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群里有人@她说欢迎新闻传播学院的学妹,池乔回了个微笑的表情。
表情刚发出去,马上有人问认不认识同院的某某,攀谈了几句后,带队老师出来提醒大家不要聊和活动无关的事,同时重申明天集合的时间。
一溜的“收到”之后,突然有人发了条“明天几点结束?”,停顿了几秒,有人反问“陆浔你也来?”
看到这句,池乔怔了一下才想起这位陆少爷也是法学院开学大三的本地生。
陆浔没答,再次问“几点?”
池乔点进他的头像,微信名就是“陆浔”,一看到这两个字,她的脑中就浮起了他懒洋洋的笑和招自己过去的样子,轻轻地“切”了一声,退出了微信。
……
池乔的微信名是“乔小池”,头像是侧影,其实和本人不怎么像,她回笑脸的时候,陆浔却一眼就认了出来。活动下午五点结束,他定了个四点的闹钟,起得来的话就去看看。
隔天下午两点钟活动就开始了,两个小时的普法讲座后有一个小时的咨询时间,池乔本以为不会有太多人咨询,哪知五点到了,还有十几位咨询者在排队。
来咨询的人里老年人居多,或是子女不赡养、或是买了三无保健品、或是陷入理财骗局,也有两名残疾人和一位想跟欠了一身赌债的丈夫离婚的妇女。
简单的解答后,同学们还要审查案件,带符合援助条件的当事人去所属法律援助工作站申请援助。
印了法律援助工作站电话号码的宣传册准备了一百份,因为来咨询的人数超出预计,远远不够发,拍好照片、写好新闻稿的池乔是活动现场唯一的闲人,便主动说帮忙回学校取。
带队老师问:“你会开车吗?会的话开我的车去。”
池乔摇了摇头,驾照虽然去年就拿了,但她很久没练,哪敢上路。
“那就别去了,宣传册重,打车不方便,”带队老师环顾四周,皱着眉说,“陆浔怎么没来?”
一个女生闻言接话道:“他一直昼夜颠倒,上午十一二点睡,傍晚起床,夜里不睡觉,这会儿肯定没起呢。”
老师“呵”了一声:“他几点睡几点起你还挺清楚。”
女生立刻红了脸,小声说:“陆浔从来不上下午的课,大家都知道的。”
老师离开后,听到旁边几个女生议论,池乔才知道,那几门安排在下午、陆浔从没上过的课他每一门都考进了专业前十,因此平时分虽然为0,平均下来也没挂科。
Z大是985,法学又是王牌专业之一,考进来的学生没有一个笨的,完全不上课就能拿到专业前十,真是神奇。
天一放晴,气温就飙回了三十五度,在室外待了一下午,整个人都被汗水泡透了,从学校带来的矿泉水喝光后,池乔正要去对街的小超市,就看到一辆银色SUV开了过来。
“咦,陆浔的车?”
此时已经五点一刻了,带队老师看到他停下车,走过去正要训人,就见他从车中拎出一摞宣传册后,又搬了一箱矿泉水下来。他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原本皱着眉的老师立刻笑了。
陆浔叫了个男同学,一起把宣传册和矿泉水拎到咨询台前,然后回了车里。隔着车窗,他一下子就看到了立在人堆里的池乔,她不是特别漂亮的那种女生,却有一种让人感到宁静的气质。因为有她在,灼热的阳光、破旧的居民楼、窄小的空地、熙攘的人群、充斥在空气里的汗臭都不再令人烦躁,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下来。
送走最后一个咨询者,已经六点钟了,大家收拾现场的时候陆浔没有下车,离开前女生中最泼辣的那个走过去敲了敲他的车窗,嗔笑道:“陆少爷,你坐在车里吹着空调看我们女生在烈日下搬东西干粗活,不脸红吗?”
陆浔从不和女生废话,也不是好相处的脾气,听到这句话,离得近的几个女生纷纷看了过去。
陆浔一脸坦然:“我不是法援中心的成员,也不认为学校强制没兴趣的人参加合理。”
女生扬眉道:“你觉得不合理为什么要来,怕老师发现吗?”
