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澈自认为自己绝忍不下的,别说杀了慕婳,就是让慕婳受一点点伤儿,他都能杀人仇人一家,不管仇人的亲人是否无辜!
皇上若不是觉醒前世的记忆,也会如同赢澈一样,毕竟上一辈子的行事准则不牵连无辜,皇上总不能针对三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何况当初太后娘娘看皇子看得也蛮紧的,他在情绪暴怒时,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随着日子推移,对男人的恨意依然存在,但他承认对妻子的记忆少了,男人总是最在意自己的血脉,妻子魏氏是他真正爱过的女人,在他还是平凡百姓发誓会同她相爱一生。
可直到魏焱从新回到他身边后,他才想起追封魏氏为皇后。
“皇上,澈儿说得是,您不能再心软了。”承平郡王半跪着,认真说道:“冤有头,债有主,臣恳请皇上让澈儿诛杀乱臣贼子。”
赢澈不由得紧了紧手中的宝剑,不等皇上答应直接挥剑,男人抬手臂抵挡,手臂被宝剑斩断,他趁此机会拼命向外奔逃,一声枪响,男人回头时见到皇上手中握着枪火,在帝国皇上的枪法许是比慕婳还要好上那么一点点。
“你……你……告诉我,他是不是你的儿子?”
男人倒地执着般盯着皇上,意识渐渐飘散,男人一直睁着眼睛,死不瞑目,皇上什么都没说。
“皇叔,朕教过澈儿许多东西,以前不曾教给他仇恨,以后也不会。”
皇上收起枪火,一把拽起承平郡王,朗声道:“澈儿是魏王的儿子,以后即便朕册他为太子,朕也不打算过继他,改变宗室族谱。”
承平郡王眼里闪过心疼,惭愧低头:“臣不如陛下。”
早该明白皇上的胸襟!
赢澈抿了抿嘴角,轻声问道:“这次宫变,皇子一死两伤,齐王以后纵是能抱住性命,他同反贼串联,也当重重处罚,太子……太子虽然命根被废,听说他的侧妃已有身孕,若为男孩……”
“朕早就说过太子参与谋逆,当废他储君之位,贬为庶民,庶民的儿子岂可列入皇族族谱?况且白侧妃此时怕是生死未卜。”
皇上缓缓的说道,“澈儿可不要小看任何女人,朕没想到魏王妃是个明白人,太后身边的一些人都被魏王妃调开了,一直以来她都是爱慕着魏王,很喜欢魏王,宁可违背她的本性,只要魏王欢喜,她可以接受魏王妻妾成群,庶子庶女。如今皇宫做主的人……就是魏王妃。”
皇宫尚且能掌握的魏王妃,又岂会放过东宫?
“把他……圈起来。”皇上示意承平郡王,“大张旗鼓给他看看伤口,赵王废了他的命根子一事不必瞒着,赵王的任何罪责都不必隐瞒,朕不怕外人说朕养了个畜生!”
最为卑劣的皇子才能衬托出英明果敢的赢澈!
“澈儿,你去把外面的事情料理一下,朕要即可回京。”
“是。”
赢澈走出营帐后,皇上轻声对承平郡王道:“朕答应过魏王妃,一辈子不提过继之事。”
“您何时答应的?”承平郡王脸色很尴尬,他竟是魏王妃都不如?“您怎么能答应?完全可以……可以让澈儿教您一声父亲啊。”
皇上摇头道:“是朕对不住魏王,既是骗了他就骗他一辈子吧,这也是魏王妃恳求朕的话。”
第六百七十六章 真相
承平郡王此时此刻完全偏向于皇上一边,扶着皇上重新坐下来,无庸公公端上热乎乎的羹汤,离去前特意说:“是三公子让奴才准备的,三公子方才提醒奴才端来给陛下。”
温热的羹汤气息再一次湿润皇上已经恢复温柔的眼眸,吃进口中直接甜到心头,其实他所求不多,熊孩子们心中有他就足够了。
皇上捧着羹汤仿佛捧着稀世珍宝,承平郡王心头抽痛,想为皇上做些什么,低声道:“您不必在意对魏王妃的承诺,皇上,澈儿本来就是您的儿子。”
“皇叔不是一直怀疑朕为澈儿,李代桃僵故意害死魏王的亲子?”
“是臣错了,臣不知陛下的胸襟,是臣罪该万死。”
“不必跪了!”
