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不敢触碰陆楠,他甚至从陆楠毫无表情的脸上看到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危险意味,擦着汗颤巍巍的回答道:“虽然没有伤到要害,但是非常严重,恐怕要静卧休养半年才行。”
“那还等什么,还不赶紧为陛下止血包扎伤口!”
香槟公爵一听就急了,出言催促道。
“不,等一下!”
陆楠可不想让医生那天知道干不干净的手触碰自己,故作虚弱的说。
“我不想被男人触碰到身体,去叫我的侍女和女官,我希望在医生的指示下由她们来进行包扎止血。”
这也不是什么奇怪的要求,很快侍女和贝赫伦夫人就被叫了过来。陆楠已经痛得有点麻木了,她抽空对着安茹公爵连使眼色,安茹公爵下巴紧绷,但是见她面白如纸,胸前的衣服已经彻底被血浸湿了,最终还是转头对其他人说:“我们还是先出去吧,难道各位打算在这里看着陛下脱衣吗。”
弗兰德斯公爵始终还是抱着怀疑的态度,但他又不能出言反对,只好跟着其他人一起到了外面的房间。几个男人也无心说话,各自找了个位置坐下,看着侍女们忙碌的进进出出,从里面端出一盆又一盆的血水,还有满是血迹的布巾以及衣服。
弗兰德斯公爵时不时的观察安茹公爵,希望可以从他脸上看出什么破绽,但令他失望的是,安茹公爵从头到尾都没有任何表情变化,高深莫测得让他讨厌。实在是受不了这诡异的气氛,他站起来走了几步,忽然说道:“陛下还真是可以忍耐,居然都没有听到她一声痛呼。”
安茹公爵没说话,倒是香槟公爵不冷不热的回答:“哦,这是什么意思?身为我们的女王,陛下拥有一个顽强的灵魂难道不好吗?还是说您在暗示什么?”
看见香槟公爵那张油光水滑的小白脸弗兰德斯公爵就觉得心烦,他厌恶的说:“没有,您多想了。”
“咳,咳咳,陛下一定会得到天主的保佑,安然无事。”
一直没说话大家都快忘记他存在感的上勃良第公爵忽然颤颤巍巍的说,虔诚的看着天花板,在胸口划着十字。见状其他人也不得不纷纷附和,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嘴上都纷纷为女王祈祷祝福。
“对了,看样子陛下的伤应该还不至于太严重,但是这不意味着就不需要追究行凶者的罪责。公爵,既然陛下将这件事交托给了您,您打算怎么处置那个凶手呢?”
香槟公爵像模像样的念完了一段祈祷文后,就迫不及待的问安茹公爵。
弗兰德斯公爵见状不禁在心中大骂香槟公爵是个不要脸的小人,但是他环顾四周,上勃良第公爵还在喃喃念着什么,闭目不语,而富瓦伯爵他很了解,别指望他会在这种事情上主动站出来说话。卡尔瑟缩在一边,双目无神不知道在想什么,而路德维希……他没第一个跳出来建议把卡洛曼处以死刑都不错了。于是弗兰德斯公爵不得不硬着头皮开口。
“现在就下结论是不是太急促了,还没有确认一定就是巴登大公干的。”
这下回答的人却是一直沉默的路德维希,他冷笑了几声,不阴不阳的说:“所有人都看见了,当时只有卡洛曼站在陛下最近的位置,而陛下也是从他怀里摔出来。按照您的看法,不是他又会是谁呢?”
弗兰德斯公爵表情难看,额头上冒出了一层汗水。虽然私下他可以怀疑这是陆楠设下针对卡洛曼的圈套,但这样的话他不敢真正拿到公开场合来说,否则就是给自己找麻烦。无论如何陆楠已经进行了正式的继位仪式,是洛林的女王。作为她的封臣,他不能,也不敢在这种问题上有任何质疑。毕竟他也没有强大的一手遮天的地步,有多少人看他不顺眼想找机会将他排挤出宫廷,弗兰德斯公爵心里清楚得很。他绝对不会给人送上任何对自己不利的把柄。
“怎么了,阁下,您的表情为何如此的难看?我好像记得卡洛曼跟您也没什么过硬的交情啊?难道您这是在为他感到不平?据我所知,在先王还活着的时候,您一度和他的父亲走得很近,卡洛曼不是还和您的某位侄女有过一段风流佳话嘛。”
路德维希还一副疑惑的样子,嘲讽的说。
纵然心中有千般不快万般不满,弗兰德斯公爵还是不得不对路德维希挤出一个笑容:“您多想了,大公,这是没有的事情。我也仅仅只是希望不要弄出什么岔子而已。毕竟陛下才刚刚继位,要是传出她和巴登大公任何不好的传闻,对王室的声誉都大为不利。”
“不不不,看您说的,就算我们不去追究巴登大公的罪责,陛下在宴会上遇刺也是不可更改的事实。难道您觉得就不是丑闻,王室的声誉就不会受到影响了吗?”
