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承善顾不得浪漫了,扔掉了野花,起身几步拽住了身体颤抖的丁柔,见到她疑惑,困惑的目光,好像她也不是太害怕,“你听我说...”
丁柔舔了舔嘴唇,脑子里快速回忆起以前的尹承善,他不是穿越男,有了太祖帝后的经历,谁敢再嫁给有心拯救古代美人的穿越男?论无情,论负心薄幸,穿越男比古人更甚,丁柔摇头说:“不,你先听我说...你这一套是同谁学的?”
方才尹承善好好的,没病没灾,没昏迷,应该不会被谁突然穿了,他应该还是原装的,尹承善怕再吓到丁柔,忙解释:“是我师傅,他说过太祖皇帝就是这么恳求太祖皇后下嫁的,我...我以为你会喜欢,丁柔,我再也不做就是了。”
尹承善的焦急,害怕失去她,让丁柔心里一暖,抬眸说:“是太祖帝后?”
尹承善连连点头,真诚的对丁柔说:“我是想给你一个特别的日子。”
“你师傅有没有说过,太祖帝后后来的事情?”
“师傅很少提起当年的事儿,偶尔才会说几句,说起这事是在他喝醉的时候...”
喝醉了,难怪说的不详细,她认为太祖帝后这求婚仪式不吉利,前生丁柔点头嫁给他的时候,同样也是他单膝跪地手捧丁柔最喜欢的天香百合求婚。
他说得比尹承善还要大胆,还要好听,结果呢...抵不过时间,丁柔有自信在他求婚的时候,或者在他们结婚后的两三年里,他是爱她的,只爱她一人,时间是最狠的屠刀,会改变很多的事情,许多人。
丁柔反握住尹承善的手,轻笑:“特别不重要。我求的一心一意的人,求得是一份信任,尹承善,我问你无论在什么状况下,你可会一如既往的相信我?”
尹承善犹豫了好一会,“你是不是也愿意相信我?”
“我不会过于相信我的眼睛,为人更应该有精准的判断。”
即便目睹尹承善同别的女人在床上,丁柔也会调查清楚,前生她太激动了,才会失去孩子,尹承善低头,嘴唇如同微风一样,划过她的额头,“如果不相信我的妻子,还能相信谁?”
从小的经历让尹承善很难信任旁人,他是戒备的,有戒心的,尹府事情太多,丁柔没自信可以处理得面面俱到,难免会有流言传入尹承善的耳朵,这时候信任就格外的重要,丁柔唇角扬起,“记住你说得话。”
“答应嫁给我?”
“我愿意嫁给你,嫁给尹承善。”
丁柔脸颊还是有羞红,心砰砰的跳,尹承善慢慢将丁柔搂紧怀里,阖眼享受这一刻的幸福,这是他从未有过的安心同幸福。
第二百六十六章 家法
柳氏再不舍得丁柔,也在圣驾离开射月围场之前,放丁柔离开。在离开前,丁柔原先想着让柳氏将玉佩还给齐恒,但后来丁柔又觉得还是亲自说清楚的好,她在感情上从不拖泥带水。
丁柔见到了齐恒,也没多说什么,将玉佩放到他面前,“我不能收,”
“为什么?”
“我配不上这块玉佩,它是属于你妻子的。”
丁柔闻到一股酒味儿,见齐恒的脸上也有一抹酒醉的绯红,想了一会,丁柔说道:”酗酒伤情,你以为我是绝色无人可比?信阳王殿下,我就是一平凡女子,而您是大秦帝国北疆的支柱,是太妃殿下倾力培养的人,岂可因情酗酒?何况您的这份在意,大约是好奇,是不甘心,您何必做出这等痴情的举动?”
齐恒攥住酒杯,怒道:“你怎知我是好奇?是不甘心?本王是...”
“别轻易说在意钟情,如果您真的在意,我想什么,您会不知道?我一次一次的婉拒,您会明白?”丁柔福身,“殿下保重,您会找到真正适合您的妻子。”
“小尹适合你?为了他你宁肯不做信阳王正妃。”
丁柔转身离去,留下一声轻叹:“起码他不会说出你这种话来,殿下同我是不是一路人。”
丁柔从不是为了爱情就舍弃现实的人,前世今生她从来没有因爱情不顾一切,前生选择孟浩然除了丁柔喜欢他之外,他各方面都很适合丁柔,今生她在此选择尹承善,好感也有,但现实的因素更多。
如果她只想要一份安稳的话,她会选择嫁给梅翰林,或者哪位举子,同尹承善一起,意味着困境,意味着危险,但也意味着机遇,在将来的相处中,她也许同尹承山能成为神仙眷属,相知相守。
丁柔走进帐篷,味到了汤药味道,见丁姝手中捧着汤药碗正在喂靠着软垫的大太太,李妈妈指挥着不多的下人整理物品,明日圣驾回京,她们也得一起走。
“母亲病了?”