几口羹汤让皇上恢复八成的体力和精力,抬手扶住下跪的魏王,叹道:“横竖也没外人,朕也闲着,就同皇叔说说当年的经过。”
营帐中已经被打扫干净,重新布置上一些驱散血腥味的香料,被慕婳挑断的营帐门帘从新挂了起来,挡住深秋的寒冷劲风。
“皇上若是难受,不想回忆,可以……”
“不,总是要想起来的,那是一段很难忘的经历。”
皇上慢慢喝着羹汤,缓缓说道:“那是一个很宁静的村子,同所有村子一般民风淳朴,识字的人不多,我恰恰是唯一识字的人,因为我的义父其实就是一个屡试不第,有几分歪才的人,我一直认为他忽悠人的本事比读书更好,凭着几本残缺的医书,他在村子里非常受人尊重。”
“我其实不明白他为何养大我,平常时他不是善心的人,相反他的心非常黑……”
皇上揉了揉自己的下颚,“不提他了,他在去世前给我定下一门亲事,我的岳父是真正的读书人,端方守信,我读书识字都是他教的。当时我娶魏氏是高攀了,我同阿焱一起长大,魏氏是村中的一枝花,娶她那晚,村中年轻小伙子都板着脸,不是阿焱帮我,我怕是得被他们合伙揍一顿。”
“凭着几卷医书和岳父在村子里的余威,我在义父和岳父去世后,成了赤脚医生,专门给村中人看病。”
“我天性敏感……”
皇上语速顿了顿,好似他因为采草药从山上滚下来后脑子里就隐隐有一些前世的记忆了,只是刺激还没有那么大,尚为完全觉醒,但是对危险的感知要比以前更强,“自从见了乔装的先帝后,当时我不知他身份,可是莫名感到麻烦和危险,本来想着带着阿焱和魏氏离开村子,我一直想去江南闯荡一番的。”
已有几分记忆的他当然不愿意再在村子终老,莫名的危险感觉和创立世界的野心让他对外界的变化更加敏锐。
“村子周围多了几个陌生人,阿焱说听口音是京城的,他们都说官话,皇叔,对村子中的人来说说官话那就是大官了。魏氏怀孕即将临盆让我无法立刻带着他们离开,只能等魏氏把孩子生下来。”
“那个孩子就是澈儿?”
承平郡王轻声问道,皇上眨了眨眼睛,没有回答而是继续说道:“有一日,同村同阿焱非常要好的猎户救了一个妇人,我去给那个妇人看过,她身上穿得衣服不是寻常富商能穿的,而她根本不想养刚刚生下来的儿子,那孩子身体太弱,若不精心调养很难养活,在村子里哪有燕窝等珍品调养?我见孩子可怜,又因为刚刚当上父亲,想着尽一份力,妇人把奶水都给了其余两个儿子,我把孩子抱回来,交给了魏氏,魏氏奶水很充足,可以养两个孩子。”
“我和阿焱上山打猎或是挖一些草药吊着孩子的命,然而……终究是无力回天,大约一个月后,孩子夭折了。猎户此时同妇人打得火热,妇人根本忘记还有一个儿子养在我家,他们不提,我就想着别用这事刺激妇人了,也就没又告诉他们真相。”
皇上按了按额头,“我说得再多也无法掩饰在危机到来时,我把澈儿送过去的坏心思,当时我和魏氏以及阿焱留下来拖住那群人,我只希望儿子能平平安安离开村子!哪怕我们牺牲性命,柳娘子在我们掩护下顺利逃脱,可整个村子的人除了她之外都葬身在火海杀戮中,魏氏被……烧死的婴孩并非是早已经安葬的柳娘子儿子,而是一个发热将死的同村婴孩。”
“我被他抓住,受尽毒打折磨,他恨我,我一直不明白他明明拥有一切为何还要恨一无所有的我?”
“他屏退左右,想要结果我的性命……想要挑断我的手脚,划花我的脸,他会让我活着,痛苦的活着。”
“义父曾经教过我开锁的手段,也多亏义父教导我那些鸡鸣狗盗的不入流手段,我悄悄打开了枷锁,衬他大意没有防备,重重刺伤了他。知道他是谁之后,我……我就想为何我不能是皇上?明明我们是兄弟,他可以,我为何就不行?!”
“野心一旦被挑起,我根本无法控制不住疯狂的念头。”
皇上没有说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他彻底觉醒了,昔日曾经是高官将军,今生又怎会甘心平凡?
了解年代背景后,皇上比慕婳更容易推断出这个世界的时间点,知道这是中原民族最后的机会,只有他才有可能避免中原被西方文明用枪炮叩开国门,他没有再压制自己的野心,同时只有坐在皇帝位上才能尽快找到柳娘子他们。
皇上轻声道:“当我顶着他的名字,身份回到皇宫,一切已经注定了,魏王妃有一句话说对了,只要我还是皇上就不能认回澈儿,我若只是皇子,能争过魏王?”
