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如贞再一次躬身:“这次我们家唐突上门,不但给府上添了麻烦,还差点酿成大错,错已成再说其他也是无益,只求日后曹家能有机会弥补。”

清欢伸手将曹如贞托起来:“这不怪曹姐姐,不是你能左右的。”

曹如贞慌忙解释:“不是…不是…曹家上下一体…我也…我也一样。”说到后面声音愈发的低了。

赔礼只是表面的礼数,落在实心眼的人身上,还是觉得羞耻。

曹家所作所为太过让人寒心。

柔软如鹌鹑的曹如贞,表面上遵从,却也克制不住心中的情绪。

结束了沉闷的话题,清欢和曹如贞在院子里坐下,两个人平日里极少说话,半晌才算打开话匣子。

凤雏体贴地送了一杯暖茶,曹如贞的脸色才好了些:“婉妹妹真的救不回来了吗?”

清欢道:“要听府衙的消息,”说着微微一顿,“曹姐姐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曹如贞低头温声道:“大伯娘让我留在这里,好好侍奉夫人。”

留下曹如贞,好为日后争的颜面,曹家一向如此,曹如贞也是冰雪聪明的人,如何能不知晓:“都是家中长辈做事不妥当。”

曹如贞站起身来就要离开,清欢目光落在曹如贞腰间的香囊上,同样的款式,同样的绣样,再见它恍如隔世。

清欢道:“姐姐这香囊绣的好漂亮。”

“我手笨,只是胡乱做的,若是妹妹喜欢就…送给你。”曹如贞将香囊解下来。

那香囊散发着淡淡的香气,如同她的主人般,清心玉映。

等到曹家主仆走远,清欢看向不远处:“出来吧!”

草叶摇动,穿着厚厚银狐大氅的徐青安露出个头。

清欢抬起头看了看热烈的太阳,向徐青安点点头:“哥哥过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徐青安精神抖擞地坐下。

清欢将手中的香囊放在桌子上,抬起笑脸:“这香囊,哥哥可觉得眼熟吗?”

艳阳天下,徐青安打了个冷颤。

第七章 多情

在徐青安心里,妹妹就是拯救安义侯府的活菩萨。

没有妹妹的乖顺,父亲、母亲早就被他气死了,他就变成了孤儿,受尽世人欺凌。再也不能随心所欲地做他想做的事,虽然这是无人能理解的快乐。

帮着母亲管家,妹妹的才情他是知道的,只不过这次处置事情,比往日更加雷厉风行,那双清透的眼睛看着人的时候,让人无处躲藏。

曹大太太被质问时,徐青安在一旁拍手,现在轮到他自己,他也只有抠指甲的份儿。

徐青安清了清嗓子:“这是哪里来的香囊?妹妹想问什么?你知道我随了父亲,向来没脑子…这些小事,怎么能记得住。”

徐清欢不说话,只是抿了一口茶,眉目疏朗,仿佛在打发闲暇的时光,不时地扬起手来遮挡头顶的阳光。

徐青安却如坐针毡,太阳越来越大,身上的衣服渐渐被汗浸透。

凤雏溜达过来:“世子爷将压箱底的衣服找出来做什么啊!门口的大黄都脱毛了,世子爷还让自己长出许多毛来,早知道世子爷需要,我就将大黄的拿来给您,黄色比银色更配您的身份。”

银狐领子就像火炭一样烤着徐青安的脸,他想愤怒的离席,腿却有些软。

徐清欢将香囊拿起来:“哥哥不说,我就去给母亲请安了,曹家姐姐刚好也在那里…”

徐青安脑子“嗡”地一声,拉住徐清欢的手:“好妹妹,这件事你不要说出去…我是有只一模一样的,但却是捡来的…跟曹妹妹无关…她并不知晓。”

徐清欢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徐青安刚要附和,却发现徐清欢脸上的笑容消失,渐渐面沉似水:“女眷贴身携带的香囊,怎么会随随便便丢失,没想到曹如贞看起来知书达礼,竟有这般的心机,不声不响地已经与男子私相授受。”

徐青安没想到妹妹会这样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曹家妹妹…”他忽然发现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焦躁地将身上的氅衣脱下,整个人像是一口烧热的锅“孜孜”地冒着热气。

徐清欢道:“哥哥有没有想过,如果这次丢的是曹如贞,你该是什么样的处境?”

