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季青凌觉得自己简直是幻听了,有没有搞错,一向心高气傲的傅梓君和她说“对不起”?明天的太阳是要从西边出来了吗?

因为太过震惊,她半晌反应不过来,傅梓君久久等不到她的回应,心中的愧疚更甚。

“如果你有事的话,周天就不必过来了,我会转达你的祝福。”

虽然他的声音还是一贯的冷淡,可刻意放柔的语调还是让季青凌心中一颤,这样的傅梓君太过反常,反常得让她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你就不问问我周天有什么事?”她讷讷地问道,她这个人吃软不吃硬,面对把姿态放得这么低的他,原本那咄咄逼人的气势全部烟消云散了。

“如果你愿意告诉我的话。”

“我要去游学,周天的飞机。”她毫不隐瞒避讳,也说不上来自己究竟是想激怒他,还是想要试探他。

“之前没听你提过,你不是考上研究生了吗?”傅梓君很意外。

“是,只是一个短期的游学团,一个月而已。”那天她被胡明亮说的游学激起了兴趣,很快就报了个为期一个月的游学团,准备出国去见见世面。

“嗯,那你注意安全,钱够不够?记得带上卡。”他的声音平静得听不出一丝怒气,仿佛她不参加婆母的寿宴是多么天经地义的事情。

“你不生气?”她惊讶地问出口。

“为什么要生气?”他不解地微皱眉头,“难道你是和其他男人一起去的?”

“当然不是,可周天是你妈的生日,我却出国…”她的心理很矛盾,如果傅梓君生气发火了,她一定会以牙还牙,用更加冷硬的态度对抗到底,可他只是让自己注意安全,还让自己多带些钱,这就让她像是一拳打到棉花上,整个人都有些难受了。

“既然你和她处不来,就不要勉强和她相处,你也不必在这个问题上试探我,如果不想见她,就不见吧,我不会为这点小事生气。”他丝毫不以为意,他和自己母亲的感情都算不上多亲密,又怎么会要求她们两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亲亲热热相处。

季青凌傻眼了,就这么简单?他竟然把婆媳关系这个最痛苦最难解的问题说得这么直白,难道他从来不曾对婆媳关系有过要求?当年她卑躬屈膝地讨好赵雅菁,就是想让他感动,没想到他从来不把这些当一回事,难道自己一直以来的努力方向都是错的?

“我们都是初次结婚,婚姻生活和我的期待不同,和你的期待肯定也不同,但我不觉得这是什么大问题,任何一段关系都是需要经营维持的,也需要一段时间的磨合期,我很高兴你今天对我说的真心话,我也会努力避免你刚才说的情况再次发生。我们已经是夫妻了,将来还有很多事是要共同承担面对的,而这一切的基础是信任,我对你有足够的信任,希望你也能信任我,有任何疑问、不满都请第一时间告诉我,只有沟通才能解决问题。”一向寡言的傅梓君难得说了这么长的话,用的还是他那一贯公事公办的口吻,没有太多感情色彩,绕得季青凌的脑子都有些转不过弯来。

晕乎乎地挂了电话,她只觉得傅梓君话中的信息量太大了,大得足以颠覆她一直以来的认知。

第二十六章 寿宴

季青凌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前世的她向来都是自顾自地付出,自顾自地怨怼,她总以为他会懂,可没有想到他总是不懂,她以为她可以无怨无悔地奉献一生,可日积月累的怨恨还是在听说他爱上其他女人的时候爆发了,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日子,每日无休止的哭泣、吵闹,她把自己搞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连唯一的儿子都对她厌憎入骨。

现在回头看看,那样的付出真的是他想要的吗?

