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埋首在眼前的公文里,似乎刚刚凌舞蝶的到来没有任何意义,轩辕冷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一旁的沐颜,凌舞蝶刚刚那一凶狠的一眼,让他瞬间心头一惊,为什么之前他却从不曾注意过她温柔之下的阴冷?
而且轩辕冷发现,当他和穆言在一起的时候,他的心智似乎清晰很多,不会过多的在意凌舞蝶那和雅悠一模一样的面容,也不会感觉到将她看成雅悠的错觉。
脚上一直是火辣辣地疼痛,看了一眼一旁依旧在忙碌的轩辕冷,沐颜不得不开口说道:“爷,你没事,我先下去了。”
“不用,你今晚就睡在这里。”轩辕冷忽然放下手中的毛笔。犀利的目光看向震惊的沐颜,高大的身影随之走了过去,冷寒里有着迫人的冷酷,忽然一个转身对上沐颜依旧震惊而张大的小嘴,沉声质问道:“怎么,还真的忘记了你的身份,我的王妃。”
听着他不怀好意的话,想起之前他对自己的残暴,沐颜身子忍不住地一个后退,拉开了和轩辕冷的距离,蹙眉说道:“爷,你休息,我先下去了。”
“想走?”她很反感和他在一起,冷凝一笑,轩辕冷忽然一把拉过沐颜的和、胳膊,将她的身子压在了一旁的桌子边,居高临下地斜睨着她不安的脸,阴冷的勾勒起嘴角,略显粗糙的手刮过沐颜的脸庞,讥讽地开口:“今夜你就侍寝吧?”
“不。”侍寝这两个字带来一阵毛骨悚然的惊恐,忽然想起新婚那一夜的恐惧,沐颜惊恐地开口,瞬间抬起手想反抗,可惜还不曾来得及动作,招式却已经被轩辕冷地化解开,只见他大手一扬,点住了沐颜的穴道。
“不要以为你那点功夫,就可以逃脱了。”阴冷的笑容里满是一片的死寂,轩辕冷横抱起沐颜的身子,向着床边走了去,阴恻恻的话语再一次地响了起来,“你已经是我的王妃了,不要再想勾引阿绝。”
身子不能动,沐颜惨白的失去了血色的脸上滑过惊恐,一双眼紧紧地盯着轩辕冷刚硬无情的脸庞,有着哀求的惊恐,“你放开我,放开我。”
“闭嘴。”冰冷的开口,轩辕冷一手弹灭了蜡烛,将沐颜抛向了床上,高大的身子随即压了下来,冰冷的唇带着报复的粗鲁迅速地向着她的唇吻了过去,顺着脸颊一直向着脖子下吻了去。
“不要,你不要碰我。”努力地想要冲破穴道,可惜慌乱之下,根本无法聚集真气,沐颜嘶厉地吼叫,泪水从眼眶里不停地落了下来,不能动弹的身子只能任由他挑开衣服,让那冰冷的唇啃啮在肌肤上。
“不要,放开。你放开我,不要碰我。”衣服被一把扯了下来,冰冷的气息之下,沐颜痛苦的号叫着,泪水朦胧下,南亦风的面容愈加的清晰,师哥,师哥,你为什么不来救我,为什么不来救我?
