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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无忧长声叹息:“纵是那名弟子天资聪慧,偷走宝物却也不敢轻易动它。他从祖师嘴里知晓异象产生之时有逆天之人入世。却不知道这一次竟同时来了两人。他本是师祖最心爱的弟子知道师祖因他背弃放弃谷主之位自因于冰峰之上后而心生悔意。他从萧九凤手中索得了薛菲的尸骨后求我将水晶棺送上冰峰。他想以自己知晓逆天之人乃薛菲之女换取师祖原谅。我答应了他,他甘愿死在了钟师叔手中。他虽然只测得一人如今两个逆天而来的人都同时回到了碧罗天。一切都是天意!”

陈煜心里震惊无比。他没想到和东方炻苦苦隐瞒,狠心让莫若菲替不弃死,却是歪打正着的被勘破。

余无忧平静的语气让他恐惧。陈煜忍不住又后退了几步,他要马上下山带了不弃离开。他管不了莫若菲的生死,他要带不弃走,离这里越远越好。

余无忧看着他道:“闵师叔说,你家娘子与冰棺里的薛菲极像。萧谷主也告诉我,花不弃就是薛菲的女儿。王爷,你是大魏信王之子,新王所封的清王,难道你不想大魏安宇吗?”

他由少侠改称他为王爷,陈煜这才明白余无忧为什么要单独留下他。王爷?不过是虚名罢了余无忧看向他的目光愧疚而期盼。陈煜怒极反笑:“谷主与我诚挚谈话,竟然是盼着我能主动杀妻?”

余无忧从钟吕公夫妇俩嘴里已经知道陈煜和花不弃情深,他轻轻叹了口气道:“碧罗天虽避世不出,却也盼着天下太平,处处皆是乐土。萧谷主非常人。能以鬼谷之力助王孙登基,他对逆天之人心中有数。祖师爷曾有令,如果鬼谷使用约定秘法前来,碧罗天需得相动其一次。方才宝物显露的事情,本座只让王爷一人见到。本座盼王爷能舍一人换大魏平安。碧罗天虽不入世,本座以碧罗天历代祖师之名立誓,只要不便生灵涂炭,碧罗天必襄助王爷一次。”

陈煜嘿嘿冷笑:“我要你碧罗天兵不血刃让东方炻禅位于我,你也肯?”

余无忧认真的点了点头:“皇帝只是一人之位。王爷也是大魏皇室宗亲,继位也名正言顺。王爷若肯答应本座,本座必全力说服新帝禅位。”

陈煜放声大笑:“煜对当皇帝没兴趣!也绝不相信内子一介弱女子能让大魏生灵涂炭!谷主也不妨去问问大魏新皇帝,如果你与萧谷主合谋杀花不弃,他会不会派兵来一把火烧了碧罗天!”

余无忧淡淡的说道:“我观崖下动静,不日将生异桑。新帝与王爷心系同一女子,实属不智。红颜祸水便是如此。新帝自有萧谷主劝告。王爷乃大魏栋梁当想明白为好。”他招来引陈煜进穷极殿的弟子余三送陈煜,自己抬步便走。

陈煜见他把自己的当耳边风,气得大喊道:“老头儿你把不弃弄哪儿去了?”

余无忧停下脚步,想了想回道:“她在宫里。异象生时,本座会与萧谷主一起送她二人回归本途。王爷拿定主意后,本座可许你夫妻二人离前相聚。”

陈煜被余无忧的话气得头冒青烟。什么叫离前相聚?还要他做决定牺牲她才能相聚。陈煜眸色转深,满脸怒容。

“王爷,请随余三去歇息”余三有礼的向陈煜拱手说道。

陈煜眼睛微眯,手中匕首急刺而出。

余三根本没有防备陈煜敢动手,恍神间,雪亮的匕首已搁在了他颈边。陈煜讥讽的说道:“余谷主,你不想看到生灵涂炭,要留碧罗天一片世外乐土对吧?你不放花不弃,我从现在起一个个地杀你碧罗天的人。我会在谷中放火,将山下的农舍悉数毁了。你希望有多少弟子因你一时之糊涂丧命?你希望这块避世的东土化成焦土?”

