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前传 第6章 酒楼一聚
玉容脸一红,感激的望了他一眼,想了想道:“就叫我隐公子吧!你呢?”
男子瞧了瞧身上的衣衫,也道:“在下姓蓝。”说着二人相视会意一笑。
玉容心中打着算盘,心想这回可不能错过机会了!突然之间与过去熟悉的人、事、物切断,掉入这么一个陌生的环境,还莫名其妙的成了人家的小妾,没有一个人可以说的上话,没有一个人有共同语言,本来也就死心认命了!但如今既然知道这紫禁城里还存在着一个来自同一时空,说不定还是同一年代的人,她说什么也要把她找出来!就仿佛,找出了她就找回了从前的生活一般。
二人干了一口,放下杯子,她试探着道:“蓝兄可有心上人?”
蓝公子脸色顿黯,悠悠道:“好好的说这个做什么,来,干!”
“蓝兄,小弟曾经也如蓝兄一样,错过了一个令自己砰然心动的人!可惜啊,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再也回不去了。曾经沧海难为水!如今后悔也无用了!”玉容神情失落,故意说得跟真的一样,心情却是真的,再也回不去了,回不去那个属于自己的世界!
她痛苦怅惘的表情和话语让蓝公子身子一震,好一阵才低着头轻声道:“我,我跟你不一样,她不喜欢我!不管我怎么表示对她的好,她,她都不愿意做我的妻子!”
玉容心中大乐:你果然认识她啊!
“那姑娘定是位超凡脱俗、聪明绝顶、美若天仙的人吧?”玉容笑道。
蓝公子也是笑笑,算是默认了。
玉容叹了口气,带着几许怜悯道:“这就糟了!”
蓝公子愕然的望着她,玉容避开他的目光,带着二十分的淡定从容与不容置疑,似是自言自语轻道:“这样的女子心气自然高傲,心气高傲者又多半内心孤独、多愁善感,若是像蓝兄你这样爱着护着她的人娶了还好,若是将来她遇人不淑,嫁了个三妻四妾、不懂体贴的丈夫,岂不是要苦死?蓝兄,你觉得世上还有人比你更爱她吗?”
蓝公子顿时呆住了,颓然顿坐,面色苍白,失魂落魄,脸上神色变幻莫定,半响方喃喃道:“不错,你说的不错!我不能让她受委屈,她,她那样的人怎么受得了委屈呢!”
玉容大喜,欢然笑道:“你知道这么想就好了!对了,她是哪家姑娘,不如我帮你劝劝她!”
蓝公子正要说,只听得背后一个声音调侃道:“让你一个年轻公子去帮着劝人家?好像不太好吧!”
玉容一愣,大为恼火,转头怒道:“关你什么事?”与此同时,蓝公子惊讶道:“十弟,你怎么来了?”而他的十弟也大喇喇坐了下来,叫了声“八哥”,又向呆住了的玉容笑道:“你说关不关我的事?”等他看清了玉容的容貌,张着嘴愕住了,意味深长望她一眼,又望自己八哥一眼,满脸困惑。
玉容大感没趣,向蓝兄嘿嘿笑道:“原来你们是兄弟啊?亲的还是拜把子的啊?”
蓝公子想了想,看了十弟一眼,说:“亲的。”
玉容似笑非笑,心中大摇其头:这个年代的人怎么这么能生啊!她哦了一声,随即带了点嘲弄的意味耸耸肩道:“八哥?十弟?你们兄弟不少嘛!不过我那个丈夫,家里兄弟姐妹可是好几十口子,嘿嘿!”
兄弟俩愕然相视,眼珠子差点掉下来,均想:哪有女人这样说自己丈夫的!十弟更是后知后觉,缓缓点头道:“啊!原来你是女的呀,难怪看着那么别扭!”