听着她的哭喊声,轩辕冷的身子怔了怔,却又在片刻之下再一次地压了下来,大手游移在她的肌肤上,一手快速地脱下她的鞋子,快速地拽下沐颜脚上的袜子。
皮肉被撕扯的剧痛下,让沐颜身子猛地僵硬,银牙重重地咬破了嘴唇,血液顺着唇,和着脸上的泪水滑进了嘴中,酸涩里是她悲痛的心。
手上有着淡淡的粘稠感,轩辕冷借着夜色看向自己的的手,却是点点班驳的血迹,而夜色盈润下,她白皙的双足上那血迹却是更加的明显。
忽然停止了所有的动作,轩辕冷的神色复杂地看着自己粘满血迹的手,动作迅速地下了床,点起蜡烛,光亮之下,沐颜的双脚惨不忍睹地出现在视线里。
刚刚他扯拉的动作,将大片的皮肉撕扯下来,破了浓泡的双脚已经成了一片烂化化的血肉模糊,似乎被开水烫过了一般,没有一块完整的肌肤。
“脚怎么了?”轩辕冷握着蜡烛的手忍不住地一个抽缩,她竟然用这样的一双脚,站了一整天。
泪水不停地从眼眶里落下,沐颜闭着眼,紧紧地咬着嘴唇,鲜艳的血滴从嘴角滑落于雪白的颈项上,映衬着一张支离破碎的面容。
“脚到底怎么了?”暴戾的吼出声来,看着她此刻的样子,轩辕冷的心头竟然一缩,随即抬手解开了她的穴道,阴冷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沐颜的染着泪水的面容。
“不用你管。”身子可以动了,沐颜一把拿过被子盖住自己几乎赤裸的身子,蜷缩在了床边的角落里,睁开的眼中泪光闪烁着,更多的却是那种发自骨子里的悲哀。
想起凌舞蝶之前那阴冷的一瞥,现在她不说,轩辕冷此刻也可以猜测的出会是什么人做的?凌舞蝶,看来他调查得还不够清楚。
高大的背影正对着蜷缩在被子里的沐颜,忽然想起悠死前的悲痛一幕,刚刚动摇的心在瞬间又冷漠了下来,轩辕冷吹灭了手中的蜡烛,魁梧的身子随即上了床,他为什么会感觉到心痛,她根本就是罪有应得。
迅速地用恨意冷冻了自己的心扉,轩辕冷大手随即揽了过去,一把抓住沐颜的身子,低声警告:“不要让我碰你,就乖乖地不要动。”
死寂般的哀莫从心头蔓延到每一寸肌肤,拼命地想要脱离他的身子,可沐颜忽然悲哀地发现,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他三成的功力就可以制服她了。
臂弯下的身躯坚硬着,似乎还有些颤抖,轩辕冷倏地睁开眼,望了一眼窗外的夜色,已经一个时辰了,他竟然还没有一丝一毫的睡意,似乎有什么交织在心里。
该死的,无声地低咒着,忽然抬手点住了沐颜的昏睡穴,这才重新的站起身来,点燃火烛,轩辕冷翻过刚刚被自己脱下的衣服,果真在袖袋里找到一瓶药,淡淡地药味和她脚上的药是一样的气息。
也在这一刻,轩辕冷才想起白日里,她和他一起走时,似乎身影有些踉跄,原来是因为脚受伤了,可她什么时候将脚烫成这样?
思虑着,轩辕冷径直下了床,望了一眼缩在角落里纤瘦的面容,脸上不再是他一贯的冷峻无情,复杂里有着连他自己的都说不清楚的神色,他该恨她的,恨她一次又一次地害了雅悠,可当她怒吼着雅悠的事情和她无关,当她一脸倔强的要离开他,永远都不回来,当她那样所以气恼下甩了他巴掌,他的心却不由自主地动摇了。
为了压抑那份感觉,他更加凶残地冷酷地对待她,一遍一遍回忆着雅悠之前的痛苦,一遍一遍地在心里告诉自己,她是罪魁祸首。她是害了雅悠的人。
可是他又能骗得了谁,当阿绝坚定地向他要了她,当她在阿绝的面前露出笑容时,他更加坚定地告诉自己,她的目的,或者穆忠天的目的就是离间他和阿绝的关系,让自己外个恨她,仇视她的理由。