丁柔看出大太太的虚弱,脸色灰白,脸颊有些深陷,看样子病得不轻,丁姝熬得眼睛也有些红,见丁柔后勉强笑道:“六妹妹回来了,母亲念叨你好几日了。”
丁柔欠身道:“劳烦母亲惦记着,女儿一切安好。”
大太太的目光在恭谨的丁柔身上转了一圈,她倒是面色红润,眸子...看不出一丝的异常,大太太扯出一丝笑容,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来,六丫儿坐我身边来,让我好好的看看你,我这病啊,一半是因你..”
丁姝让开位置,丁柔坐在坐在大太太身边,大太太慈爱的目光凝在丁柔身上似的,丁柔道:“是女儿的不是,让您跟着受累。”
“哪里得话,你可是救下了安阳郡主,很给我同老爷张脸,危急关头临危不乱,真真是好样的。“
丁柔垂头,恭谨的一笑:”母亲过誉了,真正的临危不乱得是四皇子妃,不是她箭射猛虎,哪有女儿的性命在,当时非常的凶险,好悬...好悬女儿在也见不到您。“
丁柔脑袋低得更深一些,颤抖的睫毛显示着她还在心有余悸,大太太抿了一下嘴唇,丁姝握住了丁柔的手臂,安慰说:“六妹妹别怕,猛虎被射死了,不会再来袭击六妹妹。“
丁柔低声的嗯了一声,“它扑过来的时候,我直接瘫软在地上,四皇子妃箭术精湛,射得很准,正中猛虎的脖子。”
“是吗?她真那么厉害?六妹妹同我说说,她怎么射得猛虎,听人说得可厉害了。”丁姝很感兴趣的问道,
丁柔将当时的凶险说了一遍,丁姝对四皇子妃的骑射赞叹连连,大太太在一旁听着,丁柔轻轻松松的就揭过她方才问起安阳郡主的事儿。
可能是牵扯到信阳王府,丁柔被信阳王所救的情况流传的并不详细,如今很少再有人提起,大太太知道从丁柔脸上看不出什么,这孩子太稳,不想说得事她总有办法躲过去,大太太也不敢逼问丁柔,真如果撕破脸皮,一旦安阳郡主是柳氏,整个丁家得因以郡主为妾而陪葬,唯一能幸免于难的只有丁柔一人。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她亡故,安阳郡主重新嫁回丁家...大太太真心希望安阳郡主不是柳氏,“好了,好了,姝儿别累着六丫儿,她身子刚好一些,经不住你折腾...咳咳咳...咳咳咳...”
大太太咳嗽起来,丁柔奉上茶水,“母亲,请用。”
一如既往的恭谨,大太太眸光一闪,安阳郡主不是柳氏,要不然丁柔怎么会这样?是个人都会骄傲起来的,大太太用茶水压下咳嗽:“好孩子,你平安,我比什么都欢喜。”
“女儿知晓您疼我,回京城的路上,女儿同五姐姐一起照顾您吧,也让五姐姐歇歇。”
丁柔说得诚恳,大太太点头说:“姝儿毛躁着呢,远没你懂事。”
”母亲。”丁姝撇嘴,“你眼里就六妹妹,我吃醋了。”
丁姝见丁柔有些担心,忙向她眨眨眼,可爱的丁姝逗笑了大太太,气氛比方才欢快许多,丁柔得了大太太准许,回自己的帐篷收拾东西,她勉强够资格跟过来,就不用指望着还有丫头伺候了,好在丁柔自己动手的能力并没因两年多的小姐生活而消失,她东西原本就不多,很快的整理齐整。
得了空闲,丁柔琢磨大太太屡屡提起安阳郡主的用意,莫不是她知道了?丁柔同大太太想得一样,即便她知道了,不想祸及家族不想死的话,她会主动将这消息隐瞒的死死的。
丁柔觉得有些好笑,也有些无奈,大太太的病可能就应在了疑心疑鬼上,安阳郡主怎么可能会嫁回来?