“啊?不是说穿了男装也一点不像的吗?”这回轮到玉容惊讶的望望蓝公子,又望望自己。
“你以为人人都有八哥那么细心啊!”十弟笑得直乐,蓝兄也只是笑。
玉容差点没被噎死。她就说嘛!
“京城中兄弟姐妹几十口子的似乎不多吧?你是哪一家的?”蓝兄细心,忍不住问道。十弟也听住了,疑惑的望着等她回答。
玉容支支吾吾,忽然潇洒的笑道:“萍水相逢,转眼即相忘于江湖,蓝兄又何必相问呢!”
蓝兄哈哈一笑,抚掌道:“好极了!隐兄真是个妙人!”
玉容微微一笑,正要说话,只见小山急急跑了上来,风急火燎道:“公子,公子,咱们快回去吧!不然要晚了!”
玉容看了看,果然落日西偏,即将落下,“哎呀”一声,抱拳道:“真对不住!在下还有事,就此别过!”说着掏出一张银票压在桌上,笑道:“叨扰蓝兄一场,实在抱歉!”
蓝公子道:“如何使得!”忙起身要将银票拿起交与她,望见她十指纤纤,指甲上还涂着通红的丹蔻,一怔之下缩回了手,急道:“这怎么成!”
玉容嫣然一笑,叹了口气道:“我有钱也没地花,难得出来一趟,你就当让我过过瘾吧!”说着一笑,携了小山飘然而去。
十弟捏起那张银票,向八哥啧啧道:“好大方的妞,一出手一百两!”
“老十,人家是有夫之妇,你嘴里尊重点!”八哥皱了皱眉。
十弟嘻嘻一笑,耸了耸肩,才刚坐下,忽又扑哧一笑,向瞪着自己的八哥望了一眼,忙仰脖饮酒掩饰不已。
第一卷 前传 第7章 初遇弘辉
有惊无险回到雍王府,晚上四阿哥也没有过来,玉容心里一松,舒舒服服睡到天亮。想以前哪天不是熬夜早起,她原本还担心生物钟的影响会睡不着呢,哪知道睡得不知有多好,好得她有点过意不去——觉得对不起从前那般勤劳的自己!
第二天往嫡福晋处请了安,便又借故走了。要说生意场上她也是刀光剑影、阴谋诡计中走过来的,但跟一帮心胸狭窄的女人折腾心眼,她实在一滴滴兴趣都没有!
“有什么意思嘛!”玉容不屑。她的目的性总是那么强。
时已近秋,虽秋阳高照,天空高远湛蓝,仍让人嗅到空气中层层侵袭而来的萧索,秋风一过,花草树木便一天一个样,渐渐凋落。玉容带着小山在花园中随意走着,沿路除了苍翠浓绿的松柏槐榆、山茶等耐寒树种,也就只有各色菊花崭露头角,其余皆是残花败叶,没什么可看的。
她站在一棵槐树下发愣,只听得“扑通!”一声,吓了一跳,忙回眼看,一个七岁上下的小男孩跌坐在地,以手抹泪,呜呜的哭了起来。
“弘辉少爷!”小山大惊,忙上前扶她。玉容一怔,虽然才醒来不到十天,可这位嫡福晋的宝贝儿子光辉事迹她也听说了不少!她忙一把扶住弘辉,轻轻捂着他的小嘴,四下瞅了瞅,低低笑道:“快别哭了!你阿玛知道又要教训你!”
弘辉一怔,乌溜溜的大眼睛对上了她含笑的眼,突然升起一股惊惧,道:“玉容格格,你千万千万别告诉阿玛,我不哭了!”说着乖乖擦眼泪,弄得脸上乌七八糟。玉容嗤的一笑,扯出手绢替他擦脸,笑道:“我才不告诉他呢!不过你以后可别胡闹了,你要是闷了去我那玩,好不好?”
