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哦,没有!”沈言开始不知道文静指的是什么,想了一下才明白她指是初七跨在他身上和他闹的事。这一点,初七还是不粗心的,虽然爱玩爱闹,但一直都小心地避开了他受伤的手。
初七走了,沈言的脖子上浅浅一圈牙印,还湿湿的,提醒着文静刚才发生的事。她有些窘迫,如果里面是这样一副画面,她一定不会闯进来的,其实她在外面已经站了很久了,初七和沈言的对话她都完完全全听见了,她也真傻,不用脑子好好想想,沈言和初七怎么会真的打起来呢…
不过,这也怨不得她,因为她和沈言之间从来就没有过这样的情形。她真真实实地羡慕初七…
初七怎么可以和沈言达到这样的情形呢?嬉笑怒骂,随心所欲,而且,还可以打沈言,甚至咬他…
刚才那样的姿势换成她文静,是绝对做不出来的。不是不想,她也想像初七那样和沈言一起大笑乃至怒骂,总觉得那样才是正常的,可她却不敢。
当然,她觉得这不仅仅是她个人的因素,和沈言也有关系。沈言就很少在她面前显露他情绪的波动,永远都是一副温柔慈爱的样子,说话轻声轻气,唯恐怠慢了她似的。不知情的人会觉得她真有福气,男朋友这么温柔体贴,可说句不知足的话,她有时真希望他像骂初七那样骂骂自己,因为她听得出来,其实那样的“骂”并不是骂,不是有句话叫做打是亲骂是爱吗?
她和初七见面的次数不多,今天一次,小安子家一次,再有就是在餐厅邂逅那次。
今天在医院和上次在小安子家就不用提了,两度,她都看见了沈言的开怀大笑,那是她从来没见过的。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沈言太温柔,温柔得连笑起来都是微微的笑…
而上一次在餐厅,尤使她记忆更深刻。表面上好像沈言都在帮着她,她却以女人的敏感察觉到沈言只是在故意和初七抬杠。他说初七胖得像猪,那明显不是事实,沈言又不是瞎子,看不出初七的身材好吗?不过是故意的而已;就连他最后在安慰自己的时候,还说初七就是那样一个人,傻傻的,说话不经大脑,当时他说话那语气,就好像他和初七才是自家人似的,帮着初七在她面前解释。难道不是吗?小时候和小朋友玩,打起架来,爸爸妈妈都是骂自己家的小孩,然后安慰别人家的小孩…
只是,这些感受她都没有说出来,她怕沈言会不高兴…
其实,她多么希望,有一天沈言也可以用宠溺的眼神看着她,骂她猪;提起她的时候可以对别人说,我家静静啊,就那德性,傻头傻脑,说话不经脑子,你别放在心上…
其实,当他的猪,当他的傻瓜,都是一种幸福啊…
她怔怔的,想出了神。
“在想什么呢?”沈言忽然叫她,并且自己按了铃。
原来,点滴瓶滴完了。
“对不起!我忘看了!”她惶惑而慌张地站起来,却发现沈言已经按过铃了,不知自己该做什么,小心翼翼地问道,“你要不要喝水?”
沈言摇摇头,“去买份晚餐来吃吧!该吃晚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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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想吃什么?去哪家餐厅买?”在她心里,沈言是贵公子,晚饭不在家里吃的话,一定要去高级餐厅买的。.
沈言再度摇头,有些无奈,“我是让你去吃,你自己爱吃什么就吃吧,我不要!”
“那可不行!不吃饭怎么行?”文静自然是不会答应的。
“好吧好吧!你先去吃,吃完给我带一份,随便什么都行,就在医院餐厅买,别上街,一个人不安全!拿钱去!”沈言去找自己的钱夹。
文静笑了笑,“我带了钱!”说完便飞快地打开门跑了出去。
她不是有钱人,但不会在乎为他花钱,虽然只是一顿饭钱。她不像别的女孩,成天缠着男朋友为自己买礼物,沈言有时也给她钱,但她都一分不花地存起来,如果有一天,只是如果,如果真有一天,她和沈言分手了,那么,她会把这笔钱还给他,她希望她明白,她爱过的,是沈言,而不是沈言的钱…
沈言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护士很快来换了药水,待护士走后,他便给银行的经理打电话,请他在下班之前给他查一查初七那个账户的明细,从离婚那个月开始查起。
他很后悔,怎么不早点想到去查一查她的账户呢?
