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我怎的一点都听不懂呢?
营帐搭起来了,侍卫去附近检了柴火来,在每个帐篷里生起了火。天色渐渐暗下来了,从营帐内部映出层层火花来,单是看着,也知温暖至极。
夜里虽也不会冷了,可还是要注意保暖的,就像上次,那刺客见我丢弃在路边一晚,我便受了寒。君彦拉我起身的时候,我』忽然又想起一件事,囚为事情多,之前都没来得及问他。
“表哥。”我叫住他,朝眼前那马车看了眼,才问,“裕南关出现刺客的那一晚,你去了哪里7”
来了刺客,这么大的动静,我居然都木曾瞧见他出来。而是后来等刺客闯进了君临的房间,他才在千钧一发的时候,及时出现了。
我不认为之前那么长的时间,他能忍得住。他若是瞧见我冒险去君临的房间定会阻止的。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人不在现场。
他的身形微微一滞,随即开口道:“那晚我有事,出去了一趟。”
我不禁脱口:“去了哪里?”
他的脸色一沉,却不看我,只道:鸾飞,有些事不是你该管的。”而后,拉着我,加快了脚下的步子。我有些沮丧,看来他是不打算告诉我。
红袖已经拿出了带来的干粮和水,就等着我们过去了。众人围坐在营帐里的火堆旁,便吃东西,便取暖。我时不时地要想起君临来,他一个人待在马车内,不要紧么宁
君彦只瞧了我一眼,竟已经看出我心中所想。他的脸色微微露出不悦,附于我的耳畔道:“我已经命人先扶他进帐了,药也然了送过去,笃飞啊,你到底,还是oo,一”话至一半,他猛地怔住了,似乎是暗暗责怪自己说的太多。
我慌忙低了头,小声道:“我只是累了,并不是想起他。”
闻言,他自潮一笑,亦是不再多说一句。
晚上,我们三个女子一处营帐,他们男人,便去另一处。
薛未央忍不住上来问我:“笃飞,你和王爷有什么事么7为何瞧着你一路都不开心?我听拾夏说,王爷准备回了陡阳城之后,就娶你为妃的。”
原来,我表现得这般差,都被她瞧了出来。
可,即使这样,谎言还是要继续下去啊。
我才要开口,没想到红袖已经笑道:鸾飞姑娘是连日来累了,再者,将和王爷成亲,定也是紧张啊。”
薛未央却眨眨眼睛凑近我,笑问:“真的是紧张么?可为何我要是想起日后要嫁给拾夏,总会觉得兴奋不已呢7”她灿烂地笑着,忽而捂了脸,“是否囚为我从不是养在深闺的千金呢?”
她的话,说得我与红袖皆笑起来。这样的薛木央,真是可爱啊。拾夏真的是,改变了她太多。
真是叫我羡幕啊。
半途停了一夜,第二日很早,又启程了。
及至傍晚的时候,便到了陡阳城的王府。
君彦先将我扶下了马车,而后,又掀起车帘,伸手去扶君临。我吃了一惊,薛木央正朝这边走来呢!有些着急地去拉君彦的衣袖,他却是朝我淡然一笑,依旧朝君临道:“皇上慢点。”
我才恍然大悟,这里都是彦王府了,他是不怕薛未央知道君临在此的。
君临却是自己扶着车壁丁来,却不想一个跟跄,几乎站立不住。君彦眼疾手快地扶住他,低笑着:“皇上龙体未愈,何必如此着急?”