“我真的可以去找你玩吗?”弘辉笑得很灿烂,又委屈道:“玉容格格真好,额娘和别的格格她们都不陪我玩。”
玉容暗叹,心道:你额娘那么端庄的人,怎么会笑嘻嘻陪你玩呢!至于其他女人,不把你视为眼中钉就好得很啦!她笑笑,牵着他胖胖软软的小手,道:“走,上玉容格格屋里去!”弘辉答应了一颠一颠随着她去。才没走几步,只听到他的乳娘张嬷嬷惊叫:“哎呀我的小祖宗,一错眼的功夫你又跑这来了!”
玉容款款转身笑道:“张嬷嬷,我刚巧碰到弘辉少爷,您随着一道上荷风苑坐坐?”
张嬷嬷巴不得有人陪着弘辉玩,忙笑道:“好啊好啊,劳烦玉容格格了!”
弘辉更是开心,一路上跟玉容说说笑笑,什么草丛里逮蛐蛐啦、捉蚱蜢啦、湖边捡小石子玩啦、拿小弓箭射树上的鸟儿啦、扯大黑狗的尾巴啦,弘辉一路上连比带划说得眉飞色舞,玉容也不断附和,开心得哈哈大笑。两人一前一后嘻嘻哈哈进了院门,迎面便是一尊大神,一双锐利的眼射过来两道寒光,正目不转睛瞪着他们。四阿哥正背手站在院中,一派闲逸姿态,却是满脸肃然。
笑声戛然而止。弘辉悚然一惊,不自觉往玉容身后一躲,怔了怔,忙规规矩矩迈步上前,单膝着地,垂头道:“阿玛吉祥!”
四阿哥哼了一声,上下打量:“你又搞什么鬼去了?一天到晚瞎逛!还不回屋看书写字去!”
玉容忙陪笑道:“爷别怪弘辉,是我——妾身带他玩了一会!弘辉,快,乖乖跟奶娘回去!”说着便伸手扶他起来。弘辉悄悄眯了阿玛一眼,见他不反对,这才敢起,恭恭敬敬往后退着,一出院门,便听到噼噼啪啪的奔跑声和奶娘低低急急的呼唤追赶。
“你发什么呆,见了爷就垮着脸?”想起她刚才格格的笑声和灿烂的笑容,四阿哥忍不住酸溜溜的,脸色却缓和了许多。
玉容勉强一笑,硬着头皮挨近他,口称:“不敢!”心想你这副千年冰山的模样,弘辉和我们都怕你是有道理的!
四阿哥一把将她拉入怀中,抵在她身后,反手环揽着她的腰,凑近她耳边低声道:“昨天去玉佛寺了?”
“嗯。”
“拜佛还愿?”
“嗯。”
“路上还顺利?”
“嗯”
“酒楼喝的还高兴?”
“嗯,啊!”
玉容大惊,双脚一软,扭头对上他深黑的眸子和凌厉的眼神,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爷恕罪!妾身知错了!妾身只是一时忍不住——”玉容急惶惶想要挣脱他的怀抱。
四阿哥抱得更紧,慢悠悠似笑非笑道:“爷没说怪你!你不是什么规矩都不懂嘛!以后——现在懂了?”
玉容松一口气,没口子连连点头:“懂了懂了!以后不敢了!”
“跟谁喝的酒啊?”四阿哥依旧不紧不慢问的淡淡的。
玉容迟疑了一阵,说:“不,不认识!”
“不认识?总得有个名字吧?”四阿哥眉毛一扬。
玉容无奈,只好老实道:“那人自称姓蓝,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是看没位子才跟他坐一块,哪知没一会他的弟弟也来了……”
四阿哥轻轻捏了捏她的腰,咬牙道:“和两个陌生人倒是有说有笑的,见了爷就愣头愣脑!哼,你可知道那两人是谁?”
