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彦和是女人,那么洛云瑛那晚应该只是受伤,没有……邹天泽略为平静些。

“修远,那你有什么打算?”

齐修远淡淡道:“找她说清楚,让她知道我清楚明白一切,她若是敢再动云瑛再做什么小动作,我不会放过她。”

他言语舒缓,语气平淡,然其中的肃杀之气,连邹天泽也觉凛然一寒。

“还有一事,天泽,我想,施月湄的事,也不能只寄希望于她生下的孩子与杜飞扬相貌相似。咱们或许可以在她生下孩子之前,就让她和杜飞扬反目,让她自己主动说出来。或者,让她顾不得赖我了。”齐修远沉吟了一会又道。

“若她和杜飞扬反目,那……会不会就抓着你不放?”邹天泽有些不放心。

齐修远摇头:“我觉得不会,她肚里的孩子不是我的,她自己有数,况且,现在又有了沈佳敏,御旨赐婚,不准纳妾,她不可能嫁给我了,我估计她现在急坏了,我们再加一把火吧。”

“怎么加?”

“你这样安排……”

“好。”

邹天泽急匆匆离去前去安排,齐修远抱起洛云瑛坐到他膝上,两人静静地依偎在一起默默无言。齐修远这个安排,除了要逼施月湄,还有要把钟瑛瑛从洛云瑛体内逼走的打算,洛云瑛刚才听了他的布置,心中也明白这一点。

“云瑛,我想让她好好去投胎,不是对不起她吧?”齐修远意外地有了些许软弱之态。

“不算,其实你对她,仁尽义至了。”洛云瑛笑着捶了齐修远一下,假装恼怒道:“你就不担心走的是我?”

“不担心,我相信,你的意志力会战胜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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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云瑛和邹天泽的亲事没有举行,沈佳敏住到了邹家,甚至嫁妆也拉到邹家去,浔阳城里众人议论纷纷,然而此事邹齐两家三敛其口,无从打听。

谣言越传越离奇,甚至有人说齐修远在京城里,结识了安宁公主,皇帝不想把妹妹嫁给齐修远,因而将沈佳敏赐婚齐修远,而洛云瑛伤心齐修远变心,才要嫁给邹天泽,可惜成亲那天,沈佳敏见了邹天泽喜欢上邹天泽了,她身份尊贵,邹天泽与洛云瑛的婚礼才举行不下去的……

谣言说得有榜有眼,杜

飞扬也听到了,只恨得坐立不安,公主喜欢上齐修远?杜飞扬相信这个可能性是存在的,虽然他心中对齐修远恨得牙痒痒,可是也不得不承认鲜少有女子不被齐修远吸引的。

破坏了齐修远与沈佳敏的亲事,会不会反正促成齐修远当上驸马爷?

杜飞扬正绞尽脑汁想着新的毒计时,杜仲把他召回府里。

“扬儿,爹要把杜氏整个盘给云天……爹打算卖了,把银子分成三份,爹留下一份,你们兄弟一人一份,拿去买地放租,比做买卖更省心。”

杜飞扬整个人呆掉了,没了杜氏,他还剩下什么?云天只有首饰,杜氏的首饰生意虽然给挤得七零八落,可是他当上家主后,把布料生意又从杜飞麟手里要了回来,有布料跟脂粉这两块撑着,首饰这一块虽然赚的比以前少很多,却也不是不能撑着。

虽然他是家主,可是杜仲如果坚持要卖掉,他很难抗拒。

“爹,邹天泽开价多少银子?”杜飞扬咬牙问道。

“十二万两。”

十二万两,这个价很公道,难怪杜仲动心了。十二万,分三份,分到他名下是四万两,在他当上家主前,别说四万,分给他四千两都成问题,杜仲现在开口三份分,是想让他同意,爽快地将手上的一切与邹天泽办交接。

“月湄,你去问问你爹,能先借我八万两银子吗?”

“八万两?”施月湄瞪大眼看杜飞扬,抖索了半天道:“杜郎,我爹刚复官几个月,之前是一分家底都没有的,你也知道的。”

“我知道,可你爹在那个位置上,要银子还不是小事。月湄,你去求你爹,帮我这个忙行吗?我把整个杜氏盘下来后,马上跟你成亲。”

“我……杜郎,这……这不好办。”施月湄苦恼。

“有什么不好办?你爹手里有权,随便拿哪家富户开个刀,人家还不得送礼?对,还是拿邹天泽和齐修远开刀。这回,这样办,你偷出他们的帐本,把帐本改了,你爹再来治云天少报营业额少交赋税的罪,只要把邹天泽抓进去了,邹家还不得大把大把送银子给你爹。”

