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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初九一脸嘲讽的道:“我要替你想了办法,抢到了天外玄铁还好,要是没有抢到天外玄铁还得罪了中央帝国,这个责任谁负?”这是两种最极端的可能,最大的可能是他们抢到了天外玄铁,可也暴露了自己,得罪了中央帝国。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他们没有那个能力保得住天外玄铁,就算得到了天外玄铁,也不一定有命用,中央帝国不会放任他们拿到天外玄铁,而不做什么的。

天外玄铁的矿脉可不比几件天外玄铁的战甲。别说中央帝国,就是北历、西武、南蛮哪个国家不想要天外玄铁的铠甲?

有了天外玄铁,一国的兵力都会上涨一成,面对这么大的诱惑,任何一个国家的帝王都不会放弃,中央帝国也不会放任。

林初九问的平静,可问题却十分尖锐,莫清风一怔,一脸尴尬,“这…”他就是拿不准主意,才来找林初九。

林初九无视莫清风的尴尬,继续道:“王爷虽然把军中事务交给我全权处理,可你我都清楚,我在军中也就是起一个安定军心的做用,具体的事务与决定还是由你和几位将军决定。我无法插手军务,也不会插手军务。这样的情况下,你们站在什么立场上,要我在享受不到掌管军权的权利下,却要背负掌管军权的责任?”

“王妃,军中一切事务都由您决定。王爷临走前交待过,您有掌管军权的权利。”莫清风急忙说道,为了证明自己所言不假,又补了一句:“王妃,王爷临走前说,军中一切听您的,日常琐事就不要拿来烦你,凡有大事需请您决断,你的决定就是他的决定。”

莫清风这话听着没有错,甚至从明面来看,这是把林初九拔到了萧天耀那个高度。萧天耀在军中也是不管琐事,只有大事才会呈到萧天耀面前,可是…

林初九和萧天耀之间,还是不同的。

林初九没有再争辩,只道:“事关重大,我要乾坤独断必会引得众将领不满。此事待明日,召集众位将领再议。”别说没有办法,就是有办法林初九也不会张口。

这世间之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就算她有万全的把握,可谁敢保证这世间没有万一?万一发生了意外,这后果有谁承担?

她林初九吗?

她倒是想要承担这份责任,可凭她还没有能耐与中央帝国抗衡,也承受不起中央帝国发怒的代价。

莫清风见林初九一直在打太极,心知林初九是不想管这事。可莫清风仍不肯放弃,劝说道:“王妃,此事事关重大,不可外传。还需要请您决断。”

天外玄铁事关重大,就算知道金吾卫的将领都可信,莫清风也不敢冒险。这种事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风险,萧王不在军营,他赌不起。

“快马加鞭告诉王爷,由王爷决定。”林初九闭上眼,一副不想多谈的样子。莫清风只当没有看到,继续道:“王妃,消息来回至少得三天两夜,我们会错过先机。万一大皇子折回矿脉,我们就没有机会了。”

黑甲卫的战斗力摆在那里,一旦轩辕挚带着黑甲卫折回矿脉,他们就别想打天外玄铁的主意了。

“大皇子顾忌身上的毒,他现在不敢乱来,除非遇到大事,不然他也不会离我们太远。你让你手下的人小心一些,别惊动了大皇子就好。”不过是两天的时间,林初九不相信莫清风没有办法把大皇子留下。

莫清风看林初九一脸坚定,心知再说下去也无用,只得叹气道:“王妃,此事不宜再拖,我这就给王爷传信,也请王妃再想想,我们是抢还是不抢?”莫清风有九成的把握,萧王给出来的答案,一定是让他们听王妃的。

萧王很相信王妃,对王妃也很有信心,在无法及时掌控事态变化的情况下,依萧王对王妃的信任,把事情交给王妃决定再正常不过。

莫清风有时候真搞不懂林初九到底在不高兴什么?王爷让王妃便宜行事,给了她足够的权利,也给了她足够的尊敬,王妃还有什么好不满的?