即便丁东成了吏部侍郎,够资格迎娶郡主,柳氏也不会再嫁给他,丁柔宁可再给找个后爸,丁栋最近是对丁柔很好,可能也会记得柳氏的好,但这一切都不能忽视他的风流薄情,府里莺莺燕燕的不少,朝廷上可没说郡主的夫君不让纳妾。
回京的路上,丁柔像往常一般无二,不怒不喜,不骄不纵,大太太看后心中点头,背后对李妈妈说,丁柔应该是她亲生的,怎么就投胎到柳氏的肚子里去了。
不说救下安阳郡主的事,就说四皇子妃对丁柔都是另眼相看的,旁人问起来,四皇子妃亲口说,“丁家六小姐不错,有贵女的气魄,镇定从容。”
四皇子妃一向傲气,鲜少能看上闺阁小姐,她这么说,再加上救下安阳郡主的事,还有宝亲王的一套说辞:‘丁家六丫头不错,知书懂礼。’
丁柔的名声慢慢的在权贵中散开,同因才名而大出风头的丁敏相比,四皇子妃,宝亲王的称赞更让人信服,起码比天下第二才子的杨和的称赞可信得多,若问谁是天下第一才子——当属被皇上委以重任的尹承善。
因他年轻,文熙帝不想赏赐过重,使得尹承善官职过高,担心大好的栋梁之才毁于得意,尹承善是文熙帝为儿子培养的辅政大臣,遂除了对尹承善的褒奖外,他的官职提升幅度并不大,还在翰林院挂职,顺便在御前行走。然文熙帝是一位赏罚分明的君主,尹承善的生父尹大学士的官职提升了,成为正二品的龙图阁大学士。
旁人都羡慕他生了个好儿子,然尹大学士对尹承善的偏见并没消除,对他一如既往的严厉苛责,反倒用他龙图阁大学士的地位,给嫡长子安排官职子,尹承善在尹府的地位,并未得到实际的提升,尹学士从不认为是靠儿子升官,是他兢兢业业打动了陛下,才成为龙图阁大学士的。
旁人羡慕他有个好儿子,对他来说是莫大的讽刺,他从不信因尹承善而升官,庶子永远在嫡子之下。
尹府里,尹承善静静站在尹大学士面前,珠帘随着微风发出清脆的响声,在珠帘背后是尹大学士的夫人,在她身边掌扇子的年仅三十的清秀妇人,是他生母李氏。
尹大学士一拍桌子,道:“你给我再说一遍,什么做不到?不过是让你五弟拜进宝亲王的门下,你如何做不到?”
“师傅说过我是关门弟子,不会再收徒。”
“混账,你恳求你师傅不就成了,你五弟聪慧过人,你师傅定会喜欢他。”
尹承善自嘲般的说道:“儿子一届庶子,哪有能力安排五弟的事儿?他既然聪慧,还拜不得师?”
尹大学士将茶盏扔到了尹承善的身上,”孽子,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如你母亲说,你眼里根本就没我这父亲,来人...拿藤条来,你哪怕将来做了阁臣,也是我儿子。”
李氏跪倒哭求:“老爷,饶了四少爷吧。”
她顷刻间泪眼迷蒙,十几岁的少女留眼泪还能让人疼惜,三旬的李氏哭泣只会让人感觉到她软弱无能。
茶水烫得尹承善胸膛刺痛,但最疼得是心,他没同丁柔说过,他不过是尹学士酒醉后的产物.
杨氏看着尹承善被打,心里异常的痛快,悠闲的品茶,娘家哥哥的嫡女配给他可惜了,不过兄长有意抬举他,杨氏记得侄女眼下有泪痣,不容易嫁人,就因此尹承善才能娶到她,侄女才学平庸,但好在一点极听她的话,杨氏绝不会让他娶个门底高,有才名的妻子。
第二百六十七章 前奏
藤条落在尹承善的后背上,家法——尹大学士是要面子的,岂会往尹承善的脸上招呼?天地君亲师,他说得话,尹承善违背便是忤逆不孝,他若是上了金殿参合一本,尹承善会被革除功名,尹大学士越毫无顾忌的挥舞藤条,“你去是不去?”
尹承善垂头。生母一阵阵的哭声求饶声似要将他整个人撕裂,庶子在尹家是没地位的,仅仅比仆从略好一些,不是他进入书院读书,生母李氏怕是连个姨娘的名分都没有。
哪怕她给尹大学士生了两子一女,他的弟弟...尹承善咬住压根,后背的疼痛比不上心痛,尹大学士这这一顿家法,尹承善明白很多,无论他官做得在高,才名再是显赫,他都是尹家的庶子。
你还期望什么?尹承善墨色的瞳孔一丝妖异的光亮闪过,李氏抱着杨氏的腿苦求:“太太,求求您...求求您饶了四少爷...”
杨氏嘴角翘起,外人说尹家没规矩,杨氏不是不知道,但她可从没阻止过庶子庶女的出生,庶子生出来是给她的儿子铺路的,庶女也可换取足够多的好处,满京城谁家有、尹家规矩嫡庶严格,哪家当家主母有她贤惠?
尹承善有逐渐脱离掌握的嫌疑,杨氏先将这股邪气掐灭了,不咸不淡的说道:”老爷,饶了老四吧,他还得带老五去见宝亲王拜师呢。”
尹承善猛然抬头,望向珠帘后,杨氏悠然的靠着软垫,“是不是?莫不是我说错了?”
“母亲说得是,我会带着五弟去见师傅。”
杨氏道:“本来拜师的机会也是你五弟的,当初我不知宝亲王的身份,才让你得了个便宜,你也别怪老爷打你,明知道他是宝亲王,却瞒着家里,如果不是在射月围场,你想将我们隐瞒到几时?欺瞒父母,不顾宗族,老爷为你好才打醒你,换个狠心肠的父亲,直接将你族谱除名,或者让御史弹劾你个不孝大罪,到时你还十年寒窗得的功名可就...”
