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三章要说什么?
一百六十三章要说什么?类别:美文散文作者:一个女人书名:妾大不如妻
不容易打发走了赵氏的族人,红裳又送老太太回到了茶:“老太太,您也累了一天了,吃完茶早些休息吧。”
老太太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真是累坏了,不过我等会儿再去睡,老太爷还没有回来呢。媳妇,你也累坏了吧?头上还带着伤,你也回去早些歇着吧。”
红裳欠了欠身子谢过了老太太:“媳妇还好。老太爷那里,媳妇使个人过去看看,按说早该回来了才是。”
老太太笑了一笑:“想来是吃得醉了。族里很有几个喜欢拼酒的人,而你们老太爷虽然平日里一本正经儿,可是到了酒桌上与人拼酒,却从来不肯认输的。我已经使了人过去接老太爷,媳妇不必再安排人了。”
红裳莞尔:“如此说来,老太爷十有八九是醉了。”
老太太也笑了起来,笑完看了一眼红裳的妆扮,她忍不住叹息:“媳妇,昨日的事情我也听老太爷提了起来,的确是一鸣不对;不过,媳妇你也原谅他一二,他呢心疼女儿且又多年不在家,不知道凤舞居然会自残去害人,才会看到凤韵受了伤时,认为也是你下得手,所以才会一怒之下失了轻重;当然,怎么说也是他不对,一个大男人怎么可以对自己的妻室动手动脚的?真是越大越回去了。一鸣这事儿做得不对,我和老太爷一定会好好的训斥他;媳妇,你受委屈了;看在一鸣也不是有心要动手的,你就原谅他这一次;如果再有下一次,我和老太爷一定不会轻饶了他。”
红裳为了不让人看到额头上的伤,特意选了一个大些的花冠,又戴得靠下一些,所以她的伤全遮住了,没有让人看到。
红裳如此做的用意,老太太当然猜到了:她细细想一想红裳平日里如何待自己与老太爷的,再想一想自己平日没有少给红裳小鞋穿,看红裳如今还是贤良为赵府、为儿子着想,她忽然感觉到这个儿媳妇其实真得不错。
也是因为老太太想到了这些,她才会对红裳说出那番话来——人心都是肉做地,老太太经了这么多事儿以后,终于拿正眼儿看了红裳。
红裳却有些不明白老太太今日为什么忽然待自己如此之好,一下子免不了生出些受宠若惊的感觉。她欠了欠身子:“媳妇都知道的,老太太自管放心,妾身知道夫君不是有心的。”
老太太笑着点了点头:“媳妇向来是省事儿地人。我刚刚也不过是白嘱咐一番。好了。有什么话儿。我们明日再说不迟。你快回去早早休息吧。嗯。这两日也不用来我这里伺候着了。就在自己房里好好歇一歇。调理一下身子。”
红裳虽然知道老太太心中对自己多少也有愧意。但她还是不太明白老太太为何今天晚上待自己如此和善——好地有些让红裳不敢相信:难道是因为自己拜了宗祠地缘故?