可如今,看着她受伤的双脚,他竟然还是会担忧,竟然还是会心痛,只有在点了她的昏睡穴后,他才能这样褪下面容上的冷厉和仇恨,才能在这样夜深人静的时候看清楚自己的矛盾纠缠的心。
上好了药,轩辕冷再一次地躺回了床上,白天她的怒吼和质问,让他悄然大悟,似乎感觉到自己连日来的怪异,所以他将他强制地留在身边,避开和凌舞蝶的接触,可这样一来,他的心更是两重地煎熬,一面恨着她,一面却又不由得关心她的言行举止。
揽过她睡下的身子,轩辕冷叹息着,抬手擦去她脸上的残余的眼泪,若真是恨她,以他性格,早就一刀解决了她,可如今,轩辕冷真的不知道自己在恨她害死了雅悠,还是在恨她的背叛她的欺骗。
一夜的无眠,轩辕冷在第一缕晨光从屋子外照射进来时,快速地起身下了床,脸上早已经恢复了一贯的清冷无情,不再有昨夜灯火下的迷茫和矛盾。
纵然不是她下的毒,可若不是她执意要跟着来,如果不是她要为雅悠治疗腿疾,一切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了,他的恨痛彻心扉,再一次地蒙蔽了心智。
师哥,当初你说会一辈子的保护沐颜,可如今,你又在哪里?悲痛着,睁开眼,看着渐渐明亮的窗外,感觉着轩辕冷下床的动作,沐颜就这样一动不动地僵直着身子,那空洞而死寂地目光依旧呆滞地看着睁着。
待到门关上之后,沐颜这才坐起身子,拿过一旁的衣服机械地穿着,忽然目光一怔,看向自己的双脚,虽然依旧有水泡在,可是似乎上了药,脚上的痛楚小了许多,轩辕冷什么时候给她上的药?他不是恨不能杀了她以泄心头之恨吗?
不解地抬起目光,顺着窗户外看了过去,清晨的阳光下,那一抹黑色的身影在柔和的光亮里有着淡淡的温和,他终究不是像他脸上的那样的阴冷,这样也不枉她一心要找出凌舞蝶的证据而吃了这么多的苦。
刚出了院子,忽然感觉眼前黑影一闪,动作迅速之下却是女子的身影,轩辕冷双足一个踏地立刻向着刚刚闪过的黑影追了过去。
角落里,凌舞蝶看着从轩辕冷屋子里出来的沐颜,怒意从骨子里迸发而出,阴冷的视线紧紧张锁住她的面容,在沐颜走过来的瞬间,寒声问道:“你似乎忘记了我说的话?”
“没有,是他强留下我的。”沐颜冷声说道,目光迎向凌舞蝶阴寒的面容,坦然里没有丝毫的懦弱。
“你以为我会相信?”凌舞蝶目光一寒,阴鹜地冷笑着,染着大手豆蔻的指甲如同带血的毒手,迅速地钳制住沐颜的脖子,阴冷地开口,“说,你到底和轩辕冷说了什么,为什么他忽然对我那么地冷淡。”
“你以为轩辕冷是那种别人说话就可以改变的人吗?”尖锐的指甲刺进了喉咙里,点点的疼痛之下,沐颜却如同没有感觉一样,只见她手迅速地一会,动作凌厉地反扭过凌舞蝶的手腕,嘲讽一笑,“不要再对我动手动脚的,你这点功夫,我随时能要了你的命。”
其实她也很奇怪,为什么轩辕冷忽然会改变了态度,虽然对她依旧很冷漠,那眼神里也常常露出阴冷的仇恨,可一天之间,他却把自己的捆绑在他的身边,甚至说是寸步不离,难道是为了杜绝司徒绝对她的亲近。
凌舞蝶狠狠地瞪了一眼沐颜,思虑着她的话,冷冷的拨开被沐颜反扭着的手,冷斥一笑,弹开指甲里的血滴,“算你识相,如果让我查出来,是你在捣的鬼,你就等着为你姨娘收尸吧。”
看着凌舞蝶走开的身子,沐颜抹了抹脖子上的血迹,不明所以的看着她的背影,穆忠天派了自己,如今又派了她到身边来,到底是为了打探什么?
