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酉?祁大师?!凉哥!你有她消息了?”
孟凉的语气有些出人意料的平淡,没有一丁点儿欣喜的感觉,Tyler立时接不下去话了,刚刚惊喜的表情通通收回。
车里再次升起了诡异的安静
Tyler:泪想要以前的凉哥
拍完今天的戏,收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孟凉表现很不错,得到了吕导的大力表扬。
“小孟啊,你最近看上去怎么有点忧郁?年轻人还是要活泼点的吗!”和之前拍戏的时候相比,变化有点大。
孟凉笑了笑,“吕导的角色向来精益求精,我这也是从平时做起。更好地代入自己。”
“好!说得好!”吕导心情很是愉快。
这次的戏,孟凉演的是曹植,那个七步成诗,才高八斗,却最终郁郁而死的一代诗宗,曹操的三子,曹植曹子建。
有这么个演戏的认真态度,吕柳新毫不怀疑,孟凉这次演的曹植,绝对无人能继!其实,就孟凉现在的气质,只他往那一站就活生生是个曹植。
和吕导寒暄完,Tyler把车开过来接孟凉了。
“凉哥。”
“去这个地址。”孟凉把手机举到了Tyler面前,“三个小时后换我开。”
“啊?”Tyler震惊了,“凉哥你不是想连夜去找大师吧?”
孟凉嗯了一声,钻到后座开始吃Tyler给自己打包的食物。
如果今天不连夜赶过去,他很可能会错过祁酉。既然她住在花城宾馆,那只要赶在她起床前到就能堵到人了。
马马虎虎吃了几口,胃里头不再叫着饿了,孟凉直接就在位置上闭了眼睛睡觉:抓紧时间休息。
Tyler一边开车一边心底暗暗叹息——凉哥在大师的事情上是不是太执着了?
这都忙了一天了,还要连夜开车去那么远。他倒是没什么问题,下午还睡了一个小时来着。但凉哥会不会吃不消?
看着后视镜里头已经睡了的孟凉,Tyler暗暗下定主意——自己晚上多开点,让凉哥好好休息。
三个小时后,孟凉的手机闹铃准时响起。
“换人。”
晚上路况很好,开了6个小时就到了花城宾馆。
“凉哥,我们也进去休息休息?”现在是凌晨两点,大师就算在,也不可能这个时候出来的。
花城宾馆不过是六回县里头的一家三星级宾馆,设施很一般。
Tyler到柜台联系开房间,负责登记的服务员看到孟凉的证件,激动得直接惊呼出来。
“孟凉!”竟然看到偶像了!
孟凉微笑着用手指顶住嘴唇做了个“嘘”的动作。
那个服务员立马捂着嘴狠狠点头——嗯嗯嗯!保持安静!
压低声音,孟凉开口问道,“请问,你们这有一位叫祁酉的客人吗?”
服务员差点脱口而出“有”,但很快想到了自己的职业操守问题。
“抱歉,我们规定不能泄露客人信息。”
“没关系。”孟凉稍稍前倾,“那帮我开两间房吧,一间就在她的边上。”缓缓一个眨眼。
服务员立时羞红了脸,“我看看啊。”
给房卡的时候,那个服务员特地把其中一张拿出来,双手递给孟凉,“祝您好梦。”表情满满都是激动——她帮偶像办大事了!!!
跟着电梯上到4楼,孟凉拿着服务员专门给自己的房卡,一路走到了417门前。
417是4楼最角落的一间,所以祁酉的房间就在隔壁的416。那个服务员还挺聪明。
进到417,他定了个五点的闹钟,直接躺倒在床上就开始睡觉。
早上7点,祁酉和患有两个人洗漱完,正准备到一楼大厅吃早餐。
“祁施主,我会不会不能吃?”出家人只能吃素的。
祁酉微笑着做手势——总会有素的。起码有馒头。
就在她们两人出房门的瞬间,隔壁417的门开了。
“祁大师,早上好。”突如其来的男子声音。
很熟悉?
祁酉狐疑地转过脑袋,接着就看到了从417里走出来的孟凉。
她面上闪过显而易见的惊讶,但很快就镇定下来。没什么表情地对着孟凉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转身就要和患有继续往电梯走。
可还没走两步,她就被人拉住了手腕。
“下楼吃早饭?一起吧。”
孟凉边说边走到了祁酉前头一步,牢牢牵着她。
——放手!