陆浔没应声,似是有些不耐烦,另一个女生圆场道:“陆浔是来给咱们送温暖的。”
敲车窗的女生不会看人脸色,闻言哈哈一笑:“那还得谢谢陆少爷了,你这么好心,干脆送我们回家吧。”
在场的其他女生纷纷替她捏了把汗,本以为陆浔会不理会、直接离开,不料顿了几秒,他竟说:“上车。”
敲车窗的女生一脸意外地拉着两个女同学坐进了车子,车外就只剩下池乔和另一个女生了。
陆浔的车就停在公交站台旁,最后一个女生客套了两句也挤进后座后,等公交车的池乔后撤了几步,像是要和这辆车子划清界限。哪知车子却迟迟没有开走,池乔莫名其妙地侧头看去,陆浔正巧下车。
他背对着夕阳,双手斜抄在裤袋里,似笑非笑地说:“这位同学,客气什么,上车。”
池乔被他身后的阳光晃了眼,呆滞了片刻才举起手摆了摆,可没等她说出“不用”,那个大大咧咧的女生就走了下来,说了句“不用客气,这是我们班同学”,便连拖带拽地把池乔按进了后座,自己顺势坐进唯一空着的副驾驶。
这女生的意图太明显,而陆浔似乎毫不介意,除了池乔,后座上的另三个女生不约而同地想,陆浔也没看起来那么难相处。
听到陆浔问大家住址,池乔报了个最近的,本该第一个下车,哪知陆浔开上了高架后才望着后视镜对池乔说:“不好意思,你家过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一整章都是男女主单独相处hhhhh
第4章 第四朵
车已经上了高架,池乔只好摇头表示没关系。车上一共五个女生,除了大大咧咧的那个,全是本地人,大家报出的地址都比建在郊区的学校近,原本最后一个目的地是学校,可陆浔下了高架后走了条生僻的路,率先停到了学校门外。
大大咧咧的女生嘀咕了一句“怎么我先到啊”,没有立刻下车,陆浔侧头望了女生一眼,池乔坐在驾驶座的正后方,看不到陆浔的表情,只见女生怔了怔,面露委屈地咬了下嘴唇,打开副驾驶的门走了下去。
车子最先到学校,池乔报的地址就变成了最后一个,其实那儿并不是她家,而是地铁站口。第二个第三个下车的女生家附近的交通都不便利,她便没跟着下车,哪知第四个女生住得更偏。池乔不喜欢和复杂的人来往,自然不想单独面对陆浔,就跟着第四个女生下了车。
听到池乔说“我也在这儿下”,陆浔嗤地一笑,仰起脸从后视镜看她,池乔望向后视镜,认认真真地补了句“谢谢”。她的眼仁大,小孩子一样漆黑明亮,看人的时候目光非常专注,被她这么一盯,陆浔竟生出了脸热的感觉,率先移开了眼睛:“客气了。”
这地方偏僻,没有地铁,最近的公交站台也要走一段,池乔在室外站了一下午,又热又累,不愿意再走,便翻出手机打车。
一拿出手机,池乔就傻了,这支手机根本不是她的,因为同款同色,所以跟同学拿混了。她解不开手机锁,也不熟悉手机的主人,自然没法打电话求助。一起下车的同学早走远了,她没带现金,没法乘公交车,只好站在原地等出租车,到家再付车费。
这附近太荒,等了一刻钟都没看到出租车经过,池乔再有耐性,也生出了急躁。正烦着,陆浔的车子开了回来。
陆浔停住车,降下车窗问:“你怎么还在这儿?”
“我错拿了别人的手机……”
“也没带钱?”见池乔点头,陆浔笑了,“这附近很难等到出租车,我送你,还是给你钱坐公交?”