“我哪知道啊!爷——知道?”玉容心一紧。
“那是爷的两个弟弟,老八和老十!”四阿哥瞪着她,不紧不慢吐出这几个字。
玉容“啊”了一声,脑子里一片混沌。只听得四阿哥继续道:“若是别人倒还罢了!偏偏是爷的兄弟。往后要是见了面,让他们认出来,你让爷脸面往哪搁?你倒是说说,爷的女人女扮男装在外面随意逛随意跟人吃酒,说出去成何体统!”
他说得极慢,语气极平缓,玉容却吓出了一身冷汗,见他深邃的目光乌漆漆一眨不眨盯着自己,不由毛骨悚然:难道他要杀了我保住面子?他要是想杀我还不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即便不杀,把我囚禁着一辈子不见天日,我活着又还有什么趣味!
玉容越想越惊,越想越绝望,心中哀凉一片,顿时悔恨无比,猛的挣脱了他,跪下抱着他的腿大哭道:“爷,玉容知道错了!求求爷饶了我!”
四阿哥见她转瞬哭得哀戚惶恐,泪如雨下,脸也涨得通红,倒是一愣,惊讶的望着她,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他的女人们见了他只有巴结讨好的份,从没人敢在他面前哭,更别说哭得如此手脚并用、声情并茂、声泪俱下了。他也向来不会哄女人,被玉容这一哭,反倒把自己弄得狼狈不堪。他身子一僵,手足无措迟疑了一阵,才伸手去拉她,不自然道:“别哭,别哭了!你起来,爷什么时候说要罚你了?”
玉容一愣,立时止住了哭声,带泪的眼望着他,喜道:“爷真的不罚我?”
“再不起来就不知道了!”
玉容一笑,一面用手绢拭泪一面起身,笑吟吟的,仿佛劫后余生一般。四阿哥看得傻了眼,心想:这哪跟哪!这女人变脸变得也太快了吧?
第一卷 前传 第8章 如漆似胶(一)
玉容见他疑疑惑惑盯着自己,脸上一红,垂头道:“爷,谢谢爷!”心道:刚才也太丢人了!
四阿哥忍不住露出滑稽的笑容,忍不住笑出声来,玉容不明就里,也望着他呵呵傻笑。廊檐下原本紧张得面色发白的小山、云儿雪儿,见他二人先是哭,接着又笑,既放了心,又觉滑稽,也忍不住抿嘴而笑,各自悄悄退下。
四阿哥眼中忽然露出极其温柔的神色,柔柔握着玉容的手,将她揽着,轻轻吻了吻她的鬓发,温柔的俯身在她耳畔道:“容儿,你这么怕爷吗?爷不要你怕。”
他叫自己“容儿”?玉容心中轻颤,有些别扭,也有些痴迷起来,只觉双颊火热,脑子里晕乎乎的,身子也有些发软,仿佛受了什么蛊惑般顺口道:“爷不要我怕,我便不怕。”
四阿哥神色更加柔和,唇边隐隐含笑,手上动了动,轻轻道:“伺候爷洗澡!”
“嗯,啊!”玉容一惊,忽的从他怀中抬起头来,原先的温馨甜蜜感觉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窘迫与尴尬。
“大惊小怪什么?你别忘了,你已经是爷的人了!”四阿哥眸子闪亮,说得意味深长,似笑非笑。
玉容一呆,心道:不错,俺现在是有夫之妇,伺候丈夫洗澡可不是天经地义?她心里琢磨着,且也怕四阿哥翻脸算旧账,不敢得罪他,忙笑道:“玉容不是大惊小怪,是,是怕伺候的不好惹爷生气!”说着垂着头,一副可怜巴巴小受气媳妇样。
四阿哥又是嗤的一笑,道:“好了,别装了,你也不嫌累?在爷面前,什么能瞒得过!”玉容心头一凉,心道:不错,他是阴谋诡计的老祖宗,我跟他玩心眼有什么趣!便一笑不答,任由他搂着进屋去。
不一会,七八个中年壮实仆妇在云儿雪儿的指挥下将一应洗澡用具抬进卧室,又抬进来几桶热水灌满,云儿方过来浅浅一鞠,脆生生道:“爷,已经准备好了!”
