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凝木觉得非常凌乱。她思前想后,怎么也想不起他是谁。折腾着自己的脑袋,她一直想一直想,但什么都没有想到,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头突突地跳着,神经几乎都处于亢奋的状态。
该死,是她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吗?
那时,梁宇楠那双带着失望光芒的眸子紧紧盯着她的时候,她巴不得马上逃离,她像是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小孩,他那□裸的责备眼神确实让她无法招架。
看了看床头了钟,很好,凌晨3点。她摸索到自己的手机,开机。手机屏幕上的光在这黑暗的夜里显得非常刺眼,惹得她不得不眯起了眼睛。翻到通讯录,上面只存着三个人的电话,安海融、陈宇诗和梁宇楠。于是,有那么的一天,施浩晨非常无聊地拿起她的手机玩的时候,看到如此简洁的通讯录时,气得想把她的手机从太平山顶扔到维多利亚港里头。不过转念一想,他又决定把那三个号码从通讯录里面删除,然后把自己的号码输了进去,再设定了某个root的权限,让她不能够作任何的删除和更改。
她将他的号码调了出来,然后给他发了一条短信。
“你究竟是谁?”
然后她将手机抛到一边抱着被子在床上滚了几圈,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无聊了,所以抓过手机打算关机睡觉。没料到就在这时,手机响了,那两个震动仿佛传到她的心里去。在寂静漆黑的房间里,毫无预兆地来短信,原来是一件非常诡异的事情。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屏幕上的字,“您有一条新信息!”
尽管她给梁宇楠发短信,但是却没有料到他会如此神速地回复了短信。她打开短信,那短信的长短跟她刚刚发送了那条一模一样,只是结尾的符号不一样。
“我不告诉你。”
想必是他并没有关机,短信提示音将他从睡梦中吵醒了。她捧着手机傻乎乎地笑了起来,想象着他睡眼惺忪地发短信的样子。
“睡醒了吗?我看到你流口水了。”她坏心眼地回复。
很快,又有短信进来,她迫不及待地打开。“还在梦中,流到你心中。”
夜过于寂静,人总是容易在黑暗中变得感性。他的短信,骤然让她心生悸动。
有那么一刻,她的心变得非常非常的柔和,仿佛又变回十八岁那样的美好年龄,像一个单纯而深情的女子,想念一个可能会爱她的人,希望在今后那么漫长的岁月,不再分离。
想了很久,她才回复,“我们去维多利亚港看夜景吧。”
她的车子在路上几乎上畅通无阻,看着原本繁华的街道陷入了一片寂寥之中,她的心也变得非常平静,平静得生出一种无枝可依之感,像穿了一个黑暗的洞,空虚无比。
远远的,她便看见梁宇楠凭栏而站,他的双手撑着扶栏,夜风呼呼地吹动着他的衣角,他的背景在一片耀眼霓虹中显得越发落寞。听说,女人大多都会喜欢略带忧郁的男人。
车子行使撞击着晚风,车轮与地面相摩擦,他听见声音,便回过头来。
安凝木将钥匙把下来,走到他身边,与他并肩站着。
维多利亚港吹来的夜风仿佛带着淡淡的咸味,她的头发被吹起,时不时会拂到他的脖子或者脸上,软软的,痒痒的,恰似她如今给他的感觉,让人心痒却期待。
“这么好兴致?”他把视线从她身上移开,看着前方的维多利亚港,对岸的高楼林立,霓虹将幽蓝的夜空染成五颜六色,而那些洒落在维多利亚港中的灯光,折射出万花筒般的光环。尽管万家灯火已经沉睡,但是灯火辉煌的香港是一个不夜之城。
“我一直很有兴致。好吧,你快点告诉我,你到底是谁?”她转过身,倚在栏杆之上。她已经无力再折腾她的脑袋了,于是直接问他。
她看着射灯一遍又一遍地转着,非常耐心地等他。
终于,他从怀中掏出一
把瑞士军刀,递给了安凝木。
第二十六章
看到了把瑞士军刀,她一下子便睁大了眼睛,那表情除了惊讶,更多的是…兴奋?许久以后,她带着不确定的语气,憋出了一句“日本人?”