香槟公爵嘴中啧啧有声,煞有介事的反驳,见他如此嚣张,弗兰德斯公爵气得半死却又不好回答。其实他也是心中郁闷,对他而言,王位上不管坐着谁,只要别影响到他的地位和权力,根本无所谓。虽然不喜欢被女人骑在头上,但弗兰德斯公爵又心想,女人应该比较好摆布,搞不好自己还能彻底掌控那个小娘/们,让她对自己言听计从呢。
但是之前由于大家都以为继承王位的会是图尔大公,他偏偏还没有孩子,自己身体又不好。所以他的兄弟原巴登大公才是热门的继承人选,作为他的长子,顺理成章的第一继承人,卡洛曼的呼声和风头一直很高,很多人早就暗中将他视为王储。出于一些大家都应该明白的原因,弗兰德斯公爵和卡洛曼对外关系淡淡,私下交往却很密切。要不是双方都没有合适的人选,也许他们还会通过缔结婚约来建立同盟。
但是,谁能想到会发生那样的事情,三个男性继承人在短短时间里相继死去,王位落到了之前被人遗忘的公主身上。弗兰德斯公爵才不想管到底是卡洛曼刺杀女王还是女王设套陷害卡洛曼,那是他们歌兰家自己的事情。只是卡洛曼真的被抓起来,那么他多半会被剥夺头衔收回领地,搞不好还要清查家产。一来他的下属封臣们多半不会乖乖坐以待毙,弗兰德斯公爵不想看着好不容易和平的国家再次陷入内/战,二来,他和卡洛曼私下交往以及一些不能见光的秘密协议岂不是也要跟着曝光吗!
所以弗兰德斯公爵才会硬着头皮站出来为卡洛曼说话,但看样子这反而将自己陷入了不利的局面,路德维希以及香槟公爵都想借此机会把他一起打进地狱。
弗兰德斯公爵擦了擦汗,没有再吭声。他不动声色的瞟了一眼那两个人,心里发狠的想,真的以为他已经像上勃良第公爵那样老糊涂所以可以随便欺负了吗?他可不是那种被人打压还不知道还手的笨蛋。假如想要挑起一场风暴,他丝毫不怕迎战。到底届时谁死谁赢,现在下结论还未免早了点。
几个男人相顾却又提防戒备的坐着,也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那个医生才带着满脸的疲惫走出来宣布陛下的伤口已经得到了妥善的处理,脱离了生命危险,接下来只要静心休养就行。一听这话,男人们纷纷站起身,朝着里面涌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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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一年即将完结,不知不觉本文从八月底发出第一章到现在,也有差不多四个月了,居然写了这么多还是至今为止我所有文里最长的一篇,而且不出意外感觉还能再写半年。因为……女主还没当皇帝结婚生孩子征服天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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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陆楠半躺在床上, 身后靠着软垫,看着一群男人涌进房间。虽然胸口的伤口还是很痛,而且流了不少血让她稍微感到头晕,但这不妨碍她饶有兴趣的观察着每一个人脸上的表情。香槟公爵脸上那种假笑实在是再熟悉不过, 上勃良第公爵捂着嘴不断咳嗽,当然陆楠不会真的以为这个老人跟表现出来的那么虚弱无力。弗兰德斯公爵像个十足慈祥的长者般关心的问了一大串话,而路德维希还有卡尔则是站在最远的地方, 像两个事不关己的人。只不过路德维希阴沉,而卡尔畏畏缩缩。
安茹公爵被其他人有意无意的挤到了后面,不过他本来也没有凑上来的意思。
听了一阵众人的关切问候,主要说话的是弗兰德斯公爵和香槟公爵, 偶尔富瓦伯爵会被迫符合几句。但是他们都没有提及卡洛曼, 好像都遗忘了这个人似的。陆楠半眯着眼睛也不吭声,她就知道会这样,这三个人都不愿意做出头鸟。特别是弗兰德斯公爵, 只怕他恨不得把这件事拖得越久越好, 直到拖到不了了之。上一次陆楠让路德维希去搜集卡洛曼的“罪证”,最后交上来的各种证词证据里面,有趣的东西不少, 很多还跟弗兰德斯公爵密切相关。陆楠当时没有把这些东西公之于众,是想留着关键时刻对付弗兰德斯公爵。
所以她很能理解此刻弗兰德斯公爵隐藏在冷静下的慌乱。
“我们还是让陛下好好休息, 不要留在这里打扰她了吧。”
自觉表达关心表达得差不多, 弗兰德斯公爵见陆楠面色惨白无精打采, 好像连话都说不出来的样子, 心中不免有些窃喜,觉得陆楠的伤势肯定很厉害。而且一个小女孩遇到这种血淋淋的事件,只怕是早就被吓坏了,暂时没多余的精力去质问卡洛曼。当然了,香槟公爵还有安茹公爵只怕不会一样跟着什么都不做,但弗兰德斯公爵也仅仅只需要几天缓冲的时间来掩盖那些他不想被发现的事实而已。收拾干净首尾后,卡洛曼是死是活对他而言,无关紧要。
对此陆楠心知肚明,她也不想因为这件事把弗兰德斯公爵逼迫得太狠了,她想对付的暂时只有卡洛曼,要是一并动了弗兰德斯公爵,只怕会引发巨大的动荡,这对一个刚刚才继承王位的女王来说,不是好事。
眼看大家就要粉饰太平假装无事发生,仿佛陆楠只是得了一点小病般的离开,一直沉默的路德维希却冷不丁的上前一步,冷冰冰的开了口。
“等等,诸位,难道刺杀女王陛下凶手的事情,就这么放着不管了吗。”
所有人脚步都不由自主的停下,弗兰德斯公爵表情扭曲的瞪着路德维希,从没觉得他如此碍眼。他不禁第一万零一次的责怪起了死去的上一任皇帝,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要留下路德维希这样的祸根。一般人遇到这样的事情,赶着杀人灭口销毁证据都来不及,哪有还主动帮忙掩盖的?
