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皇子原先想得很好,尽可能表现出皇子的风度,然当他面对安国夫人时,一切的打算化为泡影,安国夫人只说了一句话:“殿下,立储之事非我能妄言。”

“没见过这么倔强的人。”九皇子连句话都没同安国夫人说上,她撇下九皇子离开了,九皇子只敢在背后嘀咕两句,即便是他是文熙帝最得宠的皇子,在文熙帝的心中不应定能重过安国夫人。

“回殿下,贤妃娘娘怕是不成了,皇后娘娘去了翠玉宫。‘

九皇子看了一眼身上光鲜的衣服,转身道:“换衣服去。”

他对贤妃的去世不以为然,母妃少了一个争宠的对手,虽说贤妃也不是很得宠的人。九皇子从未将什么都靠不上的四皇子当回事儿,没有母妃支撑,四皇子更是没机会了,他去换衣服是不想旁人挑刺,如今可是立谁为储君的关键时候,不能走错一步。

进一步是皇帝,退一步只能做个闲散王爷,凡是皇子没有不对皇位心动的。

贤妃赐住翠玉宫,此时宫殿里弥漫着生离死别的哀伤,贤妃只生了四皇子一人,入宫这些一直沉默寡言,说不上得宠,许是在文熙帝的心中,她没占任何地位。

四皇子妃眼圈泛红,在鹅黄色薄纱之后,皇后娘娘正握着贤妃的手,“会好起来的,贤妃妹妹坚强一些,你多为四皇子想想。”

贤妃脸色为土黄,嘴唇泛着青紫,她身子消瘦,大口喘息,“臣妾辜负皇后娘娘厚望,臣妾坚持不住了,四皇子...”

她的目光突然迸发出一抹灼热的亮光,挣扎着想要起身,皇后按住了她的肩膀:“陛下已经下诏让四皇子进宫,你且安心,他一会就到的,你有什么想说的,大可同本宫说,由本宫转承给陛下。”

“臣妾...陛下对臣妾隆恩浩荡,臣妾没什么恳求陛下的,臣妾娘家甚是不争气,只求平安便是。”贤妃握紧皇后的手,“虽然四皇子成亲有子,但在臣妾眼中是孩子,臣妾最放心不下的便是他,皇子...皇后娘娘臣妾恳求您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有机会时照拂他,一旦四皇子做错了什么,恳请您教训他,触怒了龙颜时,帮他求求情,臣妾也可以闭上眼睛了。”

皇后眼眶湿润,点头道:“本宫会照顾四皇子,贤妃妹妹放心吧,四皇子礼孝仁义,是大秦帝国栋梁。”

“希望如此。”

“皇上驾到,跪。”

文熙帝走进来,皇后弯了弯膝盖,“陛下安。”

文熙帝扶起皇后后,才看向贤妃,两种截然不同的重视,贤妃心中泛起苦涩,明明已经明白的,但还是会觉得心疼,贤妃喃咛:“请宽恕臣妾无法行全礼。”

“陛下同贤妃妹妹说说吧,臣妾在外面候着。”

皇后走到了一旁,四皇子此时也赶到了,跪在贤妃床榻边,难以压制的悲伤:“母妃。”

文熙帝不记得贤妃最没最好的时候,唯一记得她很安静,超乎寻常的安静,到他这岁数最不想面对的便是身边的人故去。会让文熙帝觉得他也命不久矣了。

“贤妃可有遗愿?”

文熙帝站在离贤妃三步远的地方,并未靠前也没对皇后时的疼惜,贤妃摇了摇头,唇边勾出一抹轻笑:“还能见到陛下最后一面,臣妾已经知足了。”

文熙帝道:“朕会照顾他,封他为王。”

贤妃淡笑:“多谢陛下,您不必太厚爱他,他做王爷臣妾已经很知足了。”

“还是贤妃懂事,朕焉能不疼儿子?”

四皇子手攥紧,为母妃不值,为文熙帝的冷淡难过,王爷吗?他想做皇帝。又说了几句话,贤妃道:“皇上请回吧,臣妾倦了想歇一会。”

文熙帝转身对四皇子说:”你多陪陪她。”

“遵旨。”

文熙帝同皇后离开,皇后离开前见到四皇子的手被贤妃拉着...如果她的儿子...不能想了,在御里,文熙帝问道:“皇后可愿意将老2记在你名下?”

皇后说道:“如果是陛下的意思,臣妾便愿意。”

文熙帝看出皇后的勉强,想起皇妹的话,叹息道:“罢了,朕看看再说。”

翠玉宫里,贤妃摸着儿子的浓眉,“不哭,娘走了,你跟紧皇后。”

“母妃为什么?为什么你不用药?”

“病治不好的,何必给你再添乱?儿啊,娘这一生没给你做过什么,你外祖父家借不上力,最苦得是你。”

四皇子拂去眼角的泪水,仰头问道:“母妃,你恨吗?恨父皇吗?”

