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明白那个噩梦的症结是什么。

那次自己是幸运的,可是,她怎么保证万一可能出现的下一次还能如此幸运?这几日一来,岑如烟让她见识到这个世界上存在这么一种人:不是你躲避就可以让她打消碾碎你的念头的。

碾碎…是的,岑如烟一切行为,只能让乔筱木想到这个词。

在恍然的刹那,她不知自己应当如何对待这一切。

现在她想起自己在那时候说过的话,她是要让伤害她的人知道什么叫欺人太甚。履行诺言也好,保护自己也罢,她都要穿上盔甲。

因为,是岑如烟一次又一次越过她的底线。

把新的合同放在沈经理办公室里,她才松了一口气。早上的一切忙碌好像只是为了这一切。

沈经理拿着两份合同,用很奇怪的打量她,眼神已经完全不同于她刚才进门时的那样森严冷漠。

乔筱木浅浅一笑,说道:“第一份合同写得时候不小心写错了,我又忘记跟秘书说,让她到我面前拿新的给您,所以…恩,反正是我的疏忽。抱歉。”

不管这个解释或者说借口是否拙劣,能够拿出这份合同沈经理已经非常满足了。沈经理找来乔筱木帮忙,本来就只是为了这个结果。他只是要达到这个目的,过程如何他可以说是毫不关心。

沈经理想自己的判断总还是有些对的,让林总的前妻出马成效果然显著。通过这件事,这沈经理猜测她跟林渊恐怕是有瓜葛。他用云淡风轻的语气说道:“小乔啊,昨晚上你应该打个电话给我,也省的我着急了一个晚上。我正想着今天早点到公司想法子补救昨天你给我那份合同。如果真的按照那份合同上写着的价格进购,对我们而言,岂不是太荒唐。”

乔筱木讪讪笑着,说:“那个…昨晚手机没电了,我也一直没在意。”

“嗯。”沈经理很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毕竟你不是我们这个部门的,我们这个部门的某些下属手机要保证二十四小时开机。昨天晚上,我着急的时候,简总正好过来询问,你也知道,我没发帮你掩盖,所以就对简总说了实话。”

乔筱木一愣。

沈经理赶紧说:“不过你放心好了,待会我跟简总解释的。”

乔筱木很内敛地轻轻点头。思虑之下,她问:“沈经理,昨晚的那个合同岑总监看过了吗?”

沈经理道:“没有,她不管这些。”正说着,他办公室的电话响起。打来电话的就是岑如烟。岑如烟在电话里关心了合同的事情。

沈经理回答道:“当然,合同已经拿到了。”

不知道岑如烟问了一句什么,乔筱木只听到沈经理回答说:“正看呢。”然后就挂了电话。

乔筱木猜想岑如烟前一句应当是问“怎么样?”,而后一句想必是“那我不打搅您了”。

沈经理放下电话,笑着对乔筱木说:“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岑总监也很关心啊!”多了一个蕴含深意的一个感叹词,让沈经理的话也变得有意思起来。

往办公室走的时候,与岑如烟在电梯里狭路相逢。本来要下的岑如烟见她要进电梯,便没下来。目光停留在乔筱木身上,带着一贯的审视。任何话语也未必能有她此刻的眼神最能说话。

电梯里走出的别的人没有过多关注这些。

岑如烟动了动嘴角,猜不透这是不是在笑。

乔筱木不动声色地走进电梯,还对她友好地露出礼貌的笑容。

电梯往下。开门的时候,两人好像都没有要下去的意思。乔筱木按到关门键上,眼睛微微扫过岑如烟。她按了B3,也就是车库。

“岑总监您要去几楼?”她问。

岑如烟没有回答她反而是问:“你要去车库干什么?”