“小丫头,你在这角落里做什么?”在她的房里等了一夜,却根本没有等到她的身影,司徒绝在睡醒的那一瞬间便知道她留宿在了轩辕冷的房间里,说不出的感觉在心头发酵着,酸涩的让他尝到为情所苦的滋味。
“这么早,你怎么会在这里?”看着走过来的司徒绝,沐颜疑惑地开口,他这些日子不都是忙碌着司徒家的生意吗?
“你的脸色不好好,昨晚没有睡好?”走近了些,才看清她的面容,苍白的脸上眼圈灰黑一片,看得出,一夜不曾好眠。
“没事,”沐颜摇了摇头,刚迈出一步,忽然想起了水无痕,这才再次转身看向一旁的司徒绝,“你和无痕公子是怎么回事?”
“水无痕?”不提还好,一提司徒绝只感觉酸味嫉妒一起涌了上来,俊美的双目瞅向一旁等待他回答的沐颜,喃喃地开口说道:“你很关心他?”
“是啊,他对我很好,救过我的命嘛。”瞄了一眼司徒绝快要扭成一团的脸,沐颜若有所思的开口,如果这样也好,让阿绝不要把无谓的感情放在自己的身上,她是不可能回应他的感情的。
“小丫头,他一定是别有所图,别有居心,居心不良,用心险恶。”司徒绝喋喋不休地嚷了起来,为什么他对她的感情她就看不见呢?
“阿绝,停,”直接的打断了司徒绝的话,沐颜无力地翻着白眼,不喜欢他这样的诋毁水无痕,虽然她对他知道甚少,可她就是有这种感觉,他值得信任,也值得她依附,那样的感觉很奇怪,也很浓烈,似乎在每一次看见水无痕的时候就有着的感觉。
“小丫头,越是神秘的男人越是高深莫测,也越难懂他心里想什么,所以那样的男人把你卖出价,你还会给他数银子呢,小丫头,听我的话,乖,不要再见他了,有什么事情找我。”极力的游说着,看着头也不回径直向前走的沐颜,司徒绝哇哇叫地追了过去。
而角落里,轩辕冷慢慢地走了出来,阴暗的墙角照不到这个角落,在一片黑暗之下,一张脸此刻有些的阴郁骇人。
他不是没有看见刚刚她和凌舞蝶的一幕,只是轩辕冷从没有想过,竟然还会是这样的一幕场景,那刚刚的黑影是故意引诱他出来的,到底是什么人?
除了他们几个,还有人在外界窥探着他们的行踪不说,甚至对他身边发生的事情了职指掌,否则不会将他故意引诱到这个角落,让他亲眼目睹了凌舞蝶和沐颜的对话。
院落里,依旧是一身白色的外衫,在这样的寒冬的季节里显得有些的清冷而萧条,水无痕捧着茶,静静地站在枯黄的树枝下,依旧看着一两片落叶随着风卷了下来,飘荡在他的四周,衬托出一副清远而雅致的画面。
忽然间,一道黑色的身影快速地自墙外翻了过来,向着站在一旁的水无痕快速地走了过来,单膝跪在行礼道:“公子,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将轩辕冷引过去了。”
“恩,她有没有再受什么苦?”水无痕依旧背对着跪在地上的黑影,淡泊地摆了摆手,示意拿下了黑色的布巾的朱雀起身回答。
“没有,只是公子这样做,若是被穆姑娘知道的话,日后怕是要记恨公子。”朱雀站起身来,一字一字呆板地开口,有的只是最简单麻木的陈述。而不是担心那两个可能随时会散命的人。
“她就是太善良才会被他们欺凌,”抿了一口茶,水无痕淡泊地开口,悠远的视线里多了份宠爱的无奈,她的忍让,她的善良,才让那些人成了她的软肋,才会让她受制于人,而且有口不能言。
看着公子的背影,朱雀冷酷如霜的面容里染上一丝的疑惑,却又在瞬间恢复了平静,公子这样做,肯定有他的道理。
“朱雀,你想问我这样直接的将轩辕冷引诱过来,让他看到凌舞蝶的真面目,而会导致轩辕水凝和她的姨娘美凰毒发身亡是不是?”