余无忧停下了脚步,目光依然平清如水:“你可以自己问问余三.是愿受你要胁,还是为了碧罗天的宗旨平静自尽?”

余三微笑道:“谷主,能为碧罗天而死,余三无憾。”

他扭动脖子凑近刃口。

陈煜吃惊地抽开匕首大骂道:“你们全是疯子!”

余无忧怜悯的望着陈煜,对余三道:“你去转告萧谷主,本座留新帝另寻地方小住儿日。异象生时,与他一道送逆天之人回去。”

陈煜听他之意竟是要软禁东方炻。他顾不得再与他俩做口舌之争,施展轻功便要离开石台。

余无忧身影晃动,转瞬间栏在陈煜身上。白玉般的手掌潇洒挥舞。陈煜只觉得眼前白影晃动,漫天掌影如云海涌来。

他的身体因为余无忧的掌力变得沉垂。他用尽全力与余无忧对抗,呼吸渐渐变得急促。山风凌烈.热汗淌下瞬间又被吹干.传来透心的寒意。

他突然想起那年不弃中毒假死,父王造了老太监阿福因他在流水院中。他连战三天,几乎连房子都拆得稀烂.也是这样硬生生被阿福一次次打回去。那时他一心想见不弃最后一面,打不过阿福犹如困兽般悲愤。如今,余无忧比阿福武功更强.让他看不到半点希望。

陈煜拼尽了全力却仍躲不开余无忧的掌影。胸口被轻轻按中一掌.袭顶而来的压力迫得他单膝跪在了石台上。陈煜喘着气瞪着余无忧,被那种世外高人悲天悯人的眼神气得浑身发抖,嘴里立时喷出口血来。

陈煜绝望地嘶声吼道:“她连武功都不会,她有何能耐掀起兵祸搅乱世间?她不是妖孽碧罗天难道要杀喜良无辜之人以求自己心安吗?这难道就是先祖师爷教导的避一方乐土?你放过她,你要我做什么都行!”

“余三,送王爷去引咎殿疗伤休养。”余无忧收了掌,轻轻的叹了口气,负手离开。

谁内咎?是谁错了?油盐不进的老匹夫!陈煜想骂.眼前发黑.栽倒在石台上。

“滴答滴答——”

几滴水清脆的滴落石盆。

脸上有凉意传来,陈煜呢喃出声:“不弃.别闹了。”

耳边传来笑声:“煜,让我亲一口!”

捏着嗓子的声音听起来怪异之极。陈煜心里警醒,蓦然睁开了眼睛。东方炻放大的脸凑在他眼前,陈煜想都没想一拳挥出。

东方炻往后仰倒,略略大笑:“还好躲得快!”

陈煜翻身坐起.胸口中了一掌的不适感已全然消失。他望了望四周,简单朴素的石洞。他正躺在方石台之上。窗口仲进一根竹筒,清冽的水滴答落进下方一个石盆之中。这就是引咎殿?他冷冷的说道:“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说笑?”

东方炻离他老远,坐在张椅子上撑着下巴看着他道:“长卿睡着的时候看上去真乖。睫毛比我长.鼻子比我挺。炻是女子.定也倾心。”

被关起来还不忘调戏他?陈煜很狠瞪了他一眼。

东方炻叹了口气道:“你着什么急呀!你就不能忍一忍?假装答应.再谋救人?这下可好了,咱俩一块当笼中鸟了。”

陈煜没有理他,走到窗前往外望去。月亮升起,照着云海如蓝色的波涛。

“不用看了,山壁非人力能打破.这洞口把你我砍成几截也不见得能塞得出去。这地方很大,有食水有干粮,够咱们吃上一月了。”东方炻懒洋洋的说道。

陈煜看着窗外的月光,想起钟吕公说的月尽碧罗天一语。月尽碧罗天会是什么时辰?钟吕公难道已经料道他和东方炻会被关在这里?他静静的说道:“不弃若被他们扔下万丈高崖,你会不会派兵烧了这里?”

