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氏的嘴还在开开合合,却没有一丝声音发出来,并不是她不说了,她还在说,只是却发不出声音来。

赵家的人都没有发现钱道长动了手脚,老太爷和赵一飞都在奇怪薛氏为什么不往下说了,不过不说最好,看薛氏刚才笑得样子,不疯也不远了,不可能说出什么好话来的,而赵一鸣却在庆幸薛氏还有一丝廉耻,虽然看上去好似疯了一样,最终还是没有把她的那些见不得人的想法说出来。

薛氏旁若无人的说着,虽然没有一丝声音了出,但她还是在说,似乎没有发觉声音消失了。

老太爷不再理会薛氏,已经在向钱道长和无尘二位再次道谢,并表示了他的歉意,因赵府的缘故,让钱道长等人沾染了俗事。

薛氏说得并不太久,她说最后时声音忽然便出现在了大厅中,倒把老太爷父子三人惊了一下,父子三人都看向了薛氏,都认为她张口闭口犹豫了许久后,如此大喊是疯掉了。

“到时,我要看你们赵府还有什么体面!我要让你们一个一个都没有脸面做人!让你们在京城成了笑话”薛氏叫得声嘶力竭,目光的疯狂座上众人都看了出来。

钱道长另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赵一鸣,却什么也没有说,只低头去吃茶了。

赵一鸣却听明白了薛氏最后这两句话的意思,他万万没有想到女子可以疯狂到如此可怕的地步,女子的执念啊,他忽然间起起了宋氏、小陈氏等人,这些做妾的女子都太可怕了。

六十五章这还不是下场

薛氏如今是再也不能欺骗自己,她终于知道赵一鸣的心中根本没有她,不止如此,她还在赵一鸣的眼中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厌恶,对她的厌恶!

大表哥不但对她没有好感,反而非常讨厌她!薛氏因为赵一鸣的厌恶,想起了自己所做过的事情,自花园中的三撞开始,一件件一桩桩浮上了薛氏的心头,她不认为是自己错了,但是她原来的行为,在赵一鸣的厌恶面前,让薛氏感觉到了难堪,她是不是在赵一鸣的眼中,一直像个小丑一般?这让薛氏如何能承受得住?

所以,薛氏要报复,她得不到的人就要毁了他,也不能让其他人得到!并且,她要让赵家的人一起随她下地狱,才能让她疼痛无比的心稍稍好受些。

薛氏刚刚痛痛快快的喊了出来,却没有人听到的话便是:她喜欢的人是赵一鸣,她一心要嫁的人也是赵一鸣,甚至无中生有的说赵一鸣和她早就在一起好过了,她要让赵一鸣和赵一飞反目成仇,要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赵府中出了什么样的丑事,她要毁了赵氏兄弟的前程。

不过,因为钱道长,那些话只有薛氏一人听到,这是她没有料到的,也是直到现在,及以后她也不会知道的事情。

钱道长和无尘二僧看薛氏的事情已经了结,再往后便同他们没有关系了,遂起身告辞,无尘在经过薛氏时,左手掐了一个奇怪的印诀然后指了指薛氏。无尘的举动,只有钱道长看到了,他带着微微的笑意走了,如此,便可万无一失了。

送走了钱道长等人,老太爷父子三人回到厅上,还没有坐下,薛氏便开口大骂起来,骂得赵府上上下下全是狗血淋头。老太爷自然恼怒,让婆子们上前掌嘴。但薛氏却没有停下说话,但在众人眼中薛氏已经有些不正常了,她有时候只张嘴不说话,不知道在犹豫什么,有时候却突然喊出两句话来吓人一跳。

老太爷和赵一飞对视一眼后,便一摆手让婆子们把薛氏拉下去,打了板子就送她回薛家。

薛氏听到老太爷的话,这个时候她才想起她回到薛府的下场!她忍不住大哭起来,不停的挣扎着,好似在大喊可是却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她在诅咒!

她在诅咒赵一鸣!她把所有的爱都转成了恨,如果不是因为赵一鸣,她怎么会落到今天的地步?!

