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时学艺,只要比不过我你就恼羞成怒,一晃十多年过去,遇白,你一点没变。”慕容岩眼里的桃花泛滥了整片星空,绝顶风流之色,熠熠发光,恍若如妖。
“算了吧,这天下我都不要了,还要你俯首与我做什么呢?”他抱着那坛子痛饮,饮罢痛快出声,“只是可惜了——我为了算出你的星宿,可耗费了整整两个月的时间。”
陈遇白正无声的抿那陈酿好酒,闻言忽然笑起来,转脸看着正仰头观星的慕容岩,字正腔圆叫道:“师兄。”
慕容岩打了个寒颤,不可置信的看向他。
“我自认推演算卦当世第一,可这星宿的运算,在你面前我的确甘拜下风。”年轻的国师微微的笑着,从未有过的释怀,“其实,我从未曾算过你的星宿。”
慕容岩脸色未变,盯着师弟,轻声问道:“遇白?”
“你嘴上说我厌恶你是因为嫉妒,但你我都知,你拜师父为师不过为了学星宿推演,师父也知,所以只传了你这个,他真正教授全部心血的人是我。”
“我厌恶你这么多年,并无其他原因——师父虽不是为你折那二十年阳寿,却终究是为了你。”
“此话何解?”慕容岩抓着酒坛的手指,用力到指尖都发了白。
“师父并不是为了你才推演你的星宿,连他收你为弟子都不是他的本意——而是当今圣上,圣上命他推演你的星宿,得知你命中有帝王星,且为两颗其他星宿所伴,他命师父将此事原原本本的告知于你,并收你为徒,教授你一切你想学的,助你成事。”陈遇白难得的叹了口气,抬眼看向师兄,“你多次要挟我,我本是想要置你于死地的,也是圣上下旨,命我一切顺从附和你。”
“……慕容岩?”说出了深藏心底十多年的秘密,陈遇白心下轻松,但见慕容岩没有任何反应,不禁皱眉,伸手推了他一把。
慕容岩被他推的一惊,手里的酒坛应声而碎。
他苦笑,运功将扎入肉里的碎瓷片逼出来。
“我早有此预感,只是心底抗拒验证它罢了。”他垂着那鲜血淋漓的手,一向神采飞扬的俊脸上竟黯然有了憔悴之色。
“遇白,我不敢相信他不是那个委屈了我母妃的父皇,我将自己的是非观强加在他身上……我忘了,他不仅仅是我的父亲,也是这大夜的皇帝。”他声音低低的,听的人无端端的却觉得心口都疼,“他给我的远不止一个普通父亲所给的,反之,我亦不能要求他如一个普通父亲般,对我与母妃一心一意、无微不至、关怀周到……遇白,是我错了,要他动用全天下陪我任性这一场。”
作者有话要说:有一种父爱叫做:用这天下江山,陪你任性一场。
慕容天下干的最好的是皇帝,其次是爹,男女情爱上则完全是个渣渣,以后有时间要写几个他的渣渣番外虐一虐
第四十四章
忽然指间**蚀骨的一麻,她回头,慕容岩一手托着她挂在自己身上,另一手空出来捏了她的手,根根手指送进口里吮了一遍,她瞪他,却见他双颊泛着潮红,一双名动上京的桃花眼闪着无尽动人的光,正专心致志的望着自己,勾人魂魄一般……
大夜二皇子殿下与国师大人双双大醉一场,等第二日醒时,午时都已过了。
慕容岩伸指轻轻扣着自己酒醉疼痛的脑袋,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观赏着国师大人惊慌失措的洗漱表演。
哈哈!这万年冰山一样的家伙,居然也会有惊慌失措的时候。慕容岩惬意的饮一口茶,笑眯眯的。
“你懂什么。”国师大人正了衣冠,淡而鄙夷的撇了眼榻上幸灾乐祸的人一眼。
虽然开天辟地第一回被揍,又痛又丢脸,但揍过之后纪家就认了他这女婿,他如今这是着急上岳丈家接自己回门的夫人,这种急切荣耀的心情,某个名不正言不顺、只能夜半三更跳窗去跳窗走的家伙懂什么?
