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宥黎把车子停进院子里,撑了把伞,搂着她往院子外面走,露过几家院子,门口堆了几个雪人,身上还披了件衣服,看起来真好看。
“喜欢的话,我们明天也堆一个。”
“不了,今天跟团子堆过了。”
“但是没跟我堆过啊。”
“那堆个巴顿出来。”
晚上风大,走到小区前面的湖泊,风更大了,站在栏杆前,苏宥黎蓦地解开大衣,将她严严实实的包在里面。
“还冷吗?”说话间,嘴巴的热气喷在她脸上,酥酥痒痒,秦浅缩着脖子,往他的怀里又钻了钻。
“不冷,你看过韩剧啊,苏宥黎?”
“没看过。”
“那你怎么知道这个动作?”将她严严实实包裹着。
“本能,胃里还难受吗?”
“不了。”
撑在头顶的伞,挡住了些风,她伸手环住他的腰,狠狠嗅着他身上的气息,唔,今天该是没抽烟,没有嗅到烟味。
“以后都不要抽烟了,好不好?”
“嗯,我尽量。”
“还有晚上尽量早点下班。”
“嗯,我也尽量。”
秦浅也说不清自己在干嘛,好像之前的自己很少会要求他做什么,现在要求的理所当然。
“我们回去吧。”
夜晚路灯下,两个人的身影交缠在一起,秦浅一直被他搂在怀里,走路也磕磕碰碰不太好走,后来被他背回去,她撑着伞,雪落在伞上丝毫么没有声音,回头看,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
雪落在他的脚印上,一会就被填满了,好像一条无人走过的路。
和苏宥黎之间的感情逐渐升温,她能感觉到,他很宠她,而她也愿意被宠着,白天他去上班,她就在家里,跟巴顿玩玩,偶尔出去逛逛。
老宅电话过来的时候,她正在给巴顿洗澡,它有点感冒,这两天在拉肚子,估计是吃坏肚子里。
“好,我马上过去。”
把洗了一半的巴顿交给林姨,秦浅换了衣服下楼开车,在路上给苏宥黎电话,陈菱也开始不理智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
她刚到,苏宥黎的车子从外面进来,雪天开那么快,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的争吵声,还有劈裂声,是谁在砸东西。
秦浅拉着苏宥黎的手,他安抚性的拍拍她的手背:“没事,有我在。”
事情真相被揭穿之后,陈菱也不理智了,苏靖刚动过手术,身体还没恢复,她跟着苏宥黎进门,地上都是碎片,几乎都没有落脚地。
“爸,阿姨,你们冷静些。”
“秦浅你来的正好,我家润寅就是被他害死,你们不是很相爱,结果一转眼嫁给他哥哥。”
秦浅脸色发白,陈菱知道她和苏润寅的过去不足为奇,现在被拿到台面上说,苏靖看他脸色就知道是第一次听见,指着陈菱骂疯婆子。
“我就是疯婆子,你不也娶了,还气死你的原配,你以为自己又高尚到哪里去。”
两人都不冷静,说出来的话,几乎都是拿着刀戳各自的胸口,苏宥黎站在一边,冷静的望着他们一言一语争吵。
秦浅戳了他一下:“宥黎,你去劝劝吧。”
“怎么劝?都恨不得掐死对方,呵呵。”
陈菱气疯了,直接拿着杯子砸向墙壁上挂着的壁画,玻璃崩向四周,秦浅被苏宥黎拉着后退一步,没被玻璃划到,但站在屋子中间的两人都被玻璃不同程度划伤。
苏靖手背上流血,陈菱脖子上,显得几分面目狰狞:“苏靖,你说的对,我就是看上你的钱,你要是没钱,我一眼也不会看你你,这些年,我也受够了,受够了,我要揭发你的罪行。”
“陈菱,你现在精神有问题,警察会相信你说的话?”
秦浅惊讶,陈菱精神有问题,只见苏靖从从抽屉里拿出药扔在地上,药片滚了一地,药丸滚到苏宥黎脚边。
看着他弯腰捡起,放在手中看了看,秦浅知道瞒不住了,他漆黑的眸子看过来,让她所有的话都卡在嗓子里。
苏靖和的陈菱还在争吵,苏宥黎猛地拉着她出来,推开旁边的房间,将她压在门上,那颗药丸和她吃的是一样的。
“浅浅,这是什么药?”