莫清风不懂,所以他不能理解林初九的想法,带着几分对林初九的不满,莫清风离开了林初九的营帐,留下林初九一个人,撑着脑袋,头痛的坐在那里,忧愁的睡不着。

莫清风给她带来一个大麻烦,天外玄铁这种事不能错过,可他们哪来的底气,从中央帝国手里抢东西?

从中央帝国手里抢天外玄铁,可比杀中央帝国三个武神要严重的多。杀了中央帝国三个武神,回头想办法托托关系,说说好话,在帝国面前放低姿态,这事十有**能解决,可天外玄铁关乎一**事力量,中央帝国绝不会姑息。

“真是头痛。”林初九揉了揉太阳空,烦躁的趴在桌子上。

莫清风能猜到的事,她怎么可能猜不到?

她有七成的把握,可以肯定萧天耀得到消息后,会把这件事丢给她处理,由她全权决定。

在外人看来,这是萧天耀对她的信任,同时也是萧天耀对她的肯定,可是外人不知她在其中承受了多大的压力。

她不是萧天耀,她没有办法像萧天耀一样,弹指间将强敌杀个片甲不流,也没有办法像萧天耀一样,抬手间就做出能改变人生的决定。

她是林初九,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女人,数十万人性命压在她身上,真得太重太重…

634欠揍,身体极度虚弱

不知是压力太大,还是又累着了,林初九趴在桌上就睡着了,直到凌晨时分被冻醒!

没错,林初九就是冻醒的,醒来时天还没有亮,屋内的蜡烛早已烧至尽头,漆黑一片。

林初九扶着脑袋,好半天才记起自己这是在哪里。

“居然在外面睡着了,真是蠢死了。”吸了吸鼻子,林初九双手环抱自己,将身上的衣服拉紧,凭借记忆摸黑往室内走去。

倒在床上,林初九本想窝在被子里,好好的暖和一下,可躺了半天也不见暖和,林初九没办法,只得把亲兵叫来,“给我打两桶热水来,要很热的水,再去找一些姜来,我要用。”

军中没有女子,林初九不像这个世代的女子那在乎男女之防,可有些事也不得不避讳,要不是今晚实在没有办法,她不会在晚上让亲兵进营帐,尤其是营帐只有她一个人的情况下。

林初九着了凉,声音明显带着鼻腔,亲兵一听就明白,二话不说就跑去提水,至于林初九要的姜,亲兵没有拿来,而是说道:“小人已请药僮帮忙熬了姜汤,王妃要喝的时候,吩咐一声就是。”

林初九没有矫情的说不,待亲兵把水倒进浴桶后,林初九就让人出去,然后独自泡在热水里。

冰冷的四肢泡在温热的水中,很快就暖和起来,甚至额头上还冒出细细的汗珠。

“呼…”林初九舒服的靠在浴桶上,眼睛微眯,渐渐似有睡意,可林初九却强迫自己睁开眼。

她一个人在营帐里,暗卫是不敢靠近的,她要在浴桶里睡着了,估计等到天亮都不会有人知晓。

自己的身子自己疼,林初九虽然心情不好,可却没有想过拿自己的身体出气,泡了一刻钟左右,林初九便从涌桶里走了出来。

泡了一个热水澡,出了一身汗,林初九感觉自己轻松了不少,至少脑袋不像刚刚那么晕沉沉的。

换上足够厚的衣服,林初九出去让亲兵给她端姜汤来。却不想亲兵去了半天,姜汤没有端来,倒把朱御医给带来了。

“王妃,听说你着凉了?”朱御医双眼通红,可精神十分亢奋,一看就知他一夜未睡。

林初九正按着太阳穴,听到朱御医喳喳呼呼的声音,抬头道:“朱御医,你怎么来了?”

“我听说你让人熬姜汤了,特意过来看看。王妃,把手伸出来,我给你把把脉。”朱御医完全不拿自己当外人,绕过亲兵就上前给林初九诊脉。

医者不自医,而且她这个破身体自己知道。林初九没有拒绝,伸手好方便朱御医把脉,本以为没什么事,可不想朱御医按着林初九的脉搏,脸色越来越难看。

“怎么了?”林初九原本不在意,可看朱御医的脸色快黑沉如水,不由得问了一句。

作为病人,最害怕大夫的黑脸,有没有?