徐青安嗡动着嘴唇:“我…我能如何…这香囊真是我在曹家做客时捡到的,我跟曹家妹妹只是在人前见过礼,私底下不曾说话。”

徐清欢接着道:“既然是捡到的,为何要贴身放好,可见你对曹家女早有不轨之心。”

徐青安脸色变得铁青。

徐清欢接着道:“一月之内你去曹家十数次,都去做什么?曹如婉不见的前一晚上,你在曹家门口等了许久,跟着曹家女眷的马车到了张举人家中,张举人家的下人刚好见到你鬼鬼祟祟地向曹家女眷乘坐的马车里张望。

曹家女眷回到家中之后,你才回到住处,让下人准备好行装,喂好了马匹,准备离开凤翔,可见早有预谋。”

徐青安仿佛都忘记了呼吸,一张脸憋得通红。

徐清欢接着道:“除了这些之外,你在曹家女眷常去的水粉铺子,买了许多尚好的胭脂,那些东西也在你的行装之中,你一个男子自然不会用这些东西,分明就是为女子准备的。”

说完这些话,徐清欢站起身来,神情漠然,目光冷硬如冰,仿佛是那高高在上的青天,正在审讯犯人,徐青安身上的汗毛根根竖起,他一时错觉,仿佛自己真的做错了事,马上就要被投进监牢。

徐清欢看着哥哥被问得哑口无言,前世他就是这样被一步步拖进了深渊。

“跟着你的那些人,也都会招认,你让他们守在曹家门口,只要曹家女眷离开就向你禀告。”

“不可能,”徐青安道,“他们对我…忠心耿耿不会说这样的话。”

“那我又是如何知晓的?”

听到徐清欢这句话,徐青安顿时委顿下来,半晌才吞吞吐吐:“我是让人去曹家门口盯着,那是因为想要跟曹家妹妹说句话。”

徐清欢道:“哥哥喜欢曹如贞。”

徐青安脸上一片羞涩:“她一个小小的孤女,在曹家受尽责难,那日我看她在湖边偷偷哭,曹大太太气势汹汹地过来,显然是要找她麻烦,我就找了个借口将曹大太太引开,又有一次去到曹家,在园子里看到了这只香囊,我还以为…”

“哥哥以为是曹家姐姐故意将香囊留下以表谢意。”

“难道不是吗?”

“所以你就故意出现在曹家,想方设法地去见曹如贞,还买了胭脂准备投桃报李。”

徐青安被说中了心思,顿时面红耳赤。

徐清欢伸出手来:“香囊给我,胭脂也拿来。”

徐青安舔了舔嘴唇:“你是不喜欢如贞?”

徐清欢道:“你以为那香囊是她送的,其实不然,你见过哪个闺秀送予男子贴身之物之后,还做个一模一样的戴在身上,不要说曹如贞那般的处境,就算换了旁人,也会被族中长辈处置,是有人看透了你的心思,故意放在那里,以备将来派上用场。从始到终,曹如贞都被蒙在鼓里,你以为的那些回应,都是你的妄想。”

徐青安只觉得满腔热血一下子被冰水浇了个透,一种难言的伤心顿时遍布全身:“你是说,她对我无意。”

“否则你穿成这般站在那里,连我都见之尴尬,她怎么会毫无反应。”

徐青安眼睛中满是悲伤。

徐清欢叹口气:“哥哥与其为这些难过,倒不如想想如何保住你和徐家的平安。”

徐青安不明白:“这桩事不是已经过去了吗?”