陆浔这么问,显然是明白池乔不愿意乘他的车,虽然这个人让池乔觉得复杂,但听到这句,她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仿佛之前是自己小家子气,顿了一秒,她说了句“麻烦你”,便上了车。
这条路上车辆不多,陆浔开得却远比之前慢,见池乔面露疑惑,他说:“车胎扎了,所以开回来修,修好再送你。”
“……”池乔十分后悔没借钱乘公交车。
Z市城东富、城西穷,最后一个下车的女生家就位于城西,池乔本以为陆浔要回城东,不料他一路向西开,她正想问缘由,又记起城西有间奔驰的4S店,去年曾陪秦妈妈过来保养过车子。
哪知陆浔并没去4S店,而是把车子停在了一个小区外的修车厂,这个位于城郊的小区不算旧,建成最多十余年,却吵杂脏乱。菜摊、水果摊、各种小吃摊随处可见,两元店的广告声、简陋的美发店的音乐声和洪亮的笑骂声、讨价还价声交织在一起。下水道旁有随手倒的剩饭剩菜,垃圾堆到了垃圾桶外,在超过三十八度的酷暑天,自然臭气熏天。
无人看管的小孩子们在慢车道上追逐、疯跑,再加上慢车道被各种小摊占去了大半,电动车就被挤进了快车道。
一辆电动车险些被并行的桑塔纳刮倒,桑塔纳主人开窗骂“眼瞎找死”,骑电动车的妇女听到后干脆把电动车横到车头,高声和他对骂。妇女骂不过桑塔纳主人,拎起电动车的锁要砸车,被桑塔纳主人一把推开,听到妇女大声叫“撞了人还打人”,周围的居民和小贩立刻围成一圈瞧热闹,也有热心的在一旁劝架管闲事。
见池乔盯着吵嚷的人群看,陆浔问:“不习惯这儿?修车胎快,十几分钟就好。”
池乔突然笑了:“没,很熟悉很亲切。”
因为她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长大的,城市底层赚钱不容易,难免斤斤计较,小时候爷爷给她买雪糕,因为雪糕是假的而小店主人不承认,也争执到大打出手、被路人围观过。
到秦家之前,池乔完全没见识过体面、雅致的生活,可回忆起童年,在父亲出意外前,不但没有苦,反而满是幸福。
修车厂里有条通身纯黑的大狗,大狗没有栓绳,见到陆浔立刻冲过来摇尾巴。
池乔正奇怪这狗为什么认识陆浔,就听到他问:“怕狗吗?”
黑狗讨好过陆浔,又凑到池乔脚边闻她,池乔拿脚尖逗了逗它,说:“不怕,小时候家里养过一只差不多的土狗。”
陆浔还没讲话,一个矮个儿少年就迎了出来:“陆哥,你怎么来了?”
“车胎扎了,”陆浔翻出烟盒,扔了根烟过去,自己却不抽,“有事儿急着走,先帮我补胎。”
少年搓了搓满是油污的手,笑得腼腆:“上百万的车我哪敢摸,我给扬哥打电话,让他来。”
知道人一时半刻来不了,陆浔俯身摸了下黑狗的头,说:“陪我吃饭去。”
听到这句,黑狗的尾巴摇得更欢,箭一样地冲了出去。陆浔走了几步,回头看向池乔:“走啊。”
“……”刚刚那句话不是对狗、而是对她说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家的池乔无奈地跟了上去,听到陆浔问自己想吃什么,摇头说:“谢谢,我不饿。”
陆浔没再客套,走到熟食店买了两块酱牛肉,听到店主问切不切,他侧头问池乔:“真不饿?”
见池乔再次摇头,他说:“不切。”
付过钱,他拎着两块酱牛肉走到修车厂外的空地,双手一撑,坐到涂了白油漆的旧双杠上,把其中一块扔给急不可耐的黑狗,自己也咬了一大口。
陆浔看上去很饿,三口五口就把牛肉消灭掉了,扔掉塑料袋后,他拧开矿泉水瓶,一口气灌下大半瓶冰水,用手背抹了下嘴,扬手把剩下的扔进了三米外的垃圾桶。
发觉池乔盯着自己看,他说:“这是今天的第一顿。”
瞥见池乔脸上讶异,陆浔又解释道:“我四点才起床。”
池乔感到惊讶倒不是因为他到傍晚才吃第一顿饭,而是他的做派完全不像生于巨富之家——时家远比不上陆家有钱,但从小养尊处优,时豫对就餐环境要求很高,绝不肯站在尘土飞扬的路边吃小店里买的东西,更不会把到车子随意扔到这么破的修车厂。
黑狗吃光牛肉后,陆浔正要回修车厂,手机突然响了,他接过电话,对池乔说:“朋友还没吃饭,等下才能过来补胎,这儿热,我们去餐馆等他?”
“……”池乔看了眼时间,再次后悔没借他的钱乘公交。
陆浔带着池乔和黑狗过了马路,临进餐馆前才说:“我这个朋友你也见过。”
池乔正疑惑为什么他的朋友自己会见过,隔着小餐馆的玻璃门就看到了那个高个混混,脚下不由地一滞。
瞥见池乔脸上的惧意,陆浔笑了。下雨那天敢报警、隔日又独闯酒吧,她的胆子并不小。对于那个什么李嫚的冷言冷脸,她只是哭笑不得、丝毫都没露出委屈、在意的表情,对自己的态度则是敬而远之,唯独见到没拿正眼瞧过她的章扬,会表现出畏惧的情绪。
“你为什么怕他?”
