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陛下。”尹承善站起。

“尹卿府上之事,朕交给皇后,只提醒尹卿重视孝道,朕很满意,但不可愚孝。”

“谨遵陛下吩咐。”

不忠的人不一定不孝,但连生养父母都不孝顺,文熙帝用起来也不会放心,尹承善虽然吃了一些苦头,被嫡母欺负得有些很,但尹承善的所作所为,文熙帝是赞赏的,对嫡母的恭敬孝顺,也不曾忘记生母。

杨氏坐在床榻上生闷气,落凤山有那么一番大动静,杨氏如何不知晓?夏妈妈说道:“四奶奶将经书直接送去皇宫,主子,您看?”

“没准就是丁氏弄出来的,太祖皇后宝藏就是一本经书?笑话,大大的笑话,我倒要看看皇后娘娘会不会一名卑微的妾做主,给妾侍撑腰,皇家还腰不好脸面了?是不是所有的妾都爬到正妻她头顶上去?lun理何在?”

杨氏顺了顺气,“我娘家祖上显赫时,妾侍等同于奴婢,我又没打骂她,不过是去去点泉水回府,丁氏就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主子,宫里来人了。”

杨氏被夏妈妈搀扶着起身,她决定如果皇后给妾室做主,她豁出去了到宫门口撞金钟,世上完没有正妻被妾室逼得道理,让天下人评评理。

“皇后娘娘的意思...”曾经在打过尹娴的女官笑盈盈对杨氏说:“虽然是个妾发现的太祖皇后遗书,但她既然是尹府的妾,合该尹府露脸,娘娘回同陛下建议,尹大学士的几个儿子才学不错。”

“多谢娘娘。”杨氏没想到还有这等好处,脸上挂着欣喜,“让娘娘为臣妇费心了。”

“娘娘还有一句话,她是良家妾,又是为你去的落凤山取水,温婉恭顺伺候你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给尹大学士生儿育女,尹大人...皇上是会重用的,料想杨夫人也不会亏待了她。”

杨氏不解的问道:“娘娘的意思是?”

“娘娘哪有什么意思,这不是您写的请封折子?娘娘说品级弄错了,让你重新写过。”

女官从袖中取出折子放到发傻的杨氏手中,含笑说:“真真是恭喜杨夫人,尹家还会出个四品的诰命,娘娘知晓杨夫人是个贤惠之人,有慈母,儿女才有出息。”

杨氏好悬拿不住手中的折子,木讷的打开一看,差一点被刺激的吐血,“四品...四品...”

她才是三品诰命啊,一低贱的妾室如何做得四品诰命?让个四品诰命在眼前晃悠...杨氏觉得她离死不远了,京城会有多少人嘲笑她?

“娘娘知晓您身体不好,尹大人是个孝顺的,娘娘赏了您两位老道的妈妈专门伺候您,您总不能让四品诰命伺候您吧,娘娘也听说命格相克之说,为您着想,娘娘的意思要不您去调养身体?或者让她出京避一避,皇后娘娘说一切都由你安排,告诉奴婢一声就好。”

杨氏身体瘫倒了夏妈妈怀里,脸色煞白的说:“她...她出去好了,小四也需要人照料,她跟着亲生儿子正合适。”

ps求两张粉红,该说的夜在文中已经说了,下一章丁敏的婚礼,这个大家有期待不

第三百四十三章 婚嫁

杨氏送走了皇后娘娘身边的女官,她整个人如同被霜打的茄子枯萎了,吓坏了搀扶她的夏妈妈,”主子,主子,您怎么了?”

好不容易杨氏搀扶上床榻,夏妈妈哭着说:“老奴知晓主子心里不好受,如果老奴能帮着主子出气,拿去老奴这条性命都是甘心的。”

杨氏眼眶湿润,脸色白得没有一丝的血色,嘴唇发紫,小腹像是坠了铁块,杨氏张嘴,“哇。”的一声吐了,夏妈妈有是捶背,又是让杨氏顺气,“主子,主子。”

吐到最后,杨氏咳嗽着:“咳咳...咳咳...”夏妈妈给杨氏擦拭嘴角时,绢帕染红,她惊慌是错的说:“老奴去请杨大夫。”

前两日杨氏对杨大夫好像是亲生女儿,即便尹娴都比不过杨大夫,杨氏抓住了夏妈妈,声音嘶哑:“请她?我还被她害的不够?不是她说要用人血做...做该死的药引子,我怎么会让那贱人出头,该死...我怎么就信了她们的苦肉计?她们...她们是做演戏,我中了丁柔贱人的圈套。”

杨氏垂足顿胸,她虽然吃过丁柔几次多亏,但从没摸透丁柔的实力,以为杨八妹不过是同丁柔是泛泛之交,她能给杨八妹足够多的好处,杨八妹又怎么会向着丁柔?而且杨八妹屡次在杨氏面前提起当初神医门择徒的事情,提起神医门门主对丁柔的欣赏,酸涩的语气让杨氏松懈了。

何况杨八妹说得话很多人都能证明,兰陵侯夫人就是因丁柔得神医门主高看才得以活命的,杨八妹如何会不嫉妒丁柔,杨氏也没看到杨八妹同丁柔再联系,杨八妹也好,丁柔也好,杨氏都派人看着的,她们哪里来的默契?不是信任杨八妹的医术和表现出来的同丁柔不和,杨氏也不会对她言听计从。

如果不用血做药引子,丁柔根本没机会将事情全然宣扬出去,是她...杨氏恨不得一头撞死,“她们逼我...逼我...”

“主子,要不给御史透个消息?总不能看着您堂堂嫡妻被妾侍欺负,儿媳对您不孝也得让娘娘知晓。”

杨氏怒道:“你没听娘娘说慈母?我还有四个儿子...我哪里敢再闹事?丁柔...她是料准了我不敢的,气煞我了,真真是...咳咳咳...咳咳咳...”

