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偷看燕燕洗澡,我就在外面给他望风…

他被南王收拾,我就在收拾完之后给他屁股上擦药…他不哭,反而笑嘻嘻看着我说:“慕胤,你要是个女的小爷就收你做二房!”

那时候我的脸竟然红了,他戏谑一句话,让我深深记在心里。

我不是女的,不做你的二房,我是个男人,一生都追随你。

为了你的梦想,寒,我知道你有抱负,这个世上,恐怕只有我知道…

他说过,家里有大哥二哥,他只需要仰望他们光辉就觉得生命中是明亮的光。朝廷里有六皇叔和父王,他只需要跟着们就会一生安全。

可是最后,他仰望的光辉变成彻底的黑暗…

他随父出征的那一天上午,他还高兴跑到我家里,把我父亲新娶的王妃推进鱼缸里,当父亲匆忙赶的时候,他已经严肃站在那儿,脸不红气不喘地说:“原来新王妃喜欢吃鱼,呵呵,鱼好吃,我也喜欢!”

番外——慕胤《往事思量著》(3)

我笑得撑不住,站在院里使劲儿憋住,他拉着我跑出我时候我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这个世上能跟小爷一较高下的人还没生出来呢!”

是的,这个世界上有让他没办法的人吗?我忽然很奇,那个人会是什么样子呢?

可是他最终被吵吵闹闹带去了战场。我跑到山岗上送他,那一天我忽然有种很强烈的预感,仿佛他这一去,就再也回不来了。

再也回不…可能吗?

他的笑容,他的声音,他的恶作剧,都像烙印一样深深刻在我脑子里,如果忽然消失了,会怎么样呢?

前线消息频频传来,我第一次那么关心战事。

我父亲说:“这次,定要一路打到汴京去!整个天下都是我们大辽的!”

整个天下…

寒,那时候你看着尸横遍野是什么感觉?你不能用期望中的方式实现汉辽和居,会不会,心里很难过?

可是,我的预感还是成真了,那一战,南王一家战死,唯有请援兵的大王子耶律彻和被藏进草垛里的耶律寒回来了。

他回来了,却又…永远回不来了…

他一身素缟,没有哭泣,没有吵闹,安静地仿佛已经死去那一年,我们都十岁

十岁,也是就说,我们从五岁相守到现在,五年…时光飞逝,好像宿命一样遥不可及,你触不到我的虚无,我触不到你的真实。

多么可悲。

我从后院溜进他房里,房间里没有点灯,只有莹白的月光照进来,很惨淡,他的双眼在黑暗中幽静如古井水,不泛半点儿波澜。我爬上床,和他面对面坐着,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把沉默一直拖到最永久的时间里。

就像那一年,他毫无预兆挡住我的路,让我措手不及,就像现在,我面对冷若冰霜的他,忽然无言。

我无法窥知他内心的想法,从小的玩伴,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消失了,一如当年母亲消失那样,惶然无措。

“慕胤。”他说,“我想成为最强大的人。”

没有问为什么,我只是默默点头,最强大的人,耶律寒,最强大的人。

那一年我毅然和父亲断绝了关系,跑到南王府,告诉他:“我跟着你,追随你一生!所有都会背叛你,只有我不会”。

他看我的表情很淡然,可我知道他是心潮澎湃,毕竟五年啊我不要王子的尊贵身份,不要锦衣玉食荣华富贵,只愿守着一个梦想,一个宏大的,已经偏离他生命主题的梦想,即使他不在了,我也独自守下去,守一辈子。

父亲因为我的固执大病了一场,他的儿子跑到南王府做一名随从,是他莫大的耻辱,他想尽任何办法让我回去,甚至提出要求,若我回去,他就遣走他新娶的王妃,一心一意忠诚对我母亲的感情。

可啊一切都回不来头了,父亲啊,如果当年你没有打下那一巴掌,如果没有执意把那个女人娶进来,我不会逃出去,不会遇上他,不会知道我一生追求的梦想究竟应该怎样实现。换一句话,是您让我确定了目标,我会一直走下去。