东方炻苦笑道:“你可知道为什么鬼谷一直找不到碧罗天?我敢保证,咱们若是离开,一辈子再也走不进这座山谷。如果不是动用了秘法,碧罗天来人迎接,凭我外祖父再怎么能干,也休想踏进山谷半步。”

“你是说谷外有秘求遮掩隐形?”

“你没去过鬼谷。去了,你就明白了。”

陈煜沉默了会儿道:“我有一个消息要告诉你。我和不弃已经成亲了。”

“什么?!”东方炻火烧屁股似的从椅子跳起来,瞪了陈煜半天才道,“你趁人之危,我不在场,不算!”

陈煜心里窝着的火总算因为东方店孩子气般的说话消放了许多。他抱着双臂凉凉的说道:“我和她以天地为媒,用不着你说了算!何况,你不在场还好点你若在场,岂非要被气破肚皮?”

东方炻心里又酸又苦,见陈煜这般张扬,禁不住气闷烦躁的吼道:“我说不行就是不行无六礼叫野合!她不算嫁你了!”

陈煜心情渐好,晓视着东方炻嘲讽地说道:“我媳妇都快没命了,你吃什么干醋?”

他苦思数月,好不容易听到陈煜救得她,人还没见得呢,又要没命了。东方炻越想越生气,柳眉扬起,愤恨的说道:“见他鬼的碧罗天爷都舍不得碰的人他敢杀!”

陈煜扑哧笑道:“那得看大爷你有机会出去否!武功能胜过碧罗天谷主否!敢在你外祖父的竹尺前不惨叫否!”

东方炻想起在皇宫里被萧九凤用竹尺惨打的事,心一凉。人倒是清醒过来了。他斜斜瞟着陈煜道:“你看起来成竹在胸嘛!朱丫头要死了你都不急,我着什么急呀?我该疼的人是于候爷的孙女,北狄大公主,西胡三公主才对。”

陈煜的目光一直望着窗外的月亮。月影东移,渐渐的落到了山崖背后。“月尽碧罗天,是指这个时辰吗?”

“你嘀咕什么?”

陈煜回过头,抿嘴微笑:“来了!”

东方炻也听到了细微的声响,两人不约而同走到了石门旁。

异象初生

门锁咔嚓转动,钟吕公贼头贼脑的推开门探头进来。他笑嘻嘻的望着陈煜道:“我钟吕公一诺千金,小子,走吧!”

见东方炻也跟了出来,钟吕公回身瞪他一眼道:“我只放他一个!你是鬼谷的人,我才懒得管你。”

东方炻笑眯眯的对钟吕公一揖道:“前辈此言差矣,朕是被萧谷主胁迫而来。萧谷主野心勃勃,鬼谷妄想操纵朕做个提线木偶。朕为了大魏江山,为了朕之子民,与之势不两立!碧罗天是避世高人,难道不想看到天下皆成人间乐土?朕遣清王先行至此,正是为了里应外合,除魔卫道!”

钟吕公狐疑地问陈煜:“他不是那老怪物的外孙吗?”

陈煜瞥了东方炻一眼,严肃地答道:“吾皇英明,不惜大义灭亲。”

钟吕公赞许的拍了拍东方炻的肩道:“好孩子。没看出来你这么喜欢那丫头。

东方炻正抬头挺胸做轩昂状,一口气吸起还没顺下去就被呛出来,咳得俊脸通红。

钟吕公自顾自地道:“陈家小娘子喝了老婆子的杏花酿上山时还没醒呢。老婆子眼光很准,说那丫头目中金水足,红颜易招妒。可不是么?身为臣妻被皇帝惦记上了!”

陈煜顺着他的话叹了口气道:“可不是么,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呢!”

他唇角轻轻荡开一丝笑容,怎么也掩饰不住得意。

东方炻瞪着钟吕公问陈煜:“你什么时候认识的老怪物?”