杨氏倒气,脸色灰白:“她早就在算计我 ,一步一步的,步步紧逼,我真是恨...恨我为什么在她进门后有了身子,如果..如果不是肚子里这块肉牵扯了我太多,我怎么会步步都落入丁柔的陷阱。”

“小厨房的事情...皇后娘娘已经对我有看法了,寻常的妾侍即便正妻要割下她的肉,皇后娘娘也不会管,可...可该死的贱人得了太祖皇后遗书,太祖皇后仙灵...皇后娘娘必然会过问...四品诰命...四品诰命。”

杨氏真想晕过去,当眼前的事情是一场梦,皇后娘娘怕杨氏不知道分寸,还留下两个妈妈说是照顾她,哪里是照顾她?是监视她,最让她郁闷的是她还得写谢恩的折子,还得亲自为尹承善生母请封。

“皇家的脸面需要维护,不会纵容宠妾灭妻,可我呢...谁可怜我...我就活该被算计?”

杨氏胸口沉闷,从丁柔进门不过一个月多月,她好像从没有赢过。如果不是被丁柔算计去了几万两银子,杨氏一心报复丁柔,她也不至于毫无感觉就踏入丁柔的圈套里。

尹承善孝顺的名声之打下了,杨氏不用想便知道,御史,清流,天下读书人都会说尹承善是大孝子,“孝顺?他哪里孝顺?”

痛苦,悔恨,嫉妒撕扯着杨氏的心肝,唯有骂丁柔她才能痛快一些,可是越骂她就越是后悔自己怎么就那么白痴,当晚上时知道尹承善外放广州做知府后,杨氏终于气昏了过去,慌得儿媳妇们去请杨大夫,去了神医门才知道杨大夫被二皇子妃请去了,尹家可没脸面去二皇子府上找人,只能在京城找位还算是有名声的大夫来尹府。

大夫对尹大学士摇头说:“尊夫人这口气再不消,老朽建议尹大人准备后事吧。”

尹大学士同样颓废的坐着,尹承善不到二十就是天下第一知府了,这对他的打击有些大,像尹承善这么大多时候,他还不过是举子,人比人实在是气死人,尤其是他根本不喜欢尹承善的情况下,每次想起他,尹大学士都觉得是孽债,是耻辱。而如今尹大学士更是担心尹承善再次高升,逼他致仕。

大学士虽然没有实权,但好在是名字好听,领着朝廷的俸禄,一旦致仕,他对朝廷没什么贡献,每月虽然也有致仕的俸禄,但绝对赶不上当官的时候,走出去旁人不是更得说他养个好儿子,他都可以致仕了。

尹大学士面容不善看向尹承善,“是不是你安排的?天下第一知府...好啊,过两年我是不是得称你首辅大人。”

尹承善唇边勾出一分笑意,他很少有如此畅快的时候,生母已经是四品诰命,嫡母不可能再为难她,杨氏为了面子着想,也不想让妾室诰命在自己眼前晃悠,必然会准许她随儿子出京,在尹承善身边也弄不出什么不好的事情,如果一旦她不守妇道,倒霉的还有尹承善。杨氏在皇后娘娘眼里挂了号,别再想跻身真正的权贵阶层,她也没机会再败坏尹承善夫妻。

“如果是父亲对儿子的期望,儿子争取早日让您成为首辅...的父亲。”

“你...你...”

尹大学士气得胡子一翘一翘的,尹承善潇洒的转身:“儿子还有治理广州的折子要写,儿子不打扰父亲了,广州不是小地方,儿子得兢兢业业用心治理广州,才不辜负陛下的厚爱。”

在旁边的尹家嫡子们不由的眼里露出羡慕,广州可是有名的富庶之地,如今便宜了尹承善,尹大学士也觉得胸口疼,指着尹承善说:”你是我儿子?”

“父亲为母亲的病急糊涂了,我不是您儿子谁是?我一直在为父亲,为尹家增光,儿子无愧于尹家列祖列宗。“

尹承善扫了一眼兄长们,轻视的意味十足,绕过屏风走到了丁柔面前,直接携了她的手腕,对徐氏说:“劳烦二嫂,三嫂伺候母亲,我找夫人有事,她也得收拾行囊,广州知府衙门不能没有知府夫人。”

“啊...”徐氏下意识的点头,随后目光飘向床榻,杨氏好像刚醒...这回又被尹承善夫妻气昏过去了吧。

尹承善同丁柔携手而去,留下了一屋子生各种闷气的人,自古忠孝不能两全,尹承善为文熙帝尽忠,他们谁敢拦着?杨氏是病了,尹大学士也快气病了,但他们身边有四位嫡子,两名庶子伺候,尹承善只要嘴上请个安也就是了。这就是一切捅到皇上面前的好处,也算是尹承山善放血救下嫡母的好处。

如杨氏所想,外面的人说谁不孝,也不会说他不孝。尹承善坐着品茶,压在他身上十多年的沉重枷锁彻底的去了,当他不再对尹大学士抱有期望时,他也不会再被他们压着了,他注定一飞冲天。

丁柔让岚心等收拾东西,前两日光顾着忙姨娘的事,好在丁柔想带的东西不多,丁柔会将硬通货都带上,家居摆设虽然有杨氏的保证,但丁柔知道皇后娘娘指派来了妈妈后,暗示王妈妈同老同事联络联络感情,王妈妈会意自然会说说嫁妆,杨氏即便违背承诺,有皇后娘娘一句话,她也不敢妄动一分。

她洗漱回来后,还能看出尹承善很兴奋,用帕子绞干净头发,“我瞧着你高中的时候都没今日开心。”

尹承善回望丁柔,柔和的烛光给她平添了一股妩媚。他有些口干喝了一大口茶,几步走到妻子身边,握住她拿着绢帕的手,声音低沉:”我来。”

离得很近,尹承善手指在丁柔发间小心的穿梭,“我伺候夫人...”

