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其余的打手已追向了那辆逃跑着的黑车,然而,人的脚步怎能追上车的速度,最终都无功而返。

“快去看看死了没?”一人道。

“肯定死了。那车速起码有180码。”

几人走向了书兰。

于此同时,齐竟尧回过了神,迅速的穿过几人,抱起已被鲜血浸湿,身子冰冷像是毫无气息的书兰,大声吼道:“汽车还不快开过来,上医院。”

车子飞快的开了过来。

车内。

“你不能死,你不能死。”齐竟尧死死的抱着书兰,怀中的人儿脸色灰白如死,毫无生息,血拼命的往外流着,可他不知道她伤在哪,他不敢乱碰她,只是抱紧着她喃喃着:“你不能死,你不能死。”

她不可以死,他好不容易要得到她了,她怎么可以死?

“开快点,快啊。”齐竟尧朝司机吼道。

“尧哥,已经到市区了,前面都是行人和车啊。”司机无奈的道。

“那就撞过去。”

“这个,尧哥,这是白天啊,就算警察厅里有熟悉的人,也不好办的。”

副驾驶座的人道:“尧哥,我看这个女人没救了,你瞧她身子都软了,脸灰得跟死人一样。这世上好女人…”声音嘎然而止,只因齐竟尧用手枪对准了他。

“谁敢说她死了,我就马上毙了他。”

车上所有的人都不敢再说,同时被齐竟尧脸上的狠劲震住,他们也算是国内黑道里混久了的杀手,自结识这个齐竟尧只忌讳他是欧美黑手党教父义子这一身份,一直认为他只是个沉默有着几分斯文气息的人物而已,没多大作用,如今,他脸上的杀气,那可不只是表演而已,这样的杀气,除非是杀过很多人,要不然根本不可能有。

五日之后。

秦宅。

“这些录像都是真的?”秦父指着桌上的录像,不敢置信的望着自己妻子依然冷漠的脸。

沙发上,唐父也坐着,身子依然单薄,脸色却已没有以往的苍白,只是望向带子的目光充满了痛楚。

“带子是我寄给你们的,你说呢?”秦母冷笑:“可惜她不在,要不然看着她的女儿被我折磨至此,不知道该有多心痛。”录像带里放着的是她对唐书兰和秦韩所做的一切。

“你还算是个人吗?”秦父知道妻子做得很过份,却不知道竟然过份至此。

“那你们呢?我不是个人,你们是个人吗?”秦母问得很平静,渀佛说的不是她的事,可也因为平静,更让她脸上的冰冷显得森寒。

“我们是错了,可,可孩子们是无辜的。”

“然后呢?”

“我这些年不是一直在赎罪吗?”他什么事都随她,不管她做了多过份的事,他都当没看见,她的一些背景,他不是不知道。

“怎么赎罪?撞上我在交易军火或是杀人时,偷偷放一马?”

“今晓?”秦言面露痛苦:“那时,我们都年轻,都…”

“是啊,年轻,”秦母轻喝了口茶,像是在谈论着天气般:“所以可以用一千块打赌谁能得到我,用下药的方式玩弄我,用感情欺骗我,再用结婚来弥补我?”

“我们错了,今晓。”唐父脸上满是对秦母的忏悔,是对女儿的愧疚,他和秦言身为军二代,有着所有纨绔弟子的陋习,十七八岁时,生活更是荒唐离奇,他们属于高层,接触到的生活是富贵奢华,多的是酒池肉林之地,为此荒唐过好多年,直到入了军营,一切的陋习才得到了改变,可那时为时已晚了。

“谁说你们错了?”秦母笑得潋滟,笑得冰寒:“没有你们,也就没有我陶今晓的今天,不是吗?或许,我得感谢你们。”

“今晓,你要怎么对我们,我们都能接受,但你截下的那批军火关是深幻(唐父)和思虞(唐母)用生命换来的,他们为此做出了很大的牺牲,这批军火更系着国家的荣誉,你必须交出来。”秦父道。

“怕了?秦言,你立下了军令状,若是那批军火出了一点批漏,你便接受最严刑的处置,我就想看看他们会怎么处置你才想方设法的得到了那批军火。”母亲轻笑,一点点的,最终变成大笑,甚至笑出了眼泪。

秦父和唐父则是痛苦的闭上了眼,每个人都年轻过,每个人都犯过错,而他们的错,却不能让人原谅,也因为这样的错,改变了他们四人的一生。

此时,一名暗影突然出现,在秦母身边低咕了几句。

秦母站了起来,冷说了句:“让所有追随我的暗影都上五号据点。”

“是。”暗影消失。

秦父和唐父并不惊讶于暗影的出现,像是早已知道般,他们一个是有名的情报员,一个是上将,自然早已知晓秦母拥有自己的组织,组织似乎很强大,可也仅此而已。

见妻子要离开,秦言问道:“你要去哪?”