这一年多以来,他是刻意把她给尘封了,封在他心口那一道伤疤底下,不愿再去想起,因为只要稍稍触及,那伤疤就会彻骨地痛…
几分钟后,银行经理打来电话,告诉他,他口述的密码不对…
这个猪!竟然改了密码!这只能增加他的疑惑。最后,他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几乎磨破了嘴皮,才说动经理给他帮忙看看。
又过了几分钟,经理再度打来电话,告诉他,这个账户在他打进一百万之前,有一年半没有任何进入帐,除了年费和税。
有可能!沈言相信,她跟于深海走了,肯定不会在异地用这张卡。
“不过,在一年半以前,这个账户有过一笔大的支票转账,数额有两百二十万…”经理在那边继续道。
沈言为之一震,“什么?可以把对方的账户提供给我吗?”
经理便有些为难了,“对不起,沈先生,这个账户并非你本人的,你和你太太已经离婚了,我现在这样给你查就已经违规了,可是我了解你们俩,只关系到你们俩的事,也就尽力帮了,但是这关系到别人的账户,真的很抱歉,这个要本人来的…”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谢谢你!我让我太太自己来!”沈言也知银行规矩,不为难经理,心中的疑虑却一层接一层往上涌。
他何止是后悔,简直是痛恨自己了,当时怎么就那么消极,整日买醉,不想想去查她的账户呢?
他记起来了,没错,初七当时账上应该是有近三百万块钱…
一年半以前的两百二十万和今天的五十万,这两笔钱之间有联系吗?他迫切地想要知道,但是,要初七和他一起去打印明细,显然是件有难度的事情,他得想个办法…
内心的急切已经让他无法等待,立即给初七打电话,忙乱之下却忘了初七的手机弄丢了,直到听到里面已关机的电脑提示音才想起,然后又给家里打电话,却知初七还没到家,只好告诉米妈妈,等初七回来一定要给他回电话。
等待是件痛苦的事,他盯着那一滴一滴缓慢滴着的药水,终于理解为什么初七小时候打点滴恨不能一口把药水喝下去的心情…
终于等到手机响,只一声,他就接了,“喂,七吗?”
“是啊!我刚到家,妈就让我给你打电话,你怎么了?”
“七,是这样的!那个…我不是给了你股份吗?要分红给你的,你得把你的账户信息给我,身份证、密码什么的都要。”他随便撒了个谎,有了密码,不用她本人去,他也有办法查到的。
“是吗?你骗我吧?还要密码?”初七的迷糊脑袋居然还能想问题?
这让他有点刮目相看…
“嗯嗯!要的!”他说要就要…
“什么时候要啊?这时候人家律师啥的都下班了吧?”
他就郁闷,初七这时候怎么就不能迷糊一点呢?“好吧!明天!”
“嗯!明天就明天吧!明天我去开个新账户给你,这张卡,不想用了!”
“喂!没必要啊!就这张!”沈言急了。
“说了开新的就开新的!你少废话了!对了,你还好吗?”
“还好了!那就这样吧!”沈言没有再废话了,看来初七就是故意的,改密码,开新卡都是为了隐藏卡里的秘密?
他悔啊!曾经这张卡每天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有机会他却没有珍惜,如果......以下省略几十个字…
(PS:哈哈,经典对白,吉祥就省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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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那个风港的女人
沈言住院那几天,初七除了如约把那新开的银行卡送到医院以后,就再也没有来看过他。.