岚心拽上了五扇门的檀木屏风,同雅菊相视一笑,广州啊,她们也能跟着见见世面呢。

翌日,尹承善起身后眷恋的看着炕上的妻子,将她露在外的胳膊重新放进被子里,尹承善低头亲吻她的额头,“我的夫人。”

他悄声起身,洗漱,害怕惊动熟睡的丁柔,“四少爷,今日...”岚心轻声提醒,尹承善戴上了官帽,在衣冠镜前整理领子,正了官帽,“今日是三姨出阁的好日子,我下大朝后随夫人一起去岳父府上。”

“是。”

尹承善笑着离去,旁边的小丫头脸红扑扑的,“四少爷穿着四品官袍,真真是精神极了。”

“那身行头,换个人穿也会很精神。”丁柔的声音从炕上传来,岚心让小丫头退下,撩开幔帐,“四奶奶,您也醒了?”

丁柔敛了亵衣盖住肩头的吻痕,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无奈的说:“他是故意的。”

在她的脖子上也有着淡淡吻痕,低领的衣裙是穿不了,丁柔只能选择高领华丽的四品诰命应该穿的衣服。

丁府小姐出嫁,一早府里的下人忙碌起来,准备迎接宾客。

第三百四十四章 首饰

待嫁新娘丁敏昨夜就没睡好,即便她前生成亲过,但前生她嫁得穷酸翰林,今生她是开国第一侯的夫人。

丁敏在床榻上辗转反侧,一会想着前生丁柔成为兰陵侯夫人时的富贵场面,一会又想到今生眼看着丁柔嫁去尹府上的独特场面,想着尹承善面对阻挡的一百多名学子名士,一杯酒一幅对联,一杯酒一首诗词,洒脱狂放气息十足。虽然不像勋贵娶夫人时的贵气,但丁柔的那场婚礼至今还有人提起。

丁敏想到前生时她婚礼的平淡,她慢慢的握紧了拳头,“今生我会比她活得更富贵,更尊贵。”

岳宁侯的聘礼被大太太留下了,丁敏也是有些心疼的,哪怕大太太给她一点点也好,但丁敏对侯府的生活抱有信心,聘礼丰厚证明岳宁侯看重她,岳宁侯府是出了名的富庶,她将来还会缺银子?

丁敏还记得将来的事情,她成为岳宁侯夫人之后,不仅会让侯府更富庶,还可以让岳宁侯更显贵,在丁家人不相信她,丁敏也不愿意将自己知道的好处再告诉给无情的大太太和父亲。

她坐在梳妆台前,镜子里映出她姣好的容颜,丁敏抿了抿嘴唇,眸子里闪过坚定自傲,她会全心全意的帮着岳宁侯,将来谁也不会有她尊贵。

“六姑奶奶方才让人回府,说是同刘姑爷一起来观礼。”

丫头给丁敏梳头,她的陪嫁都定下来了,原本伺候丁敏的大丫头不愿意跟她去岳宁侯府,几名丁敏用得惯的都找了各种各样的理由留在了丁府,丁敏看到大太太唇边的嘲弄,感觉是脸上挨了一巴掌,热辣辣的很是不好受,丁敏此时才明白身边的人早就被大太太收买了,她的一举一动大太太都是知道的。

丁敏陪嫁的人选都是新指派来的,看着一个个还可以,但在丁敏不知道的是,大太太将外表忠厚,实际上偷懒耍滑,奸诈欺瞒主子的人都给丁敏,大太太同李妈妈私下说,‘敏丫头不是聪明吗?不是厉害吗?理顺岳宁侯府...敏丫头不知晓何时能明白陪房是靠不住的,用她们只会更糟糕。’

唯一看透大太太的太夫人懒得为丁敏操心,万事不管的她不是在佛堂念经,便是看着重孙女,养了丁柔后,太夫人越发的怕寂寞,丁萧媳妇便将刚生的女儿抱去太夫人身边,太夫人如今宠她得很,倒也不总是惦记着出嫁的六丫头。

丁敏早就知道丁柔必然会到,她越发鼓足干劲,不能在丁柔面前露怯,列侯夫人的嫁衣都有一定的规格,丁敏是去做继室夫人自然不能用正统的大红色,但丁敏的嫁衣同样很漂亮,是她一针一线的绣出来的,丁敏在梅兰竹菊四名新晋陪嫁丫头的伺候下,穿上了新娘子的礼服,带上只有侯夫人能佩戴的头冠,丁敏整个人被珠光宝气包裹着,多了几许的贵气。

“三小姐真真是好看,跟天上的神妃仙子似的。”

“就是呢,六姑奶奶出嫁时也没三小姐显得尊贵。”

“你这话说准了,三小姐是岳宁侯夫人,那里是六姑奶奶能比的?”

丁敏也满意自己这身着装,站在镜子前,得意的一笑:“不许胡说,让六妹妹听见了怕是心里不是滋味,我同她是亲姐妹,将来她有难处,我不会袖手旁观,你们都给我记住了,六妹妹是我最疼的妹妹,往后这种显摆的话不许说。”

丁敏眉宇间带了一分的警告,环视陪嫁丫头,”挑拨我同六妹妹的姐妹关系,我让人拔了你们的舌头去。“

”奴婢记住了。”

各有姿色的四人连忙低头认错,彼此之间交换了一个了然的神色,冬梅捧起岳宁侯另外送过来的一对温润的玉镯子,说道:“三小姐是不是戴这对镯子?”

