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肖鸣挡着的缘故,男人并没有注意到这里,他走到前台,然后笑着问:“现在还可以办会员卡么?

好、好帅。

尽管来去进出的有钱人,很多都保养的比较好,但长成这样的确实不多见。

前台小姐专业素养相当的强,虽然心下惊艳,但她并没有表现出来,“可以的,费用是一年二百万。”

“嗯。”听到这个数字,男人习以为常,接着他眼也不眨的就拿出了一张黑卡。

在刷卡之前,前台小姐又问了一句,“请问您需要办理副卡么?”

副卡这种东西其实跟正常的会员卡没什么区别,在这里可以单独使用,只不过在给人的感官上像是屈从者,所以很少有人会选择。

本来前台小姐也只不过是例行询问一下,但下一秒,居然有人接话了。

“那什么……我可以跟你合办么?”白苋绕过肖鸣,然后站出来。

这位可是孟氏集团的总裁特助,她就算是搭讪也不能不看身份就往上冲啊!

猝不及防之下,肖鸣赶紧去捂白苋的嘴,“抱歉,我姐刚来这里,不太了解情况,冒犯了。”

她怎么也在这儿?还有,这声“姐”是怎么回事?

男人飞快的拧起了眉毛,就在他刚想开口问什么的时候,自动门再次打开。

本来以为先前来的这个已经十分完美了,没想到后面的这个更是人间极品。

一米九出头的身高,修长的双腿,宽阔的肩膀,还有……一张俊美无俦的脸,线条凌厉,目光冰冷,让人不敢直视。

在众人或畏惧或恭敬的眼神中,很快,孟既庭站定,“办完了么?”

“马上。”见老板来了,男人,也就是沈兴柏忙不迭的让开道路。

“这位小姐想跟我们合办会员卡,不知道行不行……”

顺着指引看过去,接着孟既庭就看到了被肖鸣捂住嘴的白苋。

这不是前几天,那个整整在自己眼前晃悠了六圈的多动症么?

原来不是沈兴柏要来,而是他的老板,瞬间就放弃了这个打算,白苋忙不迭的想要拒绝,然而因为被肖鸣捂住了嘴巴,她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

“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在看到孟既庭的时候,肖鸣头上的冷汗是真的下来了。

以孟氏集团的力量,要是真惹到这位,那么整个肖家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强撑着自己的表情,肖鸣继续,“我姐她不是……”故意的。

看了一眼面色涨红的女孩,孟既庭接着收回视线,“可以。”

“啊?”肖鸣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你再不松手,她就要憋死了。”孟既庭神色淡淡。

好人啊!

终于挣脱出来,白苋扶着两人合抱那样粗的柱子,狠狠的喘了几口气。这人好像跟沈兴柏形容的不太一样,并不是那么的不近人情和严苛。

刷卡、交钱、拿卡,整个流程最多不过十几分钟,一百万就这么从她的账户上消失了。

看着自己手中白色的会员卡,再偷摸瞥了一眼男人手中那张纯黑色带烫金花纹的,白苋弯了弯眉眼,“谢谢。”

“不客气。”孟既庭抿唇。

大约五分钟后,他抬脚离开,沈兴柏目不斜视的跟上。

啧,真是狗腿子的不行。白苋撇嘴。

见她一直盯着两人瞅,放松下来的肖鸣顿时就误会了,“别看了,你高攀不上。”

听到这句话,白苋脸色顿时变得有些奇怪。不过只有一瞬间,她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知道了知道了。”

觉得白苋在敷衍自己,肖鸣眉头紧皱,“别怪我没提醒你,你现在是肖家的一员了,必须时时刻刻为肖家考虑。不要做出什么让肖家没脸的事,不然别说是我,爸妈也不会容忍你的。”

“还有,不要想着利用家里的关系嫁入豪门,你自己要没有一定的本事,根本就站不住脚。”

那里面的争斗,要比平常人家里的摩擦厉害的多。

“你别啰嗦了,我不会的。”摆了摆手,白苋拿着自己新鲜出炉的会员卡,准备去享受一番。

来不及阻止,肖鸣眼睁睁的看着她一溜烟就不见了踪影。

其他几个少年见状,终于走了过来,“这就是你亲姐姐?”