那时候的她单方面地把一切责任都推到他的身上,重生之后,虽然不再恨他,但对他,对这段婚姻也是失望怨愤到底的。

难道她对自己前世的悲剧真的一点责任也没有吗?她悲凉地笑着,她是爱他,却不曾真正了解过他的内心,从一开始就没有问过他想要什么,也从来没有了解过他对这桩婚姻的期待。

正如她自己刚才说的,他们俩本来就不是一路人,又从不沟通交流,更缺少足够的信任,致使两人的关系越来越远。

虽然并没有挽救这段婚姻的打算,但此刻的她才算是真正的释然,自己每次浑身是刺张牙舞爪地对待傅梓君委实太不公平了,他就算不是她的爱人,也不应该是她的仇人,毕竟和其他人相比他从不曾作践过她。

季青凌最后还是没有去赵雅菁的寿宴,一来她不想委屈自己,二来已经订好了游学的行程,她不可能为了赵雅菁打乱自己的生活。

而她送给赵雅菁的礼物也没有多少诚意,一个名牌包包的经典款,虽然不够用心,可价格摆在那里,就算是赵雅菁也挑不出什么错来。

“没想到青凌这么忙,我不是说过,你就别让她出去工作了吗?女孩子出去工作多辛苦啊,你又不是养不起她。”赵雅菁笑吟吟地对傅梓君说道,一副大度温柔的样子,心里却暗自咬碎银牙。

“她没出去工作。”

“咦?那怎么…”赵雅菁神色有些委屈,随即转为关切,“是季家出了什么事吗?”

“不是,青凌考上了他们学校的研究生,现在提前跟着她的导师做些研究,正好有事赶不回来。”傅梓君说起谎来眼也不眨一下。

“哦,这样啊,不错不错,女孩子上进是好事,记得转告她不要太辛苦了,我这里有些不错的燕窝,你待会儿带回去给她补一补。”赵雅菁这个婆婆做得简直太完美了,关心爱护媳妇,若是季青凌不孝,简直天理不容啊。

“我会的。”傅梓君一如既往地有礼而疏离,他并没有看出母亲眼底的暗潮汹涌,当然即使看出来了,也不会当一回事。

“雅菁,怎么没看见你儿媳妇?梓君,是不是你把她给藏起来了?”一个和赵雅菁私交甚笃的贵妇笑吟吟地走上前来。

“我藏她做什么?”傅梓君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个当初对他们避而不见,在傅氏有了起色之后又自动出现的贵妇人,声音是一贯地平静毫无起伏。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赵雅菁嗔道,“你宋姨也是好意问问。”

“公司里还有事,我先走了。”傅梓君朝两人微一颔首,就要往门口走去。

“梓君,你去哪里?”赵雅菁不可置信地看着傅梓君,今天可是她过生日,来来往往这么多客人,不仅季青凌这个媳妇不出现,儿子也只提早离席,这不是分明给她难堪吗?

“回公司。”傅梓君望了望不远处眉目含春朝着自己走来的崔心怡,又看了看急切地拉着自己的母亲。

赵雅菁被他那平静无波的眼神看得有些尴尬,儿子不喜欢崔心怡,她是知道的,可是那季青凌有什么好的,就算儿子不离婚,她也不想让他就守着季青凌那个女人过一辈子,安排崔心怡出现在这里,多少也有点给季青凌添堵的意思,反正是崔心怡自己主动巴上来的。

不过她显然忘了傅梓君一向是个独立有主见的人,虽然他的脸上依旧面无表情,但微抿的唇角已经泄露了他的不悦,她和这个儿子一向不亲,自从他成人之后她就再也无法左右他任何事,而现在她甚至还有些怕他。

儿子不喜欢崔心怡她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季青凌没来,气不到季青凌,反倒得罪了自己的独子,赵雅菁心里满是懊恼,如果不是崔心怡出现在这里,他也不会突然要回公司,就这是对她擅作主张的警告啊。

在傅梓君的注视下,她讷讷地松了拉着他衣袖的手,眼睁睁地看着儿子离开。

傅梓君走得很迅速,崔心怡明明看见他了,可正好被其他几个千金小姐绊住了,就慢了那么一拍,结果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开。

“雅菁,梓君就那么忙啊?你就这么一个儿子,你过生日这么大的事儿,儿子也不来,媳妇也不来,真是…”那几个贵妇脸上关切,可那幸灾乐祸的语调还是透了出来。

“就是啊,天大的事儿都比不上母亲的生日重要吧…”

“要换做我家那几个臭小子,我非狠狠教训他们不可…”

赵雅菁的脸上强撑起笑容,她一向要面子,就算心里再气怒,面上还是得替傅梓君打圆场,“他们年轻人总是要以事业为重的,忙一点也很正常,我们这些做长辈的要体谅才是。”

