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天寐的话,漠风身体猛地一僵,口腔又苦又涩,胸口似乎被一块重物压着,几乎说不出话来,这种感觉真是难受到极点,虽然他也知道天寐说的未必是真话,但心就是不好受。
“你的缠绵韵事自己回味就行,别说出来玷污我的耳朵。”漠风说完起床梳洗,然后吃早点,他害怕天寐继续说下去,他不想听他们缠绵的细节,即使是他自己胡乱编的,而天寐干脆把他的床霸占了,躺在上面睡得正舒服。
“那件事查得怎样了?”天寐赖在床上懒懒地问,说到正经事,他的神态正经了很多。
“还没有查清楚,中间出了点小变故,你那女人一大堆仇家,为带她回来,差点连命都没了,那还顾得查,你就想拿这几个包子来犒劳我?”漠风看着这已经凉了的糕点,眉头皱了皱。
“有没那么夸张,谁能要得了你的命?你想要什么犒劳你?美酒你有,金银你不缺,名剑神驹大把,就是缺个女人,美人你要不要?要多少?”天寐随口道,他的话反倒让漠风愣了一下,也许他真的缺一个女人。
“不要太多,你就挑一个好点的过来吧。”漠风淡淡地说道,听到漠风的话,天寐像被雷劈一样,猛地坐了起来,双眼圆瞪,似乎不相信漠风说的话。
“你终于开窍了?我还以为你不行呢?”漠风被天寐看得发毛,眉头深皱了一下,他才不行?
女人他曾经说过宁缺毋滥,心爱的女人一个就足够了,爹如果对娘专情一点,娘就不会上吊自杀,也许他就不会孤独那么久,流浪了那么久,但现在他似乎着了魔上了瘾那般想她,只要一闭上眼睛都是她的身影,甚至躺在床上,他会幻想吻她的唇,抚摸她胸前的挺拔,他觉得自己很龌龊,明知她是天寐的女人却抑制不住想入非非,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兴许身边有别的女人就不会再想她了,他这样安慰自己。
“只要有银俩,你要多少女人都可以,我今晚就给你送上来。”天寐对这事热情高涨,开始问漠风喜欢什么样的女人?要苗条的还是丰腴的,要风情万种的还是纯洁如莲的?
天寐每问一个问题,漠风的脑海就浮现七寂的影子一次,像她那样高的,她的眼,她的发丝,像她的唇,润泽甜美,但又带着点点俏皮,让人没看一次就想品尝一次。
“你发什么愣?不是女人没到,就已经想入非非了吧。”漠风被天寐撞了一下,顿时清醒过来,刚才他竟然又想出神了,对上天寐嘲弄的眸子,漠风说不出的心虚,如果让天寐知道,他刚才想的是他的女人,那他会怎么想?
“你按着你的喜好帮我挑就是了,你看上的应该还勉强凑合。”漠风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大口大口吃着天寐带来的糕点,但什么味道都不知道。
“那你还要不要我下山再查探一次?”临离去的时候,天寐问漠风。
“皇宫守卫森严,危险重重,还是我亲自去一趟,我也不确定是不是他,如果是他,即使再过十年、八年,我还是认得的。”说话间,漠风的眸子锐利如锋刃,森寒得吓人,那儒雅的身影,那把温润的声音如他又怎么会忘记?