杨氏用丝绢绣着梅花的帕子擦了擦嘴角,“你得听父母的话,知道吗?没有尹家,没有老爷,哪来得你?”
尹承善垂头,低低得说了一声,“谢母亲好意。”
杨氏得意的一笑,名扬天下的才子又如何?在她面前就得跪着...杨氏对尹大学士道:“既然他认错了,这顿家法也没白挨,妾身给老爷求个情,剩下得就免了吧。”
尹大学士放下了藤条,“就依夫人。”
尹承善缓缓的说道:“谢父亲。”
“你明日带着老五拜师去,为他你得尽心尽力,知道吗?”
“是。”
尹大学士摆手说:“回去歇着。”
“是。”
尹承善起身,面色比平时略显的苍白一些,丝毫没有在外面的意气风发,恭谨如同木偶一般,“父亲母亲,儿子告退。”
在他退出房门时,听见杨氏的声音:“哭什么?还不伺候我用药?”
“是,太太。”李氏忙接到,尹承善眼角的余光看见,李氏捧着痰盂,在杨氏身边的三位有名分的姨娘齐齐跪在杨氏身前,一人捧着药碗,一人捧着清水,一人捧着糖罐...
尹承善走出房门,鞭痕蹭着亵衣丝丝拉拉的疼痛,随行的墨玉想要上前扶住他, 尹承善摇头,“我自己走回去。”
杨氏院落里种植着一株株海棠,树下传来男女嬉闹的声音,“好姐姐,好姐姐,让我尝尝你嘴上的胭脂。”
”五少爷您得追上奴婢...嘻嘻..五少爷...”
树影中,一名是十三四的身材略显得臃肿的少年搂住了一清丽透着艳俗的婢女亲嘴,尹承善停了一会,院子里回廊下的妈妈奴婢视若无睹,又有些理所当然的样子,尹承善咳嗽了一声,奴婢推开五少爷尹承志,”是四少爷。“
尹承志抓住她胳膊往怀里了一带,毫无愧色的说:“四哥若是想尝尝味道,我把她送你如何?”
婢女惊讶:“我已经是五少爷的人了,怎能再跟四少爷?”
“没关系,我同四哥是兄弟,四哥不会介意你不是完璧。”尹承志高高挑起眉头,“四哥...”
尹承善忍着挥拳的冲动,快步离去,身后是尹承志得意的大笑:“探花郎又如何?还不是给没尝过女人味道的雏儿?哪有本少爷会疼人?”
在外面威风八面,意气风发的尹承善,在尹府里是可怜的庶子。回到止学园,一明两暗的屋子,没耳房,没天井,没小厨房,院落收拾得很干净,但也显得有些简陋,屋子的家具摆设也都用了好些年,书柜腿漆皮剥落,露出木头的本色,尹承善将最大最明亮的一间屋子做了书房,两间偏房一为卧室,小一些的留给他身边的两个小厮居住。
尹承善的一切起居全都由两个小厮墨玉,墨竹伺候,扫地,打水,洗衣服等等都是他们做,原先还有个两名丫头,前年时被杨氏配人了,杨氏送来妖妖娆娆透着水性的婢女都被尹承善用计吓跑了,止学园就有他们主仆三人,还有个上了岁数的老妈妈送饭,在尹家他想吃点什么,免谈。
尹承善的俸禄,被杨氏收入公中,尹承善趴在书房角落的木塌上,脱下染血的亵衣,墨竹打水,墨玉并他清理伤口上药,皮肉翻起,血痕狰狞,墨玉将药涂在伤口上时,尹承善的后背绷紧,闷哼了一声,过一会故作轻松的笑道:“好几年没被父亲打了,忘了疼痛的滋味。”
“四少爷...“墨玉,墨竹抹眼泪,“您何必同老爷硬抗?”
“不这样我娶不到她。”
尹承善苦笑:“我没告诉她在尹府会过得日子,想说张不开口。”
“六小姐聪慧过人,会明白少爷的良苦用心。”
“是用心良苦的欺瞒,她就算有了完全的准备,也不一定能料到太太。”
尹承善苦涩的笑意越浓,外放...是他的出路,即便在京城更容易接近陛下,尹承善也想着离开京城,这种日子,她过不了,他也受够了。
尹承善披上衣服,走到书桌前,夜以继日的苦读,书桌的上的漆落得最多,木头本色上有些地方染上了黑色,尹承善将早就写好的折子取出,对尹大学时彻底失望他,翻开折子仔细看了一遍,再次提笔在折子上补充着,
墨玉将蜡烛点燃,现在已经好很多了,以前每月发放下的蜡烛,熬不到月中就用完了,尹承善不到万不得已不会用蜡烛照明,夏天偸些灯油,冬天用炭火...因有了玻璃窗户,不用凿墙引月光,雪光..墨玉揉揉眼睛,四少爷就是这样熬过了最难熬的几年。
“四哥,宝亲王就住这里?”
