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朗说:我也没有怪你呀,我知道你最疼弟妹了。住就住吧,不嫌这里挤就行。
乔一成赶紧赔笑:不挤不挤,小时候挤惯了。
歇一下又说:小朗,你要是还不死心,干脆再好好复习,再考一回吧。这一回把分数考得高高的,叫他美国佬上赶着请你到他们国家去念书。
小朗扑哧一声笑出来:说得那么幼稚,美国佬真那么好骗就好了。
又叹气,依偎着一成说:那,一成,我真就去考了哦?再考一次,我保证,再考一次,再不成,我就死心踏地地在国内好好过日子。咱们生个大胖儿子!
一成听到儿子两字,倒是一愣,并天才缓过来说:儿子的事儿,再说吧。
小朗说到做到,真的玩命似地看念起书来,家里的每一处角落里都贴了英文单词和词组,每天晚上不做题做到三更半夜不睡觉,单位的事儿也怠慢起来。她们报社给记者只发基本工资,奖金什么的,要跟发稿量挂钩的,小朗常借故不上班在家复习,难免就影响了工作量,每个月的收入大打了折扣,乔一成也不好说什么。
别的倒还好,只是,过不了多久,小朗就跟四美起了冲突,这事儿,挺上乔一成为难。
四美是个电视迷,每晚不看到每个台都打出一个白亮亮的“再见”二字是不会罢休的,而且,她看起电视来,声音总要开得老高,看到兴头上,四美还会跟着唱起来,这叫小朗不大高兴,忍了两天,终于忍不住了,在四美看电视时从卧室里出来,顶了一头的乱发,对四美说:四美,请把声音调小一点,太吵了。
四美待要回嘴又把话吞回肚子里,鼓着嘴把声音调小了。
谁知第二天小朗便在客厅的电视机旁边的墙上贴了张小纸条,上书:请将看电视时间控制在晚八点至十一点之间!
四美不高兴了,嘟嘟囊囊地跟三丽抱怨,就那么不巧,全叫小朗听了去。
两个人终于叮叮当当起来。
还算好,小朗让了步,两人没起更大的冲突。
这以后,四美算是跟小朗结了怨了,话也不说了,慢慢地,连招呼也不打了,彼此相看两厌,小朗嫌四美闹腾,不学无术,四美觉得小朗酸,自以为是。
四美跟三丽说:我就看不出她有什么好,我觉得她配不上我们大哥,看她穿的那是什么呀,好好的踩脚裤,叫她的萝卜腿一穿,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还老是觉得自己有学问,三句话里头有两句带洋字儿,她大学生,我哥还研究生呢!
三丽打断四美的话:我告诉你乔四美,你可给我管好你的那张嘴!大哥成个家不容易,你要是把他的家给搅散了,我拔了你的舌头你信不信?
四美缩缩脑袋不敢再说,她有点儿怵三丽。
小朗复习了不久,听说因为报考的人多,托福加考了一次,忙不叠地上阵,谁知,又砸了,连上一回的分数都没有考到。
小朗多少都有些怪乔四美,话里话外的意思,如果不是晚上看书时太吵不能集中思想,是不至于失败得这样惨的。
四美也不是笨人,听了小朗的弦外之音,哧笑道:睡不着觉怪床歪,自己没有真本事,就不要出去碰钉子!
乔一成略一劝,四美尖牙尖嘴地说:大哥你就护着老婆,由着她欺负你妹妹。小朗又说:乔一成,你不要头脑不清,兄弟姐妹的,还能陪你过一辈子?当然还是要对老婆好!
乔一成理外不讨好,一生气,不管她们了。
姑嫂两人,算是结了仇了。
二强几乎跑遍了全市所有的菜场,但是没有找到他想找的人。
二强对婚事的准备越来越不上心,这叫孙小茉有些不安。
在婚事准备期间,或许是太劳累了些,小茉的病发得更加频繁,住了两回医院了。小茉更加不安起来。
可是二强毕竟没有说什么,孙小茉咬着牙坚持着,故意地拖着二强买这买那,买得二强肉痛极了,不由得劝小茉:东西不用买那么多,也不用买那么好的,留着钱,以后还要过日子的,可是小茉根本听不进去。她工作这几年的积蓄全部搭了进去,二强实在是看不下去,发狠说:再这样花钱,这婚不结了!
小茉马上变了脸色,铁青的脸叫二强吓了一跳,忙忙地道歉,小茉倒缓了过来,恨恨地推开二强的手,说:你不用拿这个吓唬我,不结就不结,谁怕谁?说着,哼着歌儿,满不在乎的样子去了。
乔一成知道了,劝二强主动一点去找小茉赔礼,一成说:小茉有小茉的难处,有这样的病的女孩子,格外敏感些。
二强嗫嚅地说:大哥,我不是嫌她的病,我是......