薛氏领完杖责后人已经晕过去了,老太爷请了大夫来给她看过后,便着人把她立时送了回去,并且把薛氏进赵府时带来的“嫁妆”也一并带走了,同去的,还有当地的地保。

红裳正在看钱道长和无尘所送的两样物什,她非常奇怪这一僧一道为什么无缘无故的要送自己孩子东西。

红裳看那两样东西也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便让人用沸水煮过后给孩子带到了身上。

只是红裳不知道为什么,听到钱道长和无尘两位僧人时,在心中平空生出了几丝不安来,不过却不强烈,红裳细细想了想,她同僧道们没有交往,钱道长虽然来到赵府,却没有照着面,怎么想也不会对她有什么妨碍,也就丢开一旁不再理会心底些微的不安。

两个孩子的名字,红裳听到后只能苦笑着同意了,如果知道老太爷和老太太不取名,自己取了岂不是好?自己的孩子的名字,又何必让一个外人取呢?

对于钱道长三位方外之人,红裳说不上好感来,虽然红裳现在不敢说世上无有神鬼,但她却对和尚道士一向并不怎么相信,骗世人的僧道实在是太多了,在红裳想来,真淡泊名利,一心向佛或是向道的僧侣和道士,怎么会混迹到红尘中?

好在两个孩子的名字取得还不错,红裳也就释然了。

“凤吟,子珉,你们喜不喜欢自己的名字?”红裳看向摇篮中的两个孩子。

两个孩子还在睡:小孩子嘛,吃了睡也就是睡了吃了,红裳也没有指望着孩子们会回应她的话,这么小的孩子不可能会听得懂。

但是让红裳惊奇的是,两个孩子在睡梦中居然笑了,一人两个小酒窝。红裳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仔细看了一眼,然后招手叫过来丫头们一起看,两个孩子的确是现出了小酒窝,好像是笑了,但是不足月的孩子会笑嘛?红裳心中疑惑着,不过没有问出这句话来。

当她听赵一鸣说,钱道士和两位僧人要在孩子们的满月上见她时,她也是一愣,见她做什么?不管当初薛氏的八字是真是假,她都只闻钱道长之名,同他却是没有说过话,认真说起来,红裳根本不认识钱道长,所以三位方外之人的要求实在是太奇怪了。

不过赵一鸣已经答应了,虽然红裳极不想见钱道长和那两个僧人也只能同意了。

赵一鸣听丫头说两个孩子笑了,他不相信:这么小的孩子不可能,不过红裳也说看到了酒窝,赵一鸣便上前去看孩子,但是凭他说干了嘴,两个孩子睡得极香,一个酒窝都没有出现。

赵一鸣断定是红裳和丫头们看错了,也许两个孩子只是饿了,所以抿嘴啊什么的弄出了两个小酒窝。

红裳看赵一鸣的样子倒像是吃醋:孩子们为什么对母亲笑,不对他这个父亲笑呢?红裳失笑出声。

赵一鸣知道被红裳看破心思,因为略有些不好意思,便同红裳玩闹了两句,才向红裳简单说了说薛氏的事情。

红裳也只是简单应了两声:薛氏,在她嫁给赵一飞时,便同他们夫妇无关了。

红裳和赵一鸣没有再过多的说薛氏,两个人看着孩子开始为他们取乳名,对于孩子们的乳名,他们两夫妇有志一同,不想再被人抢去。

赵一飞和金氏两夫妇谈话也没有多提及薛氏,赵一飞只是对金氏说了薛氏的处罚,然后他们夫妇便说起了家中琐事和赵一飞衙门里的趣事儿,倒也和和乐乐的,薛氏已经赶出了赵府,从此后再同赵一飞夫妇无关,他们自然也不想多提及这个人,免得坏了自己的好心情。

而薛氏,她的下场并不是被赶出了赵府而已。

赵安奉命送薛氏回薛府,回来后向老太爷和老太太回话,赵安详详细细的把薛府中发生的事情一说,听得老太爷和老太太一阵无语。

原来,薛老太爷看到薛氏一身是伤的被送了回去,什么也没有问,也没有看厅外,就先对赵安发了一顿脾气,言下之意是赵府把薛家的人打伤已经是过份了,而且还要把人送回到薛府养伤,赵府这么做实在是欺人太甚!天下哪有这般道理?

而薛老太太同样是发作了赵安一通,不过她的意思却是人要留在薛府养伤可以,但要赵府送银钱过去才成。

薛家二老把赵安弄得哭笑不得:薛家二老说话便如连珠一样,要本不容赵安开口,也不听赵安说话。

待薛家二老发作完毕,赵安这才有机会把薛氏的事情说明白,赵安把情怀交待清楚后,立时喊人把薛氏的“嫁妆”抬了上来,再请地保上前做了中人验看了妆奁,然后,赵安立时就言明薛金氏再同赵府无关。

赵安不管薛老太爷的脸色有多难看,反正赵府同薛府交割清楚了就成,薛老爷子不高兴?谁让他教出了这么好的女儿?他怨得了哪个?