尹承善在一处三进的宅子前停下,穿着鲜亮簇新华服的尹承志不敢相信的看着面前的宅子,得体的打扮,显得他多了一分名门公子的做派,尹承善说:“师傅从不以宝亲王自居。”
“怪癖。”尹承志嘟囔,尹承善领着他进去,尹承志对着坐在书房的老头恭谨的行礼:“见过宝亲王。“
“滚,你给我滚出去。”
老头的怒吼吓坏的尹承志,尹承善低头嘴角勾起,他提醒过他了,料想他也想不明白,尹承善劝道:”师傅。”
“你是不是想去罚写经书?”
尹承善闭嘴,老头摆手说:“把他给我扔出去。”
“是。”
门外的两名书童走进来,别看不高,但力气大,两人拖着尹承志就往外面走,“宝亲王,我是来拜师的,四哥,你到时说句话啊,父亲的命令你敢不听?...”
尹承志被扔出了府门,大门重新关上,沿路的行人大笑他的狼狈。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领个猪头来做什么?”
“是父亲下的命令。”
宝亲王冷冷的看了尹承善一眼,“你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
尹承善垂着脑袋不吭声,宝亲王发了一顿火后,“再领着不相干的人来,我把你也...”
宝亲王几步窜到尹承善身后,扯开徒弟的衣服,后背的血痕触目惊心,宝亲王声音有些颤抖:“他打的?”
“师傅...”
宝亲王坐回椅子,阖眼说:“你的亲事我给你解决。”
尹承善不见喜悦,跪在宝亲王跟前,“师傅,徒儿错了。“
“你没错,错得是你父亲。”宝亲王扶起徒儿,叹息:“往后有什么话只管同为师说,别弄得血淋淋的,为师岁数大了,受不住。”
“师傅...”尹承善羞愧的低头,宝亲王拍拍他的肩头。
从射月围场回来后,大太太的身体一直不是太好,丁柔及笄的日子越来越近,太夫人总不能让大太太拖着病体给丁柔操办,传扬出去对丁柔没有好处。
因丁柔是公知的养在她身边的孙女,早已经不管事儿的太夫人让大太太安心养病,丁柔的成年大事,全部由她操持,大太太想要反驳,但见太夫人的坚持,也就歇了心思,全权交给太夫人。
太夫人不肯委屈了丁柔,各项布置不弱于嫡女及笄,好在丁柔是丁栋最后一个成年的女儿,身下无嫡女,太夫人即便出格,别人只当她疼惜孙女,何况丁栋是二品吏部侍郎,丁柔生母是良家妾,丁家今非昔比,一切布置也交代得了,除了二太太说了酸不溜丢的私底下说了几句外,丁府因丁柔的及笄之礼,处处透着喜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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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八章 及笄(上)
“还要再洗?我都洗了三遍了。”
“六小姐,这可是您成人的大日子,按照祖上传下的规矩,还有两次。”
坐在浴桶的丁柔,摸着已经非常光滑的皮肤,再泡下去会不会泡肿了?这到底是好事,还是折腾人?谁立下的这规矩?
大清早,丁柔被太夫人派来的刘妈妈叫起来,然后被按在了浴桶中,一遍一遍的泡澡。
承松园从来没这么热闹过,涌进来一众丫头,生火,烧水...有条不紊的忙碌着,丁柔实在是觉得没什么必要,不就是戴个簪子,预示着成年了,可以嫁人了吗?
又泡了两遍后,丁柔趴在软榻上,六妈妈拿着珍贵的玫瑰水,涂抹在丁柔身上,手法上跟现代按摩有的一拼,丁柔舒服的眯着眼睛,虽然泡了好几遍,但皮肤很有弹性,如同上等的羊脂白玉,散发着温润的光泽,每一遍的泡澡水都是不一样的,丁柔也不知道他们在里面放了什么,颜色上有区别,直到最后一遍才是带着花瓣的清水。
岚心拿着帕子给丁柔绞干头发,刘妈妈轻叹:“六小姐身上真真是干净。”
“每个人的及笄礼都这样?”丁柔披上亵衣,刘妈妈笑道:“哪能人人如此,就算是咱们府上,也就嫡出的大小姐,五小姐有,六小姐是太夫人养大的,您放心旁人说不出什么来,老太爷,老爷都是赞同太夫人如此安排的,大太太疼你也跟亲生的一样,盼着您有个体面的及笄之礼。”
“太夫人雪片一样的将请柬送出去,一会来得人准保多,你们跟在六小姐身边的丫头,把皮都绷紧了,做错了事儿,丢了六小姐的脸,仔细你们的皮。”
在外面是太夫人身边的得力赵妈妈教训训练一会陪伴丁柔的婢女,丁柔身边的丫头不多,老太爷喜欢静,她除了岚心雅菊大丫头之外,就有两三个清扫房屋子的小丫头伺候,但现在丁柔的屋子里,起码站了二十多个丫头,体态,个头都很相仿,岚心偷看暗自吐舌,不知道太夫人废了多少的心找来的丫头。
雅菊低声说:“也不是费心,你忘了五小姐及笄时,好像就是她们,换了两个人罢了。”
因姐妹的及笄礼,出场的只能是已经成年的姐妹,丁柔并没去看丁姝戴簪,对当时的热闹,也只略有耳闻,具体的流程,丁柔不会问,丁姝也没同她说过。所以当丁柔看见木蹋时,表情有些僵硬,“不穿绣鞋?”