她抿着唇不语,被他掰正了脑袋,直直的对着他:“看着我,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药?”
他很少会这样对她说话,秦浅痛苦的闭上眼,告诉他答案。
“多久了?病了多久了?”
“没多久。”
“浅浅,为何不告诉我?”
“我怕你会嫌弃,我精神状态不对。”
第一百五十三章
苏宥黎相信了,说她是傻瓜,将她拥的更紧,她闭眼,眼角一酸,眼泪止不住流下来。
“浅浅,我会让人治好你。”
陈菱跟她一样是忧郁症,只是今天看到的陈菱更严重,等他们走了之后,晚上老宅那边传来消息,陈菱自杀了。
忧郁症的人很容易自杀,她也曾爬到露台的栏杆上准备跳下去,苏宥黎得知消息之后,一眼的恐慌,恍惚自杀的那个人是她。
“我不会自杀的,我的病情医生说已经控制住。”
“那就好,那就好。”
最艰难日子都熬过来了,她不会想不开,苏宥黎自从知道她的病情之后,将她看的更紧了。
去看了陈菱回来之后,让林姨看着她,到哪里都会发现林姨会不动声色的看着她。
也不点破,知道是他的意思,是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家。
坐在露台上看着簌簌落下的雪花,这样的日子绵长,平淡、安静,却很喜欢,等着苏宥黎下班回来,现在的自己是个每天等待丈夫归来的妻子。
厨房里,学习做菜,食谱放在流理台上,一步步按照来,林姨偶尔会指点下,多数时候,自己研究,做坏了倒了重新来,听着舒缓的音乐,回头,他什么时候回来了,身上还穿着大外套,肩膀上还有几片雪花。
“去洗手,一会吃饭了。”
一进家门,闻到饭菜香,自己的妻子在厨房里忙碌着,那种感觉真好,苏宥黎洗了手折回来,从后面抱住她,伸手拨弄几下马尾。
“让我看看都做了什么?”
他伸手揭开锅盖,里面炖的是羊肉,冬天喝点羊肉汤,暖胃,辣气冒出来,里面放了不少泡椒。
“看样子很好吃。”
“不好吃你也要吃。”
“嗯,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欢。”
秦浅捣捣他,递个盘子来,他手长,直接拿了个盘子,秦浅把锅里的菜装盘,又指挥着他去收拾桌子。
“把碗都拿去,还有这个。”
“遵命,老婆。”
回头一笑,拿着碗出去,秦浅套上微波炉手套,端着小砂锅出去,桌上他已经收拾好,开始给她盛饭,米饭水放的有点多。
“正好我胃不好,吃软点好。”
“别给我找台阶下了,我知道是自己的失误。”
“能做成这样已经不错了。”
以前的自己不明白洗手作羹汤的意思,现在终于明白,有那么个人,会让你心甘情愿。
“好吃吗?”
“嗯,好吃。”
“苏宥黎,明明咸死了,你还闭着眼睛吃。”
第一百五十四章
秦浅对于他这种傻乎乎的行为好笑,平时多精明的一个人啊,现在竟然傻乎乎的。
“不要吃了,太咸了,下次我少放点盐。”
“打翻盐罐子了?”
“是啊,手抖了。”
给他盛了碗汤:“喝吧,在外面千万别说我的厨艺。”
“嗯,我老婆的厨艺一流,有什么不好意思。”
灯光下,苏宥黎伸手握住她的手,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等过段时间,我们出去走走。”
“嗯,等你有空了吧。”
秦浅去里面盛汤去,苏宥黎拿起搁在桌上的电话,是公司的事情。
等秦浅出来,已经挂了电话,这么美好的日子,竟然不想工作了,这可是第一次,在工作面前提不起精神。
“怎么了?”
“我一会还要出去一趟,公司有点事情。”
窗外夜色浓厚,如墨般,浓稠的化不开:“哦,这么晚了,还要出去,很急吗?”
“嗯,到时候你先睡,不用等我。”
秦浅也不在勉强,等他吃好之后,给他穿好外套,扣上纽扣,送他到门口,屋外还在下雪,嘱咐开车小心。
“嗯,回去吧。”
苏宥黎车子出了院子,助理的电话又进来,等到公司,助理等在门口。
“那边情况怎样了?”
