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的身体却发的不行;好在这第十二房小妾是青楼里的清倌,有些特别的本事偶尔能让他重振雄风,因此他对此小妾是百般的宠爱;可是他是有心病的人,心底很清楚自己不能让美人们满意了,所以对妻妾们管得极严,生怕再有哪个做出败坏门风的事情来。

现在,他最为心爱的小妾不见了,按时辰对一般人来说还早得很。再睡上一个多时辰起床太阳也就是刚刚冒个头儿而已:她,一个晚上都不在吗?此念头让魏侯爷没有心思去上朝了,反正去了也没有他什么好事。倒不如今天再多走动几个府,看看有什么法子能救他的女儿吧。

救了他的女儿皇后,也就是救了他们魏家。

魏侯爷便打发自己的长子带着人去吏部那里说一声。就说他病倒无法早朝了;安排完此事他终于穿戴好起身去妻子那里:再宠爱哪个小妾,这府里真正的主事的人还是他的老妻。他最为相信的人也是他的老妻。

要找到那个小妾,有个万一的情形下又不会丢了他的脸面的,最为合适的人就是他的老妻了;老夫老妻了嘛,他在自己的妻子那里不需要注意那么多得。

和老妻吃了一杯茶后,丫头们摆好了早饭:说起来时间有点早,不过现在吃也可以,正好和老妻继续商量女儿的事情。魏侯爷在老妻的轻扶下刚坐好。筷子都没有拿起来,就被人给吓了一跳。

进来的人是魏夫人的陪嫁,如今可是府里一等一能干、也能信得过的人;可是现在她的脸色有些发白,进门时还险些被门槛绊倒。

“老爷,夫人,十二姨娘找、找到了。”高娘子说话的音都有些变了,不过魏侯爷还是能在其中听出一分兴奋来,这使得魏侯爷心中微微一沉。

魏夫人轻轻一叹:“十二姨娘呢,怎么不进来向老爷请安?”她看向魏侯爷:“老爷你也不要太生气着恼,十二她年岁小有些不知轻重。好好教一教也就行了;她,伺候老爷还算是尽心尽力的。”

魏侯爷没有开口,他的夫人还是贤良的,一大家的人事情总是安排的妥妥当当。没有哪一个姨娘说过夫人半个不字;最为难得的是,她从来不会争风吃醋,对他晚上宿在哪里从来不会有意见。

此时此事还是交给他的夫人来处理的好,怎么都是内宅的事情。还有,他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心口有些沉重也是他没有开口的原因。

高娘子抬头看了看魏侯爷和魏夫人:“奴婢没有敢惊动十二姨娘,眼下她正在老爷的书房里安睡;还是、还是请老爷和夫人过去看一看为好。”她说话有些吱唔,显然事情并不简单。

魏夫人看了一眼高娘子,眼中有精光闪过:“真是越老越没有规矩了,有这样…”

“去看看吧。”魏侯爷打断了妻子的喝斥,起身向外走去;他的心,已经冰冷冰冷的,连他的手足都开始出冷汗。

书房?那可是魏府的外宅!

魏夫人连忙跟上,和高娘子交换了几个眼神后,眼中闪过不敢相信的神色,却并没有说一个字;一行人急匆匆的、却又没有什么声响的向书房而去。

这个时候,天还没有亮;如果是平常的话,这个时辰魏侯爷应该在去上朝的路上半睡半醒,或是思索着什么朝中的大事。

书房院门外魏侯爷的两名心腹长随,看到主子连忙行礼:“书房里没有人,要不要先打扫…”这表明他们也不曾踏进书房的院子一步。

魏侯爷没有说话一摆手就踏进了院子,同他进去的只有魏夫人自己;而书房里黑漆漆的,在院门这里听上去也是静悄悄的,如果不是高娘子说十二姨娘在,魏侯爷夫妇不会以为房里有人。

渐行渐近,魏侯爷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呼吸都沉重起来:因为书房里传来了鼾声,一听就知道是男子发出的。

魏夫人的脸上也满是惊疑,还隐着几分兴奋,她再怎么也没有想到精明的十二姨娘会做出这等自寻死路的事情来;但,有什么不好呢?实在是太好了,尤其在看到魏侯爷一脚把门踢开冲进去的时候,她隐在黑暗中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喜色。

魏侯爷一脚重重的把门踢开,就冲进了书房的里间;不过他在外面进来,在黑暗中还是微微愣了一会儿,才看清床上惊醒抬起来的人头来:有两个!