梁宇楠看着她,微笑地点头。
如果说,安凝木与梁宇楠是旧识,那就要追溯到八年前的一场晚宴。
那年,她跟住安海融出席富豪胡某的寿宴。那时,安家正是由黑转白的关键时期,于是对任何上流社会的动向都非常敏感。而这位富豪也曾助安家的一臂之力,但是他想从中获得什么,他们暂时琢磨不透。
安翊龙对胡某的邀请十分重视,但是寿宴当天他确实被要事缠身,于是只能让安海融代为出席。
凑巧,安凝木刚在那天闯了个祸,为了讨好她哥哥,她也兴致冲冲地表示自己也想去。只是,她没有想到,那一场寿宴会让她如此不愉快,甚至扰乱了她的人生。
她挨着安海融坐,吃到一半的时候就觉得不想再吃了,于是说:“哥哥,我出去透透气。”
得到安海融的默许,她拿着她的晚宴包便离开。一般的名媛淑女包包里装着的无非是唇膏、粉饼等等的化妆品,但安凝木的,确是香烟、火机和瑞士军刀。
她独自一人乘电梯到一楼,那里有一个极大的花园,这是她刚进酒店的时候发现的。她虽好热闹,但也喜欢安静。她以为在这种晚饭时间,定然很少人会到花园闲坐的,于是她挑了一个极为隐秘的角落,坐了下来。
那角落被一棵修剪得极有形态的桂花所遮挡,一旁是一架双人秋千。她看了看那秋千,便坐了上去。她今晚穿的是粉红色的小礼服,在香肩处绣满了粉色小花,一直蔓延至胸前。下摆极大,掩没脚踝,走起路来如同波浪翻滚。而此时,那条裙子微微低垂,美艳非常。
她打开包包,从里面拿出香烟和火机,点燃。那洁白而细长的烟被她夹在手指,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抬头看着华灯掩没繁星的夜幕,缓缓将烟圈吐出。晚风很快将烟吹散,一丝气味也不留。
就这此时,花园突然传来了一阵喧嚣,她皱眉,非常讨厌如此宁静的时刻被破坏。
很显然,那群人同样是出席今晚寿宴的人,因为今晚,这家星级酒店被胡某包下来了。同时,他们也很显然没有发现,在那个阴暗的角落里,安凝木正静静地抽烟。因为,在他们聊开后,很快就把话题转到她身上。
“
你们知道吗?今晚坐在6席那位很陌生但却很帅的男人,是安家的少爷!”A女兴奋地说。
“啊!我也有看到他,听说他们是黑社会的,不过一点也看不出来呀!反倒他的妹妹,十足十小太妹的模样。”B女马上接口。
“噢,我也听说,安家要洗白了,现在人家可是正经商人呀,你少污蔑人家了。不过,我倒也觉得,她妹妹啊,一看就知道是骚货,由内至外骚出来的。”C女说。
“唉,既然身家清白,那你就可以去追人家啦,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春心动了。你爸有钱有势的,安家不正需要这样的姻亲么?”B女暧昧地看着A女,向她提议道。
安凝木翻了个白眼,突然觉得这群八婆真是八到家了,害得她原本的好心情都一扫而空。要不是她哥哥出门之前对她千叮万嘱,让她不要再闯祸,她定然会上前给她们一点颜色看看。
“那种男人,虽然算是极品,但是不值得把心都放在他身上啊,消遣一下倒是可以。还有,要是以后跟他妹妹成为一家人,我真担心自己会疯掉!”A女的口吻非常夸张,惹得B女和C女好奇非常,一个劲地问她为何。
这下,连安凝木也凝神静听了。
“什么妹妹呀,她是他爸的私生女,听说她妈还是做鸡的,在她很小的时候就不要她了,一个没有母亲管教的孩子,变成□□,有什么好出奇的。我才不愿意跟她同流合污。”
A女的话一字不差地落到安凝木的耳中。她那颗坚不可摧的心,居然以如此角度,狠狠地敲碎。
安凝木一直介意此事,虽然在安家,从来没有人敢提这件事,但是并不代表她遗忘这样的一个事实。她无数次地幻想她母亲可以在她身边,陪她长大,有高兴的事情可以跟她一起分享,遇到难过的事情,可以让她帮忙分担,她们母女两人可以像姊妹一样牵手逛街,也可以在慢慢长夜躺在床上互诉心事…只是,她渴望了十五年的母亲,始终没有出现过在她身边。她尽情地放肆、堕落,为的是掩饰自己内心深处的落寞,为的是让那位素未谋面的母亲有一点点愧疚,尽管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变成这个样子。
她的眼睛像是充了血似的,红得不像话。她狠狠地将香烟按在自己的裙子上,猛揉,烟折断并熄灭,而她那条美艳的裙子,也烧出了一个洞。然后,她滑下了秋千,从桂花后走出。
“你们是在说我吗?”她的声音平静非
常,但她的脸容却阴冷到了极点。
那三个女子齐齐地转过头,有点吃惊,有点害怕,但是,更多的还是嘲弄和不屑。这样的女孩,怎么配给她们一样出现在上流社会的晚宴上呢?