“不恨,你父皇对我不坏,我为什么要恨他?记住我只是妃嫔,不是皇后啊。你父皇最看不上宠妾灭妻的人,你且记得千万别招惹皇后。”贤妃语气突然重了一分,“答应我。”

“儿子记得了。”

贤妃将四皇子妃招到近前,“他是个倔脾气,又急躁,平时你多劝着点,我生了他,最为满意是有你做儿媳。”

“你们要相扶相助,不可生了猜忌生分,眼下的情况,更要心齐。”贤妃撑住最后一口气,说道:“皇儿凡事不可着急,且记得越急越错,信阳王府...安国夫人能起到关键的作用,如果有可能脱同皇后娘娘亲近。”

“是,母妃。”

贤妃病逝翠玉宫,文熙帝啜朝三日以示哀伤,一月内大秦禁止嫁娶,贤妃死后追封为上号德贤妃,死后荣宠寻常,如同贤妃生前不显眼,死后也是按照一般妃嫔葬礼办理,丝毫看不出,因贤妃去世,册立太子逐渐缓和,除了真正悲痛的四皇子府之外,大秦帝国为贤妃悲伤的又有几人?

贤妃停灵宫中,吊唁的人只能进宫凭吊,四皇子如今是大冷门,真正进宫吊唁的人并不多,大多人是礼到人不到,人情冷暖在四皇子心里划上了重重的一道痕迹。

“兰陵侯夫人到。”

丁怡是唯一的几位进宫吊唁的勋贵夫人,在贤妃的灵柩前叩首后,一身素色衣服的丁怡说道:“四皇子妃殿下请节哀。”

四皇子妃点头:“多谢。”

丁怡身体一直不太好,出门应酬很少,今日能亲自来吊唁,实在是出乎四皇子妃意料之外,丁怡看场面冷清,既然到了便陪伴四皇子妃,“如果六妹妹在京城,她一准会过来。”

“六妹妹同我说起过,皇子妃殿下是她的救命恩人,她对殿下射虎很敬佩。我是她大姐姐,自是知晓她如何想的,即便她不说,我也得代替她磕头,您救了六妹妹,她又救了我,您也是我的恩人。”

原来兰陵侯夫人主要是为了丁柔,四皇子妃终于找到根源了,她就说嘛,没什么交往的丁怡怎么会亲自来,“丁夫人是个有趣的人,你带娘家妹妹很好,她也常说你的好话。”

“六妹妹对我更好,她救了我的命,也救了...我家。”

在丁怡离开前,见到了安阳郡主,四皇子妃更为奇怪,信阳王府表态了?安阳郡主仅代表她自己来吊唁贤妃,旁人说不出什么不好听的,毕竟在虎口下救安阳郡主的有四皇子妃一份子。

丁怡坐马车回府的时候,记起在灵柩前大多低等武官,四皇子如此不得人心?还是因为二皇子太热门了吧。丁怡早就有过衡量,什么都掺和,兰陵侯府保持现状就好,夺嫡太惨烈,弄不好爵位会被毁的。

如果不是没机会继承皇位的四皇子,即便是丁柔的面子,丁怡也不会亲自去吊唁,刚到府门口,丁怡听见外面的人回禀:“夫人,是三姑奶奶。”

丁敏?丁怡早就严明过侯府不会接待丁敏,是向自己显摆的?“进府。”

“大姐姐。”

丁敏的声音传来,丁怡不想再门口闹得太厉害,但房丁敏进门她真心不愿意,吩咐说:“并到一处。”

两辆马车靠近,丁怡撩开车帘,丁敏坐得马车比她华贵很多,丁敏服饰却秉承着低调的华丽,每一件都很珍贵。但不是租足金般耀眼。几月没见,丁敏比丁怡记忆中多了几分柔韧,“你有什么事?”

“大姐姐去过宫里吗?”丁敏略带焦急的问道,她先去了娘家,告诉丁栋千万别同四皇子有牵连,随后又想到丁怡,她可不是丁柔,不知晓帮着别人,只顾着自己舒服过日子。何况去兰陵侯那般俊美的人,落难太可惜了。

见丁怡穿着素色的衣服,丁敏心中一紧,莫非是她来迟了?丁怡说道:“去了。”

“大姐姐你糊涂啊,你怎么能去宫里?四皇子...大姐被刘妹妹迷惑了。”

看丁敏的样子很着急,丁怡勾出一抹轻笑,“迷惑什么?六妹妹不会害我,况且贤妃娘娘葬礼,我去不是应当的?我倒忘了,你到现在还没请封诰命,进不得宫廷。”

丁敏死死的咬着嘴唇,“我是为你好,可你却不领,六妹妹不是什么都明白,她也会想错了,可她在广州,你就...你是在给六妹妹背黑锅啊,大姐姐,你醒醒吧。”

“我只知道一点,六妹妹纵使有千般不是,她救过我的命,她纵是恶人,也不会想着姐夫,这一点,即便你做得再多,也永远比不上六妹妹。”

“回府。”

“...”

第三百六十一章 好心

丁敏眼看着丁怡进了兰陵侯府的侧门,她瞠目结舌说不出一句话,丁柔是没机会想着姐夫,她不是不想的,是她把丁柔赶到了另一条路上去的。

“总是说六妹妹救了她,大姐姐真真是个蠢的,救她的是我...是我...没有我的话,六妹妹会害残铮哥儿,你当刘六妹妹是好人吗?见死不救不顾亲情不说,铮哥儿...就是她害的。”

丁敏靠在软垫里,无力的摆了摆手,“回府。”

她到底为什么去救丁栋?她在娘家受了一顿挤兑,大太太脸色非常的难看,警告她顾好自己,丁家不用她操心。丁敏不服气又来找丁怡,结果被她嘲笑一顿,如今局势已经如此明朗,为什么她们就没想过靠向太子?她主动帮忙所有人却不领情,莫难道看着亲人倒霉再去救援?