丁敏眉头轻轻皱了皱,从岳宁侯送过来的首饰中另外挑选了一对足镶嵌着珍贵宝石的镯子,春兰忙说:“还是三小姐眼力,十足真金才般配您,镯子上的宝石奴婢看一定是从波斯运来的,奴婢从未见过如此色泽正的红宝石。”

“倒也不是我看着这对镯子好,它们配我这身吉服。”丁敏佩戴好首饰,瞄了一眼冬梅手中的玉镯子,”我记得六妹妹最喜欢暖玉,你将镯子放好,一会碰见六妹妹我送给她好了,省得她没撑场面的首饰,听说六妹夫的俸禄都得归入尹府上,六妹妹是个会过的,定然不舍得买首饰,几百两银子她都能攥出汗来,虽说有祖母给的私房银子,但六妹妹也不能都花了,有个山高水长的私房银子可解燃眉之急。六妹夫是庶出,在尹府上做不了主儿,不知道六妹妹的日子过得...“

丁敏眼里闪过一分的哀伤,六品的尹承善能有多少俸禄?尤其是杨氏定会少不了算计,丁柔的婚后日子一定过得紧巴巴的。她前生可是知道京城底层官吏俸禄是多少,不是梅家还有家底,日子会很难挨,杨氏身为嫡母怎么会贴补尹承善?没准俸禄银子都在她的手中,丁柔得了几间陪嫁的铺子也不一定能有多少银子进账。

丁敏几乎是被大太太圈养的,她并不知道外面的事情,身边的人得了大太太的调教,自然也不会将外面的消息告诉给丁敏,梅兰竹菊应付了两声。

如果三小姐看到已经是四品诰命的六姑奶奶会不会吃惊的晕过去?六姑奶奶如今比大姑奶奶还有地位,天下第一知府的夫人,兰陵侯和岳宁侯都比不得六姑爷的前程。

出嫁女子不就是依靠得丈夫吗?冬梅挑了个好盒子将玉手镯放进去,“那奴婢一会送给六姑奶奶?不晓得侯爷会不会...”

“他既然指明送给我的首饰,我可不是不顾姐妹死活的人,侯爷不会见怪的,好的首饰我不是都留下了?”

不是丁敏短视,她对珠宝的鉴赏能力还是有一些的,但大太太怎么可能专门仔细的教导她玉,翡翠等等鉴赏。

丁敏不过是大体了解一些,前生太夫人更不可能给丁敏讲解这些豪门贵妇应该懂的辨别首饰的方法,太夫人从不认为丁敏能够用得上。没后实践的机会,枯燥的鉴赏首饰的知识也说不明白,何况前生太夫人也不想让丁敏的心太高,梅家提供不起奢侈的享受。

于是丁敏实在是没看出那对寻常的玉镯子有多好,她并不知道岳宁侯送来这匣子首饰的意图,除了给丁敏长脸之外,他也想看看丁敏能不能在这些首饰中找到最适合的一样,岳宁侯府的生意中也是包括珠宝店铺的。

因为是岳宁侯专门让人送过来的,大太太即便再眼馋,也不能不顾体统的私自扣下来,脸面还是要顾忌的。

丁栋虽然没能接任吏部尚书,但丁栋同样是从一品翰林院院长,成为清流的代表,也算是同御史言官结盟,并且他经常陪伴文熙帝,圣宠不衰,虽然无法同吏部尚书权柄相比,但这位位置更容易发挥丁栋的特长,文熙帝不管是内疚还是什么,对丁栋更为的信任。

丁栋做到着这个位置上,大太太知晓银钱如今是次要的,涵养气度才是关键,她总不能为了几件首饰就被人说是小家子气,虽然知晓安阳郡主不会嫁进来,但大太太不甚放心,也就越发的雍容大度起来。扣下丁敏的聘礼旁人挑不出毛病,截下首饰出丑得只能是她,所以丁敏才能拿到这一匣子首饰。

丁敏收拾整齐了,问道:“大姐姐来了吗?”

秋菊摇了摇头说:“大姑奶奶身上不舒服,让人送来了礼金,说是怕她的煞气冲撞三小姐,就不亲自来了。”

“二姐姐呢?还在庄子上?”

“二姑奶奶...您知晓二姑奶奶的身份上...她也不过来了。”

丁敏反驳说:“当初六妹妹成亲时,她怎么没想到身份上不妥?不想送我出阁,理由都不找个好的。”

四名丫头齐齐的低头,丁敏又说:“四妹妹呢?她不会不来吧。”

不是她成就了丁瑜的姻缘,丁瑜哪会有如今富庶的日子?于情于理丁瑜都应该给自己捧场,尤其是她嫁的是京城新贵岳宁侯,身份地位在哪里摆着,丁怡就算了,可能不想看丁敏嫁得比自己富贵,丁瑜不是巴结着大房?岳宁侯给周家一点点好处,也足够丁瑜站稳脚跟了。

“回三小姐,四姑奶奶是想来的,但四姑爷不愿意,四姑奶奶没法子只能留下了。”夏竹见丁敏脸色不好看,解释说:“前一阵子四姑爷同侯爷闹得不痛快,四姑爷骂了侯爷市侩,一身铜臭...四姑奶奶也是为了您好。”

“五姑奶奶会到的,许是会晚一些,六姑奶奶同六姑爷一起来的,三小姐您放心吧,有六姑爷在准保热闹。”

“是啊,最近好多人都想着见见六姑爷呢。”

丁敏柳眉道竖,不悦的说:“今日是我出阁,宾客是为我来的。”

“奴婢说错了,三小姐勿怪。”

第三百四十五章 补妆

旁人不到丁敏只是觉得遗憾,只要丁柔眼看着她出嫁就好,姐妹们今日躲开了,还有明日,丁敏一定会让她们眼看着自己享受荣华富贵,看着自己助岳宁侯步步高升,她同岳宁侯琴瑟和鸣,他们夫妻会是京城里最值得称道的一对,如同...如同丁敏记忆里的丁柔同兰陵侯,她会比记忆里的丁柔做得更好,日子过得更富贵。

丁敏将手腕递给冬梅,“走 ,我去叩谢祖父母,父母的养育之恩。”

冬梅搀扶着丁敏向外走,丁敏仪态端庄走出闺房,府里虽说是热闹,但比起记忆里丁柔出嫁差太远了,丁敏攥紧冬梅的手腕,父亲如此官位怎么还会冷清?想当初丁柔嫁给尹承善时有多少的客人?为什么她前世今生都比不过丁柔?一样是做侯爷的继室,丁栋的官职也比前生高很多,为什么比不了兰陵侯迎娶丁柔?

丁敏的脸色难看起来,她还记得当时丁府一派的热闹,她前前后后被人指使的忙个不停,眼看着丁柔风光大嫁,眼看着丁栋对兰陵侯的巴结,她永远无法忘记,兰陵侯夫人三日回门时,父母都跑去门口...难道说因为丁栋的官职就不在意岳宁侯了?