秦母冷冷一笑:“暗影已经没有我的立身之地了。”她小看了秦韩的能力,没想到才几天而已,他便来了个让她措手不及,想来不出一个月,连ace也将会易主。

“什么?”秦父和唐父具一愣。

“至于那批军火,秦言,除非你把我杀了,要不然休想得到。”说罢,秦母转身离去。

而就在秦母走后,二楼的尽头,一道修长的身影出现,他一半的身子影在阴影之中,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可身影却给人一种孤寂和冷的感觉,半响,他走出了阴影。

是秦韩。

也不是秦韩,就是一副俊郎的外表而已,高大修长,五官帅气而冷峻,一身的正装合着他疏离的气质使他看起来遗世而沧桑。

他的眼底,不再冰冷,还是一种暗沉。

暗影和ace他都必须得到,只有站于巅峰,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往后,所有的一切,他都要抓在手里。

这是秦韩在心里发下的誓言。

一名银色面具的暗影出现,俯耳在侍候在一边的暗影嘀咕了几句,后者先是愣了下,便摇摇头。

银色面具又说了些什么,随身服侍的暗影才走到秦韩身边道:“少主,有书兰小姐的情报。”

“我不是说了吗?以后她的情报不要再向我禀报了。”此刻,她应该去齐庄了吧?她无处可去,除了齐庄。不过,他已命人在她的银行帐号中存了一笔巨款,就算她不去齐庄,她的一生也能衣食无忧,她用一笔,他就会添一笔。不是他不想听她的消息,他只是怕,怕再给她带去伤害,这辈子他都不会允许自己再去找她。

“是。”暗影朝银色面具的暗影轻道:“以后书兰小姐的事不用再禀报了。”

“是。”银色面具消失。

医院,重症病房。

“哥,你休息一下吧,你都不眠不休好多天了。”齐南南将汤水重重放下,怨恨的盯着床上依然在昏迷中的书兰:“这值吗?她就这么让你放不下啊?”

“南南,别吵,你会吵到书兰的。”齐竟尧声音疲惫,目光依然紧紧锁在书兰苍白毫无血色的小脸上,比起十天前,这张小脸可算是好多了,那时,他真以为她救不回来。

“哥,你为什么要为了这么个女人让自己变得这么憔悴啊,我和妈看在眼底好心疼啊。”齐南南哽咽,半响,她又叫了声:“妈,你怎么也来了?”

齐竟尧本是望着书兰的目光终于动了动,看到了自己的母亲。

“回去。”齐母厉声道,在二个孩子面前,她从没这么严厉过。

“妈?”齐竟尧叹息。

“你看看你都成什么样了?”看着儿子满嘴的须子,还有泛红丝的双眼,秦母心疼至极,家里虽穷,但再怎么的穷她何时让儿子这般过?这个唐书兰真是百足之虫啊。

“妈,我们出去说吧。”医生说过书兰需要静养。

“出去做什么?我都向医生了解过了,这个唐书兰根本就无法再醒过来,你守在这里有什么用啊?”齐母拉起齐竟尧的手就往外走,恨恨的道:“你跟我回去,别为了这种女人将身子给糟蹋了。”

“我要在这里照顾她。”齐竟尧断然道。

“什么?我养你这么大,就是让你走上黑社会的?就是让你为了一个女人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吗?前者我也不说了,总之这个女人,不管怎么说我也不会同意她进齐家的大门的。”

“只要妈不同意,我就不会娶书兰,但同时,我也不会娶别的女人。”齐竟尧苦涩的道。

齐母气得双手都在颤抖。

“哥,”见母亲真的生气了,齐南南赶紧上前来道:“我们先不谈唐书兰了,好不好?你都好几天未合眼了,总得回去打理一下吧?要不然,身体吃不消啊,我和妈都不希望你们病倒了。你休息的时候,我们请个特护来看护她,好不好?”

