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丫:你说,人能战胜命运吗?
娄小娄:我相信,人的命运有定数,但是,如果我们能够预知,也可以通过主观的努力改变它。这就像下棋,马只能走“日”,象只能走“田”,炮只能隔山打,车只能走直线,卒只能一步一步走,将只能在老巢活动,士只能守卫走斜线。但是,你走哪步棋却是自己决定,每一步都决定着你的输赢吉凶。
关掉电脑之后,桑丫接到了朱玺的电话。
朱玺出事了,正在医院里。
桑丫给妈妈发了一条短信,告诉她自己的去向,然后打车就赶过去了。
她来到花都第二人民医院,在急诊观察室见到了朱玺,他躺在病床上,脸上包着纱布,上面渗出血迹,只露出一双青肿的眼睛。
他的父母都在,还有一些桑丫不认识的人。
桑丫这是第一次见到朱玺的父母,跟她的想象差不多——肚子很大,满脸油光。她母亲一看就知道做过整容,垫出了一个欧式的高鼻子,造出了一个古典的樱桃小嘴。她全身都是金光银色。
桑丫跟他们打过招呼之后,问朱玺:“怎么回事?”
朱玺说:“我撞鬼了…”
接着,朱玺就哭咧咧地讲起了他的诡怪经历:
放学后,朱玺和几个男同学出去玩,很晚才回家。
路上黑糊糊的,没有一个行人。他走着走着,突然撞到了一个强壮的身体上,却看不见人。他的头发一下竖起来,转身就朝后跑,却被一条腿绊倒了,重重地摔在地上,满脸都是血。
他爬起来,撒腿朝前跑,没跑出几步,又被那个看不见的身体挡住了!
他一边喊救命一边又朝后跑,这个人却从背后搂住了他的脖子,那只看不见的胳膊像钳子一样,很快他就喘不出气了。
这时候,一辆出租车开过来,车灯照得人睁不开眼睛,那只胳膊终于松开了,他踉跄了一下,就坐在了地上。
出租车停下来,司机探出脑袋问:“小兄弟,你一个人在这里跳舞吗?喝醉了?”
他奄奄一息地说:“送我去医院…”
朱玺的父亲愤怒地站起来,在病房里来回踱步,终于咬牙切齿地说:“如果让我找到这个人,我非剥了他的皮不可。”
旁边有人毕恭毕敬地说:“朱总,是不是…请个高僧来看看?”
朱玺的母亲也说:“就是就是!这孩子明显是撞到什么不好的东西上了,赶快去天灵寺找个高僧吧,你不是给他们募捐了很多钱吗?”
桑丫说:“朱玺,不用怕,好好养伤。不管你撞见的东西是人还是鬼,只有你强硬起来,才会占上风。”
朱玺的母亲看了看桑丫,问:“你是不是朱玺经常提起的桑丫呀?”
桑丫说:“阿姨,是我,朱玺的同学。”
朱玺的母亲立即笑了,她上下打量着桑丫,意味深长地说:“朱玺说,你是班里最优秀的女孩子,这小子的眼光还挺准!以后,你没事就到阿姨家玩,好吗?阿姨给你做好吃的!”
桑丫笑着说:“谢谢阿姨。”
坐了一会儿,桑丫找个空当,赶紧溜了。
14 尾行被尾行(1)
林要要多了一个习惯:照镜子。
在奔跑各个医院的路上,只要有空,她就会拿出镜子来,端详自己的容貌。
圆脸,白嫩,淡眉毛,小嘴,牙齿洁白…她觉得自己不难看,还有几分姿色。她想不通娄小娄为什么不喜欢自己。她怀疑,娄小娄一定和哪个女孩暗中勾搭着。
据她了解,娄小娄在单位并没有什么绯闻。
那么,这个狐狸精是谁呢?
