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卫生间的小插曲,他们以为没有人会知道。

可是,当他俩走出卫生间的时候,门外却站在两个人。

一个是权少腾,一个是梅心。

权少腾吊儿郎当地斜他们一眼,目光里有幸灾乐祸的兴味。

“还以为门锁坏了,正准备砸门呢。”

梅心一动不动,像个雕塑,没有半分表情,甚至看到他们出来,也没有一点异样的情绪,只是问:“卫生间,你们不用了吧?”

池月脸上火辣辣的,像被抓了现行的小偷,有点尴尬。

“不好意思,我们不用了。”

梅心哦了一声,“那就好,你们聊了好久,可憋死我了。”

说完,她推门就进去了。

“???”

聊?

她都听到了?

池月目光尾随她的背影,脸上发烫,心里却觉得这女孩儿,反应太异类。

法医,果然跟一般人不一样。

更异类的是权少腾。

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一脸是笑。

“乔先生,我有个事儿,想问问你。”

乔东阳面无表情,“男卫生间空着,我不用。”

哈!权少腾摸了摸鼻子,笑了起来:“你果然很有趣儿。”

乔东阳懒洋洋瞥他一眼,拉着池月,冷着脸从他身边走过,压根儿不理会。

这狂妄的样子,看得权少腾满眼都是笑。

他跟着转身,对着乔东阳喊,“你们公司是不是生产机器人的?”

一听机器人,乔东阳停下脚步。

他转头,看着权少腾,“是,怎么了?”

权少腾勾了勾唇,看他防备地把池月挡在自己身后,差一点笑出声来,“我之前接触过一个案子,见到一个会自己报警的机器人。它叫酷拉,是你们公司的吧?”

乔东阳目光一沉。

这个案子他知道的。

发生在去年的科技展上。

可,权少腾问这个是为什么?

他冷着脸,一言不发。

权少腾却走过来,朝他伸出手,“乔先生,幸会。重新认识一下,我是权少腾,你也可以叫我权老五,当然,这样是为了表现得更亲近一点。”

乔东阳哼笑,勉为其难地与他握手,“既然这么亲近,那吉丘这个案子,就得权队多费心了。”

“我费心没有用呀。我又不会破案。”权少腾并不介意自己是刑警不会破案的尴尬,漫不经心地笑说:“我说过,我是行动队的,我来抓人。”

“所以呢?你想跟我亲近,是为了干什么?”

“嘿!你那个机器人,要怎么定制?”

乔东阳看到了他眼里的兴趣,只是不知道是对池月,还是对机器人,所以,他的态度并没有多好。

“这个得去公司预约。我不管这个。”

说完,他拉着池月就走,不留半点情面。

权少腾一愣,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小子,真横啦!”

“……”

午饭吃了一个多小时。

席间,他们劝酒,乔东阳没有喝。

但是他知道对方的来意,散席时还是表了态。

“吉丘这个项目我会做下去。”

几位相关的负责人,神色俱是一松。

却听乔东阳笑道:“其实,我做项目的目的只有一个。”

众人陪着笑,愿闻其详。

乔东阳一侧唇角轻轻挽起,目光侧向池月:“为了我女朋友。”

席上众人,面面相觑,有些尬。

乔东阳不以为意,说:“你们说的那些大道理,我不在乎,别人的喜怒哀乐,更是和我没关系。我从策划这个项目开始,就是为了她。这是她的梦想,我愿意替她实现,就这么简单。”

众人都看着他。

安静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乔东阳站起来,拿过池月的外套,为她披上。

“走吧。”

……

他的表态,已经说得够明白。

为了池月的梦想,他其实从未放弃过吉丘和月亮坞。

也就是说,这些人所做的一切挽回和努力,其实都是无用功。

乔东阳这些话,说得够无情,够狂。

但不论如何,这也算是一个好的结果。

众人各怀心思,笑着把他们送到大酒店门口。

上了车,池月发现天狗走的方向,不是回月亮坞的路。

“咱们去哪儿?”

“好不容易进一趟城,吃点东西,洗个澡。”

池月:“……大哥,你好像是刚从饭店里出来的。”

“没吃饱。”

“!”

好吧。

他说没吃饱,那就再吃。

于是,池月和侯助理陪着他又去吃了一顿日料,最后汽车返回吉丘大酒店——

开房,洗澡。

回来前,乔东阳把该买的东西,都买齐了。

这里到底是县城,比万里镇方便很多,吉丘大酒店的设施,也比小旅馆舒服太多。

乔东阳洗了澡出来,看池月安安静静地坐在房间里,瞄她一眼,一边擦头上的水,一边问她,“需要我帮忙吗?”

池月斜他一眼,“帮什么忙?”

“帮你洗头。”

“不用。”

“我都没帮人洗过。”

“……”所以呢?想体检一下?