知道母亲气得不轻,他长这么大从未拂逆过母亲,齐竟尧心里有愧疚,便点点头:“那我和妈先回去,你在这里看几分钟,我现在就命人去叫特护。”

“好的。”齐南南勉强挤出笑容,心里有气,去叫特护就几分的时间也要让人看护啊?这唐书兰就这么娇贵?难道她和妈在哥的心里真不如这个唐书兰吗?

齐竟尧扶着母亲离开。

齐南南打量着这个重症病房,这样的病房在这个一流医院也就二间,里面的设备都是世界上最为先进的医学设备,她曾听电视报导说,这样的病房是五千块一小时,24小时就得一万多,而这个唐书兰已经在这里住了十天,一下子就花了十万多,这些钱自然是她哥出的,而她齐南南的零用钱一个月却只有2千多,真是不公平啊。

“医生都说要成为植物人了,哥却还要为她花这些冤枉钱。”齐南南气愤的喃喃,望着昏睡中的书兰,用言语发泄的心中的不满:“就长得好看了点,性子又不好,还未婚生子,摆明了品德不良,哥为了她弄得我和妈都不安生。”当见到书兰手中那根输液管时,一丝邪恶的想法在齐南南手中闪过,随即被自己的想法所吓倒,她方才竟然想拔了这根输液管:“我在想什么啊。”

就在这时,一道女音传来:“这位家人,其实你不用看得这么牢的,放心,这里是重症病房,病人的一举一动我们都会知道的?”

“你们怎么知道?”齐南南被这个声音吓了一跳,一看是个特护。

特护笑指了指天花板顶的那个黑色圆探头:“24小时监视着啊。”

齐南南心中一惊,暗道了声好险,顿时,一刻也不想待在这个医院,对着特护勉强笑笑,便快速离开。

就在齐南南离开不久,一名身着运动杉,身形挺拔的大男孩走了进来,朝特护笑问:“请问这里是唐书兰小姐的病房吗?”

特护愣愣的望着眼前的大男孩,男孩也不过二十来岁,长得颇为阳光,那笑容像是能渗

出蜜来,比明星都好看,一时,她看呆了。

见特护傻愣的模样,大男孩突然凑近她,扬起一个迷惑人的笑容:“怎么了?”

特护的脸瞬间爆红:“没,没有。”哇,他好帅啊。

“我朋友没事吧?”大男孩站起,望向昏睡中的书兰,清澈天真的黑眸有瞬间闪过一丝冷意,但很快被隐去,只是关心的问。

“没,没事。”特护忙点点心,看神情显然还醉心于大男孩的长相,哇,好帅好可爱的男生,还有他那一头微卷的黑发,看着很柔软啊,真想摸一摸。

“那她什么时候能醒来呢?”大男孩满脸担忧的问。

“这我也不知道。”医生说这个唐书兰可能一辈子醒不过来了,不过她不忍对他说啊。

大男孩叹了口气,望向书兰苍白中依然难掩绢秀靓丽的面庞,轻喃了句:“那我就表达一下我的关切之情吧。”说完,亲上了书兰冰冷的唇。

特护倒抽了口凉气,竟然用吻表达一下关切之情?额,她不可不可以也要一个?

就是这张脸让齐竟尧神魂颠倒吗?望着这张毫无瑕疵的面庞,大男孩的眼中杀意陡现,唔,唇形不错,是他所喜欢的弧度,或许他可以先玩玩再说,对付齐竟尧并不一定要杀了这个女孩,不是吗?至于另一个任务,不急。

大男孩起身时突然朝天花板的监视器瞥去了较劲的一眼,看向特护时,目光又柔情一片,说道:“我的朋友麻烦你了,我先走了。”

“不麻烦,不麻烦,那个,”见大男孩要走,特护急促的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凯瑟。”凯瑟朝特护抛了个媚眼。

特护脸又一红,赶紧低下头嗫嗫的问道:“你的电话是?”