“对了,我跟踪她的时候,她似乎跟随蒙国九皇子进过皇宫,不知道有没有跟蒙帝见过面?”漠风淡淡地说,这一路波折重重,他都忘记问她这事了。
“你是说小寂?”天寐问道,漠风轻轻地点了点头。
“那还不好办,我现在叫人叫她上来,如果她见过,我们找一个画师照她说的画出来就是了。”天寐说完,就打算叫人请七寂上来。
“不用了,你将画师带到清风居,等画画好,再送上来就是了,我对她没有什么好感,免得相看两生厌,伤了她就不好。”漠风忙阻止天寐,他怕见她?他怕她会突然冒一句:“你吻过我,你叫了我的名字一整晚。”那他该直接从逐月楼跳下死了算了。
“嗯,今晚美人和画像一起送上来给你。”天寐说完潇洒地离去,他实在有点惦念七寂,她现在在干什么?是在练武吗?天寐盘算着今晚怎样一亲芳泽,将她之前的看法彻底颠覆。
天寐走后,漠风拿了一瓶百年美酒独自浅斟慢喝,但酒入口,却发现苦的,没有以前的甘醇芳香,但他还是一杯一杯地喝着,双眼迷蒙而痛楚。
天寐回到清风居就开始忙碌起来,一边帮漠风物色美女,一边派人寻找一个技艺了得的画师上来。
“小寂,你是不是见过蒙帝?,天寐去找七寂的时候,却意外地发现她不但没有练武,还一个人捧着腮帮子看着窗外出神,眸子朦脆而又迷惘,像极一只迷失的羔羊,看着让人心疼。
“嗯,我是见过,怎么了?”七寂听天寐这样一问,顿时警惕起来,蒙帝可是洛川的父皇,他们不是有什么过节吧。
“你们不是有什么仇吧?”这女人的戒心还真重,想从她嘴里挖点东西出来真不容易,天寐的唇勾了勾。
“我能和一国帝王有什么仇?如果有仇我还不赶紧躲着,还敢上门送死呀?只是漠风受人之托,有一样很重要的东西要交给他,但又不确定这个蒙帝是不是我们要找的人,听说你进过皇宫,所以请你说说他的模样罢了。”
听到天寐这样说,七寂也不再多想,毕竟如天寐所说,谁敢与一国之帝为敌?傍晚有一个画师被蒙着眼劫上了清风居,画师以为遭遇与什么劫匪,吓得全身直打哆嗦,那山羊胡子也一颤一颤的。
“别怕不会杀你的,听说你画人特别传神,所以请你过来帮我们画一幅画,画完就送你下去,银子不会少给你。”听到天寐温和的话语,那已经不年轻的画师才抖得没那么厉害。
画师摆好工具,七寂就开始对画师说蒙帝的样子,虽然只是见了一面,时间也很短,但还是给七寂留下很深的印象,他没有洛川俊美,但却胜在儒雅温润,举手投足都有着让人折服的风采,也许这就是帝王的气度。
七寂在说话的时候,天寐就看着,目光火辣而深情,似乎怎么看也看不够似的,一段时间不见,她长得更撩拨人心了,看着就会胡思乱想,七寂觉得有点苦恼,这样深情的天寐如一座大山压着她,让她觉得压抑。
“副楼主,人来了。”这个年轻的守卫解救了七寂,天寐出去之后,七寂整个人松了一口气,说话也比刚才利索,这个画师果然不同凡响,也不亏他们一路将他劫上来,七寂说完没多久,一个儒雅而又不失威严的男子就出现在画卷上,那模样跟七寂所见的蒙帝没有丝毫差别,这山羊胡子的伯伯还真了不起。
“很像,简直是一模一样。”七寂禁不住赞叹道。
“我的画你放心,只有你说错,老夫自认不会画错。”老头子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子,一脸自得。
“这给你的。”七寂从自己的包裹掏了银两给这个画师,老头子也不客气,很坦然地放进了自己的袋子里。
“你们送他下去,记得蒙上他的眼睛,但不要伤着他。”七寂对那个抓画师上来的魁梧男子说道,等画的油墨干了之后,七寂就拿着画卷去找天寐,天寐的房门正虚掩着,还没有进去,就闻到了淡淡的脂粉香,推开门一看,房里竟然站着几个妙龄女子,其中一个正风情万种地向天寐大抛媚眼。
天寐见七寂推门进来,反倒显得有点慌,像做了不光彩的事被发现了一般,毕竟他的房里藏着几个美人儿,而里面又只有他一个男人,任谁看了都会想得歪到一边去。
“我与这些女人没有什么关系,是漠风今晚想要一个女人,我只不过帮他挑,要不小寂你也过来给点意见。”天寐急急地解释,生怕七寂误会,情急之下没有留意七寂的身体瞬间变得僵硬。
