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嘉言自幼习武,个子高挑,与李睿就差半头,捏捏拳头说,“你再逗我,我可敲你头了。”
宋嘉言说纪氏态度冷淡,是相对于宋耀来说的。
宋耀听说这是李清的儿子,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瞪着李睿好半晌,拉他到椅子上坐下,说,“你爹还好?”
“是。”李睿笑道,“看到二叔身体安康,我回去与父亲说,他定也高兴的。”
宋耀嘀咕道,“管他高不高兴呢。”
宋嘉言笑,“二叔,就是李大哥帮我把梳子卖出去了呢。”
宋耀先是惊,后是笑,道,“好小子,我侄女这么刁钻的题目你都解出来了。说说看,怎么卖的?和尚买你这梳子做什么啊?”
方氏也想听一听呢。
李睿温言道,“天下事,无非一个‘利’字。言妹妹要人将梳子卖给和尚,实际上,如二叔说的,和尚没头发,用不到梳子。不过,庙里除了和尚,就是香客了。和尚不要,不见得香客不要。”
“将香客所求心愿刻于梳子上,跟他们说这是受佛法熏陶过的梳子,他们自然会买。卖梳子的利润,我拿出一部分来捐给庙里做香火钱。有利可图,和尚也是愿意我在庙里做生意的。”
方氏问,“香客所求心愿?”
李睿一笑,“无非是求财、求子、求平安、求姻缘、积德行善而已。可惜春闱未至,不然弄些状元梳,说不定也很好卖。”
宋耀哈哈大笑,问,“那你要跟着言姐儿做生意么?”
李睿点头,“天下之大,不想欣赏我的竟是个丫头呢。”
宋嘉言忍不住敲他的头,佯怒,“再说一遍试试。”
“不敢不敢。”李睿立刻投降。
宋耀就说了两个字,“也好。”
宋耀送了李睿一堆的笔墨纸砚,说,“老当益壮,宁移白首之心。”
李睿明白,“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
作者有话要说:非常非常重要的人物,出场啦,大家鼓掌吧,撒花吧~
第48章
宋嘉言本想带着李睿一起去参加秦峥的生日宴,李睿没啥兴致,直接问宋嘉言想做什么生意。宋嘉言叫人拿出一千两银票与东大街铺面的地契,递给李睿道,“一千两是零用,若是不够,地契拿去当个活当,应该有不少银子。做生意的事我一窍不通,我是找会做生意的人,缺人手,拿银子去招。做什么买卖,你看着来。赔了算我的,赚了的话,所有的花销刨除后,利润五五分成。”
李睿终于无语了一回。
不过,李睿终归是李睿,揣起银票与地契,走前道,“等我张罗的差不多了再来跟你说。”
“哦哦。”宋嘉言朝他摆摆手,“别太辛苦,注意身体。对了…”转身又抱出一大撂应聘人的简历来,宋嘉言道,“不知能不能用上,反正我不看,你带走吧。”
宋嘉言鸡婆的关心李睿一句,“找些可靠的人,嗯,那个,关键你这相貌太不安全了。”男人家,长这么漂亮干啥!还要不要女人活啦!
李睿抱着一大撂的简历轻敲宋嘉言大头一记,不客气地,“小丫头片子,还知道什么安不安全的?”走了。
宋嘉言干脆提前两天把李行远和邵春华接到自己家来,李行远对宋家倒不陌生,姨妈家,他跟宋嘉让宋嘉诺都熟。
其实,与李行远最对脾气的是宋嘉诫,俩人同龄,都爱刀枪棍棒,实力相仿,那简直…俩人都跟着宋嘉让睡,然后,头一天晚上,三人闹塌了一张床。
后来,一人屁股上挨了两板子,这才老实了。
李行远还凑热闹的跟着宋嘉让他们一道去学里听了两天课,反正,男孩子们闹哄哄的都在一处。宋嘉言带着邵春华或是写字或是看书或是跟着老太太照顾菜园子。倒是宋嘉语辛竹筝一直在忙绸缎庄的事,自家里选了几个可靠的奴才去绸缎庄做伙计之类。
及至秦峥生辰,大家车辆马匹的与秦家汇合,一并去了秦家庄子上。
男孩儿们多是骑马,除了宋嘉诺宋嘉词秦嵘三个小豆丁,女孩儿分坐两辆车,再有贴身的丫环婆子分了两辆车,从帝都的标准看,并不算什么大排场。
庄子在郊外,本身并没有多少野味儿可猎,多是庄子上备着主人家玩耍养的鸡兔羊之类。就这样,大家也玩儿得开心,养的肥鸡肥兔马羊放出来,不若野生灵敏、呆头又呆脑的样子,便是宋嘉言也斩获不少。
庄头为了讨这些公子小姐的开心,还偷偷放了头小鹿出来,诸人又是一通驭马狂奔,最后,宋嘉言看到那头可怜的变成刺猬的小鹿,叹息:实在可惜了一张鹿皮。
宋嘉诫李行远张罗着仆人去把已经魂归九泉的小鹿抬走,秦峥正在宋嘉言身畔,看她一脸惋惜的神色,不禁笑问,“想什么呢?”