“这家伙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吗,不赶紧夹着尾巴做人,居然还敢主动搅合进这种事情。哼,难道他以为扳倒了卡洛曼,自己做皇帝的可能性就会更大些?真是异想天开。”
心中恶狠狠的诅咒着,弗兰德斯公爵又不好冒然的第一个出言反对,他将视线投向缩在一边的卡尔,示意他赶紧出来为自己的大哥辩护。可是卡尔明明注意到了他的暗示,却只是畏惧的咬着下唇,把身体缩得更紧了,完全没有站出来说话的意思。
“真是个没法撑起来的没用家伙,怪不得走到哪里都被人看不起。”
知道不能指望卡尔了,弗兰德斯公爵只好又望向了富瓦伯爵,但是富瓦伯爵多会躲避危险的人,这种时候要他出来发表意见,简直比登天还难。他全神贯注的盯着自己的手指,好像上面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天大秘密。
“咳咳,是啊,这可是一件必须妥善处理的大事。陛下受到了如此严重的伤害,不光是身体上的,王室的威严也被极大的挑衅。假如不把凶手严加处置,以后陛下还谈什么尊严和威信。”
香槟公爵倒是很果断的附和了路德维希的建议,一副跃跃欲试想要主动请命的意思。
这下弗兰德斯公爵不想说话都不行了,他咳嗽了两声,严肃的说:“当然要严惩,只是,现在就冒然下结论是不是太早了点。”
他真心实意的转头对着陆楠:“我不是要偏袒巴登大公,确实他是最有嫌疑的对象。但是陛下,您毕竟才刚刚继承王位,此前因为一些不好的传言,大家都对歌兰王室内部存在着一些误解和偏信。如果您直接就处置了大公,那么传出去后叫人怎么看待王室。他们会以为王室成员都是些没有亲情,利欲熏心的恶徒。为了获得王位不惜自相残杀。这样一来,歌兰家的声望恐怕会受到巨大的打击,对您而言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情啊。”
路德维希闻言冷笑了几声,正想反唇相讥,陆楠摇了摇手,虚弱的说:“现在暂时我不想谈这个,老实说我受到了很大的打击。请诸位体谅一下我此刻的心情。”
在场诸人不禁表情各异,可是见陆楠神色黯淡眉头紧锁的模样,也不好冒然的说“你有什么好被打击的”。哪怕心里怀疑眼前的一切是陆楠设下的圈套,见到她胸前的伤口和那一盆盆血水后多少还是打消了一点疑心。弗兰德斯公爵更是觉得,倘若陆楠真的可以对自己下如此狠手,那以后恐怕自己就要如临大敌的对待她了。她今年好像才刚刚十六岁吧?要是再过几年,还不知道会狠毒阴险到什么地步。弗兰德斯公爵一贯看不起女人,但他却也深知女人狠起来多么的可怕。
“公爵,巴登大公现在在哪里?”
安茹公爵面无表情的回答:“只是暂时把他软禁在客房里由士兵看管着,并没有将他关进大牢,也没有对他动粗。”
陆楠点了点头:“就暂时先这样吧……我累了,先生们。”
见她摆出了一副不想多谈的样子,众人即便是有再多的话也只能告退。但忽然陆楠又对路德维希和卡尔叮嘱了一句:“……你们放心,我不会因为这件事对你们存在任何偏见,毕竟我们才是一家人。有空的时候还请多多进宫来看我,我很想和家人在一起。”
路德维希和卡尔不禁一愣,还在仔细品味陆楠到底是什么意思,就见她双眼无神的看着天花板,喃喃的说:“现在,我在世界上的亲人,也只有你们了。”
即便是弗兰德斯公爵也被陆楠这一番唱念做打搞得有点摸不清头脑,走出王宫后,他忍不住问富瓦伯爵:“您说女王陛下究竟是什么意思?她到底是在暗示什么?”