他急怒攻心,上前就抓住两个人的头发拖到床下来,对着床头狠狠的撞了上去;他一个字也没有问,一个字也没有骂,只是狠狠的、用力的、把手中的两个人头向床头撞过去,恨不得把两个人头一下子撞成肉泥。

睡得正为香甜的两个人被踢门声惊醒,下意识的抬起头来还没有完全自睡梦中清醒过来,就被人扯住了头发拖下床,跌得那叫一个痛。两个人同声痛呼出声,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喝骂,头就重重的撞在了床头上,撞得眼前是金光万道。

“老爷,老爷,救命啊——!”这个是魏家的十二姨娘了,她现在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突然被人打让她想起了那些可怕的青楼岁月,直觉就想起了她最大的靠山来。

“来人,有刺客!”皇帝迷糊中被撞的头痛俗裂,想到的当然是叫侍卫们来救驾:“住手,你好大的胆子敢对朕出手…”他也没有忘掉自己身为皇帝,对撞他的人极为恼怒。

魏侯爷现在气得是头晕脑胀,恨不得把这对男女生吞活剥了,撞了一下当然不解气马上就去撞第二下,根本就没有听清楚手中两个人在胡乱喊些什么;现在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他的女人红杏出墙了!

狠狠再撞一下,撞完再撞;他的力气从来没有如此大过,完全不知道累、完全让手中的两个人无法挣脱。

魏夫人并没有着急进屋,她在外面找到火石等物把烛火点着,然后轻轻举着烛台向里屋走去;一面走她一面轻声的劝:“老爷,注意自己的身子要紧。”如果不是她的女儿现在吉凶未卜,她真得会开心的合不拢嘴。

但就算是如此,也可以让她愁闷的心情好转了那么一丝丝;这个十二姨娘实在是该死的很,眼下实实在在是让她出了口气:年纪青青的守得住才怪!只是不知道便宜了府里的哪个,这下子打个半死也不枉他做个男人了。

正胡思乱想着的魏夫人,却在此时听到了皇帝喊出的话,手轻轻的一颤烛台倾倒,烛油就落到她的手背上,忍不住痛得“啊”了一声差点把烛台扔掉。

看到两个赤条条的人她还是转过头去,把烛台放在桌子上:“老爷,你歇一歇。”心下有些惊疑不定——朕,可不是哪个人都能自称的;可是皇帝又怎么可能会在她的家中,又怎么会和十二姨娘搅在一起呢。

皇帝趁着魏侯爷歇一口气的功夫,大声叫住:“来人,快来人护驾!”他抬头、魏侯爷低头,两个人借着烛光都看到了对方的脸,大吃一惊之下不约而同叫了一声。

魏侯爷吓得手一松身子连连退了几步,退到魏夫人身边靠在桌子上才停下来,可是又直勾勾的看着皇帝,脸上的神色当真是古怪到了极点。

而皇帝看着魏侯爷也极为吃惊,他一面扯过床上的被来一面站起来:“你、你好大的胆子…”然后才发现这里不是他的寝宫,震惊的游目四顾:“这是什么地方?”

同时他也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想起了紫萱、晋亲王、水慕霞来,他的脸色猛得变为灰色。

魏侯爷战战兢兢的拉自己的妻子:“你,你看,是不是皇上?”

536章滑而不腻

魏侯爷当然识得皇帝,只是眼前的事情太过诡异,让他不再相信自己的眼睛:处在深字的皇帝,怎么可能会出现在他的书里,还拐带了他最为宠爱的小妾?