“太祖皇后是魏晋名门之后,太祖皇帝也是名门后裔,他们极为推崇魏晋风骨,说是唯有魏晋时,才是真正的汉人,小姐及笄,少爷冠礼,都是沿于魏晋,木踏是必须穿的。”
丁柔嘴角抽搐了,魏晋风骨是很好,但魏晋时狂人也多,难道他们在鼓励百姓喝醉后裸奔?还是半夜三更在坟头高唱情歌?太祖皇后也许是名门后裔,丁柔可能会相信,但太祖皇帝...一个贩私盐起家的人说什么名门后裔?
“穿木踏走路,是不是声音太响了。”
刘妈妈摇头说:“奴婢教您如何走路,只要找准方法,走起来很轻,以六小姐的聪慧,一会就能学会。”
刘妈妈将木踏穿在丁柔脚上,扶着她起身,丁柔只能无奈的练习走路,穿惯了绣鞋,再穿木踏,不说非常的不习惯,丁柔觉得不是很舒服,及笄是成人礼...用弄得如此复杂?
丁柔一边练习走路,一边暗自非议着太祖帝后,他们怎么也形式主义了,这不是折腾人..丁柔瞄到丫头手中捧着的托盘上的衣物..轻声问:“穷苦人家的女儿及笄,也这样?”
“太祖帝后德政,如果贫穷人家办不起,可到当地衙门申报,衙门送去衣服木踏,以及簪子,在大秦无论平民百姓,还是达官显贵,成年这一日服饰穿着是一样的,如果有地方官员违背此德政,是要重罚的。”
丁柔记起在大秦过年时,一样要穿统一的服饰,这是给一个民族打下了烙印,封建朝代多,服饰每个朝代都不一样,太祖帝后铁腕推行这些民族服饰的措施,只要深入百姓心中,即便大秦帝国灭亡,也许也会传承下去。
丁柔对木踏不再那么排斥了,民族也应有着独特的烙印,成人礼是每个人都应该有的,无论贫穷还是富贵。不排斥,丁柔走起路来声音也小了很多,刘妈妈满意的笑着,时不时的指点丁柔动作要领。
练习了一个多时辰,丁柔基本过关,六妈妈扶着她重新坐下,丁柔晃了晃的脚腕,木踏很硬,远不如绣鞋舒服,亏着只有一日。丁柔擦拭了一下额头,及笄这日是不上妆的,但她还是在脸上涂上了一层淡淡的雪肤霜。
刘妈妈拿起牛角梳,从头上到发梢梳了整整一百下,嘴里还念念有词,头开始丁柔很有兴趣得听着,但颠来倒去的吉祥话,听多了也会腻,无聊的丁柔摆弄得香包,想着柳氏会以什么样子出现,她是一定会来。
“六小姐先两块点心,您今日得忙一天,戴簪后,还得换装答谢观礼的宾客,有些体弱的小姐,没撑到最后就晕了,闹过好大的笑话。”
岚心捧上点心,丁柔捻起了一块,从早晨折腾到现在她确实也饿了,连用了两块,再用第三块的时候,六妈妈握住了她的手腕,“一会再吃,存食了也不好。”
丁柔觉得今日她的属性就是木偶,人家说怎么做,她就怎么做好了,她万万没想过及笄如此麻烦,刘妈妈对她说起可能会到的客人,说起他们的身份,丁柔一一记在心里,除了为柳氏守孝,丁柔也随着太夫人出门会友,这些来的夫人太夫人的性情丁柔都有过了解,可以说是江浙派系的大集合。
随着丁栋官居吏部侍郎,丁家在江浙派系内重新崛起,如果丁栋还能再高升的话,丁家将会成为派系的领军人物之一,会得到派系的全力支持,这比单靠丁栋一人要保险得多,官场上除了论资排辈之外,同窗同乡也是极大的助力,无人相帮,必定在官场上步步艰难。
“六小姐好福气,前两日老爷才得当今的赏赐,真真的双喜临门,老奴听说,四皇子妃已经让人递话了,她会亲自到场,信阳王府太妃殿下...”