红裳一面胡思乱想。一面答应着深施一礼后告退了。红裳前脚儿刚走了。老太爷后脚就回来了——他醉得当真是不轻。是被人半扶半抱进屋里地。老太太自然又是一番忙乱。不过她并不以为这是累。只要老太爷不去魏太姨娘那里。天天让她亲自动手伺候老太爷。她也是千肯万肯地。
红裳回到房里时。赵一鸣也刚刚到:他地酒意早已经被倩芊搅得没有了一丝。
赵一鸣正坐在卧房地拔步床上。看到红裳进来。他喃喃地道:“我有事儿想同夫人商议一下。一会儿、一会儿我就去外间小暖阁去睡。不会扰了夫人休息。”赵一鸣想起昨天晚上红裳让画儿传得话。当下便很自动自动地说要出去睡。不用等红裳赶人了。
红裳听到赵一鸣地话。想起今天晚上赵一鸣待倩芊地情形。她便没有再摆下脸子来:这个男人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至少很多时候都记得自己是他地妻子。
红裳没有答赵一鸣地话儿,只是转身问霄儿:“你们老爷的伤你看过了?怎么样,没有事儿吧。”
霄儿福了一福:“回夫人地话,依婢子看,老爷的伤不要紧,我已经替老爷把脚踝还原了,只是这肿胀还要用药水多泡两次才可以下去。”
红裳点了点头:“嗯,真是多亏了有霄儿啊。霄儿看还要不要请大夫过来看看。
”
霄儿还没有说话,赵一鸣已经接话道:“裳儿,不用了。霄儿给我揉捏后已经不疼了,再泡泡药水,这两日也就好了。”
红裳转头看了一眼赵一鸣:“腿脚上的事儿能不当回事儿吗?有个万一那可是一辈子的遗憾。”
赵一鸣听到红裳关心自己,心里早已经乐开花:他今日总算是放下了自昨日就压在心中的大石头——裳儿还是关心他、
的;他一直怕得就是裳儿从此视他为陌路。
赵一鸣还是摇头:“不必了,如果裳儿不放心,明日再叫大夫过来就是了。这个时候已经晚了,不要再折腾了。”
红裳听到这里,才明白赵一鸣是怕叫大夫来,扰己不能早早休息。她看着赵一鸣,心里有些百味杂陈:如果他真有这个心,为什么踢自己地时候那么不留一丝情呢?就算女儿是他的心头肉,可是自己在他心里就没有一丝地位吗?
红裳虽然一直没有对赵一鸣动真心爱上他,可是她毕竟是真得打算同他过一辈子地,所以为了赵一鸣她着实做过不少的事情,而且她平日里做事,又有哪一件没有考虑赵一鸣?可是赵一鸣对她下脚时踢得那么狠绝,自己平日里地所为竟然没有一丝挂在这个男人心上。如此一想,让红裳如何能再对赵一鸣放开心怀。
不过这两日赵一鸣的小意儿温存与体贴也不是一点儿效果没有,再加上赵一鸣在倩芊地事情上居然如此立场鲜明,让红裳心里多多少少还是舒服了一点儿的。
倩芊,她终究还是动手了:她居然能甘心为妾,这让红裳实在想不通——果她今日得手了,那么赵一鸣就非要纳了她不可,她除了为妾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红裳看了赵一鸣一眼:“好吧,霄儿的医术虽然我没有试过,不过应该还不错;一会儿泡一泡药汤看看如何吧,如果可以的话就不必请大夫了。”
赵一鸣听了以后笑了一笑,看红裳的一张小脸上带着十分的疲惫,不想她坐在椅子上——太不舒服了,他便吩咐侍书和画儿扶自己起来。
侍书和画儿不知道赵一鸣要做什么,不过他是男主人,便听命上前扶起了赵一鸣。赵一单腿儿着地,一蹦一蹦的走到了一旁的软榻上坐了下来:“裳儿,你到床上歪着吧,累了一天再坐这硬梆梆的椅子,你哪里受得了?”
红裳看了看赵一鸣,然后一笑:“不用了,这样就好。不然你在榻上,我在床上,说话也不方便。”
赵一鸣听了知道红裳说得有理儿:他要和红裳说一说表妹的事情,事关人家的闺誉,自不能大声儿的、无所顾忌的高谈阔论。
赵一鸣又一次立了起来,不顾众人的反对,硬是让丫头们把软榻移到了床尾,他再次坐下后又催红裳到床上去歪一会儿:“你身子本就不好,再加上你又受了伤,哪里还能再强撑着?快去躺下吧。如果不是此事儿不说不行,我本欲明日再同夫人商议的。”
赵一鸣想来想去,感觉还是今天晚上说比较好:这样的事情不同于其他事情,他在不在乎先不说,他怕红裳在意啊?赵一鸣不欲在这个时候,再和红裳有新的误会,让红裳再添新得不快。
且表妹的事儿,还真要好好核计一下:这个女孩子看上去娴静安稳、知书达礼,可是用出来的心计手段儿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赵一鸣一想到今天晚上的事情,他就对倩芊有了极大的戒心。
倩芊就在自家府上住着,想一次都不遇到她是不可能的:自己不想遇上她,可是她如果就是想偶遇自己,那自己还真是防不胜防。而这些还不是最棘手的,最棘手的事情是他要取得红裳的支持与信任才行。
可是现在,赵一鸣悄悄看了一眼红裳:裳儿对自己怎么可能会有信任呢?自己又有什么脸要求裳儿相信自己呢?