“皇叔不必为我难受,我见到澈儿很好,已经心满意足了,好事不能全让我一个人占了。这些年朕也想明白了一些事,做人哪怕是皇帝也要学会感恩,敬畏上苍。”
皇上无法直接告诉承平郡王,若是说明真相,万一慕婳看出他是谁怎么办?再是不同身份和不同的人,从本质上说他们……哎,皇上自己挖得坑,还是自己承受吧。
第六百七十七章 太子之位
“臣遵从陛下的意思,此事不会再提。”
承平郡王见皇上一脸坚决,也只能顺着皇上承诺,“澈儿可为太子,只是魏王之子,您是在诸多侄子中挑中从小亲自教养的侄子为太子。以澈儿同陛下的情分,即便没有父子名分,同您也胜似父子。”
陪伴赢澈长大的人不是魏王,而是皇上!
别人不会偷听他同皇上的密谈,然胆子很大的赢澈未必就老老实实的,承平郡王虽然不知赢澈躲在何处,却是笃定赢澈会把一切都听进耳中。
皇上对赢澈的宠爱和维护已经做到一位父亲能做到的极致了,这一点对坐在皇帝宝座上的男人来说是最为难得的,自古以来多少圣主明君对待儿子总是利用和猜忌的,多少明主做下囚子杀子之事?
皇上不肯认回赢澈,并非是魏王妃的话打动了他,也不是他对魏王的愧疚,而是这么做对赢澈最有好处,皇帝的位置可以传给侄子,但不能传给一个身份不明的儿子!
承平郡王知道皇上有心给赢澈铺路,没想到会做到这一步。
这份慈父之心,谁不感动?
如同承平郡王所料,赢澈的确偷偷躲在暗处偷听,直到营帐内皇上说起旁的事后,赢澈才悄然离开。
月色下,赢澈独自一人缓缓走着,早有的猜测在偷听之后成型,回京后他即将面对魏王……他知道自己该如何对待皇上,对魏王却有几分愧意,毕竟魏王对他的疼爱和维护不曾少皇上半分。
哪怕最后魏王会被追封为皇帝,可这就是魏王愿意要的?
赢澈默默叹息,若是挑明身份,对魏王的伤害更大,所以最后魏王妃选择向皇上摊牌,只求皇上能骗魏王一辈子!
难怪魏王妃恨不得杀了自己,原来她是怕魏王知道真相,只要他死了,真相即便被魏王知道,不曾同他相处过的魏王也不会有被玩弄欺骗的感觉。
最后魏王妃放弃针对赢澈,其中赢澈无法压制的原因,也有魏王妃喜欢慕婳的原因,其实最根本的原因还是……还在魏王身上!
魏王妃对魏王的爱,可悲可叹,说不上魏王妃是不是傻,因为爱魏王而一退再退。
爱一个人就让他幸福?!
赢澈知道爱人的滋味,却不会纵容慕婳同别人在一起!
也许这就是男人和女子爱人的区别?
暂且放下这些念头,赢澈认真处理起皇上回京的各项准备,同时还要尽快为慕婳筹集到足够征战的粮饷,这些上一辈子人的恩怨,他已无力去管了,横竖他有两个需要孝顺的父亲!
不偏不倚,一样孝顺。
比皇上先到京城是皇上遭遇乱党袭击的消息,这则消息震动整个京城,谁都不知道皇上是否平安?
魏王府上自然有不少人找上来,可魏王却没有见昔日的故旧,同留在京城的首辅一起稳定朝局和京城,安抚躁动的百姓。
按照皇上留给首辅的计划有条不紊进行着。
“王爷就没想过坐在那个位置上?您不是有过那个念头?”
“皇位是皇兄的。”
魏王按了按自己的脑袋,只是处理一些事就让他头昏脑涨,忙得没空睡觉,做皇帝……没有看起来舒服,“我劝阿娴也消停一会,别再往外跑了,皇兄虽然不在京城,但京城从未离开过皇兄的掌握。”
魏王妃弹了弹手指,皮笑肉不笑说道:“王爷怕被皇上怀疑,妾身可不怕,白侧妃刚刚小产,总要有人照顾一二,太子就算这次表现不够好,妾身也不能看着白侧妃无人照顾。”
小产不是她造成的?魏王弄不懂自己的妻子了。
“王爷,皇上有圣旨昭告天下。”
“说。”
魏王立刻起身,肃穆而立,魏王妃紧张攥紧帕子,皇上是否守诺,她也拿不准。
“皇上说赵王和太子窜通乱党谋逆,赵王杀了护着皇上的太后娘娘,太子被中创已不能人道,齐王重伤不治已死,赵王丧心病狂意图弑君时,安乐郡主同赢三公子及时赶到……”
“什么?他们去见皇上?有没有受伤?”