“嗯”七寂应了一声就坐了下来,天寐没想到她竟然那么爽快地答应,顿时松了一口气,但他却没留意七寂的的表情有多僵硬,七寂默默地扫着屋内的五个女子,最大的估计是十七八岁,最小的大概十五岁左右,姿态不一,神态各异,但无可否认个个都貌若天仙,是难得一件的美人儿。
“就这个吧。”七寂用手指了指中间那个女子说,这女子十七岁上下,体态丰腴,胸前双峰更高而挺拨,让人看着气血上涌,恨不得扑上去,但那纤腰却不盈一握,看起来柔弱无骨,一举手一投足皆是风情万种,风骚入骨,她就是刚才那个朝天寐搔首弄姿,狂抛媚眼的主。
“估计他喜欢这种类型的。”七寂说完,面无表情地将画卷交给天寐,准备离去。
漠风喜欢这种类型?他怎么不知道?天寐的眉头微微皱了皱,他看旁边那清纯如幽兰的含羞女子似乎比较适合,就是最后那个清新如雨后荷花的小叶儿也不错。
“他就喜欢这种风情万种,风骚入骨的,就送这个给他。”七寂从牙缝蹦了这句话,就头了也不回地走了,清透如泉的眸子笼上了寒霜,天寐突然觉得屋子一下子冷了下去,他的脖子都有点凉飕飕的。
晚上七寂食欲不振,粗粗吃了一点东西就放下了碗筷。
“是不是不舒服?”天寐体贴入微地问道。
“不是,是今天午饭吃得太多,没了胃口,你赶紧给楼主送女人上去吧,估计他等急了,还吃不下饭呢?”听到七寂暗含讽刺的话,天寐忍不住笑了,漠风估计也没有猴急到这个份上“见到漠风,估计那个女人比漠风还要猴急,像漠风这样的精品,谁看了不扑上去,不过他还真想知道漠风是不是喜欢这类型的。
“嗯,那我上去了,把人带给漠风,我就下来看你。”天寐含情脉脉地看着七寂,眼神勾魂摄魄,实在是迷惑人心,他还盘算着今晚怎么给她销魂一吻,因为想入非非,他的俊脸竟然漾上淡淡红晕。
月上柳梢头,天寐带着画卷与美人一起往逐月楼走去,这个美人今晚更是盛装打扮,显得更是艳丽逼人,尤其是衣着暴露,那高挺的双峰跃跃欲出,修长而白皙的腿若隐若现,直看得人血脉喷张。
进入逐月楼,看到漠风,那女子那双眼睛都看直了,只感叹上天对她不薄,一天连见两个美男,看到天寐这样的美男子时,她早已经春心荡漾,直流口水,看到漠风更是口干舌燥,一颗心砰砰跳过不停,无论外貌还是身材都完美到了极致,让人垂涎,但又不敢靠近,不知道是他那一身清冷,还是觉得自己配不上他?
看到眼前这个艳丽的女子,漠风眉头深皱。
“天寐,你就这眼光?”漠风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地说道,天寐一看这个架势,就知道他不喜欢这种类型,但他又不好意思说是七寂挑的,只好赔着笑脸。
好在他还有后备,赶紧叫人将那清纯如莲的小叶儿带了上来,漠风的脸色才没有那么难看,小寂这女人的眼光还真是差,怪不得自己的吻,她都觉得不甜?天寐这样想道。
“画卷在这里,美人也送来了,我要回去找我的小仙女了。”看到天寐春风满面,春波荡漾的样子,漠风的心狠狠抽了一下,很痛。
天寐兴冲冲地往清风居跑,自七寂回来了,他就开始依恋起他的清风居了,没啥事都不想离开,脚步也比平时轻快,心里却想着怎样哄七寂,让两人再吻一次,想到可以再覆上她的唇,索取她唇间的芳香甘甜,天寐的心既紧张又兴奋,并且有一种说不出的欢愉,整个人已经像飘上了天空一般。
但想不到他印证了那句话,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小寂,我回来了。”当他回来的时候,七寂的寝室房门紧闭,灯火尽熄。
“我已经睡了,衣服也换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七寂声音不大,但却冷冷的拒人千里之外,天寐的心一下子坠入了低谷。
“现在还早,我们聊一会再睡好吗?”天寐还是不甘心地作垂死挣扎。
“不聊了,我好困了。”说完七寂还打了一个呵欠,这女人装得还挺像的,但她不想见他,他有什么办法,总不能撞门进去吧?天寐苦笑地踱回自己的寝室,一脸的无奈落寞。
七寂躺在床上,越躺就越烦躁,脑海不停的浮现那丰腴女子勾魂的眼神,让人喷血的双峰,他真的喜欢这女人?