宋嘉言道,“我听说神箭手打猎,猎物都是穿睛而过,皮毛半点儿不受损伤。”
秦峥笑,“别做梦了,那样的人,军中都不多见。”转念一想,笑问,“你不会是想要鹿皮吧?”
“我是觉着可惜,不然,这鹿皮做靴子,做帽子,做垫子,都很不错啊。”
天气渐热,瞧瞧日头,已至晌午,秦峥见大家都有所斩获,就招呼大家回庄子上休息,吃烤肉去。
宋嘉诺宋嘉词秦嵘太小,马都骑不得,何况打猎,更没他们的份儿,只得在庄子上陪姐姐们说话玩耍,心里不是不郁闷的。听到仆从回禀,说是大部队回来了,连忙跑出去看兄姐们打来多少猎物。
男孩儿就是男孩儿,即使宋嘉诺宋嘉词秦嵘还属于小豆丁一流,瞧见这么多鸡兔羊还有一只小鹿,都兴奋的了不得,道,“唉哟,还有鹿啊,还有鹿啊!”
宋嘉语见到血腥,已是面色发白,用帕子掩了口鼻,别开眼去。秦斐拉着宋嘉语屋里去了,说,“快点叫厨下收拾,我都饿了。”
邵春华面色还好,笑道,“言姐姐,你也猎到这么多东西啊。”
宋嘉言拍拍马脖子,喜滋滋地,“是啊。”她不是数一也是数二了。
杜君也看了一眼宋嘉言马上挂着的猎物,不说话,只微微一笑。
宋嘉诫先是不满,“还不是秦大哥,总是帮着大姐姐,要不,她一个丫头,哪里有这么大本事!”
秦嵘跟宋嘉诫解释,“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哥说男子汉就是要让着女孩子的。言姐姐虽然厉害些,也是女孩子啊,当然得让着她了。”
有仆人过来牵马取走猎物送去厨下收拾,诸人说几句话便各自回房,换衣裳的换衣裳,洗漱的洗漱。过一时出来,喝着茶水七嘴八舌的说着刚刚打猎时的趣事。及至厨下将野味儿收拾好,大家便去树荫下烤肉吃。
秦家这庄子极好,园中一棵百多年的合欢树,树下几张方桌拼成长桌,桌上摆着庄子上的时令菜蔬,大家团团围座。一畔现摆了炭盆丝网,各样猎来的切片或切块儿的野味儿,厨下现烤,他们现吃。
宋嘉言咬一口刚盛上来的烤的滋滋流油的五花肉串,道,“这烤肉,其实最好是冬天,下了雪,天冷的不行了,守着炉子吃烤肉,何其快哉。”宋嘉言偏爱五花肉,猪当然不是猎来的,而是秦峥早吩咐人备好的。
秦嵘立刻道,“是啊,不但烤肉,吃汤锅子也好。吃完后,浑身上下都是暖暖的。”
见又有烤肉盛上,秦峥道,“这是瘦肉,给几个妹妹。”女孩子,像宋嘉言这样喜欢吃五花肉的可不多。如宋嘉语秦斐,一丝肥肉星儿都沾不得。
及至酒温好,宋嘉言道,“这可是李翰林家的好酒,平常人想闻味儿都没这机会,我特意带来给你们开开眼界的。”
宋嘉让笑,“别个废话了。”将手一挥,吩咐侍从,“快些斟酒。今天没人管,咱们喝个痛快。”
宋嘉谦笑着叮嘱,“四弟、五弟、嵘弟,你们年纪小,喝一杯意思意思就行了。”
“二哥好啰嗦。”宋嘉词抱怨,“打猎不带我们,喝酒还管东管西。”
宋嘉诫嚼着嘴里的肉,道,“你们还没马高呢,怎么带你们啊。哥哥们说话,你们听着就行啦。再唧唧咕咕,找揍呢。”
“诶,喝吧喝吧,男子汉大丈夫,哪儿有不会喝酒的,又不是在家里。”宋嘉让笑嘻嘻的拆弟弟的台。
宋嘉诺苦恼地,“大哥这样说,二哥、三哥那样说,可听谁的啊?”