这意思他眼神里写的明明白白,都是聪明人,慕容岩看得自然也清清楚楚。
这下,连国师大人那一脸的青紫顿时都没那么赏心悦目了,望着外间大亮的天光,慕容岩哀怨的闭上了眼,无力的倒回了塌中。
国师俯视了他一眼,心情极好的转身怡怡然走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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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那名不正言不顺的人郁闷的跳窗进去,逮了那正在窗边悠闲品读竹枝词的纪南,急色鬼一样又亲又揉的,连床榻都没到,就急切而粗鲁的将她抵在了屏风旁的墙上。
可怜纪南前一刻还在品读那斯文含蓄的定情之物,下一刻就被那物的主人简单粗暴的掳了去。
“你要死……”她勉力着他,满脸的红晕,气喘不定的捶着他小声唾骂。
“我死了小四可会替我守寡?”他抵着她,火热的低喘着,问。
纪南哼哼唧唧的“恩”了声,说:“那是当然……反正我也嫁不了别人嘛!”
她又是那副恃宠而骄的小模样,且还伸手去搂他,温顺不已的将头靠在他肩膀上。
慕容岩又气又恨又爱极了,此刻丝毫都不想怜惜她。
他今日被国师大人那通身正牌女婿的气派刺激的着实不轻,相比较之下,再看他自己,夜夜三更才敢来,五更不到便要走,从未曾正正经经的一夜搂着她睡到天亮。好歹是个堂堂皇子殿下,却连梦里都在警觉时辰到了自己该起床走了,偶尔翻窗还被划破个衣服,运气更不好时被黑着脸的大将军在墙头上堵个正着,想想真是憋屈的一肚子火。
他故意的动作越来越猛,撞的她上上下下的颠簸,那背擦着墙壁,被磨红了一大片,她吃痛的缩起来靠向他,这倒反而便宜了他,不但勇猛的更重更深,言语间还愈加孟浪挑逗,纪南喘的说不上话来回嘴,身子也软的什么厉害招数都使不出来,只好由着他捏圆捏扁的欺负发泄。
大概是那撞墙的响动太大,平素夜间不许靠近的四少爷卧房外,忽然传来伺夜女婢怯生生的声音:“四少爷……是有什么吩咐吗?”
屋里这会儿灯火未熄,不好不出声回复,纪南揪着他耳朵拼命用眼神暗示他停下,可他着了魔一样不管不顾,反而欺压的更密,弄的她连话都说不出来。
外间女婢又重复了一声,眼看就要推门进来。
纪南急的直缩,眼里更薄薄的染了一层泪,衬着那娇羞粉白的美丽面庞,慕容岩顿时被她那样迷的三魂失了七魄,后腰失了知觉一样麻痹,重重的几记过后,他伏在她身上,胸膛一挺一挺的低声喘着。
纪南忍着满眼的金星,伸手捂住他嘴,自己勉强扬声应道:“没……事!”
话一出口,她自己先吓了一跳——她这会儿的嗓音又哑又透着一股特殊的媚意,连自己听了都是身上一热。
外间的女婢闻言,不敢擅闯了,但又不放心立刻离开,便迟疑着站在了那里。纪南正要再出声赶她走远些,忽然指间**蚀骨的一麻,她回头一看,慕容岩一手托着她挂在自己身上,另一手空出来捏了她的手,根根手指送进口里吮了一遍。
她瞪他,却见他双颊泛着潮红,一双名动上京的桃花眼闪着无尽动人的光,正专心致志的望着自己,勾人魂魄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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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无星。
纪南趴在他汗腻腻的胸口,听他低低说着近日来的事情,听到他几天几夜不眠不休的在暗夜谷与上京间赶了个来回、千辛万苦取了“螭吻”令,她默了默,说:“该让我去的,你自从西里回来就没好好静养过,那些伤总也好不透……身体要。”
其实慕容岩为了她,不仅丢了江山,连一身功力都因那连绵的伤势失了三四分,姚远说他伤上加伤,心肺俱损,这一生武学造诣上登峰造极是无望了。
纪南虽不懂精湛医术,但将军世家出身,又同是武功高手,如何能丁点不知道他的伤势情况呢?只是她对慕容岩抱歉远远不止这一件事罢了,所以也就破罐子破摔,不曾特意就此说什么,只在平时默默的体贴着,更想他为了她也会保重自己。
反正,这一生除了大夜,其余的全都给他。