池乔没说话,她惧怕的不是这个人,而是这类混混——她唯一的伯父就是这样的人。
高个混混看到陆浔,朝他招了下手,餐馆地方小,只有八张桌子,陆浔人高腿长,几步就走到桌前,回头向停步不前的池乔介绍:“这是章扬。”
章扬扫了池乔一眼,便转头问陆浔:“你今天开的哪辆车?”
陆浔回答后,章扬又说:“你这车扎一下开三四天没问题,你又不止一辆车,我正忙着,非得把我叫来。”
这个叫章扬的看上去比陆浔更冷,语气里也有些许不耐烦,陆浔却没恼,慢条斯理地说:“多大点事儿,有穷唠叨的空,早修好了。”
章扬从始至终没理会过池乔,她反而放松了下来,听到陆浔问自己吃什么,再次摇头说不用。
陆浔要了两份炒面,送上来时推了一盘给池乔:“这店朋友家开的,不是地沟油,吃不坏。”
池乔没有浪费食物的习惯,只好说“谢谢”,三个人话都少,相对无言地吃完了这顿饭。离开时陆浔压了张一百块正要走,却被老板娘拦住了,老板娘说什么都不肯收他的钱。
听到老板娘说“你难得回来一次”,池乔很是奇怪。
回到修车厂,章扬脱掉白T恤,戴上手套,没好气地对陆浔说:“你站着干吗?过来帮忙。”
陆浔笑着骂了句“你今天吃错药了”,便走了过去。
两人一起动手,不到一刻钟车胎就补好了。离开的时候,陆浔没说谢也没给钱,只招呼池乔上车。
开出修车厂,瞥见池乔看窗外的街景,陆浔忽而说:“这儿的居民有一半是附中那边的老房子拆掉后迁过来的,包括章扬,都是我小时候的老邻居。”
池乔更觉疑惑,作为陆家三代单传的男孙,陆浔怎么可能和这些人是邻居?她无意打听旁人的隐私,陆浔不再说,她便不再问。
Z市百分之八十的工厂集中在西边的工业区,因此城西的天空永远是灰蒙蒙的,居住在此的几乎都是没什么经济能力的底层百姓,可同学们印象里永远高高在上、谁都不屑搭理的陆少爷到了这里,反而鲜活了起来。
陆浔一路往东开,把车子停在秦家别墅外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池乔道过谢,正要下车,突然听到他说:“陆浔。”
见池乔疑惑地扭头看向自己,陆浔补充道:“我的名字。”
池乔“哦”了一声:“我叫池乔。”
“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也有66个小红包-3-下章气一气陆浔hhhh
第5章 第五朵
池乔一进门,秦家三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秦爸爸、秦妈妈和秦蔚上午就从老家回来了,若不是学校活动多,往年池乔也会跟他们回去。
“你说六点回来,这都八点多了!给你打电话,手机还关着。联系你同学,她们都说不知道,我们快急死了!”秦蔚脾气急、语速快,池乔还没换好鞋,她早说了一串话。
“我手机和同学拿混了,又没带钱……”
秦妈妈性子温柔,最不喜欢秦蔚大着嗓门嚷嚷,用食指虚点了一下女儿,转头对池乔说:“给你留了汤和饭,还热着呢。”
池乔在室外站了一下午,累得腿软,说了句“我吃过了”,就上楼洗澡了。洗过澡,她直接瘫到了床上。
还没睡着,秦蔚就进来讲在老家遇见的稀罕事,池乔没力气陪她八卦,只好给闲得冒泡的她找事做——替自己换回手机。
秦蔚立马下楼拿自己的手机继续拨池乔的号码,池乔的手机许是没电了,一直到十点,电话才通。秦蔚和对方约好交换手机的时间,上楼找池乔的时候,她早睡着了。
池乔这一觉睡得沉,醒来时已经是隔天九点钟了。洗漱好下楼的时候,秦家三人正等她吃早饭,秦蔚在缠着秦爸爸买车。
过年的时候秦爸爸曾许诺过给姐妹俩买车,条件是聪明用功的池乔拿到奖学金,散漫爱逃课的秦蔚不挂科。池乔节俭,舍不得秦爸爸花太多钱,她参加的活动虽然多,但乘地铁、公交车一样方便,便用对车没兴趣,不敢单独开的理由拒绝了。
