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我的冷淡,他脸上似乎也闪过一丝诧异,不过又迅速被那抹熟悉的微笑所代替,继续说道“父皇,依儿臣所见,这选妃大赛本应是件喜事,虽说蓝将军犯了大错,但儿臣想,她与七皇弟曾经共过生死,感情一定是颇为深厚。为了能够顺利嫁给七弟,她才会破釜沉舟出此下策。反正蓝将军现已认识到错误,不如,就饶她一次,命她退出比赛,并且对外封锁消息,就说她已负于其它参赛者,这样才不会引起百姓笑谈,请父皇斟酌。”

这一番听似无比得体,无比公正的话,自然得到群臣的一致响应。大臣们全部都一边倒的附和起来,的确,这样处理即保住了皇族的面子,又惩罚了犯错的人,任谁都说不出半个不字。连楚皇的脸色都渐渐缓和了许多,似乎也在庆幸有人给自己搭了个台阶。只是皇后明显有些不悦,碍着身份却也并不好再说些什么,毕竟她的亲侄女也是参赛者之一。

“咳!皇儿说得也有几分道理,这毕竟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罢了罢了,蓝烟玉,朕就免了你将军一职!降为平民!另外,司礼官,蓝烟玉参加大赛之事,对外就宣布她败于总决赛吧!蓝烟玉,你退下吧,朕不想再见到你!”楚皇思忖片刻,朗声对着堂下众臣宣布了他的决定。

好个楚渝!表面上他仅仅是为蓝烟玉在脱罪,可实际上却硬把楚谋也扯了进来,什么蓝烟玉与楚谋感情颇为深厚,什么蓝烟玉为了楚谋才会甘愿抄袭。楚谋在前一刻才在从臣面前说了非我不娶,现在又说他与蓝烟玉牵扯不清了。楚渝,你这一箭双雕的如意算盘打得还真精!

想到这兄弟之间刀刀不见血的争宠,想到这皇宫内院不太平的日日夜夜,我不由得打心眼里烦躁了起来,难道,我真的沉陷进去了吗?难道今后我也注意要成为这争斗中的一员吗?这种身不由已的无力感让我不寒而栗。

“民女谢皇上不杀之恩!民女告退!”蓝烟玉双目含泪欲滴,一幅我见犹怜的自惭模样,看得我又是一阵皱眉。心里不由得叹了一口气:都是穿越过来的,做人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得到皇上的许可后,蓝烟玉起身后退着走出清流水榭,与我擦身的一刻,忽然抬起头轻言了一句:“正月,后会有期!”

我毫不意外的张口回敬了一句:“当然,走好了您呐!”

当然是后会有期,我会健健康康的等着你来找我的!现在我手上没有你下毒害我的证据,如果你就此罢手,念在我们同属穿越的份上,我不与你计较,如果你不甘心非要再来犯我,那我也不在乎少你一个姐妹!

不屑的回过头来,不经意对上那双人群中那双满是关切的眼眸,潜意识想对着他微笑,对着他点头,可一想到大少爷那绝望的眼神,不由得心里一沉,表现在脸上,远处那双晶亮的眸子也瞬间黯淡了下去。

司礼官见蓝烟玉退出清流水榭,忙俯身跪问:“皇上,即然蓝烟玉和容大小姐都已退出比赛,那么只剩下高小姐和旷小姐两位参赛者了,比赛是否还要继续下去?还有,正月姑娘,是否也加入这比赛,请皇上明示!”