她也来?丁柔觉得脑袋有点大了,刘妈妈摇头说:“是委托安阳郡主道贺,太妃殿下真若驾临丁府,太严重了些,太夫人说福气贵气太重了对您将来不好。”
丁柔点点头,“祖母说得是。”
刘妈妈一遍一遍的讲解着注意事项,丁柔有不懂得就轻声询问,太夫人给了丁柔这么大的脸面,如此疼宠于她,丁柔自然不希望让太夫人失望。
岚心的声音传来:“三小姐安,六小姐在屋,您是进去?”
丁敏一袭水红色簇新的衣裙,身上的配饰精致小巧,打扮得极为出色,丁柔回头时,稍微有一丝错愕,丁敏承得上艳光四射,是一位出色的美人。
她的眼里带着不可控制的羡慕,嫉妒,以及浓重的不甘心,丁柔抿了抿嘴唇,想要起身时,被刘妈妈压住了肩头,“您可不能动,会坏了规矩的。”
刘妈妈笑意不达眼底,道:“三小姐是大太太打发来的?太夫人早就选好的簪子,给大太太送去了,您是不是将送簪子过来的?”
“不,不是。”丁敏咬着嘴唇,“母亲让我过来看看,能不能帮上六妹妹的忙。”
“看老奴这记性。”刘妈妈打了一下脑袋,“送簪子的事...是老爷亲自送回来才对,父母共同沾手,才可保佑六小姐及笄后,福运绵长,光耀门楣。”
丁敏缓缓的低下头,“六妹妹是好福气,你一直是好福气的...”
“还真有一件事麻烦三小姐,这对花瓶是前朝的古董,是太夫人从内库里好不容易找出来的,珍贵得不得了,太夫人担心小丫头毛毛躁躁的打破了花瓶,一直没往里面插花,您插花的手艺在府里最好,您来得实在是太巧了。”
丁敏眸子仿佛死寂一般,喃喃的说道:“好,我来插花,给六妹妹插花。”
丁敏的精神状态不太对劲,丁柔看了看刘妈妈,她既然敢这么说,一定是太夫人交代过的,丁柔也不好反对,太夫人是下猛捶,让丁敏明白身份,别再痴心妄想了,可丁敏...她是想不明白的。
接下花瓶,丁敏拿着剪刀修剪着花束,动作虽然流畅,但也仿佛机器人一样,丁敏目光无神,同周围的热闹格格不入。
为什么?为什么?前生她同样是养在太夫人身边,为什么没有丁柔这么隆重的及笄之礼,前生这时丁柔已经是兰陵侯夫人了,她的及笄之礼因逝去的丁怡远没有今日热闹,今生为什么她不是兰陵侯夫人,却比前生更好?
丁敏想起自己寒酸的及笄礼,终究意难平,婚礼她也会输吗?心仿佛刀割一样,剪子剪到她的手指,鲜血滴在花瓣上...
第二百六十九章 及笄(中)
‘三小姐,您还没找到东西?您太慢了。’
‘三小姐,您别在这站着,挡到六小姐的路了,一会侯爷会来迎娶六小姐。’
同丁敏的前生一样,满府的热闹没有她站的地方,兰陵侯夫人回门时...父亲母亲都去迎接,她们这些姐妹站在后面,见到满头珠翠的丁柔,那份富贵尊荣,午夜梦回,丁敏不停的梦见,丁柔同兰陵侯携手而来,兰陵侯为她披上斗篷,是那样的温柔细心...
“三小姐,三小姐..”
丁敏被岚心拉回了思路,手上的伤口血越出越多,象征纯洁的花瓣沾染上了浓烈的血迹,岚心将染血的花束取出来,将干净的花朵插进花瓶,“三小姐身子弱,六小姐吩咐,您先回去歇着吧。”
及笄这么重要的场合,丁柔不想丁敏胡闹,她从镜子里看出她的不甘,再受刺激不知道丁敏会不会发狂,前生的丁柔到底怎么刺激她了?
