娘最后所言‘胤禛既要记得,额娘这生最看重最在乎就是你,不改宗蝶是为你好,要相信额娘不会害你。’胤禛暗自轻声呼唤,额娘,额娘。德妃怒骂胤禛不孝,没有兄弟情意,冰冷无情等等,虽出了心中怒气,可是却发现胤禛竟然毫无反应,心中更气,有些心灰意冷,半躺在柔软温暖的炕上,慢慢闭上了眼睛,仿佛忘记胤禛跪在那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德妃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着胤禛没有移动分毫挺直得跪姿,暗叹没有一分同她相像,叹气道“罢了,胤禛你起来吧。”胤禛觉得膝盖很疼,咬牙忍住疼痛,直着腰杆站立道“多谢您的教诲,胤禛会谨记于心。”
德妃坐直了身子靠在背后的点子上,轻哼“你还有什么想法?当额娘教育儿子,你还有什么想法不成?胤禛,我再说一句,这抬旗之事就交给你了,一定要给我办成。”胤禛猛然抬头,眼中阴鹜一闪而过,倔强道“这事我办不了,就是皇阿玛下旨,也办不了。”并没有多说什么,行礼后转身离开。
高福觉察到胤禛虽然脸上平静,可是腿仿佛很软,想要上前搀扶,胤禛一把推开他,挺直腰杆向宫外走去,每一步都有些艰难。等到终于坐上了马车回到雍亲王府,胤禛觉得底裤有些发粘,在袍子膝盖处透着暗暗血红,不能让她担心,胤禛语气平淡的吩咐高全“去知会福晋,爷今晚歇在书房。”
进了书房,胤禛觉得再也站不住,脸色苍白一下子倒在椅子上,高福焦急道“主子,主子,您这是怎么了?用不用传太医。”
胤禛闭着眼睛疲惫说道“不用,你给爷处理一下就好。”高福服侍胤禛换上轻便衣服,然后处理他染血的膝盖,清理伤口上药之后,抬头看着闭目的胤禛,暗自摇头,不敢露出任何一样,低头退了出去,胤禛轻声说道“这事不能让福晋晓得。”高福轻轻应了一声。
齐珞此时在内宅一无所知,正拿着新做成的胸衣底裤兴奋得看着,因为这些太过现代性感,所以就连秦嬷嬷都被齐珞撵了出去。摸着胸衣上的坚硬,齐珞轻笑“还是额娘有法子,没有钢托可以用黄金嘛,虽然软了一些,可是用这个托着该多显形,女人呀,千万不能亏待了自己。”低头看了一眼还算坚挺的胸部,齐珞觉得要是穿上了应该会更性感。想起高全来禀告的话,眨了一下眼睛,看看外面已经完全黑下了的天色,心中有些异动。
齐珞起身吹灭了几只蜡烛,让内室的光线暗了下来,慢慢退下了宽松的衣服,沐浴后梅香溢满整个内室,可能是穿越的补偿吧,身上的体香,竟然越发浓烈。穿上了两侧系带极短只能将盖住臀部得底裤,套上了胸衣,拉下了薄纱同内裤连在一下,照着镜子转了一圈,果然穿上这些身材显得更加凹凸有致,对着镜子飞吻一个,猛然看见镜子中站着的胤禛,齐珞飞吻的手僵在空中,暗骂胤禛说话不算话,再也不能信他了。
胤禛此刻真的只能用惊艳来形容,而且觉得脑子已经有些不够用了,只有一个念头,将齐珞抓住,尝尽她的甜美诱人。伸手抓住齐珞裸露的胳膊拉近身前仔细看她的衣服,黑色的底裤正中间绣着一朵红艳的牡丹,花心上镶嵌着一颗亮钻,纤细柔韧腰肢掩盖在黑色绣着几朵红色带钻的薄纱之下,而她身上穿着独特的黑色胸衣,更突显着齐珞饱满浑圆坚挺的玉兔,胸衣上一边同样绣着一朵殷红的牡丹,而另一边却没有,这种不对称更是让胤禛觉得火热,伸手摆弄起落胸前蝴蝶型系带。
根据以往经验,齐珞明白她今天一定会很惨,仰头看着胤禛傻笑着说“爷,怎么今儿个来了,您不是说忙嘛。”胤禛记起今天的事,虽然疲惫可在书房却感到十分孤独,无法入睡,想要看到他甜美娇俏的笑颜,腿不由自主迈到这。
