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之蕾虽然和他同学多年，对他来说，她不过就是个普通同学，后来又是自己的同事而已，他在感情上一向迟钝，因为对她毫无兴趣，所以她对他的爱慕，他始终没有察觉，始终以为她是为了一展才华才愿意到傅氏来的，鉴于她的工作能力，他也给了优厚的待遇，后来听季青凌隐晦地提了几次，他只当她吃飞醋，根本没放在心上，如果不是这次他下了决心追查到底，还真想不到她竟然会疯狂到对季青凌出手。
这样的人已经不适合再做他的工作伙伴了，公与私他一向分得很清楚，也明白什么对自己是最重要的，陈之蕾的工作能力虽然强，但并不是没有可以取代她的人。
但是因为那天的事，他和季青凌之间的裂痕却没有那么轻易弥补，尤其是她最近瘦得不成样子，让他不由得心疼地吻了吻她的额头。
“你还有时间玩？”她疑惑地看着他，自从他们“同居”后他几乎没有应酬，前一段时间还三天两头不上班地照顾她，完全不是他这个工作狂的作风，傅氏难道要倒了？
“事在人为，你放心，就算傅氏真倒了，我也养得起你。”看到她将心事明明白白写在脸上，他好笑地揉了揉她的头发。
“我自己也能养得起自己。”她很有骨气地回了一句，随后又发觉自己这样意气着实有些好笑，便不好意思地别过头去。
“好了，别胡思乱想，我去订机票，我们去法国好不好？”
她心动地抬起头，随即又像想到什么地摇摇头，“算了，之前生病落下王老师的不少功课，我想尽快补上。”
王凌虽然没有太多时间管她，可是沈复言却是个严师，如果知道她溜出去玩，肯定要念个不停了。
“不用担心，我会和他们说的，你就好好出去放松一段时间，回来才有精神更好地学习。”只要她眼中有心动的光芒，他就一定会努力帮她实现愿望。
傅梓君的行动力很强，晚上刚和季青凌提议，第二天早晨两人就已经上了飞机，季青凌拽了拽肩膀的披肩，还是有些不可思议，“你是不是早就安排好了？”
他一笑，“安排好的就没意思了，这是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她咯咯笑了起来，低落的心情被出游的兴奋驱散了不少，这还是她第一次和傅梓君一块儿旅行呢，“这算不算补度蜜月？”
想到自己新婚后第二天就去公司上班，之后总是躲着她四处出差，根本就没有想和她度蜜月的心思，他就心中一疼，他欠她的太多了。
“这次不算，下次我们好好策划一次蜜月旅行。”他歉意地摸摸她的头发。
她却不以为意，她已经觉得很满足了。
旅行的兴奋很快就化作了国际航班的疲惫，和他说笑了一阵，她就靠着他沉沉睡去，他唤空姐过来拿了条毯子，细心地给她盖上，又吻了吻她的头发，一边抓着她的手一边读着手边的文件。
因为出来的仓促，他手边还有些事务没有完成，只能把文件带到飞机上看，下飞机后还要找机会和国内开电视电话会议，其实他并没有她想象的那样清闲。
看得那位空姐羡慕地看着两人无名指的婚戒，这样多金又俊帅的男人，竟然会温柔细心到这个地步，根本就是每个女人心目中的完美老公嘛，这个低头睡觉的女人真是好福气！
第九十四章 古堡
“这里是哪里？”季青凌坐在车里好奇地张望着，她以为傅梓君会带她巴黎去逛逛卢浮宫、凯旋门什么的，没先到飞机是在法兰克福机场降落的，之后就连续坐了三个小时的车来到这座被群山包围的小镇。
“麦特拉赫。”他打开车门，牵着她的手下车。
“没听过，这里是德国还是法国？”她疑惑地四处张望，对于法国的印象她只局限在巴黎、地中海和普罗旺斯，其他的就一窍不通了，谁让她的法语外教，对中国文化极度着迷，对自己国家的情况却绝少提及，一时间她也闹不清楚那个陌生的地名究竟是哪里了。
“德国。”
她错愕地看着他，绕了一圈竟然来了德国，难道飞机不在巴黎降落，“你不是说要带我去法国？”