喝进口的茶清香怡人,带来满口的茶香清爽,水无痕淡淡地勾勒起嘴角,高雅的面容里在软化的温柔里有着一抹凌厉浮现而出。
“凌舞蝶的身份隐藏得很深,即使知道她用毒,却也查不出她的来历和目的,看来暗处的黑手不是个简单的角色,所以面对强大的敌人,就是要干净利落,有所牺牲。”
依旧是优雅如水般的声音,潺潺的流动而出,宛如那倾泄而出的琴音,可话语里的深意却是冰冷无情。
水无痕继续地开口说道:“而所有的人里,除了那个丫头,其余人的死活对我而言不算什么,我只要你记得你的任务暗中保护她的安全,至于轩辕冷如果他那么幼稚的直接逼问凌舞蝶,而导致轩辕水凝她们中毒而亡,只能说他这个皇翎王朝的冷王爷太过于愚蠢罢了。”
“朱雀知道。”应下话,看着公子白色的衣裳随风舞动的身影,朱雀再一次地明白,为什么这么多看来,公子如此的武功,凌厉果断却是最好的解释。
“下去休息吧,累了一夜了,”向着凉亭边走了去,水无痕看着空空的石凳,忽然想起那一日沐颜陪在身侧的热闹气息。
那个善良的小丫头,总是将自己送到进退两难的处境里,可如果不是她的善良,他怕也不会如此地维护她,不惜派出朱雀保护她的安全,让随身的护卫青龙带人去了京城,找出轩辕水凝和美凰身边会下毒的人,也顺便找出解药来。
其实水只所以敢如此地冒险,一方面因为他不愿意看到沐颜再受他们的要挟和虐待,所以直接让朱雀将轩辕冷引诱过去。
而另一方面是因为他明白轩辕冷的性子,关心则乱,郑雅悠的事情对于他打击太大,所以导致他欠缺思虑,可如今在朱雀将他引诱过去,看到凌舞蝶的另一面后,他不会那样冲动的去质问答案,而是会和他一样身藏不露的去找寻凌舞蝶幕后的人。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水无痕才会如此大胆的一搏,这样一来,轩辕冷对她至少不会再那样的仇视,而且即使真的事情暴露了,死的也只是轩辕水凝这些无关紧要的人,他要保的只是那个丫头的安全和性命。
但是为了防止沐颜阻止,其实水无痕可以肯定她是不会用轩辕水凝她们的性命来冒险,所以自己明了的下了命令,直接避开沐颜,不给他知道的机会,否则以她的性子,虽然嘴上总是嚷着无所谓,其实比谁都重感情。
这样的善良的她,或许也是他不惜工、一切维护她的原因,视线有些的悠远,看着湛蓝的天际,在冷风的吹拂下,水无痕仿佛回到了很久之前的日子里。
那时候沐颜就发她的性子一般,被人欺负了,含着泪,捂着被撞到石头上的额头,哭着推开他的书房的门,可当他问她出什么事了,谁欺负她时,她竟然回了他一句,她肚子饿了,所以脚下没力气,摔到地上碰肿了额头。
这样的性子,这样言不由衷的善良,让水无痕再一次地坚定了带她回到祁日王朝的念头,只等他摧挎了司徒家,他就会带着她离开皇翎王朝,给她一个无忧无虑的生活。
京城,鬼城。
“域主,这是我家公子拜托域主的信笺。”青龙看向一旁神色阴沉的南亦风,将手中的信笺递了过去。拆开信,快速地浏览着,南亦风依旧背对着身后站着的青龙,沉声说道:“放心,这件事我会处理的,你回去告诉无痕公子,这当我还他一个人情,送客。”
四周又安静了下来,南亦风招过一旁等候的手下,“立刻派人去秒、穆丞相府邸,将二夫人美凰从府邸带出去,安置在鬼域郊外的庄子里,派人去半途劫下轩辕水凝的车程,在她被人下毒之前,将她同样带回郊外的庄子。”