富瓦伯爵笑了几声,意味深长的说:“公爵,看来我们今后得小心点了,这可不是上一位皇帝的时代,换了个新王。”
弗兰德斯公爵冷笑着说:“那又怎么样,她敢动我们吗?卡洛曼那是他们自己家的事情,我们不方便插手,所以只能看着她瞎弄胡搞。但她真的敢随便把手伸到我们头上,其他贵族大臣不会眼睁睁坐视不管的。”
富瓦伯爵没说话,伸手拍了拍弗兰德斯公爵的肩膀,就自己离开了。弗兰德斯公爵站在王宫的大门口,不知为何心里有点发慌。但他很快就将这种毫无意义的感觉抛在脑后。作为一个在宫廷里经历了几十年,经验丰富的长者,他完全不相信自己会被一个刚刚十六岁的小女孩彻底打败。在上一位皇帝的时代,他历经磨难才爬上了权力的顶峰,将弗兰德斯家族兴旺壮大,成为赫赫名门。他有自信将这些东西在新王的时代里继续延续下去,他依旧是那个手掌大权,说一不二的首席大臣。
宴会上发生的事情像是长了翅膀一般不胫而走,很快就传遍了大街小巷,成为了整个洛林人尽皆知的秘密。虽然大多数人不敢公开谈论,私下却说得口沫四溅,津津有味,仿佛自己就在现场,亲眼目睹。就像弗兰德斯公爵说的那样,其实大多数人都不是很在乎到底是不是卡洛曼干的。王位上究竟坐着的是谁,对他们而言没有多大的区别。而且这就是歌兰家自己的事情,为了争夺王位什么残忍血腥的事情做不出来呀,杀死一个姑妈算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大家最为关注的只有一件事——女王陛下究竟打算如何对待这个刺杀未遂的侄子呢?会不会像她的祖父那样,一口气把大公全家人都拖到城门口砍头?曾经查理大帝嗜杀成性,最高纪录是在一天之内砍掉了三百多人的脑袋,据说当时连刀都砍钝了几把,地上的泥土都被血给浸透了,光是脑袋就装了一马车。王都的居民们说起来一个个又兴奋又害怕,不少人还十分期待这样的场面。他们这样的平民跟高高在上的贵族老爷夫人们根本没有任何交集的可能,所以要能看见趾高气扬的老爷夫人们像牲口一样被剥光了按在木墩子上砍掉脑袋,实在是一件很刺激很开心的事情。
贵族里面也是人心惶惶,很害怕再来一场血腥的洗礼。像卡洛曼这样强有力的王位威胁者,女王要动手对付他再简单不过。就算女王不对付他,大家都相信按照卡洛曼的脾气,迟早他还是会起来掀起对女王的叛乱。要是能早点把这场纷争扼杀在摇篮里,大家都觉得可以,没问题。但假如女王陛下打算借着这件事清算一波,他们就接受不能了。
一时间王都谣言乱飞,简直一副群妖乱舞的景象。贵族大臣们分成了好几派,私下活动频繁,到处打听消息。卡洛曼的封地里因为领主被扣押,暂时不敢轻举妄动,但也有点跃跃欲试的意味。要不是看着卡尔实在是太不顶用,而卡洛曼的儿子又只有五岁,搞不好他们就要打着另立新王的旗号挑起战乱了。
但是求见女王的人一波又一波,搞得王宫侯见厅每天都跟过节似的,陆楠却打着重伤的名义谁也不见,急得一干贵族们抓耳挠腮。不过私下里陆楠倒是频频召见路德维希还有卡尔,顺带着连查理德里斯都捎上了。据说是陛下思念亲人,所以想要尽量和家人在一起。对此大家都表示不太相信,因为卡尔就算了,路德维希的事情……是个不能说的秘密,贵族圈里不知道的人少之又少。大家不信女王会真的对他有任何真情实感。
女王受伤了,但是国家还是得继续运转,每天堆积的事情还是得有人做。本来之前因为上一任皇帝去世以及三位大公争夺继承权就挤压了不少事务,很多都必须得到君主的确认才可以执行。弗兰德斯公爵倒是很想借着这个机会大权独揽,但他胆子再大也不敢擅自冒充女王在重要文书上签字。他就算是有满肚子的花言巧语,自信可以说服女王按照自己的意思去办,见不到女王根本无济于事。
唯一可以自由进出宫廷的只有安茹公爵,这位一度被排斥的贵族不声不响就把诸多权力收拢在了自己的一边,女王对他有着无限信赖,将很多决定权都交托在了他的手中。等到弗兰德斯公爵惊觉的时候,已经有不少望风而动的贵族聚集在了安茹公爵身边,为他奔走效劳。大家都在传言说安茹公爵是女王的宠臣,还有可能是下一任的亲王,未来王储的父亲。不然怎么解释一个女人会无条件的把信任交于一个男人呢。
听到这个传闻后,弗兰德斯公爵神情莫名,召集了自己的一票党羽,展开了秘密会议。
“不,我们绝对不能让女王和那个家伙结婚,更不能让他借着女王的名义大权独揽!”
弗兰德斯公爵恶狠狠的拍着桌子对自己的亲信们喊。
“可是我们也没办法,女王陛下继位后,整个王宫的规矩都变了,没有她的允许,谁都不能随意进宫,连她的亲姑妈图利安公爵夫人也一样。”
一个男爵怯怯的说。
“所以你们都给我想啊!想想要怎么才能把女王对安茹的宠信转移到别人身上。”弗兰德斯公爵气咻咻的吼着,“还有香槟!那个可恶的小白脸!竟然不知道使用了什么诡计也混到宫里去凑到女王身边了!这种乱七八糟的人也会得到女王的青睐,我看洛林迟早会败在女人的手里!”
这话下面的人可不敢随便接,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的想,女王这么年轻,喜欢好看的男人理所当然。要是弗兰德斯公爵自己年轻个几十岁再长得漂亮一点,指不定就自己也上了。又老又秃,所以女王不待见,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
第一百二十三章
“阿啾!”