她们三个明显没有安凝木那样的定力,很快就受不了那诡异的对视和可怕的沉默,便开口说道:“就是说你怎么样!你奈得我何么?”
安凝木怒极反笑,凉凉地说:“你说,我怎么奈你不何?”
站在中间的女孩马上接上,声音尖锐:“要是你对我们说同样的话,我们的妈妈肯定不会放过你。可惜啊,我们对你说这样的话,你妈妈呢?哈哈哈,看也不看你一眼呀!人家说,没妈的孩子像根草,我说,你连一根草都不如。因为,你是鸡!哈哈哈,不说话,不能反驳吧!都说你奈…”
那女孩的那句奈何还没有说完,便停下来,因为,她看见安凝木低着头打开了她的晚宴包,从里面拿出了一把瑞士军刀。她们三个都是家里的宝贝疙瘩,暴力和血腥几乎与她们绝缘。看着安凝木手中的刀,瞬间安静了下来。
她将晚宴包随手一扔,因为她拼命地压抑着自己的愤怒,所以扔得非常用力。然后,她一只手拿着瑞士军刀,一手拉出刀刃。
“我妈妈是奈你不何,但是我的刀,总奈得你何了吧。”她说得极其缓慢,阴阴的口吻让她们不寒而栗。她慢慢地向她们走进。
那三个女孩已经六神无主了,看她步步逼近才想起要逃跑。于是,三人极有默契,一起分散着狂奔。
安凝木冷笑,逃?跑?她们加速比她减速还要慢,居然敢在她面前逃跑!她跨前两步便捉到了那个说她是鸡的女孩。她用力地拽住她的头发,原本那个恬静优雅的发型转眼就变成鸡窝般凌乱。她快速出手,一下就把她摜到了草地上。
那女孩疯狂尖叫,直到安凝木将刀子抵在她脸上时,她连叫的力气都没有了,身体抖动得像发动了马达似的。
“叫吧?嗯?”安凝木按住她的手劲很大,痛得她只掉眼泪。看着高傲的表情不再,也不见得有多舒心。报复是世界上最愚蠢的行为,这样不仅让别人受到伤害,而且还让自己不愉快。不过,她愿意这样做,她一定会向惹她不痛快的人讨回来。
“不是说我做鸡吗?”她的瑞士军刀猛地向下滑,那刀刃锋利无比,割裂衣帛的声音干净利落。看着她逐渐□的身体,安凝木
拍拍她的脸,“你说,做鸡的人是不是像你现在这个样子。”
“啊!”那女孩子尖叫。
安凝木觉得心烦,又迅速地在她的裙子上划了几刀。“你可以告诉你妈妈,是我做的。不过,记得告诉你妈妈,不要让我看到她,否则,十条裙子也不够我割!”
话毕,她放开了那个女孩。没想到,一转身,就发现了一个男子,正意兴盎然地看着她。
她眯了一下眼睛,花园里的灯十分有情调,全部都是小盏的,星星点点,照得一切都显得迷迷蒙蒙的。她看不清那人的长相,而他,亦然。
那女孩依旧在哭。但是却没有歇斯底里地尖叫,那人向那女孩走了过去,将自己的外套搭在她身上。
安凝木目无表情地看着那女孩裹着衣服便踉踉跄跄地离开,而后又看了那男子一眼,那男子好像感受到她的目光,于是也转过头看她。
四目相对,但什么情绪都没有。
她将那瑞士军刀扔在地上,转身离开。
但那男子却飞快地擒住她,“你不觉得自己很过分吗?”