丁敏一脸的苦涩,她是诰命还没有请封,但不阻碍她是岳宁侯夫人这个事实,被丁怡奚落,丁敏更迫切想要后夫人的诰命,让她难过的一点是,岳宁侯太在意嫡子的态度了,就因为嫡子反对,娘家也没人给她撑腰,岳宁侯才会装糊涂。

也不算是装糊涂,岳宁侯曾经问过她是不是这两日上折子请封诰命,丁敏装贤惠的说,不着急,如今最想做的是让诚哥儿接受自己。岳宁侯称赞了她一声,此后就在没有回音了。

为什么?他就这么的实诚吗?有时丁敏会同岳宁侯说起以前在娘家的事情,言谈间带出或多或少的委屈,然岳宁侯不理解,曾经对丁敏说过他走南闯北经商的艰辛,本来女人都会有用的软招数,在年龄大的男人身上屡试不爽,可发生再她身上,变成了诉苦大会。

丁敏又不能明摆着告诉岳宁侯丁家欺负她了,不是她不想,是岳宁侯根本就不信丁敏的话,不信丁家会不顾脸面的欺压她,哪个不听话的孩子都得教训,岳宁侯说过,‘不教育儿女的父亲不是好父亲。’

丁敏实在是不知道岳宁侯到底怎么评价才好,既然知道儿子得教养,为什么将对嫡子针对她视而不见?没看到他怎么教导儿子,成亲前她曾经想过的情景,丝毫没出现,除了锦衣玉食之外,成亲后的日子同丁敏想象中相差甚远。

“先不用回府,去稻香村。”

“是,夫人。”

马车去了京城最出名的点心铺子稻香村,丁敏打听过陈诚最喜欢吃这里点心,有一款蛋糕是稻香村的招牌,丁敏出门没有达成愿望,就算她出门买点心给陈诚用好了,只要陈诚接受她,她总会得到诰命的,倒是她是第一侯夫人,丁怡起码不会如此无礼。

稻香村的招牌卖得很快,而且不管谁来想买点心必须排队,没有走后门一说。若问王爷来的呢?一样如此,若问为什么稻香村如此大胆,门口的牌子是太祖皇帝亲笔所提,稻香村在内务府的行列中,属于皇家点心铺子,王爷来了有算是什么?据说稻香村的掌柜身上可是带着官职的,遂整个大秦稻香村开遍了大小城市,每年给内务府上交的银子不是小数目。

这让曾经非议太祖皇帝不务正业大臣在先帝面前,每个人都写下了,‘臣错了,臣小看了民以食为天,’据传先帝乐呵了整整一个月。

王爷都不要用,丁敏的更不成了,本来想让下人排队,但亲自买回来的,陈诚应该会感动。丁敏自己去排队买点心,她的穿着在排队的人中格外的显眼,毕竟自家的主子要吃点心的话,一般也会叫下人去买,而不会像丁敏这样为讨继子欢喜自跌身份。

丁敏又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旁边的人看她的目光让她从心里往外的难受,她到底是为了什么?陈诚真的会被几句慈祥的话,几块点心收买吗?

他怎么就这么难弄?谁做继母做得像她这么艰难?陈诚懂事了,又记得生母,根本不好糊弄。丁敏心思沉重的叹气,旁边的人排队时讲东加长,西家短,也有丫头讲主人家的小事。

“我家小姑就是好命,在清贵之家做了几年丫头,后来得了太太的眼缘,赎身银子都没要还给她几匹丝绸,两套首饰放她出门,被我们那有名的土财主知道了,主动上门娶了我小姑做填房,我小姑肚皮争气,进门三年抱了二小子,把财主乐得,我小姑说风就是风,原先的两位少爷都给比下去了。”

“不是我说,你小姑如果懂事的话,最好收敛点,原配嫡子比她生得可高尚一头。”

那名显摆的妇人不服气的说:“妹夫喜欢不就是了。”

“他是在乡下有点银子有点田地,算是个人物,在京城里,他亏待原配嫡子会比人骂死的,真正懂规矩的人家都不会同他往来,即便乡下过一阵也会有人议论。”

一名丫头打扮的人接着说道:“谁不会拿别人的孩子当成亲生的疼儿,尤其在有自己的孩子时,但做填房...我得说看原配嫡子多大了,如果有了记性,被人挑拨的,你对他再好也是百搭,最好的是刚生下来的,还不是随便摆弄?想让他什么样就是什么样。”

丁敏头顶上劈下了一道闪电,她终于明白了丁柔做继室为什么同她不一样,原因是丁怡的儿子当年才一岁多,根本不记事儿,而她面对的陈诚很有主意,丁敏眼前一黑,勉强站住了,她还没一个伺候人的丫头看得明白。

“夫人,这位夫人,您要哪一款点心?”