陈煜微笑道:“才认识不久。前辈重信诺讲义气可不是什么老怪物。”

钟吕公大喜,又一掌拍在陈煜肩上道:“我家老婆子很喜欢你媳妇,救了她你就走吧。留她在谷里一辈子不出去,谷主就不会责怪了。”

陈煜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他暗骂果然是一双老怪物,皮笑肉不笑地答道:“前辈之令,晚辈莫敢不从。只要她平安喜乐,比什么都强。”

钟吕公大喜:“好好好,我要去救我女儿!”

他指着地上两名晕倒的弟子道:“换了他俩的衣裳,把他俩关进去。动作快点!”

陈煜和东方炻换了衣裳跟在钟吕公身后出了引咎殿。两人并肩走着,东方炻哼哼出声:“找到她,你们先走。”

陈煜也哼哼:“别以为我会领情。就算离开这里,我也不想再让她见你。”

“你不让我会主动。”东方炻咧嘴笑了,清俊的眉眼露出几分雀跃的喜色。

陈煜见他又露出招牌似的贼笑,忍不住警告东方炻:“别惹火我了。”

东方炻正想还嘴,身后突然响起萧九凤的声音:“阿炻。来碧罗天做客,没得到主人允许,随便乱闯太失礼了!”

三人闻声呆若木鸡。

陈煜缓缓回过头。萧九凤与余无忧并肩自旁边一间殿堂内走了出来。随即大批碧罗天弟子涌出,将三人团团围住。

钟吕公被余无忧眼风一扫,耷拉着头拍了拍陈煜,叹了口气离开两人走到旁边站着。

东方炻看到萧九凤就知毫无胜算。他生怕陈煜想打,一记眼神飞过去,陈煜面容平静无波。

余无忧温和的说道:“送两位贵客回去。”

陈煜盯着余无忧道:“既然两位谷主已经做了决定,此事也无更改余地。不弃是我妻子,余谷主先前应允了晚辈能与她相聚。晚辈现在就想见她。”

余无忧点了点头道:“王爷请!”

东方炻一见,便嚷了起来:“谁说他们是夫妻的?朕与朱丫头还有婚约未解,朕也要见她一面!”他冷着脸,声如蚊蚋,“我说过我要在场!”

陈煜飞过一记眼刀:“你就不能,……忍忍?”

东方炻脸颊抽动厚颜道:“我武功不错,多个人也有利!”

陈煜冷声道:“多个人好…,…煞风景!”

萧九凤看到东方炻死不回头的模样,想起这么多年苦心教导竟然教出了个多情皇帝,心里不免生气。他冷冷说道:“老夫养大的外孙是什幺人,老夫心里清楚。余谷主如果不想看到碧罗天像鬼谷一样被他放火烧了,最好别答应让他见那逆天之人。”

东方炻大怒:“人都要被你杀了,让我见一面怎幺了?放了把小火烧了鬼谷几棵树而己,这么小气干什么?你信不信我不做皇帝了!”

萧九凤最听不得东方炻说不做皇帝,身形鬼魅般飘到东方炻身前。手指如鹤喙,闪电连点他全身数个大穴。

陈煜还没看清他的出手,就看到东方炻瞪着眼睛像木头似的倒在了地上。

萧九凤一语不发,对余无忧拱手道:“年轻人不懂事,给余谷主添麻烦了。

余无忧苦笑,嘱门下弟子引萧九凤回去歇着。他看着陈煜道:“王爷请回吧。异象生时本座定让你夫妻见上一面。”

陈煜什么话也没说,抱起东方炻返身回了引咎殿。

隔了几个时辰,东方炻一跃而起,站在石室之中破口大骂:“你们紧张的江山是我的!皇帝不急太监急!”

他骂得口干,饮了几口山泉水,这才发现陈煜一直平静的站在窗边。东方炻奇道:“你怎么不生气?长卿,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如果不弃能够活着留下来,你将来还会不会为难我和她?”

他的面容过于平静,让东方炻心悸。他失声道:“你不会是跟着想殉情吧?