“与你无关。”当她把所有气都发泄完毕,她的心情总算平复下来了。“还是,你要多管闲事,替她伸张正义。”
那男子口气严肃,“做错了事,就要改正,同时接受相应的惩罚。”
安凝木被他逗笑了,“你凭什么?”她真的觉得,今晚她所遇见的人,都是奇葩,都知道她心情不爽,轮着等她教训。
“不凭什么。”他淡淡地说。
“趁我心情尚算可以,马上放手!然后滚!”
“我偏不呢?”
她笑了一下,“打架。”不等他回应,她便向他挥拳。
那男子结结实实地挨了她一拳,一是因为他毫无防备,二是因为她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两人很快就扭打起来。虽然安凝木穿着长裙和高跟鞋,但却没有影响她发挥。安凝木打起架来总会有一股蛮劲,有时候就连安海融都不是她的对手。
只是,她很快便处于劣势。因为,对方用的是柔道,以柔制刚。
那一晚,她被他收拾得非常惨烈。但是,安凝木却不见得有多生气,反倒是非常高兴,“这是不是柔道呀?你为什么会这个啊?”虽然被摔了无数
次,但她依旧是精力充沛。再怎么说,她只是一个小女生,对于那些比她强悍的人,她总会非常的崇拜和仰慕的。
那男子有点吃惊,她以为这个野蛮的女孩会哭喊打闹,没想到她就这样自愈了。他点了点头,说:“这是柔道。因为我是日本人。”
安凝木的眼睛瞬间亮了,“你教我好不好?”
他看了看她身上的装束,想了想,才说:“可以。不过,你要告诉我,你为什么要那样对刚刚那个女孩子。”
安凝木好不容易高涨起来的情绪马上低落了,她低下了头,返回桂花后的那个角落,坐到那座秋千上。
那男子跟着过来,也坐在她身旁。
“我不喜欢秋千。”她突然说,“它可以让人瞬间飙得很高,同时也会让人掉得很低。”
那男子轻笑了一声。
两人静静地在秋千上荡着,过了很久,她才慢慢地说出刚才所发生的事,只是陈述,没有评价。
那男子一直没有说话,连语气词都没有。
说完之后,她骤然觉得松了一口气,“我现在又不想学了,下次见面,你再教我吧。”
只是,自那一夜,她们就没有再见过面。明明有如此约定的两人,居然连对方的样子和名字都不知道…
安凝木皱眉,“你从一开始就知道了吗?”
“不是,在GEG的时候,我只感觉你特别熟悉,直觉告诉我,我应该认识你,但是我脑海中却没有跟你相关的记忆。到前些天遇见你,我才想起,你给我的感觉,跟多年前那个泼辣女子给我的感觉几乎是一样的。到了今天,我看到安海融给你打电话,我才知道,原来你就是香港安家的二小姐。”顿了顿,他又补充说:“那晚,你离开以后,是你哥哥替你收拾残局的,所以我知道,闹事的人是他的妹妹。”
想起多年以前那个自己,她不禁微笑。
经历过这么多的事情,兜兜转转遇见过这么多的人,仿佛都回到了原点。
第二十七章
作者有话要说:重复章节,大家请跳过!
第二十八章
那晚,安凝木吵着说要等天亮看日出,所以不愿意回家睡觉。她把眼睛瞪得大大的,假如不用力的话,她的眼皮就会瞌上。可惜,最后她都没能够撑到日出。当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半躺在梁宇楠的车椅上,身上还搭着一件外套。把视线移至车窗外,发现万丈阳光已经照拂着大地了。
坑爹!她转过头便想叫梁宇楠,却意外地发现他并不在车上。她打开车门,向外环顾了一周,发现了他的踪影,他背对着她,正和一个稍稍年长的大爷在讲话。
其实,当安凝木打开车门的时候,车子发出的声音便能让他知道安凝木已经醒了。他继续跟大爷说了两句,便向她走过去。他看到安凝木的样子气鼓鼓的,觉得她既可爱又好笑。“早晨!”
“早…”她跳下车,手里还拿着他的那件外套,问他:“你刚刚是不是看日出了?”
他微笑地点头。
她在心里骂了一句“擦!”然后说:“你干嘛不叫醒我啊!”
他耸了耸肩,样子十分无奈。“我看你睡得太香了,不忍心叫醒你。”
瞥了他一眼,她说:“我不信!你肯定是想独吞这美景!”