他没让任何人失望,十五岁便打败八族勇士,成为辽国历史上最年轻的八部大人。那一年,是他从小就笃定会娶进门的萧燕燕和皇上成亲的日子,他冷笑说:“连她也会背叛。”那时,他唯一能仰望的光辉——大哥耶律彻因他的突然转变和取得的成就而慌乱。

没有我想的那样相依为命,契丹人从来不在意血缘,他们更看重的是,手中的权利。

继任的南王耶律彻开始紧密锣鼓地计划一些事情,加强手中的兵权。

我和他在皇上大婚之日出走,前往大宋,只有我们两个人,一路狂奔,他在发泄某种情绪,右手握紧的掌心里,露出一截黑色的丝带那是刚刚燕燕才还给他的玉佩——象征耶律一氏皇族男子的身份。

我们都没有想到,这一次大宋之行,会让他遇上一生中的劫数。

大宋远没有我们想象的戒备森严,他久久站在天波府大门外凝视,匾额上金灿灿的大字,能灼痛的眼睛他说:“这里的光景,何等荣耀!”

的确,天波府,何等荣耀。

杨业只是小小的北汉降臣,却能一战成名,被大宋皇帝重用,御赐府邸,加官进爵。

临走的时候,他忽然来了兴致,想进宫看看大宋的皇帝是什么样,劝不住,只好随他去了。可是大宋皇宫实在太大,我们两个人冒然闯进去,竟然迷路了。

深秋时节,风很冷。

“啊!四哥哥…”

不知道是哪里传来的哭声,嗓音紧绷,像是惊吓过度了,可听着声音,明明还只是个孩子。

他朝前踏了一步,幽白的月光洒在他身上。

远处的台阶上,有个小女孩滚下来,一边哭一边低喊。她身上的衣服很旧,头发也很乱,似乎不像是大宋的皇亲贵族。

“是汉人”

我一是句话,仿佛勾起了他记忆深处某一根神经,他慢慢走过去,挺拔的身影投在地上影长长的蔓延到我脚边,我听见他一声迟缓的呢喃,一如当年他望着很远的地方,跟我‘汉辽和居’。

“汉人…”

他是…终于有所触动了吗?原在汉人自己的地方,都没有平等,都没有他曾经幻想中的‘和居’,这是多么的讽刺。

番外——慕胤《往事思量著》(终曲)

他蹲下去,伸出手拨开额前散乱的发,深深看着她,像是在嘲笑汉人的软弱,也像是在嘲笑他自己的异想天开。

“你是宫女?”深怕触动心里某跟脆弱的弦,他宁愿相信他是宫女。

这个地方太冷,幽深漫长,听说汉皇帝把不喜欢的妃嫔或者犯了错宫人关进一个地方,那个地方的名字叫——冷宫。

冷宫,那么小的女孩子住在冷宫里?我不禁细细看去她,一看之下,也不禁讶异,那双眼太美,沉浸在月光下,柔和清澈,却又倔强不屈,让人忍不住想去保护她。

她激动地她不是宫女,可是眼神分明很受伤,很无助,很敬慕,耶律寒在眼中,犹如神祗。

于是,他就对她说了一句话,一句让我一辈子都记住的话,因为这句话,他最终成了嗜血残忍的魔鬼。

“你必须先学会保护自己,才有资格和能力去保护你爱的人,记住了,小汉人。”

这句话里说的是他自己吗?

我忽然忍不住喊了一声:“少主…”这样生分的称呼,于我,已经是习惯了。

他站起来,留下那个茫然无措,尚在失神的女孩,和我一起离开了。

他抿着唇一直走,眼神却坚定无比,出了城,才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说:“慕胤,你只有先学会保护自己,才有资格和能力去保护你爱的人!”