乔筱木道:“我去看看风景。”

看风景?岑如烟嗤之以鼻,在车库里看风景恐怕这个世界上也只有她才做得出。她忍不住讽道:“都混了这么些年了,连车都没有,你算是失败的。”

乔筱木撇了撇嘴,不予理睬。

岑如烟看她的眼神终于往下移,最后落在乔筱木的鞋子上。七厘米黑色皮鞋,款色时尚。鞋子往上是赤.裸的白.皙脚踝,小腿纤细。再往上,便是裙子,掩盖了身体上同样美丽的一部分。

乔筱木匀称的身材让岑如烟不由得嫉妒起来。如火一样撩拨着本来就杂草丛生的心。

岑如烟看着乔筱木那似笑非笑的脸,就想起昨晚的一幕,心里不觉感到难受。她冷冷嗤了一声,说:“鞋子不错。”

“没办法跟您几万块钱的长筒名靴比。”乔筱木回答。

“真不赖,见一次面就能把男人勾搭过去,藕断丝连啊,我是不是应该甘拜下风?”

乔筱木瞥一眼说话酸中带刺的岑如烟,“难道我要谢谢岑总监对鄙人的夸奖吗?”

岑如烟拿出包里的镜子,在电梯里旁若无人地补起妆来。其实她旁边也就乔筱木一个人。收起唇膏,岑如烟忽然问她:“你怎么发现的?”

“听不明白您的问题。”

“合同你是换过的吧。”

乔筱木笑笑,用极讽刺的话说:“拜你所赐,昨晚你才会看到我跟林总在一起。其实,如果你不搞这些阴暗的事情,说不准昨晚你就能如愿以偿。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发现的,可能冥冥之中就注定我要发现你对我所做一切事情。”

“为什么?”岑如烟没头没脑地问一句。她抬腕捏着眉心,表情有些痛苦。

乔筱木瞄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为什么我怎么也无法消除对你怨恨?为什么林渊还是看不到我的好?为什么每一次我都会失败?”岑如烟的眼睛慢慢变得空洞起来,无神,瞳孔深处只有乔筱木的脸,一张没有什么特别表情的脸。

她的第一个问题是乔筱木想问她的,第二个问题恐怕林渊自己也回答不出来,第三个问题也只有她自己才知道。不知道她的失败是不是指感情,如果是,那也只能说,她自己把自己勒死了。

几年前岑如烟离开的时候,乔筱木还不这么觉得。如今她看清楚,岑如烟就是个喜欢勒紧脖颈生活的怪人。她不止自虐,她还要把自己内心的痛苦安插到别人身上。但愿,这不是她的乐趣。不然,她真是比想象中的还可怕。

电梯一直往下,到了车库。

伸手去触摸开门键盘的时候,乔筱木问:“岑总监您不下电梯?”

“我乐意跟某人在电梯里耗着。”

“电梯里有录像,我可不爱呆。”说着乔筱木快步走出电梯。迈出电梯,她扭身看着岑如烟,嘴角微微上扬。这个笑容,不是很友善。乔筱木自己都这么觉得,因为笑得很嘲弄。

岑如烟犹豫着,眼睛转了一下,也走出电梯。因为刚才的迟疑,抬脚出门的时候正好被电梯门夹了一下。她羞恼地走出来,用价值几万的靴子狠狠踢着金属制的电梯门。

乔筱木挑了挑眉。她把手擦进风衣口袋,悠然地看着岑如烟那跟她形象大相径庭的动作,笑了起来,眉线弯弯。她提醒岑如烟:“岑总监您小心着点,弄坏了鞋子无所谓,弄残了脚就不好了。”

岑如烟扭头看着她,冷冷地哼了一声,说:“真讨厌你!”