看着……说好听点是随性,说难听点就是没分寸。

“嗯。”含混不清的说了这么一个字,接着肖鸣神色难辩,再次往里面走,“打球打球。”

“好。”

没一会儿,乌泱泱一行人离开。

另一边。

白苋出示自己的会员卡走到高尔夫球场里,原地环视了一周,她挑了角落的木制长椅坐下,刚好,头顶的遮阳伞给她遮盖了大部分的光照。

不出意料,不久后白苋身后就传来了脚步声,“小野菜。”

“狗腿子。”

……

听到女孩安到自己身上的称呼,沈兴柏咬牙,然后不轻不重的拍了拍她的头,“什么狗腿子,真难听。”

“叫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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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白苋:呵呵,哥哥都是辣鸡。

沈兴柏:呵呵,妹妹都是挑战。

孟既庭:我觉得,未来的日子我可能会酸死自己。

8、助理

自从去年爷爷去世之后,白苋就再也没跟沈兴柏见过面了,之前她上学的时候,沈兴柏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偷摸来老房子一趟,跟做贼一样。

“怎么,你现在不怕被你爸骂了?”伸手遮了一下太阳,白苋懒懒散散的开口。

她总是这样直接。

双手插到西装口袋里,沈兴柏耸肩,“我都长这么大了,我爸又不能一天24小时监视我。”

跟上学时期不一样,将近三十岁的人,早已经拥有了儿童时期不敢期盼的自由。

“还是小心点吧。”听说沈伯伯的身体现在也不太好,要是让他知道了自己同沈兴柏还有联系,把身体气坏就不值当了。

明明是父子,到头来闹的跟仇人一样。

白苋莫名的嘘了口气。

不欲再提起自己爷爷跟自己亲爹的恩怨,沈兴柏飞快的换了个话题,“怎么,你现在都落魄成这样了?花二百万都觉得肉疼?”

“我这叫节约。”白苋闻言,顿时翻了个白眼。

“跟你这种年光族可不一样,我将来还得攒着钱包养小白脸呢。”

她只要放出话去,说自己缺伴侣了,不知道有多少世界名模和明星一窝蜂的来这边报名,男的女的随便挑。

对白苋的话感到嗤之以鼻,沈兴柏眼中接着闪过一抹认真:“说真的,你要真的遇到什么事了,一定告诉我。”

在孟氏工作这几年,他手头积累的人脉委实不少。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打扮,白苋困惑的眨眼,“我看起来真的那么惨么?”

纯手工剪裁的短袖短裤,简单透气,哪里不好了?

“一个十几岁的小子都欺负到你头上了,还不惨?”想到刚刚的画面,沈兴柏莫名的咂吧了一下嘴。

“还有,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给咱们俩找了个弟弟?”

不过很显然,这个弟弟并不知道白苋的底。想到她刚刚被人捂住嘴不能说话的场景,沈兴柏忽然有点想笑。

“那是我亲弟弟。”想了想,白苋补充,“有血缘关系的。”

“爷爷还真托人帮你打听到了你爸妈是谁?”沈兴柏先是震惊,接着就有些不是滋味。

“他对你果然比对我好多了。”

明明自己才是亲生的,同样都是人,差距怎么能这么大?

看着男人一副明显不平衡的模样,白苋嘴角抽动了一下,“赶快收起你这个表情,我看着眼睛疼。”

明明自己都已经有了自立能力,但临终的时候,老头子还是没办法安心。

“我要走了,这世界上只剩下你一个人可怎么办?”白苋还记得,弥留之际,他连谁是谁都认不清了,口中还一刻不停的念叨着这句话。

“沈冬升你这个兔崽子,我都打电话求你了,你都不肯让苋苋住你家……”

大约,在老头子的印象中,自己一直都是那个被养母打骂,三餐不济的小可怜。一直到她委托老头子的朋友,撒谎说自己的亲生父母已经找到了,他才终于肯闭上眼睛。

“这样就好……这样我就放心了……”

无论以后跟亲生父母的关系是好是坏,也比孑然一身,独自活在这个世界上好。他过了太多年这样的日子,所以不想让养在自己膝下二十年的孩子重蹈覆辙。

最好会吵架,最好会有争夺和谩骂,因为这可能是最快让人从悲痛中走出来的一种方式了。

沉湎过去终究没有什么用,人要学着往前看。

大约是到天上之后,发现自己其实是在撒谎,所以时隔一年,冥冥之中老头子又做了点什么,肖问东和顾韵才会这么顺利的找上门吧。

“唉……”白苋深沉的叹了口气。

一把年纪了,他还是那么任性啊。

完全不知道面前的女孩在腹诽什么,沈兴柏玩味道:“你就打算一直在这里住着了?”

如果自己没有猜错的话,刚刚那个是什么肖氏建筑老总的儿子?