“我可能太久没碰女人了。”突然想起漠风对她说的这句话,七寂的心就更加烦躁,生气,他就那么想女人了?还回来不够两天,就叫天寐拨剑美人给他了,简直就是色狼?要不怎会吻她,还要用手抚摸她的——
“无耻——”
“下流——”
“好色——”
七寂低声地骂着,但越骂自己就越生气,他们现在在干什么?漠风在吻她?还是搂着她,甚至是——
想起那女人纤弱如杨柳般的细腰,柔软而丰满的身子,七寂就无端烦躁心乱,脑海全是她们亲热的情景,呼的一声她揭开被子站了起来。
他跟谁亲热关她什么事?他要哪个女人与她何干?想到这里,七寂又躺了下床,但没过多久,她又烦躁的掀开被子站了起来,如此翻覆几次,她最后干脆把被子扔到地上,如灵猴一般从窗边掠了出去。
不一会,浓浓的夜色下,一条白色影子,正快如闪电地朝逐月楼掠去。
卷二 恋歌 038:好亲热
七寂身姿轻盈如风,动作快如闪电,加上对逐月楼地形的了解,对守卫能避则避,不能避的弄些声响将他们引开,实在不行,她干脆就点了他们的穴道,倒不需要很长时间已经到半路。
以前她是堂主,一路畅通,所以不觉得什么,但现在却发现守卫森严,好在这里的机关要道她都摸得清清楚楚,要不真的没那么容易上漠风一面,但半夜三更她要见他干什么?七寂突然被自己冒出来的问题问懵了。
他跟那风骚的女人亲热关她什么事?自己与他又没有什么关系,跑上来干什么?七寂呆呆地靠在岩壁上,靠了一会,毅然转身往回走,自已一定是疯了才会有觉不睡跑来这里。
“但既然都来到这里了,去看看他在干什么也无妨,要不今晚不是白费气力了?”这样一想,七寂又将身子转了回来,继续向逐月楼掠去,就快到逐月楼的时候,她将脚步放得很轻很轻,因为她深知漠风的武功有多高,听觉有多灵敏,只要一点点声音都会让他警觉的。
自天寐离开后,漠风淡淡地扫了一眼天寐带来的女子,她一双目光既羞又喜得打量着自己,粉脸飞红,小手扯着自己的衣摆,显得既紧张又兴奋,漠风的眉头又深深皱了一下,这女子一看就是好人家的女儿,并不是什么风尘女子,这天寐是怎么将人弄来的?