薛老太爷听到赵安和地保还要去官衙报备薛氏的事情,他的脸色涨得紫红紫红的,要多难堪就有多难堪。

在赵安要告辞时,薛老太爷非但苦留赵安,还硬要塞给赵安银票,只求他不要去官衙报备,不然,丢人的岂止是薛氏,还有他们整个薛府!他薛家的女儿们还要不要做人了?薛老太爷把薛氏恨了一个大的,薛氏就算是浑身上下无伤,他也要把她打个浑身是伤出来。

薛老太太更是把薛氏恨得牙根痛,薛氏的事情如果报备到了官衙,京中人家都知道了她所为的事情,那自己的女儿日后就不要再想找婆家了!有哪一家还敢要薛府的女儿?

薛老太太也是一个劲儿的对赵安说好话,又让人备酒席,非要留赵安和地保在府中用饭不可。

赵安自然是不会收薛老太爷的银子,也不会在用薛家的饭菜,硬是抽身告辞走了,赵安对薛家的人从来就没有好感,巴不得赵府从此后能同薛家撇清了关系呢?

赵安刚出厅门,身后便传来了薛老太太的哭骂声儿,骂的人当然是薛氏。

不过,赵安走出去不远,便听到薛老太太骂着骂着薛氏,居然骂起了自家的老太爷和老太太,骂他们一点情面不给,根本就是想逼死薛家,骂薛老太爷没有骨气,居然要受他表姐一家人这样的窝囊气,但心老太太把薛家的人当人看,也不会让人去官衙报什么备,害得他们薛家的女儿从此无颜见人…等等(本章完)

六十六章报应不爽

赵安听到薛家老太太对自家主子的谩骂,当然生出了气恼来,他停步本来想回去同薛老太太理论一二,但他向来是个稳妥的人,所以并没有冲动的转身就去同薛老太太争吵;他反而立在原地细细的想了想,感觉还是回了老太爷和老太太后再做计较的好:第一,薛家的人本就不是讲道理的人,同他们理论也理论不清楚,反而耽搁时间;第二,听薛家二老那话的意思,他们还会去赵府找老太爷和老太太“算账”,此事要回给老太爷做个准备。

所以,最后赵安还是决定做正事要紧,先去官衙报备然后回府告知老太爷,不能在这里同薛家的人纠缠而浪费时间。

赵安拿着老太爷的帖子到官衙把薛氏的事情报备了,出来时赵府的车夫告诉他:薛府刚刚来人打听了,知道赵府真得把薛氏的事情报备给官衙后,急急的飞奔而去。

薛家使了人来打听?赵安冷笑:打听就打听呗,我们赵府又没有冤枉你们薛家的女儿!就算你们薛家告上官府,我们赵府也不怕。

赵安先让车夫赶着车子去点心铺子买了上好的几盒点心给地保,又把地保送回了家;地保当然是极满意的,赚了赵府的赏银不说,还得了上好的点心——赵府的人极不错,极会做事做人啊。

赵安同地保告辞后,便命车夫快些赶回府去。不过让赵安没有料到的就是,他回府走到半路时,居然看到薛家的人用一条藤凳抬着薛氏走在大街上:无遮无拦,就任由薛氏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赵安不明白薛家这是要做什么,看他们走得方向也不是去赵府;而且如此待薛氏连个粗使丫头也不如啊。

那几人抬着薛氏只管赶路,也不说话,任两旁行人指指点点;赵安实在猜不出来,他们这是要把薛氏抬到何处去。

赵安原本守礼只是扫了一眼薛氏,没有细看;现在他看事情有些蹊跷,便顾不得许多看向了藤凳上的薛氏。

薛氏躺在藤凳上一动也不动,脸色苍白、双眼紧闭;如果不是薛氏的胸口还在微微起伏,赵安几乎要以为她已经死了。\

赵安看薛氏的样子,心下对薛氏更是不放心起来:薛氏出赵府是还在大吵大闹、一刻也不肯安宁,赵安不得已让人堵了她的嘴巴,免得她在路上吵闹惊了路人;而赵安出薛府时,还听到薛氏底气十足的同薛老太太对骂;怎么只是转个身的功夫,薛氏便半死不活的被抬了出来呢?