“是。”我低头应道。

多年之前,如果他如现在一般强大,便不会失去至亲,他在后悔,在恨,恨他没有早一点学会保护自己!

回去之后,他是行事作风忽然大转变,他以前一直崇敬的大哥,是他登上权利巅峰唯一的绊脚石,耶律彻不顾及兄弟之情想除掉他,冷血的耶律寒,又何尝不是此种想法?

他十六岁掌管辽国北院,把耶律彻手中的大权抢走了一半。他说:“父王留下的东西,只能在我手里留着!任何人拿了,休怪我不客气!”

当年是耶律彻是何等风光,北院大王,世袭南王,兵马大元帅!已故南王留下的东西都在手中掌握。北院被夺走,他心中升起的恐惧愈发强烈。

萧燕燕嫁给皇上,朝廷里的势头都围绕在耶律寒身边,他不是不明白皇帝和皇后的意图,所以,十七岁那年,大辽国最强勇士的举兵造反。

皇帝任命韩德让平乱,耶律寒却自动请缨。

双方交战十分激烈,刀光剑影。我在马上,看他和大哥的打斗,忽然回想起那一年的夏天,他带我回南王府,我们两个小孩子猫着躲在花盆边儿上,看英勇的大王子耶律彻在练剑,耶律寒眼睛里的光亮亮的,悄声说:“你看!我大哥来不起吧!以后,我也要做大哥那样的人!”

我说:“就你?算了吧!摔跤还要输给我呢!”

他涨红了脸道:“现在不算!以后我会成为大哥那样的人!把你一脚就踹飞了!”

我笑起来。

笑容僵硬地停留在嘴角,他的一炳弯刀砍下,脚边滚落一颗人头,鲜血四溅。他傲然抬起眼眸,眼底漆黑幽深。

他做到了。

要成为大哥那样的人。

要成为最强大的人。

要把老南王留下的东西握在自己手里。

可他唯一做不到的,就是当年执守的一个梦想。

我忽然觉得悲伤无力,一句话也不出来。

他完全做到了,学会了保护自己,可是他爱的人,一个个,早已全部离开。

他对我说:“慕胤,我要天下统一”

“人心吗?”我问。

“人心怎么可能统一?像我和大哥这样的至亲,都能相互残杀,如何统一人心?”

“是啊,如何统一人心。”

随着他在朝中势力扩张,部分贵族和部落首领开始不满,首当其冲的,便是我父亲,他唯一的儿子,在他政敌门下为奴为仆。遥辇部觉得耶律寒伤害了他们的自尊心,可我说,我是自愿的。

明争暗斗多年,我当年确实没看错,尚且五岁的耶律寒可以调教出十三个死士,如今的他,让人害怕。

他冷静地可怕,精明得可怕,似乎连空气里飘落的一粒尘埃,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那天族里有人来说,父亲病重,请我回去。我马不停蹄赶回去,却看见父亲笑呵呵站在房里,对我招招手:“慕胤,你过来。”

我走过,他拿出一副画卷,在我面前展开:“你看,她可像你母亲。”

我一看,话中女子一身汉装,眉目清远,面若桃花,恬静柔和的表情,恍惚之间,竟然真的有几分母亲的影子。

“她是你未来的妻子,你看着可好?大宋女子温柔若水,善解意,你会喜欢的。”

她叫林海柔,海一样的温柔。

父亲和大宋的计划是,双方互助,大宋一方全力帮助父亲铲除耶律寒,而父亲帮助大宋劝皇上休兵。

我不会害他,纵使他已经不是原来的他。

回去的时候,耶律寒在凌霄苑喝茶,悠闲递给我一包东西,让我送去中京。

我马不停蹄赶去,回途中,才听说他带上黑衣十三骑和一众随从,到沙漠游猎去了,我背脊一凉,父亲大宋诚意十足,这一次,派了一位身怀武义的公主送林小姐前来。行动是秘密的,可是竟然会知道。