朱御医没有立刻回答林初九的话,而是静静替林初九把完脉,收回手才一脸凝重的道:“王妃,你知不知道你的身子有多虚?”

朱御医平时不是嬉笑,就是暴跳,难得一本正经,着实吓人。林初九也被吓了一跳,老实的点头:“我知道,之前墨神医给我诊过脉,还有不少大夫给我诊完过脉。有说我活不过十年,也有说我活不过三年。”总之,就不是长命的人。

“那你自己呢?你可给自己诊治过?”墨神医的名号朱御医听过,不过他一向不信服墨神医。什么神不神医的,不过是医了几个疑难病症,能算什么神医?

他一年医的病人,就比墨神医一生医的病人多。如果神医就是只医几个病人,那他宁可一辈子也不要做神医。

林初九知道朱御医肯定是诊出了什么,也不隐瞒,直言道:“我知道的,我之前中了慢性毒药,正在慢慢调理。过两年体内的毒素清了,身体就会慢慢转好。”她中毒一事,有人诊了出来,有人没诊出来,是以外面的人都不清楚,她的身体到底怎么样了。

“慢慢转好?你确定你这破身体能慢慢好转吗?你这段时间身子又受损了,你知道吗?”朱御医黑着脸,训斥道。

林初九垂眸,点头:“我知道。但不严重,调理一段时间就好了。”

“调理?你当自己是神医呀,就你这破身子怎么调理都会折寿你知不知道?你别看自己活蹦乱跳,可你这破身子就是外面看着好,内里早就虚了。你不仅仅要调理还得静养。静养懂不懂?就是少做事,别伤神。你心事太重,根本不利于恢复。”朱御医跳起来,指着林初九就劈头盖脸的骂了起来。

林初九一声不吭,待到朱御医说完,才道:“朱御医,你是聪明人,应该清楚我现在的处境。这些话就别说了,你给我开药吧。”

她很清楚自己的身体,虽然虚弱,但慢慢养着她的身体是能好的。而且萧天耀之前不知给她吃了什么,那东西虽奇怪,可却很奍人。她吃了萧天耀给的那果子后,明显感觉脚步轻盈了许多,林初九相信她就算是折寿,也能活到四、五十岁。

能活到四、五十岁,林初九就满足了。

“你,你…好吧,我不说了。你自己就是大夫,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朱御医还想说,可见林初九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就知林初九早就知道,并且认命了,只得将到嘴的话咽下。

朱御医不高兴,看到桌上有笔墨子砚,也就不去翻自己的,直接拿起桌上的纸笔就写起药方,边写还边边在那里嘀咕:“真是不能理解,明明自己就是大夫,而且医术还不差,怎么就被人下了慢性毒药呢?这得多蠢才会让人得手?”

“这么蠢还能嫁给王爷,可真是傻人有傻福,王爷娶到你可真是倒霉,这么一个破身子,也不知能不能生孩子。要是不能生孩子那可就好玩了,到时候王爷指不定得纳一堆的小妾,你没个子嗣傍身,以后还不得被人欺负死。”

“呃…”林初九满头黑线,看着越说越起劲的朱御医,默默地别开脸。

朱御医真的想太多了,她和萧天耀的孩子?

呵呵…

635同情,王爷也不会怜香惜玉

许是处理的及时,林初九吃了药,睡一觉起来就没事了。整个人神清气爽的,好的不能再好,完全没有一丝病容。

林初九对自己的健康状况还是很满意的,虽然身体虚了一点,可又没有弱到风一吹就倒,不是吗?

可是,可是…

林初九满意,朱御医却不满意。在朱御医看来,就林初九那破身子,她好意思说自己是大夫,他都不好意思说他是大夫。

身为大夫,身边的人却有这么一个破身子,这绝是对丢他的脸,砸他的招牌。

一夜未睡的朱御医,回去就给林初九抓了药,还把珍藏了几年的雪参拿出来切片,给林初九入药,就为了调理林初九的身体。

亲手抓的药,怕小药童熬不好,还亲手熬了端到林初九面前。“王妃,快喝吧,这药培根固本,对你的身体有好处。”林初九的身子虚,不能大补,他开的药十分温和,正好对症。

“我…”看着那一碗散发着浓郁药味的黑汁,林初九泪流满面。

她没有告诉朱御医,她喝不下中药吗?

