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祈烨扶起上官柳莹,说到:“谁说没有,你收留了朕飞走的鸟儿,让她安然无恙的回到朕这里,这还不算功劳?”说时,一旁的芊泽脸色一丝一丝的苍白,最后竟嗫嚅出声:“你想怎样?”
祈烨调转视线,挤了挤眉眼:“朕想怎样?”
他说罢,扶按上官柳莹的双手用劲一捏,女子霎时惨痛一叫,大汗淋漓:“啊!!”
上官柳莹身体一软,祈烨却扶着她不让她落下。芊泽扑过来,拍打他的手:“你放手,放手啊,你别碰她,别碰她!!”现在的芊泽像一只完全没有依靠,受伤甚重的小兽。
“朕在谢她,为何要放?”祁烨不为所动。芊泽哭啸的拽他,每拽一分,他用劲便多一分,到了最后上官柳莹已疼到昏倒。
男子才松手。
芊泽扶起跌落的上官柳莹,她意识半醒,芊泽抱着她哭:“柳莹你醒醒,疼吗,疼吗?”
她不喊她皇后娘娘了,上官柳莹柳眉一动,睁开眼望着芊泽笑:“芊泽,我尽力了…”
芊泽一愣,泪水扑哧扑哧的落下。
祈烨望着这幕,心里只觉刺眼万分,他挥手:“皇后娘娘晕倒了,还不赶快给朕传御医?”几个奴才听命,忙不迭的去请人。芊泽狠狠的瞪来视线,她的不服令祈烨大为恼火。
“爱妃可还是觉得,朕做的不够?”祈烨阴冷地笑,又拍了拍手,门外来了三人拖着一绿衣女子前来。芊泽远远的便认出了此人,大唤一声:“小珺!!”
可那人,哪还能回应她?
小珺的绿衣上,已开出鲜红的花朵万千,洋洋洒洒的挥了一路的红墨。芊泽穿过人群,上前拥住她,小珺抬目,张嘴便只是咿咿唔唔的声音。
她哑了。
满口溢出的鲜血告诉芊泽,她的舌头被活生生拨去了。
“朕最讨厌撒谎的人,奴才们欺瞒主子更是罪该万死。”他上前,伸手撩拨芊泽的秀发,芊泽一顿,跪在地上的身子开始生生颤抖。
“芊泽,你说朕说的,对不对?”他若无其事的调笑,邪佞之极。芊泽感到,身后的人俨然已幻化成最恐怖的魔鬼。她的泪珠儿凝固在眼眶之沿,落也落不下,宛如定格。
“这么脏的东西,就不要碰了。”祁烨拍掉芊泽拥着小珺的手,反扣把她拉入怀里。芊泽不知道挣扎,身体只是抖得厉害。祁烨吻了吻她惨白的脸颊,打横把她抱起,说到:“这里不安静,你随朕回去可好?”
芊泽睫翼颤动,不言不语。
祁烨满意的一笑,抱着她欲要出门,而与此同时身后的床榻旁,花白胡须的太医正传来一声惊呼:
“皇上,皇后娘娘她有喜了!!”
第九十一章 兵变
祁烨一顿,竟杵在原地岿然不动。他怀里的人儿也是大惊,木然的回望过来,见那太医匍匐上前磕首:“皇上,娘娘她有孕了。”
芊泽下意识的去瞥男子的脸色,但只见他瞳仁微缩又放,看不出情绪的端倪。
祁烨轻轻的搁下芊泽,回过身来,殿内鸦雀无声,众人的情绪都紧绷之极。他信步走到床前,看着上官柳莹:“多久的事了?”
他这话是冲着太医说的,那花白老人战战兢兢回答:“大致三个多月了,孩子在腹中应已有形。”
“三个多月了…”祁烨挤了挤狭眸,俊庞若晴似雨。“朕的皇后给朕怀了三个多月的孩子,竟无一人知晓?”他伸手拂过上官柳莹的鬓发,拈起一撮湿濡,他邪肆的笑。
“甚好,甚好。”
他笑声低沉却刺耳,床上的人儿苏醒过来,双唇钦合:
“皇上…”
她气若游丝,纤细苍白的手下意识的顺腹而下,护住肚子。祁烨注意到她这个动作,笑容愈发残忍,他说:“皇后,你可知你仍是待罪之身,你父亲上官玉嵊谋权篡位,本应株连九族,是朕好心留下了你的性命,你怎能有事瞒朕呢?”