胤禛眼睛更加深幽明亮,情欲怎么也掩盖不住,沙哑的开口“爷,今个儿不来,哪能见到你这副样子?你不就是想要穿给爷看的吗?”齐珞呶呶朱唇,胤禛再也忍耐不住狠狠吻上了属于他的人,舌头粗暴急切叹了探进去,缠绕着齐珞的香舌,仿佛要将被德妃所迫发泄出去一样,齐珞感到疼痛,呼吸困难挣扎起来,胤禛双手用力钳住齐珞,不让她挣扎,胤禛脸上感到有些湿润,恢复了神情,离开齐珞的嘴唇,看着他脸上泪水,心疼擦了去,将她紧紧抱住,带着一丝脆弱低咛“德妃,她今个儿让爷帮胤祯那个女人抬旗,她疼爱的儿子,竟然也瞒着她,还说爷不孝,确实胤祯那样的孝心,爷永远都不会有,永远都不会。”
齐珞感到心抽动一下,双手柔顺环住胤禛的腰,轻轻拍着他宽阔的后背。胤禛猛然抱起齐珞向暖炕走去,将她放在炕上,粗鲁扯掉了身上的衣服。齐珞扫了一眼,果然,他膝盖受伤了,要不然抱自己时走路的姿势不会同往日不同,那应该是跪的吧,齐珞隐去了眼底疼惜,甜笑着看口“爷,我会永远陪着你。”抬手想要解开胸前的衣扣,胤禛伸手按住了,压在齐珞身上,轻声道“这个让爷亲自来解。”
胤禛抬手缓慢得解开前扣型蝴蝶结,俯身问上齐珞的眼睛,轻声命令“齐珞,叫爷的名字。”然后火热的吻急切的向下,双手揉捏着齐珞胸前的浑圆,齐珞低声呻吟“胤,胤禛,胤禛。”
胤禛的吻布满了齐珞整个娇躯,仿佛巡视着领地的雄狮一般,留下了只属于他的印记、等到齐珞明亮的眼中同样染上情欲,才缓慢而坚定地进入,再次命令“齐珞,你是完全属于我的,哪个都夺不走。”猛烈急切冲击着,齐珞觉察到胤禛身上透着那丝暴躁和悲愤,虽然有些疼痛,但是只要一想到胤禛染血的膝盖,咬着嘴唇,完全敞开身子,用柔软的身体,包裹住胤禛愤怒,伤感,悲痛和渴望。
今夜就完全信任他,奉献自己吧,齐珞环住胤禛脖子,将身子拉得离他更近。胤禛虽然有些粗暴,可是又怎么会真的伤到她,动作虽然一如既往猛烈,却绵绵细吻着齐珞的身子,双手也不停地挑动着她情欲,水乳交融,两人尽情的缠绵着,胤禛觉得十分畅快,可是他却并不晓得意外会发生,历史虽然有些偏离,但是却沿着既定的轨道继续前行。
第三百一十八章 胤禛诉苦
清晨齐珞果然无法起身,胤禛却显得志得意满,怜惜细吻下她的睫毛,扫了一眼旁边那惹火的胸衣,眼睛暗了暗,将绸缎薄被盖在齐路身上,起身在高福的服侍下穿衣洗漱,用过饭后,轻声吩咐泰麽麽好生照料齐珞便离府上朝。
外面此时还没完全亮起,天空上的星星也不再如夜间明亮,胤禛合眼深吸一口凉气,感觉昨日所受的逼迫和委屈一扫而空,记起齐路昨夜懵懵懂懂说的那句‘何必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胤禛露出一丝微笑,再也不会为那些不值得用心之人伤神。
在朝堂上,胤禛总感觉十四阿哥的目光不善,离康熙六旬的万寿日近,所以奏折政务也多以贺寿为名,那些真正的陈事和灾荒在此时倒是一排歌舞升平,国泰民安。胤禛袖子里那份奏折终究是没有递上去,他太明白康熙要的个性,本是德政的千叟宴,弄得劳民伤财,肥了贪官污吏,康熙的面子也会尽失,胤禛轻叹还是让他高兴一点吧,很少有帝王能有如此高寿,这也是孝心,不过,胤禛却暗自发誓,有朝一日他绝对不会饶过这些贪官污吏。
散朝后,胤禛独自一人向宫外走去,感到有人猛地拉着他,回身一看是一脸怒气的十四阿哥。想要挣脱,但是却被胤祯攥紧衣袖,扫了一眼四周的大臣亲贵暗自打量猜测,胤禛开口“十四弟,你这事做什么?”胤祯愤怒的大声道”四哥,你对额娘做了什么?自从你昨日离开之后,额娘就病了,为了你的面子还不肯传召太医,要不是我昨儿进宫请安,还不晓得额娘病的如此之重,四哥,额娘可是你生身之母,你怎么能如此不孝?忤逆额娘?”