陈煜眼神极为怪异,脸上渐渐露出笑容来:“从前不弃中了毒,我以为她死了。我刨坟开棺时就在想,她一个人很孤单,我去陪她好了。我和她一直很难。刚开始我不想让她进王府,想杀了她。等到喜欢上她,又以为她是我的妹妹。好不容易等我明白这些都不重要时,她又中毒假死。你救活了她,又要和我抢。如果能和她死在一起,想必就没有人来打扰我们了。”

他平平静静的说着,仿佛陪不弃死是极自然的事情。

从认识陈煜,两人戈壁剿匪起,东方炻就有遇到知己的感觉。他不止一次想着陈煜死了好,又好强不想暗杀于他。现在听到陈煜竟有自尽之意,东方炻只觉得不舍。他讷讷说道:“长卿,你别这样!”

陈煜眼里闪过一道光来,不紧不慢的说道:“这样不好吗?省得被你成天惦记。你肯放不弃出宫我很感激。”

东方炻被他的目光逼得颓然坐倒在石台上,清俊的脸流露出伤感来:“我知道,她从来没有喜欢过我。在她心里只有一个你。从小外祖父就告诉我,天下是我的。他给我的总是最好的。我一直不服气,不服气她觉得你比我好。可是等到我真正动心在意了,她还是不肯喜欢我。”他无力的挥了挥手,黯然道,“长卿,我虽视你为对手,你也是第一个被我引为知己的朋友。你不用担心我缠着她再破坏你们。将来我必会找个更好的。执子之手生死契阔。对你真心,你肯陪她死,我无话可说。”

陈煜走近东方炻,对他摊开了手掌,忍住爆笑道:“金口玉言,不可悔也!

东方炻傻乎乎地看着他掌心摆着枚造型古朴的铜钥匙。他抬起头看到陈煜满脸坏笑,气得一拳就打了过去:“你耍我!你居然敢耍我!”

陈煜飘身闪开,哈哈大笑道:“我认识的老怪物不错吧?听到萧谷主的声音,钟吕公就传音入密告诉我,引咎殿的门只要有钥匙可以从里面打开。”

东方炻想起自己刚才的真情流露,恨不得将陈煜活剐了。

陈煜知他气极,便不再躲闪,准备让他打上几拳解气。

东方炻见他不躲,硬生生收回拳头,别转头哼了声道:“回去再和你算账!等吧!”

陈煜略微有些惊讶道:“你怎么不急着出去了?”

东方炻哼了声,不屑地说道:“碧罗天的路险峻异常,还有暗门通道。弟子武功都不错。再被发现,咱们连一成胜算都没有。咱俩轮班,看到窗外山崖有异常再出去。”

陈煜看他半晌才笑道:“难怪大魏军敌不过你。先前几位皇子都不如你。”

东方炻随手拎起石台上的被子,撕开被面慢吞吞地结成布绳,洋洋得意:“文能治国武能安邦谋定天下,如此全才舍我其谁?”

“可惜不弃喜欢的人是我!”陈煜刺了他一句,果然激得东方炻一跃而起,满室追着他打。对不弃的担忧渐渐隐藏在两人的打闹笑骂之中。

窗外月已东沉,冰雪山峰反射看清冷的光。云海渐渐泛起波澜,一波又一波像海水掀起波涛,涟漪荡漾。好像下方有条巨龙要破水而出。

“当——”清脆的编罄云板声在山顶宫殿之间回荡。清楚的划破黎明前的黑暗。

闹腾着的两人扑到窗前一看,崖顶云海正缓缓退开,无云遮挡的地方河流破开了冰层,露出幽深的洞口。这个洞口缓慢的扩大,渐渐变成圆桌大小。

“不好!有异象!”陈煜喝了声,冲到门口打开了石门。顾不上东方炻,一掠而出。

大结局

穷极殿外云台之上已站满了人。碧罗天五阶以上的弟子,众长老齐聚于此。

云台边缘放着两乘睡榻,躺着昏睡中的莫若菲与不弃。

莫若菲身着黑衣,容颜绝世。不弃却穿着碧罗天的白袍,清雅怡人。令人嗟叹好一双金童玉女。

云台之外云海如退潮的海水一样缓缓荡开。余无忧与萧九凤崇仰敬畏的看着异象渐生。任二人武功再高,此时只觉得在天意自然之前,缈小如蚁。

萧九凤身后站着身穿黑袍的鬼谷弟子。柳青妍黑色素颜,清丽面容惨白如纸。水汪汪的大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莫若菲。她紧咬着嘴唇,脑中天人交战矛盾不己。

