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了车门,下车,没再看那辆揽胜一眼。
可刚迈出去一步,突然耳畔传来“砰”一声车门关阖的声音。
闻姜循声看过去,见她以为要打道回府的陆时寒也下了车。
她一直看他。
陆时寒声线还是冷硬:“不认识了?”
闻姜站在原地,继续看他,不声不响。
陆时寒眉微皱:“做事要有始有终,敬业。”
闻姜不太明白这话是几个意思。
请他吃饭请到了,算有始有终。
敬业这词要用哪儿?
兢兢业业地泡他?
一句话说的让人云里雾里地去猜他话里的意思,逗人吗?!
黑。
闻姜看着此刻走到她身前只留了个背影给她的上身身着至纯白衣的男人。
她这一刻很想在他后脑勺上贴两个字:乌鸦。
闷有,骚也有。
他身上的皮,她要扒下来。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总有一日
闻姜的记忆力不错,可这间菜馆过去的数年内她光顾的次数多到数不清。
旧地重游,闻姜已经记不得四年多前在这个地方遇到陆时寒时,她点过些什么。
陆时寒在前方走,闻姜跟在身后。
午餐时间已过,店里并没有其他客人。
陆时寒挑了边角处落座,闻姜自然而然地坐到他对面。
陆时寒手指触到菜单,推到她面前,开口利落:“点餐,吃饱后回去做你自己的事情。下午我有事,没有多余的时间可以用来折腾。”
听到前面几个字,闻姜眼神一冷,听到最后一句解释,她又翘了下唇。
完全无视“折腾”这两个字,闻姜将菜单推回去推给陆时寒:“你点,我想吃的东西…不在这上面。”
陆时寒盯着她,她眼神里直白地写满了一件事——她想吃的东西,是对面的他。
她这一腔坦荡热情,他曾经以为冷处理,对她恶劣,她会转身。
可并没有,她迎难而上。
从他那里得来的冷遇,倒反成为她继续下去的动力。
**
陆时寒将菜单拉回来,五指微曲扣在菜单页上。
侍应生靠近,陆时寒点了几样清淡菜式,最后说:“就这些,外带。”
闻姜有些意外,可也没插话。
等装在食盒里的食物打包好出现在他们眼前,陆时寒眯了下细长的眼眸,低沉的声线像绕梁的余音荡过闻姜耳侧:“你买单,还是需要我借钱给你你买单。”
不是个问句,是个只有一个答案的单选题。
闻姜全身的狂躁一时集结。
绅士风度呢?
她很想问陆时寒懂不懂这东西,就像他问她知不知道含蓄两个字怎么写。
她牵着他走了那么远,这会儿被他牵着走,不够习惯。
可最终闻姜还是忍下来作罢。
四秒后,闻姜只说:“我说要请你没错,可你拒绝了。现在的情况是,你进来了,我跟在你身后没得选择走进来。”
陆时寒看她一会儿,站起身,拎起叠了四层的食盒,手在卫衣口袋一摸,掏出一张卡片来递给侍应生。
他迈步准备向外走,最后又回身对闻姜说:“既然心不甘情不愿,还坐那儿不走,等着人抱你?”
闻言,闻姜的眼眸瞬间黑了下去,哼笑了声。
没有她以为的针对买账这件事的针锋相对,陆时寒瞬间就将此翻了篇儿。
闻姜没着急,直起身走到陆时寒身侧时才说:“我怕抱人那人技术不精给我摔了。”
陆时寒听清了,迈步依旧走在前面:“瘦的硌手,的确随时可能往下扔,不叫摔。”
闻姜眯眼,很自在,他回击,她反而觉得正常。
**
上了车,陆时寒没急着燃车打火,先问:“地址,掂量下再说。我是车主,能随时扔你下去。”
闻姜规矩地坐着:“枫丹城西区最靠近丹江的4号楼。”
陆时寒驾车向着位于城中的高档小区枫丹城开,闻姜一路规矩地看路,没再看他。
一路相对无话,车内也没有音乐或是广播的声音。
闻姜没觉得尴尬。
今日早起录节目录了大半天,偷闲的时日太久,静了下来,她此刻只觉得疲乏。
人也由开始时端坐着看着前方的路况,改为倚着车座靠背闭眼假寐。
感觉到车经过长弯道,小区临近,闻姜才睁开眼睛:“麻烦你进地下停车场,我走那里的电梯。”
陆时寒没拒绝,经过门卫的时候,他降下闻姜那边的车窗。
闻姜的脸一露,车辆被得以放行。
地下停车场车位很多,闻姜又指路:“c41,c区。”
将车停在c41车位,陆时寒解开车门锁。
闻姜拨了下额前碎发,手摁在车门把上:“滚下去之前,我有个问题想问。”
陆时寒没拒绝:“如果真是个问题。”
闻姜笑:“四年前是我自作多情,还是真有什么?”