“你是哪里人,怎么来到这里的?”漠风淡淡地开口问道。
“小女子原名青莲,本来是官家小姐,爹正直不阿,两袖子清风,对朝廷也忠心耿耿,但想不到佞臣当道,遭人诬陷,以致抄家问斩,而家中男子发配边疆做苦力,而我们被收为军妓。”
“家中发生惨祸之时,我因病正在外面休养,避过一难,但孤身一人,无所依靠,最后沦落风尘,因为稍有姿色,老鸨今日大张旗鼓在青楼要为我开苞,价高者得,公子的手下出了大价钱,所以我被带来了这里。”女子说话间,眼帘已经挂着晶莹的露珠,看起来楚楚动人。
原来也是一个可怜人,大渊国的皇上在新登位的那几年,倒勤勉政事,生活俭扑,一时国泰民丰,有中兴之誉,但政局稳定之后,皇上就开始耽于声色,骄奢浪费。
这些年发生洪灾旱灾,百姓处于水火热当中,甚至某些地方路有冻死骨,但渊王为心爱的妃子建一座豪华宫室,就用去了渊国一年的税收,而任由自己的子民自生自灭,所以现在百姓已经怨声四起。
朝中奸臣当道,很多正直清廉的官员都被倾轧至死,整个朝局一派乌烟瘴气,虽然漠风不理朝廷的事情,但对与这些事情还是或多或少知道一些。
“今晚之后,如果你不想回去,就留下来了吧,我会叫手下去替你赎身。”听到漠风的话,青莲大喜过望,忙跪地谢恩,漠风细细打量了她一下,眉如远黛,肤如凝脂,身段窈窕,倒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儿,见漠风打量着着她,青莲一颗芳心砰砰乱跳,又羞又欣喜,她发梦都没想到,自己能遇上如此俊朗的男子。
“你先坐一会。”漠风说完将画卷摆在桌子上,然后缓缓打开,当画卷中的人形神俱备出现在漠风眼前时,漠风觉得全身的血液一下如野马奔腾,那眸子变得如锋刃般锐利,握着画卷的手青筋乍现,只那一瞬间,整个寝室已经笼罩在浓浓的杀气当中,但他早可以喜怒不行于色,脸色依然淡淡的。
“不就是一个十岁的小毛猴吗?跑了就跑了,能掀得起什么风浪,说不定是被尸体压着,我们没有看清楚。”
“斩草要除根,我们不能留下任何祸患,既然做了,就要做到最完美。”即使过了十年,这把儒雅的声音还是那么清晰地印在漠风的脑海里,这声音太熟悉了,熟悉得漠风听到的那瞬间呆如木鸡,熟悉得漠风以为自己是在发梦。
爹的生死之交,那个寄居在南宫山庄,经常抱着他,亲昵而疼爱地抚摸着他额头的儒雅叔叔司徒璃,竟然是说要斩草除根,漠风苦苦寻找了他将近十年,想不到他竟然是蒙国帝王,这十年南宫世家颓败不堪,爹尸骨无存,而他却享尽荣华富贵。
不管他是乞丐还一国帝王,南宫世家灭族之仇,他漠风要他血债血偿,想起爹的惨死,想起南宫世家那三百条性命,漠风双手抓住画卷,指尖穿破画卷,直插桌子,在坚固的桌子上留下十条深深印痕。
“公子,你是不是不舒服?”坐在一旁的青莲见漠风一直不吭声,心中不安,只得柔声相问,但当她对上漠风那寒冰刀刃一样的眸子,顿时俏脸发白,整个人吓得哆嗦起来,漠风见吓着她,将画卷收好,调整了心绪,整个人又恢复了原样。
“是有点不舒服,头有点痛。”漠风随口道,听到漠风的声音放柔,并且走近她,青莲那颗芳心又砰砰乱跳,尤其闻到他身上清新的气息,青莲只觉一阵眩晕,恨不得能倒在漠风的怀中。
“那奴家帮公子揉揉可好。”青莲目光如水,声音含情,充满了期待。
“嗯,那就帮我揉揉吧。”漠风说完就坐在椅子上,闭上了双眼,这几天他几乎没有合过双眼,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就浮现七寂的身影,所以当青莲柔若无骨的手轻轻探着他的太阳穴时,漠风真的有点想睡,他好久没有好好睡一觉了。
“要不公子躺在床上,我帮你揉揉背?”青莲的声音此刻柔而不媚,撩人但不显有风尘味,估计在青楼老鸨曾经还卖力地调教过,与她本来的高雅气质混在一起显得特别勾人。
“嗯”漠风犹豫了一下就答应了,他叫天寐找她来,不是为了让她陪他吗?听到漠风答应,青莲既整张脸因欢喜而变得绯红,看起来更像一朵含露待放的花朵,娇艳迷人。
当青莲的小手抚上漠风的背脊时,那颗心就跳得就快要蹦出来,她温柔地拿捏,轻轻地抚摸,但漠风静静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没半丝想要跟她亲热的意思,难道他找她来只是为了帮他捶骨揉背?