他拿着那张银行卡苦笑,他要的不是这个…
可是,当着文静的面,又不能说什么。因为事关初七和他的隐私,他更不想把这事交给慕凌晨去处理。算了,暂且押后,出院再说吧。
对于沈言这几天的不归家,初七给父母的解释是,他出差了。
米妈妈却忍不住问,“要去几天啊?去威尼斯的机票都订好了,要不要延期呢?扩”
“没事,不会耽搁的!他说三四天就回来!”初七约摸估算了一下。
在这几天里,她无时不刻不在想着,是不是去医院看看他?可每一次都选择了放弃。
既然分离是迟早的,又何必去打扰文静和他的安宁?毕竟她是他的前妻啊,文静未必希望看见她菏。
所幸,她有林医生的电话号码,时不时可以打电话问他,沈言怎么样了?伤口愈合还好吗?会留疤吗?最后,还不忘委托林医生,千万别告诉沈言自己总打电话来打听他的情况…
第四天的时候,林医生告诉她,沈言把今天的点滴打完就可以出院了,大约十天后来拆线就行。
她想着他入院后一直穿着病号服,自己应该去给他送套衣服,不去接他是不行的了。
打开衣柜,给他整理了一套衣服出来便去了医院。
很巧,她刚到,他的针就打完了,看见她的那一瞬,他眸光一亮。
她很自然地笑,先和文静打招呼,然后才是他,把手中的袋子递给文静,“林医生说他今天出院,让我给他带一套衣服来。”
“哦…”文静也是一笑,接过,她始终学不会和初七坦然以对。
“你那件脏衬衫呢?”初七想起他那件染血的衬衫,想必文静已经洗了。
“我已经扔了!”他看着她说。
“是吗?那算了!你换衣服吧,我去办出院手续!”初七头也不回地走了,心里想的却是自己那件衬衫,粉绿的,染了他鲜血的衬衫,她舍不得扔,也舍不得洗,叠得整整齐齐,珍藏起来,如果他的还在,她会收回去一起珍藏,既然扔了,那就算了…
没有回头的她,并不知道,沈言在换衣服的时候,文静也走了出来…
她没有再进病房,在车里等。透过车窗,一直看着沈言和文静并肩从医院里走出来,文静看他的时候,总是仰着脸,很恬静地笑,这时候的她,很美,像向日葵,沈言就是她的太阳。
初七淡淡地笑,眼眸微微湿润。
她很难过,也很幸福。原来,一个人真的可以矛盾至此…
待他们上车,她回头展开笑颜,和他们有说有笑。有些事,如sisiter玛利亚所言,只要努力,就可以做到。她,真的可以做到了…
司机小陈先把文静送回家,没有了文静,车上的空气似乎又不一样了。
“言,医生说,你的手十天后还要拆线呢,不如去威尼斯延期吧?或者是不去算了!“她回头问他。
他本来一直在看着她,她的骤然回头,使他眸光微惊,但转瞬回复平静,“不!不用了!一点小伤而已,又不痛又不痒的!如期出发吧!”
他凝视窗外,车路过银行,他忽的大喊,“停!”
“怎么了?”初七不解地看着他。
他下车,帮她打开车门,拉着她的手就走,“去银行!办手续要查你在银行的信用度,别告诉我你没带身份证和卡啊,我知道你带了。”
“可是…”初七的脚步僵住。
“别可是了!马上就要出发去威尼斯,得在去之前办好,人家律师也很忙的,哪有时间每天为这个事等着!”他几乎是强行连拖带拽把她拽到了银行。
贵宾室内,他笑得狡黠如狐狸,对银行经理道,“我太太需要一份银行信誉度的证明,还有,详单一份。”
银行经理瞪着他,信誉证明?他的主要目的是详单吧?
不过,现在手续符合规定了,他还能说什么呢?很快便把详单和证明都给了沈言,他拿着,如获至宝…
回去的路上,初七一直拿眼瞪他,她怎么就觉得今天的事很诡异呢?
“言,我怎么觉得,你是不是摆了我一道?”她问完后觉得自己是傻瓜,这不白问了吗?就算真摆了她,他会承认?
果然,他那样无辜的眼神好像他就是天底下最纯真最无辜的孩子,“怎么会?借我一万个胆我也不敢摆你啊!”
“是吗?怎么看怎么觉得你老奸巨猾…”初七嘀咕着。
“嘿嘿!”沈言憨厚地一笑,对司机小陈道,“先送我去公司,然后把七送回家。”
“你才出院去公司干嘛?”初七有点反对。
“又不是什么大伤,马上要休假,总得把工作处理一下,该移交给慕凌晨的也移交了才行啊!”
沈言说得似乎很有道理,初七瞥了他一眼,不再反对。
回公司以后,沈言第一件事就是把银行找到的详单拿出来,目光集中在那个支票转入的账号上…
要知道这个账号的主人是谁,很容易,初七都能想到办法,他还不能吗?