红裳看赵一鸣执意要让她到床上去躺下,她也就倚到了大迎枕上:还真是舒服啊。这一日,还真是把她累坏了。
赵一鸣也知道红裳累坏了,所以他想赶快把事情说完,好让红裳能早一点儿休息。他对着侍书等人一摆手,示意侍书等人出去。
画儿是不想出去的:夫人虽然已经卸了妆,可是还不曾洗漱呢。
侍书却是知道今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的人儿,所以她看到赵一鸣一摆手,便一手拉了画儿,一手拉了霄儿,带着屋里的小丫头们都出去了。
画儿虽然奇怪侍书今天晚上居然在老爷面前如此乖巧,不过她也顺着侍书的意儿出了屋子:夫人自始至终没有吭声儿,看来是有事儿要同老爷商量的。
侍书等人出去了,屋里便静了下来。红裳故意不开口,她要看赵一鸣如何开口——一定是关于倩芊的事情,但是,赵一鸣倒底想同自己说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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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六十四章我泡你也泡
一百六十四章我泡你也泡类别:美文散文作者:一个女人书名:妾大不如妻
一鸣没有绕弯子,他看了看红裳开口直说道:“裳儿表妹怎么想,我是不会纳她为妾的。我原来就没有这个念头,现在更是讨厌她。”
说完赵一鸣想起了倩芊今晚的所为,他的眉头皱了起来:“一个大家姑娘,居然能做出这等事情来,实在是太难以让人相信了。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现在想想,我还真有些不敢相信。”
红裳听了赵一鸣的话,她回想起倩芊脸上的神情,淡淡的道:“怕是她对你生出真情意来了吧?”
赵一鸣听得眉头挑了挑,然后他认真的看着红裳:“什么叫做真情意?不要说她一个姑娘家不该在成亲前对男子有这种想法,就算是有了也不应该如此做为!”
红裳看着赵一鸣淡淡一笑:“表姑娘是做得不对,只是怎么说她也是对夫君真心一片,夫君难道真得没有一丝怜悯?”
男人总是喜欢保护弱小,而且喜欢有女子为他们倾倒、仰慕不已。红裳了解这一点儿,所以她把话挑明了讲出来——她不说,赵一鸣也不是想不到。如果赵一鸣自己在心中暗自思量,真的对倩芊生出了一丝丝的怜悯或者感动来,那事情可就真棘手了。
就算红裳现在不认为赵府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永远的家了,但是她在赵府的一天,还是不愿意有人插进来——其它不说,单单因多了这么一个人,红裳就会多出许多麻烦来:人家是千方百计进得门儿,岂能让红裳过太平日子。
所以,红裳现在还是不想让赵一鸣纳妾:至少眼下她还是不愿意的。不过,赵一鸣如果执意要纳妾,红裳也不会不同意——在红裳心中,此事已经与她没有太大关系。
红裳现在还不欲赵一鸣纳妾,只是为了自己着想,与赵一鸣本人没有关系;可是她已经有了要退一步的打算,所以她不会太过份的要求赵一鸣再“守身如玉”——赵一鸣纳不纳妾,与她已经无关了。
自私?红裳在心中暗暗一叹:是有些自私。不过也只几个月而已。又不是让赵一鸣一生不纳妾。为了自己能安好地生活下去。只能自私一下下了——当然。如果赵一鸣坚持。她便再退一步也无妨。
但是不论红裳打算如何。她至少要知道赵一鸣真正地心思:要防于为然也罢。要重新再考虑自己地出路也罢。总之。她要知道赵一鸣现在对于倩芊倒底是种什么心思。
赵一鸣听到红裳地话后。他长长一叹:“就算不论礼教。女子也应该矜持自重才对。就算这些都不论。只论夫人所说地她动了‘真情意’。我也是不敢芶同地。只一点。表姑娘她配得上‘真情意’三个字吗?还是那句话。什么叫做真情意?如果她待人真有情意地话。就不会不为对方着想。只是考虑她自己了——她只她能得偿所愿而已。”
红裳地眉头挑了挑。她没有想到在这个世界上。还能听到这样地话儿。红裳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赵一鸣:“表姑娘——。只考虑她自己?”