然而,许久都没有回答,特护抬头,房里哪还有凯瑟的身影。

又一个十天。

书兰只知道自己一直在走,在一片白茫茫的世界里走。她走得很累,很想休息了,可不知为什么停不下,双脚像是不受控制般,怎么也停不下来。

她只能走,一直走。她想问自己为什么会在这片白雾里?然而,头脑却是一片空白。

“万丰?昊天?师傅?”书兰朝四方大喊,然而回答她的依旧是一片白雾,连丝回音也没有。

万丰和昊天,还有师傅都是哥伦比亚的华侨,在那里,只因政府军与**军交火得厉害,华侨们为了自保便组成了一个地下组织,师傅是位武学宗师,在那深受人尊敬,把一身的武艺都传给了她,是她最为亲近的人,万丰和昊成则是混混,混了五年总算混到了组织里的中层。

一般而言,不管她去哪,万丰和昊成都会跟随的。

这到底是哪儿呢?她又为什么在这里?书兰怎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直到她看到前面不远处的亮光,像是一盏指明灯,让人心里暖暖的,书兰心里一乐,赶紧跑了过去。

夜,黑暗。

雨,滂沱。

豆大的雨珠砸在瓦上,玻璃上,发出噼啪的响声,很有节奏,也很让人烦闷。

齐竟尧看着医院内的录像,整个神情都紧崩着,目光中透着一层杀机。

“该死的凯瑟。”他知道他早已来到了中国,但一直没在出入镜登记处找到他,没想到他染了头发戴了黑色的隐形眼镜,凯瑟本就有着一半的中国人血统,他把头发染成了黑色,蓝眸变成黑眸,看着就像个中国人,也难怪他没找到他。

“尧哥,怎么办?”洪利问。

“找到他的住处,能做就把他做了。”齐竟尧说这话时,戾气很重,连半分的犹豫也没有。

“知道了。那书兰小姐要换房间吗?”

“不用,他暂时不会对书兰不利。”凯瑟那较劲的一眼,他岂会没看懂?

“是。对了,近来我一直联系不到陶总裁的消息。”齐庄想买ace手中的那批高智能军火,可是怎么也无法联系到陶今晓。

“怎么回事?”齐竟尧拧眉。

“我们怀疑她被人软禁了。”洪利道。

“什么?软禁?”齐竟尧冷笑:“谁敢软禁她?谁又有这个能力…”齐竟尧的声音一顿:“你是说秦韩?”

洪利点点头。

齐竟尧眯起目光深思起来,为了书兰吗?

第065章清冷的本质

ace大楼。

当迈科舀着一双叠资料进总裁室时,便看到秦韩站在落地玻璃幕墙面前望着地上车来车往的街道,近乎完美的轮廓什么样的表情也没有,很平静,很冷淡。

“少总,呵,现在应该叫总裁了,这些文件都是陶总裁在时的机密文件,你过目一下吧。”他并不知道陶总裁是如何同意将其手中百分之70的股份让给秦韩的,不过,眼前的男人确是有这样的能力,只是在以前一直被情感所羁绊着,自五年前,ace大楼便是由秦韩在打理,他早已掌握了内部的一切,只是外人不知道罢了。

“等会我就签。”秦韩淡然开口。

“对了,还有几个陶总裁在时与地发集团的协议,要找个名目撤销吗?”现在,地发集团应该没有任何的利用价值了,这一间不大也不小的企业对ace来说是鸡肋:“还有你与方菲菲小姐的婚约,若是想解除,现在也可以。”

他知道秦韩并不喜欢方菲菲,对于这样跋扈的女子,没有多少男人会喜欢的。

“暂且不动。”

“是,那今晚邀请各界大老的晚宴,你的女伴人选是?”今晚是秦韩第一次以ace财团总裁身份邀请a城所有有头有脸人物的宴会,也是正式向媒体宣传ace财团易主的事。

“就方菲菲吧。”

迈科一愣,要是方菲菲在这个时候出席,就是在告诉大家,她就是秦家的主母了,看着秦韩孤寂的面庞,他的目光明明的看着地上的车流人潮,又像是透着这些看着不知名的某处,说不出的空洞和无力。迈科在心中一叹,说是和书兰小姐结束了,其实压根就没放下,对于这样的秦韩来说,谁是舞伴又有何重要?不过是一场秀而已。

医院内。

特护正在打着盹,打到一半,就听见有人在说:“护士,醒醒,醒醒——”

特护悠悠醒转,在见到眼前穿着病人服,带着清冷笑容的女子时愣了一下,下一刻,大跳起来,一手指着她,结巴的道:“你,你,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