林要要开始思考狐狸精问题。
现代女性都很独立,她们在光天化日下和男人并肩做着大事,大部分智慧都用来跟男人竞争了。
而狐狸精似乎天天没事做,躲在幽暗的地方,所有的智慧都用来算计如何让男人迷上自己。男人被重视到这种程度,备感兴奋。
但是,他们表面上对狐狸精十分排斥,那其实是给女人看的,而心里都在急切地呼唤狐狸精出现。也许,这是男人的真实审美,天然的性爱取向。
可是,由于男人的伪装,给女人造成了一种错觉,她们认为不管男人和女人都是不喜欢狐狸精的,狐狸精是一种万人恨的女人,于是她们都朝着相反的方向塑造自己了,南辕北辙。
林要要知道,自己是一个工作型,绝不属于狐狸精的那种类型。她也知道自己永远学不会那一套。
相思是一种脑力劳动。林要要减了一年肥毫无效果,最近却明显瘦下来。
有一天,她去找娄小娄,娄小娄不在家。她就坐在楼道里一直等,每当声控灯一灭,她就跺跺脚把它震亮。
在她跺了几百次脚的时候,娄小娄终于回来了,这时候已经是午夜。她突然出现在他面前,还把他吓了一跳。
林要要什么都没说,只是仔细打量娄小娄的脸,还有他的衣服。她试图发现一根狐狸的毛发。估计,娄小娄离开那个狐狸精的时候,已经检查过了,林要要没发现任何东西。
娄小娄问:“你在找什么?”
林要要笑了笑,说:“找她。”
她坚信那个狐狸精的存在,因此她决定跟踪娄小娄。
这天晚上,她蹲守在娄小娄的楼下,盯着娄小娄的窗子。里面的灯亮着,他在家。前后有七个人走进这幢楼的楼门:一对老夫妻,一个中年男子,一个老头,这四个人都不是怀疑对象。另外,先后有三个女孩,大约都在二十岁左右,其中两个很漂亮,其中一个明显不是这里的业主,她一边观看楼号,一边进了楼门。她拎着一个包,看得出,刚刚化过妆,林要要似乎嗅到了她身上的香水味。
她很可能是来找娄小娄的。
果然,过了一会儿,娄小娄的灯就灭了。这么早,他关灯干什么?
林要要决定去他的门口,听听里面的动静。
她正要朝楼门走过去,却看见娄小娄出来了。西装笔挺,皮鞋锃亮。
这么晚了,他去干什么?毫无疑问,去幽会。
林要要急忙跑出小区,上了一辆出租车,对司机说:“你等一下,跟着另一辆车走。”
不一会儿,娄小娄驾车从地下车库出来了,林要要对司机说:“跟在它后面。”
娄小娄似乎故意想甩开她,拐弯抹角,终于在郊区一条街道旁停下了,他下了车,走进了一条胡同。
林要要付了钱,下了车,远远地尾随他。
娄小娄走到一个四合院门楼前,掏出电话打起来。不一会儿,门就开了,林要要没看见开门这个人是男是女。娄小娄走进四合院之后,门又关上了。
林要要不能继续跟踪了,只有在胡同里等待。
胡同很长,很黑,只有她一个人在徘徊。夜里有些冷,她裹紧了外衣。
胡同深处,好像有蹑手蹑脚的走路声,但是她看不见人影。
她顿时害怕起来,难道自己被人尾行了?
她想报警,却不知道这是什么街道,什么胡同。她想给娄小娄打电话,却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出现在了这个胡同里。
14 尾行被尾行(2)
林要要一害怕就想撒尿。
她朝旁边看看,胡同里有一座公共厕所,没有灯,黑糊糊的。她一边回头张望一边走到厕所奇$%^书*(网!&*$收集整理门口,打开手机,借着微弱的屏幕光亮,跨了进去…
她从厕所出来之后,继续朝胡同深处张望,没想到,有个人突然在背后把她抱住了,同时一把尖刀顶在了她的脖子上。
这个人低低地说:“要命就别叫。”
林要要的两条腿一下软了,她颤颤地说:“大哥,千万不要伤害我,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对方淫猥地笑了笑,说:“我要插。”
林要要说:“你放下刀子,我跟你说几句话,然后我们做,好不好?”
对方把她拖到了厕所旁边的一个死角,挡着她的出路,放了手。
她回过头,和这个歹徒面对面了。夜太黑,她看不清他,这个人大约二十岁出头,体形高大,健壮如牛。
林要要突然冷静下来,她说:“你知道我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吗?”
歹徒没说话。
林要要说:“我在尾行一个男人。在正常人看来,我的内心有些变态。”
歹徒歪了歪脑袋,问:“什么叫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