轮到丁敏了,稻香村的伙计客客气气的,丁敏随意的指了几种点心,提着点心盒子,丁敏向外走,那名丫头又说了:“你看方才那位夫人,料想家里有银子的,但却不是正经八百的望族世家,同我们小姐说,世家都有私房菜方子,点心也有祖传的方子,来稻香村买点心的大多是有钱人,离着世家差得远呢,顶天了是个暴发户罢了。”

丁敏勉强控制着自己去找丫头算账的冲动,回头狠狠的瞪了丫头一眼,将她的容貌记下,等将来有机会了,她绝对饶不了她。

从出门起到现在丁敏就没有顺心过,路上有碰到了马车坏了,今日是丁敏的倒霉日。回到侯府,丁敏见到岳宁侯阴沉着脸,一幅不快的样子,丁敏将点心往身后藏了藏,故意露出一角,“侯爷。”

岳宁侯问道:“你去哪了?”

“去街上逛了逛,诚哥儿胃口不好,我很是担心,就想着给他买点喜欢的东西。”丁敏眉宇间带着忧郁,仿佛很担心陈诚的病情,眼角的余光也看向岳宁侯,“侯爷怎么了?”

岳宁侯抬起手臂指了指丁敏身后的点心,很是失望的说:“你是不是只能给诚哥儿买点心?侯府没有伺候的下人了,劳驾你去买点心?”

“侯爷,我...我是想让诚哥儿高兴些。”丁敏眼里含着委屈的泪水,弱弱的说:“我不知晓侯爷发如此大的脾气,往后我不会...不会去了。”

岳宁侯看着丁敏,实在是很郁闷,“你是岳宁侯府的夫人,有很多的事情需要你做,买点心这等小事你让奴婢去便好,或者你就能买点心?”

丁柔敢同他谈生意,能同丁栋交流,可丁敏...岳宁侯一拳垂在了桌上,“你能不能捎给我点事儿?如果你没本事的话就在府里带着,我养得起你。”

丁敏今日再三被人嫌弃,心里也满是火气,她既然是妻不是妾,岳宁侯如此侮辱她,她必须得摆出妻子的身份,原则的问题她不能退后,这是前生太夫人教导她的,“侯爷,您到底想说什么?我做错了什么?让您如此生气?如此辱我?”

“你是不是送给二皇子殿下一盆玉树兰花?”

“前两日恰好是二皇子妃殿下的生辰,我打听到她喜欢玉树兰花,正好库房里有,我当做寿礼送去了,二皇子妃殿下很高兴,直说侯府尽心。”

前生丁敏听丁柔说起过,二皇子妃寿日岳宁侯送了玉树兰花博得满堂彩,前生丁敏没机会去王府,但丁柔是有资格的,为了怕出错,丁敏又让人打听清楚二皇子妃确实喜欢,如今能得二皇子另眼相看的人不多,京城的勋贵大臣大多都想让二皇子记住,丁敏为了侯府才这么用心,“皇子妃殿下同二皇子情深意重,得王妃欢心在二皇子面前也甚是有脸面的,妾身不晓得您生得什么气?玉树兰花虽然稀奇,但...”

“我自是知晓二皇子夫妻情深,半月前二皇子让人给我透话,想买我手上的玉树兰花,我说...我说玉树兰花我送人了,不在我手中,可二皇子妃寿日..你竟然送去给皇子妃?你让二皇子如何看我?”

丁敏脸色大变,“我...我不知道啊...你没同我说过的。”

“该聪明的时候不聪明,不该聪明时你倒是聪明了。”岳宁侯苦涩一笑,“也怪我,以为你同六姨妹一样精明,分得出好歹,少说了一句话,谁晓知晓你...夫人,往后你再做什么事记得同我说一声,明日你去皇宫祭拜贤妃娘娘,往后二皇子的事情,你不许过问。”

ps夜竟然三更了,太不可思议了。

第三百六十二章 请封

见岳宁侯打算离开,丁敏顾不得难受,上前抓住了岳宁侯的衣袖,“侯爷听我一言,请听我一言。”

岳宁侯停住脚步,对她失望,但她也是娶回来的夫人,“说。”

丁敏眼泪转动,“我知晓侯爷生气,送礼的事情都怪我,我不晓得侯爷的心思。”

看出岳宁侯的脸色好看了一些,丁敏壮着胆子,拉着岳宁侯坐到炕上,丁敏亲自倒了一杯茶水递上,“侯爷。”

岳宁侯想了一会,接过茶盏,但却没有动。丁敏心里长出一口气,搭坐在一旁,他们中间隔了个炕桌,丁敏展现出一抹娴静,手搭在炕桌上,

“侯爷,我们是夫妻啊,您有什么话不能同我说?送礼应酬是我应该安排的,二皇子妃寿日,如何我得挑她喜欢的送,您另外有安排的话,瞒着旁人,瞒着我...”

丁敏眸色里露出委屈,岳宁侯宽着茶叶,叹气道:“你怎么就没想明白?”

“是我做错了,可是...”丁敏小心的看着岳宁侯的神色,“二皇子的机会不是最大的?在宴会上我见了很多的人,他们全是为二皇子而来。”

岳宁侯顿了顿,神色寻常的问道:“你的意思是?”

前生好像就是这个时候册立的储君,丁敏说:“我觉得如何都不得罪二皇子。贤妃娘娘的丧事...我给送去了丧仪,应该用不上亲自去...”

茶杯比岳宁侯扔到了桌上,“算了,你不去,我亲自去。”

“侯爷”丁敏咬着嘴唇,“亲近四皇子才是祸事,您不知道...四皇子有..”

有多倒霉,凡是拥护他的人没有个有好结果,菜市口杀了多少的人?丁敏还记得那时的血色弥漫,儒雅和气的太子殿下杀人来毫不手软,尹承善的手上沾染了多少无辜人的鲜血?