四阿哥嗯了一声,摆摆手,便起身进去。玉容紧张得心怦怦直跳,咬了咬嘴唇,迟疑两步,终于垂头跟了进去。
人虽进去了,心还在乱飞,解扣子的手一直哆嗦,四阿哥摇头揶揄道:“身为一个女人家,亏是嫁给了我……”一边说一边利索的脱下衣衫。玉容脑子轰鸣一片,空荡荡的,下意识别过脸去。
“又发呆了?”四阿哥提高了声音。
玉容一愣,这才发现他已经坐在盆里,悠闲的靠在一头,湿湿热热升腾的水汽中,他古铜色的身子健硕均匀,在她面前展露无遗。玉容脑子更加混乱,忙答应着蹭了过去,拿起柔软厚实的毛巾替他搓澡。哗哗的水声打在她心底,拨乱如麻。偏偏他还悠闲自得、轻松无比的靠在边缘仰头看着她,毫无顾忌。玉容心中更乱,一颗心狂跳不已,手上也颤颤抖抖仿佛没了力气。
指尖无意触上他的肌肤,火热的感觉触电般传袭而来,让她下意识的缩手,尴尬得脸上发热。四阿哥亦身子一僵,莫名的有些燥热,忽然一把扣住她的手腕。
玉容正在混混沌沌的发愣,忽觉手腕被紧紧握住,铁箍一般,下意识挣扎,他握得更紧,火辣辣的痛让她呼吸都抽搐起来。他猛的一下拉着她,玉容只觉身子一轻,扑通跌落在他的怀中。四阿哥将她紧紧搂在怀中,逼视着她的眼,透过洇润的雾气,他的目光灼热如火。玉容整个身子浸在雾气萦绕的水中,顿觉温暖无边从心底缓缓荡开,身酥骨软的温暖。
“容儿,乖容儿,”耳畔被他温暖呢喃气息吹拂,她的心一荡,一片灼热自心底升起、扩散,让她头晕目眩。
“爷……”她低唤着,微闭着眼,浑身酥软如一汪春水。四阿哥猛的吻上她,撬开她的香唇纠缠索取,动作渐渐由轻柔变得火热而疯狂,双手抚上她的酥胸搓揉按捏,将她压向自己赤裸的胸膛。玉容喘着粗气又慌又乱,不知不觉一双纤细藕臂环上了四阿哥的脖子,香滑甜软的小舌忘情的回应着他。四阿哥身子一紧,摸索着撕裂了她的衣衫,让她滑腻的身子紧贴着他。玉容娇呼一声,逃离了他的亲吻,喘着气,待看到自己被他这么抱在怀中,更是大羞,酥胸一起一伏,脸色醉红如明霞,愈发媚眼如丝,眼波流转如水。
四阿哥目中柔情无限,稳稳的揽她在怀,一下一下抚摸着她温热的身子,所过之处挑起缕缕丝丝的情欲。他的动作温柔了许多,却令她情不自禁轻轻战栗,四阿哥一笑,吻着她柔柔道:“容儿是害怕还是害羞?”
玉容大囧,软软的靠在他身上,意乱情迷,忍不住轻轻咬着他的耳垂,低低道:“都有呢!”
四阿哥眼中笑意更胜怜意又起,他猛的将她抱起,水声哗响中大步出了浴盆往床榻走去,将她玲珑玉体轻轻放在软软的床榻上,俯身压下,两人身子都是一颤,升腾起前所未有的灼热感。
四阿哥轻轻捧着她的脸,顺着她的脸颊、耳垂、脖颈、锁骨一路吻下,伏在她胸间喘息着道:“容儿,别怕,爷要好好的爱你,疼你……”玉容身子一紧,轻轻呻吟着,紧紧抱着他,受了蛊惑般娇声道:“好哥哥,胤禛,我,我也爱你!”