而且,要送薛氏去哪里呢?

赵安想了想心下越来越不安:薛家的人太过无耻,什么事情做不出来?万一薛氏有个好歹,真说不定薛氏会讹诈赵府也说不定——虽然不怕薛府的讹诈,但被薛家一闹自家的声名就不会好了;此事,还是要了解一个清楚明白为好。

赵安便命车夫止住了马车,让车夫悄悄跟去打探一下。

车夫去了好久才回来,等得赵安极为不耐,又使了小童去薛府附件打听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消息。

小童还真打听到了消息:薛老太爷同薛氏已经断绝了父女关系,把她自府中逐了出来——也就是,薛氏已经被薛家除名;女子不同于男人,要把一个女子自家谱中除名,并不需要惊动族长等人。

赵安听到小童的话并没有太过吃惊,但车夫的话倒真把赵安吓了一跳:天下狠心的父母有真的,但如此狠心的怕只有薛府一家了!

车夫讲,薛氏被薛家的仆人们抬着扔到了东城边上破败的一座庙里:那里是乞儿们的家。依着薛氏的所为,她被薛家赶出去也不能说是薛家二老做得过分,只是她身上还有伤,不给延医诊治也就算了,还又毒打了一顿,然后就这样把人自府中扔了出来,并且是直接扔到了乞儿处——薛府看来是打算对薛氏的生死不闻不问了,倒真真是让人料想不到。

原本,赵安他们都知道薛氏如果不会被薛家送到庄子上去,就会被逐出府:因她的所为,她最终只能沦为乞儿。

只是,赵安等人就是再怎么想,也没有想到薛氏是会在这种情形下,被薛府逐了出来。

赵安实在是不明白,这薛家二老的心倒底是什么东西做的,可以硬到如此地步,可以冷到如此地步!

老太爷和老太太听完赵安的话默然良久,老太爷没有开口,只是转过头看了看老太太:此事儿他想行看老太太的意思了。

老太太在心底一叹,然后轻轻摆手道:“赵安,不管薛家的人要如何那个倩芊,那都是他们薛家的家务事儿,同我们赵府无关,不用理会它的。”

虽然老太太心中也有一丝不忍:但她绝不会因为一丝怜悯就把薛氏再带回赵府来;薛氏一心要弄掉两房媳妇的孩子,这样歹毒的女子她是容不下的。

老太爷想了想,叫住了已经转身快要出屋的赵安:“赵安,你回来。恩,这事就像老太太所说,我们不能管。不过你记得使人常常去瞧一瞧,如果薛氏病情加重了,记得找个大夫为她诊治诊治——毕竟是我们府上领杖责受得伤,因此死了也是伤我们赵府的阴德,这样却是不好。”

老太太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赵安便一礼退了出去。

老太爷只是不想被人背后说三道四,赵府现如今能请大夫给薛氏,已经算是高义了!

薛家二老还真的赶到了赵府,想要大闹一番:依着他们以往的惯例,一到赵府不等人通报他们就要往里直闯,他们每闯得都极为容易;但是这一次,他们却只闯到了二门出,便被赵安带着人拦在了外院中:如果不是因为赵安怕薛家二老会在大门处,不管不顾的闹将开来赵府的脸面不好看,他根本就不会让薛家二老进大门!

老太爷和老太太根本连见都没有见薛家二老,只是使了人来传话,让薛家二老回去,有什么事儿过几日再来商议。

薛家二老一下子听完婆子传的话,顿时火冒三丈,又跳又叫的骂将开来。赵安听到薛家二老口中无礼的谩骂,直接带着长随把他们一行人轰了出去,快出府门事,赵安威胁道:“再敢口出无状,马上就送你们去见官!”

薛家二老听到松官二字这才收敛了,看着赵府的大门想想自己的境地,知道自己这条胳膊拧不过赵府这个大腿,最终只能悻悻然的走了。

薛家二老因为一肚子火气在赵府没有发作出去,反而又惹了一肚皮的不痛快,回到府中有没有薛氏可以做出气筒;三言两语间薛家二老便吵起嘴来——而他们这个时候也不过是在厅上刚刚坐下而已;最后如果不是儿子媳妇们上来相劝,薛家二老差一点儿就上演全武行。