这药味这么浓,是想吐死她吗?

“我什么我,还不快喝,等到药冷了,药效就差了。”朱御医嘴里叫林初九王妃,却从来没有把林初九当王妃看,整天和林初九大呼小叫的,而林初九也习惯了。

林初九看着送到自己面前的碗,泪流满面,“我能不能…晚点喝?”看着朱御医的黑脸,林初九着实不敢说不喝的话。

“晚点是晚多久?晚点你还会喝吗?”行医多年,朱御医真的太了解林初九这样的患者了,也自有一套对付他们的办法,“你要晚多久,你说,我等你。实在不行,我去拿个炉子给你温着。”

“朱御医,一定要这样吗?”林初九脸垮了下来,可怜兮兮的看着朱御医。朱御医没好气的白了林初九一眼,“别跟个小孩子似的,连喝个药都怕,你连宫里的小皇子都不如。还有,别用这种惹人怜爱的眼神看我,我不是萧王,不会心软的。”

朱御医傲娇的别过头,用实际行动告诉林初九,他是不会妥协的。

林初九无奈,只得将药接过来,“这药我得喝多久?”要只有两三天,她就忍忍了,朱御医也是为了她好,做人要懂得惜福。

“三个月,一天三次。”

“什么?”朱御医一说完,林初九就跳了起来,碗里的药汁洒出不少,“怎么要喝这么久?”让她去死吧,她宁可折寿一年,反正年纪大了,病在床上活着也是受罪。

“小心,小心,别把药洒了。”朱御医小心的捧着碗,训斥道:“你知不知道这药多贵,这一碗可值好几两银子。不过你要是洒了,我也不会省这个钱,了不起再给你熬一碗。放心,我已经准备好了三个月的药量,三个月后我们再看,到时候我给你调整药方。”

“啊…三个月后还要再喝?我能不能不喝?”林初九手一抖,差点将碗打翻了,气得朱御医狠狠瞪了她一眼,“亏你还是大夫,居然怕喝药,说出去丢你师父的人。赶紧的把药喝了,我告诉你,这也就是你,要换作别人想要我开这药方,做梦!”

“这药方很特别吗?”林初九闻闻药,发现除了药味,她什么都闻不出来。

唉,当年中医没学好。

“朱家不传秘法,你说特别不特别吗?”朱御医一脸得意的道:“那什么墨神医治病厉害吧?可要论起调理人,我们朱家甩他几截。你试试,按我说的办,我保证三年的时间就把你的身体完全调理好,无病无痛过一生。”

“真这么神奇?”林初九默默的算了一下,觉得有个三五年,她也可以把身体调理好,只是她无法像朱御医保证的那样,保证自己无病无痛。

她的身体,根基受了损,用西医的治疗方法,不管怎么样,最后都会伤根本,都会折寿。

“这可是皇室不传秘法,你赶紧的喝吧,反正你喝到就是赚到了,相信我。”朱御医拍着胸脯,举止滑稽,一副不靠谱的样子,可林初九却看他眼中的深沉,以及一闪而逝的沉重。

林初九知道,朱御医是个有故事的人,而这药就算没有朱御医说的那么神奇,可也不差。

“谢谢你,朱御医。”林初九不是不知好歹的人,朱御医都拿出秘方给她调理身体,她要不领情可就真是糟蹋人家一片心意了。

虽然很厌恶药味,可林初九仍旧捏着鼻子一口灌了下去。

“这就对…”朱御医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就见林初九放下碗,飞快的抓起桌上的茶壶,往嘴里灌水。

“好难喝。”灌完一壶水,仍旧是一副要吐不吐的样子,整张脸皱成一团,眼中蓄着泪,看上去就像是被人欺负了一样。

朱御医傻眼了,“喂,喂,喂,没有那么难喝吧?”朱御医还真没有见过谁喝个药,能喝出这么大动静的,真的连小孩子也不如。

“身体本能的反应,真的没有办法。”林初九强压下呕吐的感觉,捂着心口,一脸痛苦。

“不是吧?你每次喝药都这么折腾?”一天三次,三个月不就是要折腾近三百次?这好人也该怎折腾坏吧,他刚刚是不是把话说的太满了?病人完全不配合,三五年真的能把林初九的身体调理好吗?