她不停地对自己说,他是妖孽。是不能容于世间的逆天之人。而有一种惶恐却随着那云海的退开越来越强烈。

万丈悬崖之下轰隆隆传来一阵响声。一股强劲的风自绝壁之下卷起,吹得云台之上众人衣襟飘飞。旋风由小臂粗渐渐:i士大,推得云海退却得更快。顷刻间,厚厚的云层在远处堆积如雪,露出方圆宽达数十丈的洞口。清幽幽黑黝黝的,像猛兽张大的嘴,阴森可怕。

“异象将起,萧谷主!”余无忧似回忆起少时见过的异象,脸上闪动看异样的神采,甚极为期待。

萧九凤第一次见到异象,目光更为专注。

那旋风仍在不停的旋转,直把云海推得老远。云台之下的绝壁深壑在黯淡的夜色中渐渐显露出来。

萧九凤望着崖底,疑惑的问道:“余谷主所言异象便是如此?”

余无忧轻抚长须,看了看天色道:“萧谷主再候一炷香便能看到真正的异象了。”他说完轻拂了下莫若菲与花不弃。

冰雪覆盖的山峰反射着微光,照看云台泛起清泠的光。莫若菲睁开了眼睛,他好奇的看着悬崖上卷起的那股风,看云海被推得越来越远,近处的云堆成成囤,团团围住被旋风吹开的一方天。大自然的神奇景象虽让莫若菲称奇,他也不像云台上的人们像看到神明似的敬仰。

他只看得几眼就移开了眼睛。看到他身后的萧九凤与碧罗天诸人,莫若菲暗惊。他的目光自柳青妍脸上掠过,最终却落到了不弃身上。

他没有理会他们,径直走到榻前,轻声的呼喊着不弃的名字。不弃睫毛微动醒转,莫若菲笑着使劲抱了抱她。

“你没死呀,山哥!”不弃自钟家一觉睡醒,迷迷糊糊的看到了莫若菲。温暖的怀抱让她惊喜。

“没呢。”莫若菲温柔的笑着,握住不弃的手站了起来。

不弃这才看到身后站满了人,她吓了一跳。

“这里是碧罗天。鬼谷谷主说我是从碧罗天来到这世间的。他带了我来,要让我从来时的路回去。”莫若菲望向绝壁,想起当初就是因为摔下山崖才有了这一世的再世为人,不胜唏嘘。

“什么来时的路啊?!”不弃心想这不是神棍说的话么?她伸长了脖子,在云台众人之间焦急的寻找着陈煜的身影。

莫若菲心里微酸,握紧了她的手低声说道道:“他不在,你别伤心!”

美丽的眼睛瞅着她,流露出的失意灰心与怜惜让不弃觉得心疼。她鼓起一个明媚的笑容低声道:“哥你别担心,陈煜才不会扔下我呢。他不在,肯定想办法去了。咱俩联手,还怕那些神棍?!”

过了这么多年,他们还有联手的一天?莫若菲忍俊不禁。他刮了刮不弃的鼻子,宠溺的说道:“好,我陪你折腾。”

不弃突然看到了钟吕公,脸上喜色展露,清脆的喊了起来:“钟前辈,我相公人呢?你们把他怎么了?”

钟吕公没有看到陈煜也正着急,暗想再不来你小媳妇儿都要被扔下万丈山崖了!

余无忧截口说道:“姑娘,你既非这世之人,又何苦留恋?你相公不会来了,他以后自会忘记你的。看吧,那才是属于你们的世界吧!”

所有人朝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此时‘天空泛起鱼肚白,远处云海像染道一层橙色的边,日出即至。盘旋于崖顶的旋风自云台上空缓缓沉降下去,在半空中飞旋不己。

绝壁下方像放置着一个透明的盘子,天光折射中显露出淡淡的画面。有古时高峨的宫殿群,有灵秀逼人的山川河流。恒河之星满天闪烁,璀璨的城市灯光星星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