等我找到他的时候,一切已经无法挽回。

可是我,再次见到那样一双眼睛,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那个丑陋的丫头,有一双倔强美丽的眼睛。

那双眼不仅让我迷惑,也让他沉沦了,我知道,这一次,他是彻底的沉沦了。

锦儿,锦儿…他轻声念着这两个字,仿佛倾注了一生一世的温柔。

德锦公主,才是他生命里最强大的浩劫。

见到林海柔的第一眼,我就知道她并非公主,可是甘愿当他的玩具林家小姐,本该是嫁给遥辇部的王子。

那个和她举案齐眉,厮守一生的人,应该是我。

可是任何遇上耶律寒的女人,都注定一生不幸,萧燕燕如此,林海柔如此,后来的潘影亦如此,德锦公主,更是不幸他像一朵罂粟,明明有毒,却开得那么妖艳,迷惑众人。

我看着他一点点沉沦,看得清清楚楚。

可无论他如何折磨,如何摧残,那个女孩不会屈服,耶律寒,她已经不懂得如何爱一个人,他说:“这个世界上爱我的人太多,我怎么可能去都顾及?如今的世界上,唯有一人配得上我耶律寒的爱。”

他没说那人是谁,可是说这句话是时候,转眼看着德锦公主。心里,悄悄有过怨恨,原以为陪他一生一世,他也会有相同的回报,没想到,只是我一有那种想法。

可是这一次他的游戏里,受尽屈辱的林海柔,却是整件事情从头到尾最无辜的一位。她长得像我母亲,因此我对她,有种特殊的感情,喜欢关注她的神态,她的动作,在那些真实是事件中,寻找我母亲虚幻的影子。

我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傻瓜,我承认,可是我无法改变。

林海柔眼里只有耶律寒,耶律寒眼里只有德锦公主,而德锦主眼里,只有我…微妙的关系,让我和他关系第一次走入冷淡。

他说过让我以后跟着他,吃香的喝辣的,他吃肉我吃肉,他喝奶我喝奶。然现如今,他打算抛弃我。

十岁那年,他再也不喝奶类,只喝酒,越烈越好,喝多了,他安然睡下,酒品极好,唯一一次失控,是那一夜,犯下一生都无法追悔的错误,而那之后,他也极少喝酒了,即使是后来的后来,他思念她几欲成狂,他也不借用酒精麻痹自己。

他:“那样感觉到的她,是假的,假的。”

有了爱,他可以从魔鬼变回人类,他可以放下一切为德锦公主做任何事,他背十几年的仇恨,也慢慢卸下。

我看见杨四郎走进南王府的一刻,几乎是有些恨德锦的,她不该把一个心底黑暗的人心中不容易点起的灯火熄灭,她不知道自己唾弃的东西,是多少几生几世都盼不来的。

她一点儿都不稀罕,她厌恶他,痛恨他!每次看到她的眼神,我的心里都会闪过奇异的疼痛。

耶律寒,你不该爱她。

上天对你的恩宠,只停留在十岁之前,之后,上天遗弃了你,你便不该再对上天有任何希望。

就算你付出性命,也也不见得就会回头看你一眼。

可即使是那样,我也比谁都希望德锦爱上他,事实上,她爱他,可是他为了复仇,已经把她伤很深很深了。

在她刺杀了他,让他跌落悬崖是时候,我拼了命才克制住自己不跟着跳下去,我要保护着她,只有她在,他才会回来。

后来我知道关于玉佩的事情,才知道缘分天定这句话,是真的。

林海柔也没有想到,她苦心经营的报复,是一场闹剧。

我明白等待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事情,耶律寒坠落悬崖的时间里,我深刻体会到了那种煎熬。

可是我不知道,在他终于回来的时候,会是我们一生分离的起点。

第三十七章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5)

六郎一怔,抓住这个机会,若是大宋和西夏联合,那么契丹…“洪叔,你怎么看?”他把目光转向老洪。

老洪略一思考,道:“咱们先按兵不动,金沙滩一役,大宋已经精疲力竭了,若是大规模战争,恐怕…”

“我明白,只是少了耶律寒,辽国就像是老虎被拔了牙,还有西夏的一方挑衅,这一次…”

“话是这样说…”老洪想想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妥,耶律寒是辽国重的心,手中握有大部分兵权和政权,一他死,必定要掀起一番激烈的争夺之战!