青莲竟然很失落,她把青楼老鸨将她的那套对付男人的撩人技巧,用在了漠风的身上,但一番撩拨之后,漠风还是没有什么动静,规规矩矩的,连摸一下她手的动作都没有。
“公子,我们要不要歇息了?”青莲含羞答答地问了一声,但可惜漠风却像恍若未闻一般,他又想七寂了,想得心慌,他发现即使身边多了这样一个女人,只会让他更想她。
“公子,我们歇息吧。”青莲犹豫了一声,竟然红着脸轻解罗衣,就在她解开最后一个扣子,想将衣服脱掉的时候,一只有力而温暖的手制止了她。
“我突然觉得不是很困,你会不会喝酒,我们起来喝几杯。”漠风说完爬了起床,从头到尾都没有看一眼那个已经衣襟打开,酥胸半露的绝色女子。
漠风从床上爬起来,倒了两杯酒,自顾喝了起来,眸子清明,哪有半丝情欲?青莲虽然失落,但也很快地从床上下来,但她的衣服故意没扣完,胸襟微露,让那深深的乳沟若隐若现,十分诱人。
漠风扫了她一眼,眸子清淡,似乎对面的性感女子与一棵白菜一样平平无奇,根本引不起他半丝兴趣。
“能喝酒吗?能就陪我喝几杯,这酒不算太烈。”青莲乖巧地点了点头,堕入风尘的人,没有几个是不能喝的,青莲小口小口地喝,动作很是文雅,漠风斜靠在椅子上,动作很是闲适,这样的夜晚他觉得有点无聊,甚至不够他一个人肚子浅斟慢喝来得舒畅。
她在做什么呢?应该说她跟天寐在干什么?漠风的脸有爬上一丝苦笑。
“别喝太多了,你倦了就睡吧,我再坐一会。”漠风声音很轻,但却带着疏离淡漠,青莲能在他脸上看到苦闷与烦躁。
“青莲酒量不高,不能陪公子一醉方休,但青莲愿起舞为公子助兴。”青莲也不等漠风点头已经站了起来,她对自己舞技特别自信,从小请名师调教过,老鸨本想将她棒为红牌,又一番悉心调教,她那一支勾魂舞,至今无人能敌。
“嗯,那就跳跳吧。”漠风淡淡地说着,眸子勾起一抹浅笑,更是看得青莲情动不已,暗下决定,一定要一舞勾魂,将男子的身心虏获。
青莲春波暗送,玉足轻点,整个人就蝴蝶般轻盈若飞,姿态优雅而灵动,藕臂轻勾,香肩已裸,俯身时滚圆挺拔的雪胸跃跃欲出,春光无限,抬头时一双眸子柔情万缕,勾魂摄魄地朝漠风看来,纤手一伸,玉腿轻抬,每一个动作都极尽挑逗,撩拨人心,但又不显得轻浮造作,看来真是下了苦功。
青莲因卖劲的扭动,光洁的额头,完美的酥胸已经蒙上一层薄薄的香汗,像极一朵雨后荷花,在风中摇曳生姿。
“青莲舞好。”漠风轻轻拍这手掌,但眸子却无欣赏之色。
“舞好,人呢?”青莲刚舞完,娇喘连连地走近漠风,眸子敛去勾魂之色,粉色的脸庞带着娇羞,如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正痴情地等待情郎的回应。
“人当然也很好。”漠风这话让青莲喜出望外,以为他唇间那抹浅笑是一种暗示,正想投入他怀中的时候,漠风接下来的话又让她深深挫败。
“漫漫长夜,大家都不困,下盘棋吧。”青莲虽然答应,也不得不欣然答应,说不定凭自己高超的棋艺,能一鸣惊人,得到这位俊朗男儿的青睐呢?