不远处传来脚步声响,一个小厮打扮的人轻轻闪了个身,算是传递了消息。

徐青安认出那小厮,就是他到了凤翔之后收揽的人手,只不过这人手脚不干净,被他打了一顿扔在了柴房里。

“妹妹…他…”

徐清欢站起身来,轻轻整理了衣裙:“太祖建朝时论功行赏,徐氏得了安义侯的爵位得以传家,眨眼功夫已经几十年光景,一直在达官显贵中赫赫有名,这还不够,还要光耀门庭,让徐氏屹立不倒,这样才能守住我们自己,我们的亲人。”

徐青安心中一震,整个人油然生出一股惭愧之意。

徐清欢说完话眼睛眯起来,正好能将来人看个清清楚楚。

众星捧月般走过来的正是徐长道的长子徐青书。

徐青书是去年的庶吉士,跟着新任的凤翔知府一路回来,显然是要在凤翔补缺。

徐清欢道:“想要害你的人还没抓到,这件事怎么能让它过去。”

此刻徐青书心情十分复杂,明明厌弃那个族兄,却还要装作一副关切的模样。

“大哥,”徐青书上前亲昵地拍了拍徐青安的肩膀,“我刚刚回到凤翔就听说曹家…你放心我定会找到那凶徒,将这桩案子查个清清楚楚。”

曹氏听说儿子回来了,刚刚赶过来,母子两个见面,曹氏就哭出声来:“还好你来了,婉姐儿这就有救了。”

曹氏话音刚落,只听下人急匆匆地禀告:“找到了,衙差找到曹家小姐了。”

曹氏又惊又喜:“婉姐儿怎么样了?人呢?”

“已经遭了毒手,尸体被朝廷送去了义庄…曹家送来消息,让您过去…帮忙操持丧事。”

曹氏差点就晕厥过去:“我可怜的婉姐儿啊…”

“母亲先别急,”徐青书道,“您先去安慰舅舅和舅母,我去衙门里看看情形,定然能够抓到凶徒,为表妹伸冤。”

徐青书说完话抬起头来,却发现那个被他扔在旁边,故意冷落的兄妹俩不见了。

徐青书心中顿时一空,仿佛被冷落的人是他。

“世子和大小姐呢?”

“走了,”旁边的下人道,“听说动身去问案情了。”

问案情?他们也会吗?

曹氏惊声道:“快将大小姐拦回来,那样的地方她怎么能去得?”

第八章 是他

凤翔县内,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人心惶惶。

大户人家门前加派了护院,市集中也少了许多来往的妇人。

曹如婉死了,娇滴滴的大小姐就在自家院子里被贼人掳走,转眼之间就丢了性命。

凤翔县的推官带着人搜遍全城,最后在曹家不远处一个废弃的小巷子里发现了蹊跷。陈旧的青砖上隐约有暗红色的血迹,翻过矮墙入眼的是几块油纸布,掀开油纸布所有人都震惊了。

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儿扑面而来,紧接着映入眼帘的景象,让人如同置身于阎王殿中。

利器从曹如婉的咽喉一直划到小腹,长长的伤口就像张裂开的嘴,正在嘲笑世人。

她的眼睛拼命地瞪着,其中满是惊恐的神情,表情扭曲,仿佛能让人看到其中的痛苦,挣扎、哀求、哭泣,却没有任何的用处,最终这一切都停留在她失去生命的那一刻。

但凡看到这些的人,都觉得脊背发凉,好像有个鬼魅跟在他们身后,等待时机手起刀落。

“太惨了。”

惊恐之后有人开始呕吐,一时之间没有人敢去碰触这具尸体。

曹家最先得到消息,曹家大爷担忧妹妹,不管不顾地上前来,只看了一眼就双膝一软跪倒在地,直到现在还没有回过神来。

曹家大院里哭声震天,棺椁早就停放在园子里,只是谁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将曹大小姐入殓。

曹氏刚进门就看到曹大太太被人死死地拉住。

“我怎么也要看看,你们都别拦着我,我的婉姐儿。”

曹如贞见状忙上前搀扶:“大太太,您…”

话还没说完,曹大太太一把将曹如贞推开,曹如贞踉踉跄跄地摔倒在地,旁边的下人没有一个敢上前搀扶。

曹大太太神情狰狞,指着曹如贞厉声道:“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本该你去园子里,怎么换成了婉姐儿?”