魏夫人闻言一惊,回头看过去先入眼的是十二姨娘发白的脸,完完全全的瘫软在地上了,茫然的瞪大眼睛连眼珠子都转动不得:她的目光移到坐倒在chuáng上披着被子的男子身上,虽然只是一眼她的双膝一软就跪倒在地上:“皇、皇上。

绝对错不了。

她可是皇帝的岳母大人,怎么可能不识得自己的乘龙快婿,就算现在皇帝额头上青紫一片,那也是皇帝无疑。虽然知道事情太过诡异,可是眼前的是皇帝本人没有错:而且他开口闭口不是“护驾”就是“朕”说得那么顺溜自然除了皇帝本人不可能是他人。

魏侯爷的双tuǐ也软了,可是他先想到的一个就是皇帝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书房里,难不成事发皇帝亲来他这里问罪,然后再整治他的女儿?他扶着桌子缓缓的跪下去:“皇上。”

然后他就想起来自己刚刚暴打了皇帝,他连连叩头:“臣不知是皇上驾临,臣万死、万死。”他说着万死脸上的神色却转了几转,想着要如何善后。

善后的意思当然是要保他们魏家无事、保他的女儿无事,否则不论是一边出事,他们魏家和皇后都要完了。但是魏侯爷霎间在心头想过了无数的法子,最终都逃不出一个“死”字去!

把皇帝殴打成眼下这个样子,他还想活命?魏家的人还想活命?

魏侯爷的脸变得越发难看,越想他和魏家以及倒霉中的皇后都不可能会有好结果的。

魏侯爷盯着地面的目光慢慢的有了变化,人都是恶死而好生的,越是知道死到临头越是不甘心就死。现在,魏侯爷就是如此。

他一直感觉刀就悬在头顶上,在皇后出事后他就时时有这种感觉:现在嘛,那把刀已经不是悬着而是已经贴在了他的脖子上,那种寒意让他全身轻颤1激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原来这两日他在各王府、朝中各位显贵府中进出,但是无人肯为他们魏家、为皇后说几句话:因为宫中的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如今谁也不知道皇后做了什么,皇上也没有提及要废后的意思,魏侯爷的此举就更让百官和皇家的人忌惮:皇后定是做了逆天之事吧?

还有谁肯出头呢。只是这样的情形让魏侯爷很有压力,眼下压力已经大到极点。

皇帝一脸的恼怒,不只是对魏侯爷,更多的是对晋亲王等人的大胆妄为:要知道,他可是一国之君!自登基这些年来,有谁敢如此待他?

谋逆,他要让朱紫萱等人付出代价,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后悔。

他的眼中、脸上闪现的杀意,却连魏夫人都机灵灵的打了一个冷颤。不用说,魏家的人自然是误会了,以为皇帝现在冒出来的杀意是针对他们的。

有这种想法不奇怪,此时此刻换成是谁都会如此想的。因此,当皇帝看到面前的夫妻神色有些怪异,反应过来自己眼下的处境脸上神色缓了一缓时,却更让魏侯爷心底打了一个哆嗦。

“你们护送朕回宫吧。”皇帝就算同样恨极了敢对他动手的魏侯爷,可是在紫萱等人手中吃过亏的他,总算知道了什么叫做“人在屋檐下”:“不要怕,你们是有功之人。”他说完还对魏侯爷夫fù宽慰的笑了笑。

只是这笑容落在魏侯爷的眼中,那就是狞笑:是在要他们脑袋之前,隐在暗处的狞笑,就等着他们脑袋落地之后狂笑了。魏侯爷的头垂得更低,可是一双手握得指甲都刺进了自己的肉中。

原本,不管皇帝如何,魏侯爷也只有求、只有等的份儿,皇后及他们魏家的命运全凭皇帝的一句话:魏侯爷根本就没有真正的法子改变什么,但是眼下却不同了,因为皇帝就在他们府中,换句话说就在他们手里。

魏侯爷咬牙:“臣,去给皇上备衣。”他说完缓缓的起身后退,没有抬头看一眼皇帝:他怕看到皇帝额头上的青紫,也怕皇帝看到他眼中的可怕。

皇帝想开口说什么,但是想想不能招惹的魏家人生疑再对他不利,便温声道:“传朕的旨意请皇后来吧。”这算是饶过了皇后的意思,当然,是不是真得饶过了还要看他下一刻的心思。

魏侯爷答应着,和魏夫人退出书房,没有再看十二房小妾一眼。

生死存亡的关头,他还真得顾不上那么一个小小的妾室。出来书房,和老妻对视一眼发现两个人的额头上全是汗水,他回头看一眼不作声的拉起老妻的手向前行去。

到了书房院门外却正遇上去给他到吏部传话的长子,只是他没有心情理会吩咐管家:“看看府内外可有什么,嗯,不是我们府中的人?”