乔筱木耸肩道:“我知道,您的行为已经不止一次告诉我了。哦,不,”她纠正岑如烟,“你应该是恨我。‘讨厌’怎么能解释你的一切行为呢?我们不能侮辱了人家‘讨厌’。”

岑如烟嘴唇翕动,微启朱唇,仿佛要进行一场辩论式的长谈,最后却也只是一语未发。弯腰试了试靴子,她扭身向楼梯走去。走了约有五米左右的时候,她忽然说:“还不都是一样,你不过比我幸运一点点,至少林阿姨喜欢我。我们彼此彼此。”

“昨晚,您在林家玩得很开心吧?”乔筱木问她。

岑如烟后背僵直,好像是想一动不动来着,可胸脯却不住起伏。

看不到她的脸,但也一定在轻微地抽搐。

彻底摊牌倒也无妨。

许久,才听到岑如烟说:“那晚,你被三个男人抚摸的滋味一定很不寻常吧?”说罢,她哈哈大笑着,笑得前仰后合。让听得人感觉瘆得慌。

看着她背影消失在视线里,乔筱木揉了揉太阳穴。方才,岑如烟捏眉心的时候,她看见岑如烟手腕上的伤疤。不是一道,是两道,是要比她离开时在这车库留下的笑容还要可怕。女人在什么样情况下才会舍得在自己身上留下那么深的印记?乔筱木都不敢想下去。那样的伤疤,是要追随肉.体一身一世的。

所以,没见过岑如烟穿露胳膊的衣服。岑如烟她是在用尽办法掩饰曾经吗?

“乔、乔经理。”一个人轻轻拍着乔筱木的肩膀。乔筱木颔首道:“你还蛮守时的。”

 

十二.争锋相对

乔筱木来车库当然不是为了看风景,这个地方有什么风景可言。大部分时间,这里除了空气污浊,令人呼吸不畅,一辆辆安静不动的车子外,别无他物。

站在面前的男人眼神飘忽不定,用想看又不敢看的目光偷偷瞧着乔筱木。高大的身体在乔筱木面前竟然显得有些佝偻。短短的头发梳得光亮,黑色的外套上有若隐若现的白色头皮屑,表情没有了当初的谄媚,更多的是唯唯诺诺。

这就是那天曾送她一程的高汉武,郊区工厂的一个小组长。

早上她急匆匆来到公司,在等沈经理来的过程中,遇到人事部的常雅,这个半老徐娘的女人喜欢听有水平的恭维话,也喜欢跟别人聊任何她感兴趣的话题。

乔筱木想起以前刚来启风的时候,常雅曾经因为父亲生病而要辞去工作,后来上面考虑她情况特殊,就准了她很长时间的假期。乔筱木就跟她从这儿聊起,聊着聊着她就把话题转到高汉武身上。她说起那天高汉武送她回家,后来因为母亲病危没能将她送到家。乔筱木很隐晦地提到自己非常想感激他等等。常雅一听这事就想起自己的父亲在医院里度过的最后的日子,忍不住跟乔筱木说到一块。

“这样的人,是应当好好谢谢,我就是欣赏孝顺的孩子。这年头,很多年轻的小姑娘小伙子都是独生子,从小就溺爱惯了,不知道关心别人,也不会替父母分忧。”

乔筱木点头,说:“是啊。我是真想谢谢那人的,可是只知道他叫高汉武,还不知道怎么联系他。等以后工作上需要我去工厂的时候一定得好好谢谢他,只是要让他久等了。”

常雅摆摆手道:“他是公司在X区工厂员工吗?是的话那还不简单,我回去从电脑里给你查一下,一会把他电话给你好了。”

乔筱木担心高汉武已经离开工厂,不过她想常雅电脑的资料应该还没有消去。常雅的确找到了高汉武的资料,而且他也没有辞职。这让乔筱木有些吃惊。她以为但凡跟那晚有些瓜葛的小虾小鱼都会离开。当然,他们离开的前提是都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就是这样,她用十分钟时间成功知道高汉武的手机号码,并且用五分钟时间约到高汉武。

高汉武在电话里听说居然是她,吓得半晌没吱声,等她说了时间地点要他赶紧过来的时候,他连推辞都不敢。

虽然知道这些都是岑如烟设计的,可是没有证据,她不能拿岑如烟怎么样。她也不知道自己想把岑如烟怎么样,此刻唯一的念头就是要弄清楚,弄清楚一切而已。追本溯源,那天的起因也只能让她想到这个高汉武。

假如她没有搭乘高汉武的车子,后面的一切就成了无源之水,无本之木。

“刚才我跟岑如烟的对话你听到了多少?”