赵一鸣看了看红裳:“夫人是真不明白吗?她哪有替他人着想过?她想没想过我地感受。想没想过你地感受。想没想她如此做后。对我们这个家地影响?她只是想达到她地目地。就算她也是有情意地。她地情意也太过自私了!如此地情意。我是不敢领教地。”
红裳仔仔细细地、从头到脚又看了一遍赵一鸣。她几乎要怀这个男人。是不是已经不是原来地赵一鸣。会不会也是穿来地了。
赵一鸣论情意的话,放到二十一世纪那是极正常地,但是在这个世界上,人们就是心中有情也不会说出来的:人们地感情也要符合礼教才可以。举案齐眉就是夫妻感情的典范了,由此可见古人对于男女之情是何种态度。
不是说古人想不起来关于情意地话儿,而是他们不能想,不可以想,想了就是有辱斯文,想了就是违了礼教!
嗯,也不是,花街柳巷之中是可以论男女情意的——只是那样宣诸于口地情意,在世人眼中有多低贱便可想而知了。
赵一鸣被红裳看得有些不自在了,他现在也省起刚刚的话说得有些造次,他的脸禁不住有些红了:这种话怎么可以宣诸于口呢?好在听得人是裳儿啊。
只是为什么好在听得人是裳儿,不是其他姨娘,他就会放心——这个,赵一鸣没有深想,他只是庆幸。
赵一鸣咳了一声儿:“夫人——”
红裳淡淡一笑:“妾身在听,只是妾身想问一问夫君,夫君怎么会想起这些话来的?嗯——,依夫君的为人,应该不会做说些,做些有违礼教的事情才对。”
赵一鸣脸上的红晕有些重了,他低了低头干咳了两声儿:“没有什么,只是因感而发、因感而发。”他不好意思了,非常的不好意思。
赵一鸣这两日一直在后悔自己当初的那一脚,尤其是昨天晚上,他得知红裳不让他进房后,他一个晚上都在想与红裳相关的事儿,想来想去,红裳似乎没有一点儿坏处,事事处处都是红裳待他的好。
赵一鸣何止是悔呢?而且自成亲以后,还是第一次他晚上不与红裳相拥而眠,致使他的心里空空的、没着没落的。
想了一个晚上,赵一鸣知道自己身边不可以没有红裳:这样夜夜不与红裳共枕还倒罢了,如果日后再也不得见红裳一面的话——赵一鸣如此一想他的心便叫缩了一下,他还真是受不了。
然后自然而然的他便想起了两个字:情意。裳儿待他的情意,厚重的让他惭愧;而他待红裳的情意,他
乎找不出什么事情能说明,他对裳儿有情意!可是,他对裳儿是有情意的。
今天晚上当他与红裳说话时,他自然而然就脱口而出了那一番话。
因为,赵一鸣最恼倩芊地地方,不是她不守礼教,而是她居然敢扮裳儿!如果他再醉一点儿呢?如果他鲁莽了一点儿呢?那今天晚上的事情,对红裳来说是多么大的打击?!表妹如此做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替裳儿想过一点儿!
万一出了事儿,赵一鸣想到这里看了一眼红裳:他就是满身是嘴也同裳儿说不清了——自己的妻子都能认错,只能说明他心中对妻子的印像过于模糊了,根本没有一丝情意儿。
红裳听了赵一鸣地话,沉默了一会儿再开口时便带开了话题:“表姑娘会自甘为妾,让谁都难以相信。唉——!”