总管家答应着去了,他的儿子却急不可待的上前:“父亲不用担心,皇上今天不早朝,儿子没有给吏部的人说…”

“你说什么?”魏侯爷终于反应过来,霎间心头滑过了无数的念头一皇帝在他这里自然是不能早朝的,可是他的儿子去了一趟就这样平安无事的回来…

魏大公子明白父亲为什么吃惊:“是太后的旨意,并没有说为什么皇上不早朝:是啊,皇上还从来没有这样过,丞相及六部的人递牌子皇上都不见呢看宫里那架势,好像是出了什么大事的样子。”

“我给了银子,却也没有问出什么来:不光是我,就是丞相他们也是一头雾水,谁也没有打听出什么事情来:不过,应该和姐姐无关,父亲你不用着急。”他说完欠了欠身子。

魏侯爷感觉事情有些不简单了,眯起眼睛看看老妻,拉过大儿子来进了书房的院子,在关上院门之前他厉声道:“谁也不许进来。”

远处奔来的管家吓了一跳,还是急奔两步上前道:“没有什么可疑的人。”

“什么人也没有?”魏侯爷不相信的又问了一遍,见到管家肯定的点头,他让管家带人等在院门外,而他把门关上了看向妻儿。

没有太监,没有宫人,没有侍卫,什么人也没有带的皇帝莫名的出现在他魏家:这,是什么事儿?至少,看起来宫中没有人知道皇帝去了哪里。

皇帝此时推开了房门,看到魏侯爷一家三口道:“魏爱卿…”

一句话没有说完,就被魏侯爷奔过来一把推进门里而打断。

因为魏侯爷用得力气不小,皇帝跌坐在地上:他除了恼怒之外心下也是一片冰凉,知道事情不妙了。

护国夫人府中的早餐很丰盛,因为忙了一个晚上的人早已经饿得前心贴后背,当然要大吃特吃一顿才可以。

紫萱听到水慕霞把皇后父亲的小妾弄到了皇帝chuáng上,差点被嘴巴里的包子噎死:看到她憋得脸通红不停伸脖子,晋亲王和水慕霞同时伸手去拍紫萱的背,想让她顺顺气。

只不过水慕霞在拍紫萱的同时,另一只却去拦晋亲王的独掌,且还面带微笑的对晋亲王眨了眨眼。

晋亲王却老实不客气的一脚踹过去,欺负他一只手?门也没有啊。妙就妙在两个人交手是风声呼呼,可是落在紫萱背上的那只手力道轻重正合适,绝不会伤到紫萱半点。

“你们,这么做也太、太”紫萱咽下去嘴巴里的包子,可是话还是没有说完全,原因嘛不是不好意思,是不知道要如何形容。

水慕霞一指钱天估:“他出得主意。”

钱天估抬头:“我是望风的,就算主意是我出得事也是你做得:嗯,那个小妾的皮肤如何,是不是滑而不腻””他的话没有说完,因为碧珠的素手拧在了他的大tuǐ处,痛得吸凉气无法再说下去。

碧珠出了手,水慕霞反倒不好再说什么,只得瞪了钱天估一眼:“你倒是对那个小妾很关心啊,是不是一直挂念着人家啊。”

钱天估哀嚎起来:“你、你,你死定了,不要再妄想娶我们家紫萱。”嚎完他看着碧珠,深情款款:“你知道的,我看不上那等庸脂俗粉。”

屋里正闹着,璞玉挑帘进来:“魏侯爷来了,就在大门外。”

晋亲王眼皮都没有抬:“让他在门外纠缠吧,放他进来就没有意思了:嗯,就说郡主去了钱国公府。

不让他多跑几个地方,不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来,那就不太好玩了。”

他放下碗:“宫里果然没有声张,这戏可有得瞧了。”

紫萱挟起一个虾饺来:“其实,皇帝应该谢谢我们:这下子,什么牛鬼蛇神都要出来了,嘿嘿。”

魏公爷是来打听消息的,之所以选紫萱这里图得就是她不是朝中之人,应该不会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再者,紫萱昨天晚上离宫很晚,他想可能紫萱会知道些什么,却没有想到人家辅国郡主不在府里。