于是青莲使劲浑身解数,专注地与漠风在棋盘上博斗,但只下一局,漠风就意趣阑珊,两人根本不是一个水平上的,这差得也太远了,下棋还是得找天寐,虽然他也不是自已对手,但起码没那么无聊。
“公子棋艺高超,青莲甘拜下风,夜深了,青莲也倦了,要不青莲伺候公子就寝。”青莲也不是愚笨女子,一局下来,虽然漠风多处相让,给她留足面子,但她也深知他没了兴起,只得轻盈地绕到漠风身后,一边帮他揉着背,一边暗示他是时候床榻缠绵了,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眼前这娇柔女子,漠风一点兴趣都没有。
“谁——”突然漠风脸色一暗,眸子一冷,身子快如闪电地朝窗边掠了出去,一手抓住了窗外之人。
“是我。”月色下七寂一袭白衣,俏生生地立于他面前,漠风见到这魂牵梦萦的人儿,身子一僵,随即松开了手,七寂也不看漠风,面无表情地走进漠风的寝室,自然得像这寝室是她的,而漠风只是到访的客人,一时让漠风也摸不透她葫芦装着什么药,只得闷声走了进去,心情异常复杂。
七寂走进漠风的寝室,冷眼看着这个漠风屋内的这个女子,她挑的那个风情万种的女子呢?莫非一个满足不了他,又换了一个?七寂清冷的眸子闪过一簇小火苗,但很快又消失不见。
这女子与初相见时不大一样,初见时一脸清纯娇羞,此刻却衣襟半开,酥胸半露,曼妙曲线尽显,头发的珠钗掉了一个在地上,几缕发丝撤落下来,不但不觉的凌乱,反倒更增添了几分妩媚,最让七寂刺眼的就是她脸色潮红,香汗淋漓,眸子春波荡漾,那样子像极刚与漠风云雨完毕,几分娇羞,几分疲软,但又带着撩人风清。
青莲是第二次见七寂,但不知道为什么,一向对样貌自视颇高的她,一靠近这个女子,就有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她的清纯脱俗,让她无端觉得自己粗野不堪,虽然她不说话,眸子也没有凌厉之色,但青莲却如掉进冰窟一般,全身发冷。
漠风静静地看着七寂,想看看她跑上来干什么,但等了老半天,七寂既不动,又不说话,就是这样淡淡地看着青莲,除了刚开始的那一簇火苗,漠风再也无法从她的眸子看到任何喜怒,本来就沉闷的气氛,再七寂到来之后,更如一潭死水般让人感到压抑。
“你上来干什么?”漠风觉得如果他不开口,估计这个女人能这样坐到天亮,甚至连眼皮儿都不动一下,虽然她很愿意她呆在身边一整夜,但如果让天寐知道,他真的可以去死了。
“我睡不着,走着走着就上来这里了。”七寂淡淡地说,她已经努力将自己心头的不快压了下去,这个死漠风,才回没两天,就那么迫不及待地要女人。
“睡不着找天寐,跑上来找我干什么?”漠风一边冷下脸说,一边近乎贪婪地看着她,看到漠风脸色发冷,七寂眸子一寒,他是嫌她打扰他与这个美人缠绵了?
于是她干脆赌气闭上了嘴巴,既不看漠风,也不说话,更没有离开的意思,三人一房,两女一男,气氛更是怪异,青莲觉得自这个女子上来之后,自己就是多余的了,就是缩成尘埃也觉得碍地方,最重要自白衣女子来之后,那俊美男子的目光自始自终都落在她的身上,如一簇火把,要将她焚烧。
“我要熄灯歇了,如果睡不着自己到外面闲逛去。”说完漠风还打了一个呵欠,就差没告诉她,门已经为她打开了,最明显的逐客令无外如此了,但七寂依然纹丝不动,没有丝毫出去的打算,他不是刚刚歇过了吗?怎么又歇?七寂眉头一皱,她认定漠风与这个青莲刚刚巫山云雨过,所以那眸子愈发森寒。
“姑娘,夜深了,你也早点歇着吧,太晚睡对身体不好。”青莲站起来,温声软语,仪态端庄,一副大家闺秀的优雅温文,又像这屋子的女主人,让七寂气堵发闷。
“困了你歇着就是,管我干什么?”青莲只被七寂扫了一下,顿时吓得浑身哆嗦,手脚发冷,她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的眼神可以冷到如此程度,一时愣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
“我不走了。”七寂突然蹦了一句话出来,声音不大,但却固执无比。
“你不走,留在这里干什么?”漠风强迫自己冷下脸来。
“留下来看看你们呆会要干什么?”七寂理直气壮地说道,但有带着让人发笑的孩子气。
“我要看看你怎么好色,怎样吻她。”七寂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咬牙切齿,也没有声色俱厉,平淡如流水,就连看向漠风的眸子也是温和带笑的,尤其那句怎样吻她,拖得特别长,余音袅袅,特别有味道,听得漠风的心发毛,她不是又跑上来跟他算旧账的吧?