她末一句话泄露了愧疚情绪,慕容岩一听便知她心中所想,黑暗中一挑眉笑了起来,并不劝解,却低头去附在她耳边轻声呢喃;“若是你不那么勾人……我自然是能好好养身体的。”
纪南闻此言大窘,撑起身挥拳就往他俊脸上招呼去,可纵使慕容岩失了三四分的内力,武功拳脚还是在她之上的,虽当做闺房之乐只闪不还手,却连一根眼睫毛都没让她拔了去。
一来二去纪南累的轻喘,他却兴味盎然,好整以暇。
“你!”纪南怒了,收了手,坐在他身上,撅着嘴瞪着他。
那俏生生的模样简直让慕容岩爱到了骨头里去,他眉开眼笑的自愿伸手给她,“好了好了……既然神武大将军要罚在下,喏,请便——”
话音未落,纪南已低头在他手臂上狠狠的咬了一口。
“嘶……”慕容岩假装皱眉吸气,看着那一圈小巧牙印,轻声了一叹:“人人都道神武大将军英雄盖世,却不知,其实咱们大将军最擅长的武功是……咬人。”
他将最后那两字咬的极暧昧,惹得纪南又红了脸,张牙舞爪的扑上去,被他单手擒住了,轻轻松松便压在了身下。
“小四,过两日你陪我一起进宫一趟吧……”他占着她,边缓缓的动,边咬着她耳垂轻呵气。
纪南迷离中浑身过电一般,细声低喘里神志不清的问着他:“去见谁?”
“见我父皇……陪我一起去好不好?”他渐渐控制不住力道,一下重过一下,纪南颤的控制不住,闭着眼咬着唇小声的哼,眉眼俱都娇滴滴的粉红着,他用重重的动作催她回复,她睁了眼,迷迷蒙蒙的看着他。
“好……哪里我都愿意陪你去。”她欢欢喜喜的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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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未亮他照例又要走时,纪南悄悄醒了。
卷在被子里看他优雅着衣,她不言不语的嘴角默默噙着笑,待他穿戴完毕,轻手轻脚正要下床,她忽然伸手去抱住了他腰。
“咳……”慕容岩蓦然僵住,将嗓音压的极低,“看来,我昨夜还是太过疼惜你了。”
纪南从他腰侧伸出头来,乱着发的样子格外可爱:“我可是急行军三天三夜都能立即上阵杀敌的神武大将军!”
慕容岩缓缓回过头,一双眸子里满是笑意,“那么,神武大将军,有何示下?”
“再陪我睡会儿吧!”她一副困倦模样,摇着他哀求一般轻声说道。
慕容岩整颗心都酥掉了,手指顺着她蓬蓬的黑发,他声音愈加温柔:“小四,你不必刻意这么对我,虽然我是爱极了你这样……我知道你心里歉疚于我,豁出去了要令我开心。但我既然许了你一生如愿,又怎么舍得看你待我这般小心翼翼的?”
“我没有啊……”
“果真没有?果真打心眼里没有强逼自己对我好一些,再好一些?”
“我没有!”她争辩,气鼓鼓的看了他一眼,抱着他腰的手更了些,“我没有刻意……我就想这样对你,你不愿意是么?”
她故作凶悍的瞪着眼睛,慕容岩望着她许久,将她从被子里挖出来抱入怀中,哄孩子一般轻轻晃着,“如何……能不愿意呢!”
她愿意这样释放心中的愧疚,就由着她如此吧,慕容岩心里想,有什么要呢,只要她喜欢便好。
想到此,他一笑,问道:“可是再过会儿你家下人都起了,光天化日,行动多有不便……”
“那你就在这里待一整天!上午有些事,下午我空闲,中午就叫在这房里摆饭,我在家休息时也常这样的。”她伸手捧他脸颊,笑的狡黠,“陈遇白昨日没能接走小离,今天还要来的……我爹昨晚已经说了:想来他身上的伤该好了……今天我和纪西纪北三个,和前日一样不用去军营……”
慕容岩一愣,随即差点大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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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慕容岩躲在纪府练兵场暗处,看了一出百年难得一遇的好戏,又与纪南厮混了整日,时时刻刻不曾分离,大大弥补了他之前为国师所伤的心。
过了几日,到了他说的进宫的日子。
马车上,纪南一眼不眨的盯着对面的人看,慕容岩被她看的颇不自在,放下了手里的书卷,无奈的抬起头来:“有话你就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