“媒体已经封锁,但闹得很严重。”
苏宥黎眉头一皱,进了办公室,一会直接订了机票,秦浅一直等到11点,苏宥黎也没回来,后来自己关了灯先睡,早上醒来,旁边的床铺冰冷,该是一晚上没回来。
在公司忙了一晚上,从矮柜子上拿了手机,上面有条短信,是他半夜发过去来,原来临时去外地出差了。
秦浅也回了条短信过去,那头很快回了电话过来。
“醒了?”
“嗯,刚醒,你呢,昨晚是不是没睡,嗓子都哑了。”
苏宥黎也没瞒着她,在电话里轻轻“嗯”了声:“好好照顾自己,我过两天就回去。”
“嗯,你也是,去的匆忙,多穿点衣服。”
“好,这里温度比那边高些,去吃早饭吧。”
秦浅挂了电话,掀开被子下床,今天去医院看看秦为忠,一场雪,他的生命消逝一些,林姨给她叫了司机,坐在车上带着林姨煲的汤,进了医院。
第一百五十五章
秦为忠住的是高级病房,环境很好,去了几次,护士已经认识她,跟她打招呼。
“病人已经醒了,你进去吧。”
秦浅推门进去,秦为忠似乎又瘦了,靠在床上,望着窗外,她弄了些动静,他才看过来。
“来了。”
“嗯,还好吗?”
“就这样,你气色不错。”
这些天都没去公司,在家吃吃喝喝,加上苏宥黎的特殊照顾,比之前胖了些,脸色自然也好些。
“看来公司对于你来说是个包袱。”
“爸,别这么说。”
“看着你过得好,我也放心了,我的病,估计也就是这些天的事情。”
秦为忠把自己的视线从女儿身上移到窗外,每天睡着,都不知道自己下一次是不是还会在醒过来,人到了这一步,已经无所眷念。
“爸,别瞎说。”坐在床前掖掖被子,看着他消瘦的手。
“我自己的病情自己清楚,你也别伤心。”
“爸,你还没看见外孙出生呢。”
“怕是没有这个机会了,浅浅,不要恨爸爸,爸爸也是被欲望蒙蔽了。”
秦浅明白,低垂着脑袋:“我现在过的很好,苏宥黎很照顾我,我们会好好的。”
“那就好,我也放心了,以后跟他还好过日子,但是自己还是要留份心,女人不能爱的太死,男人的心捉摸不定,这是身为男人的爸爸给你的忠告。”
“好,我知道了。”
窗外天空干净明亮,秦为忠一直看着,恍恍惚惚看见自己年轻的时候,发誓定要干一番大事业来,男人的雄心,女人不能够了解。
秦浅没说话,在病房里呆了会才出来,站在窗子口,想给苏宥黎打电话,考虑到现在肯定很忙,还是算了,走到电梯口,看见抱着孩子的女人,孩子在她怀里哭闹不止,被她打了几下屁屁,孩子不在哭,抽噎着,眨巴着大眼睛。
特意多看了几眼,孩子也看向她,她想伸手摸摸孩子的头,最终垂下手来,明白一个道理,是人总归有烦恼,欲望在作祟。
从医院出来,没急着回去,让司机先回去,自己去逛逛,自从苏宥黎知道她的病情之后,带她一起去看过心理医生。
保持平静的心情对病情有很大的帮助,快要过年,街上人多,就连道路两旁的树上也开始挂灯笼,渐渐有了年味。
今年注定不是一个好年,建议在太多的离别上,她坐在路边的石凳上,望着来来往往车辆,一辆车色轿车停在面前。
第一百五十六章
除了路尧南还有谁,打开车门上去,发现车后座上放着束玫瑰。
“我是不是顺风车搭的不是时候啊?”
“说什么呢,不过是束花。”
在女人看来,男人送花不过是那个意思,路尧南继续开车:“怎么一个人坐在路边,你家男人呢?”
“出差了,还没回来,你呢,赶着去约会?”
“差不多吧,不过现在不打算去了。”
“为什么?”
他挑眉:“送苏太太回家,这事情不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