楚皇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事已至此,比赛当然不能因为一两个人的退出而终止,白白引人笑柄,至于正月是否加入决赛一事,朕今晚也累了,朕看众位爱卿也都累了,就改日再议,决赛的最后时间,也改日再宣!皇后,随朕摆驾回宫!”说完,也并不理从大臣,起身拂袖而去,皇后见他脸色不悦,也不敢再作声,乖乖的跟在后面,只是在经过我旁边的时候不改调皮本色,伸手轻轻捏了捏我的胳膊,随即恢复端庄,一本正经的、优雅的走出了清流水榭。

众大臣见皇上皇后都退了席,方才舒了一口气,也三三两两的跟了出去,有的路过我身边时还仔细又仔细的打量着我,我不以为意的回瞪过去,又惹得一阵议论。

唉!在古代做点儿事儿,怎么就这么难啊,一不小心就会掉了脑袋,一不小心还会让别人掉了脑袋。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今天是赢了蓝烟玉,可我却一点也没有感到轻松,总是觉得,山雨欲来风满楼。

“月儿,你变了许多,变得我都快不认识了!不过,也许我们还是有缘份的!”楚渝走过我身边,低声轻语后就快步离去。

“哼!猿粪!猿粪是什么?是猴子88”我对着他的背影皱眉小声嘟囔着。

“月姑娘,幸会了!”高婉柔拉着旷莹莹袅袅婷婷的走了过来。

我一愣,抬头看着这位才华横溢的大家闺秀。

“你的机智很令我佩服,不过,即然你我都中意于七皇子,恐怕日后免不得还要相争一番,不过月姑娘放心,我非蓝烟玉,不会使那下三滥的手段!”高婉柔声调不高不低,得体大方的一番话,引得本来已快速朝我走近的楚谋面色颇为不自然的停顿了下来。

看着楚谋颇有一丝慌张的神色,一股酸酸的醋意不由得涌上心来。我与楚谋也算是经意过风风雨雨的,见过愤怒的他、失神的他、开心的他、坏坏的他,可见他这样尴尬却是第一次。再联想到前一次比赛高婉柔当众做的示爱于楚谋那幅画,更让我心中颇不舒服。

“月儿,你瞒得我好苦,害我和姑姑还在一直担心你的眼睛!”旷莹莹笑眯眯的拉着我的手说着。我歉意的对她笑了笑,随即面带微笑的对高婉柔说:“高小姐,小女不才,不敢当得机智两个字!倒是高小姐您敢做敢想敢说的作风,让我颇为佩服!”。

即使心中再不舒服,面对情敌,我装也得装个文雅!心里咬牙切齿的想,楚谋,你到处招惹女人,一会儿等着瞧!

“莹莹姐,我也是没有办法,你也知道皇后的性格,如果一早让她知道了,她准儿露馅儿!”我趴在旷莹莹耳边轻声说道,又引得旷莹莹一阵了然的轻笑。

“好啦好啦,我不怪你,高小姐,我看咱们还是快走吧,月儿一定有许多话要和表哥说的!”莹莹真是个好人!真是了解我!高婉柔应该听明白她的话中含义吧。还不知难而退吗?

高婉柔面色不改,了然的一笑:“的确,今晚发生了这么多事,我看我们每个人都要好好整理一下,那么,就不打扰了,月儿,希望总决赛你也会参加,谁胜谁负,尽人事,听天命,不过,我一定会尽力的。”说完,拉着旷莹莹飘然离去。旷莹莹回过头来,无奈的对着我笑了笑,用口形无声的说了句“加油!”

我呆呆的看着她们离去的美丽的背影,心里那个不舒服啊,用什么来形容呢?真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这高婉柔果然够强!

回过头来,恶狠狠的看向那个“罪魁祸首”-----楚谋。

微雨燕双飞

楚谋略一皱眉,在我的注视下,不自然的居然脸红了起来。

天啊!他会脸红!

难道他和高婉柔之间真的发生过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

怄死我了!

今晚不想再理他,我转身意欲离开,却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臂拉向怀里。

我恼怒的用双手推上他前胸,拼命想拉开我们之间的距离,怎奈“敌我”双方明显力量差距过于悬殊,忽然间泄了气,咬咬牙!干脆听之任之,不再挣扎,也不肯再看他一眼。

“月儿,你到底在气什么?今晚我们应该庆祝才对!”楚谋一幅哄骗小孩子的语气宠爱的说着。

我依旧不肯回答,也不看他,是啊,我到底在气些什么呢?仿佛连我自己都不肯定在气些什么。难道,我只是在吃醋吗?在耍着小性子吗?我恍惚了。

手臂忽然一痛,楚谋用力的捏了我的胳膊一下,俯下身咬着我的耳朵说:“如果是吃醋,那我高兴,不过我确实对高婉柔未曾有过半点想法,可是如果你是在想容皓天,那我不答应!”