祁酉用力挣了挣手腕,却还是被他牢牢扣住,整个人被牵着往前,脚步都有些踉跄了。
——这人发什么神经!
“这位施主,稍安勿躁。”患有看出了两人之间的不对劲,忙小跑着拦住了孟凉,“还请这位施主莫要如此这般。”文绉绉的话在患有说来还挺像模像样。
孟凉依旧牵着祁酉,任她的另一只手拼命掰着自己手指,纹丝不动,声音很从容,“这位小师傅,我和祁大师叙个旧而已。不必大惊小怪。”
患有眉头一皱,“还请这位施主放开祁施主,你这是强人所难!”成语用得好。
“抱歉,恐怕不行。”孟凉微笑着说话,手上一点儿都没松劲。
祁酉觉得自己手腕都有点痛了。
患有稍稍急了起来,“你再不放手,休怪我不客气!”
“小师傅还需修身养性的好。”
孟凉轻飘飘一句话,患有立马有些惭愧地低头阿弥陀佛了起来。
趁此机会,孟凉直接就拉着祁酉进了电梯。
“等等我!”患有也跑了进来。
见孟凉一意孤行的模样,祁酉不得不稍稍退步,拿出便签和笔,快速写了一行字,举到孟凉面前——去屋里谈。
饭厅人多,真的不合适。
察觉祁酉一直没说话,现在还写字交流
孟凉的视线从便签慢慢移到了她的脸上,而后一点点向下,最终停在了祁酉的脖子。
那里,围着一条酒店白色小毛巾。
“你这是”
想起私信中那些人说在医院看到过祁酉,孟凉的神色微微一变,伸手就要探向她的脖子。
祁酉身子一侧,躲开了,再一次把便签举到了他的面前——去屋里谈。
孟凉收回手,看了她一会儿。
电梯一路下到1楼,紧接着就回了4楼。
好在这个时间的人不多,他们这么上上下下,也没遇到什么其他的人。
四楼到了。
“祁施主。”患有看向祁酉,满是询问。
祁酉安抚着对她笑笑,而后指了指417,示意:我和他说会儿话就出来。
“我在外头等你!”患有大义凌然,“出事我就冲进去。”
孟凉牵着祁酉进了屋,关门前看了患有一眼,“小师傅心性还是太浮躁了。”
患有脸色一红,立马又开始双手合十地“阿弥陀佛”——好奇怪,为什么这个人一说,她就这么心虚?总感觉他好像说得都是对的一样
417窗帘紧闭着,遮挡了全部阳光,但还好屋里开着灯,还算亮堂。
祁酉抬起手,看着孟凉依旧牵着自己的地方,眼神示意——孟先生,可以放开了吗?
已经牵了一路了。
孟凉抬了下眼,神情晦暗不明,手上没有动作。
祁酉皱起了眉头,看看他,又看看手,眼中已有不耐——放开。
以往,面对她这样的眼神,孟凉就会诚惶诚恐,但祁酉显然错误估计了现在的孟先生。
面对祁酉不耐烦的神情,孟凉低低笑了一声。而后,不仅没有松开手,反而顺着祁酉的手腕往上,直直握住了她的手肘,一个用力将人拉倒了面前。
在祁大师怔愣的神色中,径直拿掉了她脖子上的毛巾
隐隐泛着血色的纱布露了出来,厚厚地缠了一圈,看上去有些骇人。
孟凉眉头骤然拧起,“怎么回事?”
祁酉猛地低头,用垂下的头发遮挡了脖颈,侧过身就要往远离孟凉的地方走。
发现她的意图,孟凉直接双手一搂,将人环在了怀里。
祁酉面色一惊,立即就想跳开。
见状,孟凉眸色一沉,手上用力,瞬间将人牢牢锁住。
“怎么伤的?”
好看的狐狸眼定定看向她,孟凉的语气沉了下来。
孟凉:我很生气。
祁大师:我更生气,简直农夫与蛇。
娘子:我心情很好呀今天happy地去试驾啦然后发现最爱的是不开车
第66章
被固住的祁酉眼神里全是惊讶, 一时都忘记了要狠狠挣扎——孟凉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大了?