鸾飞!”薛末央走近了,不自觉地瞥一眼君彦扶着的人,顿时,脸色一变,脱口道:“皇…”
“未央。”拾夏将她拉过去,朝她摇头。
她一时间怔住了,半晌,似乎一瞬间将所有的东西全联系了起来。有些惊恐地看着拾夏,再是说不出一句话。
众人入内,拾夏硬是拉着未央一道去呀咐下人们准备客房,木央识趣地没有挣扎,我知道,她是在等着机会要拾夏解释。轻叹一声,其实还要解释什么呢拿这就和当初拾夏与书研一样,不过是各为其主罢了。
君彦份咐着众人,日后都只唤君临一声“公子”便好。
我也觉得,这样的情形下,“皇上”二字念起来,愈发地沉重不堪。
派往京城通知杨重云的人不日便启程了,我想杨重云一旦收到消息,定会快马加鞭 ,日夜兼程地赶来,想必用不了十天半月就可以抵达陡南。
我想等杨重云来,君临就可以彻底地放心启程了,回京去,安心地做他的帝王。
而彦王府,终于开始热闹起来。王爷要大婚了,府里上下的家丁丫鬓们,个个都是欣一喜的样子。不过短短数日,整个王府仿佛已经变了样,欢天一喜地的感觉到处弥漫着。
明日,便是我与君彦大婚的日子了。这几日,我都木踏足过东厢房,刻意不
与君临碰面。殊不知那日在马车内那翻话是否真的曾,伤到了他。
夜里,平躺在床上,心里复杂而紊乱,眼晴闭上也睡不着觉。干脆峥开了双眼,直直地盯着头顶的慢帐发着呆。
明日,明日…
眼前闪过他的脸,又瞧见他的脸,苦涩的味道在心头一点点地蔓延开去。
咬着牙猛地坐起身,抱膝靠着。君彦说要我嫁给他的时候,我没有拒绝,可是时间越久.心里越是挣扎。真痛苦啊.可我知道这一次.万不能.再伤害他。
有些口千舌燥了,披了衣服,下了床,倒了水喝。回身的时候,隐约似乎瞧见一个身影自我的窗前闪过。我微怔了下,忽然想起君临,想起那些刺客来。
心下一个激灵,忙丢下了茶杯推开门出去。
那人影一晃消失于长廊的尽头。那一刻,我也不知是鼓起了怎样的勇气,一咬牙,追上前去。
蹑手蹑脚地追了一段路,隐约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我们主人说当真佩服王爷的心思,的确啊,上回并不是除掉皇帝的筑好时机。王爷借此大婚,留住他,再引得杨重云一道前来,再是一网打尽。妙啊,这个主意,真是妙极!”
我只觉得浑身猛地一震,我不会傻到不知道对方口中的“王爷”指何人。止不住地颤抖起来,原来…原来这才是君彦不杀,亦不放君临的最终原因么2
让我,死了心
我原来以为,他留下君临,只是因为还有一些事要和他相商,没想到,竟是囚为这个!
猛地又想起裕南关遇刺的那日,他说有事情出去了一趟,我问他去哪里,他却不肯说。现在我知道了,他去见了暗会的人。只怕是暗会有人先动了手,他却又急急赶回来,表面上是回来救骂,实贝…].…
死死地咬看唇,我不敢再往下想。口
就是连君临,就以为刺客不是君彦的人啊。
表哥啊表哥,他何时城府也变得如此之深?这一招欲擒故纵,真的,恰到好处!
他和那些刺客串通一气,还能出手杀了那么多黑衣人,这场戏,真真做到了十足。我瞧见那些血淋淋的尸体,都觉得抑制不住地颤抖着,哪里还会想到这些,居然是假的!
暗会,暗会。
它的背后究竟是何人?如此大的手笔,如此大的局。
拼命地梧住自己的嘴,避免自己经受不住刺激而叫出声来。双腿开始发软了,可是我一定要坚持住。咬着牙,亦步亦趋地退回身后的拐角,'哨悄将身子藏回去。
而后,颤抖地扶住墙,凝起全身的力气,往回跑去。
君彦与那人或许还有话没有说话,想来此刻也定不会这么快回来。那么,我还有时间,还有时间…
离我们回陡阳城已经过去七日,杨重云如果赶得快,那么在五日内也该到了。可是,五日啊,早已经来不及。君彦定会设下天罗地网来抓他们!