“好像是的…”林初九看朱御医一副头痛的样子,笑了出来。

她不会告诉朱御医,看到朱御医头痛,她就觉得乐呵。

朱御医眉毛拧成一团,郁闷的道:“那我现在说…不给你熬药了,还来得及吗?”

“你确定要不给我熬药了吗?”林初九眼前一亮,可不等高兴太久,朱御医就气急败坏的跳了起来,“你做梦吧,就是吐死也得给我喝。作为一个大夫,自己居然是个短命鬼,这么一个破身子,你丢得起脸,我还丢不起脸呢。我以后照三餐给你送,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喝。我可告诉你了,我不是王爷,可不会对你怜香惜玉,你就给我认命l。”

“王爷对我也不会怜香惜玉,我一早就认命了。”林初九笑了笑,带着一丝苦涩,朱御医原本还想说什么,可看到林初九那副郁郁不快的样子,立马打住了。

他…知道,林初九的压力很大,很累。就如同他当年在宫里做御医时,皇上非要他救那些几乎不可能救好的病人一样。

他同情林初九,可也仅仅是同情,他帮不了林初九,也不敢帮林初九。

他不知道林初九的真实能力,但他相信萧王,相信萧王的眼光。萧王敢把军营上下数十万人命交到林初九手里,就表示林初九有这个能耐…

636感激,找王妃救命

朱御医绝对是心宽体胖的典型,前一秒还忧郁深沉,下一秒就欢脱的拿着空碗走了,留下林初九一个人哭笑不得。

她还想问一下朱御医,流白怎么样了?现在看来只能自己亲自跑一趟了。

因在军营行走,穿女装多有不便,即使所有人都知晓她的身份,林初九依旧是一身男装。

身着男装的林初九朝营帐外走去,亲兵一见林初九出来,就恭敬的迎上前,行礼道:“王妃。”

“免礼。”林初九轻点头,脚步不停。

一路上,凡是见到林初九的士兵,皆会停下来,后退一步,给林初九让路,待林初九从自己身边走过时,低头给她行礼,道一句“王妃”。

这是军中将领、强者才有的待遇。如果林初九只是萧王妃,在军中怕是连自由行走都不能。可是…

林初九不仅是萧王妃,她还是智退大皇子轩辕挚的人。是以,她当得起这份荣耀。

习惯是一件很可怕的事,刚开始林初九还有些不习惯,可多遇几次林初九已能应付自如。

流白的营帐外仍是静悄悄的,不过一进去就听到朱御医的徒弟们,欢快的声音:“王妃的药可真是神了,只一个晚上流白公子就退烧了,之前人还醒了,看着精神不错,应该是不会再烧了。”

“王妃昨晚照顾了流白公子一个晚上,到半夜才回去。流白公子要是不退烧,都对不起王妃的辛苦。”

“王妃人真好,居然肯纡尊降贵的照顾流白公子,亲自去伤兵营给受伤的士兵包扎,我以前从来没有遇到过像王妃一样好的贵人。”

“你们不知道,前几天王妃在伤兵营,一天包给几百个伤兵包扎,我听王妃身边的亲兵说,王妃回去后累得又手打抖,吃饭时连筷子都握不住,可第二天还继续去。”

“有王妃在,我们的压力都小了,只需要帮忙换换药就成。可惜王妃这两天没有过去,伤兵营的人都盼着呢。王妃去一天,可当我们几十个人忙活一天。”

“王妃还会去吗?之前王妃的身份没有暴光,是以九公子的身份去的。现在全军营上下都知道王妃就是九公子。那些伤兵谁敢让王妃亲自包扎?”

“你说的也有道理,真是可惜了。师父说王妃医治外伤又快又好,有王妃在,大夫们的压力骤减,现在王妃不去,那么多伤兵可怎么办?”