打出一个巨大的喷嚏, 陆楠揉了揉鼻子,心想又没着凉,这是谁在私下说她坏话呢?
“陛下,伤口有没有被拉痛?”
一边的贝赫伦夫人没有放过表达关切的机会, 放下手中正在整理的衣物,回头关心的问。陆楠摇了摇头。
“那就好,您还是得小心一些。唉, 这么严重的伤,肯定会留下疤痕,以后您恐怕没办法穿一些领口低的衣服了。”
贝赫伦夫人惋惜的说,陆楠不以为然, 她自己对着镜子检查过, 随着时间过去,那条当初很吓人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结疤,在她严防死守的注意消毒清洁前提下, 幸好没有感染发炎。不过确实在那洁白的肌肤上留下了一条大概一指长的伤痕, 估计是消除不掉了。但是不穿领口低的衣服就不穿呗,陆楠可不喜欢把胸口白花花露一大块出来给男人欣赏。
顺手拿过一条手帕擦了下鼻子,陆楠便继续埋头处理那堆送上来的文书。尽管她借着受伤的借口没有公开出现在宫廷, 也没有召开任何一次御前会议,但她可没打算放弃政务。凭借前一次的经验, 她不再像最开始那样茫然, 算是轻车熟路。而且她和安茹公爵的关系基本还可以, 于是她很自然的开口向他要了几个辅佐用的书记官。估计安茹公爵肯定感到非常疑惑, 为什么她对自己如此信任。只不过即便如此,陆楠这次可不打算再允许安茹公爵公然派遣人手驻扎在宫廷里面。上次是她没经验,这次她对如何掌握权力与信任之间的平衡算是有了点心得,不会重蹈覆辙。
贝赫伦夫人见她没有搭理自己,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她不甘心的朝着陆楠飞方向走了几步,用一种仿佛漫不经心的语调说:“说起来,现在外面可是流言纷飞,大家都在议论您会怎么处理巴登大公。”
见陆楠还是头也不抬,贝赫伦夫人不免有些焦躁起来,她诧异于年轻的女王陛下竟然可以这么沉得住气,明明外面都闹成那样了,她还跟没事人一样,不慌不忙,一点想要召见大臣的意思都没有。贝赫伦夫人自问自己也是宫廷里的老人,什么样的名门闺秀王室公主没见过,但是眼前这位女王陛下她真的有点看不透。不过相处了大半个月,她还是多多少少摸到了一点女王的脾气,这是个看似温和却心志坚定的人,不会轻易被他人的动摇。但她还是想冒险试探一下女王的口风,作为女王的首席女官,有太多人想要通过她来窥探女王的态度了。
“……我知道这样的话其实有些僭越,但……”
在心里慢慢组织语言,贝赫伦夫人用最婉转的口气劝告般的开口,可陆楠却对她露出了一个温和而毋庸置疑的微笑。
“既然知道是僭越,就不要说了。这不是您该关心的事。”
年轻的女王轻轻柔柔的说,一点生气的迹象都没有,但被她注视着的贝赫伦夫人却不得不闭上了嘴,说来连她自己都觉得可笑,她居然有些畏惧这个少女,不敢冒着触怒她的危险继续说下去。
见她识相的不再说话,陆楠若无其事的换了个话题:“之前我吩咐您去重新分配宫里侍从杂役的事情,您做得怎么样了?”
说到这个贝赫伦夫人不禁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差不多了吧。”
陆楠微微皱着眉头:“什么叫差不多?夫人,我不想听这种含糊不清的回答。”
贝赫伦夫人很想说女王陛下到底知不知道王宫里面有多少侍从杂役,杂役就算了,那些侍从身后的人际家世又是多么的错综复杂。她随随便便一句话,说要把整个王宫里的杂役侍从全部清点一遍,再编写名册,按照职务分成若干队,每队都由具体的人负责照管查看。但是具体实施起来却是个不小的工程,这半个月贝赫伦夫人带着几个女官忙得不可开交,累得人都瘦了一圈,结果却换来女王的不满,贝赫伦夫人心中十分委屈。
然而她又不敢诉苦,因为她知道这位陛下不喜欢手下的人推诿搪塞,她交代的事情只要看结果。尽管她说话做事都轻声细语,也没人见过她对谁发火生气,但是自从她正式继位入驻王宫后,王宫的风气不知不觉就发生了巨大的转变。那些不愿意服从女王,对交代事务拖三拉四的人,不知不觉就从王宫里消失了。所以王宫里的人都很紧张,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招惹了女王的不快,从而被她无情的从王宫里赶出去。
咽下嘴里的苦涩,回想起最开始自己觉得女王很年轻应该很好说话的念头,贝赫伦夫人觉得自己真是白活了几十岁。
“大部分已经排查过身份,名册上按照您的吩咐记录了他们的出身以及父母三代以上,但是有少数人……他们严格来说是没有具体职务的,但是……”