秦嵘笑道,“哥哥们的意思应该是,想吃就吃,想喝就喝。”
不知何时,大家说起秦峥明年考秀才的事儿了。
宋嘉诫道,“可惜没个武秀才之类的,不过,过几年我也能去考个功名呢。”
“没武秀才,还有武举人武进士呢。”宋嘉谦问宋嘉让,“大哥,你以后要不要去考武进士啊?”
宋嘉让喝口酒,道,“这打仗跟写文章是两码事,要我说,打仗得战场上真刀真枪的来,不像文人,写得锦绣文章就行了。就算考了武进士,上不得战场,也是白搭。前朝时宋之瑜还是武状元出身呢,一战葬送十万军士性命。还吹吹嗒嗒说自己是大凤朝名将宋遥宋大将军的后人,难道姓宋就都是宋大将军的后人?咱家还姓宋呢。”
秦峥笑道,“你这话打嘴,宋遥大将军也是武状元出身。”
宋嘉让嘿嘿一笑,举杯道,“那我自罚一杯。”
说到大凤王朝,宋嘉言委实觉着诡异,前头自盘古开天的神话时代至唐朝,历史与她的前世所知无所不同,结果唐朝之后,不知道怎么横空出世了个大凤王朝。
当然,大凤王朝现下也早玩儿完了,甚至,关于这个王朝的历史已经大多模糊不清。只知,这是历史中一个非常强盛强悍强人辈出的年代,如今的东穆、西蛮、北凉,甚至海外岛国杜若国都曾是那个王朝的所属领土。
秦峥笑道,“若是言妹妹生于大凤朝,说不定能入朝为官呢。”
宋嘉谦道,“那倒是,大凤朝一代名相范永裳范相,其夫人便是在凤武帝时因功封侯。听说那时女人都可入朝为官议政,不知是不是真的。”
杜君笑,“若是大姑娘生于前朝就惨了,说前朝女人出门皆要覆面而行。”宋嘉言这样的性子,搁前朝得活活憋死。
宋嘉言翻个白眼,“那是说女人见不得人呢,有这种想法的人才见不得人呢。你们没听说过一句话么,每个伟大的男人背后,肯定有个伟大的女人。看史书也能知道,大凤朝足足延绵六百年而亡,之后,诸侯混战有近百年的时间,然后前朝开国,不过两百年便亡国。究其原因,大凤朝是何其开放的年代,不要说女人为官封爵了,我看书上说凤武帝派出大船与使臣出使海外国家,有万国来朝,盛世之象,至今令人向往。我朝太祖皇帝都说,为帝当学凤武帝。哪似前朝,女人地位之卑微,世所罕见。因前朝鄙薄女人,最终亡于女人之手,才是因果轮回,报应不爽。”
大家边说边吃,再有美酒相伴,至酒半羹残,宋嘉言都有些半醉,唯秦峥依旧好好的,唤了侍女服侍着宋嘉言等回了内院歇息,又将醉倒的小伙伴儿们扔回房里挺尸,秦峥一人于合欢树下歇凉。
舒适的摇椅,秦峥躺在摇椅上,摇啊摇的,不知何时,也昏昏睡了过去。秦峥会醒,是因为有个家伙用狗尾巴草戳秦大帅哥的鼻子眼儿,邵春华捂着嘴巴忍笑,看宋嘉言捏根狗尾巴草,在秦峥鼻孔处轻轻的挨一下,再挨一下…
秦峥眉心微动,忽而闪电般的出手,劈手便握住宋嘉言的手腕。宋嘉言哈哈大笑,问他,“你怎么在这儿睡着了?”