四阿哥猛的抬起头,轻轻扳正她的脸,眼中闪烁着意外的惊喜光芒,“你叫我什么?”
玉容大羞,喘息着道:“爷……”
“不是这个。”他摇摇头,目光灼热。
“好哥哥,胤禛!”玉容温柔的唤着。
他脸上露出绚灿的笑容,越来越盛,轻轻嗯了一声,复又吻去,二人交缠在一起。他手臂加力,分开了她下意识紧在一处的光洁玉腿。玉容只觉一个硬而火热的东西抵上自己下体,忍不住“啊”的一声低呼,疼痛袭来,脑子里轰鸣一片……
许久,她终于醒来,屋子里黑魆魆一片,天已经黑了。她动了动,忍不住轻轻哼起来。
“你醒了?”四阿哥将她圈在臂弯,宠溺的吻了吻她的脸颊,柔声道。
玉容轻轻嗯了一声,手指划上他的胸膛,喃喃道:“怎么身子会疼呢?”
“当然!以后就不会了!”四阿哥戏谑的说。
“可是——”玉容糊涂了。
四阿哥低笑,暧昧道:“那天你醉得人事不省,你以为爷干了什么?”
玉容大囧,将头埋在他怀中。
四阿哥紧紧抱着她,低低叹息道:“你也这么怕爷吗?爷以为你不怕!怕爷的人太多了,爷有时候觉得,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玉容心中一怔,脑中顿时闪过“高处不胜寒”这句话,想到从前的自己,不禁起了惺惺之感,颇生几分感动,竟有些痴了,情不自禁暗暗想着:若是这么陪着他一辈子,倒也……;心底突然一震,不觉又想,他将来做了皇帝,他的女人多得是,到时候我又算什么?唉,真是可笑,竟想到这么长远去了……不知为何,她心里有些不舒服起来,身子不自在的动了动。
“你怎么了?”四阿哥觉察到了。
“没什么!”她的话中掩饰不住的落寞。
“你有话藏在心里。”
“我害怕。”
“有我在,怕什么?”
“怕哪一天你不在了,而我又习惯了你在,怎么办?”
“我从未这样对一个女人,所以,我不会离开你。”
玉容心想男人枕边的誓言有什么用呢?自己都多大了,还信这个?她换了喜欢的语气,笑道:“我相信你。”
四阿哥瞅着她,黑暗中他的眸子依然逼迫得她无法闪避。他悠悠道:“我不管你现在怎样想,总有一天你会相信我的。”
玉容心中一热,嘴动了动,终于没说,只是安安静静靠在他的怀中。一时两人默默,好一阵,她才道:“什么时辰了?”
“天才刚黑没多久,你要是累就再躺会。身子……还疼吗?”他忽然又笑吟吟的。
玉容脸上一热,轻轻捶了捶他的胸膛,娇嗔道:“你还说!”
他捉着她纤细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柔声道:“我已经很轻很轻了!”