“没想到你居然还是个富二代。”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白苋发现从他口中说出来的话,总是不那么对味儿。

“先看看吧,应该不会住很久。”

“话说。”摸了摸下巴,沈兴柏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爷爷就不怕你到这边吃亏?毕竟现在只有你一个人。”

“如果你知道我的光辉历史,就不会这么说了。”白苋突然就乐了。

跟老头子同一个屋檐下住了二十年,这点默契还是有的,她这辈子吃什么就是不吃亏,从小就这样,长大当然也不可能突然就变得宽容起来。

“什么意思?”难道还有什么自己都不知道的事?

看着求知欲旺盛的男人,白苋磨磨蹭蹭吊足了他的胃口,才慢条斯理的说了两个字,“保密。”

“别提这个了,说说你的工资吧,现在涨了么?”

这么生硬的话题,亏她找的出来。沈兴柏抬头望天,“跟你比不了,一年五六百万压根就不够花,你看你能不能大发慈悲支援我一点。”

“我觉得你们老板人挺好的啊,挺好说话。”白苋完全不接茬。

“孟总确实不错,不过……”

原本白苋已经竖起了耳朵,准备听职场八卦,然而下一秒,余光中一抹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

“咳!”重重的踢了沈兴柏一脚,白苋忙不迭堵住他那个“不过”,“就是就是,人长得帅,气场也足,这样完美的老板……”

为了营造真实的效果,白苋忸怩了一下才继续。

“如果肯收下我,让我到他身边上班,我就是马上死了也甘愿。”

“我真的好羡慕你。”

“你……”沈兴柏只听到一半,脸色就不受控制的变得铁青。

真恶心。

死了也甘愿么……

孟既庭可能是三个人里最淡定的了,远远看着这一幕,停顿半分钟之后,他突然收回准备迈出去的脚:“我忽然想起一件事。”

“我身边确实缺少一个生活助理,如果你简历过关的话,可以直接过来上班。”

啥?

白苋身躯因为这句话瞬间一震。

生活助理明显比特别行政助理低了不知道多少个等级,这让从小被白苋欺负到大的沈兴柏顿时就来精神了。

“既然孟总都这么说了……”拍了拍女孩的肩膀,沈兴柏一副“前辈的教育你一定得好好听着不能当耳旁风”的严肃表情,“我在公司等着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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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白苋:多大脸啊。

孟既庭:就这么大,在这里摆着呢。

9、震惊

眼睁睁的看着两人又讨论起了工作上的事,站在一旁的白苋简直是有苦难言。

她刚刚都是胡说八道的,孟既庭怎么就接茬了呢,早知道自己就应该看着沈兴柏倒霉。

就在白苋神游天际,脑补沈兴柏被开除之后的悲惨生活的时候,孟既庭冷不丁的开口:“赵总马上就要来了,你们准备一下。”

这个“们”字就很微妙了。

被强制上岗的白苋等孟既庭走了之后,狠狠瞪了沈兴柏一眼,“都怪你。”

沈兴柏对她即将上班的事情表现出了极大的热切,并不帮着解释,“刚好,我看你无聊的马上要发霉了,现在就当来孟氏度假了。”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沈兴柏怕白苋被肖家的人欺负。

虽然她说的信誓旦旦,但终究没有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沈兴柏实在是放心不下来。到孟氏就不一样了,只要不犯大错,他都能罩着她。

“你刚回国,很多事情不清楚,这样吧……”到底没有说的太露骨,沈兴柏忽然露出了可怜巴巴的表情,“就当给我个机会,让我照顾照顾你。”

白苋扬起眉头:“嗯哼?”

“呸!”忙不迭的拍了拍自己的嘴巴,沈兴柏瞬间改口,“我求求你了,来照顾照顾我吧。”

这还差不多。

白苋思考了半分钟,然后勉为其难的点头,“行吧。”

他们确实有好长时间没有见过了,以后沈兴柏恋爱结婚生孩子,就更没机会了。

说是生活助理,最多就是两三个月的功夫,到时候找个借口辞职就行了。白苋暗忖。

“那就这么说定了?”沈兴柏高兴了。

“嗯。”

听着身后传来嘀嘀咕咕的交谈声,走在前面的孟既庭语气淡淡:“你们认识?”

这事儿可不能承认,容易被沈伯伯/他爸知道。

“不认识。”

“不认识。”

看着整齐划一摇头的一男一女,孟既庭心头闪过一丝怀疑,但最终,他也没再追究下去。

迟疑了一下,孟既庭问:“你知道生活助理每天都需要做什么么?”