“三小姐。”大太太身边的得意大丫头对丁敏抚了抚身,“太太说不忍看您出嫁,您在门口磕头也就是了,见面了反倒会勾出眼泪,冲撞了今日的喜气就不好了,太太一会送您出阁。”

丁敏咬着嘴唇,她并非想来受大太太侮辱,只是想见见父亲,当年丁栋可不是这么对待丁柔的,一直夸丁柔是他养的好女儿,岳宁侯并不比兰陵侯差,丁敏眼里闪过苦涩,突然想明白了,以前丁家巴结着兰陵侯府,如今自以为是清贵已经看不上擅长经商的岳宁侯,所以他们才会如此的轻视她。

“女儿叩谢父亲...母亲的养育之恩...女儿不忘您们。”

丁敏跪下磕头后,收住了眼泪,今日的委屈她也会记住,父亲以为做到从一品就可以无视她了?记忆中册立太子殿下时,有多少人朝臣被卷进去,有多少人死于陛下震怒?谋逆...丁敏相信将来他们一定会求她帮忙。

“老爷。”大太太坐在临窗大炕上,眼看着丁敏远去,“三丫头心里怕是不好过。”

丁栋宽了宽茶叶,平淡的说道:“母亲说得话你忘了?把敏丫头嫁出去也就是了,旁的...我宁可没想岳宁侯做女婿。”

大太太贤惠的劝道:“总得大面不出差错,她总是府上的小姐还真不管她了?”

丁栋看着悬浮茶叶,眉宇间透出一抹嫌弃:“她的婚事我交给你,但你却让敏丫头嫁了岳宁侯,往后她的事情,你不必回我。”

大太太张了张嘴,知晓丁栋不高兴,但当时除了这招还有什么法子?“老爷...外面的宾客?”

“一会我去父亲书房,有萧儿,全儿在,我不担心会怠慢了宾客。”

丁栋打定主意不在宾客面前露面了,他将同岳宁侯府的联姻都推到大太太身上,如此可以使得清流御史那边少议论他几句,庶女的婚事一般也都是太太做主,执掌翰林院的丁栋如今越来越爱惜羽毛,在意清贵的名声。

大太太起身送丁栋去老太爷书房,丁栋出门前,说道:“六丫儿回府时,你请六女婿去书房,我同他有要事参详,六丫儿...”

丁栋唇边露出宠溺的笑容:“你好生动招待她,过几日她会随六女婿出京城,再见面不晓得得过多久,你帐上拿出五千两银子,算是给六丫头添嫁。”

大太太稍愣之后,笑着说:“五千两是不是少了点?六姑爷家底薄,料想亲家太太也不会填补他们,六丫头的嫁妆大多不能动弹的,广州虽然是有名的富庶之地,但我看着六女婿是个清正廉明的,来往应酬光指着俸禄怕是不行,他们去广州安家落户最是少不得银子,你疼六丫头,我就不疼了?

她生母柳妹妹去得早,为了我们昔日的情分,我也得多照顾她一些,账面上的银子是公中的,如今是萧儿媳妇管着,总不能因疼六丫头,让萧儿媳妇为难,何况全儿再过两个月也会娶亲,到时免不了又是一大笔开销,二弟妹...二房儿女少,二弟妹没少短嘴...”

见丁栋面色露出一丝的不悦,大太太压下心底的苦涩,“要不我从咱们私房银子拿出八千两给六丫头?”

丁栋拍了拍大太太的手说:“还是你想得周全,八千两...既然你也疼六丫头,直接凑个整数给她一万两。”

这一万两私房银子去了五分之一,她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银子给个姨娘养的丁柔,大太太肉疼的紧,但她面上不显,柔顺的说:“听老爷的。”

丁栋离去后,大太太立刻落下了脸,心里气得不行,私房银子同她的嫁妆一样都是打算留给亲生的儿女,丁柔出嫁时嫁妆已经够多了,添上这一万两在哪里安家都足够了,大太太感激丁柔对丁怡的帮助,但丁栋越是疼丁柔,越是看重尹承善,大太太心里越是不平,丁柔那点好处她此时忘了个干净,大太太心里狠狠呸了一口,他再疼爱丁柔,再想念这安阳郡主,郡主殿下也不可能会记得丁栋。

大太太转身对李妈妈抱怨:“他在外面受了气,冲我身上发算是怎么回事?是我让敏丫头去同岳宁侯?还不是老爷他疼惜的好闺女想的法子?如今倒成了我的不是了,真真是冤屈死了。”

“您消消气,老爷不是怪主子您,老爷是不待见三小姐。”李妈妈只能如此安慰她。

”我同老爷成亲这么多年,还不知晓他?最是要脸面,如今看不上岳宁侯,但一旦岳宁侯...没准老爷喜欢的女儿会多一个,反正只有我里外不是人,一切都是我的错,老爷哪有错啊。”

“老爷最疼的小姐始终是大小姐,谁也越不过大小姐去。”

“那是以前。”大太太冷哼,“你没看见知晓六姑爷成了广州知府后,老爷那股子高兴劲儿,酒都可以多喝两杯,六姑爷人还没到,先都安排好了,六丫头还没出京城就想着他们在广州安家落户的银子,除了他们之外,你看老爷给哪个儿女操心过?”

李妈**讪讪的给大太太捶腿,轻声说:“六小姐是个有良心的,知晓您同老爷疼她,将来在广州也会回报您。”

大太太抿着嘴唇,冷哼一声,“我对六丫头没什么,只是老爷实在是...当初成亲的时候他怎么说的?如今都忘了个干净儿,什么只疼我亲生的,如今谁比得过六丫头?怡儿也得靠后去。”

这一点是最让大太太憋气的地方,早知道尹承善如此出息,她嫁亲生女儿过去多好?或者搅黄了丁柔的婚事...大太太无力的摇头,人老成精的太夫人早就将丁柔的婚配掌在手中了,当初她真真不该送丁柔去太夫人身边。

“三小姐那里是不是也让人去看看?岳宁侯如今也是京城新贵,虽然赶不上六姑爷出风头,但他可是实打实的开国第一侯,手上有商道生意,得岳宁侯关照几句,一万两银子很快就回来了,岳宁侯可是有名的金手指啊。”

“不是我小看三丫头,她能摆平岳宁侯府再说,真当自己是块世家女主人的材料,她是用功刻苦,但该掌握的谁教导过她?岳宁侯是个精明的,将府里的事情交给她才怪?过不了多久,岳宁侯就会给嫡子娶儿媳妇,敏丫头不过是占着岳宁侯夫人的名头罢了,她能知道什么?”