玉容脸上烧得慌,忽然嗤的一笑,道:“你也不是什么正经人”
第一卷 前传 第9章 如漆似胶(二)
玉容来到四阿哥书房栖云轩外,偏着头呆看那匾额半响,正要往里走,没想到被门外侍卫毫不客气拦下。争执之间,李忠赶忙跑出来陪笑着说四阿哥有请,她一甩袖子,哼了一声抬脚进去。
自从那晚之后,三天没见他,神使鬼差的她居然三下两下就晃到了他书房前,本来只是临时起意并非一定要进去,被侍卫一拦,反而激起她的性子,非要进去不可。等到李忠传命放行,她才猛然意识到自己这种“追夫”行为实在是有些露骨和无耻,又有些迟疑起来,只不过已成骑虎之势,只好硬着头皮进去。
磨磨蹭蹭进来屋,怯怯抬眼瞟了瞟,胤禛一袭油绿色素缎袷服,带着瓜皮小帽,脊背挺得直直的,一脸严肃,坐在大书案后挥毫不止,听到她进来眼皮子也没抬,自顾忙自的。
玉容手足无措站了一会,实在顶不住那无声逼迫而来的压力喝静谧得要令人窒息的气氛,偷偷瞧了瞧,见他好像没发觉自己的存在,便缩着身子,悄悄转身准备退出去。
“你到这来,不声不响站站就这么走了?”四阿哥很不合时宜的开口,吓得她一个哆嗦差点摔倒。
“我,我只是无意逛到这里,想看看爷在做什么!爷忙着,奴婢就不打扰了!”玉容只得回转身,勉强挤着笑容回答。
“你到那边坐会!”四阿哥指了指一侧靠墙的紫檀木嵌玉菊花座榻。
玉容一愣,只得“哦”了一声,乖乖过去坐着,胳膊肘衬着榻上小几托着腮悄悄四下打量,最后目光定格在四阿哥身上。
这个男人,她的丈夫,三天前柔情蜜意,情话绵绵,甜得恨不能把人化掉。一夜春宵后,却可以接连三天影儿不见,不闻不问,此刻她犯贱主动出现在他眼前,人家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眼角儿也没向她斜一斜!她真恨不得甩自己个耳光,发什么神经,跑来这做什么!
玉容在那边寻愁觅恨、胡思乱想,却不知四阿哥亦是心中烦躁不能安定。那一晚之后,向来老成不贪恋女色的他竟然一整天想的都是她一颦一笑,一肌一容。她温热的气息、柔软的身子、白皙火热的肌肤、流转如水的眸光、双颊泛起的如霞娇羞无不令他着迷,一一想起来便是心中一荡。他不得不提醒自己不能坏了自己定下的规矩,硬生生抑制着去见她的念头,他的后院向来是雨露均沾,广求子嗣而已,绝不可出现专宠的女人。
当听到她在门外嚷着要往里闯时,心里没来由一阵恼火和失望。恼的是她的大胆,失望的是她也不过是个庸俗女人,三天没见就憋不住怕失宠,居然还恬不知耻找上书房禁地来了!本想将她喝退,话到嘴边却忍不住改了口。
他不动声色让李忠放她进来,等着她娇滴滴的叫着“爷”、媚笑着扭到自己身边献殷勤,哪知这个女人居然木头一样杵在那,眼神飘忽,一脸的紧张不自在。看到她那副可笑的模样,他手一抖,差点笑出来。正琢磨着说点什么,却发现她居然悄悄转身想要溜走,那一刹那他竟然有些心急,脱口而出留下她来。她也是傻,让她坐那她就坐那,宁肯无聊的发呆,也不说到爷身边伺候。
四阿哥正自又气又好笑,忽一抬头,一双幽深瞳仁正对视上玉容发怔的眼睛,两道目光相接,玉容败下阵来,吓得一跳站了起来,结结巴巴道:“爷…有吩咐吗?”
“你来找爷有事?”四阿哥自自然然放下了笔,走过去拉着她一道坐了回去。
玉容怪怪的望了望他,心想方才不是说了吗?见他问只好又说一遍:“奴婢偶尔经过,就是想看看爷在做什么啊。”
“那你现在看见了?”四阿哥脸一冷,有些怒意。她就不会说想爷了?
玉容更加莫名其妙,瞧着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才不会加强他的怒意,索性垂头闭嘴不言。
“见着了还不走!”四阿哥声音冷冰冰的,玉容忍不住心头一个哆嗦,忙不迭起身答道:“是!”低头就走。
还没挪脚,又被他一把拽住拉入怀中:“你就不想爷吗?”四阿哥的语气明显软了下来,似乎还夹杂着一丝…无奈。
玉容一愣,莫名涌起一阵委屈,下意识甩开他的手,低声道:“明明是你自己不理我,你还怨我!是我自己傻,信了你的话了,我想不想你有什么关系,你也不会在乎!”