胤禛看这愤怒痛心的胤祯,感到四周不善的目光,那种孤独痛心之感再次袭来,用力推开胤祯,低声警告“要不是为了抬旗之事,额娘怎么会病?我奉劝你一句,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凡事不可做的太过。”胤祯稍稍一闪神,但还是红着眼睛道“四哥,去向额娘请个安,服个软这也是你的孝心,在额娘心里是最看重你的。”感到胤禛冰冷不善的眼睛,胤祯心里一紧,但还是按照原先计划,气愤的一甩衣袖,高声叫道“你就连额娘都如此不在意,看哪个又能在意你?”撇下胤禛,转身向着永和宫方向走去。
胤禛直着身子站立在那,四周不善愤怒的目光更甚,那些八股文人御史言官眼神中竟然带着一丝鄙夷,可是就是这样胤禛也没有低头,身上的冰冷中透着一丝戾气,让人不敢靠近。凌柱轻轻摇摇头,这就是齐珞所言被人误解的雍正皇帝吧,他性格实在是太过刚烈,太爱钻牛角尖,经过多年相处,凌柱晓得他不是那种冰冷严苛没有感情之人。缓步上前,凌柱拱手行礼“雍亲王爷安。”
胤禛回身看着凌柱关切的神情,心中一暖,僵硬着脸色点点头。凌柱低声道“王爷,我多说一句,无论子女年岁多大,但是在阿玛面前都是小孩子,有难疑惑向阿妈求助,这也是教子之乐,齐珏那小子聪慧机灵,可是有委屈也晓得向我诉说,这也使得我们父子关系更贴近一些,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自己扛着就是孝顺,当阿玛的还是很喜欢为儿子解决困惑之事,那种被儿子依靠信任也是当阿玛的乐趣。”说完并没有再看胤禛,摇着头离开,淡淡的话语传到胤禛耳边“为人父,为人子也是一门学问。”
杨康和保泰路过胤禛身侧时,温和的说了两句公务,然后相携离去,胤禛眼中宽慰的笑意一闪而过,觉得他并不是孤独的,只是想到他们两个,心中还是有些许的别扭,他放出的流言再在这两人暗自推动下,已经彻底压下了对齐珞不利的流言,虽然结果让胤禛十分满意,但只要一想到这两个人的好意,胤禛总觉得在杨康他们眼中彷佛自己没有照顾好齐珞一般。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扳指,还是先将这事解决的好,否则再放胤祯折腾下去,还不晓得出什么乱子呢。
胤禛轻舒一口气,回身向康熙所在东暖阁走去,凌柱常伴君侧,自然晓得康熙的脾气,要不然怎么会圣宠不衰,齐珞教育弘旻的场景也不停在脑中回闪。内侍进去通传,胤禛立在殿外酝酿着情绪,心中有些紧张,一会功夫,内侍出来躬身道“四阿哥,皇上让您进去。”
抖了抖袍袖,胤禛忽略膝盖的疼痛走了进去。再离康熙不远处跪地行礼“儿子给皇阿玛请按,皇阿玛万岁万岁万万岁。”
康熙最近心情不错,胤禛又主动递牌子请见,眼里笑意更浓,和颜悦色道“起来吧,到朕近前来。”胤禛起身,向前再走了两步,康熙微微皱了一下眉,看来是没有看错,开口询问“你的腿是怎么了?受伤了?”
胤禛停住了脚步,低头没有说话,只是身上流露出一分哀伤和脆弱。康熙怔了一下,好像许久没有见过胤禛如此了“到底是怎么了?同朕说实话。”胤禛跪在了康熙面前,眼里有着一丝微红“皇阿玛,儿子没用,有件事解决不了,特来请奏皇阿玛。”
“起来回话”康熙示意李德全上前扶起胤禛,开口说道“明明腿上有伤还如此下跪,你是不是让伤势更重落下病根才开心?”看着胤禛有些委屈的样子,康熙感兴趣的问道“说说看,是什么事这么难办,竟然愁坏了朕的雍亲王?”