她的眼神隔着地下停车场白日晦暗的光线看过来,一向蕴藏的狡黠被收敛起来,此刻都是澄澈的光。
陆时寒没有回避。
这些时日,足够他了解她的性子。
问不出什么,她一定会问到底。
他心有些乱,远没有眼神平静,告诉闻姜:“过去问到底有多少意义。”
闻姜还是笑,同时呵了声:“是还是不是?”
陆时寒将搁置在车座后排的食盒勾到前面。
闻姜伸手摁住他的掌面:“得,不用您开金口,我有眼,自己看。”
陆时寒松了手,食盒重新砸在坐垫上。
他下颚轻抬,眼神莫测,显得高深,问:“你看到什么了?”
闻姜将覆在他掌面上的手拿走:“电视台洗手间那话,想听我再说一遍?”
几个小时前,在电视台的洗手间里,她说他的眼睛里写着想要…她。
她因此肆无忌惮。
闻姜此刻换了一种说法:“你和自己较劲儿,垂死挣扎,我也不能拼死拦着。我不勉强别人,我是个守法公民,不玩强取豪夺那一套。谢谢你送我回来。车费我会联系程放付,这种小事找你助理,你的惯例我记着呢,没忘。”
她背过身,手掰开门锁。
闻姜动作很慢,四周满是僵硬的气息。
车门还没被闻姜打开,她听到身后有人叫她的名字:“闻姜。”
陆时寒又重复了一遍,喊她:“闻姜。”
闻姜放下搭在门把上的手,重新回过身看着陆时寒:“怎么,还有话说?”
陆时寒问:“你问问你自己,从色达到这里,你想从我身上得到的到底是什么?是你觉得几年前被人耍了没出气心有不甘,还是因为你在男女关系上掌握主动权遇到障碍一定要将它夺回去的骄傲,又或者,是想玩一夜?又或者是…动真情?”
说到最后,陆时寒微微一笑:“闻姜,你想得到什么,认真在想吗?”
他前面的话说时认真严肃,到动真情那里,他的语调已经低弱随意起来,好像那是他最不信最不屑的一种结论。
闻姜脸一僵,带些怒意:“有脸有身材,我想泡,不违法,奇怪吗?”
泡这一字,大半是玩。
陆时寒摁了下车钥匙上的锁键,闻姜扣在车门把上开门的手,此后无论如何动都成了无用功。
闻姜剜陆时寒一眼:“开门。”
陆时寒松手,钥匙从掌心滑落到他脚侧的地毯上。
他笑:“现在开不了,没让你如愿,怎么能让你走。”
闻姜眼底开始慢慢蹿火,她尽力压住:“是,我撩了那么久,这才把你清心寡欲、无动于衷的皮撕下来,这会儿不要,倒显得我矫情。”
四目相对。
陆时寒眼如暗夜深潭,闻姜眼里都是飘摇的火焰。
他没想就地真刀真枪,可此刻变了主意。
陆时寒骤然将手臂前伸,一条扣在闻姜腰侧,一条叉进闻姜腿间,探进她臀下的位置,两只手臂齐用力,隔着两个车座之间的置物盒,将她托勾到他腿上。
他用力猛,动作快。
闻姜的肩陡然撞上他的胸膛,很硬,很疼。
空间狭小,她的腿无处安放,大半别在一侧,脚伸的位置靠近她原本所坐的地方。
闻姜的腿和脚俱是紧绷,她的手垂在身侧,像是无意挣扎。
只紧盯着陆时寒的双眸,愈加冰冷。
陆时寒视线低垂,一样看着闻姜,呵问:“后悔了?”
捞她过来候,他即刻改为一只手臂捆住她的腰身,另一只手握住她的手,去碰他的中心地带。
闻姜往回抽手,可他的力道她领教过不止一次,她再用力也只是徒劳。
这种对峙,她的身体热不起来,只一寸寸发冷。
她看着陆时寒:“我后悔,你就能停吗?”
她感觉到他一点点地擎起。
陆时寒扔了她的手,忽而手指上提触到她的下巴。
他说:“你聪明,不能。”
闻姜一句骂,随后被他堵死在舌尖。
她的身躯被他拉近,紧紧地贴合在他的胸膛上。
他的吻像暴风骤雨,瞬间席卷她所有的感官。
闻姜的唇舌之内,只剩他火热的强悍的气息。
他轻易地攻城略地,一路洞开她的唇舌。
闻姜像条濒临干涸的鱼,亟需生命力补给,在他的力道下,在他的掌心中挣扎,腿轻颤,脚轻勾。
没有温柔缱绻,不曾按部就班。
陆时寒像行凶的刽子手,他唇起刀落,闻姜的理智和清醒被斩断在他的案板上,只余眼眶的潮湿,眸底的朦胧,两颊的嫣红。
她试图咬他,可这意图他已然洞穿。
陆时寒扣在闻姜腰侧的手上移,闻姜随着他的动作身体瘫软,齿不能聚集力道。
仅一个吻,她已经成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