高汉武连连摇头,“我什么都没听到。”

乔筱木脸上挂着笑容问他:“你母亲身体怎么样了?”

高汉武嗫嚅着:“快出院了…”

乔筱木颔首道:“你母亲生得是什么病?严重吗?”

高汉武的声音越来越小,他说:“我母亲她…她那个病也不是什么大病,就是要休养。”

乔筱木向前走着,边走边问:“上次你让我搭乘你的车子,怎么说也要谢谢你。你车在哪?载我去看看你母亲吧,方便吗?”

高汉武耷拉着脑袋,像斗败的公鸡,言语没有半分力量,他走进乔筱木,非常小声地说:“乔经理,您、您就别为难我了,我知道,那天您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全他妈是我一时鬼迷心窍看上了那几个钱。可我这也是没办法的,有人给钱给我说要我当时把你载到那儿…我这么做也都是为了我妈。真的,真的!我妈她现在还在医院里头呐。唉,您想知道什么都问我好了。”

乔筱木冷冷一笑,“你真是坦白得让我不知道说什么好。”看着他这个模样,倒也不好再做什么要求。

她把手从风衣口袋里拿出,久久站着,不说话,后又把手擦进衣服里,深深吸了一口气,问:“那个给你钱的人是谁?”

“那个人我不认识。不过他说他是简总派来的…”

“什么!”乔筱木着实被他震惊到了。

高汉武赶紧说:“这只是那个人说的,其实我猜不是。”

“那个人怎么跟你说的?”乔筱木有些着急。

高汉武道:“他说他在帮简总追女人,所以要我把你送到那个那儿,然后简总会在那儿等你。”

听了高汉武的话,乔筱木哭笑不得。他此刻的话倒是跟那天载她到莫名地方的妇女一致。她看着高汉武的脸,直盯得他退后两步也觉得不安。她冷笑着点了点头,说:“如果你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你就会知道你今天做得有多错。你忙吧,我没事可询问了,带我向你母亲问好。”

高汉武低着头,灰溜溜地走开。此刻再看他的模样,竟是说不出的猥.琐,让乔筱木有作呕的感觉。

乔筱木看着高汉武的背影,握了握拳。如果高汉武不说简善博的话,她说不定会相信这个人的话。她知道自己不应该小看岑如烟。

她掏出手机,看了看全部的录音,长吁了一声。

智商莫非跟做数学题一样,长时间不用会退化?

“筱木。”音质醇厚的男音,语气里透着无奈。

乔筱木正想着心事,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吓了一下,慌忙扭头看来者是谁。表情像做了坏事的小学生被班主任抓到一样。见来人是简善博,她松了一口气,抬手撩了撩刘海。她用轻松的语气说:“是你啊,我正想着要去找你。”

简善博走近她,看着她。

乔筱木被他看得别扭,就说:“你别这样看着我。”

简善博眼神有些黯黯的,轻轻摇了摇头,说:“别…别这样…”

“什么?”乔筱木听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

“筱木,别跟岑如烟计较下去,好吗?”他咬了咬唇,“我知道这样要求你很过分。毕竟,岑如烟那样对待你,你理应恨死她才对。可是,我真的不希望你受到她的影响,我不希望你变得跟她一样!”刚才乔筱木跟岑如烟的对话他全都听到了。他一直在车子里,也听到乔筱木跟高汉武对话。越听下去,他越感到恐慌。一种说不清楚的恐慌。

乔筱木有些生气地说:“你怎么这样想?”