说来好笑得很,如今同信阳王交情莫逆的尹承善,原本是他整垮的信阳王府,看了那么多教训,丁敏怎么还会接近四皇子?

丁敏如果告诉岳宁侯是重活一遍,他岂会相信?弄不好丁敏会被烧死的,丁敏最痛苦的一点便是明明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却无法告诉旁人,而她做的事情,他们不理解,还误会她,丁敏痛苦的扶着额头,“侯爷,您不是也看好二皇子殿下吗?为什么要更改?”

岳宁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你知不知道岳宁侯府重回京城最重要的一点是什么?如今谁都不能得罪,我虽然有银子,但在京城银子做不成大事,侯府根基不深,如果同皇子太亲近了,你当陛下看不到?爵位已经是列侯了,还想怎么争气?”

自从在京城站稳脚跟后,岳宁侯得到过丁栋的提点,他如今可以说同哪位皇子不近不远的处着,不会像原先想得以二皇子为主。丁栋当时只问过他一句话,谁让他回来的京城。岳宁侯清醒过来,可他清醒了,新娶进门的妻子却糊涂。

“你什么都不用说了,你如果做不好主持中馈的事儿,我让母亲出面帮你。”

“侯爷,我是您妻子。”丁敏呜咽,她已经看出婆婆不是什么好人,在刘氏手底下她绝对得不了好处。

岳宁侯将怀里的折子扔到了桌上,“我原本我打算明日向陛下请封诰命,今日...我太失望了,也算是给你个教训,往后你做什么事必须通知我。”

丁敏看着摊开的折子,“我真是为了整个侯府着想,您...你们为什么不明白?为什么?”

岳宁侯不请封诰命,一是给丁敏一个警告,二是如果丁敏是诰命出门应酬的更多了,到时没准会惹下更多的祸事。丁敏不是不聪明,但她的聪明...用不到正地方,她的聪明比双刃剑还可怕,岳宁侯为了将来着想,必须得狠下心让丁敏清醒,牵扯着丁家的面子,诰命一定会落在丁敏头上的,早晚的问题罢了。

他已经忘了嫡妻的样子,只记得他温婉娴静,如今...岳宁侯去祠堂祭奠早逝的妻子,他碰见了儿子,岳宁侯陪着儿子追忆妻子,从儿子口中知晓妻子如何管家,如何制定规矩,在她活着的时候,岳宁侯从来没为这些事情发愁过,他只管在外经常赚钱,从不担心后宅出现什么问题,她总是处理得很妥当。

岳宁侯越想越觉得嫡妻原配好,对嫡子越发的看重,他忘了一点,当年岳宁侯府在江南,很少有人会招惹,如今侯府牵来京城,不是丁敏不争气,京城的局势换个寻常点人一样陷进去。

但她死了,以往又很贤惠,给岳宁侯留下完美的印象,岳宁侯相信如果她还活着,他不会像如今这样烦躁。

“父亲。”

“嗯?”岳宁侯拽住儿子的胳膊,“快起来,你跪着做什么?”

“如果母亲生了小dd的话,儿子恳求您册封弟弟为世子,儿子不做世子的,只求您看在我早逝的娘份上,给儿子留口饭吃就行。”

岳宁侯满脸的心疼,怒道:“你是原配嫡子,我将来的爵位是你的,是即便你母亲生了儿子,他也不会越过你承爵,你方才说得是谁教你的?谁在你身边嚼舌根子?”

“呜呜...呜呜...父亲...”

岳宁侯抹去儿子眼角的泪水,搂住儿子,目光落在嫡妻的灵位上,他也是时候下决心了,“不哭了,往后不许说方才的话,将来继承侯府的只能是你。”

“我梦见父亲不要儿子了,说儿子没用...母亲的儿子才是您疼惜的,不给儿子吃饭,儿子...父亲...儿子会争气的,别扔下我。”

岳宁侯将儿子抱得更紧,他晕倒了,岳宁侯亲自抱着他回屋,“找大夫。”

经过大夫诊治,他是心神不宁才会昏倒,而且大夫明确告诉岳宁侯,他儿子几日没膳食了。

此时赶过来的刘氏呜咽着说:“我可怜的孙儿,怎么这么重的心事?岳宁侯府缺吃的?竟然饿坏了我的嫡孙子?”

自怨自怜的丁敏,在岳宁侯去后吩咐不许人打扰她,府里的下人也没人给丁敏送信,有通知的人都被刘氏给截下了,直到大夫走后,丁敏才赶到,“侯爷,哥儿怎样?怎么会晕倒?”