正在发愁要不要赶去令人头痛的钱国公府时,他府上的人急急的赶了来:“老爷,老爷,宫里来了人,说是奉了太后的旨意请您马上入宫。”

537章谁的设计

魏侯爷听到家中下人的话呆了一呆,脸上的神色变换了好几次后,看看护国夫人府的大门,他摆了摆手:“先回府。”他心中有鬼不敢什么也不知道就去宫中,可是他也没有那个胆量对太后的旨意视而不见。

他真得好为难;还是回府看看情形再做打算,现在的情形只是让魏家更加的危险了。

听到魏侯爷离开,紫萱笑道:“真是烫手的山芋啊,放吧放不得——放了魏家就死定了;可是不放吧,魏侯爷好像又没有那个造反的胆子。嗯,他也没有那个造反的本事。”

晋亲王喝了一口汤:“可是,京城之中有本事的人不少。”

“有这个准备的,也不是。”水慕霞淡淡的接了一句:“首先皇帝接掌大宝的时候,就不是那么的名正言顺,那些不服的人自然会有在暗中积蓄力量;再来,皇帝这些年来的行事,嘿嘿,他聪明,某些人也不笨啊。”

紫萱吃饱了,取了棉棉花巾来净手:“宫中的太皇太后就是一个,只是不知道她和哪位王爷勾结了;如今宫中的皇帝不见了而不是死了,太后为了自己、为了皇帝都不可能对天下明言,但是纸里包不住火啊。这么好的机会,啧啧,京城的水,这次当真是混得伸手不见五指了。”

钱天佑打个一个饱嗝:“要的就是这个。皇帝如果死在宫中,京城一准儿就要关上城门,查找凶手什么的,要走那真是比登天都难;现在嘛,表面上风平浪静,暗地里波涛汹涌却又和我们无关。水混了,才好摸鱼嘛。说起来。我可是有几年没有下河捉鱼了。自己捉来的鱼烤着吃,那叫一个香。”

前面的话很像那么一回事儿,后面的话就完全不着调了。他还说着说着要流口水的样子:“要不,我们这几天没事的时候去城外…”

晋亲王站起来:“我去宫里走一趟。”

“我去朝中几位大佬那里瞧瞧。”水慕霞随后起站了起来。

相信今天之后城中就没有人再理会紫萱等人了,但是事情的发展他们还是要注意的;祸水东引之后,不能再引火烧身啊。两个人说完去忙了。看都没有看钱天佑一眼。

钱天佑叹气:“好吧,好吧,我也回去瞧瞧;要找个理由变卖不少的东西,换成金银珠宝之类的好带在身上;我们不可能赶着几十辆马车,嗯,还要弄一些没有标记的好马,我也去忙了。.

他走到门口回过头来。垂头丧气的样子完全不见了:“啊,我们只要离开了京城,总有机会可以下河捉鱼的。”听得碧珠和紫萱都翻了翻眼珠子,这家伙当真是长不大了是不是。

紫萱正想打发人去叫墨随风和烈儿过来时。璞玉便进来脸色有些不好看:“宫里来人了。”

碧珠的脸马上拉长,站起来的时候杀机毫不掩饰的散发出来:“来了多少人?”她没有想到事情会败露的这么快,不过眼下不是想东想西的时候,是要想法子带着众人安全离开,不能当真留下来等死吧。

就算是死,也要杀几个捞个够本。她杀气腾腾的样子把璞玉吓了一跳,连忙摆手道:“没有几个人;只有一个太监两个侍卫而已,说是太后召郡主进宫相陪。”

“相陪?”碧珠当然不相信:“这个时候她心思闲聊吗。天知道她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紫萱想了想安抚碧珠:“事情做得隐秘,除了我们几个人外无人知道。就算宫中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现在就知道了详情了;我想。昨天晚上我入宫后并没有给太后请安,离开时又太晚了些,皇帝如今不见了,太后当然要问一问我。”

“不去,反而会让人起疑。姨母你好好的安胎,我去去就。”她说到这里笑了笑:“此时晋亲王也在宫中,就算是有什么事情也不怕得。昨天晚上,皇帝都没有能拿我怎么样,今天更不用怕了。”

碧珠想陪着紫萱入宫,却被劝阻了;因为太后没有宣她,再说这个时候也要以防万一,外面总要有人在,不能两个人都身陷宫中吧?