见贝赫伦夫人一副有口难言的样子,陆楠理解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您说的大概就是那些贵族家的远亲或者小儿子,我心里有数,这些人我会自己解决。”
贝赫伦夫人闻言不禁松了口气,王宫里的一干职务都有具体数量规定,但是挡不住一些贵族想强行将自己的亲戚或者儿子塞进来混个名号顺便沾点油水。贝赫伦夫人可不敢去做那些得罪人的事情,她只是个女官而已。
经过这一番对话贝赫伦夫人也失去了试探口风的兴致,她默默的收拾了一会儿东西,听到有人敲门,便急忙亲自过去开门。见到来人是香槟公爵,她瞟了一眼陆楠,就趁机告退了。
陆楠也没拦她,反正这一次她对香槟公爵可谓正大光明,毫无任何暧昧之心,不怕别人说闲话。只是她虽然一本正经,端庄得不能再端庄,却挡不住香槟公爵狂蜂浪蝶般的朝她扑。这家伙明知她不想接见任何一个大臣,却还是三条两头的往她身边凑。要不是考虑到他的人脉还有家财,以及确实现在手里缺少可用之人,陆楠是真的不想搭理他。
但是,她也不能因为自己的喜好在这种关键时刻把香槟公爵推到敌对派别去啊,这人是多么的墙头草,陆楠深有体会。枢密院里统共就这么几个大臣,弗兰德斯公爵和富瓦伯爵她一时半会收拢不了,当然不能放过拉拢香槟公爵的机会。
幸好,由于她一直都摆着端庄的架子,香槟公爵在她面前还算老实,没有和以前那样动不动就黏上来动手动脚,还一个劲儿的想和她睡觉。只不过他眼中那股炙热丝毫未变,看来是没放弃走情夫路线的打算。陆楠确实也真的佩服他,这个人到底对做情夫有多么的执着啊。
“陛下,今天的您也一如既往的美丽,而且您的气色看上去好极了,我为您的健康没有收到那次卑鄙刺杀的影响而感到十分欣慰。”
香槟公爵穿着一身浅蓝色镶金边的礼服,收拾得干干净净,一张脸比大多数贵族小姐还白嫩,银蓝色的眼睛掩映在金色的睫毛下含情脉脉的看着她,声音中充满了温柔。尽管从头到脚都是一股花花公子的做派,但是那股风流俊美恐怕大多数女人都挡不住,心甘情愿的被他哄骗。陆楠虽然早就知道他的本性,但偶尔还是会不小心为他的美貌震惊一下。扪心自问,面对这样一个美男子的投怀送抱她居然还能把持得住,也称得上坐怀不乱,值得赞美了。
心中默念四大皆空,陆楠恰到好处的礼貌笑了笑:“谢谢,请坐吧,公爵。您今天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香槟公爵轻轻的叹了口气,有些埋怨的瞟了陆楠一眼,尽管是个男人,但陆楠在一瞬间还是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眼波流转,心脏为这逼人的美貌而不受控制的跳动了一下。
“没有事就不能来见陛下了吗?”
简短的一句话也被他问得暧昧十足,仿佛蕴含了无限的情意和缠绵。陆楠面无表情的别开视线,很想对他说,啊,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朕该拿你怎么办。
见陆楠不说话,也没任何反应,香槟公爵有点摸不准她到底什么意思。以前他虽然和这位公主见过几面,但是压根儿就没说过几句话,更谈不上任何交往。香槟公爵都想不起来那时候的公主究竟是个什么形象。他有点无奈的想,这也不能怪他啊,谁会去关注一个没有继承权的小公主呢。所以如今面对这位换了个身份的公主时,香槟公爵少有的感到了手足无措。听说女王陛下很排斥男人,平时都不许侍从没随便的接近她,身边只有侍女,该不会是讨厌男人吧?但这又如何解释女王对安茹公爵的信任和依赖?难道女王陛下就是喜欢安茹公爵那种冷冰冰尖酸刻薄的类型?这口味是不是太诡异了一点?
老实说香槟公爵平时还真的没有什么主动追求女人的经验,按照他的身世长相还有风度谈吐,一般女人都恨不得主动跳进他的怀里。稍微难缠一点的,香槟公爵过去甜言蜜语几句,多半便半推半就了。不管是宫廷贵妇还是名门千金,大家都以可以做他情人为荣,所以香槟公爵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没有故作矜持欲拒还迎的类型。
女王陛下……她就单纯只是毫无回应,仿佛在她面前的不是有名的美男子,而是一个平常路人。不管香槟公爵怎么明示暗示,她都泰然自若,别说脸红心跳了,连一丝表情的波动都没有。
注视着女王平静的眼睛,香槟公爵仔细的看了又看,确定她真的不是在强装镇定。一般年轻的小姑娘面对他的挑逗,基本都会面红耳赤,含羞带怯。即便是年纪大一点的夫人女士,被他那么一看,大多都是瞬间软了身体,投怀送抱。像女王这样反应的,香槟公爵一个都没见过。
“妈/的,该不会是个同性恋吧?”