很快,他得知,这个账号的户主叫做伍青青。听名字,是个女人…
他和初七从小一起长大,初七认识的人,他没有不认识的,却从来就没有一个叫伍青青的,一个陌生人,却要给她两百多万,什么原因?
他越来越疑惑了…
查伍青青这个人,交给小安子就可以了,打完电话后,他静等回音。
很快,小安子让他上网,传给他一份文件,找出上百个叫伍青青的人,资料全部传给了他。
他一个一个排查,最后,一个熟悉的地名吸引了他——F镇,也就是他和初七曾经去度假的风港…
看来,嫌疑最大的就是这个人…
为防万一,他把名单又浏览了一遍,挑出几个可疑之人,让小安子去问问,是否认识米初七。
小安子自然是答应下来,却多问了一句,“怎么回事啊?嫂子怎么了?”
“你别管那么多!记住,每个人你都要亲自跑一趟,别偷懒安排其它人去!你腿脚行不行啊?”他自己则要立即动身,去风港一趟。.
“行的!老大有旨,小的怎敢不从!我让人给我开车就行了!”
“那好,你当心点!还有,千万别告诉初七啊!”他没忘记叮嘱这一点。否则,像小安子那么嘴大的人,又喜欢讨好初七,说不定,才挂了他的电话,立刻就会给初七通风报信了…
事不宜迟,沈言立即出发朝风港的方向而去。
这个被初七取名为风港的小城,风,还和记忆中的一样。
那些尘封的日子,曾经不敢去触及,此时被这熟悉而略带咸涩的海风一吹,更知某些人,某些事,非但永远不会被遗忘,反如施了魔法的藤蔓,疯长起来,那根,便牢牢抠紧了身、心、乃至整个灵魂…
伍青青。
他念着这个名字,按照地址一路寻了去。在一处漂亮的花园楼房前停下车,伍青青的家就在最边上那个单元的一楼。
他怀着答案就要揭晓的激动,开始按门铃,然而,按了许久,都没有人开门,最后,他开始响亮的拍门。
依旧没有人来开门,却惊动了隔壁的邻居。
“你找这家人吗?”对面的门开了,一个老奶奶探出头来。
“是的!请问这家主人是叫伍青青吗?”他回头问道。
老奶奶点点头,“没错!可是她已经搬走了!”
“搬走了?”沈言顿觉诧异,这么巧?“请问她什么时候搬走的?”
“有一个多月了吧!”
“那您知道她搬去哪里了吗?”沈言不甘心。
“对不起,我不知道!”
“哦!谢谢!”沈言失望到了极点,落寞离去。
在他的车开走以后,那扇无论他怎么按铃也不开的门,却打开了,里面走出眉清目秀的女子,对隔壁的老奶奶说,“谢谢!”
老奶奶叹了声气,关上门。
眉清目秀的女子身后,走出另一名女子,看着沈言的车远去的方向,说了同样一句话,“谢谢你,伍青青!”
原来,那眉清目秀的女子就是伍青青…
“不用!我只希望,你以后再也不要来打扰我们的生活!我不想看见你!”伍青青面无表情。
“不会了!再也不会!”女子走出,对伍青青鞠了一躬,转身离去。
“等等!那个…米初七!”伍青青忽而叫到。
“什么?”她回眸。
“等等我!”叫伍青青的女子转身进屋,拿出一个信封来递给她,“这个还给你!”
初七打开一看,是上次她留在水果篮里的一叠钱…
“这是给你们的啊!”初七递回去。
“不!已经够了!”伍青青冷漠地把门关上,任她再怎么敲也不再开门…
初七无奈地把钱放回包里,急速向车站走去,希望能赶在沈言到家以前回家。
她今天一直觉得沈言很怪异,担心的就是这件事情被发现,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沈言起了疑心,但防范于未然总是好的,所以,才在小陈送她回家的途中下了车,谎称要买点东西,把小陈打发了回去,自己立即乘车来到风港。
好险!她暗暗感叹,她的感觉是正确的。她仅仅就只比沈言早到了十几分钟…
为了证明自己没有来过风港,她在车站下车后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搭车去了市中心的商场,然后故意给沈言打电话,“言啊!你在哪?”
沈言也刚从风港回来,还没到家,自然不会说实话,随口撒谎,“我刚从公司回来呢!在回家的路上!”
初七暗暗好笑,这都谁骗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