“皇阿玛,这事也是儿子处理的有欠妥当。”胤禛迟疑了半晌才慢慢的说道“十四弟看上了一个包衣出身的才女,不忍她受委屈,找到儿子这想要为她家抬旗,这样就能有个正经名分,十四弟也是多情之人,可是祖宗规矩,抬旗得皇阿玛做主,所以儿子就说不能办这事。昨个儿,额娘叫儿臣去请安,又说起这事,孝顺额娘是儿子的本分,可是这抬旗之事于理不合,所以额娘有些生气。”
康熙语气不善的问道“老十四看上一个女人想要抬旗?那个女人是不是就是妄议雍亲王福晋之人?”胤禛低头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轻声道“皇阿玛,儿臣和福晋曾经巧遇过她,儿臣总觉得她不大稳妥,仿佛隐着些什么,也曾私下劝过十四弟,可是他并不听劝,还以为儿臣故意为难嫉妒他。”
“所以他就找到德妃那去了?”康熙盯着胤禛问道“你的腿伤也是在德妃那?”胤禛低声道“胤禛不孝,惹额娘生气了。”康熙有些心疼的看着胤禛,难怪如此坚强的他落出那丝脆弱,亲人之间的伤害是最痛的,轻叹一声,捻动着佛珠,朕的这个儿子是最让朕疼惜的一个,可是却是受委屈最多的一个,你要是不曾离开那该有多好,你最疼爱的老四也不会如此。
“皇阿玛,抬旗之事,儿臣确实无法做到。”没等胤禛说完,康熙嘲讽的轻哼“老十四也扮起痴情来了?难道真如同外界传言爱新觉罗家代代出情种?杨康空悬福晋之位,那是朕许的他福晋可以自主,而朕终究是亏待了她。但是老十四这是怎么样回事?一个下贱的包衣,既然看不起世俗还求什么名分,你福晋那是朕亲自挑选指婚的,是世袭五代公爵之女,更是出自镶黄旗,竟然敢非议朕看重的儿媳,那个女人也是个便宜货色,老十四竟然被他所迷,朕看是晕过了头,还有德妃。”
康熙咬着牙,眼中露出凶光,阴冷接着说道“看来朕说得话,她是一句都没往心里去,好,好得很。”看了一眼低头的胤真,康熙缓和了一下情绪“这事你不用管,交给朕来处理,朕倒要看看胤祯痴情到什么地步,随请随到,钟情下贱包衣,他还有没有皇子的脸面尊荣?朕难道就是如此教导他的?朕看他是被德妃宠惯坏了。”
胤禛低头嘴角向上翘起,抬着关切的解释道“皇阿玛请息怒,十四弟他不是如此,可能年轻气盛,难免被女色所迷,等再稳重一些也就好了”
“算了,不提他了。”康熙叹气摆手,看着胤禛的膝盖,膝伤只是外伤,心中的难过恐怕更甚吧,德妃竟然将胤禛逼迫到向朕诉苦的地步了?虽然康熙察觉到胤禛难得的信任和依赖,让他心中十分妥帖,但一想到德妃竟敢如此做?心中怒火更甚“老四,朕给你三日,好好的养一下腿伤,仔细用药万不要落下病根,凌柱就是由于膝盖伤势,下雪下雨酸痛难忍,那就是教训,你不能如他一般,让太医好好给你调理一下,将来朕在政事上还要依靠着冷面的雍亲王呢。”
“儿子多谢皇阿玛恩典,可是儿子。”康熙摇摇头轻声道“老四,你要明白你是主事的皇子王爷,不用事必躬亲,那样既累坏了自己身子,又让下面的人无所事事,这并不是一个好的掌权者所为。你要记得掌权全局才是最重要的,权利同样可以放下几分,但是要得回来才行。那些左顾右盼,心有二心不知进退之人只能用而不能信,要是给他们几分颜色,那就会助长他们气焰,尾大不掉这是祸事,这些你要仔细衡量才是。胤禛,朕所说的,你明白吗?”