只是薛家会如何,已经同赵府无关,也没有人会关心了。

薛氏倒是又应了一句俗语:祸害遗千年。

薛氏被薛家的人毒打后弃到破庙中,虽然最开始被一众乞儿把外裳抢了去,就算是贴身带的金链子等等几件,自薛家老太太手下幸存的首饰也被乞儿们搜出抢去当了;不过乞儿们倒也算是有良心的人——不似薛家的人只得人家的好处,从不念人家的恩情;乞儿们每日都会丢一些东西给薛氏食用,还为薛氏在野外采些草药回来给她敷上。

在乞儿们时有时无的照料中,薛氏居然慢慢在好转,这让赵府来探查的人十分的惊奇,不过他也不过赵府费心了,在赵安看来也算得上是一件好事儿。

薛氏每日都在好转,到赵府为凤吟、子珉的满月大宴宾客时,薛氏已经能扶着墙走动了。

只是薛氏每天都不开口说话,时日一久乞儿们都以为她是个哑子;在她终于伤势好的差不多了以后,便随同乞儿们出去乞讨,却被她正正好看到红裳和赵一鸣坐着马车在她身边经过,而突然发狂。

薛氏一面大骂一面发足狂奔,她当然没有追上,因为她被身边的乞儿一把扯住了:得罪了官家贵人那可是死路一条,他们可不想被薛氏连累。

薛氏却自那一次之后疯傻了,原本是一句话也不肯说,现在除非是她睡着了,不然一定会说个不停,

而且以赵大太太自居,非要众乞儿如此称呼她,不然不依不饶的又哭又闹,说一些诸如什么没有良心,自己比那个jian人更能干之类的话。

众乞儿听不懂,后来被薛氏搅得实在是不得安宁,忍无可忍之下的乞儿们最终把她赶出了破庙。

后来,京中无人不知有一个疯妇,以诰命夫人自居;她不知道乞讨,三两天常常吃不到东西也是平常;即便饿得已经骨瘦如柴,却一年又一年的活下来,无病无疾的也算是一个奇迹。

薛氏的眼中闪着十二分的疯狂:我才是赵大太太,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现在都还给了我才是公道,才是公道啊!说完便是一阵狂笑。

但路人经过薛氏身旁时看也不看她一眼,他们已经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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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今天来拜年的人还不算多(老家亲戚极多的,规矩也是极多的,唉——!)所以,还好有一更;开始怀念天津的小家了。

六十七章解闷

老太爷和老太太当日处置薛氏时被气到了,根本忘了原本要同赵一鸣商议奶娘的事情,直到了晚饭时分,老太爷二人看到人牙子时才想起了奶娘的事情,又使人唤来了赵一鸣。

赵一鸣早已经想好了说辞,看到两位妇人后问了几句话,便毫不客气的对两位妇人指责了一番;在赵一鸣的评头论足中,两个要做奶娘的妇人一脸赤红赤红的抬不起头来:赵一鸣的嘴,她们简直是一无是处。

两位妇人也想辩驳,可是却又被赵一鸣用话堵死了,简直就是辩无可辩。

老太爷看了看尴尬的奶娘,然后轻轻咳了一声儿:“一鸣啊,凡事也不能太过求全了,你说是不是?”他有些不明白儿子为什么如此咄咄逼人,两个奶年没有他说的那么糟糕吧?不过听完赵一鸣的话,老太太看两个奶娘已经不像原本那样看着可心意了。

赵一鸣却轻轻一咳:“老太爷说得是,一切但凭老太爷做主。”他要说得话已经说到了,现在倒不是他再继续说下去的时候,再说怕就会有反效果了。

老太太被赵一鸣的话影响,看两个奶娘已经有些不顺眼了:“其实儿子说得也有道理,这两个奶娘还是有不足的,就这样留了上来,还真是有些委屈了我们的孙子。”

听到老太太的话,两个妇人面上闪过一丝不满:这赵府的人真得太难讨好了!上午时人人说好,到了晚上却都反口了。

老太爷上下打量了一下两个妇人,看到妇人们现在已经不像上午那样应对得体了:看开性情上还真是有些不稳妥。

魏太姨娘已经换了想法,现在可不想弄两个人进来,免得中了大房和二房的算计;她在旁微笑着道:“婢妾多一句嘴,老太爷和老太太莫责罚。”

老太太扫了魏太姨娘一眼:“有话就说吧,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只是不可形成习惯,免得让人笑我们赵府没有规矩。”

魏太姨娘答应了一声儿,然后才接着说了下去:“关于奶娘的事情,依婢妾看来,我们赵府的长子嫡孙,还是要慎重一些为好;依婢妾的浅见来说,宁缺毋滥才是。”