雪已经开始融化,远处的山脉渐渐露出本来的面目,青灰色的山脊。化雪的时候比下雪更冷,空气仿佛针扎一样深入骨髓,搅动得不得安宁。

这已经是德锦被带走的半个月之后,这个时候,她会在那个地方做什么呢?想起她在另一个男人怀里,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他心里一阵一阵的紧缩,折磨得他痛不欲生。

思念的味道,百转千回。

耶律寒睁开眼,空空的房间里,轻纱微动,地毯上的绒毛洁白如雪,那是她刚时候,怕她不适应,他特意让人准备的,柔软的兔毛,踩在她的脚底下,如碾花瓣,那种感觉会让人舒心。

这里的绒毛,都有她曾经踩过的印记,这里是一切,都保留有她的记忆。

“锦儿…”轻轻翻一了个身,嘴里不由自主呢喃,这样的空虚,随着空气里的温度刻入身体。喊出她的名字,却从都无人应答,有谁会明白这种痛苦?

他想着她就近在眼前,就站在身边微笑着看着他,可是一睁开眼睛,明明是有那种强烈的感觉,偏偏眼前空无。

“大王有何吩咐?”侍女很惊醒,听到里面有动静就立刻进来了。

“现在几时了?”

“才巳时,大王再休息会儿吧。”

“出去吧。”他躺在床上,不置可否,眼睛里却是半点儿睡意都没有,睡不着睡不着,在思念里的漩涡里,只会越陷越深,怎么还可能睡着呢?

纱帐外闪进来一道黑影,跪在上:“大王,李元昊回到西夏了。”

耶律寒在纱帐里沉默了很久,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窗外的晨曦一点点透进来,他的表情明灭不定,俊美的面孔,把曦光都衬得璀璨辉煌。

“李元昊能把她抢走,本王也能再把她抢回来!”就像当年他从战场上抢回她一样,如果已经注定好他们只有三年,那么,即使让他们之间只有仇恨敌对,他也不愿意放弃一分一秒!

他如今唯一的希望,就是清婉所说的,在三年之后,德锦的最后一天,会恢复所有神智,记起离魂前是一切。他只希望那个时候,可以把最真实的她拥在怀里。

锦儿,锦儿…这样叫唤她,然后听着她的声音一声一声地应答。

还能承受多少悲欢离合,我们之间,还剩下多少时间?

“大王,请以身体为重!”黑衣人跪下,蒙面的面孔看不清,只是一双眼睛里赤忱无比。

“能救回她,任何付出都值得!”他微微闭了闭眼,沉重地叹息一声,再睁开眼时,眼底一抹狠戾的光芒闪过,“何况,李元昊!本王早就想收拾他了!”

黑衣人低声喟叹:“属下等听凭大王差遣,绝无怨言!”

他轻轻摆摆手,黑衣人在帐外消失。

晨光乍现,万道金光一瞬间冲破重重束缚,跃出地平线!人间光明万丈。

金光让他的面孔完整暴露在空气中,那张苍白地,消瘦憔悴的脸,还是一样俊美邪气,魅惑心人。眼睛因为陷下去而更显深邃。

御医说他命不久矣,他不信,只要德锦不回的一天,他就决不相信自己的先她一步离去!

西夏

大辽传来的消息,已经在各国之间飞速流传了,天赐良机,大辽没了耶律寒,仅凭着体弱无能的皇帝和一个皇后,能成什么大气候?西平王在谋划紧密的攻辽计划,只要西夏先发制人,拿下大辽,那么从此西夏就可成为天下的霸主,让后进行一统天下的伟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