一成立刻打断他的话:我不要听!你趁早别打别的主意!
二强到底还是去小茉家赔了礼,小茉倒是爽快原谅了二强,可是,自此以后,准备婚事也不那么积极了,两个人都有点懒懒的,这懒懒的里面,似乎又有什么东西紧绷着。
二强跟小茉,像一辆别住了链子的自行车一样,费力地向前驶着。
同样,三丽的婚事中也出现了一些不愉快的事儿,主要的问题来自于三丽婆婆。
一丁的妈好说歹说,非叫一丁把三丽送他的那个汉显BP机给一丁的大弟弟用,说是他大弟弟新近交了一个条件很不错的女朋友,人家女孩子家里颇有点钱,大弟弟多少得要点儿东西撑撑门面,总不能叫人家女孩子一家看扁了。一丁起先死活不肯,可是架不住妈妈天天叨叨着这事儿,于是说要跟三丽商量一下,谁知一丁妈等不得了,没跟儿子说就拿走了东西,那天一大早,一丁到了公司以后,才发现,BP机被换掉了,变成了大弟那个用得半旧的数字的,并且,马上就响了。一丁回了电话,听得自己妈在电话里解释说:今天你大弟要去老丈人家,所以赶着换了,你不是也答应了吗?你就先用这个吧,也是名牌呢,号码是......
一丁急了,说:妈,我还没跟三丽商量呢。
电话那端一丁妈没好气起来:跟她商量做什么?商量是五八,不商量是四十,反正是用你的钱买的。
一丁连忙解释:可不是这个话,钱真的是三丽自己存的。再说,这是我们的定情物......
那边早呱嗒一声挂掉了。
三丽得知了这事儿,果然气得不得了,马上就要过去要回来。一丁吓得一身的汗,一边拦着一边不住地求三丽原谅。
三丽头一回结结实实地生了老实一丁的气,三丽说:你就是这样耳朵跟子软,你家的大弟弟,什么本事出没有,除了吹吹牛搞搞倒买倒卖,头上顶着什么公司总经理的头衔好吓人,其实就是个皮包公司!我们的钱来得太不容易了,可不喂养这种寄生虫!
一丁急得几乎在要大庭广众之下抱住三丽了:别去别去,我可不想你跟她淘气。
三丽看着一头大汗的一丁,又不忍起来。
一丁说:我们不跟她计较,我再存点钱,告诉你三丽,我很快就给你挣回个BP机来,最好的,汉显的!
三丽回身啐他一口道:呸,给我挣!我要那个做什么!那个是我送你的呀!说着说着,话音里就带了哭腔:我头一回送你个贵东西,咱们怎么就不能用点好东西,不是有门路家出来的小孩就不能用好东西吗?
一丁听得心酸,也顾不得周遭人来人往地,就把三丽抱在怀里拍着哄着。
三丽在他的怀里唔咽一声:你是不是你妈亲生的呀!
一丁一僵,答:自然是自然是。可是十个手指头伸出来也有长短的,妈也不容易,大弟人聪明,多疼他些是难免的。
三丽不好意思地从他怀里挣出来,吸吸鼻子说:什么聪明!我看他不及你一个零头!
一丁乐了,嗡声嗡气地笑。突然想起什么来似地说:三丽,有人说我们俩是一对幸福的小蚂蚁呢!
谁说的?三丽问。
你表哥。
三丽也笑了:哦,齐家老大,一个憨头。
三丽与一丁的定情物到底叫一丁妈给了他大弟,三丽看一丁的面子上没有要回来,不过一口气是要出的,再一次去王家吃饭时,三丽说:那BP机就叫大弟弟用吧,没事的。不过呢,现在的小姑娘眼光好高的,得有真才实学,不然,别说挂高级BP机,就是弄一个电话机随身挂着也是没有用的。
一句话惹恼了一丁妈,当场就咣地放卷帘门似地放下脸来,差一点儿就发作起来。
三丽也不管她,慢条丝理地吃她的饭。
吃完了走了,才觉得一口闷气全出来了,狠狠地把口里的泡泡糖嚼了两嚼,吹出一个巨大的泡泡来,笑了。2008-11-10 13:31:00 妖精基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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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毛蒜皮的事,能写出这么个滋味来,大人真的好有功底。2008-11-10 17:20:00 笑颜浅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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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从来不会一碗水端平,做人父母的确实对个别孩子更钟爱一些.