乔东阳丢开毛巾,把她拉到洗漱台前,“池女王,请让我为你服务。”

神经。

池月哭笑不得。

她没有拒绝,打散了头发,低下头,让他来弄。

乔东阳这是破天荒的第一次帮人洗头,动作不够熟练,一开始老是扯到她的头发,在池月几次三番的抗议和教导下,他终于找到了窍门,动作熟稔和轻柔起来。

“舒服吗?”他问。

“嗯。”池月笑:“我不明白,你怎么会有这爱好?”

乔东阳看着镜子里女人那一头瀑布似的长发,目光温柔,“我只是喜欢帮你洗。”

“乔先生的爱好很奇特,除了洗头,你还喜欢帮什么?”

“帮你洗澡。”

“噗!”

池月笑着转过头,滴着水的脸,湿漉漉的,白嫩嫩的,连眼睛都染湿了,显得水灵灵的娇艳。乔东阳与她对视着,一怔,目光热了热,又扶着她,将她的黑发浸入水里。

“闭着眼睛,等洗完了头,我再帮你洗澡。”

池月哼哼,“别不正经了。”

乔东阳沉默了一会。

“这在你看来,就是不正经吗?”

他问得太严肃了,没有半点玩笑的意味。

池月低头看着在水波中荡漾的头发,慢声说:“当然是不正经。”

乔东阳手指一顿。

突然地,他不待池月反应,拽着她的手腕把她拉起来,一个扭转就扑到了他的怀里,笑着闹她。

“我就不正经给你看。”

池月瞪大眼睛。

下一刻,人就被他按到了洗漱台上。

乔东阳逆着光的面孔,英俊而深邃,五官深刻如同刀削。

他盯住她的眼睛,吻了下来。

池月头往后仰,腰卡在台面上有些难受,长发落在洗面盆,顺着水流往下冲……

“乔东阳,你疯了?”

“谁让你撩我的。”

他笑沉沉地说着,在她耳垂轻咬一口。

池月刚想叫痛,他安抚的吻就到了唇角。

热情、冲动、像一个突然爆发的能量灶,这个吻承载了他二十几年的迫切,强硬而猛烈,纠缠着她,贴合着她,与她紧紧地挤压在一起,身体坚硬而紧绷……

池月唔唔出声。

瞪大眼,看着他。

想说的话,全被堵在这个吻里。

她血液寸寸上头,毛孔张开想要呼喊。

可是,

她不能够。

乔东阳的力气太大了。

他已然忘我。

轻轻唤着她的名字,他拂开她的头发,扯开了她的衣服,将压抑的情绪全部释放……

池月几乎窒息。

这一刻,倒山倒水倒思维,她耳朵嗡嗡地响着,听着乔东阳急切的喘气,脑子在一瞬的空白后,无端就跳出了一副恐怖的画面。

女人在痛苦的挣扎,

男人在激烈的嘶吼,

雪白的身体在黄沙地里翻滚……

天毁了,地动了,

一切都在褪色。

池月脸上的红潮渐渐褪去,失神般苍白着脸,呼吸似乎被人夺走,再也无法思考。

“不要……”

她虚脱般抬起手,条件反射地搧了下去。

啪!

轻轻的一下。

角度就那么巧合,巴掌严丝合缝地拍在乔东阳的脸上。

乔东阳一怔,震惊地看着她。

一脸的不可思议。

并没有打痛。

池月的巴掌落下去时,已经被他吻得无力。

可是乔东阳的脸,这一刻却火辣辣的。

他双眼幽暗,复杂地看着池月,一动不动。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池月回过神来,看了看自己的手,喉咙哽了下,又不知道怎么解释,声音几不可闻地问:“你有点失态。我怕……”

他看着她,不说话。

池月轻咳一下,“乔东阳,你是不是很想做……”

乔东阳眼睛眯起,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又看看她凌乱湿润的头发,“是。但我在意的不是这个。”

“那你在意……什么?”池月有些失措。

“我在意的是,你好像半点都不想。”

“……”

池月吸口气,“洗头的时候讨论这个,不尴尬的么?”

乔东阳轻笑一声,“池月,咱俩是恋爱关系吧?”

“嗯。”

“可我有时候觉得,不像。”

池月抿着唇,没有回答。

乔东阳从镜子里看她黑发下的白皙小脸,慢慢地把她扳过去,轻柔地帮她洗头,不让她盯住他。

隔了好一会儿,他慢声说:“当男女的感情到达一定程度的时候,是需要更进一步的。如果不能,就需要审视彼此的关系了。”

从想见面,想牵手,到想拥抱,想接吻……

最后,总归是想上床的吧?

池月侧过头去,看不到他的脸。

“你说的是常规的套路。”

“呵!”乔东阳笑了起来,“咱俩还不是凡人了?”

“那当然。咱们就不能不走寻常路吗?”

“你想柏拉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