“是,域主,”整齐的回答声后,屋子里的人快速地退了出去,南亦风静静地将手中的信笺凑进了火烛,燃烧的灰烬点点的飘散在四周,即使不是因为水无痕在紫莨山替沐颜收了尸立了坟,只当是他帮穆言一次,他也会这样做。
片刻后,一骑黑影冲破夜色,向着紫莨山快速地急弛而去,那些毒,既然他们解不了,只能请师傅下山一趟。
晨光下,紫莨山下枯草漫漫,白色的霜花冻结在草地枯枝上,跃下马背,南亦风静静地看着那微弱的光线下的新墓,心头剧烈的痛着,冷峻的脸色在此刻是压抑不住的悲痛和绝望。
“沐颜,师哥来看你了。”声音里压抑不住地颤抖,南亦风伸出手抚过眼前冰冷的石碑,千言万语在此刻只化为无尽的相思和疼痛,曾经他以为他可以好好地照顾她一辈子,看着她幸福的生活,可短短数个月,面对的却是她的坟墓。
沐颜,再等等师哥,黄泉路上,不要走的太急,过不了多久,师哥就会去找你,等他处理好董家的后续问题,等他脱离司徒家和皇家的关系,他会清清白白地去陪着她,不再是司徒家的人,也不再是皇家的驸马,他只是她的师哥,只是她从小依靠的对象。
默默地闭上眼,恍惚里,南亦风再一次地看见了沐颜那璀璨的笑容,听见她轻柔地喊着师哥,在他的身边笑得开怀而灿烂。
不知道坐了多久,不知道痛了多久,当王青柔从山下准备买些日常的用品时,就看见了依靠在墓碑旁,闭着眼,痛不欲生的冷峻面容,到如今,她已经死了那么久,风公子依旧无法从痛苦里走出来。
恨和嫉妒再一次地染上了心头,那个已死的人,连死了竟然也恶毒不放过她和风公子,她恨啊,狰狞的面容纠结着,眼里阴冷爆发,可却又在片刻后慢慢地收敛下,恢复成一贯的温柔娇弱。
“风公子,冬日天寒,你在这里陪颜小姐多久了?”隐忍下满腹的心思,王青柔低声地开口,凝望着南亦风的目光里有着担忧,和那毫不掩饰的爱慕之情。
听到耳边的身影,南亦风缓缓地睁开眼,扫过一旁的身影,视线依旧眷恋地落在身边依靠的墓碑上,收敛了心头那悲痛的绝望,站起身来,却是一脸的冷厉和疏远。
“师傅可在山上?”低沉的嗓音冷酷而空洞,似乎询问的对象只是一个路人一般。
“师傅一早就去后山采药了,”听到他那冰冷的嗓音,再看着南亦风刚刚柔情万缕,在片刻间却又是冷漠无情的样子,王青柔抓着篮子柄的手慢慢地收紧。
不再多言,深深地看着沐颜的坟墓,南亦风眼中一痛,随即一个翻身跃上了马背,向着山上快速的急驰而去。
他就这样丢下她不管了,王青柔愤恨地逼退眼中的泪水,眺望着飞奔而去的身影,黑色的衣裳在阳光下显得那样的萧索而冷漠,她她恨,好恨啊。
紫莨山巅,因为困山老人去采药,南亦风将马停在一旁,直接去了沐颜的小屋,从她离开后,这个屋子依旧保持着她原来住的样子,每一个物什,每个东西都有着她的气息,她的身影,在这里,南亦风才能找到那一点的慰藉。
环顾着四周,坐在沐颜的床上,紧紧地抓紧她的被子,温暖里有着她的气息,悲痛着,南亦风快速地低下头,将痛苦的脸庞深深地埋进了被子中。有着热泪从眼眶里溢了出来,融进这个冰冷的棉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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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师哥归来