赵一鸣闻言松了一口气儿的同时,又若有所失一般:“这是她地事情,于我们无干。只是此事却有些棘手——她总是在我们府中住着,还有这么一个见不得人的心思…”
红裳看了一眼赵一鸣,没有答话。如果想要送走薛家姑娘,那也是赵一鸣的意思,红裳不想担这个干系。
赵一鸣轻轻一叹:“我想把她送回家去,只是老太太那里不太好说。裳儿的意思呢?”
红裳偏头想了想:送走她实在是太好了,日后也不必再提防她了。不过,当她想起薛家姑娘在赵一鸣走后,脸上那个鱼死网破的神情,她便摇了摇头:“你如果在这个时候打发她回去,她真得闹将起来,撕开脸皮不要,硬说你今天晚上所为污了她地清白,夫君你到时就真是百口莫辩了!”
人家一个黄花大姑娘的话,当然要比赵一鸣和红裳说出来地话可信的多;最重要的是,这样的事情,世人是宁可信其有,不会信其无的。
赵一鸣张大了嘴,然后过了一会儿,恨恨的一掌拍在榻上:“还真是不能不防!她今日晚上都做出了这等事情,还真是没有什么事儿是她做不出来地。”
赵一鸣不想纳倩芊,红裳也是此意,夫妻二人终于又一次齐心合力的想解决一件事情了。
红裳地眉头一皱:“此事不太好做。送是送不得的,逼得她急了真难说会做出什么来;留下却也让人头痛,没有千日防贼地道理。”
赵一鸣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同老太爷说一声儿,你看可好?”
红裳想了想:“这个我说不好,依你看呢?”赵一鸣地父母,当然还是赵一鸣最了解。
赵一鸣低着头想了一会儿:“按理儿说老太爷是不会喜她的,如果有可能是不会让她在大闹之后进门儿;只是她的那对父母无赖的很,如果她再硬说我污了她的清白,就算老太爷千百万个不愿意,也不得不让我纳了她——她闹将起来不要闺誉可以,可是我的官声儿,老太爷是一定会考虑的。”
红裳点头认可:“老太太那里不用指望了,唉,居然成了一块狗皮膏药。”
赵一鸣和红裳都知道老太太一心想要孙子,而对倩芊的印象又不错,此事同她一说,真说不定明天晚上就会让赵一鸣纳了她。
赵一鸣想了一会儿头疼万分:“此事只能小心着了,希望她的父母早日归来吧。”
红裳轻轻一笑:“怕她的父母没有十足把握时,是不会回来的。”
赵一鸣一愣,然后明白了红裳话中的意思,长长一叹:世上居然有这样的父母,世上居然有这样不顾面皮的女子!
夫妻二人相顾无言,一时间都没有好办法应对。
门外传来敲门声儿:“老爷、夫人,药汤煮好了。”
红裳一时间也想不到好法子,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便道:“进来吧。”就算表姑娘的事情没有商量出解决的法子,可是赵一鸣的脚也要泡上才成——他虽然不好,但也和红裳没有死仇,红裳怎么能对赵一鸣的伤不理不睬呢。
霄儿和侍书两个人抬了一个木盆进来,放在了赵一鸣的脚下。
赵一鸣没有怎么用丫头们伺候,他自己收拾了一下便把脚放进了药水里:虽然有些烫,不过还真是舒服。
屋里有了丫头,红裳和赵一鸣便没有再提有关倩芊的事情;如此一来,红裳也就没有什么话要同赵一鸣说了,她不想尴尬的同赵一鸣大眼瞪小眼,便把头搭在迎枕上,合上了眼睛。不想今日她实在是累坏了,不一会儿居然真得睡着了。