曹如贞嘴唇颤抖着解释:“那天早晨正巧祖母房里要换帐子,二太太让我跟着管事过去,免得哪里会不妥当,二妹妹怕我忙不过来,就帮我去园子里折花枝。”说着她求助地看向一旁的曹二太太。

曹二太太目光一闪,如今的曹大太太心头压着一股怒火,任谁去了都要被点着,如贞平日里虽然不错,她现在也不太方便为如贞出头,免得让曹大太太记恨。

婉丫头死的实在是太惨了,也难怪大嫂会如此。

曹二太太摇摇头,现在的情形,如贞忍忍也就过去了。

曹如贞抿住了嘴不再挣扎。

曹大太太怒气难消:“婉姐是被你害死的,早知道当年我就不该将你留在屋子里,你克死了四叔不算,现在又来祸害我们,养了你这么多年,说你一句你都不愿意,婉姐可是为你搭上了一条命。”

曹大太太想到女儿的惨状,一双眼睛瞪得通红,她多希望这是一场噩梦,如今活生生站在她面前的是如婉:“老天怎么这么不长眼,我的婉姐儿死了,别人却好好活着。”

曹如贞不禁悲从心来,眼泪在脸上纵横。

曹大太太更是见不得这个,伸手就向曹如贞脸上打去:“已经哭死了一个,你还不罢休。”

曹如贞闭上了眼睛,逆来顺受就能让自己的处境好一些,这早就是她的习惯,熟悉的疼痛却没有传来,她不禁有些诧异。

一只胖手牢牢地将曹大太太的手腕握住。

然后是个软绵绵的声音:“太太,您的手可真白…”

软糯软糯的触感,不知是什么物什从凤雏脑海中一闪而过,让她不由自主地“咕咚”吞咽了一口。

曹大太太用力想要将手扯出来,旁边的管事妈妈就要上前帮忙,谁知那凤雏手一松,曹大太太脚下拌蒜就向后倒去。

立即引起一片慌乱。

“大太太这是找到了凶手?”徐清欢乜了一眼地上的曹如贞。

曹大太太还没说话,几个婆子已经将曹如贞团团围住。

“我带这几个人都是查问的好手,”徐清欢微微扬起眉毛,“大太太碍于情面,不好意思逼迫她说实话,不如将她交给我。这也事关我们徐家的名声,我会仔细弄个清楚。”

旁边的婆子眼见就准备去拖拽曹如贞。

“误会,都是误会,”曹二太太忙上前道:“如贞这丫头毛手毛脚做错了事,大太太也是心里着急,吓唬吓唬她罢了,怎么会真的动手。”如贞若是被徐清欢当成内贼盘问,他们曹家的脸要往哪里放。

“帮不得忙就别在这里惹大太太生气了,”曹二太太看向曹如贞,“过去陪陪你祖母吧!”

曹二太太发了话,丫鬟才敢上前将曹如贞扶起来。

曹如贞向众人行了礼,低着头快步离开。

“徐大小姐,”曹大太太只觉得心窝被人狠狠地打了一拳,半晌才喘过气,这个徐清欢在徐家闹得不够,竟然又跟了过来,“家里乱成一团,今天往后…曹家…要有段日子不待客了…望大小姐体谅…我这…做母亲的心情。”

“婉姐姐真是让人痛心,”徐清欢微微抬头,“得了消息我就带人赶了过来,如今我们该与衙门一起办好公文,妥善处置婉姐姐的身后事,让她入土为安。”

曹大太太咬牙,正准备拒绝,管事就来报信:“大太太,常娘子已经将大小姐的尸身处置好了,衙门的仵作还要作文书,尸身先要存放在义庄上,推官老爷让我们家拿些香炉、纸钱,先去义庄里拜祭大小姐。”

“常娘子?”