陪儿子说话的岳宁侯看都没看丁敏,“你先回去,我想不想看见你。”

一边是继妻,一边是儿子,岳宁侯当然会看重儿子,妻子去了可以再娶,他的嫡子竟然几天没吃饭没人知道,丁敏不是一直照顾他的吗?外面的事情处理不好,儿子养不好,不是有奴婢在跟前,岳宁侯说得会更难听。

坐在一旁的刘氏嘴角微微翘起,丁敏进门她大方的交权,什么事情都不过问,就是等着丁敏被内宅的繁琐弄得脱不开身之时,亲近嫡孙子来这么一下子,原先孙子跟她不亲,但因为又丁敏,孙子听话很多,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三日滴水未进...刘氏又让人在他耳边说一些受尽继母欺辱的嫡子的故事,效果非常好。

听说岳宁侯气冲冲的去祠堂,刘氏便将孙子推过去,她虽然不管是了,但在侯府生活了这么多年,人脉还在,听她指使的人还是听话的。

别看丁敏掌握着侯府,每一年的功夫,她别想弄明白到底怎么回事。老刘氏就是看出丁敏外表精明,才敢频频在背后设套,老刘氏呜咽的说:“我就这么一个嫡孙,儿啊,这话原本不应该我说,但...你同儿媳年轻,有些规矩不明白,我看是不是应当请封世子了,名正言顺的世子,料想哥儿不会再多想,儿媳也能得了贤惠的好名声。”

已经走到门口的丁敏,身子晃了晃,扶着门框,今天的打击对她有点多,再强悍的神经都承受不了,现在就请封世子?那她的儿子怎么办?以她同岳宁侯的岁数差距,岳宁侯会走在她之前,将来不是自己的儿子承爵,她会不会被赶出侯府去?

丁敏死死的咬着嘴唇,提醒自己冷静,冷静。

岳宁侯轻轻抚摸儿子消瘦的脸颊,方才就有的念头经过刘氏提醒,念头更重了,虽然请封世子上由他做主,但他想知道丁敏的想法,“夫人且慢走,你说我应不应该请封?”

丁敏深吸一口气,不能慌,不能乱,她得表现的完美,转身对岳宁侯弯了弯膝盖,“妾身也以为母亲说得是,侯府早就应该册立世子了,如今陛下...妾身以为正是好时候。”

岳宁侯眸子也不由得一亮,立储当口,他请封原配嫡子为世子,旁人都会说他做得好,没准岳宁侯府没规矩的传言会弱一些,岳宁侯深刻感到名声的重要,道:“就依夫人。”

丁敏心中泣血,但她不能让刘氏看笑话,现在她已经琢磨过味儿了,她中了刘氏的全套,丁敏笑吟吟的说:“我也给皇后娘娘上个折子,说说请立世子的事情,如母亲所言,总不能让外人短嘴。”

岳宁侯点头,丁敏将伺候的奴才叫来,当着岳宁侯的面将伺候他的奴才都打了一顿,“往后再敢不尽心,仔细你们的皮。”

趁着这机会,丁敏将亲近的人安排下,往后她不至于什么都不知道了。

ps今日双更,下一更不会太早的,但一定是双更。

第三百六十三章 隐忧

岳宁侯的请封奏折放在文熙帝面前,奏折的开头说原配嫡子多聪慧,多孝顺,文熙帝忽略,大多请封的折子全都一个调调,帝王最为注重最后两句话,‘不乱礼法,立嫡立长,恳请陛下册封臣嫡长子为世子。’

文熙帝提笔半晌,礼法,立嫡?在奏折的最后,写了一个字,准,并命内侍去岳宁侯府传旨,积累很多的奏折,文熙帝没心思看,一会想把二皇子记在皇后名下,一会又想起安国夫人所言,文熙帝暂罢立储的念头。

翌日大朝时,文熙帝当庭表示,册立储君一事暂缓。坐在龙椅上的帝王看似宽和,说砍人时,菜市口一层一层的鲜血便是证明。最近两年,文熙帝有几分厌倦朝政,留恋皇后娘娘,同皇后如同一对寻常夫妻,对朝臣越显得宽和,多依赖首辅内阁,每年勾决的犯人也比以前少了。

但这些全部是表面上的,文熙帝对朝局的掌握并不弱,在某些方面有加强的趋势。虽说越演越烈的立储风暴被文熙帝当头浇了一盆凉水,可朝臣一个不字都不敢说。

以前先帝立储,文官还敢出声,那是因为先帝比当今更重视耿直的文人,着力培养文人御史的铮铮铁骨,先帝时文人当朝抗辩,即便说得都是先帝错处,先帝也不会怪罪,反而多加厚赏,那时文人清流少,且很有地位。

可当今...每年都有科举恩科,读书人很多,文熙帝也不会像先帝,收拾起文人即便不死也得脱层皮。即便有靠近二皇子的大臣此时也也不敢冒头。

“宣旨。”

“喏。”

即便不册立太子,但不意味着文熙帝王不能做别的,太监总管展开圣旨,尖细高挑的声音响彻金銮殿,“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遵礼法,册封诸子为王,皇长子封晋王,皇次子封燕王,皇三子封越王,皇四子封辽王,皇五子封兴王...皇九子封鲁王。”

“谢父皇隆恩。”

从皇子的封号上足以看出皇子的受宠程度,虽然皇子封王没封地,但四皇子封的辽在偏远之地,九皇子的鲁王以齐鲁大地为号,二皇子的燕就更了不得,以都城燕京为号,这不就表明二皇子是帝王心中默认的储君?