他大手轻轻覆盖上她莹白的皓腕,也同她一起,温柔的抚摸小腹。上官柳莹一双空洞的杏眸,愈睁愈大。而祁烨却勾起一抹笑意,慵懒无害的看着她。但旋即,他的大手劲力一按,未有发出丝毫声响,上官柳莹却身子一僵,杏眸圆瞠。
“啊!”
仿似喉咙被掐住一般,这声凄惨的嘶喊,轻的竟只有一个音形。上官柳莹双腿一曲,那胯下烟白色的衣裳,便被一胎从里到外的殷红侵染。那红如春日里最璀璨的花朵,饱满的延伸弥漫,瞬间床榻上便是血水淋淋。
众人屏住呼吸,头低的愈发狠。
那抹嫣红袭入芊泽眼中时,她先是一怔,便如同发了疯一般跑上来,扯到床前。上官柳莹悲切万分的哭泣,苍白赢弱的脸上,泪汗交加。她一双白皙的手,无助的捂着肚子,却只是徒然。
“啊,啊,啊!!!”芊泽疯狂的推开祁烨,双手揪着他的衣襟不放,死命捶打。祁烨任由她绣拳相加。
“畜生,畜生,那是你的孩子,你的孩子啊!!”
芊泽万万没有想到意会是这样的结局,他连一刻思忖的余地都不肯留下,新手结束了他亲身孩子的性命。她怎么会爱这么一个人,她的心怎会这般痛,痛到窒息,痛到无以附加。
女子不知疲惫的捶打,祁烨倏地抓住她的手,拉她入怀。芊泽拼死挣扎,像一只濒临疯狂的野兽,祁烨却禁锢住她,轻道:“芊泽,朕不要孩子,朕只要你。”
“放开,我不要你,我不要!!”
祁烨蹙起俊眉,在她耳边轻咬:“由不得你要不要。”他扛起她来,兀自往殿外走,空留下一群错愕惶恐的奴才。他一走后,幼季才从群中蹿出,扑在上官柳莹身上嚎啕大哭,太医也走了过来,默默摇头,开了一纸疗养的药方后,便协人出殿。
“哈哈…”
寂寥的殿内,在人群散去后,漾起一阵恸心欲绝的笑意。
“孩子,我的孩子…”她边哭边笑,辗转床榻。“我护了你这般久,终究是躲不过…”上官柳莹颓然起身,望着身下满满的血渍,竟怔然不动了。
倾泽宫。
祁烨扛着芊泽踢开寝殿的门,径自把她摔在床上。芊泽又赶忙跳起,胡乱的朝祁烨扔东西,她绕着屋子转,像一只负伤的小兽般,仓惶的寻找依靠。
“走开,走开。”
硕大的泪珠,颗颗滚落,她戒备的抬着手,攥着拳,厌恶的望向来人。祁烨任由她在殿内跑动,却只是纹丝不动的站在原地。他眯着凤眸,心疼的凝视女子。
蓦地,一阵奇异的痛痒感,再次袭上芊泽心头。燥热从脚底腾长起,霎时就攫住了她一颗忐忑不安的心。芊泽听到自己狂肆的心跳声,她感到不妙,反倒不再跳动了。
“啊…嗯…”
嘭的一声她双膝跪地,无力的蜷缩起来。这难受的感觉,比昨夜来的更为凶猛,她连身子都不听使唤了。
祁烨知道她病发,便悄然上前拉起她。芊泽想挣扎,紧绷的四肢却宛如磐石般僵硬。祁烨却柔情似水的吻她,轻喃:“芊泽,你乖一点,乖一点就不难受了,听朕的话,朕会温柔的。”
“不要,不要…”她抵死不从的推拒,祁烨却耐心十足的循序诱惑。他把她搁在绒毯上,辗转亲吻。她恍惚看见的脸。竟是从前那般纤尘不染。
“祁烨…”
她呓语,唤出他的名字。那两个字仿佛不是在喊如今的他,意识模糊的芊泽,像是回到了曾经的祁烨怀里。她分不清是梦是真,只觉得一颗千疮百孔躲进他的怀抱,便能休憩安详。