“不知道,只是忽然间非常担心。不要为了所谓的报复,跟岑如烟走得太近了。”

乔筱木无可奈何地笑笑,反问他:“一开始你跟她应该走得更近吧?你刚才应该听到那个男人的话了,岑如烟这后期工作做得不错,全给推你身上了。”

简善博居然脸红了,他低下头,不置可否。

“如果我怀疑你…”乔筱木没有说下去。

简善博咧开嘴笑着说:“你不会。”

“是啊,我不会,因为对你有先入为主的信任。”乔筱木转过头,视线被前方的一顶柱子拦截。

简善博忽然上前,把她拉近自己怀里,紧紧拥抱着,嗅着她的发香。

乔筱木轻轻叹息了声,尽量保持礼貌地慢慢推开他,理着自己有些凌乱的头发,转移视线般问:“沈经理昨晚有打电话给你?”

简善博点点头,“不过刚才他又打电话给我,他说你给了一份新的合同。这是怎么回事?”

乔筱木四周看看,说:“我站的累了,去别的地方说。”

两人找了个僻静的咖啡馆,各自要了一杯咖啡。

幽静的环境,缓慢的音乐,流淌在咖啡馆的每一个角落。两人面对面坐着。因为位置是在角落,不惹人注目,也没有人在此来来往往经过。

讲述完毕,乔筱木神色依旧宁静。超过她想象的淡定,也让简善博出乎意料。对简善博讲述这些的时候,她似乎没有丝毫的拘谨,可能因为简善博在那晚救过她。这些压在内心的语句应该一直在寻找从体内出来的途径,一旦找到机会,就会超过控制地溢出来。

乔筱木停下搅拌咖啡的手指,反问简善博:“如果你是我,你说应该怎么做?”

简善博此刻的感觉就跟一位即将退休的警察接到一个棘手的案件,不知从何处下手。应该回答的内容又跟他担心的背道而驰,根本无法回答。

“你怎么不回答了?”乔筱木问。

简善博看着她的眼睛,慢慢往下,她的鼻梁,她的双唇…忽然,他抽出一张纸巾,擦拭她嘴角上残余的一点咖啡。动作极尽温柔,羡煞旁人。

乔筱木先是一愣,后遂脸红起来。她轻轻咳嗽了一声,说:“善博,我也不是那种眼里只有恨的女人。相反,我觉得我应该是蠢得可笑的。我应该在那晚就报警。哪怕没有证据,也能让岑如烟适可而止。真可笑,我却没有那么做。现在让我觉得最最可笑的是你居然这样劝我。”对简善博方才的劝阻,她颇有微词。

一开始是惊惶无措忘了一切,就跟小时候过马路的时候看到一辆车子驶过来吓呆掉一样。还好车子行速不快。当时她忘记躲闪,只是睁着两只傻不愣登的大眼看着像自己走来的卡车,最后还是司机下车把她拉开。乔筱木记得非常清楚,那是她上三年级的时候发生的事情。

后来是优柔寡断妇人之仁,加上心里总觉得自己其实也没真的受到伤害,并且没有证据。报警是何其麻烦的事情。

她想自己也就是这样的了。

可是,实际上,怎么能是那样?

想起这些,乔筱木觉得胸口都是沉闷无力的。

简善博叹息道:“我跟她说过,她总是不听。那个时候,我才真的看清楚眼前这个女人跟你我多么陌生,太陌生了,我一点都不认识。她说着一些让我完全迷茫的话,我担心她的心理是不是已经完全扭曲。”

“你跟岑如烟不同,岑如烟是怎样的人我不关心,我只想你永远好。”简善博语词恳切,令人不觉动容。

乔筱木眼圈微红,声音有些哽咽。她说:“不是我要和岑如烟走得太近,是岑如烟拼命拽住了我。她磨刀霍霍的样子天天在我脑海里晃悠,我能怎么办?不是没想过忍耐,也不是没想过躲开,只是忍不下去了,也躲不下去。所有的都无济于事。我没有地方可以再忍下去,也没有地方躲藏。我光明正大的,为什么要避着她活?她非要做针尖处处刺伤我,那我也只能化成麦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