施月湄愁眉苦脸想反驳,她现在虽然还住在芙园,但是邹天泽以她要养胎为由,根本不给她到店面去,她哪有机会接触到帐本。

然而,杜飞扬的承诺鼓舞了她,如果真能替他办成这件事,赶在孩子出生前成亲……

施月湄想了想,心中有了主意。她接触不到帐本,方勇与宋杰却一直参与管帐的,方勇一根肠子通到底,心里只想着洛云瑛的利益,打他的主意没用,宋杰却不一样。施月湄暗暗得意,恐怕洛云瑛自己都不知道吧,宋杰一直偷偷喜欢着她,这一点,可以好好利用。

施月湄先去了县衙找施阳。

“不行,湄儿,爹刚复官,若有行差踏错,决难翻身。再说,云天是邹天泽与齐修远合办,捉拿邹天泽,齐修远肯定不会坐视不理,他舅舅白子绮现在已是侍郎,还有,沈贵妃的妹妹就住在邹府。湄儿,这些人,哪一个都不是爹惹得起的。”施阳流放期间吃了不少苦头,好不容易复官,只想勤勤勉勉保住前程。

“爹,女儿曾经流落烟花,声名狼藉,现在杜二公子许诺,若是成了,娶女儿为正室,永不纳妾,爹,你就不能帮女儿一把吗?”施月湄凄凄哭泣。

施阳默默地摇头叹息,他上任后,听得说女儿怀了齐修远的孩子,齐修远却不知所踪,心中是很愤怒的,他上齐府找齐辉理论,齐辉自责不已,痛骂齐修远,他一时也不好说什么。

艳姿媚态

施阳上任时间久了,听了一些闲言,他对女儿的孩子是不是齐修远的产生了怀疑。于是,女儿怀了孩子,齐家却没有表示,他也没有紧紧相逼。

齐修远对钟瑛瑛的深情,在浔阳城里是公开的人所共知的秘密,且他在浔阳城里的口碑,也是极好的。施阳后来看过县衙里前任的卷宗,对于假金饰案的隐秘有所觉察,隐隐明白女儿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女儿现在再说要嫁给杜飞扬,他对于女儿肚里的孩子是谁的,已了然于胸。

“爹……”施月湄哭得更加难过。

“湄儿,趁着齐修远和邹天泽还没发现真相,收手吧。你有了杜二公子的孩子,他愿不愿意,都得娶你,爹可以出面给你做这个主,杜家还是得给爹这个面子的。”施阳劝道。

“爹,我想想吧,你别去杜府。”施月湄暗暗咬牙,她爹如果以权相逼,杜飞扬不情不愿娶了她,只怕以后都没个好脸色。

施月湄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云天的合作商号,近一半是宋杰和方勇在送货,因为方勇耿直,言谈没有宋杰周到,所以与客户接洽交接货物收款,都是宋杰,宋杰手里,掌握了云天一半的合作伙伴。

芙园里方勇和宋杰住一间房,施月湄自己一间,郭大娘与芳儿一间。方勇与芳儿两人互有情意,这日方勇和宋杰不出门,吃过饭后方勇和芳儿便躲到方勇和宋杰的房间亲热说悄悄话,宋杰无处可去,只好呆在大厅中,施月湄要找他谈话,假意表示想吃东西,郭大娘忙去厨下张罗。

“宋杰,我真替你不值,你到洛氏也有四年了吧……”施月湄打开了话匣子。

宋杰腼腆地一笑,心下不以为然,他刚从乡下来时,除了识字,买卖什么都不会,都是洛云瑛教的,现在总在外面跑虽然辛苦些,可洛云瑛给他开了五十两的月俸,这是他以前想也不敢想的。

“姑娘会嫁给邹公子,不过因为邹家有钱,你一表人才玉树临风,在洛氏这么多年,若是你也有银子,保不定也能娶到姑娘……”施月湄继续挑唆,并悄悄地观察着宋杰的神色。

宋杰身体缩了缩,脸涨得通红,摇了摇头沉默着不答言。他自觉配不上洛云瑛,能为洛云瑛做事,使她少一分烦扰,远远地看着她,他已经很满足。他对洛云瑛的心思,也不想给人知道,施月湄突然说出这话,倒教他一阵不自在。

“宋杰,你要是身家丰厚,一样能娶到姑娘。”施月湄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心下暗喜。

这说的什么话?宋杰抬头看施月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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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公子,我有事想跟你说。”

邹天泽正在核帐,抬头见宋杰过来,停了手里的事,道:“我也正好有事要找你,

宋杰,要送进京给丰熙的货备齐了,你准备一下,明天过来核对一下货物,跟方勇跑一趟。”

“丰熙这趟货不少吧?就我和方勇去?邹平不一起吗?”宋杰眼珠不错地看着邹天泽。

“这趟货是不少,价值十万两银子。有你就放心了,邹平就不去了,不过光你和方勇两人,照看不过来,我再派十个人给你指派,以后京城这一线,还得你来负责。对了,你刚才说有事,有什么事?”