她最恨的是他,唯一的依靠竟也是他。
他恨的那人,近在咫尺,她爱的那人,住在他心里。
“烨…”
迷迷蒙蒙中,他温柔的拥抱,让芊泽以为自己回到了过去。
祁烨攫住她的唇瓣,听她低吟自己的名字。那声线温婉柔和,充斥着回忆的分量,在耳畔一遍遍盘旋萦绕。他阖着眼帘,突地就有一个极大的泪从他眼眶滑落。仅此一颗,滚烫的滴落在女子颊边,再也寻不到踪迹。
激情过后,祁烨把赤裸裸的女子安放在床上,替她盖好薄罗被。女子睡的深沉,均匀的呼吸,眉眼也松懈开来。祁烨坐在床榻边沿,痴痴的望着她,一望竟是一整天。他枯坐到黄昏,枯坐到夜色阑珊,枯坐到世界再已无半丝声响。
夜里,有奴婢进来点了灯。
冰凉透彻的寝殿,才漾出一丝温暖的火光。那火光在纱帐上,嵌出他的影子,祁烨空洞的黑眸一瞠,竟缓缓抬起手来。
他的双手勾起,一如过往的她。
凭空而出的嗓音,回荡早祁烨耳边。他双手互牵,在灯火的照耀下,俨然在纱帐处,镌刻出了一只展翅欲飞的小鸟。在看见那鸟儿的瞬间,他眉眼一松动,眸底哀伤四溢。
他扑动双手,仿若那鸟儿振翅。
记忆力,她在月光下柔美的侧脸,倏地转过来,坚定的说到:
不要怕…
不要怕…
祁烨下颚颤抖,仿似###支撑起那展翅飞翔的小鸟,他颓然的收起手。纱帐上空留下他凄凉的侧影。他微微仰头,目光怅然的注视床上昏睡的女子。他轻扯嘴角,弱弱苦涩道:
“芊泽,我害怕。”
天烨十年秋末,溪妃回边国省亲。初次回国的溪妃咸装华服,党途侍官迤逦一路,气势磅礴。边国国主边祀翼,武城迎接,兄妹二人数年不见,恍如隔世,不仅潸然泪下。
“皇兄。”
祀溪衽施礼,柔美的小脸上已有了成熟女人的气质。边礼翼扶她起身,笑吟吟道:“妹妹已不似当年任性调皮的溪儿了,哥哥见你安好,甚感安慰啊。”
礼溪盈盈坐下,眸 中似有水光涟漪。
“溪儿在外,国中大变。先是父王被奸人所害,哥哥你又遭到叔父们迫害,险些丢了性命,溪儿这些日子想你,想家里,心里甚是难过啊。”她拭泪,小嘴微微撅起。边祀翼听罢,出红了眼眶,目前轻抚祀溪的头,说到:“哥哥知你心忧,但如今一切都好了。边国无主的动荡日子,过去了,往后哥哥会把边国治理妥当,像父王当初一样忧国忧民。”他说时又蹲在祀溪身边,宠溺怜爱道:“溪儿在外一人,也难为你了。我知当初你是不愿嫁过去的,但为了边国,你却肯牺牲。这次边国动乱,你也出手鼎力支持,哥哥不知怎和你说谢谢才是。”
边祀翼搂住祀溪,又说:“小的时候,母妃出身贫寒又去的早,就留你我二人。长大了,我们也是相依为命。你是父王唯一的女儿,他自是爱你心切,哥哥我就没有这么好的命,常受人欺负。”
他回忆往事,目光轻眯。
“我受欺负了,溪儿问题护着我。我想你刁蛮的脾气就是这样来的吧,不凶怎赶得走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人?”他拍拍祀溪的肩,又说:“你说哥哥说的对不对?”