我不禁抬起头,深深的看着我面前的这个男人,我深爱着的男人,手不由自主的抚上他棱角分明的脸庞,那双带着些许怀疑眼神的双眸,喃喃的说:“请让我去见他,好吗?”

“为什么去见他,只因为他的那句生死相随吗?”楚谋的脸色渐渐铁青了起来。

“是的,就是因为他那句生死相随!”

“月儿,你!你心软了吗?”楚谋眼中现出一抹受伤的神情。

我无力的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楚谋,你知我的,正因为我不爱他,我才更需要对他的生死相随做个交待!毕竟,是我辜负了他!毕竟,我眼睛的复明的事情,欠他一个解释!好吗?”

我期待的注视着楚谋,期待着他能理解,他能包容。

也许是我那句“不爱他”治好了他眼中的受伤,楚谋脸上一丝喜悦飞闪而过,紧抓着我的双手也逐渐松驰了下来,又思考了片刻,随即扬了扬眉毛,显得很大度的说:“嗯,毕竟你也是他从安郡带回来的,去交待一声也是应该的,好吧,你去吧。不过~~~”他停了下来,认真的看着我。

“不过什么?”我好奇的问。

“不过你要让我陪着你一起去。”

“什么?楚谋你没病吧!你变态呀!你跟着我去不是更让伤害他吗!”我一急,开始口不择言起来。

楚谋先是一愣,无奈的苦笑了一声:“唉,天底下只有你一个普通女子会骂皇子是变态了!”

“本来就是!哪有这样的啊,你去示威啊,你还嫌他血吐的少吗?”想到大少爷离开时那冷冽的眼神,那鲜红的血渍,我的眼泪夺眶而出,内疚的心情无以言表。

楚谋见我突然的掉了眼泪,不由得慌了神,忙手忙脚乱的笨拙的擦着我的泪,可却左擦右擦怎么也擦不干,天知道我的泪腺怎么忽然会这么发达起来。

“月儿,我只是跟着你,保护你就行了,你和他见面的时候我不出现还不行吗?我远远的站着看着你!好不好?”楚谋轻声的说。

我抬起头,泪眼朦胧的看着他:“那你还不是有病吗?有什么好看着的啊,你还怕他会打我吗?我倒真希望他打我,这样我的内疚会减轻一些。”

楚谋摇了摇了头,抚摸着我皱起的眉头:“我要看着,一定要看着,这样,万一他要带着你私奔,万一你又被他打动了,我还来得及把你抢回来!你知道吗?他是我心中太大的威胁。”

听了他的解释,我好笑的翻着白眼,眼泪也顾不上流了,只是又恶狠狠的捶打着他:“什么太大的威胁,那个高婉柔才大威胁!巨威胁!巨无霸威胁!”

楚谋好笑的摇着头:“月儿,不是我不相信你,可是你想想看,今晚你去见他真的合适吗?他现在正在气头上,恐怕你说什么都于事无补,况且,今晚的容府一定有太多太多事情要处理,容丽娘在清流水榭的这场闹剧,没那么容易收场的,就让容皓天安静的处理好府中的事,我再陪你去跟他解释,好不好?”

是吗?今晚不合适吗?的确,我怎么这么冲动,今晚容府已经人仰马翻了,如果我这个时候出现,岂不是像是去看热闹一样。

我咬了咬嘴唇,黯然的点了点头。

情侣间的争吵总是来的那么迅速,消失的也是那么迅速,在楚谋连哄带骗的招数下,我败下阵来。

“月儿,容府别苑恐怕你是不能再去住了,不过不要紧,我已经帮你安排好了,还住在我宫里原来你做军机女官时的屋子好不好?不过里面的摆设我是重新布置的,你一定喜欢!”楚谋面露喜气的说。

我郁闷的看着他:“你重新布置的?你一早就准备好了?楚谋,什么事你都想在前面,我会越来越笨的!”