云天现在不是抽不出别人,邹平这段时间就一直在送货。价值十万两银子的货物,邹天泽却毫不犹豫交到他手上,宋杰心下感动,眼眶儿一红,喉咙酸酸的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怎么啦?有什么事?”邹天泽不解地看他。

“谢邹公子信任,邹公子……”

“什么?”邹天泽听了宋杰的话,勃然变色。

施月湄给宋杰出主意,要他争取到送货给丰熙的差使,让他送货物时把行走路线报给她,由杜飞扬安排人在半道上把货物劫了,然后他回云天后假意自责请辞,从云天请辞后到杜氏上班,货物杜飞扬与他二五分帐,作为他的入伙资金留在杜氏,以后他就是杜氏的二当家,可得杜氏三成红利。

劫道若是官府查出来,死路一条,但是若是有内鬼,做得人不知神不觉,却又无从查起了。

“这个女人。”邹天泽气得睚眦欲裂。

“邹公子,你看我们要怎么应付她,我怕她又找别的人合作,昨晚假意应承她了。”

“做得好。”邹天泽抓住宋杰的肩膀按了按,“具体怎么做,明天我告诉你,今日你且先回去,假装还在跟我要这趟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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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飞扬一直在算计人,终于也被邹天泽和齐修远算计了一遭。朝廷对于抢劫定罪甚苛,抓到就是斩,他不敢请镖客,自己带了杜氏里面几个心腹,将融金的工具也带上了,打算一劫了首饰,立刻找地方融成金锭银锭,让官府无从查察。

施月湄告诉他宋杰将劫道地点定在渝川郡。他提前到了渝川郡,三天就能到的路程,他在渝川郡等了五天,根本没有等到宋杰等人路过。

第六天一早,一晚未眠的杜飞扬想明白了,施月湄暴露了,宋杰这是得了邹天泽的授意在愚弄他。邹天泽这样做的目的是?

糟了,调虎离山。杜飞扬急急往浔阳赶。

他赶回得很及时,杜仲的已经在契约上签字了,但契约书还没有送出。

“爹,你给我十天时间好吗?十天,我筹八万两交给你,我买下杜氏。”

“你怎么可能筹到八万两银子,难道?”杜仲抬头看杜飞扬。

他在怀疑自己理事期间贪墨,杜飞扬强抑着怒气,竭力压下极度的不悦,当上家主后,他对杜仲

早没了以前的恭敬,放在平时他早已经发飙了。但眼下特殊时候,他抬起头,看向杜仲,诚恳地道:“爹,你的目的在于拿到银子,那么卖给我,杜氏得以维持下去,不是比卖给一个外人更好吗?”

他说的有理,只要能拿到银子,卖给自个儿子,的确比卖给外人强,杜仲答应了。

八万两,上哪找呢?施月湄已经曝露了,看来从齐修远邹天泽这边开刀办不到了。

“娘,你有多少私房钱?”杜飞扬踏进苏氏的院子。

苏氏将自己的首饰什么的全拿了出来,杜飞扬拿到手里估了估,心里一阵失望,其实他心中有数,苏氏的那点私房钱,大约也只值两百多两银子。

“娘,你收着吧。”他又推了回去。

“扬儿,对不起,娘帮不上你。”苏氏有些哽咽。杜飞扬本来转身要走了,看他娘伤心,只得又转身回头安慰。

“娘,没事的,我能想到办法。”

“扬儿。”苏氏咬了咬唇,期期艾艾道:“扬儿,你有没有考虑过,娶钟媛媛。”

杜飞扬眉头一跳,是啊!钟家的家底,那可是比邹家只差了一点,钟瑛瑛已经叛出家门,钟昆山其实只有钟媛媛一个女儿了。只是,他先前娶了钟瑛瑛又休弃,钟昆山只怕不会答应他求娶。还有,施月湄那头,也是个麻烦。

不过,施月湄现在怀了他的孩子没有退路,他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并且,之前又对外宣布那孩子是齐修远的,他纵然不给施月湄正室位置,施阳也拿他无可奈何的。

杜飞扬拿定主意,真个办了礼物上钟家提亲。

让他意想不到的是,钟昆山一口同意,并且答应他,三天后就成亲。

怎么比他还急切,不会是钟媛媛行为不检点,有了孩子了吧?杜飞扬这样想着,如吃了苍蝇一般想吐。

杜飞扬如果此时再回钟府,就能明白原因,钟府里,在他走后,钟媛媛就闹开了。

“爹,我不嫁给杜飞扬,一个侍妾生的贱种,我不嫁。”

“贱种,你在骂谁呢,你才是贱种。”钟昆山一巴掌狠狠扫过去。

钟媛媛撕心裂肺嚎哭叫嚷起来:“我要找我娘,我不嫁给杜飞扬,爹,你为什么把我娘关起来?”