“法国过一两天再过去，正好有个老朋友在这里出差，他邀请我过来小聚一下，顺便谈些事。”他抱歉地捏捏她的手，“不过这里是世界有名的瓷城，你也可以见识一下德国小镇的风情。”
原来还有公事，难怪他会这么爽快地带她出来玩，说不定旅行只是顺带的，主要目的还是公事吧，她微噘小嘴，多少还是有些失落的。
不过这份失落在见到眼前的城堡后，很快就化作了惊叹，“好漂亮的城堡！”
季青凌是第一次见到城堡，之前她只在电视上或是图片上见过，那种感觉远不如此刻来得震撼。
“太漂亮了！”每个女孩子心中都有一个关于城堡和公主王子的童话故事，她也不例外，一把年纪的人了，眼中还闪烁着兴奋和憧憬的光芒。
傅梓君唇角微勾。她这段时间来，鲜有这样活泼兴奋的时候。
“走吧，我们就住在这儿，这段时间你可以慢慢欣赏。”
“住这里？”季青凌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虽然她也曾经做过住在城堡里的美梦，可也知道这是历史文化建筑，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就像你能想象住在故宫的感觉吗？
这个时候接待人员已经殷勤地上前接过他们的行李。为首的中年男子笑着向傅梓君致意。用带着德国腔的英文说道，“傅先生，傅太太。房间已经准备好了，你们可以在房间里稍事休息，也可以到镇上随意走走，晚上尤纳先生和列奥先生会与你们共进晚餐。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我们。”
傅梓君也淡笑地向他道谢，中年男子很细心。傅梓君可以流利地用德文和人交流，他是知道的，但是季青凌他就摸不准了，于是善解人意地用了英文。季青凌听得虽然吃力，但好歹也听懂了，在一旁睁大了眼睛。小声地用中文问道，“他说的列奥先生不会是李大海的哥哥吧。”
他带着笑意看了她一眼。“看来这段时间的法语也不是白学的嘛，至少听得懂人名了。”
“你别小看李大海和我啊，我们的确是有在认真教学的。”说话的时候季青凌都觉得心虚，李大海教的东西应付日常对话算是勉强，想要看得懂文献那可是绝对不可能的，傅梓君的话讽刺多过夸奖，她是清楚的，可还是死鸭子嘴硬。
傅梓君笑盈盈地看着她，也不拆穿，看得她都不好意思了，才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你以为人人都是你啊，学东西那么快，语言这种东西对那些没有天分的人来说，只能靠后天不断地学习了，我刚学法语没多久，想让我有多高明的水平也不可能啊。”
“主要是你的老师没选好，要换做我来教，三个月保准你能无障碍地阅读文献。”傅梓君自信满满地比划着，反正他就是看李大海不顺眼。
“待会儿你就要见李大海的哥哥了，你可别在人家面前黑他弟弟。”
“黑李大海？”他勾唇一笑，“那绝对是列奥最喜欢做的事情。”
傅梓君这个人生性清冷，根本没有几个亲近的朋友，季青凌还是第一次见他露出这样的表情，“列奥就是你说的老朋友？”
“嗯。”他应了一声，“他是个很优秀的人，和李大海那种不靠谱的人完全不同。”
能够收获傅梓君如此高的评价，可见列奥在他心中地位之高，看来他真的是他的朋友，而不是普通的商业伙伴。
一进入古堡，季青凌的注意力马上就被拉走了，十九世纪的建筑风格，哥特式和文艺复兴元素完美地融合在一起，这份浓烈唯美的气息告诉每一个来访者，它悠久高贵的历史。
这就是底蕴啊，看着墙上的鹿角，她想到季金贵在家里也摆了两个，却给人一种暴发户的感觉，虽然请了名师设计，可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少的就是这份厚重的历史。