香槟公爵心中暗自嘀咕,可他又不是没遇到过只喜欢少女的贵族小姐夫人,最后不也一样被他的美貌迷惑,乖乖的做了他的情人吗。香槟公爵真的很难相信,自己无往不利的脸居然也有没用的一天。
陆楠可不知道香槟公爵心里那些乱七八糟,她只是受够了上一次和香槟公爵的纠缠,决定这次跟他保持清白正直的上下级关系而已。见他好像受到打击似的站在那里,表情看起来居然有点可怜。虽然有夜盲症,但是由于这个时代没有手机电脑这种视力杀手,她白天的视力可好得很,能清楚的看见香槟公爵那垂下的金色睫毛,又长又密,像两把小扇子一样一抖一抖,让她心里怪痒痒的。回想起他们曾经胡天胡地瞎搞的那些日子,除了没真的上本垒基本什么都做了。而她最喜欢的就是去抚摸香槟公爵的睫毛,不止一次赞美他的睫毛漂亮。闭上眼,仿佛还都能看见昏暗的烛光里,香槟公爵光滑赤/裸的身体,还有他意外结实的肌肉……
“咳咳咳。”
察觉自己居然不小心想到奇怪的地方去了,而男主角还站在自己面前,陆楠脸皮再厚也不禁老脸一红,斥责自己大白天的思什么春,一定都是因为青春期荷尔蒙的关系,对,没错。
“我交代您办的事情,您办得如何了?”
觉得自己不能再任由想象的翅膀任意翱翔,陆楠赶紧挥开那些暧昧的回忆,以公事公办的语气郑重的问。
香槟公爵嘴上答应着,却狐疑的盯着陆楠看。刚才陆楠脸上瞬间掠过的一丝不自然当然瞒不过他的眼睛,只是他没有看穿人心的本领,不知道陆楠正在回味无穷,只看见陆楠忽然像是出了神,然后还因为想到了什么而不好意思起来。香槟公爵对女人的经验可谓无人能敌,立刻就察觉出那是在想男人的时候才有的表情。
他感到了强烈的不满和郁闷,一个活生生的美男子就站在她的面前,结果她不但无视,还开始走神想起其他男人了?
“难道她真的不喜欢我这一类型?还是说我真的老了?”
有一搭没一搭的应付着陆楠的问话,香槟公爵只想赶紧回去照照镜子,确认一下自己还很年轻还很有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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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昨天回家发现停电,说是小区电路检修,九点半会来电,我心想那就先躺会儿……
然后就是毫无意外的发展,没错,我又直接睡到天亮了。
总之祝各位可爱的读者君们明年顺顺利利,心想事成,身体健康!
元旦节我还是会更新哒!
第一百二十四章
交代完了一干事情, 见香槟公爵心不在焉,陆楠心中不满,但没有表现出来。她要香槟公爵去做的事情和上一次差不多,总之都是些比较重要但又不是最重要的那种。顺便她还和香槟公爵达成了没有明说的协议, 陆楠施展了超水平的话术劝说他主动退让一步把财务大臣的位置让出来。作为回报,陆楠会在其他方面补偿,给予他更大的利益, 并且成为他的靠山。
陆楠没想过要把香槟公爵培养成精明强干的好部下,她懒得去探究这个人表现出来的到底是演技还是假象。她对香槟公爵的要求很简单,该出钱出力的时候乖乖听话,不要捣乱。她会给香槟公爵一定的权力, 假装不知道他私下那些走私和违禁活动, 甚至还会稍微捧着他,不让他的家族衰落,但也仅限于此。提前和香槟公爵达成协议, 是为了避免他跟安茹公爵届时再次发生正面冲突。可陆楠并不想看他们两个人和睦相处, 因为这样一来,她就该感到头痛了。
大臣贵族们分成多方派系永远争执不休才是君主希望看到的局面,要是他们联合起来上下一心, 还有陆楠这个女王什么事儿。
说完了想说的事情,陆楠还特地让香槟公爵重复了一遍, 见他好歹把要点都记住了, 陆楠稍微放了点心。抬头看看时间不早, 到了晚餐的时间, 她就笑容满面的暗示送客。香槟公爵非常不甘心就此告辞,可眼下他们两人只是普通的君臣关系,他还不敢太过分,只能留下一个充满忧郁的眼神后黯然离去。终于可以不必忍受跟他腻歪,陆楠只觉得神清气爽。
贝赫拉夫人带着几个侍女给她送晚餐,见房间里只有陆楠一个人,她忍了又忍,还是有些诧异的开口问道:“您没有留下香槟公爵一起用餐吗?”