曹大太太顺着管事的目光看去,只见不远处的人群慢慢散开,一个穿着青色衣裙,粗布外褂,三十几岁的妇人快步走了进来。

所有人避她如瘟神,她却仿佛司空见惯般并不在意,径直走到徐清欢身边行礼道:“已经准备停当,您可以去瞧了。”

徐清欢点点头就要向外走去。

曹大太太脸色大变:“你要做什么?”

“去巷子里看看,”徐清欢的目光从所有人脸上划过,“还有人一起吗?”

眼看着徐清欢带着人离开,曹大太太苍白的嘴唇一开一合终于吐出几个字:“疯子,疯子,她这是来看笑话,你们看到了吗?”

她声音愈发尖厉,却忽然被人打断。

“好了,”曹大老爷阴沉着脸站在那里,“家里还有许多事等着你操持,跟几个孩子纠缠做什么。”

看着精神尚好的夫君,曹大太太的心更加疼痛起来:“你不疼婉姐儿是不是?…死了…婉姐儿…你还有庶女…你…你…当然不会难过。”

“够了,”曹大老爷眼睛中多了戾气,攥住了曹大太太的肩膀,“不知所谓的妇人。”

眼看着曹大老爷离去,曹大太太哪肯罢休,立即让人扶着追了上去。

“你给我说清楚…难不成…只有我为…婉姐儿伤心…”

一路跟着曹大老爷闯进了后院的书房,曹大太太就想要接着开口大骂,却发现屋子里早已经坐满了人。

曹老夫人、曹二老爷、曹三老爷全都面色阴沉,冷冷地瞧着她。

曹大太太顿时慌了神。

下人退了出去,门被人关上,曹二老爷才惶惶开口:“婉姐的样子你们看了没有…是他…是他回来了。”

曹家不远处的巷子里。

虽然曹如婉的尸身已经被清走,地上的血迹却还在。

徐清欢一路走过来,然后在不远处蹲下身,地上有几只蚂蚁在搬东西,它们搬动的是地上一种白色的细碎渣子。

像是点心渣。

这种情形似曾相识,因为凤雏喜欢蹲在角落里偷吃东西,然后就会引来几只蚂蚁。

可在这里就让人惊诧。

难不成有人一边看着曹如婉被杀的惨状,一边在这里吃东西。

第九章 贞洁

“小姐您在看什么?”凤雏凑上来。

徐清欢没有说话。

凤雏的目光渐渐认真起来。

毕竟凤雏在吃食方面是个见多识广的丫头。

“小姐,”凤雏声音沉重,“那不行…那肯定不行…我们还是回府再开饭吧!”

似凤雏这般不分场合都要填饱肚子的人,都无法忍受对着一滩血迹进食,可想而知,曾蹲在这里大嚼的人是何种心思。

徐清欢看向常娘子:“娘子帮着府衙为女眷收尸,可曾见过类似的情形?”

常娘子摇头:“不曾,别说妾身没见过,就算凤翔早二十年的案宗也不曾记录这般惨状。”

前世也没有,曹如贞的尸身完好,没有受过相同的折磨。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凶徒改变了想法,选了这种残忍的杀人手段。

徐清欢站起身来,如果她个子再高一些,就能透过这残破的矮墙看到不远处的曹家,这个角度刚刚好,看着曹家因为找不到曹如婉而慌乱。

他明明站在这里,曹家却视而不见,可惜的是徐青安没有离开凤翔城,否则事情就会按照他预想的发展,他不禁有些失落,不过还有时间,他可以慢慢跟所有人周旋,在此之前,他要给他们一个小小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