一大早空气十分清新,微风送爽,让人的心情变得格外愉快。
梁宇楠没有料到她会说出这样古灵精怪的理论,倒是笑了,然后虚咳了一下,一本正经地说:“其实不是。”他退开了一点,才继续说:“听说女孩子会有床气,像你这样脾气暴躁的,我想更甚了。虽然,八年前我打赢了你,不过,八年后,我就不能确定了。”
“你才有脾气暴躁,你整个国家都脾气暴躁!”她将手中的外套用力地扔到他的头上,她讨厌他家的日本,不过却不算讨厌她这个日本人。“不过,要是现在再打架,我肯定比八年前输得更彻底的。”说到这里,她又想起了自己最近打架真的是输得一败涂地的,她打不过尹尚,又打不过施浩晨,真是丢脸丢到她哥哥家了。
“不一定。”他精准地接住外套,“因为,我舍不得…”
她一怔,呆呆地看着他向他走来,阳光轻轻打在他的英俊的脸庞上,柔情万分。一个不留神,她便被他勾去了魂魄。
“你…”走这么近干什么!安凝木极其稀少的发了一下花痴。
“安凝木。”他连名带姓地叫她,神情跟语气却非常温和。
“什么也不用说,我今天很忙,忙得天昏地暗六神无主呼天抢地汹涌澎湃的,现在马上立刻就走!”她显然被他的气场吓着了,讲话乱七八糟的,巴不得马上张一双翅膀可以翱翔而去。
他也不逼她,只是将外套递给她。“我只是想让你帮我把外套洗干净而已。你今天忙没有关系,我等着。”
*****
去你大爷的!
安凝木今天确实很忙,因为今天是安家大宝贝弥月的大喜日子。
她匆匆过去安宅那边,里面已经挤满了人。她蹑手蹑脚地上了二楼,安海融眼尖,马上叫住了她:“安凝木,你还能更晚一点吗?”
她气他将弥月宴的事情交给她打理,害她现在走也走不了,看着一些不喜欢的人,真是碍眼。他的心思,不就是要她跟安翊龙见面么,他明明知道她根本不想看到安翊龙,却偏偏留住她!
陈宇诗此时也走了过来,看着这两兄妹大眼瞪大眼的,连忙扯了扯丈夫了手,说:“你下去招呼客人,爸爸和妈妈忙不过来的。”然后又转过头对安凝木说:“木木,你跟我过来,快点把衣服换了。”
安海融点了点头,下楼梯之前又回过头对安凝木说:“你要是惹爸爸不高兴,以后也不用叫我哥哥了,我还要不起你这样的妹妹!”
陈宇诗连忙把他赶了下楼,一转身,发现安凝木一副要哭的样子,便把她拉进了房间。
“木木,你别把你哥哥的话放在心上,那都是气话而已。爸爸都好些日子没有见你了,虽然嘴上不说,心里总是想念的。昨天你不在,爸爸就闷闷不乐了一个晚上。你哥哥孝顺,怎么忍心让爸爸难过呢?他留住你也是逼不得已的,我知道你不喜欢跟爸爸在一起,甚至连见面都不愿意。不过,他始终是你的爸爸呀,你怎么样逃避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的。”陈宇诗说着说着,安凝木就开始掉眼泪了。
她低着头,陈宇诗忙着替她找衣裙,并没有留意到。当她发现的时候,安凝木眼睛已经哭肿了。
“天啊!木木你别哭啊,你哭得让我害怕啊!”
安凝木一边抽噎,一边断断续续地说:“我…讨厌死…他们了!”样子可爱而幼稚,像小姑娘得不到自己心爱的玩具。
陈宇诗将手帕塞到她手中,替她便垂下来的几缕头发别到耳后。笑着说:“擦擦眼泪,等下告诉爸
爸,你哥哥欺负你!他准帮你把你哥哥教训得下不了床!”
这下更好,安凝木“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也讨厌你!”
世界上最让是难以忍受的情感,莫过于对一个人爱恨交缠。明明自己对那样讨厌到了极点,恨到了极点,但是,全世界的人都知道,那个你最讨厌的人,是最痛爱自己的人。而安翊龙,就是这么的一个存在。
安翊龙曾经是东南亚能够呼风唤雨的大人物,当年他在黑道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惜,他的婚姻并不完满。他的妻子吴珍妮是香港某金融大亨的独女。当年他在香港落难,吴珍妮解救他于水深火热之中。说起来也觉得荒谬,她对他一见钟情,他对她只是十分纯粹的感激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