大太太对于丁敏将来不看好,因此也没心思结好她,“岳宁侯嫡子可是半大不小,说他懂事了但还没及冠,今日丁敏嫁进岳宁侯府没准会给丁敏难看,让送嫁的人都小心些,别惹下闲言闲语,丁敏既然上杆子去做继室,这些难题想必她早就预料得到,也有本事解决了,用不上旁人帮忙。”

“老奴记下了。”

李妈妈应了一句,半大的小子最是调皮,岳宁侯就那么一位嫡子,据说一直宠溺着长大的,真如果做出点什么,岳宁侯只会怜悯他生母早丧,而且岳宁侯的嫡妻是世家小姐,在府上颇为有威信,帮着岳宁侯打理后宅,主持中馈,据说没有谁说出她不好来。

三小姐这继室的位置不好做,尤其还有那么一位婆婆,岳宁侯娶丁敏是想着帮他理顺后宅,一旦丁敏做不到,不晓得岳宁侯会宠她几日。

来丁家贺喜的宾客大多是同丁家世代交好的人家,丁栋手底下的翰林大部分是礼到人不到,清流御史更是罕见,同岳宁侯生意有往来的人大多在岳宁侯府,遂丁府略微显得冷清。

丁敏没见到丁栋,自然太夫人也不会让她进承松园,同样在门口磕头拜别,丁敏一肚子气回到闺房,她曾经的闺中好友也因多日不见而生疏了很多。

虽然陪在她身边,但基本上不说话,丁敏很难从她们眼中看见羡慕嫉妒的神色,这同丁柔当年出嫁不一样,丁敏心里的委屈更足了。

ps更新迟了,抱歉。

第三百四十六章 送礼

陪伴丁敏的小姐做得还是很到位的,有几位是丁府世家交好的庶女,庶出决定了她们的身份,对丁敏能嫁去岳宁侯府也是羡慕的。听见这种话,丁敏的脸色稍微好上一些。

“三小姐嫁去岳宁侯府做夫人,实在是比孟家姐姐好得多,一样是做填房的,孟家姐姐嫁的人都快五十了,死了两位妻子了。”

“王家妹妹不是更冤枉?她嫁的丈夫凡是定过三次亲,最后一次新娘都拜堂了,结果心悸病发突然就...不明不白的就就去了,王家妹妹好歹进了门,但也不是嫡妻了。”

“今日是丁姐姐出阁的好日子,你们说这些做什么?丁家世代清贵,最是将规矩的不过,即便是庶女所嫁的人家都是好的,丁姐姐一定会富贵尊荣。”

丁敏脸上这才露出几分的笑意,对围着她的小姐的隐约有着不屑,莫怪世家名门不愿意庶女嫡妻,就看她们的教养,被嫡母管傻了,丁敏往常费劲心思交往到的几位嫡小姐,今日对她态度平平,丁敏在心里更怨恨大太太,不是她总是关着自己,她怎么会被朋友遗忘?

嫁去岳宁侯府她就可以自由了,可以外出访友,也可以邀请她们去岳宁侯府,虽然开国时岳宁侯自请去了南边养老,但在京城也有一座岳宁侯府,位置靠近几家王府,处在勋贵中显眼的位置,倒时不怕她们再看不上她,她是岳宁侯夫人呢。

丁敏笑吟吟的安慰道:“你们总会有个好结果,不必羡慕我,我...不过是个继室填房罢了。”

这是丁敏的自谦,暗含的意味是让这些人多说称赞她几句,只是庶出的小姐在教养上确实比嫡女要差很多,不是没人看不出丁敏惺惺作态,但她们可不都是愿意捧着丁敏说。

“要说福气,还就数前头出嫁的丁家六小姐,在娘家时生母便是七品诰命,昨日皇后娘娘恩准了尹大学士夫人再三的请求,封尹大人的生母为四品诰命夫人。”

丁柔?丁敏眼睛瞪得老大,怎么会?记忆里尹承善的生母是被追封为诰命的,当时是尹承善大闹尹家不得已才会追封他生母,尹承善行为偏激被很多正统的读书人不齿,虽然身居高位,但他的威逼嫡母,生父,威压嫡出兄弟,冷血刻薄的的名声早就深入人心,不是深受监国的太子殿下器重,尹承善没准早就被人参劾倒了,记得她前生的丈夫评价过尹承善,不敬父母不敬宗族,将来没什么好结果。

可丁敏并不相信丈夫的判断,丈夫入狱时,尹承善正是如日中天,如果丈夫真的精明,又怎么会被关进天牢?

丁敏甩掉了脑子里的想法,轻声说道:“我这位六妹妹最是了不得,专门愿意为姨娘做主,当初在家的时候宁可亲近生母也不愿在母亲面前尽孝,柳姨娘的诰命是拿命换来的,六妹妹当时没少鼓动柳姨娘,人得信命,柳姨娘许是命中没有诰命的福气,偏被六妹妹催促着得了压断命的诰命,在大佛寺...哎,如今六妹妹再次把姨娘捧成诰命,不晓得会不会有什么祸事。”

“有没有祸事我晓不得,我只知晓,府上的六姑奶奶是个有大福气,如今是天下第一知府的夫人呢。”

丁敏坐不住了,讶然道:“第一知府?是广州知府夫人?”

“就是呢,你不知道?”