怀里的人儿一顿。遂机械的点了点头。
“最近,成熵那传来些消息,说是祁胤有意要攻打边国。哥哥我左思右想,觉得不对,夺下边国对祁胤有百害无一利,祁胤国主定不会这么做。再者,边国也不是这么好拿的,有我溪儿在,她是边国的福星,圣女,自然是会护着边国的,是吗?”边祀翼像哄孩子一般,俊颜笑展,他许久未见自己的妹妹,却依然把她当作那个小时候,与自己互相依偎,不离不弃的祀溪。
祀溪一双迥然的大眼,有一颗恍惚的望着边祀翼。
她小手软软的抚上他的脸,边祀翼轻笑:“怎么了?”
女子落泪。
边祀翼以为她是想家甚切,便又笑道:“溪儿还是这样爱撒娇。”她又搂过祀溪,只是刚拉入怀里的刹那,却突地感到胸间一阵刺痛。他愕然瞠目,松开祀溪时,自己的左胸俨然多出了一把寒光森然的匕首。
“溪…”
我不不可置信的望着祀溪。祀溪却只字不言,只是望着他,一个劲的簌然落泪。
“溪…溪儿…”
沾满鲜血的手,颤抖的伸向祀溪,空无一人的屋子里,紧接着传来他身子落地的闷响声。祀溪泪流满面的杵在原地,呼吸凝重。
门外两名黑衣人闻声入内,一个是桑破,一个是披着黑色斗篷的女子。那女子见边祀翼已死,便与桑破说:“事情已成,回去禀告主上吧。”
桑破颔首,又望向原地巍然不动,失魂落魄的祀溪。
“她怎么办?”
那披着斗篷的女子一看,冷笑一声说到:“送回沁城,我想主上很愿意亲自结束她。”
桑破一甩衣袖,上前扛起祀溪,出了门去。打开寝屋的门,外面的喧哗声才震天震地的传来。原是边国已是大变,祀溪入城,已亲自引兵入宫门,边国的主城丰城,猝不及防,正处在水深火热当中。
宫里的宦官跌跌撞撞跑了一路,呼唤国主。然,他们一进屋子,见着的却是满地鲜血,宫女哀呼,侍卫群龙无首。由泥克带领的祁胤右翼兵马正从丰城外杀入,与宫里的变乱,里外呼应。
一时间,火光腾天,箭雨飞梭,漆黑的天际宛如开出绚烂的花朵,耀的满城,狰狞的恐怖。
惨绝人寰的嘶喊声,伴随着火光汹涌而来,丰城一夜沦陷,边国的灾难即将上演。而与此同时,就在这火光交加,闷雷震地的夜里,祁胤的密使也快马加鞭的赶到端睿王府。那人,急切下马,风风火火的闯入端睿王书房。
他未进门,便被祁明夏拉住。
“为何不行礼?”
那人一袭黑衣,只是冷冷一笑,从怀里扯出密函说到:“这是皇上手谕,今日丰城已要沦陷。祁胤占领边国之日近在咫尺,如今丘都此外,还无兵力攻陷。皇上说了,若是端睿王爷再不动手,不仅是违抗圣令的罪过,更是勾结外族,谋权叛国!”
他赫然说到,祁明夏双目充血,大喝一声:
“混账!!”
拔剑相对,那人却轻松躲过,说到:“明夏将军向来是护国有功。但功不抵过,皇上限期三日,若左翼军仍不出手攻丘都,皇上便只有是一句话。”黑衣使者呲牙一笑,祁明夏黑眸一瞠。
“杀无赦!!”