见有邵春华在畔,秦峥从容的放开宋嘉言的手,淡定起身,笑道,“天气好,阳光好,就在这儿躺躺,不留神睡着了。两位妹妹刚醒,就来作怪戏弄我。”
宋嘉言笑嘻嘻地,“我怕你睡的太久,晚上失眠。”
秦峥见已是落霞漫天,道,“天晚了,不如在庄子上住一夜。”
“那些家伙们喝的不少,肯定都在睡呢。”她早料到如此,早多带了衣裳。宋嘉言笑,“我已经打发奴才们回去说了,说庄子上景致好,一时贪恋美景,明日再回。”
暖风微醺,秦峥命奴才搬来两把椅子,笑,“咱们在这儿坐一坐。”
宋嘉言笑,“阿峥,你这椅子不稳当,你坐这个吧。”指了指搬来的藤椅。
秦峥一眼就看穿宋嘉言的盘算,笑,“如今越发大胆,连个哥哥都不肯叫了,还想我把摇椅给你坐?”
“好哥哥,好哥哥,给我坐坐吧。”宋嘉言笑说,“我要知道庄子上有这么舒服的椅子,我也在外头睡了。”
秦峥不过逗她,见宋嘉言服软说好话,便让给她来坐摇椅,自己往藤椅上坐了,笑问,“听说你那题目被人解开了。”
“你才知道啊?消息也太慢了吧。”
“李睿挺不错的。”都是帝都,秦峥与李睿并不陌生,道,“若非他父名讳之故,他将来在官场大有可为。不过,李尚书素来要脸面,虽说分家出去了,怕李尚书会介怀此事。”
“我爹爹去了李尚书家,李尚书才同意的。”
秦峥点了点头,问,“你打算做什么生意啊?”若能帮上宋嘉言的忙,秦峥求之不得。
“不知道,把银子给李大哥了,叫他看着办吧。”
秦峥失笑,“你倒真是省心。”
“我本就不能时时出门去照看生意,都是请人来打理。只要人可靠,我当然能省些心了。”宋嘉言笑。
“不怕他赔了你的银子?”
“做生意,哪里有稳赚不赔的?”宋嘉言望着悠悠蓝天,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就算赔了,我也能从头再来。再说了,一个可靠的人,远比银子更重要。”
秦峥微微一笑,看来他家言妹妹完全是将李睿视为合作伙伴来看待的。
这样,他就放心了。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在晚上~~~~~~~
第49章
大家不约而同的醉酒的醉酒,熟睡的熟睡,至于早早醒来的如宋嘉语秦斐,收拾东西都等着走了,眼瞅着日落西山,还没动静呢。
俩人出来一瞧,宋嘉言、邵春华正与秦铮说笑呢。宋嘉语的眸中闪过一丝不悦,垂眸与秦斐过去了。秦斐笑问,“哥,天都黑了,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啊,”
秦铮笑,“他们几个还没醒呢,就住一夜吧,不然醉醺醺的骑马,到底不大安全。”
亲兄妹,一起长大,秦斐一想就明白了,气恼的直跺脚,“多住一夜就多住一夜,哥也真是的,不早跟我说,我衣裳没带够呢。”
秦峥看宋嘉言一眼,“言妹妹有没有多余的衣裳带着。”
宋嘉言笑,“有,我多带了好几身呢,都是未挨过身的新衣裳,姐姐不嫌弃,我叫人给姐姐送过去。”
秦斐笑着瞪宋嘉言一眼,“肯定是言妹妹先得了信儿,也不跟我们说一声。”
“冤枉啊。”宋嘉言笑嘻嘻地,“好姐姐,你想想,咱们多少时间没出来好好玩儿一回了。我就猜到这些懒鬼肯定要在庄子上多赖几日的。”
秦斐笑道,“你还比我稍稍高一些呢,不过,你的衣裳我也凑合着能穿,倒是语儿可怎么着,她也就带了一天的衣裳来。”
邵春华在一畔笑,“斐姐姐,我身量倒是与语姐姐差不离。”她倒是没猜着会留在庄上过夜,是宋嘉言私下提醒了她。