老太爷闻言转头看了看魏太姨娘,想了想也就附和了老太太的话,打赏了人牙子,又留她们用过饭后才让她们走了。

人牙子倒是没有不高兴:她得东西可不算少!再加上赏银,就算是卖出两个奶娘所赚也不过就是这个数儿。

而那两个要做奶娘的妇人,她们的脸色却有些铁青了——老太爷看到两个奶娘变色,更是感觉赵一鸣的眼光不错,两个妇人太过看重这份差事儿了;老太爷不禁在心中暗叹自己或许是真变得老了。

奶娘依然没有着落,老太爷和老太太每日里所忙的还是挑选奶娘。

而赵俊杰那老管家卖到人牙子出的奶娘也被送到了府上,自然是没有选中:赵一鸣每次见到奶年总是一番批评,哪可能会留下?

红裳听到后曾笑过赵一鸣,赵一鸣却不在意,说道:这个有什么,只要我们的孩子们平安,不要说是刻薄,就算是恶毒的事情我也能做得出来——年过三十才得子,红裳能理解赵一鸣的心情。

其实奶娘的事情,红裳已经有了成算:方老先生已经让孙女儿送了信进来,那两位奶娘的伤势已经全好了,并且在他的调理下,两个奶娘的奶水自然是较好的;看他送来的信,那奶娘的奶水能让孩子们壮实些。

红裳当然是极高兴的,也决定还是用她们了。

红裳就趁便对赵一鸣说了:那可是于钧和赵一鸣都派人查过底细的人,她们的祖宗八代差一点都被查出来,自然是他们夫妇眼下最放心,也最信得过的人。

赵一鸣知道那两个奶娘一直在红裳的药铺里养伤,当然没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原就猜想你有这个打算,如此也好——正好绝了那些人的心思。”

至于是哪些人,赵一鸣没有说,而红裳也没有问。

红裳笑着点头,看向了摇篮中的两个孩子:“既然夫君同意,那就早些把奶年接进来吧,现在孩子们已经有些吃不饱了。”

赵一鸣闻言也是心疼不已,过去弯腰就想把孩子抱起来,却被红裳拦下了:抱习惯了,孩子们就不会再想睡摇篮了。

赵一鸣只得依了红裳,在床边儿坐下看着孩子们叹气:“奶娘的事情虽然解决了,可是奶娘们一到,两个孩子就不能再留在这屋里了;想想,我是真不舍得把孩子移到为她准备好的屋子里去;日日回来便能看到他们,一日在衙门的劳累也不见了;如果屋里没有了他们,我想我会不习惯的。”

红裳比赵一鸣更甚:她半夜起身时看他们一眼,心里就很满足、很踏实、很幸福,她更不舍得孩子们。

红裳眼珠转了转,带着几分俏皮笑道:“我们就悄悄留他们在屋里?只要老太爷和老太太来看孩子们时,再送到孩子们自己屋里去如何?奶娘也可以算是我们自己人了,打点好了想来不会乱说话的。”

赵一鸣听了一笑,捏了捏红裳的鼻子:“调皮,都是做母亲的人了!”不过他转头看了一眼孩子们,倒底是心下的不舍占了上风:“嗯,那就偷偷的留个十几天吧,时间久了可不成,不然对孩子们也不好。”

红裳笑着点头,留到满月她已经心满意足了,她也知道让孩子们学习独立是极为重要的,过分的溺爱只会害了孩子们。

赵一鸣轻轻抚了抚凤吟的小脸儿:“裳儿,明天就让奶娘们进府,不知道可来得及嘛?”奶娘们总要收拾一下的,今天让她们进府就太赶了些,而且他还要去回一声老太爷和老太太才成。

红裳轻轻一点头:“明天就明天吧,虽然时间赶了些,不过应该能干得上;我一会儿使个人去医馆说一声儿也就是了。”红裳说完最后一句话,轻轻扫了一眼赵一鸣,可是赵一鸣只是点了点头,根本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

红裳自前不久,便有些怀疑赵一鸣已经知道方老先生的药铺是自己开的,不然这么大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不去查一查药铺,或者详细的问一问自己那药铺的情形呢?