“你昨晚吻了我的。”
“你那晚喊了我的名字一整晚,说很想很想我的。”每次想起七寂这两句质问,漠风就觉得全身虚脱,一句话就像一座大山,几乎将漠风压垮,她没有傻到对天寐说吧?
“青莲,我叫人先带你下去。”虽然青莲不大愿意,但却乖乖听命,离去时还要再三回头张望,十分不舍,七寂脸一沉,眉深皱,他这声青莲叫得好亲热。
卷二 恋歌 039:呼吸都停了
青莲走后,屋内就剩下他们两个人,漠风感觉好像回到以往相处的日子,想起他们以往的点滴,漠风嘴唇微微上扬,他突然不想说话,就想让这样静静坐一晚,有她在身边,心在不会那般烦躁与焦虑,彷徨而寂寥。
“不好好睡觉,跑上来干什么?”漠风本不想开口,他本想让自己的声音冰冷得拒人千里之外,但很多东西根本不是他所能控制,就如他此刻的声音,竟出奇的柔和,柔和得七寂想靠近他,想倒在他的怀中,静静听他那强劲有力的心跳声,但一想到漠风刚刚与那个叫青莲的女子,在此巫山云雨,七寂一口恶气堵在胸口,呼之不出,憋着什么难受。
“你们刚才干什么了?才回来两天就大张旗鼓叫手下给你带女人回来,那排场像皇上选妃子一样,你就那么想女人?”七寂的声音带着嘲讽,那看向想漠风的眸子带着不屑与浓浓的鄙视,似乎漠风奸淫掳掠,该受尽天下人耻笑唾骂一般,漠风胸口一窒,这还不是她害的?
“男人需要女人,就如鱼儿需要水一般,有什么稀奇。”漠风本想向她解释他与青莲今晚并没有做什么,但转念一想,有这个必吗?七寂听到漠风略带轻浮的话,那好看的小脸绷得更紧了。
“一个不够,还要两个,我选的那个满足不了你?”七寂狠狠剜了漠风一眼,声音泛酸,小嘴微微嘟起来,透露她此时的心情十分不爽,漠风听完,一脸黑线,原来那个妖冶女人是她挑,这女人眼光怎么那么糟糕?
“多管闲事。”漠风狠狠回剜了七寂一眼,谁帮他挑女人都可以,就她不行,一听到今晚的女人是她帮忙选的,漠风的心就十分不舒服,他狠狠呼吸了一口气,才将心头的不爽给压下去。
“那女人也走了,你也没有什么看了,该下去了吧,男女情爱有什么不懂,叫天寐教你,别那么好奇,半夜三更跑上偷窥,扰男人的好事,是很讨人嫌的。”漠风说完站了起来,顺便指了一下那敞开的大门,这已经是他第二次下逐客令,虽然他自己也十分不情愿,但他却不得不这样做。
“如果我今晚不走呢?”七寂抬头看他,目光清透而不带丝毫杂质,然后有点随意地靠在椅子上,一副你赶我也不走的架势。
“不行,我们怎可以同在一个寝室过夜?”漠风的脸一下沉了下来,就连声音也带着冰冷和凌厉,尤其那声不行,但着不可违抗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