魏王一连几封给赢澈的书信都不见回音,以为赢澈正在往京城赶,结果赢澈既是去救驾了,臭小子若是受伤可怎么办?
魏王妃反倒松了一口气,随从继续道:“三公子已是救驾功臣,代皇上处理一切回京事宜,很受皇上器重,圣宠更胜以往,安乐郡主已经被皇上封为上将军,掌握帝国兵权,郡主已经带精锐出征,三公子恳请魏王殿下为郡主造势。”
随从递上赢澈的书信,魏王脸上肌肉颤抖着,“上将军?慕婳吗?”
他是不知一向英明神武的皇兄是不是被皇子们的遭遇刺激到了,皇兄可以宠爱慕婳,可是把慕婳封为上将军……这让他怎么打圆场?平息那群士大夫的怨念?
一个女子掌握帝国一大半精锐?
就算安乐郡主天纵奇才,皇上也不能这么做啊。
魏王妃咯咯笑道,“莫非王爷不高兴?您儿媳妇多厉害啊,以后三郎不怕旁人欺负了。”
慕婳真给女子长脸,魏王妃打心眼里欢喜,慕婳做到了她想都不敢想的事,爱上魏王后,魏王妃知道自己永远都会是围着魏王转悠的女人。
若说不遗憾是假话,可她看不得魏王为耍弄欺负,见不得魏王不高兴,有时她不是不恨这样的自己,然而每次都无法不替魏王着想,下辈子……她不要再爱上任何的男人了。
魏王快速看了书信,魏王妃的话又在他心头捅了一刀,“三郎若不做出一番丰功伟绩,这辈子怕是再也抬不起头。”
“王爷不妨多想想怎么让赢澈更出色,成为配得上将军的男人。”
魏王妃捂嘴笑得开怀,魏王愁眉不展,随从又说:“锦衣卫王云王大人已经开始拿人,其中包括程澄等一干太子……不,拥趸废太子的朝臣,皇上已经把不能人道的太子废为庶人。”
魏王板着手指头算道:“赵王谋逆被当场射杀,齐王死在赵王手上,太子又成了废太子,皇兄……没儿子了?”
虽然幸灾乐祸不好,皇上没有皇子意味着三郎机会来了,魏王感到浑身都是劲,“本王这就去找首辅商量商量如何平息上将军一事,早早定下议程迎接陛下回京。”
魏王一溜烟走了,魏王妃念了一声阿弥陀佛,皇上做到了承诺!赢澈的太子之位等皇上回京就会定下来,没人比赢澈更适合。
第六百七十八章 布置和支持
魏王一身都是干劲,再看堆积如山的奏折也不觉得头疼了,他这是替自己的儿子争取继承帝位的机会。
这辈子他无缘帝位,在旁看皇上的种种布置,魏王对自己这位皇兄有敬佩亦有深深的畏惧,皇兄和自己印象中截然不同,魏王不敢再对皇兄有歪门邪道的心思。
未来儿媳妇说得对,他不是当皇帝的料。
不过三郎却是有机会的,纵然最后皇兄还能生出别的皇子,也会因年岁太小而需要有人辅政,还有人比三郎更适合?
何况三郎的媳妇可掌握着帝国的一大半兵权!
屁股决定脑袋,魏王此时一点不为慕婳掌兵出征为难了,盼着未来儿媳妇能顺利凯旋。
皇上把出巡惊变的事明发天下,不仅魏王得到消息,京城中随着王云带人四处缉人,不少重臣勋贵被关进锦衣卫,留在京城的官员们人人自危,士林中更多议论皇上立储一事,倒也很少有人对慕婳成为上将军而多嘴。
一来皇上龙体一直给人的印象就是孱弱的,这次惊变起源于亲生儿子赵王叛乱,齐王身死,太子参与谋逆被废,太后娘娘更是罹难,皇上至亲之人死的死,伤得伤,骨肉相残对皇上的打击格外大,皇上的身体还能支撑几年不得而知,册立太子储君势在必行。
二来慕婳一惯的表现异于女子,别说寻常男子,就是将门出身的优秀男儿也不敢说稳赢慕婳,而且慕婳忠君爱国的印象深入人心,百姓支持,将门子弟拥护,即便有几个文人唧唧歪歪说什么女子该贤惠,也引不起太大的风浪,毕竟还有在寒门中颇有影响力的陈四郎在,他足以掌控住某些局面。
这也是当初陈四郎留在京城的原因,他同赢澈慕婳商量且提前进行了某些布置,可是陈四郎陈探花绝对想不到慕婳给了自己这样一个天大的惊喜!