“当然。”之前她身边也有两个。白苋想了想,然后一五一十的将自己了解的说出来:“帮您搭配每个场合所需要的服装,安排您的饮食和作息时间,提醒您的私人医生定时上门体检……”

差不多两分钟后,她笑了一下,“请问您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么?”

张了张嘴,孟既庭低声道:“……没有了。”

“你以前做过这个工作?”

知道对方很满意,白苋不好意思的笑了,“没有呢。”

“这是第一次。”

女孩的声音并不甜美,但却很清脆,像早晨出现在窗口的黄鹂鸟一样,让人格外的舒心。

移开目光,孟既庭颔首,表示自己已经清楚了,“我去换衣服。”

打球当然不能穿着这一身,不然施展不开。

白苋就没有这个烦恼了,因为她今天本来就是穿着短袖短裤出来的。不过……自己要是当了孟既庭的生活助理,那一百万不就白花了?

就在白苋犹豫着要不要问副卡能不能退的问题的时候,孟既庭从更衣室里走出来,三分钟后,沈兴柏推门。

运动鞋、短袖、短裤,眼看两人穿成这样就要出去,白苋赶忙开口,“那什么,你们有涂防晒霜么?”

天上的太阳虽然不算毒辣,但要是站在外面几个小时估计也晒得够呛。

“防晒霜?”作为一个标准的直男,沈兴柏的反应很符合他的身份。

“那不是女孩子才用的东西么?”

语罢,沈兴柏就去接待赵总了。

白苋扶额,她没有犹豫,忙不迭的拉住硕果仅存的孟既庭,“你先别走。”

感觉到女生手指的柔软,孟既庭不由自主的看了自己胳膊一眼,接着他抬头,静静等待下文。

转身去了一趟门口的商店,现买了一管防晒霜递给面前的男人,白苋道:“涂了这个再出去。”

孟既庭抿唇,久久没有动作。

空气安静了三秒钟,接着白苋后知后觉的问:“您知不知道怎么用?”

孟既庭摇头,“不知道。”

得,她可算是明白为什么孟既庭会这么迫切的找生活助理了。

本着干一行爱一行的职业素养,白苋轻车熟路的把防晒霜打开,然后十分利索的把面前的男人涂抹均匀。

“仰头。”脖子这边也得来一点。

依言动作,接着孟既庭就感觉到自己的喉结被女孩的指腹轻轻刮蹭了一下,像是羽毛一样,搔的人痒痒的。

这东西本来是该提前弄的,临时涂的话效果会大打折扣,不过聊胜于无,总比没有强。

很快,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更衣室门。

那个赵总已经等了好一会儿了,不过对方是孟既庭,他等的是心甘情愿。

多少人想跟他谈生意还没有这个资格呢。

一看到款步走来的人,赵总赶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孟先生,幸会幸会。”

见两人开始寒暄,各自的助理也交谈着什么,白苋十分自觉地走到一边,然后对一旁的球童小声道:“帮我拿个球杆。”

她还没忘了今天来的目的。

“好的。”

大概五分钟后,白苋摸了摸金属质感的高尔夫球杆,然后走到其中一个训练口。

这边是让人练习挥杆的地方,一般初学者都在这里,所有周围还是相当热闹的,比如白苋隔壁就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

将杆头对准脚下的白球,白苋眯起一只眼,然后开始沉气瞄准。

下一秒,她果断出手。“嗖”的一声过去,第一杆不出意外的……落空了。

“哈哈哈哈哈哈——”被家长逼迫来训练的小男孩终于找到了自己今天唯一的快乐源泉。

并未受到任何影响,白苋一脸轻松的继续。

第二次,落空。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都没有任何起色。这么多次失败并不是完全没有用处,这不,一旁的教练不就注意到了这里么。

经过专业的指导,白苋第六次挥杆。

“嗖”、“嘟”,伴随着气流声,接着就是白球飞出去的场景。

小男孩的小声戛然而止。

找到了一些窍门的白苋把目标放到了进球上。又是几次失败,不是力气小了,就是白球像羽毛球一样飞到天上去了,一直到第十八次尝试,她终于进了人生第一次球。

好兆头。

为了奖励自己,白苋一口气买了两个冰淇淋。

这下子,小男孩眼中的羡慕几乎能溢出来,他扭头看向自己的母亲,“妈,我也想吃。”

“不行。”

遭到严词拒绝的小男孩瞬间就蔫了。

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