“我...我最近忙着准嫁,好几日没见六妹妹了。”

”原来如此,丁夫人怎么也得给娘家报个喜讯呀,我能有她一半的福分就好了,谁不晓得尹大人还会在高升的。”

丁敏心里仿佛被蚂蚁咬过一般,四品诰命?第一知府夫人?丁敏攥紧了拳头,为什么在她出阁的时候最出风头的是丁柔?为什么丁柔总是像一座大山一样压着她?

“六姑爷,六姑奶奶回府了。”

围绕着丁敏的小姐们全部将目光投向门外,做继室填房对庶出来说不稀奇,但能以庶女的身份嫁得像丁柔这样好的却不多见,京城看重尹承善的人家不少,可尹承善高门嫡女不娶,偏娶丁家庶女,别说丁柔没一丁点的手段,新婚就同尹大人琴瑟和鸣,可是她们最为羡慕的。

丁敏也不由得向门口看去,神色有些恍惚...记忆中兰陵侯夫人三品的诰命的人服饰,丁柔头上戴着点翠朱凤衔珠步摇,每走一步的晃动,都会给兰陵侯夫人带来贵气,依稀记得她的青萝衣裙的布料是皇后娘娘赏赐的,母亲,姐妹围着她,就如同众星捧月一般,世人只看见兰陵侯夫人,看不见她——丁敏。

“三姐姐今日大喜。”

丁敏被丁柔的声音唤醒,此刻的丁柔虽然赶不上记忆里珠光宝气环绕的一身贵气,但她上身穿藕色斜襟高领胸口滚绣海棠的褙子,下配一条挽纱长裙,一只点翠簪子挽发,耳上一对晶莹剔透的玉球耳环,眉眼间的端庄沉稳,偶然会带出几许笑意,看过她人都知道她很幸福。

丁柔本着不刺激丁敏的心思,还是没有选择四品诰命夫人的服饰,去参加旁人的婚礼,丁柔就没想过抢谁的风头?下朝回来府的尹承善看见丁柔打扮之后,一路上都没同她说话,丁柔觉得很是好笑,在丁府下车前,她拽住了尹承善,轻声问,你想让谁羡慕嫉妒?让谁后悔?

尹承善闹了个不自在,丁柔盈盈的笑着告诉他,她方才是开玩笑,自己的幸福尊贵不需要时刻显摆出来,丁柔留下了心情上下起伏的丈夫离去,尹承善摇了摇头,收敛了尴尬,他对丁柔一点办法也没有,在她面前,尹承善总会展露不同外人面前的任性偏执。

他就是想让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丁柔身上,告诉世人丁柔嫁给他是最正确的,这个想法...尹承善同大舅哥丁萧谈笑间想明白了,想法是好,但要不得,即便他给不了丁柔尊荣,只要自己一心对她,她都不会后悔嫁给自己。

丁敏勉强的笑笑:“六妹妹。”

“丁夫人快坐。”

旁边的人主动将位置让出来,撇下丁敏对丁柔带了一分的奉承巴结,丁敏看着心里委屈的想哭,却笑着说:“我还没恭喜六妹妹得偿所愿,终于成了天下第一知府夫人。”

丁柔不愿意同丁敏一般见识,丁敏是想得偏激,也没少弄小动作,身为女子她知晓丁敏对婚礼有多期待,丁敏嫁去侯府,不用丁柔出手总会有苦头吃,在丁家丁柔不想吵闹,“三姐姐说得哪里话,天下第一知府可是当不起的,知府官职都是一样的,只是为皇上治理的地方不同罢了。”

“我瞧着六妹妹首饰不多,咱们姐妹一场,你出京去广州那么个富庶地方,总不好让你被人笑话,岳宁侯送了我一匣子首饰,我挑选了一件,留给你做个念想吧。”

丁敏对冬梅点点头,冬梅恭谨的将事首饰送上,丁敏问:“六妹妹看看喜不喜欢?如果看不中,我把首饰匣子取出来,让你自己挑选。”

虽然当着人面打开礼物不是很好,但丁敏将话说到这步田地,丁柔随了她心意,也算是最后帮仿佛孔雀开屏般显摆的丁敏,挣岳宁侯一笔银子,怎么也得给他继夫人点脸面。

丁柔打开盒子,旁边的小姐看着那对玉镯子,脸上略微有些失望,玉镯子难得,但也不是什么了不起首饰,当做姐妹情谊送礼还成。丁敏也不会将真金白银送给丁柔,她的嫁妆的价值连她前生的一半都没有,她也总算是明白太夫人为何说她的嫁妆比嫁去兰陵侯府的丁柔好,不说压箱子的私房银子,瓷器古董等等年代是很有讲究的,今生丁敏得的全部都不是值钱的,她将生母留个她的银子花得七七八八,大太太陪送的首饰根本带不出去,所以丁敏指着岳宁侯送来的首饰充场面。

嫁去侯府后,总不能主动开口要首饰,丁敏是有才名的小姐,得岳宁侯主动送上来才不跌份。

“三姐姐,这对镯子送我的?”丁柔眼里闪过惊讶,她在现代常常陪着贵夫人去珠宝店,对首饰的鉴赏还是有一些的,在太夫人跟前又受了比较正统的训练,以她的眼力这对暖玉镯子绝对是珍品,制裁用得是暖玉心,即便捧着银子也难买的好东西。

大太太同丁姝进门,一眼瞧见了丁柔手上的镯子,笑着问:“这是?”