旋即,他便抛下信,飞身而去。刘钦几人赶上来,捡起那信送给明夏。明夏掷信思忖,里屋却传来一声浑厚深沉的嗓音:“夏儿,拿进来给为父。”
祁明夏一震,拽紧了那信便推门而入。
屋内烛光昏暗,繁纹雕镂的木桌前,一句身材魁梧,长眉入鬓的中年男子,正起身。祁明夏把信递过去,只道:“父王,看样子我们拖不下去了。”
祁明夏回漠西以来,已和端睿王商讨数次。最佳的方法,只能是拖延时机,但终究是无法抉择出如何是好。若是攻打边国,是陷祁胤为险地,但若不攻,就是抗旨违逆,公然与朝廷作对。权衡之下,只得一再拖延。
端睿王拂了拂长须,兀自撕开那密函,浏览过后,只是轻笑。
“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他说时,目光哀恸之极。
第九十二章 策划
鼎中焚着龙脑香,香气馥郁,祁烨嗅了嗅后笑道:“这个很好闻。”
正襟危坐的芊泽并不搭话,她敛着眉眼,目光疏离冷漠。又是半旬过去了,囚禁的日子却没有心头。祁烨缓步走来,把她抱放在腿上,吻她嘴角:“手冰冰凉凉,怎不多添件衣裳?”他伸出手,包容下她的小手,喃喃轻问。
女子目不斜视,置若罔闻。
祁烨叹了一声,把她搂的更紧,像是拼命的要把身体里的温度传达过去。然,无论他如何绞尽脑汁,怎生用力,却都无法温暖她彻骨寒透的身子。
“朕带你出去走走,可好?”
祁烨旋即想到,话刚说完,他便放她坐在床榻,击掌邀人入内。婢女们呈上厚实的棉衣,祁烨却不肯她们给芊泽更衣,硬是自己一件件的给她穿上。众婢女哑然,垂着脑袋,见皇帝自顾自的和芊泽说话:“过些日子,梅花就要开了,到时候,朕带你去看。”
说时,男子捋好她的袖襟,把小手的半截包在绵袖里。
“你是喜欢花的,对吗?”
祁烨扬起俊庞,温情似水的说着。芊泽却波澜不惊,眉梢都未跳动半分,仿若一个没有灵魂的娃娃。祁烨知她是不愿意理自己,无声的抗议到成了他是输家。
“走吧。”
他牵她起身,在奴仆们的簇拥下,一路出了殿门,行走在长廊里。芊泽走的极慢,恹恹的也不说话。祁烨紧握着她的手,也是一路沉默的前行。蓦地,前方一些喧闹的骚动传了过来,引得祁烨俊眉微蹙。
“什么事?”
他问单喜,单喜哎了一声,便躬着身子上前探寻。他领了两个丫头回来,芊泽一眼便认出了,下意识的畏缩了一步。这个些小的动作,没有逃过祁烨精明的黑眸,他望着眼前的两个丫头说到:“你们做什么?”
“这两个是溪音宫的丫头,一个叫小悦,一个叫环儿,她们的主子今天回来,便心切便要去迎接,两人路上叽叽喳喳闲谈罢了。”单喜据实说来,祁烨若有似无的笑道:“朕的溪妃,原是今日要回来了,怎没有人和朕知会一声?”
单喜却说:“皇上和泽妃娘娘一起,奴才未敢打扰。”
祁烨不语,笑意更浓。他瞟了几眼那两个丫鬟,见她们双目闪烁,定是因为见着了已身为贵妃的芊泽。当初的暴行,今日的胆战心惊,她们如今最不想见的人,莫过于芊泽。只是,芊泽对于他俩,仍有些后怕,也是不愿见着。
“走,朕也心急如焚,想见见朕的溪妃呢。”
说罢,他抱起芊泽,向暄阳大殿走去。
暄阳大殿外有恢宏壮阔的百阶青石阶梯,阶梯之下便是直冲宫门的暄道。辰时末,天空阴霾欲雨,奴才们举着巨大的略伞,伫立巍峨,那略伞旁伞黄的须角随风拂动,隐隐的凉意透过衣衫,刺了进身。
宫门大开,送溪妃前去边国的仪队,全身而返。小悦和环儿一见溪妃朱红色的身影,便雀跃欲喊。祁烨瞟了她们一眼,懒懒说到:“你们下去,接你们的主子吧。”
两丫头欢欣鼓舞,忙不迭的提裙,跑上前去。
“娘娘,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