似乎是看懂她眼中的意思,孟凉稍稍紧了紧怀抱, 微微柔和了声音,“不这样,你会和我好好说话?”
祁酉出离愤怒——我倒是要讲得了话啊!
看着怀中人瞪向自己那满是控诉的双眼,孟凉明白了她的意思, 但丝毫没有放开的打算, 双腿顶着祁酉的膝盖,把她逼在自己和床沿中间。
“我问,你答。是就点头, 不是就摇头。”
祁酉差点没忍住翻白眼:好想骂脏话!XXX
孟凉完全忽略她的情绪,直接开始问, “你的伤以后还能说话吗?”
祁酉瞪他, 又使劲挣了一下,结果是徒劳无功。
——你先松开!
孟凉毫不在意地继续收紧怀抱,身子下俯, 鼻尖几乎碰上了她的额头, “以后还能说话吗?不答的话, 我会继续靠近。”
神色彻底僵化, 她完全不理解孟凉怎么就变这样了。
不是才两个月没见吗?这是中邪了?还是被附身了?
瞪视, 沉默。
孟凉抬了下眉, “看来你是要想再近一些。”
眼看他又要动作,祁酉即刻开始点头——能说话!别再近了!
孟凉微微松了口气。
她还能说话,而且刚才挣扎的样子很有精神, 看来伤的问题暂时不大。
那么就要问些其他问题了。
“你的脖子是别人弄伤的?”
点头。
祁酉认命了,腰都快被这人给箍断了。
“是认识的人?”孟凉没有继续靠近,他对面前的距离暂时表示满意。
摇头。她不认识连环杀手。
“是误伤?”
摇头。
蓄意的话“那人抓到了吗?”
算是吧?点头。
“是惯犯?”
伤了脖子的话孟凉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杀人凶手?”
他几句话就问清楚了大概,但此时的祁酉已经相当不耐烦——你可以松开了吧!
可还没等她气势十足地再次瞪过去,整个人就被温柔地拥入了一个怀抱。
孟凉的脑袋搁在她的肩头,声音擦过她的耳廓,带着几分后怕,“还好你没事。”
这是自重逢以来,他说过的语气最柔和的一句话。
祁酉心头忽地一震。
回想起昨天,那个倒在泥地上,窒息疼痛,垂死挣扎的自己,无数委屈刹那涌上心头,几乎都要溢上眼眶。
这是她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很怕死。
但是
狠狠眨了几下眼睛,直眨得眼皮都有些酸了,祁酉这才压下了情绪。
而后猛地一抬脚,膝盖直直踢上了孟凉裤子某处——你妹的!抱够了没!松手!
“唔”
一声闷哼,孟凉吃痛之下动作也随之一松,祁酉见状,一把推开他就要跳到一边。
但孟凉眼疾手快就拽住了她胳膊,顺势往下一拉
祁酉没站稳,仰面就倒了下去,一个人影快速覆了上来。
后背跌入柔软的床榻,耳边传来某人带着倒吸凉气的声音。
“你还真舍得下手。”那一顶恰在某些不可言喻的地方,疼得孟凉表情都有些抽了。
意识到自己刚才彪悍地做了什么的祁大师,只稍稍愧疚了一会会,然后觉得自己好像没有顶的太狠立时气势全开地瞪向了孟凉——信不信我让你断子绝孙!还不放开!
忍着痛,孟凉加重了手上力道——靠!这女人真狠。
祁酉斗志昂扬的模样看在他的眼中,莫名有了几分可爱——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祁大师,很有生气,没有高高在上,没有颐气指使就像个年轻的会斗气的小姑娘。
虽然刚才那一下踢得真挺疼的。
既然吃过一次亏,孟凉适时调整了姿势,同时固住她的双手双腿,整个人压着祁酉的手腕俯撑在床上,让她没有再逃离的机会,继续开口。
“我的问题还没问完。”他还有很多问题。刚刚只是开始。
问你妹!
祁酉内心的脏话已经快垒成东方明珠了。
但现在的她被固定的更加严实,动弹不得。
再次使出同一招,孟凉二话不说就俯低了上身,面不改色地问道,“你觉得,我们现在算是什么关系?”
祁酉眸色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