红裳睡着睡着,忽然醒了过来:因为太热了,脚太热了。
她睁开眼睛,轻轻抬起了头来,发现屋里只有赵一鸣和她,丫头们都出去了。
而她的脚正泡在一盆热水中——难怪会感觉到热呢。
而赵一鸣正在榻上弯着腰给她轻轻的捏脚,还没有发觉红裳已经醒了过来。
因为赵一鸣的一只脚踝有伤,所以他弯腰的姿势怎么看都有些别扭,一看便知道他现在的这种姿势极不舒服。不过他捏得很专心,力道也不轻不重的,让红裳除了感觉到微微的酸麻之外,没有其它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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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六十五章睡不着的人儿
一百六十五章睡不着的人儿类别:美文散文作者:一个女人书名:妾大不如妻
裳微微抬着头,看着热气笼罩中的赵一鸣,她一时间酸涩:有些事情做得不是时候,便不会让人感动。她在心底轻轻一叹:赵一鸣现在为她所做的一切——,晚了些。如果是在以前,如果赵一鸣没有踢她那一脚儿,也许她还真得会感动、接纳,甚至于敞开心怀爱上赵一鸣,但是现在——,晚了。
红裳把头轻轻放回了枕上,她闭了闭眼睛,如此小意儿温存的赵一鸣,红裳有些不太习惯,她品不出自己心里真正的感觉:她感觉自己的心里没有感动,除了酸涩之外还是酸涩,只是涩得让她的眼睛有些不舒服。
只是,真得不感动么?那么心中的那一丝酸涩又是因为什么呢。
红裳只躺了一会儿,她便睁开眼睛轻轻用力坐了起来,赵一鸣也就发觉红裳醒了。他抬起头来:“弄疼你了吗?醒了你也还是躺着吧,舒服些。这是霄儿给你煮的药汤,说是能够去乏,你多泡一会儿吧。
”
那木盆中的水一看便知道是药汤,只看颜色便与赵一鸣刚刚那一盆儿不一样。霄儿也是一个好丫头啊,红裳看了眼药汤:来这个世上走一遭,只看侍书这几个丫头,她来得就不冤了。
红裳看了看赵一鸣的伤脚,心下便不似前一夜那么硬了:不管怎么说,现在赵一鸣也是伤员一名。红裳轻声说道:“夫君也有伤在身,你也早些睡吧。妾身自己来就可以,再说现在睡了一会儿,已经不怎么累了。”不过,原本要说的谢谢赵一鸣、受不起之类的客气儿话,红裳倒底没有说出口来。
赵一鸣是古人,能为妻子洗脚,如果被人知道那可是天翻地覆的大事情—就算是受不起,她的脚也已经该洗的洗了、该泡地泡了、该捏得捏了,再说客气的话就有些过于伤人了。红裳不是一个不分好坏是非的人,她实在是做不出这种得了便宜,还要再伤人家心的事情来。
赵一鸣一笑:“不要紧地,我的脚泡完以后已经舒服多了,没有什么问题;再说只不过是扭了一下,算不得上是伤。刚刚我看你睡得熟,所以没有让丫头们叫你,想让你多睡一会儿,等泡好了脚再叫你起来更衣睡下;不想我还是太粗手粗脚,居然把你扰醒了。”
他没有直说为红裳洗脚的事儿,他甚至于在话中故意模糊掉了这事儿:他实在是不好意思说出来,虽然是他自己想给红裳做的:他怕丫头们手劲儿没有准儿。但是他做的事情被红裳看到后,他忽然有些心虚和脸红起来——裳儿不会看不起他吧?