“还是雅菁大度啊。”

“可不是啊,季家那个丫头不知道上辈子积了多少德才修来梓君这么个好老公,雅菁这么个好婆婆。”

“不过听说那个丫头可没什么教养啊,毕竟他们季家,呵呵…”

“是啊,你这个做婆婆的也别太软弱了,得拿出点婆婆的样子来…”

这些贵妇们你一眼我一语,说得赵雅菁脸上越来越挂不住,谁让她当年在傅家得势的时候总是一副趾高气昂的嘴脸,现在的傅氏虽然起死回生,可毕竟元气大伤,又娶了季青凌这个暴发户的女儿,他们傅家早就成了上流社会的笑话,赵雅菁不是不知道,可为了自己最看重的尊严,还是打落牙齿和血吞地强撑着。

第二十七章 游学

“菁姨,梓君哥哥怎么走了?”崔心怡追到大门口只看到傅梓君的车绝尘而去,只得折回来一脸失望地挽着赵雅菁的手臂。

“他公司里有事先走了。”赵雅菁和蔼地拍了拍她的手,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

“梓君哥哥也真是的,今天是菁姨的生日,他怎么还要忙公事?”崔心怡嘟着嘴,一脸不虞。

“男人嘛,总是要以事业为重的。”赵雅菁笑得很大度,和她亲热的样子看上去就像是一对母女。

“嗯,我明白的。”崔心怡娇羞地笑着。

“还是心怡懂事,雅菁啊,我看心怡才适合做你们傅家的媳妇,知书达理又懂事…”说这话的贵妇脸上笑得灿烂,心底却在冷嘲着,不管怎么说人家也是有妇之夫了,只有崔家这个不要脸的姑娘才上赶子巴着傅梓君不放。

崔心怡不是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圈子里的笑话,只是她一向娇纵任性,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别人怎么想她根本无所谓,何况她自幼恋慕傅梓君,对他势在必得,就算他已经结婚了也无法动摇她分毫,尤其是听季青凌说他们之间没有任何感情之后,她的斗志更是熊熊燃烧了起来。

“雅菁,你也真没福气,竟然错过心怡这么好的媳妇。”另一个贵妇也笑着开口,谁不知道崔家看不上傅家,两家本来是世交,可在傅家落难的时候,崔家非但没有伸出援手,还做了不少落井下石的事儿,这些赵雅菁也许不知道,傅梓君却是明白得很,就不信他对崔家一点儿不怨恨,崔心怡这傻姑娘还一门心思往他那儿扑,肯定没好下场,她们还就等着看这出好戏呢。

傅梓君将油门踩到底,将那些觥筹交错、衣香鬓影狠狠甩在脑后,才长长出了一口气。

母亲这辈子都活得很天真,过去有父亲帮她遮风挡雨,后来又依靠他这个儿子,那些是是非非、腥风血雨她都懵懂不知,就算是在傅家濒临破产的时候,她仍然一派天真地以为事情没有那么严重,她还是那个可以在圈子里呼风唤雨的贵妇人。

那些贵妇们个个势利得很,她们的言行举止样样都让他觉得恶心,傅家出事的时候一个个避之唯恐不及,傅氏有了起色她们又一个个若无其事地出现了,就像在刚才,那些所谓的贵妇们嘴上说着恭维的话,眼底却流露出看笑话的幸灾乐祸,也只有母亲会和她们真心相交,难怪季青凌会如此厌恶她们。

想到季青凌,他又是心头一滞,那种感觉他也说不上来,说喜欢她倒算不上,可又比普通人多了一分在意。

而此刻的季青凌正在泰晤士河畔看着夕阳。

“很美,不是吗?”一个穿着T恤外套衬衫的大男孩脖子上挂着相机站在她身边,对着河面对着夕阳不停地拍着照片。

季青凌回眸。

“不要动,就这样,很美!”大男孩儿捧着照相机对着她“咔嚓”了几下,很大度地和她分享,“怎么样?美吧!”