“王妃为什么要是王妃呢?医术那么好,当王妃真是可惜了。”

“咳咳…”林初九站在门口听了一会,见里面的人还在那里说个不停,不由得轻咳一声提醒道。

“哐当…”朱御医两个徒弟连忙闭嘴,扭头一看,见到林初九站在门口,一个个尴尬的不行,扑通一声就跪下了,“王,王妃恕罪。”他们刚刚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吗?

“起来吧。”林初九没有与两个小徒弟计较,从两人身边穿过,走进营帐内室。

只隔一道帘子,之前流白昏迷不醒,听不到外面的动静,现在流白烧退了,身为习武之人,外面有一点动静,他都会惊醒。

那两个小徒弟不知,他们自认私下的谈话,早就被流露白全听去了,甚至流白比两个小徒弟,还要早发现林初九的到来,只是他没有出声提醒。

他想知道,林初九会如何处理私下议论她的人?

结果让流白颇为失望,因为林初九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淡然自若的走进内室,看到他清醒过来,也没有太大的表情,平静的道:“醒了就好,回头吃一点流食,补充体力。”

流白心中莫名感觉到失望,可却不明白怎么一回事。强撑着下床,单膝跪在林初九面前,真心说道:“多谢王妃救命之恩。”

“救你是王爷的命令,要谢你就去谢王爷。”林初九后退一步,神情淡漠,完全没有上前扶流白起来的意思,也没有借此表现自己仁和善良的一面。

她从来没有想过,用这种小恩小惠收买萧天耀身边的人。或者说,她从来没有想过,收买萧天耀身边的人。

“王爷是王爷,王妃是王妃。要没有王妃施以援手,流白这条命也就不在了。”从两个小徒弟的谈话中,流白很清楚,他之前的病情有多凶险。

连朱御医都没有办法,都要任他自生自灭。要不是遇到了林初九,林初九又肯救他,他怕是真会成为傻子。

“你要谢便谢吧。”林初九本就不擅长把脉,见流白一直跪着不起,也不上前,只站在一旁观察他的气色,“看你气色不错,应该是退烧了,回头让朱御医再给你看看,好生调养几天就没事。”

林初九一直不喜欢流白,甚至讨厌。讨厌流白的清高,讨厌流白的自以为是;讨厌流白眼中不加掩饰的鄙夷与轻蔑。

她不明白流白有什么资格鄙视她?有什么资格看不起她?

流白觉得她林初九配不上萧天耀,认为她林初九挡了墨玉儿的路,抢了墨玉儿的幸福。却不知,这一切从来都不是她林初九要的。

看着流白跪在她面前,一脸感激的样子,林初九没有感动、高兴,只觉得好笑。

她不知道流白是真感激她,还是做做表功夫,总之…这样的流白她也不喜欢。

流白要是清高、傲气,厌恶她,那就一直厌恶到底,说不定她还能高看流白一眼。现在流白因为她医好他,便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子,真叫人觉得讽刺。

因为厌恶,所以不愿意多做停留,林初九交待这一句转身就走。

因为是女子,并不方便在军营乱转,林初九并没有在外面乱转,一出流白营帐就朝自己的帐篷走去,准备回去看看书,或者琢磨一下天外玄铁的事。

可不想,刚走几步路,身后就传来朱御医的喊声:“王妃,王妃,快,快…救命。出人命了,伤兵营那要出人命了。”

林初九停下脚步,扭头看去,就见朱御医被身后的亲兵给架住了,“军营重地,不得喧哗!”