楚谋宠溺的拥过我:“我多希望你一直笨下去,笨到只记得我,只认得我,只认得回家的路!”

“是了,你当然希望我笨下去,最好能笨到连你娶三妻四妾,笨到看不出那个高婉柔和你早有瓜葛,对不对,对不对?”我笑眯眯的扬起下巴,无比甜美的说。

我向上帝保证,女人在这个时候的甜美是最恐怖的表情。

“啊,怎么又提她!我和她真的是不熟悉,不过是有一年狩猎~~~~哎呀不提也罢,小事而已”一向镇定的楚谋也涨红了脸解释着。

“狩猎?还小事?小事人家会爱上你?谋,我们回去慢慢说好不好?你也累了?我回去帮你捶背好不好?捏脚好不好?哦,要不要帮你搓澡?”我双臂环上他的脖子,娇羞的说着。

不过很明显的是,我这样前所未有的、突如其来的“美色”诱惑,反倒吓到了楚谋,看到他目瞪口呆的样子,我满意的笑了笑,收起了脸上所有的表情,脚步飞快的走出清流水榭。

身后,跟着紧张无比,表情忐忑,走路仿佛都不敢大声的楚谋,我的七皇子。

营营何所求

当晚,我身无长物的住进了楚谋早已安排好的房间,摆设倒是和我做军机女官的时候差不多,几乎没变,只是细节上看得出是花了很多的心思。比如梳洗的架子旁居然还放了一个陶瓷瓶子,打开来看,里面是白白的液体,正纳闷是什么东西,只见瓶身上勾了几个字:洗面奶!真是让我啼笑皆非。这原是在随楚谋出征安郡的路上,一日我闲极无聊,在车上念书之余跟他大吹特吹:“女孩子就应该注重保养皮肤,洗脸要用柔和的洗面奶,酸性碱性太强的都不好!”

“洗面奶?是什么?”

“恩,就是白色的,香香的!洗脸用的”

“牛奶?用牛奶洗脸?”

“以你的智商也很难去理解了,你就当是牛奶吧!”

当时就因为我这个小小的军机女官敢对主帅语气如此不屑,头上被楚谋弹出的红包几个时辰才消,想不到,他居然还记得这个典故。

嘴角忍不住咧了上来,心里甜丝丝的。

一晚之内发生了这么多事,有些尽在掌握,有些却猝不及防。还好在安郡经历了生死之劫之后,对这“小小的”变故也颇能看得开了,梳洗后一头倒在床上呼呼大睡,竟然一夜无梦。

可惜这夜短了点,天亮后,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该来的还是避无可避。

一大清早,楚皇宣我觐见。

当然要见,如果我是他,我也会好奇,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人,能够成功的“勾引”到他的当朝将军、心爱的皇子。我苦笑不堪。

有很多时候,不是不想“随遇而安”,而是“随遇不得安”。

“自我大楚建朝以来,普天之下,朕一呼百应,但前朝旧制影响颇深,此乃内忧;西北和东北蛮夷之地,表面上是归顺我大楚,实则暗自积蓄力量,力图趁势而发,此乃外患;依你看,大楚应如何?”楚皇面无表情的等我跪拜完毕后,直入主题,开门见山。

听得他文诌诌的连声问话,我一个头变两个大。和我所想像的开场白完全不合!

如果在现代,楚皇拿出的应该是一张支票,然后老头子再苦口婆心的说:“你们身份不合适,只要你离开我的儿子,要多少钱随你开口!”

在大楚王朝,他应该说:大胆刁民!敢引诱皇子,活得不耐烦了!如果我运气不好,多半会直接拖我出去砍了!运气好点儿的话会赐我三尺白绫或毒酒一杯,也算留我一全尸。

可这算什么?

他问我这问题也不合逻辑啊!我一不是学政治的,二不是学经济的,让我拿什么知识来糊弄呢?

我用力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说:“依臣女拙见,大楚要做的很简单: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即可!”