正午时分,当困山老人回来时,便看见了拴在外面的骏马,随后向着屋子里走了过来,透过打开的窗户,看见床边黯然失神的南亦风,自从颜丫头走后,这几个月里,他就没有看见亦风再笑过,那一双眼阴暗里是死寂的空洞,颜丫头走了,也将亦风的灵魂带走了,只余下一具行尸走肉般的空壳。
感觉到窗户外的视线,南亦风收敛了心神,缓缓的抬起目光,干哑着嘴音道:“师傅你回来了。”
“又在想颜丫头了。”叹息着,困山老人无奈的走了过来,环顾了四周的摆设,不由的想起沐颜还住在这里时的情景,少了她,这个紫莨山真的冷清了。
“师傅,是我害死了沐颜。”失落的开口,南亦风将一旁的被子折叠好,神情悲痛里有着无法挽回的绝望,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一切都太迟太迟了。
早知道会是这样天人永隔的结果,就算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就算被全天下人唾弃,他也会义无反顾的娶了她,而不是让沐颜伤心欲绝,悲痛跳崖,甚至连完整的尸身都没有。
看着南亦风那寂寥而沉重的背影,困山老人无声的叹息着,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劝道:“不要这样说,从小到大,颜丫头最宝贝的就是你这个师哥,九泉之下,看到你如此悲痛,颜丫头也走的不安心。”
“师傅,可是我害了她,如果不是我那样的绝情,沐颜不会出事的。”从小到大,他都想竭力的保护她,不让她受一点的伤害,可到最后伤害她最深最痛的人却是自己,甚至让她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
“事情过了就过了,活着的人要向前看。”明白南亦风的痛,困山老人沉声的道:“当初你师娘死的时候,我也和你一样痛苦,可这么多年了,也走过了,亦风,不要让颜丫头走的不安心。”
转过身来,隐匿住自己的想法,南亦风看向一旁的困山老人,沉声开口道:“师傅,这一次上山,是希望你可以替两个人解毒。”
“恩,我收拾一下,同你一起下山去。”点了点头,困山老人再一次的疑望着南亦风的面容,这才向着外面走了去。
同一时间,官道上。
马车里,挑开窗帘,看着马车外冬日荒芜的景色,看着西边日头渐渐的落下,轩辕水凝不安的心再一次的纠结着,还有五天,她就要抵达京城了,心绪也从上了马车的那一刻起开始波动着。
不安,担忧,无力,各种各样的情绪纠结在心里,让轩辕水凝一张端庄娴熟的面容上露出深深的担忧,眉黛紧锁,凝皱里是化不开的忧愁。
“公主,今日天色已晚,赶不及去下一个镇子,要露宿林子里了。”马车外的侍卫恭敬的开口,等候着轩辕水凝的命令。
突然的声音惊吓了一跳,轩辕水凝猛的回过神,轻声道:“恩,吩咐下去,所有人今夜就在林子里休息一晚,明日一早赶路,尽快回到京城。”
“是。”掉转马头,侍卫向着一旁吩咐下去,马车缓缓的停靠在背风的树林里,轩辣水凝慢慢的下了马车,回望着四周,不由的想起和沐颜、小叔还有阿绝一同出行的时候,那时候沐颜和阿绝天天的斗嘴打闹,却也是气氛融洽,可如今。
轻轻的叹息一声,扶着一旁粗壮的树杆,看着落日在西边的天际最后的坠落,轩辕水凝不由的担心起远在杭州城的沐颜,雅悠师傅的死,到如今还是一个迷。
可沐颜说不是她下的毒,她也相信不是她下毒害的雅悠,可小叔不相信,在清尘山,沐颜好几次差点丧命,这一行,她独自离开不由更担心沐颜的安全。