而且赵一鸣也极为相信方老先生——这一点也有些说不通。

不过,赵一鸣既然不点破,那红裳也就不打算说出来:她不知道赵一鸣的沉默到底是代表着什么。

红裳又看了一眼赵一鸣,她感觉最近越来越有些看不明白赵一鸣了。

赵一鸣给孩子们掖了掖被角,忽然想到一事又道:“我看,今天还是不要对老太爷和老太太提起明日要接原来奶娘的事情;等到明日一早,我再同老太爷说吧,说完立马就使人去接奶娘,也免得…”

“夜长梦多!”红裳一听便明白了赵一鸣的意思:这样做也挺好的。

奶娘的事情议定,解决了眼下最大的一块心病,红裳夫妇二人相视一笑,依偎到一处看向了孩子们;红裳轻声细语的说起了孩子们趣事儿:在母亲的眼中,小婴儿的一笑一哭都是十分有趣儿的事情。

赵一鸣也听得十分专注,不时想起凤鸣几个小时候的事情,也会同红裳说上一说。

夫妇二人说笑了一阵子,红裳随口说道:“孩子们搬出去,只有一个奶娘是不行的,身边怎么也要安排伺候的人;我想早些准备下去,不然匆匆忙忙的怕到时又会出什么问题,或者被有心人利用了去。”

赵一鸣轻轻一叹,抚了抚红裳的背:“你养个月子也养不心静。伺候的人是要准备的,我的意思可以多买几个小丫头什么的,把她们留在我们身边多查看些时日,裳儿你的意思呢?”

红裳点头:“我也是如此想的,暂时奶娘那边有什么事儿,在院子里挑两三个人过去帮手就成,只是日后孩子们怎么也要有自己的人才成,这很重要的。”她院子里的人,她还是极相信的。

孩子们身边的人,可是陪伴他们一辈子的人,名义是奴仆其实是朋友,既要忠心不二,又要有所长,能为孩子们独当一面才成,孩子们当然也要有本事才可以,但一个好汉也总要三个人帮的。

这样的事情,红裳当然会上心,她已经考虑了许久,要为儿子和女儿各自安排什么样的人在身边。

不过,买小丫头的事情不着忙,而且也不能透出风声去,红裳得闲时再把人牙子叫来就是了,立时挑人就买,免得又像奶娘一样,被人做了手脚。

赵俊杰在房里转来转去,犹如一头困兽一样,屋里并没有人伺候着,只有他一个人。他在焦心,因为他刚刚得到了一个消息,他让人安排好的奶娘,昨天没有选上留在府中,而是被退了回去!

赵俊杰本来认为万无一失的计策居然没有用,这个却不是让他最心焦的,最心焦的是他到现在依然不明白,为什么奶娘会被退回去。

奶娘是极好的奶娘,听说老太爷和老太太、太太看过,也是极合心意的,只是却被老爷一句话就回绝了,老爷到底想要个什么样的奶娘呢?赵俊杰百思不得其解,不过,他却没有想过赵一鸣是因为怀疑他了。

一来赵俊杰在赵一鸣回来后,一直努力在赵一鸣面前扮演一个知恩图报的人,二来赵俊杰是一个男人,就算奶娘那边有什么破绽,赵一鸣也不应该会怀疑到他,他还是有这份把握的。

赵俊杰越是猜不透赵一鸣的心思越是着急,原本赵俊杰认为赵一鸣的心思极好猜的,可是在此事上,他却是怎么也琢磨不透赵一鸣了。

奶娘这条路行不通,那还能在哪里下手呢?…

今年让我最脸红的事情就是:我女儿每听到门铃响,便跑出去开门,看到相熟的亲戚,便很天真的道:“你看我妈妈今天的发型是不是很丑?我说她丑,她还不承认,叔叔你说,我妈妈丑不丑?”弄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出去招呼客人。

嗯,不过我并不是真的着恼,我在打这段文字的时,还忍不住想笑,她如此,是因为我做头发的时候,女儿挑的颜色我没有用,用的是发型师选的颜色,她不太高兴了说:你是不是嫌我没有品味?把一旁的发型师绝倒。

六十八章一池混水?