胤禛心里一动,压住心中喜悦,平静的说道“儿子多谢皇阿玛教诲。”康熙点了点头“你跪安吧,好好琢磨一下朕所言。”胤禛行礼后退了出去,此时心情一同来时截然不同,心中有几分豪情万丈,好在胤禛自持自控力很强,除了眼中偶尔露出一分兴奋之外,脸上一如既往沉静如水。坐在马车上,暗自提醒自己,不能放松,一定不能放松。
第三百一十九章 训斥德妃
康熙是信任胤禛的,但是当皇帝的谨慎之心让他觉得要仔细查证一下,其实他也不想相信胤祯会如此不分轻重,觉得这一切的根源都在那个下 贱包衣之女身上,所以密令武丹去查证。康熙以为很简单,一会就能回报的事情,可是等了好久都没有消息,康熙有些心绪不宁,毕竟这涉及到胤禛,他寄予厚望的皇子,因此并没有心思处理奏折,在殿内踱了好久之后,看着天色已晚,有些疲惫,躺在炕上休息,并吩咐李德全要是武丹回报,一定要叫醒他。
康熙迷迷糊糊之间听见李德全轻言“皇上,武丹大人请求觐见。”掀开身上正黄色绣龙的薄被,踏上软鞋,揉了一下额头“让他进来,这个武丹办事越来越拖沓。”仅穿黄色内衣的康熙觉得有些凉意,李德全连忙服侍康熙披上了斗篷,有端上了热茶,康熙抿了一口,武丹满头是汗的近身请安“奴才给皇上请安。”
“朕让你查的是到底如何?”听见康熙的问话,武丹心中一紧,咬咬牙低头轻声道“回皇上的话,那个若水并不是旗下包衣,而是江南犯官之女。”感到康熙身上戾气更重,武丹头低在地上,接着说道“她已经被送入教坊,在送上京之时侥幸脱逃,得遇十四阿哥,后来十四阿哥用一具女尸代替若水,有下手清理了教坊的人,这事也就瞒过去,后来十四阿哥找了一下旗下包衣将若水认为女儿。”
康熙猛然将茶杯狠狠的摔在地上,起身怒骂“这么说胤祯他是明明晓得那个贱 婢是官妓,逼着胤禛抬旗了?他这是要干什么?还有德妃也知道这件事?”
“四阿哥在德妃娘娘寝宫之事,奴才并不晓得,十四阿哥今个儿在散朝时曾经抓着雍亲王说他不孝,忤逆母妃。”
“够了,胤祯倒真是给朕争气,朕还以为他真有几分情意,这不是那个贱 婢的事,而是冲着朕的雍亲王去的,他倒真是有心思,他是不是当朕眼瞎耳聋了?”康熙只要一想到胤禛的委屈和脆弱,心就揪着,耳边仿佛再次传来她的斥责,没有照顾好她的胤禛。武丹磕头道“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你先下去,这事给朕料理干净,胤祯不要脸面体统,朕还要呢,不能让皇室蒙羞,混淆皇室血统,这事要是传出些许风声,朕要你的脑袋。”武丹觉得浑身冒冷汗,连连磕头保证不会出任何岔子,退出大殿,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觉得浑身衣服都湿透了,他已经狠少见康熙如此动怒了,暗自盘算着需要清理掉多少的人才能将这事完全掩盖,天子一怒,哀鸿遍地。武丹叹气,十四阿哥此事之后,必然在康熙心里地位下降,恐怕同帝位无缘,若水倒真是祸水。
对这旁边信任的手下轻声吩咐“这事要不是由你机灵也查不到,我记下你的功劳,皇上的意思还是要料理干净,你下去办妥当,就将此事忘了吧。”青衣面容寻常男子应了一声“多谢大人栽培,属下这就去,准保出不了一丝差错。”轻步转身离开,等武丹看不见时,青衣男子眼里带着些许得意,主子,已经按你吩咐办妥当了,十四阿哥这次不会轻易脱身。
康熙深吸一口气看了一眼李德全,问道“永和宫那有没有消息?德妃是如何惩治朕的老四?”李德全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递给康熙,然后跪在地上,一声不言。康熙一看,手有些颤动,纸张飘落在地,此时不是愤怒而是心死,后退两步疲惫的倒在椅子上,眼睛有些发红,喃喃道“难道朕当初的决定真的错了?老四是她的亲生之子,朕晓得老四严谨不讨喜,可是那也是她亲生,老四到底如何挨过来的?”
沉思半响,康熙吩咐“宣致远公凌柱来见朕。”一会的功夫,凌柱就来到康熙近前,虽然他收拾的很妥当,但是神情难免有些迷糊,可是看到康熙衰弱样子和有些颤动的双手,凌柱明白这绝对是出大事了,难道废太子不老实?还是哪个阿哥受不了康熙准备造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