而如果回到京城之后,看着相公执意要休妻再娶,轩辕水凝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维持住这样的冷静的面容,是否能说服相公放弃这样荒谬的想法,即使是有名无份的夫妻,即使相公不爱她,他也只是有她一个正妻。
半个时辰后,夜色下的山林渐渐的安静下来,马车里,轩辕水凝裹着被子休息着,而一旁的宫道上,忽然马蹄声急,快速的向着京城的方向狂奔而去。
“赤兔宝马。”夜色下,在一旁的树枝上,冥幽疑惑的看了一眼自眼前一闪而过的骏马,这样的急,怕是有重大的事情。
骏马撕开蹄子狂奔着,马背上是一个身穿黑色劲装的汉子,鞭笞着骏马向着镇子的方向快速的急奔而去。
虽然是夜色迷茫,冷风飒飒,可马上的人却如同感觉不到冬日深夜的寒冷,依旧快马加鞭的狂奔着。
镇子上,鬼域隐藏的一个别庄,黑色劲装汉子快速的下了马,闪身进了高大围墙的院子,急切的开口道:“八百里加急,快把消息传递回京城。”
“是。”应话的人快速的将一旁的笼子拿了过来,接过劲装汉子手里的信笺,绑上了鸽子的腿上,手掌平摊开来,刹那,雪白的羽鸽冲破天际向着夜色下的京城快速的飞去。
同样的夜色深沉,京城,一批黑衣人在夜色下快速的向着穆丞相府邸快速的行去。
“你们去刺杀穆丞相,你们几个去东边的柴房放火,你们几个去女眷住的北院。”
“是。”应下话,黑衣人快速的抽出随身携带的长剑,几个纵身后,分成三路迅速的向着穆丞相府一跃而进。
穆丞相府的书房里。
“把这封信送去抗州,继续挑拨轩辕冷和司徒绝的关系,最好让他们的关系破裂,到时候我将那贱丫头许配给司徒家,这样一来,就可以得到整个皇翎王朝三分之一的财富,大计何愁不成?”
阴森的冷笑着,穆忠天将信笺交给一旁的亲信,这才看向站在一边的三皇子轩辕邵。
“宫里的事情你安排的如何了,轩辕冷不在宫里,你正好趁着这个时机多安插我们的人手,还有,那老皇帝的药可不要给他停了,到时候我们又会多一个筹码。”
“好一出美人计,不仅虐待了那贱丫头,还挑拨了轩辕冷和司徒绝的关系,一剑双雕,如果凌舞蝶可以掌控轩辕冷的心智的话,让他交出兵权的话,那么就是更妙了。”
轩辕邵一脸的兴奋,终日饮酒作乐的脸上露出贪婪的神色,如果得到兵权,再得到司徒家的财产,而在宫里又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那天下就是他一个人的了。
“放心,凌舞蝶有的是本事。”穆忠天得意的笑着,端过一旁的酒杯,向着轩辕邵走了过去,“预祝我们……什么人在外面?”
刚刚要端过酒杯,忽然感觉到院子里轻微的脚步声,穆忠天快速的将手中的杯子掷了出去,一手拉过轩辕邵的身子,将他推进了一旁的密室,“三皇子,从北院女眷的屋子里走,大计未成,千万不可暴露了身份。”
“放心好了,本皇子可不是软脚的虾子。”嘲讽的开口,瞄了一眼神情担忧的穆忠天,轩辕邵这才不情愿的向着密室走去,穆丞相什么都好,就是太小心紧张,草木皆兵似的。
看着密室的门关了上来,穆忠天这才拉开门出了屋子,而院子里,穆丞相府邸的侍卫已经和前来刺杀的凶手激烈的打斗在一起,
刀光剑影,人声鼎沸,激烈打斗的黑衣人却是数一数二的高手,可一旁穆丞相府的护卫却同样不弱,那样雄厚的武功修为,根本不是普通的护卫能拥有的身手,他们应该都是江湖中的佼佼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