二皇子虽然因没成为太子略有遗憾,但他做燕王明显高于众兄弟之上,他心中难免有些得意。他既然被文熙帝看重,自然不会露出喜形于色的狂狷之态,举止稳重,对兄长恭敬,对兄弟爱护,亦提出很多项举措,他虽然不曾结交朝臣,但总是有人靠近辅佐燕王。

燕王的生母贵妃也不见任何的倨傲,去皇后宫中请安永远是第一个到的,对皇后比以前更为恭谨。

文熙帝心里对燕王是满意的,册立他为储君的诏书都拟定妥当,只要他感觉龙体不好,便可加盖玉溪昭告天下,一旦他龙归大海,太子继位也可杜绝纷争,京郊的兵权都在文熙帝手中,他还有检察院,有龙腾暗卫,即便信任燕王,此时他不会将这些交给二皇子。

聚在二皇子身边的谋士缕着胡须说:“陛下同皇后娘娘情深,贵妃娘娘不可同皇后争锋,等到殿下登基,贵妃娘娘亦是名正言顺的皇太后。”

“孤王多谢先生指教。”二皇子拱了拱手道谢,夺嫡争位哪个没有谋士在侧?

燕王看向面前面如冠玉的三旬左右的儒生,他不管多冷的天,一样麻衣长袍,手拿羽扇,头戴儒巾,端是名士作风。他姓刘,是开国国师之后,燕王将他的底细摸透,刘先生着实有本事,为燕王分析出很多的事情,他除了好美色之外,对金因爵位看得很淡。

好色他也只是对歌ji而言,风流名士一般都是如此,刘先生是嘉柔县主找来的,燕王很信任他。

“殿下虽说已经胜券在握,但此时恰恰是最危险的时候,您被陛下看重,自然是其余有志皇位的王爷最大对手,没准王爷们会联手。”

燕王淡淡一笑,”先生所虑,孤王也曾想过,春秋战国有合纵一说,除了皇兄,九皇帝之外,孤王的兄弟未必都有争位的心思,孤王许以荣华,保全其富贵,料想聪明的人知晓如何做,孤王虽不见得能动得了皇兄和九皇帝,但动一动他们还是做得到的,两想他们也防着鹤蚌相争渔翁得利,其余皇弟成不了气候。’

刘先生点头,“殿下大才,辅佐殿下,乃臣之幸事也。”

“一旦孤王得偿所愿,孤王会晋封县主为公主,以不辜负她将先生引荐给孤王。”

刘先生摇着羽扇笑道:“我看过县主八字,是殿下贵人也,您贵主天下,县主自然会富贵荣华,只可惜县主重情,至今不忘探花郎。”

燕王唇边露出一分苦涩,“谁知晓他竟然情动宝亲王提亲,父皇都点头了,又有什么办法?她被孤王宠惯坏了,也是孤王耽搁了她,如果不犹豫直接让父皇赐婚,哪有丁氏的事儿?”

嘉柔县主是公主之女,在抓周时只抓了燕王,燕王对她堪比亲生女儿,她也在文熙帝面前多次称赞燕王,帮着他找寻名士,文熙帝对皇子的动向很注意,但对县主放松了警惕,一个人哪怕是帝王也看不住所有的人。

燕王眸光闪过阴狠之色,“希望孤王有机会改正这个错误。”

刘先生不在意的笑笑,“一定会有机会的,殿下疼惜县主,定然让她得偿所愿。”

他们两人相视而笑,放下这事不提,继续研究朝中的动向,燕王虽然有八分的把握继承地帝统,然一日不坐到皇位上,一日恐有变数,只有成为皇帝,他才可随心所欲。

“岳宁侯...这个岳宁侯胆子也太小了,不敢靠近孤王,他夫人倒是很识趣。”燕王看不上岳宁侯一身铜臭,但他缺少银子,玉树兰花的事情,岳宁侯亲自来解释了一遍,说是送给夫人做聘礼,没想到夫人会从聘礼嫁妆中挑出送给王妃殿下。

当时燕王不冷不热的态度,岳宁侯包了个大大红包,送了六盆珊瑚树充作给王妃的贺礼,红包里整齐的放着十张一万两的银票,燕王自然笑纳了。他如今思考如何将让岳宁侯继续给他赚银子。

“他夫人姓丁?”刘先生笑道:“丁家...殿下,丁家如今也算是崛起了,丁大人在江浙派系中深有威望,是公推打开下一任领军人物,得派系支撑,三年后不犯大错稍有建树的话,丁大人没准会入阁。”

“丁家不像是岳宁侯夫人,孤王是好过,但因将来嘉柔的心愿,孤王甚是不好办。”

“富贵荣华同出嫁之女那样更重要?到时还没准得让丁大人亲自说项,即便是皇帝也不能让大臣停妻再娶,丁大人此时还是拉拢为主,殿下不可因嘉柔县主因小失大,您至高无上,怎么摆弄小小的丁氏不成?丁氏不过是丁大人庶女,在家族富贵面前,丁大人定会明白怎么做的。”

刘先生眼里闪过阴毒,“唯一不好的一点是信阳王府,安阳郡主被丁氏救过,殿下也知晓安国夫人有多疼宠安阳郡主了,信阳王府是丁氏的挡箭牌。”

“王府会为她出力?”

“殿下不要忘了,安国夫人最厌烦什么。”刘先生化开了眼底阴霾,分析说:“这些是小事,暂且不提,但殿下可忽略信阳王府,自从信阳王回京并且失去了调兵统领北疆的军权后,如同没牙的老虎,不足为惧,然殿下不可小看安国夫人,陛下对她是最信任的。”

“前翻陛下召见安国夫人到得可是先皇后的寝宫,他们的探花不得而知,然没过几日,陛下没立太子,反倒册封诸子为王,是不是安国夫人...”