陈探花更是没有想到三个皇子一个都没剩下!
“这么看,我跟对了人?”
陈探花嘲讽般自嘲道:“赢澈,你的运气怎么就这么好?!”
即便知道慕婳不会喜欢他,陈探花也渐渐释怀,还是忍不住嫉妒人生赢家赢澈!
他的心胸绝对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宽阔,否则当初也不会退亲后还在慕婳门口写什么三十年河东,莫欺少年穷了。
陈四郎一点都不为赢澈高兴,不过他的理智告诉自己,赢澈为太子是帝国之福,百姓之幸。
若太子位置归了旁人……陈四郎摇头叹息,“除了他,还真没有人有资格了。”
突然陈四郎微微勾起嘴角,倘若慕婳一战成名,按照帝国传统,开疆拓土或是抵御外族是可封爵封王的,当初皇上就封了女扮男装的沐少将军为燕王,皇上总不能厚此薄彼,慕婳一旦封王,赢澈又该如何称呼?
怎么也要让赢澈被册为太子放在慕婳凯旋之后!
这也是他唯一能想到‘报复’赢澈的办法了。
世上除了慕婳外,很难再有什么事让赢澈为难。
陈四郎烧掉最近同赢澈来往的书信,在暗处,陈四郎一直听从赢澈的吩咐,这一切都是瞒着慕婳的。
随后,陈探花先去户部,再拿着赢澈留给他的腰牌去了一趟天工坊和兵部,在赢澈回京前,他先得按照赢澈的吩咐把军械粮饷给慕婳准备好。
本来经常扯皮的户部兵部,看到陈探花时还不以为然,客气又倨傲,当见到陈四郎拿出来的赢澈亲笔书信后,立刻变得热情无比,几乎是要什么给什么。
至于天工坊那更是遵从赢澈的任何命令。
陈四郎把辎重运出京城后,慢慢回过味来,赢澈到底在朝廷上安排多少人?
因有皇子叛乱,太后娘娘殡天,皇上归京虽然不是悄无声息,满城白幡,也不好大操大办,魏王和首辅商量许久才定下章程,迎接皇上的官员还是要穿素服,算是为太后戴孝。
魏王明白就算皇上再不在意太后,身为人子也不能对过世的太后苛刻,毕竟太后对朝廷上还是有几分功劳的。
圣驾返京时,皇上对魏王的安排很满意,更为满意都是京城没有任何的动荡,也没人对皇上册封慕婳为上将军当面死谏。
皇上亲自搀扶起首辅,魏王等一众臣子,连声说他们辛苦了。
魏王等谦虚的表示,为皇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谁都能看出皇上的倦怠和疲惫,不敢耽搁皇上太久,更没谁没有眼色询问废太子和谋逆的经过,朝臣把皇上送回宫后,默默准备太后,赵王,齐王等人的丧葬事。
废太子自是不能住在东宫,已经是庶人且终身全禁了,自有人把废太子,废太子妃和众多女眷关押起来。
沐氏没有等到赵王逆袭,反而成了废太子永远被困在方寸之地,她同赵王的私情,皇上也没让人拦着,废太子脾气暴躁,把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到他身上,沐氏生不如死。
太后娘娘的丧事办得还算体面,皇上在太后安葬后,便把赢澈带在身边,手把手教赢澈如何处理朝政,甚至把一些大事交给赢澈决断,所有人都明白赢澈会是皇上默认的继承人。
但赢澈始终没有得到太子的位置,有人猜测是皇上打算留一手,万一皇上再添个皇子呢?
皇上正当中年,未必就不能再有儿子!
太子册立放在一旁,随着皇上重新临朝,所有人都关心起上将军慕婳来,毕竟慕婳等同于土皇帝,不仅掌握戍边军队,精锐的虎贲军,更是辖制五省军政,可以说此时慕婳若是谋反,有八成把握打到京城。
慕婳以女子身份做到了臣子巅峰,在慕婳面前,无论是内阁首辅,还是辅政的承平郡王,或是隐形的帝国太子赢澈都得甘拜下风。
不是没人非议皇上给慕婳的权利太重,皇上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抽出宝剑斩断御案,“朕相信上将军,谁再敢言上将军是非,如同此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