大口地喘着气,他做的一切,我没有资格去指责什么。在家仇与国仇面前,他还是毅然地选择了去帮君临。可是现在,战争将告一个段落,他又已经记起当初的仇恨与屈辱。
可是,他明明前几日还握着我的手说,要我做他的王妃,唯一的王妃。
呵,他现在,要做皇上了,他难道愿意,六宫无妃?可,他难道没想到,我凤鸾飞,如今还能再进宫做皇帝的女人么2
无论这个皇帝,是他,还是君临!
“呜o,一”小声地哭出来,怎么我走到哪里都有欺骗呢?
其实我嫁给他,一起在陡南生活着,不也是很好么?想起嫁给他,心里会挣扎,可是我依旧会,很努力很努力地,学着去爱他啊。我已经,打算用今后的时光,去补偿他以往为我做的一切。
眼泪流了出来,眼前的一切又在瞬息之间变得清楚。
可是有些事情,不管我的眼晴睁得再大,都无济于事…
我以为,对于君临,帮了他最后一次,便再也不会去见他。却不想这一次,我还是,想救他。
表哥,对不起,我其实,不愿去知道你的计划。可是,多巧的事情啊,却又让我听见。
此刻的东厢房,一片寂静。我小心地绕开王府内巡逻的侍卫,找到了君临的房间。
站在门口,却又迟疑起来。
呵,每次救他,我都这么两难。
苦笑着,终是推开他的房门。脚才跨了进去,只觉一道寒光闪过,那阵厉风已经逼近。我吓得惊呼出来,看清了,那指于我鼻尖的剑尖。
握剑之人看清廷了我,惊讶之色溢千言表,忙反手关上房门,咬着牙问:怎么是你!”
我被他吓得有些缓不过神来,竟有些呆呆地。
他的眸子一紧,忙收了剑上前来查探,急着问:“可是我伤着了你7 "
合着月光,他的脸渐渐地清晰起来,那双含着犀利目光的眸子蒙上了担忧,另一手伸过来,我却是猛地抽身,退了半步,躲开了。
心头生痛,难道这么多日,他每晚都是这样,和衣睡觉?还需时时刻刻听着外头的来人么?他不让我告诉君彦有人想暗杀于他,然后只能,自己保护自己。
我忽然又有些庆幸,听了他的话,没有将那件事告诉君彦。
瞧出了我没事,他方才的神色又猛地沉了下去,将手上的长剑放于桌上,冷声道:“这么晚,准王妃突然跑到我的房间来,就不怕被他知道宁”
我一怔,他真是耿耿于怀啊。
可是现在,我哪里还有时间和他说这个?转了身,急着道:“什么也不要问,你收拾下东西,马上走!”一把抓起桌上的长剑,胡乱塞在他的手上。
他震惊地看着我,半晌,居然又笑:“鸾飞,我真真瞧不懂你。当初非要留我下来看你嫁给他的人,是你。可明日,你即将嫁他为记,半夜却又跑来叫我走。你以为,我是什么?”
他如何会明白,留下他,急着要他走,对我来说,皆是两难啊!
可是,如今的我,能告诉他,我要他走,是囚为君彦想布局杀他和杨重云么?
不,我不能!
我救他,已经是对不起表哥,我怎么能再,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撇过头,伸手去推他:“总之你走,你现在就走!回京城去,做你的皇帝! 你走!”快走吧,君临,求你了。
他直直地瞧着我,深邃的眸中缓缓地溢出愤怒来。他去下长剑,大步上前,一把扣住我的腰,紧紧地,扣住。我吓了一大跳,却不敢再喊出来。
他冷哼一声,俯身,深深地,吻住了我。
“唔o…,,”
撑大了眸子瞪着面前之人,他究竟,在做什么?