“什么喧哗,我没有喧哗,我找王妃救命。”朱御医死命推开亲兵,可惜他的力道和亲兵一比,实在弱得不行,怎么挣扎也动不了半分。

林初九摇摇头:“让他过来。”

“是。”亲兵立刻松开朱御医,朱御医得到自由,不是第一时间跑到林初九面前,而是站在原地整理一下衣服,瞪了亲兵一眼,才朝林初九跑来…

637狼嚎,无颜见林初九

朱御医这么急匆匆,大庭广众之下叫住林初九,是因为伤兵营有一个病人的伤势恶化了,而且情况非常糟糕。

周平的腿,当时朱御医也保不住,是林初九做主保下来的,后来恢复的也很好,只是不知怎么一回,昨天突然开始恶化,今天甚至开始烂了。

倒不是说朱御医自己处理不了,而是那个病人就是林初九之前医治的周平,现在情况有点复杂,朱御医也不敢轻易动手。

如果这个病人一开始就是他医治的,朱御医哪怕没有十足的把握,也会动手医治,至于好坏他就无法控制了。

大夫医病不医命,命中注定的事,他就是医术再高也医不好。

怎么说也是一条人命,要因为他的草率,以至于周平的腿被锯了,或者因为伤口溃烂严重而死,那就是罪过了。

周平的伤势从昨天开始就恶化了,只是伤兵营的人碍于林初九的身份,没有人敢把这事报上来,也没有人敢,或者说有资格来找林初九,只能一直拖着。

要不是朱御医今早去伤兵营,无意中发现这事,周平的伤势会越来越严重,要得不到好的医治,别说腿就是命也保不住。

朱御医三言两语将事情说完后,有些不确定的道:“事情就是这样的,王妃,你要去看看吗?”

林初九的身份摆在这里,又是一个姑娘,谁都没有资格要求她去给周平看病。所以朱御医问出这个问题时,心里也很忐忑,尤其是林初九没有立刻回答,朱御医更觉得自己是唐突了。

周平怎么能和流白比。周平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小兵,流白却是王爷的左右手,甚至是王爷下令,一定要治好的人。

王妃会在身份暴露后,纡尊降贵的给流白医治,可并不表示她还会毫不顾忌的往伤兵营跑。

这么一想,朱御医更觉得自己考虑欠妥,忙补了一句:“王妃,是我唐突了,王妃你就当…”

“没事,我只是在想,周平的伤口怎么会突然溃烂?”林初九打断朱御医的话,见朱御医一副做错事的样子,也知自己的迟疑给人带来了压力,干脆的道:“我和你去看看。”

“王妃,你要过去?”朱御医眼前一亮,甚是惊喜。

虽说他来找林初九,心里就是抱了林初九会同意去的打算。毕竟林初九之前肯隐瞒身份,在伤兵营为伤兵医治,就表明她不是喜欢拿身份说事的人。

只是,之前是之前,现在身份暴露了,别说林初九是萧王妃,就她是女子这个身份,经常往伤兵营跑,和一群大老粗呆在一起,传出去也不好。

朱御医在林初九迟疑的时候,就做好了被拒绝的打算,却不想林初九居然答应了。这怎么叫朱御医不高兴。

“不去看,也不知道他的伤为什么会恶化?”林初九转身朝伤兵营走去,同时让亲兵回去拿她的药箱。

药箱里面的东西不多,但包扎外伤、做个小手术还是可以的。

“王妃,你真是好人。我真的没有见过你这样的人。”朱御医一脸感慨。

他放弃太医院的俸禄和身份,跑到边关来当军营,那些人就一阵追捧,说他高风亮节,可和林初九一比,他算什么?

林初九是萧王妃,可以说是除了皇后外,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可就是这么一个本该养尊处优的女人,却能不怕脏、不怕累的,为那些受伤的士兵医治,这种胸怀别说是女子,就是男子也做不到。

人性本惰,天生就能享受的人间富贵,为何要辛苦劳作?

知晓有病人等自己医治,林初九走的很快,几乎是小跑的往前走。赶到伤兵营时,气息还有几分凌乱,脸颊微红,即使身着男装,也带着几分女子气息。

伤兵营的伤兵们,看到这样的林初九着实是愣了一下,还是朱御医咳了一声,这些人才反应过来,飞快的低头行礼。

“不必客气,你们身上有伤。”林初九深吸了口气,平复紊乱的气息,没有与一众伤兵说话,熟门熟路的朝周平所住的帐篷走去。

周平的伤势较重,与另外七个养伤的人住一起。不过帐篷里除了几个养伤的人,还有周平的几个手下。这群人看到林初九进来,一个个又惊又喜,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