奶娘不能安排自己人,那就只剩下身边伺候的人了——小丫头?赵俊杰眉头皱了皱,这可不是什么好人选,想让小丫头这样的人有用处怕要等上好久呢,孩子还小,能贴身伺候的人只有奶娘。

不过想来想去,赵俊杰感觉眼下也没有好法子,安排两个小丫头也好,不妨当成是一手,那个小太太可不是好对付的人,多安排几个人,哪怕是打探一下那院子里的消息也好。

如此想着,赵俊杰的眉头稍展,因为一直以来,红裳院子里的事情,他是一点也打探不到,想安排人手进去,可是那院子却不缺什么人手,他根本无从下手,现在添了孩子总要添几个人的,倒是一个好机会。

只是身家清白的小丫头,还要保证她能听自己的话,这却不太好找,赵俊杰的眉头又皱了一皱,看来还要让老掌柜的多费些心了。

想到这里,赵俊杰忽然想起了赵子书兄弟二人,他们曾送了一个大丫头给小太太,而且挺得太太的重用,岂不是他们兄弟对太太的心思举止了解的十分清楚?

赵俊杰的眼抽了几下,他怀疑那个鱼儿是眼线好久了,可是盯了这么久却没有捉到她和赵子书兄弟的把柄!他们到底是如何传递消息的呢?

赵俊杰心下更加烦燥,想什么也没有任何头绪,他知道如此下去,想一天也不会想出什么来的,便行到书桌前取笔开始写大字。

极认真的,一笔一画的,工工整整的大大的字。

第一个字,第二个字…都写得不好,一看就是心浮心燥,但是写着写着,赵俊杰的心慢慢平静了下来。

赵俊杰放下笔的时候看了看天色,已经全黑了下来,他把字都收了起来丢到火盆中烧掉了,火光闪烁中赵俊杰想,要不要,把香草今天晚上约出来商议一下?自己想不出好的法子来,她或是那个太姨娘总会有法子的吧?

赵俊杰想到他叫香草两次,香草也没有来,他心下又升起了一阵烦燥,香草这是什么意思呢?人不过来,也不送个信儿什么的过来,就这样不理不睬也不来,难道是她想和自己断绝这层关系嘛?

直到火盆中连一点火星也没有了,赵俊杰轻轻吁了一口气,他最终还是决定按约定的暗号,让人去大厨房要了清炖鱼这道菜色,不管如何再约一次看看,如果香草真的有了其它心思,他也要重新安排,好好的另外设法才成。

晚饭,赵俊杰并没有用多少,那道清炖鱼厨子是用了心的,汤水是奶白奶白的,鱼肉也是极鲜嫩却没有一点腥味儿,这菜做得十分的

地道,但赵俊杰却只是用了两勺汤便作罢了。

然后赵俊杰便把院子里的人能打发的都打发出去了,只留下几个他的心腹之人,接下去,他只能等待了。

赵俊杰不像原来那样有把握香草一定会来,所以会早早躺在床上或是看书或是小睡等她;今天他淋浴后却在屋中坐也不是,躺也不是的不停折腾着。

在近三更的时候,门推开,香草闪了进来。

赵俊杰看到香草出现,一颗心终于落了地,他甚至有一处大喜的感觉:他还真怕这个时候,失去了魏太姨娘的助力。

赵俊杰一句话也没有说,上前就紧紧的抱住了香草,良久也没有放开她。

“你知不知道,你前两次没有来,我以为你不会再理会我了,这些日子真的让我茶饭不思,一颗心空空的、飘飘荡荡的没有着落。”赵俊杰先探问香草前两次不来赴约的原因。

香草闻言就是一叹,轻轻挣开了赵俊杰的怀抱:“哪里是我不想来?上上次我已经来了,走到半路时却无意中发现身后有人跟着,当时吓得我立时拐回了家,哪里还敢再来?原本想给你送个信儿的,可是我留心了一下,发现不论白天晚上,我到哪里去总有人跟着,所以连信也不敢写了。”

“今天你来时——?”赵俊杰的脸色也是一白:如果他和香草的事情被人知道了,那他的前程就尽毁了,哪里还能再重振祖业?

“今天我来是很小心的,先回到了我家附近,确定了无人跟着时才来的。”香草轻轻一叹,“所以才来的这么晚。”

赵俊杰放下心来:“是谁跟着你,可知道了嘛?”

香草看了一眼赵俊杰,犹豫了一下道:“虽然那天晚上,人我没有看清楚,不过那一眼总让我感觉,像是我们奶奶身边的吉大娘。”

赵俊杰闻言眉头也拧到了一处:事情有些麻烦了,虽然魏太姨娘不会揭发自己和香草,可是不论他还是香草,魏太姨娘对他们的信任一定会降低的;这是赵俊杰绝对不能允许发生的事情。

“奶奶现在待你如何?神色啊、说话啊可同往日有什么不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