这些家长里短看着好亲切啊.2008-11-13 9:05:00 未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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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小朗又一次参加了托福考试。
这一次的成绩,相当令人振奋。
第二年的上半年,小朗一下子收到了两所美国大学的入学通知。
小朗快活得拉了一成跟他的兄弟姐妹们到饭店大吃了一顿,席间跟每个人都碰杯喝了一杯,包括许久连话也不说见了都抬着眼睛鼻子各走各路的四美,倒把四美弄得有点儿不好意思。
好事儿的余波还未过去,新的问题来了。
这两所学校一所给了全额的奖学金,另一所则没有。问题是,给奖学金的是一个三流大学,不该的是一流大学,小朗拿了入学通知跟一成商量。
一成说:你先说你的主意。
小朗笑道:要我说呢,要上就上个好学校,宁撞好钟一下,不敲破鼓三千!要不然,费力地读了几年,文凭拿出来不象个样子,亏老鼻子了!
一成也笑:这么说你是想读没有奖学金的那所罗?会不会太辛苦?我可听人说,头一年学校功课太紧,还有语言关,打工可不容易呢!
小朗低了头,好好地想了一想,慢慢地开口道:一成,我是想,能不能,把咱家这几年的积蓄,然后,再借一点,换成美金,等我在那边安定了,找到工,很快挣回来的。
一成听了,半天没言语,只点起一根烟来,用力地嘬两口,又掐了,夹在指间翻来覆去的。
小朗等了一会儿不见他的动静,推推他道:整个动静儿啊!
一成被她推了两下,心里的燥越发地升了上来,说:我跟你说过小朗,我这辈子,顶不喜欢跟人借钱。不错钱再穷也穷不到哪里,借了钱过得再好也不安生,偷来的锣敲个什么劲?
小朗赶忙说:我爸妈说先拿一点钱给我,本来我姐她们要给我一点的,可是你也知道,现在东北那边的国营单位效益不比从前了,我姐她们又不是什么大厂子,好在我的老同学家庭条件不错,答应借我一些,你也认识的,就是李慧慧,许婷她们俩,都不是外人。将来又不是不还的。
一成有点急,话冲口而出:拿什么还?跟外国人洗盘子还?还是做保姆还?小朗,你......你怎么这么不懂事?
小朗气了:我怎么不懂事?乔一成,你不觉得自己迂腐吗?洗盘子做保姆怎么啦?人家以前的电影明星出国了还端盘子呢!自食其力不丢人,你又不老,哪来这么多等级观念。
我说的不懂事不是指这个,一成烦燥地在屋内来回踱步:你爸妈能有什么钱?还不就是一点老本,你也忍心全搭在里头?
小朗听到一成提及父母,一下子哑了口,半晌才说:我不会白拿他们的老本的,过个两三年,我翻倍还给他们,将来我还会把他们接到国外去过好日子。
你真天真!不过你这种天真是有害的。一成说:你把国外的生存想得那样容易?你怎么知道你轻易就混得出来?
你怎么知道我混不出来?小朗答。
三丽早在他们各自拔高了声音的时候就拉着四美出门看电影了,二强在小茉家。
四美半路上忽然跟三丽说:姐,我怎么觉着大哥的这个婚,到不了头似的。
三丽打断她:别瞎说!
四美笑了:我也就是说说,大哥那么好,不跟他过她想跟谁过,就凭她的小萝卜腿?
后来,三丽回想起四美的话,想,四美就像是某种小动物,脑子糊涂,嗅觉灵光。
小朗终究没听一成的话,找朋友借了钱,等到一成知道时,那人民币已换成了绿票子。
一成突地觉得,心灰意冷的。
当初觉得爱上的日子,象突然地被推到了哈哈镜的前面,全不是那么回事了。
单位里也出现了新的八卦话题。
话题的女主角还是胡春晓。
春晓平时话里话外透露出,她爱人说过,在那边定下来之后接她过去,可是这都快三年了,全无动静。春晓心底不是不打鼓的,可是外面还得撑着架子不倒。她想着,再有人变,那人也是不会变的吧,凭他那付长相。
那人的长相从前是她心中的刺,现在仿佛倒成了一张保险单,鲜红的戳上两个字:安全。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
胡春晓的爱人,从美国委托了律师带来了离婚协议。
春晓离了婚。
得了夫家一笔赔偿,但是那令人艳羡的房子,却住不得了。
离了婚的胡春晓,衣着却更加光鲜,姿态也越发地挺拔,有一种绝决的气势,她的结婚与离婚都是这样浓墨重彩,全市新闻单位的记者都知道。
春晓自从做了新闻播报的主诗人之后早搬离了乔一成他们办公室,她现在甚至有了自己的化妆间,每个月都会有赞助商送了衣服来叫她试。虽说在一个单位,可乔一成有不少日子没有碰上她了,就在她离婚后不久的一个下午,乔一成难得早下班,就在电梯里不期遇上了正往录播间录播的胡春晓。
小小的电梯间里,只有他们俩,好象多年前的场景重现,不过这一回的胡春晓没有半点软弱的姿态,很矜持地与乔一成点头示意,说:好久不见。
乔一成与她并排而站,在四周明净的反射里看着胡春晓,忽然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情怀涌上心头,不由得对这个女子产生了一种奇妙的敬佩,他不知道自己如果走到这一步时是不是有这种打牙和血吞的劲头。
叶小朗正在积极地办理着出国留学的事宜,她又去了一趟上海,这一次,她拿到了签证。
小朗从上海回来以后,就开始大量地采购一些日用品,自从因为借钱的事,她与乔一成两人有了矛盾之后,他们之间的交流就很少,基本上各忙各的,叶小朗看着乔一成冲锋陷阵似地采编新闻,乔一成也看着叶小朗冲锋陷阵似地购物,那天正巧,刚回家又接到台里通知他外出采访的乔一成和拎着大包小包回家的叶小朗在楼梯口碰上了,两人一个在上一个在下,都楞了一下,像是放录相带,突然卡了一下,画面一个停顿。
乔一成问:准备得差不多了吧?