“没想到这么壮观的古堡竟然被改成了酒店。”季青凌不住地叹道，在中国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难道德国人就不怕被酒店的客人破坏了历史文化建筑？他们不是以严谨著称的吗？
“在德国古堡是私有，不是国有，这栋古堡原来是属于唯宝总裁的，他和他的家人一直住在这里，后来来这里参观的人越来越多，唯宝集团也依照国际化战略发展，就把这个古堡改成了精品酒店，不对外开放，仅供公司的贵宾使用，所以也不能算是单纯的酒店，只能说是他们公司招待客人的场所。”傅梓君轻声解释道。
“真是好聪明的德国人，”季青凌赞叹道，“等于是让客人住在自己家里，这样招待客人的方式，的确会让人有一种宾至如归的感觉，少了很多酒店公式化的冷冰冰，多了一丝家的温暖和温馨，换做是我也会愿意多和他们做生意，你和他们也有合作？”
他点点头，“我和列奥和他们都有合作，这次来就是谈我们三家在中国的合作。”
“你哪次能够不带公事的出来和我好好玩一回啊？”话虽埋怨，她的脸上却没有太多不满，更多的是心疼，连出来玩一次都不能放下工作的包袱，他的生活太累了。
“下次一定争取。”他歉意地吻吻她的头发，“古堡酒店里的每个房间风格都不一样，你看看我们的钥匙上写的是什么？”
“s，是戛纳？”她有些不确定地看着他。
他点点头打开门，房间里是典型的法国南部风格，明亮清新，典雅沉静。
“真漂亮！”季青凌兴奋地东看看，西摸摸，“这就是我喜欢的风格啊。”
“酒店只有二十一间客房，每间的名字都不一样，风格也各不相同，你想不想去参观一下？”看她一脸兴奋的样子，他的脸上也染上了笑意。
“可以吗？”
“当然可以，只要是无人入住的房间，都是可以随意参观的。”
“太棒了！”她兴奋之余却还是难免打了个呵欠。
“我看你还是先睡个午觉再去四处看看也不迟。”他伸手抚了抚她的脸，大病初愈的她脸尖得让人心疼，这一路长途奔波，他都有些困倦，何况是她，只是新的环境让她过度兴奋，才会将这种疲倦压下去。
“好吧，那我先去小睡一会儿，你呢？”她也明白自己的身体状况，就算要参观也不急于一时。
“我还有些公事…”
“不行，你也陪我睡一会儿。”她一脸不虞地看着他，她在飞机上补眠的时候他就在工作，现在又要工作，他真当自己是铁打的，都不用睡觉的吗？
“陪你睡？”傅梓君吃惊地看着她，显然想歪了。
季青凌立刻红了脸，模样很是尴尬，迟钝的她现在才意识到他们只订了一间房，难道今晚要睡在一块儿？
“那个，那个，我不管你了，我先去休息了。”她飞似地逃向浴室，还真是好骗，傅梓君看着她的背影笑了。
大概是精力不济，也许是长途旅行太过疲惫，她这一觉睡了整整一个下午，再度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近黄昏，她恍恍惚惚地睁开眼，看着陌生的房间，一瞬间搞不清楚自己究竟身在何处，直到不远处传来傅梓君低低的说话声，她才有了一丝真实的感觉，之前的回忆慢慢回到脑海。
他真的一直都在工作，没有休息过，她担忧地看着他。
他永远都是这么要强，看着他瘦削的背影，她忽然鼻子一酸，他是她的依靠，而他又能依靠谁？
傅梓君听到床上的动静回过头来，正好对上她有些湿润的双眼，连忙对着电脑那头说了些什么，随即合上电脑坐到她身边。
“怎么了？又做噩梦了？”生病的那段时间她几乎每晚都噩梦连连，每回都是含着泪水醒来，看得他心痛无比，此刻见她一觉醒来情绪不对，那股担心又提起来了。
“没有，睡得很好。”她摇摇头，将脸贴在他的手心上，“你累不累？”
“还好。”自从和她住在一起后，他的很多观念都发生了变化，总是想着能够多些时间和她在一起，早已不是当年的工作狂了，现在的工作量对他来说毫无压力。
第九十五章 小镇
“现在几点了？”季青凌静静地靠在傅梓君的肩上，过了好一会儿才打了个呵欠，开口问道。
“刚过六点。”