四阿哥心中一滞,呆了呆,伸手将她揽着,下颔贴上她馨香的秀发,柔声道:“爷这两三日忙着没空,怎会不理你?爷没一时一刻不在想着你,你这傻丫头,过来找爷了还一句话不说,存心的!”
玉容心中一甜,唇边荡起笑意,环着他的腰,踮起脚尖道:“我,我也想你,你别不理我好不好?”
“好!”四阿哥笑着,吻上了她的唇。
四阿哥一连在荷风苑宿了十来天,每日下了朝,办完公事便往荷风苑去,对玉容更是百般呵护体贴,满脸宠溺。不禁整个雍王府仿佛发了大地震一般,震得人人目瞪口呆,就连云儿雪儿也悄悄向她笑道:“格格您真厉害,爷向来严谨不苟言笑,府里上上下下都怕他,也只有对您才那么面善。”
玉容一笑置之,只说:“不可乱讲!”心中却想若是不哄好了他,今后日子该怎么过?为了迅速融入当下生活,她每天都在认字,练字,四阿哥看着那东拼西凑勉强叫做“字”的字,不以为然摇摇头,也就随她去。只是苦了弘辉,好不容易跑过来找她玩,大半时间却是与她一块练字。不想四阿哥见了反而欢喜,说这小子从不肯安静一会,在你这一坐小半天也难为他了!
这天,玉容又在窗台前一笔一划的写字,忽然发觉毛笔有些秃了,不怎么顺手,便起身往书房去拿。
书房外李忠恭恭敬敬侍立着,见了玉容,点头笑笑。玉容一怔,笑道:“爷在里边?”
“是,和十三爷在商议事情,格格有什么事吗。”李忠笑眯眯小声答应。
玉容迟疑一阵,摇头笑了笑:“也没什么要紧,等会再说吧。”正要转身回去,没想里边却听到了。“有什么事进来吧!”四阿哥淡淡道。
玉容哦了一声,放重脚步蹬蹬蹬上了台阶,吱呀一下推开门。只见四阿哥坐在硕大的书桌后,十三立在他身旁,见了玉容,微笑着点了点头,不住打量,他很好奇,不知眼前这个娇小清秀并不算绝色的女子到底什么吸引了四哥。
玉容不是那见不惯人的,她稍稍站住,一双眼睛充满笑意轻轻瞟过四阿哥,便向十三嫣然一笑,自自然然笑道:“早听爷说起十三爷,今儿算是见了真人了!”说着款款上前,落落大方上前福了一福。
十三阿哥倒是一怔,虽说满人女子也是豪爽不拘礼法,但如她豪爽中透着秀气,干脆利索中越显优雅高贵的女子却没见过几个。他微笑着道:“不敢当!小嫂子果然与众不同,难怪四哥另眼相待。”说着含笑望了望四阿哥,四阿哥瞅了瞅他不言语,转向玉容目光柔和了不少,道:“有什么事?”
“我写字的笔坏了,想找爷拿一支。”玉容笑着,在外人面前颇知分寸。
四阿哥露出古怪的笑意,轻轻摇了摇头,叹息一般道:“我真是服了你了!做事的这一股狠劲连我都自愧不如,你说说这十几天的时间里写坏几支笔了?”
“那也没法子啊!我的字太丑,不加紧练又叫爷笑话!”玉容淡然一笑,毫不在意。
四阿哥随手从插得树林般满满的笔筒中拿了一支给她,笑道:“好了,去吧!等会爷带十三弟过去坐坐。”
玉容轻轻答应一声,忽又笑道:“爷,我能拿本书回去看吗?”
四阿哥眼中笑意更浓,说:“三字经、百家姓都认识了?又要拿什么?”十三怔了一怔,忍不住瞟了她一眼,心中惊讶不已:这样的气质谈吐,她不识字?怎么可能!他却不知玉容满腹经纶说出来都要吓死他,只不过不是同一时代的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