“为什么要把她关起来?”钟昆山阴森森地看她,“为什么要把你娘关起来,你不知道吗?”

他的眼神鬼魅一般,钟媛媛吓得后退,脚下踩到裙摆了,一下子跌倒地上。

钟昆山离开了,钟媛媛扑到地上失声痛哭,他爹三天前会把她娘关了起来,其后又去邹家接了洛云瑛回来,洛云瑛竟也随她爹回来了,她爹忙不迭地吩咐将钟瑛瑛以前住的院子收拾整理出来,这些天不停地往那院子里送玩的吃的,把洛云瑛捧在手心里哄着

这是?她娘害死慧娘的事被她爹知道了吗?娘是不是跟爹说是她出的主意了?

钟昆山扇了钟媛媛后,又去找洛云瑛,进了洛云瑛住的院子,那张脸变色龙一般,瞬间换了笑模样。

“瑛儿,住得还习惯吗?今天送来的珊瑚树喜欢吗?瑛儿,不生爹的气了好吗?你放心,这钟家的财产,爹全部留给你……”

他絮絮叨叨说个没完,洛云瑛静静听着,在钟昆山惶恐不安时,轻轻地叫了声:“爹。”

“瑛儿,不生爹的气了。”钟昆山老泪纵横,放声大哭起来。

艳姿媚态

作者有话要说:

故人开了个新坑,打滚求朋友们捧场。

洛云瑛沉沉地叹了口气,以前总骂钟昆山老不要脸,实在想不到,这个老不要脸的,竟是对慧娘情深意重,真的以为钟瑛瑛不是他的亲生女儿,才有那些猥琐行为。

她按齐修远的计划,三天前的晚上在邹天泽的帮助下,穿着齐修远记忆中慧娘生前最爱穿的绿羽霞纱裙,带着迷幻香翻围墙进了钟府,来到钟夫人的房间,她假扮慧娘的鬼魂责问钟夫人,钟夫人中了迷幻香,神智不清醒,再猛一见她,吓得魂飞魄散,跪地上连连求饶。

果然当年是钟夫人趁着夜色把慧娘推进河里的,那个所谓的奸夫也是她污蔑的。她说钟夫人如果去跟钟昆山坦白,还她清白,她就不索命,钟夫人当晚就跑去和钟昆山坦白了,待到天亮清醒过来,明白真相的钟昆山已在夜里愤愤地把她关了起来,没给她反悔狡辩的机会。

“瑛儿,爹好后悔,委屈了你这么多年。”钟昆山还在絮叨,不停地骂自己骂钟媛媛母女。又告诉洛云瑛杜飞扬过来求娶钟媛媛,他答应了。“瑛儿,你放心,我虽然不能杀她们母女俩为你娘报仇,但是杜飞扬为人奸诈,把她嫁给杜飞扬,有得她受的。”

洛云瑛暗暗苦笑,钟昆山明知杜飞扬不是可托付终身的人,当年因为以为慧娘不贞,对钟瑛瑛恨之入骨,就把钟瑛瑛许给杜飞扬,眼下又把钟媛媛许给杜飞扬,她不知该哭还是该笑,该赞还是该骂。

闭上眼睛,洛云瑛对自己说,你不必悲天悯人,如果你没有穿越过来,钟瑛瑛现在已经骑木驴死了。

钟媛媛那么小时,就想出那样的毒计。在齐府那次,如果不是她挑唆,自己与齐修远的婚事也不至于一波三折,这些年稍有差池,自己的下场会比她这个更加悲惨,更加凄凉,更加绝望。

他们这次设局,假意要收购杜氏,就是算好杜飞扬不舍得卖掉杜氏,会想法筹银子买下杜氏,而他要筹银子,自然只有找个家财万贯的老婆,他求娶钟媛媛,也在他们的预料中,他们的谋算是杜飞扬求娶钟媛媛,施月湄听到消息后着急,自然不会再拖着诬赖齐修远了。

为了让钟昆山答应婚事,也为了让钟瑛瑛看清杜飞扬的真面目,他们同一时间对钟媛媛的母亲发难。

把钟媛媛嫁给杜飞扬,也可绝了她想嫁给齐修远的不轨之心。

洛云瑛这样想着,突地心口一阵绞痛,冷汗从额头大滴大滴滑落。

“怎么?瑛儿,你不舒服?”钟昆山着急地问。

这是钟瑛瑛在冒头了,洛云瑛白着脸道:“爹,我昨晚没有睡好。”

“那你睡吧,等你睡醒了,爹再过来看你。”

送走钟昆山,洛云瑛再也控制不住,捂着心口直直地倒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