“那晚上要迟到了！”她猛然惊醒，跳下床急急忙忙地换衣服。
“别急。”他摁住她的手，“我们坐了那么久的国际航班，调时差是很正常的事情，迟到一会儿没关系的。”
“那是你的朋友和合作对象，第一次见面，我不能这么失礼的。”她一边说着一边从衣橱里拎出一件衣服急匆匆地往浴室跑。
“其实没关系的…”看着她慌里慌张的样子，他不由失笑，有多久没有见过她这样真实的模样了？看来这趟旅行是值得的。
“这是我的太太季青凌。”傅梓君牵着季青凌入座，很贴心地用英文介绍道。
在座的另外两人虽然年轻，但也是人精，瞬间明白了季青凌听不懂德文，而傅梓君对妻子十分爱重，才会为了照顾她的情绪舍弃他们之前在商谈时用的德文，改用英文，便也从善如流地用英文自我介绍。
“舍弟在中国承蒙季小姐照顾了。”列奥十分客气地说道，他的态度温和亲切，完全不似李大海口中的那个冷漠绝情的哥哥。
“哪里，李总监是个很好的人。”季青凌觉得列奥不会高兴知道他弟弟去教她法语的事儿，只得含含糊糊地说了一句，话一出口，她就看到他的脸上中露出嘲讽的笑容。
“季小姐就不用为他掩饰了，他向来不靠谱，放着一堆公事不管。非要跑去教法语，这样不着调的人，我一直很担心他在外头闯祸。”列奥的英语不带一丝法国腔，倒是和傅梓君一样有一口高贵冷漠的牛津腔。
不会是你告的密吧？季青凌狐疑地望着傅梓君。
他一脸无辜，“我还没那么无聊，列奥对这个弟弟的情况可是十分关心的。”
看来李大海在国内的一举一动都尽在他这个哥哥的掌握之中啊，她莫名地想到同样被哥哥管得死死的方仲南。难怪两人能成为好朋友。
知道三个男人有正事要谈。季青凌从头到尾都显得很低调。
“晚上很无聊吧？”傅梓君歉意地拉着她的手，“下次再出来玩，我一定会好好计划。全身心地陪你。”
“这可是你说的。”她眼睛亮了亮。
“我保证！”他举手发誓，“今天已经把事情大概敲定了，接下来的事情会有其他人来负责处理，今晚好好睡一觉。明天我们逛一逛这个小镇，后天去法国。好不好？”
“好啊，你是不是经常来这里？”她好奇地四处张望。
“还算是频繁。”傅氏的一部分业务是做奢侈品代理，当年傅氏风雨飘摇的时候，国内大部分业务都被以季氏、崔氏为首的几家公司蚕食。只有奢侈品代理这块根基坚实，没有任何人能够动摇，所以傅氏和欧洲的联系十分紧密。傅梓君每次出差都是往这一带跑，在别人眼里新奇的风景。在他看来已经有些腻了。
“看来你是能做个尽职的导游了。”她笑眯眯地眨眨眼。
“肯定不会比方仲南差。”他幽幽地冒出一句。
“这是哪儿跟哪儿啊？”她哭笑不得，上次他套她的话，知道当年在英国的时候方仲南常带她出去玩，心里就酸得不行，三不五时就哀怨地冒出一句酸话。
大概是心里一直挂念着出去玩，第二天季青凌早早地就醒了过来，身边的傅梓君还在安静地沉睡着。
她细细看着他的睡颜，那样坚强的他，在熟睡时竟然是这样稚气，双手中规中矩地交叠在小腹上方，睡相一如他的做人，一丝不苟，只是眼眶下淡淡的阴影泄露了他的疲惫。
她在心里轻叹一口气，昨晚回到房间，他就让她先去休息，他坐在电脑前处理公事，后来她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连他是什么时候睡的都不清楚。
自从那天过后，他似乎是怕再次伤害她，总是小心翼翼地克制自己，哪怕两个人睡在同一张床上，他也绝对不肯越雷池半步。
这样的他让她觉得安心，也觉得内疚。
她心疼地伸手抚上他的脸，轻柔得仿佛微风吹过，他警觉地睁开眼，准确无误地一把攫住她的手。
在看清她的模样，对上她吃惊的眼神之后，他眼底的戒备化为了温柔，“这么早就醒了？”
“嗯。”她不好意思地应了一声，如果不是自己多事，他可以再多睡一会儿的，下回一定要管住自己的手。
傅梓君好像是个不需要休息的机器人，明明没有休息多久，却依旧神采奕奕，精神十足。