刘先生喝茶不言,燕王眉头不满的皱紧,“料想也是她,孤王多次示好,安国夫人从未回应,且不提信阳王对孤王仅仅是面子上的事儿。”

“我听说信阳王曾经对辽王殿下亲近过,后来不知为何,信阳王对王爷们生疏起来,这只是明面上,私底下谁知道?信阳王府独立于朝廷,异姓王可大可小,殿下得心中有数才好,大秦江山只能秦氏子孙传承,信阳王一旦有谋逆之心,想想当初的隐王之乱,谁会想到持着先皇后的诏书牧守北疆的士兵就听安国夫人的命令进京了。“

刘先生涩然一笑,“请殿下宽恕臣多嘴,隐王是该除去。”

燕王道:“不怪先生,你说得意思孤王明白,先生是为孤王好,信阳王府的事情,孤王记在心里了,如果老实还罢了,一旦...孤王下手绝不手软便是。”

刘先生垂下的眼睑盖住了眸子里怨恨,安国夫人...过几日我送一份大礼。

岳宁侯册立世子时,办了一场宴会,丁敏尽心的操持这宴会,对宾客异样的目光视若无睹。她不是不难受,可难受又有什么法子?

“侯爷。”

“岳父大人。”

丁栋同岳宁侯碰到了一处。丁栋袖口里捏着广州的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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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四章 分歧

岳宁侯看出丁栋明显露出同他单独谈谈的意思,向前面一指,“前面的茶楼挺干净的,岳父不嫌弃的话,我陪您去坐坐?”

他对丁栋一点都不敢大意,丁栋虽然不显山不漏水,但却是翰林院的院长,并且多次被陛下召见。他虽然是世袭列侯,但在圣宠上同丁栋有一定的差别。他没给丁敏请封,又立了世子,虽然丁家对丁敏不太关心,可岳宁侯见到丁栋有几许多愧疚,岳宁侯站在大义上,料想丁家不会多说什么。

雅致安静的茶楼,岳宁侯的长随要了一个雅间,岳宁侯同丁栋对坐,两人选了各自喜欢的茶叶,茶博士端上了一叠杏脯,一叠干果,一叠花生,一叠点心,错落有致的放好之后,将白瓷茶壶放好后,拱了拱身子:“两位大人请慢用。”

他恭谨的退出去,茶楼经常有穿着官服的大人到访,茶博士不稀奇,茶楼的老板同岳宁侯熟悉,茶博士自是晓得避讳,安排妥当后,不用岳宁侯废话出去了。

岳宁侯是晚辈,主动给丁栋倒茶,“先帝钦赐的碧螺春,除了内务府每年的特供之外,就属他家的茶叶地道。”

总不能干坐下去,岳宁侯先开口,丁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颔首说:“不错。”

丁栋有了一点笑模样,他心放下了一些,清贵之家总不会上门来提册立世子的事儿,丁栋扫了一眼岳宁侯的长随,岳宁侯道:“你到外面看着,休让无德之徒惊扰。”

丁栋的跟班出去了,雅间里只剩下他们翁婿。丁栋放下茶盏,从袖口中取出书信,犹豫再三,最终放在桌上,推到岳宁侯眼前,“你看看。”

岳宁侯认识信纸上的簪花小楷,是六姨妹?他就想着丁栋不会为丁敏找他的毛病。信封虚掩,岳宁侯知晓书信有人看过了,既然丁栋给他,料想他是可以看的。

谨慎的岳宁侯再次用眼神询问,看见丁栋点头后,抽出信件,一字一句的看了一遍,他眼底闪过一丝惊讶,丁柔在信件的后面列举了一个小故事,岳宁侯看到最后后背的冷汗湿透内衣,穿着的官服后也隐隐有水印。

“六姨妹说的可是...可是...”岳宁侯用袖口逝去额头的冷汗,字里行间透出的锋芒,他心惊胆战,勉强镇定了一会:“岳父大人,恕小婿失礼。”

丁栋手指滑过茶盏边缘,他一如既往对岳宁侯做女婿不满意,但如今丁敏已经嫁过去了,两家共结两姓之好,即便他心里不把丁敏当女儿,但还有昔日刘姨娘的情分,丁栋并非不顾儿女死活的无情之人,况且在外人眼中,丁家同岳宁侯府是相连的,预期将来被岳宁侯府连累,不如现在提点一把,如今看来岳宁侯也不是个不知分寸被眼前富贵迷花了眼的蠢人。

丁柔在另一封书信中一句话最能打动丁栋的心儿,在当下最好换些好处,因此才有了今日丁栋主动邀约岳宁侯。

”这封书信...按照六丫头的心思是写给我的,我原本并未打算给你看,只是商途上的事情,我从不过问,分不清楚那些是赚钱的买卖,更何况我不甚明白钻石分割师。一旦说不清楚的话耽搁侯爷,给侯爷看一看,倒也无妨。“

如果男女私通信件会被人唾骂,但书信转过丁栋的手,旁人无法非议丁柔不守妇道。丁栋因丁柔而自豪,多聪慧的女儿,同人合伙做生意,还帮着岳宁侯梳理了最大问题,如此岳宁侯怎么会亏待丁柔?

岳宁侯平静了下来,“我在南洋有矿产,我也曾到过西方,认识几名钻石切割师,我没想到姨妹会懂得钻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