“哦?何解?”楚皇惜字如金,依旧面无表情。

我真替大笑皇后难过,怎么嫁这么个冷面老公!还好楚谋不像他!

“一个中心:以经济建设为中心;两个基本点:坚持大楚的领导,坚持改革开放!”

“具体说与朕听!”

“是!”凡事开头难,反正已经胡诌出来了,我只好继续:“大楚建朝时间并不久,经过前朝末年连年战乱,民生凋零,现在要想固朝固民心,必须紧紧围绕经济建设这一中心,如果这一中心发生动摇,整个基本路线就会动摇,就有丧失物质基础的危险,因此,能否坚持以经济建设为中心,是关系到大楚的前途和命运。”

我尽量坦然的看着楚皇,说完了自己所能理解的“一个中心”,见楚皇虽未表示,但眼光逐渐开始闪亮。

嘿,有戏!继续掰!

“两个基本点即坚持大楚皇朝的领导、坚持改革开放。这是立朝之本,是大楚建设的根本政治保证。我们必须一方面继续坚定地肃清前朝流毒,对极少数人所散布的诽谤大楚的反动言论给予痛击;另一方面,在坚持大楚制度的前提下,对旧的体制实行根本性变革,才能进一步解放和发展生产力。对外开放是大楚,乃至大楚以外所有国家的经济发展趋势的客观要求,闭关锁国只能固步自封,妄自尊大。因此,实行对外开放是我大楚应始终坚持的一项基本国策。 这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是相互贯通、相互依存、不可分割的统一整体。”

一口气全部背完,还好在现代比较喜欢看新闻联播,也算耳熟能详了!不知楚皇是否满意。我低下头,装成无比谦逊的样子看着自己的脚尖。

半晌无语。

这楚皇也真是沉得住气,考的合不合格啊!

虽说是冬天,可这屋里可真是闷热无比,额头的细汗顺着刘海流落脸颊,我咬了咬嘴唇,挺住!

“如何肃清,如何痛击?靠法制吗?老方法了!”楚皇终于有反应了。

我不禁一愣,这说的是哪和哪儿啊?哦~~刚才我那篇长篇大论仿佛提到了要肃清前朝流毒!这皇帝的思路还真是天马行空!

“臣女认为法制只是手段的一种,但并不是全部,重要的应该是正确的引导而不是禁止,应该多设几个机构,比如~~~宣传部!专门负责对外及对内思想、宣传!另外,还要在民间扶植一些出版机构,出版一些积极、向上、有正面引导作用的书籍;等等一系列吧,如果皇上有兴趣,臣女回去细细思考后再列给皇上看”

“法制只是手段的一种?依你看,法制到底为何?”楚皇句句紧逼。

“法制就是一种行为准则,它是公道与正义的标志。但是,法律的正义与道德正义不完全相同。法律正义通过法律而获得的后果或判决。因此,法律正义是为道德正义服务的。”

“如果是谋儿,你凭什么?”

???这个问题居然突然问了出来!果然姜是老的厉害!还好我电视剧看得多了,早有准备,偷偷清了清嗓子,幽幽答道:“如果您是一位普通的父亲,我会告诉您,凭我爱他。可是您是高高在上的皇帝,爱这个字跟您的大好江山,跟您心爱的皇子比起来可能不算什么,所以我只能说:凭我会默默的帮助他,走您安排他,需要他走的路。”

又是半响无语,我继续低着头,可惜了这光滑的地面,连个蚂蚁也没有,也不能让我数数看,真是无聊!

“你退下吧,朕累了!”终于,楚皇的声音传来,此时的我听起来,不亚于天籁!

我恭敬的谢恩之后,低眉顺目、端端正正的朝门口走去,左脚刚踏出门槛,只听楚皇仿佛自言自语的说道:“朕,也是一个普通的父亲。”

我轻轻的笑了,回头再拜后,轻轻的关上了门。

“我知道!”我在心里默念着,嘴角那抹微笑荡漾开来。

“父皇和你说什么了?”楚谋满脸紧张,急迫的看着我。

“他说,让你一辈子听我的话!多吃菜,少喝酒!”我笑着依偎在他怀里,手指绕着他束起的乌黑的头发。古代也蛮不错,至少男人的头发也漂亮!心里窃笑着。

“你这丫头!不过看你的样子,应该也无大碍。害我白白担心!”