自脚上传来一阵一阵地暖流。沿着血脉往四肢百骸里窜去。把红裳舒服地都想呻吟一声儿:霄儿实在是好样儿地。这药汤煮得太好了。
红裳听完赵一鸣地话后对他轻轻摇了摇头:“我只是感觉有些热所以才醒了。不是夫君地缘故。嗯——。夫君也累了。不要再为妾身劳累。再加上夫君也受了伤。实在应该早些休息地。妾身现在真得不累了。让我自己泡泡吧。夫君就在榻上歪一歪好好歇歇吧。”
赵一鸣听到红裳地话。有些惊讶:这么晚了红裳两次说让他早些休息。但却没有赶他出去;随后他又想到:是不是要过一会儿再赶他出去呢?如此一想。他有些忐忑地看了看红裳:“我还不累。再给你捏一捏。霄儿说她地祖父曾经告诉她多捏捏脚。是很能解乏地。”说到这里。赵一鸣顿了顿又道:“不过。霄儿说捏脚是有手法地。她也不会。她地祖父没有教她;而我、而我也只是瞎捏一通。霄儿说这样多少也有些效果。希望可以缓一缓裳儿地劳乏。”
红裳听了以后深深看了一眼赵一鸣:“妾身已经好多了。夫君地脚儿也刚刚泡过。这样在外面晾着怕也不好。夫君还是好好歇一歇吧。不要再为妾身劳累。”说完之后。红裳好像感觉还是少了点什么。轻轻地又道:“谢谢夫君了。”
这一句谢谢确与她刚刚醒来时想说地谢谢不太一样:她现在不是为了要表示一下客气。而只是想要表示一下谢意——他一个古代地大男人能为自己洗脚、捏脚。真得很难得。
赵一鸣连忙笑道:“不累。不累地。多捏一捏吧。你今日实在是被累坏了。”说着赵一又变下腰。伸出手想再为红裳捏一捏。
红裳自醒了以后,便十分不好意思让赵一鸣捏脚,她感觉洗脚这事儿怎么好让他一家之主做呢;可是现在赵一鸣这一伸手,红裳的脸上便是一红,她忽然感觉让赵一鸣如此揉捏她的脚丫儿,实在是让她很害羞的一件事儿,她地害羞与赵一鸣是不是一家之主无关。
赵一鸣连抓了两次都没捉到红裳
儿,抬头看到红裳地脸已经红了,他一下子明白过来法当然同红裳有些不同:女子地脚儿堪比贞操;自己这样揉捏裳儿的脚,也地确是有些轻浮了。
在古代,女子对脚很是重视——她们的脚丫儿只能让自己的男人看到,被其他男人看到便是失贞了。
赵一鸣的脸一下子也红了起来——刚刚他可是只想着给红裳解乏的,根本没有什么绮念;可是看到红裳脸红以后,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中就忽然痒痒了起来。
想到了他处后,赵一鸣便不好意思再相强红裳,只得取了榻上的帕子擦了擦手,干咳了两声:“那、那,你自己泡泡、泡泡。”他说话都有些结巴起来。
赵一鸣知道红裳现在还在生他的气儿,所以他对于自己的胡思乱想很有些恼火,可是偏偏就是管不住自己的脑子。
红裳细不可闻的应了一声儿。她心中一样在着恼:现在这算怎么回事儿,自己根本就没有原谅赵一鸣,也不打算原谅赵一鸣,却又害羞个什么劲儿!
两个人一时间都没有再开口:都在生自己的气。
过了一会儿,赵一鸣悄悄看了看红裳,然后就躺倒在榻上,并且闭上了眼睛:也许裳儿今日不会让自己出去也说不定。
红裳自己恼了半晌,抬头看到赵一鸣似乎睡了,可是身上却没有搭上被子。她十分有心赶了赵一鸣出去,可是话到嘴边儿却又说不出来了:他今天晚上所做的事情,让红裳有些放不下脸子来。
对于这个时代的男人来说,礼教与男人的脸面那可是大过天的。赵一鸣的所作所为如果被老太爷和老太太知道,一定会被骂个狗血淋头。
愣了好一会儿,红裳实在不想赵一鸣这样睡了以后着凉,只得轻声唤侍书等人进来给赵一鸣盖了锦被。她又看了一眼那软榻,想赶赵一鸣出去的念头在心底又升了起来,她差一点儿就吩咐人把软榻抬了出去。
最终,她泡完了脚,侍书等人都出去了,红裳也没有说出让人抬赵一鸣出去的话儿。
红裳躺倒在床上,立时一股睡意就袭上头来,眼皮便感觉有千金重一般:霄儿煮的药汤很好用的。在睡着前,红裳迷迷糊糊的想到:自己又不是古人,再说赵一鸣同自己成亲半年有余了,就算现在和他睡在一个房里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儿,自己一个现代人不必这么矫情吧?