丁敏略带骄傲的说:“是我送给六妹妹的临别礼物。”

丁柔看出大太太肉痛的神色,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丁姝看向丁敏说:“三姐姐真真是太大方了,这等好东西说送人就送人了。”

“是呢,三姐姐确实疼爱咱们姐妹。“丁柔将镯子的一只递给丁姝,“既然是三姐姐送的,咱们一人一只,记得三姐姐的好。”

大太太笑得满意,嘴上说:“岳宁侯送了一匣子首饰,最有讲究的便是这对玉镯子,真真是万金难求,三丫头舍得给你们,你们可得珍惜着。”

“是,母亲。”丁柔将镯子套在了丁姝的手腕上,扬眉向丁敏道:“多谢三姐姐。”

旁边的庶出小姐若有所思,对丁柔多了一分的佩服,在嫡母,嫡出姐妹面前原来应该是这样的,她们有了一分别样的感悟,丁敏手攥得更紧了,难道她看走眼了。

第三百四十七章 困境

丁柔看出丁敏不舒服,尽量拽着丁姝躲远一些,丁姝笑盈盈的悄声说:“她可不见得会领情。”

丁敏巴不得永远踩着她们。丁柔晃动着手腕玉镯子,同样俏皮的笑道:“就冲这对镯子也得给她一份完整的婚礼,出阁成亲...洞房花烛是女子一辈子记住的。”

“六妹妹同我说说,你同六妹夫的洞房花烛怎么过的?你回忆什么?”

“这个呀...”吊起丁姝的兴趣时,丁柔神秘的一笑:“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好呀,你耍我?”

丁柔自然引着丁姝离开了丁敏身边,没有她们在料想宾客的目光会集中在丁敏身上。回娘家丁柔自然会去拜见太夫人,被她拉着说了好些个贴己话,太夫人将一叠银票应是塞丁柔,“你去广州用得上,等你回来了连本带利的还我。”

“祖母,我不缺...”丁柔声音有几许呜咽,太夫人眷恋般抚摸她的脸颊,“六丫儿,此去广州一定要当心,不比龙潭虎穴也差不多,你祖父听说了消息,连着好几夜都没睡好,整日在书房...祖母没什么能帮你的,富庶之地更为考验你,你不缺银子,总好过她们捧着银票上门。”

“我知晓是个聪明的,银票放在我这里就是几张纸,但在你手上会越来越厚,我看你丈夫不是个古板的,你往日的想法大可同他说说,到时祖母等着你的红利。”

“多谢祖母。”丁柔收好银票,拂去眼角的泪珠,故作轻松的说:“我不会让您失望。”

太夫人点点头,拦着丁柔悄声说:“陛下派人来将太祖皇后的遗稿都收去了,你祖父愣了好半晌,你当初不肯将遗稿当做陪嫁,是不是就等着今日?”

丁柔靠在太夫人怀里,同样轻声说道:“陛下对太祖皇后极为的孝顺,祖父隐瞒下来手稿虽然是有功之事,但毕竟欺瞒了陛下,前有三姐姐那首诗词,将来三姐姐在岳宁侯府弄出点什么来,被明眼人看穿了,再故作糊涂的隐瞒下去对祖父和丁家不是好事,我这次虽然有私心,但过了手稿过了明路,陛下收回不奖不惩如此最好,一旦陛下...无论哪位皇子登基总不会推翻先帝的决定,这事谁都不会再提出异议。”

丁柔出京城没三年五载回不来,天晓得丁敏会不会再弄出什么动静,岳宁侯夫人同丁家庶女完全是两个档次,等着抓丁敏犯错的人会很多,再加上岳宁侯府还有极品老刘氏,她对太夫人不是一般仇恨,一旦走漏了风声,丁老太爷私藏太祖皇后手稿是大罪。丁柔总不能眼看着丁家倒霉,在她离开前将这事捅到文熙帝王面前,文熙帝比将来的皇帝稳妥多了。

她不是重生的,自然不会知道文熙帝什么时候故去,早一点揭开少了很多的麻烦,当然对丁敏不见得是坏事,虽然手稿大部分她不知道,但文熙帝和皇后娘娘不清楚,没准还以为丁敏是太祖皇后的有缘人呢。顺便丁柔借着册封诰命的事情带走姨娘,一举多得。

太夫人唏嘘:“料想你祖父也是想明白了,昨夜对我说养了个好孙女。”

丁老太爷不舍得太祖皇后烧毁所有的手稿,偷偷的留下一些,没想到其中有涉及皇家之事的秘辛,虽然后来给了丁柔,但丁老太爷一直知道这是隐患,如今丁柔帮着他将隐患清楚了,往后谁也不会再提起,除了偶尔有孙女看过之外,也没外流外泄,凭着老太爷同陛下亦师亦友的关系,这事就算是接过了,丁老太爷才会更看重她。

“回太夫人,岳宁侯府的花轿到了,三小姐恳请福禄寿双全的六小姐送嫁。”

丁柔听见文丽的禀告怔住了,“有这风俗?”当初她可没用姐妹陪着的。太夫人说道:“是有此风俗,会找姐妹中嫁得好的陪伴,当初只有怡儿嫁得比你好,但怡儿身体不好犯了忌讳,福禄都在...但寿元上亏欠,所以我就没给让她陪着你。”

丁柔理解的点头,问文丽:“母亲如何说?”

“岳宁侯已经来迎娶三小姐,在宾客面前太太不好说拒绝。”文丽身后的李妈妈满脸羞愧,解释说:“岳宁侯很重视三小姐,陪他迎娶的宾客很多,勋贵侯爷都在,太太说不行面子上实在是过不去,让老奴来请六姑奶奶,如何将此事圆过去。”

李妈妈祈求的看向丁柔,只要六姑奶奶同意了,太夫人也不好说什么,这可关系到丁家的脸面,虽然太夫人说不认三小姐,但骨肉亲情不是想断就能断的,逐出家谱得还有回归的呢,何况三小姐将来对丁家不是没有一点作用。

“祖母,我还是去一趟吧。”

“六丫儿可觉得委屈?”

太夫人心疼丁柔,对丁敏的想法了解一些,丁柔出嫁时虽然热闹,但少了贵气,丁家不重视丁敏,但从岳宁侯送来的聘礼和首饰上看,他很重视丁敏,岳宁侯又是个大财主,料想岳宁侯府会布置的富贵堂皇,丁敏是想让丁柔羡慕妒忌,太夫人暗恨丁敏的小家气。

“彼之蜜糖吾之毒药。”丁柔向太夫人笑笑,示意她不在意。太夫人叹息着放她离去,刚走出承松园时,身后有熟悉的声音传来:“夫人。”

丁柔回头看是尹承善,笑吟吟的问道:“你怎么也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