紫萱进了宫发现宫中并没有想像中混乱,还是如平常一般;只是来到太后的宫中,才察觉到凝重:来来往往的宫人太监都极为小心翼翼。

太后宫中有不少的人,比如良妃等人都在;还有几位王妃,不过所有的人都在偏殿之中,并没有陪在太后身边;众人都极为沉默,只是坐着吃茶就连“天气不错”这样的话都无人说一句。听到紫萱来了,太后马上召了她进去。

紫萱看到太后的脸色还是极为平静,猜想着太后的心思行下礼去:“太后娘娘。”

“你昨天晚上进宫来了,是不是?”太后开门见山没有一点拐弯抹角,显示她如今的心情并不如脸色一样:“那可有遇到什么的事情?”

紫萱想也不想答道:“没有。臣妾只是来进宫来寻良妃娘娘做点心,正好她晚上要弄点心准备早上奉来给太后用得。”

太后看一眼紫萱:“唉。紫萱,哀家也是心烦意乱没有什么主意了,想来想去能用得人、信得着的人真得没有几个,只能把你叫来商量一二——你知道不知道昨天晚上宫里出了什么大事?”

紫萱吃惊的抬头却没有说话,不过她脸上只是震惊而没有惧意或是担心。

“当真是了不得的大事。皇后,不知道为什么居然自坤宁宫中不见了,然后今天却在御花园的一处假山洞中发现。”太后脸上显出恼怒来:“哀家问了半晌,皇后也没有向哀家说清楚。”

紫萱没有想到太后是因为皇后的事情叫自己入宫,想起来昨天晚上是碧珠去了坤宁宫,如果当真查皇后的事情为什么不一并把碧珠宣召进宫呢?她心思一转就明白过来,太后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明着是为了皇后的事情,实际上还是为了找皇帝;皇帝昨天晚上不见了,而皇后却也在坤宁宫中消失,都发生在一个晚上当然很有可能是一人所为。

紫萱惊讶的道:“有这等事情?昨天臣妾和解忧郡主一起入宫,可是解忧郡主去坤宁宫并没有见到皇后,反而在皇后的旨意下换了一身衣服就离开了——不会和皇后的事情有关吧?”入宫的事情没有瞒人,所以她堂堂正正的说出来比什么都强,更显得她和碧珠同此事无关。

太后叹气:“哀家已经问过坤宁宫的嬷嬷们,解忧郡主到坤宁宫的时候皇后就不见了;她带着一个宫人离开不知道去了哪里,到现在那个宫人也没有找到呢。至于皇后赐新衣给解忧郡主,是皇后想要给给魏家报信。”

“报信?解忧郡主和臣妾与魏家没有什么来往,顶多是原来臣妾去过魏府两次,因为那个时候皇后对臣妾以姐妹相称。”紫萱更是一头雾水的样子:“皇后真得没有让我们给魏府送信,我们也没有去过魏家。”

太后看着紫萱:“你啊,真是个木头脑袋,怪不得一些别有居心的人总想要害你。”她现在完全是一副好心的样子:“皇后想要害你们啊。平白无故的给解忧换了一身衣服,你们不奇怪吗?奇怪的话见不到皇后,自然会想到去魏家打探一下。”

“到时候皇后和魏家再进一步布置一番,你们也就成了要害皇后的人。”太后拿眼看向紫萱:“你这个,福缘向来深厚所以才没有中计呢,皇后那里就出了事儿。”

紫萱闻言心中却另有计较,如果不是昨天晚上把皇帝丢到魏家去了,碧珠还真得会打发人去魏家:只是皇后被皇帝软禁在坤宁宫中,可以做这么多的事情吗?她很怀疑此事根本不是皇后的计策,否则昨天晚上她又何必让良妃打杀自己。

有这等毒计可以把她及碧珠等人害死,一时之气岂会忍不了。她悄悄看一眼太后,心中倒是有五分疑她、七分疑皇帝;皇后不是不想害她,只是眼下她根本就没有这个本事来害她了。

想不到昨天晚上的事情做得很及时,不然很快她就要面临谋害皇后的罪名;再加上马家的人就要到了,此计只怕还有后招才对。

“真、真是太可怕了。”紫萱欠身行礼谢恩:“多亏太后娘娘英明。”

太后摆手:“不管皇后做过多少错事,眼下她还是上唐的皇后,未归坤宁宫,此事让哀家震怒!你去良妃那里的时候,”她看了一眼紫萱,慢慢的道:“可看到还有其它人在?”