情急之下挣扎着,用力捶打着他。
“嗯。”他微微闷哼一声,,_出的一手狠狠地将我的两手一并抓住,扣在我腰际的手,力气越来越大。
他肩胛的伤未痊愈,他都敢使出这么大的劲来抓住我,就不怕伤势复发么?
他喘着气,俊眉紧盛,忽而,又一把将我推开。我坪不及防,跌往后,身子狠狠地撞上了桌脚,痛得我忍不住弯下腰去。
他吃了一惊,上前欲扶我,又是,硬生生地忍住。
我吃痛地抬头瞧他,他神色痛苦,咬着牙开口:“到底,为什么宁你可以恨我,愿意救我,却又要当着我的面,说要嫁给七皇兄。好啊,我告诉自己,就应该和你划清了界限的!我活看,势必不能再说爱你。可是现在,你又要跑来!我已经,强迫自己要去忘记,你却又oo一‘,他猛地又说不下去了,握着桌沿的手,分明已经瞧见了条条青筋。那是用了多大的力啊!
隔着泪眼望着他,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在我面前l征l征地.站了好久好久。忽然过来.将我拉过去.温柔地抱住,安放在我后背的手,竟然微微地颤抖着。我抬手欲推开他,却听他低声道:“就让我,好好抱你一次。只此一次了,日后,你做了他的王妃,我们便,只能是,相见无言。今晚,让我在,放纵一次。最后,一次。”
我果然是,不该再见他的。
他的话,每每都,让我心痛不已。
如果可以,他的心意,我真的不想去懂。我宁愿,他接近我,害了我全家,而这样的他,依旧没有爱过我。没有为了我痛苦,那么我即使爱着,也必,不会如此痛苦不堪。
眼泪打湿了他的衣衫,只觉得他的身于一颤,话语嘎}L1.“好疼啊,你的眼泪,碰到我的伤口了。”
我一惊,想走,他却又是抱紧了几分。摇着头:“让我疼吧。也只有,你的眼泪,可以让我疼。”他顿了下,又说着,“给了你机会了啊,你却不杀我,不愿,杀我。笃飞,也许日后你会发现,我其实,也不是那般嗜血之人。不,也许你,永远都不会发现。呵…”
他的话,说得我浑浑噩噩。
我真不知道,他话里的意思。
可是我死死咬着唇,不想,去问他。怕问了,又会惹来诸多的不舍。君临啊,他是个狠心之人,却又是个,让人心狠不起来的人。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拥抱在一起。
好久好久,他才舍得放开我。
眼泪早已经收不住,一遍一遍地流淌过我的面颊。
拥抱过后,我们,都必须回到现实中来。
“你快走吧。”哽咽着,不忍心去看他,可话,依旧要说。
他突然轻笑一声,深深地吸了口气,仿佛是凝起了好大的力气,才开口道:“不,我要留下来,看着你嫁给他。他会对你好的,我知道,我从来,都知道。那日在马车内,你问我,说祝福你的话,是否是假。那么现在,我清清趁趁地告诉你,这一次,我真的希望你幸福。”
他说的时候,眸子里的那一片晶全,却只是闪动着,并不滑落。
我知道,这一次,他是真的打算放手,他想通了,所以现在才,执意要留下来。可是越是这样,我就越觉得害怕。我不想他去死,所以才一次又一次地这样。
胡乱擦了擦眼泪,站直了身子,咬着牙道:“不,你走!”
方才稍稍释然的神情,又凝重起来。
他哪里知道我执意要这样的原因呢宁
“你走!”
“为何?”他问着,忽然生出无限的期待来。
“因为o,,一”猛地闭了双眼,拼命地稳住自己的情绪,一字一句道,“我嫁给表哥,是开心的事情,不希望有些不想见到的人在场。你若是真的想要祝福我,就应趁早离得我远远的,有句话说得真好啊,眼不见为净。你走吧,今生今世,也再别让我,见到你。”
话说得越多,心就越痛。
真像拿了簪子,一针一针地戳着。疼啊,疼得快要死掉了,试着迈开步子,朝门口走去。可是,每一步,居然都是那般艰难。
今生今世,都不见他。
这不是我的本意,可是,若不这么说,他会走么?