陆楠点点头,不经意看到那几个正在布置餐具的侍女脸上流露出失望的神色,心情有些复杂。其实不怪贝赫伦夫人觉得奇怪,因为香槟公爵确实对女人有着魅惑一般的吸引力,宫廷里不知道多少女人都盼着和他发生点什么,哪怕是得到他一个眼神或者一个微笑,都会兴奋得几乎癫狂。要是按照现代的观点,香槟公爵大概就跟天皇巨星差不多吧。所以陆楠觉得,香槟公爵会养成从女人身上获取好处的习惯完全可以理解,估计他活到这么大都是被女人捧着哄着,争先恐后讨好着,难怪他企图勾引自己。以他的脑回路,大概觉得只要征服了自己就等于得到了一切吧。
要说陆楠真的对他一点都没感觉那是骗人,老实说,她觉得在自己的时代,香槟公爵这种级别的美男子绝对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给她。这样出身不俗还俊美风流的男人对她百依百顺,用尽一切手段只为了得到她的欢心,陆楠的虚荣心确实能得到极大的满足感——她也只是个普通的女人而已。
可以成为知名女性杀手超级花花公子,不是只有一张脸就够了。香槟公爵有钱,舍得为了获取女人芳心而挥霍,他也很会甜言蜜语,即便知道只是逢场作戏,一样会甘心被他欺骗。上一次里陆楠一边心里对他大肆贬低嘲讽,不也一样没把持住的跟他混在了一起吗。所以这一次坚定的和他划清界限,不是陆楠意志坚定,相反,倒是她不怎么相信自己意志坚定的表现。
她可不想现在就开始放纵自己沉溺于享乐,哪怕想想确实挺有诱惑力。用脚指头想也知道,跟香槟公爵混在一起肯定不会朝着励精图治的方向发展,酒池肉林纸醉金迷倒是妥妥的。她要是个男人,香槟公爵必须是妖妃宠姬之类的角色,所以,她还是趁早离他远点吧。
……但内心总觉得很惆怅是怎么回事?
一想到从此以后香槟公爵就不再属于她,陆楠就有点莫名其妙的不爽。她确定自己对香槟公爵根本不存在任何感情,非要说的话,也就是喜欢他的脸还有身体。
“原来我也有种/马的梦想啊,看到美男总想着收入后/宫还能不能好了。”
吃着晚餐,陆楠默默的在心里忏悔,她觉得自己的节操好像并没有预料的那么高。但人类本来就是肮脏丑陋的嘛,这么一想,陆楠又释怀了。就算用餐过程中那几个侍女一直在对她投以哀怨的眼神,她依旧不为所动。想必这几个小姑娘本以为香槟公爵会留下,她们就有机会跟他近距离接触,也许还能说几句话。没想到女王陛下却不按套路出牌,直接把人送走了。
陆楠不在乎,但是贝赫拉夫人却非常不满,在陆楠面前她没说什么,但是吃完东西收走餐具后,陆楠隐约听到了门外传来她训斥的声音,只怕那几个小姑娘会被骂得眼泪汪汪了。从这一点来说,贝赫拉夫人倒是为陆楠省掉了不少事情,让她觉得这次还是尽量挽救一下贝赫拉夫人,不要让她出事了。
吃完晚餐陆楠稍微绕着屋子走动了几圈当做活动身体,胸口的伤还没有完结愈合,她不能去骑马以及做剧烈活动,偶尔不小心扯到都会痛得龇牙咧嘴。不过陆楠对此并不后悔,她以最快也是最有效的方法解决了卡洛曼,所以还是值得的。最近她尽管足不出户,但外面的消息和动向她依旧靠着安茹公爵还有香槟公爵尽在掌握。别看大臣贵族们议论纷纷,但没有谁敢真的站出来指责她。卡罗曼被她变相软禁,隔绝了一切和外界接触的机会,怎么处置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当然陆楠不会杀了卡洛曼,她决定和上次一样,只是剥夺他的头衔,再把他流放。而他的头衔封底和其他一切陆楠依旧会交由他的儿子继承,然后安排卡尔摄政。如此一来,那些吵嚷得最厉害的贵族也应该无话可说,而陆楠会全力扶植卡尔去夺取巴登一地的权力。还是那句话,他们过得不好,陆楠就放心了。
不过这件事她暂时还不打算宣布,再吊着那些贵族们一阵子,让他们私下吵嚷去吧,正好陆楠也可以借此看看到底谁和谁是一派,那些人对自己最不满,以此来决定之后打压的顺序。
活动完了身体,她回到书桌前,签署了几份文件后,便又习惯性的打开抽屉,从里面掏出了一天前从教廷方向送来的密信,陷入了沉思。
这封信不是别人,正是那位洛雷托神父写来的。
表面上信件里只是一些普通的寒暄,看上去和一般朋友间的问候没有任何不同。但是陆楠又怎么会以为神父会给她写信只是为了说些废话。按照神父事先告诉自己的一套破解密信的方法,陆楠找来一本由教会在四年前发行的一本普通训诫典籍,对照着暗号排列,忙碌了好一阵,才得出短短的一句话。
“请尽快到教廷一趟,务必亲临。”
陆楠不得不仔细琢磨神父这是什么意思,她当初把自己知道的一些秘密告诉神父,就是抱着让他去搅局的心思。但是陆楠其实也没抱多少希望,她觉得神父再怎么厉害,总不可能在教廷这种等级分明的地方搅风搅雨吧。可如今他费尽心思给自己传来这么一个口信是想干嘛?总不是单纯的想坑她那么愚蠢。
皱着眉头,用手指关节轻轻敲击着书桌,陆楠思考着到底要不要按照神父的传讯去一趟教廷。说起来其实真的去了也不要紧,她又不怕教廷的人会把她怎么样。莫非教皇还敢“酒席后埋伏三百刀斧手,只待主人掷杯为号”?只是考虑到时间问题,现在教皇多半已经卧床不起,但不知道教廷内部到底是什么情况,安东尼有没有占据上风。而且陆楠要说多么信赖神父那必须是没有,万一神父给她下了个套又或者被人察觉了什么,借用神父的名义给她送来虚假的消息,这些都不是不可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