季青凌虽然不喜欢大男孩儿的轻浮,却不得不承认他拍的照片的确很美,身后那抹夕阳衬着她竟有一种忧郁的感觉,能把其貌不扬的她拍出几分姿色,这摄影水平的确高。

“忘了自我介绍,我叫方仲南,也是来游学的。”

她点点头,“我在飞机上见过你。”

这个方仲南实在活泼,一路上插科打诨,不到一天的功夫,整个游学团的人应该都认识他了。

“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季青凌。”她并不习惯一开始就和一个陌生人太过亲近。

“好耳熟的名字,总觉得在哪里听过。”方仲南摸摸脑袋。

她觉得这样搭讪的方式实在老套,姓季的人不多,重名应该不容易吧,不过现在的她竟然也有人愿意搭讪了,这也算是进步吧。

“你好像很沉默,有心事吗?”方仲南显然也没有在名字这件事上继续纠结。

“本来有的,被你一打岔,忘了。”她暗暗翻了个白眼,觉得这个大男孩儿实在烦人。

“哈哈哈哈,你好幽默。”偏偏他听不懂她的逐客令,反倒觉得这是个冷笑话。

原本想要安静欣赏夕阳的她沉默,好吧,这里是公共场所,她没法赶他,那就自己走吧。

“你是第一次来英国吗?”方仲南竟然跟着她走,还边走边介绍道,“我已经是第三次来了,过去还太小,还没有这么静下心来欣赏泰晤士河过,没想到夕阳西下的时候这么美…”

你现在也没静下心来过,季青凌暗暗腹诽,有的人偏偏就是这副人来熟的性格让人哭笑不得。

“我觉得你特别内向,其实这种短期的游学团学不到什么东西的,但是可以放下在国内的烦心事,甩掉沉重的心理包袱,和大家一起旅行,一起上课,哦,对了,晚上还有派对哦,保管你可以忘却烦恼,容光焕发…”方仲南喋喋不休,简直像是给游学团做广告。

“那你呢?你在国内有什么烦心事吗?”受不了他的唠叨,她索性反问道。

“有啊,做人哪能没有烦心事呢?我来游学就是为了逃避我哥,我哥那家伙实在太可怕,我要是不想出点儿什么能够唬弄他的正事儿,他肯定得逼我去上班,我这个人自由自在惯了,哪受得了被他管着啊,索性找了个由头出来游学。”方仲南实在是个自来熟的人,自己家里的事儿也就这么大喇喇地和才第一次见面的人说。

季青凌福至心灵,突然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你哥不会是叫方伯南吧?”

“咦?你怎么知道?”方仲南先是惊讶,随即反应过来,“哦,对了,伯仲嘛,看来你很细心哦。”

“你是A城人?”

“哇,你是神算吗?”方仲南的表情变成惊悚了。

“听你的口音。”季青凌没好气地说道。

“哦,难道你也是A城人?”他这才如释重负,“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啊!啊,我想起来了,我也认识个和你同名的A城人,不过她是个大胖子,哈哈。”

第二十八章 老乡见老乡

大胖子…季青凌有了不好的预感,不会是说她吧…

“姓季的人不多,和我同名的…说不定就是我,我以前是挺胖的。”

方仲南呆呆地看了她几秒,突然兴奋地说,“我想起来了!你是季金贵的女儿季青凌是不是?你和我哥相过亲!”

那一瞬间,饶是心理素质强大如季青凌心脏都难免漏跳了一拍,你妹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方仲南这么一嚷,得脸皮多厚才能镇定下来?虽说是在国外,可这里的华人多得要命,她已经收到来自四面八方带着戏谑的注目了,还有几个人分明就是他们游学团的成员。

“我能说你认错人了吗?”季青凌弱弱地说,企图为自己洗白。

方仲南认真地看了她几眼,也带了几分怀疑,“不好意思啊,可能真的认错了,我哥说那个和他相亲的季青凌是个土肥圆,你长得这么漂亮,应该只是重名啦。”

“土肥圆?呵呵,你哥哥好有创意。”季青凌虚弱地笑了两声,虽然知道方伯南说的是事实,但还是难免小小受伤了一下子。

“我哥就是个毒舌嘛,那个季青凌虽然长得不好看,但是她家还蛮有钱的,年纪轻轻就嫁了人,她老公长得还不赖,虽然没有我帅啦,但配季青凌可是绰绰有余,大家都说他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当然季青凌是牛粪,哈哈哈…”