对于买车,秦蔚却期待了很久,她是Z大美术学院的,跟池乔在一个校区,说池乔不敢开没关系,她来给妹妹当司机。姐妹俩有辆车,周末一起回家确实方便,不用再拎着大件行李挤地铁。秦蔚冒失,独自开车秦家夫妇不放心,有池乔在旁边要好多了,因此暑假前秦爸爸答应秦蔚有空去看车。
这两个月秦蔚一直在网上看资料,最终选定了奥迪TT,可秦爸爸这会儿又说大二就买车太早,大三再说。秦家夫妇是溺爱型家长,秦蔚在爸妈面前一贯任性,见爸爸说话不算话自然不依。池乔却敏感地察觉到秦爸爸突然反悔是因为经济紧张。
秦妈妈是高中美术老师,工作清闲,每个大小假期都会带着姐妹俩旅行。五一、十一这种短假国内游,寒暑假去国外,可今年不但五一没出门,暑假除了回秦爸爸的老家,也没做别的安排。
秦妈妈的爱好之一是打扮两个女儿,她时常亲自为两个女儿设计衣服、首饰,再找人做出来,也喜欢逛街,给女儿们买各种大牌,可最近几个月添置的东西比往年少了很多。
池乔走到沙发前打了个岔,成功转移掉秦蔚的注意力替秦爸爸解了围,看到秦爸爸明显地松了口气,她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猜测。不过做生意的资金紧张也正常,秦爸爸白手起家,三十年来经历过无数次起伏,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秦妈妈一贯宠女儿,见秦蔚失望,便说自己暑假不怎么出门,车子可以给她开,秦妈妈的车比奥迪TT壕多了,秦蔚听到后立马就不噘嘴了。
秦蔚拿驾照比池乔晚,正是有兴趣的时候,听说池乔下午要去做兼职,她自告奋勇地牺牲掉午觉时间接送她。
高考之后,池乔一直在幼儿英语机构兼职,和外教一起陪小孩子们在英语环境下游戏。秦家对女儿们向来大方,衣服之类的都是秦妈妈额外买,池乔不像秦蔚那样喜欢社交,很少和同学聚餐,每个学期生活费都剩下很多,做兼职不止是为了薪水,也是因为喜欢忙碌的状态。
池乔的兼职时间是下午两点到五点,秦蔚送过她便没离开,在附近找了间奶茶店打游戏等她下班。
池乔下班后,秦蔚接了她去找同学换回手机后并不准备回家,她喜欢热闹,恨不得整日待在外面,跟池乔完全相反。秦爸爸秦妈妈管着秦蔚、不许她十点后回家的同时,也鼓励池乔多和朋友出去玩,秦蔚怕被爸妈唠叨,便让妹妹给他们打电话:“我带你出去吃好的,给妈妈打电话,说咱们不回去吃饭了。”
“吃什么好的,不会又去那家酒吧吧?”
秦蔚几个月前失恋,和朋友去酒吧买醉,被几个混混骚扰,后来酒吧老板出面赶走了混混。据她说酒吧老板特别Man特别帅,她当场一见钟情,失恋不治而愈。为了撩老板,她后来去了无数回,还拉着池乔去了一次,不过池乔去的那次没遇见老板,没见识到是如何Man如何帅。
“去什么酒吧,他都不理我的。我挖到了他的新窝点,这次假装偶遇!”
秦蔚车开得不熟,两次走错车道,绕了一大圈后一路往城西开。听到秦蔚第九十九次向自己回忆酒吧老板怎样冒着被混混们报复的危险替她解围,怎样冷着脸让他们滚,池乔直接捂上了耳朵。
其实池乔八岁刚到秦家的时候,一直是独生女的秦蔚非常抵触,除了大吵大闹说不要妹妹,她还不肯和池乔同桌吃饭,不准她进自己的房间,一听到爸爸妈妈夸池乔乖巧聪明成绩好就发脾气。后来秦蔚是怎么接纳的自己,池乔已经不记得了。过了适应期后,秦蔚非但不再担心爸妈被这个突然多出来的妹妹抢走,更和池乔像亲生姐妹一样要好,两人之间完全没有秘密。
秦蔚车开得不稳,一下子快一下子慢,还会突然急刹车,池乔小时候有晕车的毛病,这些年车乘的多,原本好了,这下又被秦蔚的五毛钱车技勾了出来。
她怕真的吐出来,勒令秦蔚停止说她的酒吧老板,以手撑头闭目养神。耳朵清静后,车子一颠,池乔渐渐生出了困意,直到车子停下才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