紫萱的心微微一跳,知道皇后和宫人去良妃那里的事情,定是有人看到了;可是,眼下就算是打死她也不能说出来:“没有。良妃娘娘和臣妾说好做点心的,并没有再请其它人。”

太后闻言看了一紫萱:“你确定?或者说是你去的时候,其它的客人已经走了?”

紫萱摇头:“那臣妾便不知道了,只是臣妾去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其它人。”

太后的眼睛眯了起来,忽然她的脸色微微一变,起身上前几步行礼:“太皇太后。”这个时候,她最不想见的人到了。

538章全乱了

太皇太后没有让人通禀,也没有扶着宫人,急匆匆的步入大殿,完全不见平常那个老态龙钟的样子;说她是健步如飞都不能形容她现在的精气神,一双眼睛尤其亮得惊人。

她扫了一眼紫萱径直过去坐下:“皇后那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可有告诉皇帝?”

紫萱不知道也来做什么的,不过这个时候太皇太后来得很好;现在嘛,她只要少说话,能不说话就不说话为好。一山不容二虎啊,太皇太后和太后的积怨可是由来已久。

太后不想太皇太后插手宫中的事情,眼下更是根本不能让太皇太后插手,绝不能让太皇太后知道皇帝不见了。她上前两步声音很轻可是语气坚决的道:“太皇太后,您现在养好身子最为重要。”

太皇太后看着她:“哀家倒是想好好的将养,可是看看宫中成什么样子了?皇后一夜未归无人知道,一大早上被人自御花园的角落里找到还衣衫不整!你是不是要让哀家做个聋子、哑巴,由着你们胡闹到被天下人看我们皇家的笑话!”

“哀家已经打发人去请皇帝了,还请了几位老王爷、王爷过来;皇后的事情,哀家定要查问个清楚明白。真是荒唐,真是胡闹,千百年来未闻的奇事!”太皇太后大大的发作起来,她可是太后的婆母,所以太后也只能躬身听着。

太后被骂得狗血淋头心头自然是有气,但是她却顾不得这个,因为太皇太后打发人去请皇帝:“太皇太后,皇帝他今天…”

话还没有说完,太皇太后打断了她的话,眼睛眯成一条线盯着太后:“皇帝他说什么了?不要说皇帝去宗庙,哀家打发人去过——能找的地方都找过了。可是哀家的人都没有找到皇帝。”她拿眼看着太后轻轻的靠在大迎枕上:“现在。你能不能告诉哀家,皇帝在哪里?”

她抬头看了一眼紫萱目光就闪到一旁:“这宫里,倒底出了什么大事。哀家老了。可是没有老到呆痴;如果不是哀家听说皇后的事情而担心皇帝发作伤到身子,想去劝解皇帝几句的话,根本就不会知道哀家的孙儿居然找不到了。”

紫萱吃惊的“啊”一声惊叫出来,然后猛得惊醒过来:“太皇太后。太后,臣妾、臣妾告退。”她真得不适合再留在大殿上,同时在心里把太皇太后骂了一个狗血淋头。

太后咬牙抬头:“皇上有事出宫,因为事关机密没有禀于太皇太后知道而已;让太皇太后受惊,是儿臣和皇帝的不孝。”她没有想到太皇太后会这么快发现宫中的不对劲,且还把此事如此大声的当着紫萱这么一个外臣说出来。

如果可以的话,她很想把太皇太后掐死;现在。她双眼冒火的盯着太皇太后,丝毫不掩饰她对太皇太后的恼恨。

太皇太后回视她,目光也是凝实的可怕:“出宫了?皇帝出宫可是大事,你也太过孟浪此事岂能允他呢?快点打发人把皇帝请回来是要紧的。真是把哀家吓了一跳。”她没有再纠结下去,反而相信太后的话。

紫萱已经退到了门边,闻言也松了一口气,可是她真得不想再留下来,却不想太后转身:“辅国郡主,你回来。”