叶小朗答:差不多了。
乔一成点点头,两个人侧身而过,一下向下一个向上。
乔一成一步下心就一步沉,他知道,他的这个小家,是要散了。
叶小朗是在六月初走的,这个季节,天还没有真正热起来,早晨起来,会有水一样凉的风。
小朗说,要早一点去,赶在美国那边的大学开学前,有好多的事要准备。
乔一成托朋友借了一辆车送她。
在此之前,他们去办了离婚的手续。
说不上来是谁先提出来的,在这件事上,他们两个人有着悲哀的一拍即合。兴许是因为在内心深处,都觉得,是该断了,不然,耽误了彼此。
那一年,去机场的公路还没有修得那样宽,机场也是旧的,完全不气派,头一天晚上刚下过一场大雨,车一路开过去,泥一直溅到了车窗上,司机多少有点不高兴,乔一成塞了他一条烟,他的面色才缓和些。
小朗的行李那样地多,乔一成不由得替她担心,到了那边,她拿得动吗?但转转心事又想:这可真是隔着千山万水,他心有余而力不及了。
只有一成一个人来送小朗,小朗的家人没有过来,他们还不知道两人离婚的事儿,小朗说,到了那边,她会慢慢地告诉他们,我会告诉他们,全是我不好,你没有任何一点责任的,小朗说。
一成说,随你怎么告诉他们吧。
一成的弟妹们多少是怨小朗的,尤其四美,一提及她与大哥离婚的事儿便咬牙切齿的,小朗出门碰上她时,她的下巴绷得紧紧的,象是齿间咬着块牛筋,他们全都不肯来送小朗。
一成帮着小朗托运了行李,还有那么一点点的时间,一成对小朗说:实在难的话,回来也行。
小朗说:开弓哪有回头的箭哪,人哪,走到哪步说哪步的话,不过是打回原型重新开始,怕也没用的。
又说:一成,你是个好人,以后,多顾着点儿自己,兄弟姊妹不能陪你一辈子,再过个三五年,就各人过各人的日子去了。
入关时,小朗从衣袋里拿出一个东西塞到一成的手里,转身就冲着那关走了过去。
一成看着小朗走远,有那么一瞬他很希望小朗能回头,就象他们初次见面时一样,让他看见她与小小个头极不相配的粗眉大眼。
可是终究没有。
一成低头看手上的东西。
是一本存折。
离婚之前,一成把家里的积蓄全打在一张存折上,交到小朗的手里。
这会儿,小朗还了回来。一成打开来看时,钱,小朗拿了一小半儿,还留了大半给他。
一成干脆把老屋的门窗都钉死,领着弟妹们在租来的房子里继续他们的日子。
七七上了夜高中,他还是有一搭无一搭地念着书,总是很孤独的。
少年七七,长得越发地好,眉间一抹忧郁,让他显得别样地动人,在班里,虽沉默非常,却结结实实地吸引了一堆小姑娘,这孩子还完全不自知,常一脸茫然地来去,落在小姑娘们的眼里,那就是一种冷冷的魅力,无意的吸引。
家里没有了阿哥,七七的温暖源便被掐断了。
二哥与姐姐一直待他淡淡的,仿佛他不是一个十七岁的大小伙子,而只是一抹稀薄的影子。何况齐唯民的这两个弟妹也正在忙自己的事,一个在忙婚事,一个在忙考研,也顾不上七七,七七常常一天只吃一碗面打发着肠胃。
那一天七七在课间正趴在课桌上发呆,忽地有一个精巧的饭盒伸到眼前,里面是两块极精致的奶油蛋糕,七七抬眼看时,有一张美丽的脸映入眼中,原本就很端正的五官被有点夸张的妆弄得有点惊人的效果,七七认出来,是班花杨铃子,老常被老师训斥不要浓妆艳抹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