“切!什么叫害你白担心啊,难道你希望我出事才没害你白担心啊!哦~~我知道了,如果我出事了,你是不是就可以去找高婉柔?如果我~~~~~”

楚谋面色痛苦、忍无可忍,俯身下来用嘴堵住了我的喋喋不休。

两人之间,仿佛再无隔阂。

当日,从宫中传出最新消息:皇上特批了一名女子直接进入选妃的决赛。这女子名叫正月。

振翼修形容

二月初二,总决赛,清流水榭。

经过前面重重波折、重重变故,“支持”到这二月初二的的几位,可真称得上是“铜皮铁骨”!

按照老规则,一夜定乾坤,先是比才艺,其次比谋略,最后比胆识。并且,大笑皇后还命人在清流水榭东南侧搭起了一个分三个表演区的环型舞台,衬以流金幕布,鲜花,彩带装饰,晃然看上去仿佛来到了“同一首歌”演出现场,我不禁哑然失笑。

成败在此一夜。

正月、高婉柔、旷莹莹。

按照赛前抽签结果,我稍候会第一个出场。

大战在即,我原以为我会很兴奋,可躲在幕布后的我,大脑却一片空白。昨晚,我忍不住偷偷跑回了容府别苑,本意是质问初一,那害我一直失明的毒到底是何人所指使。我知道,如果不在大赛之前问清楚,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安心。我想,具体下毒的一定是初一,其它人再无机会,可我也相信这并不是她的本意,幕后一定有个主使之人。想不到,初一见到我之后却并无悔色,直言毒是她放的。她向我坦白,她从小一直爱慕容皓天,可也清楚自己绝无机会,即然容皓天喜欢我,而我不管到了哪里又都会带上她和十五,那么她就一定要想办法让我能留在容皓天的身边,这样,她也相当于常伴大少爷左右了。而让我不离开容皓天最好的办法,就是维持我的失明!可这高明的毒到底是谁人所给,她却绝不肯再透露半分。

这就是初一的单纯的想法吗?为了得到一个人,就不惜去害另外一个至亲的人吗?我回想着初一昨晚淡定自若的神态,毫无悔意的执意眼神,心中不知是气是痛是恨,只觉得一口恶气郁结在胸口难以释怀,看着不远处淡妆巧施的高婉柔不经意间流露出的高贵而又自信的气质,看着坐位席上大笑皇后笑逐颜开对着楚皇的耳语,看着那些或熟悉或陌生的大臣们暗自里对参赛的这三位指指点点的议论,我突然忘记了我为什么要来参赛,我真的要这样生存下去吗?生存的每一步都是会以生命作为赌注的吗?一声长叹。

“月儿,这会儿再发呆可的确不妙!”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在身后乍然响起。

心头一痛,身体仿佛僵硬得无法再转动,是他,是大少爷!我想开口说话,可所有的话却瞬间梗在喉中。

“怎么?现在连看我一眼都不想了吗?可你却还是戴着这蚕丝带,嗯,很漂亮!”一阵热气呼来,容皓天低低的声音越来越近的响在耳边。感觉到他的手顺着我的长发抚上蚕丝带,开始轻轻的,却逐渐用上了力,将蚕丝带绕上了我的脖子,越来越紧,越来越紧。我忍着不开口,任由丝带扼住我的呼吸,眼泪渐渐涌了上来,却倔强的不肯滑落半分。

“你给我转过来!”