真想回头再看他一眼,哪怕一眼。可是啊,笃飞,一定要忍住。不能回头,千万不能回头。只怕是,一回头,心又再次沦陷了。
他们兄弟,这辈子终究是化解不了仇恨了。
那么日后,我会劝着君彦,放下仇恨,我会陪着他,一生一世。
而他,依旧做他至尊无上的天于,他还会,遇上更.多会爱他的女子。
屏住呼吸,怕一呼气,自己会忍不住嚎啕大哭。
手,将要触及房门,忽而听见身后之人脚步一动,那双大手,已经紧紧地才包住我。收势不住,直直地跌进他的怀里。
那温热的东西从头顶滴下来,落在我的脸颊,竟仿佛在那一瞬间变得滚烫起来。灼灼地,连着我的心也一起疼着。
“要我走要我留,我都好怕。我最怕看到,你那日的表情。微笑看,说要我看着你们成亲。只有你笑着,我才会以为,你真的忘记了我,真的会爱上他,与他一生一世白首偕老。可是你现在,要我走,那是因为你无法忍受我在场的感觉。你也怕,我伤心,怕自己伤心。笃飞,什么都不要说了,我控制不住,我无法看着这样的你,离我而去。”
“呜—”不争气地哭出来。
其实他可以看着我走的,为何,要拉住我,为何,还要说这些话。
君临啊,你控制不住,又能怎样?你是大宣的皇帝,纵然我愿意跟你回宫,你又如何,堵住天下悠悠之口?
“我曾想过,如果这一次,我可以彻底放开手,我就会眼睁睁地看着你嫁给他。如果我实在管不着自己的心,那么明日大堂之上,我也会出手劫你。”身后之人,紧紧地抱着我,话语里,全是伤痛。
摇着头,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如今,也不必等到明日了,你现在就和我走。”扳过我的身子,他直直地看着我,定定地开口,“现在,跟我走。”
一手拿起桌上的剑,拉着我便要去推门。我吓得不轻,伸手拉住了桌沿,摇头道:“不,我不走!我不能,对不起表哥!”
他的眸中一痛,瞧着我道:“那么,你是爱他,还是爱我?只要你对着我说一句‘不爱’,我马上放手。”
嘎在喉咙的字怎么也吐不出来,半晌,才决绝地开口:“我恨你!”
他却,缓缓地笑了,拉着我的手力道轻柔:“恨了,不表示不爱。”
我真恨他啊,事到如今,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笃飞,你爱我。”他坚定地说着。
我被他看得一阵心惊,慌忙低下头去:“我不知道!”
他脸上的笑意愈发浓郁起来,仓性地笑道:“等了这么久,等来你这样一句话,我也已经,心满意足了。你和我走吧,我早已经留了诏书给书研,我若是不回去,让他当成遗诏公布出来。传位给,七皇兄。”
只觉得心头狠狠地一震,我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男子,他的笑,看起来,好遥远,却又,像是近在咫尺。
我万万想不到,他竟然真的想把江山交给君彦!
天,他还不知道君彦居然暗中盘算着,要除掉他啊!
他伸过手来,将我握住桌沿的手指一点点地扳开,敛起了笑,开口道:“他的东西,我点滴不动地,还给他。我也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他的事。”
他的话,又让我的心疼痛起来。
他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难道他以为,将皇位给了表哥,就能抵去那次宫闱斗争的事情么宁
还有他口中的我那“乱臣喊子”的皇后姑母呢a
这些,叫君彦如何,能忘却?
颓然笑着,他想的真是简单啊,那样千疮百孔的心,不是说拾就能拾得起来的。何况,京城不还是有杨重云么?想起杨重云,心下微动,君临他定也是顾及这一点,所以才要将诏书交给书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