“母亲身体也不是太舒服,三姐姐先去母亲身边照料吧。”
丁柔给足了丁敏面子,从她盛装打扮来抢风头开始,丁柔心里也不是很痛快,她没想抢过谁的风头,但属于她的东西,亦不会同人分享。
如果丁敏都能随便给她添乱,她又如何嫁去尹家?太夫人满意尹承善,但对尹家嗤之以鼻。这几年丁柔跟着太夫人,见了跟多的贵妇,在太夫人的言传身教下,丁柔处事上更符合古代的体统规矩,现代时的锋芒锐利收敛了很多。
如果她对解决尹家的各种挑战麻烦没十足的把握,她不会选择嫁给尹承善。
婚姻是两个人的事,也是家族的事情,丁柔欣赏尹承善,但并不意味着为了这份欣赏,明知道是火坑也往下跳。丁柔可选择的余地不多,但也不是没有。
她很清楚自身的能力能做到什么程度,外出时她会旁敲侧击的探听尹府的事儿,尹家同样属于江浙派系,只是尹大学时不是很争气,在派系里可有可无,他的夫人杨氏受到的邀请并不多。
不是尹承善,尹家会被许多人遗忘,尹承善高中后,尹家的消息越来越多,毕竟看上他美好前途的小姐很多,丁柔得到了她想要的情报。
在尹承善求婚是时,她对尹家并不是一无所知,尹承善眼里的那丝愧疚,丁柔装作没有看见,用他这份愧疚,丁柔可以做很多的事,在求婚时,她没有过多强调喜欢,而是信任,最主要的原因,有了尹承善的信任,丁柔才能放开手脚,不怕狼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当然尹承善不是猪,但在丁柔冲锋陷阵的时候,最忌讳得是他听信什么话,在背后给她来一下子...
“六妹妹。”
丁敏走到了丁柔身后,因她身上的哀怨之气,愣是镇住了丁柔身边的刘妈妈,丁敏唇角勾起妖媚般的微笑,凑到耳边,“你今日真的是很耀眼,很漂亮,你不担心母亲不满吗?往常你不是这样的,六妹妹,不怕母亲打压你?我是为了你着想,及笄之礼还是简单点好,你也不想以前的努力毁于一旦吧。”
丁柔坐着,丁敏俯身几乎趴在她肩头,刘妈妈等人在两步之后,丁敏说话又极轻,除了丁柔听见之外,无人听清楚丁敏说了什么话。
丁柔轻轻一笑,对着镜子映出的丁敏,同样轻声说:”你的不甘,你的嫉妒我理解,你永远没看清现状是造成今日的根源,你的眼睛白长了。“
丁柔抬起胳膊推开了丁敏,“给你两个选择,一是你自己回去,我及笄时,你最好不要惹事,二是我...我把你关起来。”
“你敢..”丁敏脸刷的一下红了,丁柔可以对丁家其她姐妹讲究姐妹之情,但对丁敏..还是算了吧,“如果我说你疯了,你说母亲父亲会不会相信?”
“我..我..我对母亲...”
“你是对母亲有用,但将来也许会引起无尽的麻烦,你猜母亲想不想直接解决麻烦,免除后患?”
丁柔站起身,走进几乎崩溃的丁敏,她虽然穿着木踏,但蹋在地面上,没有一丝的动静,披散着漆黑柔韧的头发,一袭月白长裙,自信而洒脱,“你可还记得我从庄子回到府里的情景?当时无一人相信我,无一人帮我,现在呢...”
走到丁敏旁边,丁柔同样在她耳边低声道:“三姐姐,你输了,我不知道将来会如何,但你的优势已经不存在了。”
丁柔不再理会崩溃的丁敏,转身对看傻了的刘妈妈道:“三姐姐身体不好,你送她回去歇息,及笄的事,有长辈的为**心,就不用她费心了,让她好生将养。”
“是。”
刘妈妈仿佛看到年轻时的太夫人,不,比太夫人还要厉害一些,当年太夫人面不改色将老太爷上峰送来的歌姬封死在偏院时,就是有如此的气势,教导老太爷通晓人事的第一个通房丫头,因冲撞了当时的大少爷丁栋,太夫人打了她一记耳光,送去了尼姑庵,从那以后没人再提起她。
刘妈妈拖着丁敏出门,见太夫人时,刘妈妈愣了楞,恭谨的道:“主子。”
“祖母,祖母,救我,六妹妹...”丁敏慌忙向太夫人求助,“她疯了,她一切都是装出来的...”
太夫人挑了挑眉头,“六丫儿如何吩咐的?”
“搀扶三小姐回去歇着。”
“那你还杵在这做什么?”
“老奴该死,老奴这就送三小姐回去。”
“祖母..我也是您孙女...你不能..呜呜...呜呜..”
丁敏的嘴被刘妈妈堵住,招呼了两个妈妈,架着丁敏离开,太夫人的眼里划过一分的惋惜,她给了丁敏最后的机会,可她还是不懂,不明白,太夫人没那么好的性子用在丁敏身上。
外面的人很多,有她下帖子请来的,有冲着丁家面子来的,亦有只冲着丁柔来的,比如四皇子妃,比如亲近四皇子的大臣的妻子,比如安阳郡主。
这么重要的场合,岂可出错,让人笑话丁家?太夫人没听清丁柔到底同丁敏说了什么,但被丁柔几句话弄得情绪时空,丁敏慌张崩溃不堪造就,就像她还想嫁入侯府做当家夫人?会让旁人怀疑丁家的教养。有些东西太夫人教导了,但能不能领悟,全靠个人。
”祖母。”
丁柔俯身行礼,“孙女叩谢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