秦斐又气又笑,“你们这两个狐狸,早早的都预备好了呢。”不过,能多留一日,秦斐也是开心的。
男孩子们默契十足的赖到傍晚才肯醒酒,晚上,秦峥吩咐厨下杀了头小羊,园子里点了篝火,将羊架到篝火上烤,大家围着篝火吃吃喝喝。
玩儿到兴处,宋嘉言还耍了段剑术,宋嘉语刚撇下嘴,觉着大姐姐实在失礼,就见向来斯文儒雅的寿星秦峥跳上去给宋嘉言喂招。
除了亲戚就是通家之好,那边宋嘉诫与李行远也看得技痒,俩人也开始拳脚比划起来。
一直玩儿到夜深,众人方兴尽散去休息。
第二日也不用早起了,磨磨蹭蹭的午后方到家。
李行远与邵春华就直接回宁安侯府了,宋老太太见着孩子们回来,笑道,“一出去就忘了家。”
宋嘉言笑,“阿峥苦留我们,他是寿星么,不好拒绝。”半句不提喝醉的事儿。
宋老太太笑,“我还不知道你们,没事儿也要找些事儿多玩儿几日呢。”
“祖母真是一猜就中。”宋嘉诫笑道,“都怪大姐姐,带了好酒去,我们中午喝多了,一觉睡到了晚上去。”
宋嘉言打他一下子,“喝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少喝,还有脸说呢。”
宋嘉词绘声绘色的跟老太太说,“祖母,我们还猎到一头鹿呢。”打猎的事儿其实与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唉哟,庄子上还有鹿啊。”老太太就很惊讶了。
“可不是么。”宋嘉词骄傲地,“一头小鹿,不是很大。肉很好吃,很嫩。”
宋嘉谦笑,“这两日都是吃的肉,祖母,晚上咱们吃素淡些吧。”
瞅着一群孙子孙女,老太太越看越欢喜,自然有求必应。
宋家满室欢笑,秦家就比较严肃了。
秦凤初见儿子们晚归,自然要问一问缘故,秦峥道,“上午打了些猎物,因为儿子庆贺生辰,喝了些酒,午睡睡过了头,若急急忙忙的往家赶,不知赶不赶得在闭城门前回来,更兼有几位妹妹,为稳妥起见,就多留了一夜。”
儿子已经十三岁,一年大似一年,秦凤初沉声道,“你年纪渐长,做事要更沉稳才是。譬如这吃酒也是一样,看他们喝的多了,你身为朋友兄长,也该提醒他们。以后,万不可如此了。明年就要考秀才试,把心放在书本上。”
秦峥垂手应了。
秦凤初素来做足严父的架式,秦老尚书就成日乐呵呵的,与孙子关系极好。秦峥刚回自己院子,祖父就到了。
秦峥行过礼,请祖父在榻上坐了。秦老尚书笑眯眯的拈着下巴上几根稀疏零落的胡须,“玩儿的开心吧。”
“都是好朋友,自然是开心的。”秦峥笑。
秦老尚书问,“都得了什么礼物啊?”
“多是笔墨之物。”
打发丫环们下去,秦老尚书露出抹心照不宣的笑,脑袋凑近孙子,狡黠的挑挑眉毛,“还跟我装呢,我是问你言丫头送了什么?”
“一幅字而已。”秦峥装的一幅不在乎的模样。
秦老尚书呵呵笑了几声,“拿来我瞧瞧。”
秦峥道,“一大堆东西,还没整理呢。”还不愿意叫祖父看。
秦老尚书咳两声,“要不,我给你整理整理。”到秦老尚书这把年纪这把阅历,脸皮啥的早炼出来了,对付秦峥,小菜一碟。
秦峥只得从桌间取了来给祖父看,秦老尚书瞅一眼,是诸葛武侯的一句名言: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志远。
仔细观量了一回,秦老尚书道,“丫头的字还不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