萨莱克古堡被葱翠的树木簇拥着，两人手牵手走在树林里，踩着沙沙作响的树叶，呼吸着欧洲小镇清新自然的空气，觉得一颗心从内到外都宁静安详。
“麦特拉赫是有名的瓷城，有很多识货的主妇会从很远的地方驱车来这里寻找中意的瓷器，待会儿我们可以去古董店里淘宝，对了，这里还有陶瓷博物馆、餐具博物馆都很值得一看…”他一路介绍着，她就负责频频点头。
这里真是一座宁静典雅的城镇，有着翠绿的山坡和肥沃的山谷，有着中世纪教堂和鹅卵石街道，墙上的青藤在风中招展，美丽的河流穿城而过。
人们在路边的咖啡馆里惬意地看书或者发呆，没有汽车的轰鸣而过，也没有行人的喧嚣，与他们所居住的a城，甚至是当初她去过的伦敦都是完全不同的风格。
“好漂亮的咖啡杯！”季青凌眼巴巴地看着古董店的橱窗。
“这里都是历年来这里出产的经典瓷器，你喜欢哪一个？”他温柔地问。
“全都喜欢！”她答得不假思索。
“呃。”他愣了愣，随即笑了，“那就都买了。”
“不错，态度很端正，算是通过考验了。”她笑出声来，仔仔细细选了一套咖啡具，“好不好看？”
“不错。”他毫不犹豫地掏钱付账。
“这可是古董欸，以后等到有客人来的时候再拿出来用。”她美滋滋地说。
“好东西应该留着自己享受，为什么要留给客人？”他刮了她鼻子一下，“人啊，最不能苛待的就是自己。”
“你也知道这个道理啊？”她缠上他的手臂，“那你在工作的时候怎么不多想想这个道理？”
“因为我一有空就只顾着想你了，哪有空想什么道理？”就算在说这种话的时候，他还是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
现在的傅梓君说起甜言蜜语来的油滑程度丝毫不下于李大海，她每次都被哄得双颊绯红，极为受用。
“这个老教堂就是唯宝的总部办公大楼。”傅梓君指着不远处的教堂说道。
“教堂竟然是办公大楼？”她吃惊地睁大眼睛，她还以为这只是一座单纯古老的教堂而已。
“以前这里曾经属于法国，所以我之前说要带你来法国，也是有道理的，”他笑道，“那个时候法国政府没收了教堂里的全部财产，这栋建筑也成了政府资产公开拍卖，之后几易其主，宝赫看中了这座教堂离河流近的交通优势，买下了这里，把它作为陶瓷工厂，一直沿用至今。”
“在我们眼里还挺难想象的，这里毕竟是个宗教场所，竟然被改成工厂和办公楼，就像在我们国家寺庙道观被改成工厂一样，总觉得怪怪的。”
“也不算奇怪，我们国家几十年不也有过这样的改变？你还记不记得我们a市过去有个少年宫，是建在庙里的？”傅梓君回忆起儿时的场景，唇畔也现出了一丝笑意，“那个时候我爸每周都送我到那里学书法，我就觉得那个地方怪怪的，和一般的建筑不一样，有一天我贪玩跑到一间被当做仓库的房间，看到满满一房间的佛像，就那么乱七八糟地堆着。”
“我想起来了，”她也激动地附和着，“不过我小时候住在乡下，没有条件去少年宫，只是走马观花地参观过，对你们这种去得起少年宫的高富帅不知道有多羡慕嫉妒恨呢。”
“你羡慕嫉妒恨？如果你也像我一样不是学书法就是学钢琴小提琴地度过你的童年，你就绝对不会有这种情绪。”他嗤笑，小孩子都是贪玩的，就算沉稳如他成天被关在家里学习，也绝对不是件愉快的事情。
“对了，那个少年宫现在好像又变成寺庙了。”
“是啊，少年宫早搬走了，”他的眼中出现了缅怀之色，“后来说是那座寺庙是历史建筑，要好好保护。咱们面前这座教堂虽然也是历史建筑，但已经卖给了宝赫集团，就算是政府都无权收回。不过他们对这种建筑的维护也十分精细，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从外头看过去教堂还是教堂的模样，看不出什么工业化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