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叮叮垂下眼睛,轻轻叹了口气,末了点头:“对,我已经不幻想以后和陈珣怎么样了,他让我感觉很累。”

“那他如果再回来找你呢?以他难以琢磨的性格,也许会再次提出和你在一起,你拒绝得了吗?”

“和我在一起?”郑叮叮涩笑了一下,“他不会的。”

“如果呢?假设呢?万一呢?”

郑叮叮摇头:“那我也不会答应了。”

并不是等得越久,这样的东西越显得珍贵,很多时候漫长的等待只会消耗掉最后那点热情。

*

郑叮叮走出公司门口,看见宁为谨的车就停在不远处一个显眼的路牌下。

郑叮叮一愣,身后的徐韵和张姐已经手挽手,笑嘻嘻地走出来。

“叮叮,直接回家呢,还是去约会?”张姐看见郑叮叮踟蹰不前,笑着问了一句。

“哦,我朋友在那边等我,我先过去了。”郑叮叮说完就往宁为谨的方向走过去。

徐韵将目光投向路牌下的车,隐隐有些熟悉,短暂的几秒钟后她认出了那是谁的车,冷冷地笑了一下。

郑叮叮上了宁为谨的车,问他:“你怎么将车直接开到我门口了?”

“有什么不妥?”宁为谨反问。

“你相亲次数太多了,也许忘记了曾经有个相亲对象姓徐,就是坐在我对桌的同事。”

“哦?”宁为谨坦然自若,“就算我和你同事相亲过,和我将车开到你公司门口有什么关系?”

郑叮叮扶额:“你懂不懂什么叫做…尴尬?我和徐韵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有时候撞衫都会觉得尴尬,更何况撞了一个男人。”

“撞了一个男人?”宁为谨不以为意,“这个说法很欠妥。”

“总之,你以后就将车停在二号线的出口,别直接开到我公司门口。”

宁为谨冷静地给了她一个“有这个必要吗”的眼神,郑叮叮瞪回去,宁为谨收回目光,安静地开车,不说话了。

男人和女人的思维,逻辑和情感是不同的,郑叮叮觉得应该上心的事情在宁为谨看来不值一提。

但事实证明,在人情世故上应该听从女人的建议。

隔天一大早上班的时候,徐韵从茶水间出来,捧着咖啡往座位上一坐,漫不经心地问郑叮叮:“怎么,你也和那个乳腺科的教授相亲了?”

郑叮叮抬头,对上徐韵那张优雅精致但看不出神情的笑脸,回应一个微笑,算是默认。

“我说那个教授也太急了,隔三差五地相,和撒大网捞鱼似的。”徐韵说,“叮叮啊,我劝你有个心理准备,千万别当真了,他和很多女人见面,吃饭,聊天,约会,大多时候就是走个形式。”

“哦。”郑叮叮一边敲着键盘,一边说,“我们已经达成了共识,开始有规律的一周四次见面。”

徐韵心里惊讶,脸上不动声色,斟酌道:“你们已经开始进一步的发展了?”

“对啊。”

窗外是明媚灿烂的阳光天,但徐韵的脑袋上顿时积攒了几朵乌云,想到宁为谨和郑叮叮发展顺利,她的心情压抑到了极点,又看了一眼郑叮叮,不再说话。

午休的时间,郑叮叮从外边回来,正好碰上徐韵和张姐在走廊上吃点心聊天。

张姐的声音格外犀利:“要我说啊,男人最重要的不是长相,不是经济,是他的职业,职业偏门的千万不能找,什么乳腺科男医生,天天对着没穿衣服的女人,早晚要出事…”

“谁说不是呢?”徐韵笑了笑,“我妈前几天在电话还特地提醒我,能不找医生就不找医生,医生都是看起来正经,风光,其实满肚子的坏水,找医生做男朋友不踏实。”

“是啊,我周围找医生的没几个有好结果的,不是分了就是离了,医生花着呢,自我感觉特别好,性子傲得很。”

“嗯,一般的男人都骑驴找马,何况是条件好的那些,同时相好几个呢,我现在是想通了,做人不能太天真,抱有不可希冀的幻想,到时候会栽得很惨。”

郑叮叮当做没听见,直接走进办公室,好歹也在职场混了几年,所谓的闲言闲语,只要没直接指名道姓,她懒得去思考对方是不是影射。

只是回到座位的当下,郑叮叮心里有些不舒服,这个不舒服倒不是和自己有关,而是替宁为谨感到不值,堂堂的一个领域的专家被不了解的旁人轻率地质疑。

晚上睡觉前,郑叮叮漫不经心地发了一条短信给宁为谨:

“你之前干嘛一个劲地相亲啊?”

发完后郑叮叮丢开手机,蒙头睡去。

隔天醒来,郑叮叮蓬头垢面地摸手机看时间,看见一条宁为谨的回复:

“我之前屡次相亲和现在我们的关系有什么联系?”

郑叮叮有种无力的感觉,宁教授的情商实在低到出乎她的意料。

上班的时候,徐韵又漫不经心地对郑叮叮说:“既然你和宁教授定下了关系,应该知道他们家的背景吧,他爸爸叫什么做什么不会不清楚吧?我友善地提醒你一句,他们那种家庭,很看重门当户对的,瞧不起一般的小老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