红裳翻了一个身儿:总之,不让他上自己的床也就是了。
直到红裳的帐幔放下了,赵一鸣才轻轻翻了一个身,他的嘴角儿上勾露出了一丝微笑:裳儿真得没有赶他出去呢。
红裳没有硬下心肠,让赵一鸣看到了希望:裳儿的心果然是软的,如果不是自己做得太过份,裳儿也就不会寒心后冷淡的相待自己了。既然都是自己的错儿,那就要好好改过,一定要把裳儿的心暖过来。
原来的时候,赵一鸣天天与红裳同床共枕,没有感觉能同红裳在一张床上相拥而眠是一种幸福;可是现在他不过是能再同红裳在一间屋里睡,却已经心满意足,感觉到了幸福。
赵一鸣一面高兴,一面也暗暗骂了自己一句:原来不知惜福啊!非要裳儿怒了,不理会自己了,自己才知道裳儿有多好。
红裳夫妻两个人这一夜都睡得极好,没有一个人失眠。
可是这一夜,虽然大家都很累,但赵府并不是人人都熟睡了,至少有一个人是一夜无眠的,那就是倩芊。
她先是折腾了半个晚上,后来又想心事儿想了半个晚上,到天色发白时,她还大睁着双眼。
倩芊自宴席回到院子后,想同一同回来的凤歌凤音说几句话时,凤歌却道了一句:她要去妹妹那里睡,和妹妹做几天伴儿。随后凤歌两姐妹便不再理会倩芊,径自收拾了一下,锁上了房门。凤歌带着贴身的丫头,吩咐了院子里的婆子好好看着家,牵了凤音的手便走了。
自始至终,凤歌和凤音都没有再给倩芊好脸子看。
倩芊被凤歌和凤音晾在了院子里,又弄了一个大红脸,可是她不好发作两姐妹,只得自己气呼呼的回了房。
她一进屋便把丫头们都赶了出去,就是心然和花然也被她赶了出去。然后她就立在铜镜前,看着镜中的红色吉服,恶狠狠的看着,咬牙切齿的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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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六十六章自以为是
一百六十六章自以为是类别:美文散文作者:一个女人书名:妾大不如妻
看着看着,忽然间伸手用尽力气撕扯起自己身上用得力很大,撕扯中把自己的身上都弄得轻一块儿、紫一块儿了。她不停的撕扯着,终于把衣服撕破,自身上脱了下来。
倩芊一脚踏在已经掉在地上的衣服袖子,差一点儿被绊倒后,扑到床上一把抓起剪刀把那大红的吉服要剪它一个粉碎!
她剪,她剪,她似乎是在用尽全身的力气在剪。她把这件吉服当作了敌人,她就是要让它碎尸万段,就是要让它破败不堪,就是要让所有人再也看不出它原来是个什么样儿!
那红色销金的吉服便在倩芊的剪下,化作了一条条、一块块儿的碎布儿,盘旋一会儿后,便静静的躺在了地上。吉服用得布总是比家常衣服要多很多,所以那飘落在倩芊脚下的碎布,几乎淹没了她的脚面。
倩芊剪无可剪后,依然在心里憋着一股邪火,她还是不想放过这件吉服,她如疯了一般,在这些碎布上狠狠的踩了又踩。
那些碎布虽然被践踏的脏污了,可是在灯光下,依然闪着金光,星星点点的,怎么踩也是踩不灭的。
终于,倩芊闹得累了,她一下子软倒在地上,靠在床边上,把脸放在双手上嘤嘤的哭了起来。
她知道表嫂已经看出了她今晚的用意,她知道表哥也看出了她的用意,她知道凤歌也看了出来,表嫂带去的人都看出她的用意!可是表嫂却轻言细语的请她回到了宴席上,淡淡的与她谈笑着,让她心里的难受越积越多,却无从发泄!
她只能忍着,只能把满腹的辛酸忍下,只能把一脸的难堪忍下,只能把所有委屈都忍下,强颜欢笑撑到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