太皇太后看着她没有说话,但是显然也不想放她离开;而她刚刚把皇帝不在宫中的事情说出来,为得就是把紫萱留下——紫萱明白过来。抬头眼中闪过了寒光。

“皇帝倒底去了哪里,还不打发人去请。”太皇太后没有理会紫萱。追着太后又是一句“在皇帝回宫之前,我们要把皇后的事情查个清楚。真真是天下奇闻。”

紫萱缓缓的走回来。立到太后身边开口:“皇后的事情太后已经查到一半,皇帝当初有旨意凡事不能惊扰到太皇太后,要让您好好的静养;太皇太后,此事由太后在您大可以放心的。”

太后马上欠身:“请太皇太后回宫。”

太皇太后动也不动:“哀家在这里听听总可以吧?这么大的事情,哀家回去也安不下心来得;再说一会儿老王爷他们也就到了,是哀家叫他们过来的总要打个照面。”她绝不可能会放手。

“皇后驾到——!”殿外悠长的公鸭嗓子,又报了一个令人极为不喜的事情。

太后和太皇太后的眉头齐齐一皱,此时的皇后应该还软禁在坤宁宫里,怎么会来到这里的?

皇后却并没有马上出现,太后的脸色微微一变马上看向身边的女官:“请皇后进来说话。”这个时候她可不想皇后和王妃等人有过多的来往,就是多说一两句话都是她不能容忍得。而且,她早就打发人去叫魏侯爷,直到现在辅国郡主都到了魏家的人还不见踪影。

魏家的人没有来,可是皇后来了。太后的心里闪过很多的念头,不过她就算是想破头也不会知道皇帝是在魏府之中,而且皇帝昨天晚上还和他泰山大人最宠爱的小妾春风一度。

皇后很快被请了进来,她的妆容很整齐,高高的凤冠、大红色的皇后服饰,自头到脚没有一样不合礼法规制的;现在,她还是高贵的、雍容华贵的、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自然要有皇后娘娘应有的样子。

如果不是脸上有些许的伤痕,青紫交错的话,她还真得和平常的样子没有太大的不同;那些青紫,当然就是紫萱的手掌造成的。

皇后冷冷的扫一眼紫萱,向太皇太后和太后欠身行礼请安:“儿臣想见见家里的人。”她知道自己完了,所以在临死前只想见见家人;怎么说,也是她连累了父母,别得现在做不了,一个头总是要磕的。

太皇太后点点头:“可以。”

“不行。”太后的话和太皇太后几乎是同时吐出,然后她很有些不满的看向太皇太后:“皇后现在是待罪之身,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她连坤宁宫都不能离开。你,给哀家回去。”

皇后看着太后半晌:“儿臣已经是难逃一死,母后就不能慈悲一点儿?”

太后盯着她:“你不把事情说个清楚,让哀家如何慈悲?”

皇后转过身子看向紫萱:“辅国郡主,你说呢?”她恨紫萱入骨,可是现在她能怎么办?说出昨天晚上她经历的一切,谁会相信她呢;再说,她又如何解释她离开坤宁宫的法子,如何解释她去寻良妃的做什么呢?

到时候宣了良妃上来,让良妃告诉太皇太后和太后,她皇后有心要把皇帝和她们两位都弄死,来个垂帘听政做天下第一人吗?她不能说,什么也不能说;此时,她也只是想见见家人,相比而言仇恨被她放到了一旁。

紫萱听出了皇后话中的威胁,不过她并不怕,因为她知道皇后不敢说出来她昨天晚上去了良妃那里;至于她和良妃打了她——说出来谁信?可有人证吗?反倒是她和良妃都有人证的哦。

皇后没有那么傻,所以这个威胁一点力度都没有;或者说,皇后不是在威胁她。紫萱不怕皇后但是却不介意帮她一把,原因嘛:当然是要把宫里的水搅混它,混到伸手不见五指才好。

“皇后娘娘现在还是皇后娘娘,除了皇帝下旨之外,皇后娘娘永远都是皇后娘娘。”紫萱看着皇后的眼睛淡淡的答了一句。

废后可不是那么简单容易的事情,不经朝臣们同意,不经皇室宗老们同意,皇帝一个人想废都废不成的;至于太皇太后和太后,她们下旨废后那是不可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