丝带骤然一松,我的肩膀被用力的向后扳了过去,一个没站稳险些扑倒在容皓天的怀里,一抬眼,正对上那双充满愤怒而又绝望的眸子,那眸子深不见底,黑暗无边,仿佛一个漩涡,吸引住我泪眼朦胧的视线。

“你不配戴它,不配!”容皓天咬牙低吼着,用力的扯落了依旧绕在我脖间的丝带,目光如炬的盯着我,将丝带缓缓的缠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他瘦了许多,可眼神里却充满了我从未曾见过的冷酷与绝然。

“皓天,我没有想过那晚会是那个结果,我并不想当众让容府难堪,我没有想到丽娘会求楚皇赐婚!”我苦苦的哀求着,可容皓天的眼神依旧像冰锋一样的尖锐。

“你没想到?你想到又如何?想到了就会答应丽娘的请求吗?你不会!甚至连你的眼睛复明了我都是最后一个知道,你又能想到什么?”

“我,我眼睛复明的确瞒着你,可那是因为~~~~”我急急的辩解着。

“别告诉我你是为了什么,我懒得听,总之,你今晚已经站在这台上了,不是吗?这就是最好的答案!我当众许下承诺,愿和你生死与共,而你,却站在这里为另一个男人而献媚!正月,也许今晚你会赢。可你的算盘却肯定是白打了,我发誓,有容府存在的一天,楚谋就绝不会是太子!”

说罢,竟用力的推开我,厌恶的看我一眼,转身就要离去。

“皓天,我知道你和小王爷的感情,可也许,你是错的!他并不是你想像的那么完美,你助他成大业一定会后悔的!”

容皓天的身形呆滞了一下,又冷笑着说:“是啊,现在的你又怎会记得当初在容府的时候,你是怎样爱慕的看着小王爷!怎么,你现在认为楚谋就一定能继承大统吗?难不成,你以为凭你也可以当上皇后!”

说罢,绝然而去,坐在台下早就备好的位置上,目光含着恨意遥遥看向我站的位置。我浑身一冷,倒吸了一口气,这就是那个永远温和的容皓天,永远会对着我笑的容皓天吗?是我造成的,是我伤他至深!可是,他的话!

“正月姑娘,马上开始了,你必须整理好你的情绪了。”高婉柔不知何时站在了我身旁,淡淡的说道。

我猛然一惊,回过神来。

“我也可以叫你月儿吧,你的头发,现在可是~~”高婉柔笑看着我。

我迅速擦干脸上的泪水,顺手整理了下洒落的长发,转念一想,唉,算了,随它去吧,我从来就不会梳什么古代发式。

“高小姐”

“叫我婉柔”

我迟疑了下:“婉柔,你刚才就站在旁边吗?”

高婉柔微笑着说道:“有些事情,我是不屑去做的,例如,到处传播坏消息!”

我深深的看着她的眼睛,目光淡定而友好,也许,我是应该相信她。

“月儿,今晚可是总决赛了,如果你想赢我,可得打起十二万分精神!我可是准备得很充份!而且,不想伤害的人也已经伤害了,现在你只有尽全力去保护你所爱的人了。”

我心中一动,刚想开口却又被另一个娇脆的声音打断。

“哈!你们两个躲在这里聊什么?居然不理我,这可不行!”

是旷莹莹。她身着一粉色长裙,秀发高高的盘了个流水髻,眉目如画般清秀,再衬以真诚的笑容,看上去娇小玲珑,真是连我都喜爱得不得了。

“月儿,婉柔,你们俩个害我好找!一会儿比赛就开始了,肯定就没东西可吃,我偷偷带了好多点心,趁现在赶紧吃点儿,免得呆会儿饿晕在台上,哈哈哈~~”莹莹拉着我和高婉柔就往休息的地方走去。

我错愕片刻,身不由已的只好跟着走,转回头正碰上高婉柔哭笑不得的笑容,心里忽的一松。看看我的这两位可爱的“对手”胸无城府的笑容,也许,这宫延之中并不尽是蓝烟玉那般人物,也许,正因为她是来自现代才会把事情搞得如此复杂,也许,我是该真真正正的融入我现今的身份而不再自苦。的确,不想伤害也已经伤害了,我如果再恍惚下去,再犹豫下去,也只有伤害更多的人。事已至此,还有什么是不能放开的呢?即然今晚我已经参赛了,那么我只好全力以赴,如果我真的赢了比赛,那么,只要有我在一天,我就一定助楚谋当上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