没想到阳光爽朗加话唠只是表象,二百五加毒舌才是方仲南的本质。

牛粪…原来不止是赵雅菁、傅梓君看不起她,他们那个圈子里的人也是用如此恶毒的词来评价她的。

“如果我说,我就是那个牛粪季青凌呢?”那一瞬间,她竟然异常平静,完全找不到一丝一毫愤怒的感觉,连她自己都不明白是为什么。

“哈哈哈,怎么可能…”方仲南狂笑,可接触到季青凌那平静的眼神,笑声戛然而止,“呃,不可能吧,你不是说是重名吗?”

“我叫季青凌,就是你们说的牛粪,而那朵鲜花是傅梓君,对吧?”季青凌直直地望着他,莫名地让方仲南觉得心慌。

“呵呵,不会真的是你吧。”方仲南尴尬地干笑几声。

“还真就是我。”看着啊他尴尬的样子,她非但没有生气,反倒笑出声来,“你这也算是他乡遇牛粪了,但愿没扫了你的兴。”

“那个,那个,你别生气啊,牛粪这话真不是我说的…”方仲南连忙解释道,“咳,也都怪我,不该瞎传那些闲话。”

“算了,反正这么说的,也不止你一个人,就算你不传,照样还有别人会传。”季青凌无所谓地摆摆手,“我也都习惯了。”

她裹紧了身上的披肩,抬头望向远方,虽然心里还因为方仲南的话有些小小的波动,但他说的也是她早就知道的事实,说不上有太多的愤怒。

“你不生气?”方仲南忐忑地看着她,见她状似悠闲地赏着夕阳,似乎真的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我要这么容易生气,早就被气死了。”季青凌朝他一笑,笑意清浅得几乎看不见。

“哇,你的心真宽,我要是你肯定会被气死的。”方仲南一脸赞叹。

“嘿,你存心气我是吧。”她又好气又好笑,这个方仲南还真是二得可以。

“不敢不敢,都是我的错,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吧,晚上有派对,咱们一起去怎么样?”方仲南嘻嘻笑道。

“不用了,我有点累想先回去休息。”季青凌看了他一眼,觉得他这自来熟的性子和他哥哥方伯南那高傲冷漠的样子完全不同,让人很难相信他们是兄弟俩。

“给个面子嘛,好歹我们也算是他乡遇故知。”方仲南对眼前这个传奇人物很感兴趣,尤其是发现她和传闻中完全不同。

“谁和你是故知?我们之前根本不认识。”

“可你认识我哥哥啊,我差点成了你小叔子呢。”方仲南认真地说。

季青凌确定眼前这个阳光男孩是真的没心没肺了,她抚额长叹,“你可别这样糟蹋你哥哥,我这坨牛粪还真高攀不起他这朵高岭之花。”

“哈,你嘴上说不生气,心里还是介意的,不然不会口口声声把牛粪挂在嘴边了。”方仲南咧嘴笑道,“不过你真的不要在意,那些传这些话的人一部分是像我这样不明真相的群众,一部分是对你心怀妒忌的人,和他们计较多没意思啊。”

“总算说了句人话。”季青凌满意地点点头。

“嘿,你这么说我可就伤自尊了啊。”方仲南一脸受伤。

这种成人游学团基本上游玩的性质要大过学习,虽然每天都有安排课程,但是课程十分轻松,每天下课后大家都有大把的时间安排各式各样的活动,到了周末还结伴在英国旅游,生活不可谓不精彩。

季青凌虽然性格内向,可也是个爱玩的人,否则不会在大学经济拮据的情况下还和牛嘉嘉四处穷游,这种游学团无疑很对她的胃口,在这里她远离国内那些不想面对的人和事,几乎完全走出了前世的阴霾。

如果可以的话自己真想永远呆在国外,不过在现阶段她这个心愿是不可能实现的了。

“喂,你怎么又在发呆?”方仲南嬉皮笑脸地在她身后拍了一记,“你说你这个人,小小年纪怎么老发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