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好处还是有的,比如,这天是放假,我早早地就打电话约了所有交情比较好的朋友,我的大学室友,我的四个老婆,当然还有我的杰哥哥。
杰哥哥真是好样的,我还在打电话时,他已经在一家火锅楼给我定好了晚上的包间。放下电话,我跳过去抱住他的脖子:“杰哥哥,这次人好多耶,我从来没有请过这么多朋友,你要大大破费啦……”
“为笨笨熊破费我开心啊”他笑,轻轻敲了一下我的大脑门“咱们笨笨熊是不是还忘记了一个人啊?”
“谁啊?”我笑,开心得不得了。
“一剑擒心那个老惹咱们笨笨熊生气的坏小子啊!”
一听这个名字,我就开始赌气了,哼,这个小子不拿我当姐姐看,我干吗要请他啊,眼不见心不烦,他现在有众多fans了,要上天了,他的一切跟我什么关系啊。
“咱们笨笨熊这么聪明,又是个大度的女孩子,不要跟那个坏小子一般见识,你是他姐姐呢,让他点儿吧,给他打个电话吧……”
不打不打不打!
我大声嚷嚷起来了,今天我生日他连一个问候都没有,他什么意思嘛,还要我先理睬他,做梦呢,气死我啦气死我啦……
好好好,别生气啦,今天是笨笨生日,干吗这样胡说八道的!杨杰拉住我的手,拍拍我的脑门:“无论咱们笨笨怎样决定,杰哥哥都无条件支持,行了吧!?”
就是杰哥哥好嘛。我孩子样地一蹦老高抱住他的脖子,飞快地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这是我第一次这样恶作剧,没想到杨杰却一下转过了头,拉开了我的手,像躲避什么毒蛇猛兽一样!
杨杰这样奇怪的举动令我非常吃惊,我再次拉住他的手:“杰哥哥,你怎么啦?”
杨杰笑笑,没什么,杰哥哥最近得了流感,怕传染你!
看不出他哪点得了流感的样子啊!
我上下左右地打量他几眼,突然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认识杨杰这么久以来,无论我们之间如何亲密无间,除了拉拉我的手,拍拍我的脑门外,他再没对我有过任何的亲密行为。
太不可思议了吧,我还以为我和杰哥哥是在谈恋爱呢。
我一向无心无思的脑瓜子突然变得异样的机灵,好像按照书上写的、电视上演的,谈恋爱的人之间——关系不止这样简单吧?
我开始沉默,低下头乱七八糟地想原因。
天色还早,成都的大街小巷简直人流穿梭。最近出来的动辄一周的大假,舆论一直动员大家出去旅游,促进消费,我还以为一放假这个拥挤的城市800万人口会疏散点儿,谁知道,假期里,居然人流更加拥挤了起来。
很好的阳光照耀着这个很古老又很年轻的西南名城。为诸葛亮建造的武侯祠,纪念杜甫的杜甫草堂都已经水泄不通,被这个城市和外来的游客观光得在热闹中战战兢兢。
我们走马观花地在这两个不知已经来了多少次的古迹匆匆跑出来,然后,开始胡乱随着双层公共汽车在这个城市胡乱晃悠。
双层公共汽车,是我在这个城市最喜欢的交通工具。我从小晕车,但是这样窗明几净的车辆,透过楼上的玻璃窗看着街道两边的树木建筑行人车辆飞快地往身后退去,真的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
“笨笨熊,你想什么呢?还笑嘻嘻的样子?”杨杰拉我的手“我们的目的地是哪里?”
“你决定吧,呵呵”我笑呵呵地望着窗外,我是个懒惰成性的女孩子,脑门虽然很大,却懒得去想东西,叫我做决定真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今天你是寿星,你做决定吧,好不好?”
寿星最大耶,我怎么忘记啦。我乐了,看看窗外大声说:“耶,天府广场到了啦,我们下去走走吧。”
杨杰看看窗外拥挤得异常可怕的人流,轻笑:“笨笨熊,我们要去挤肉饼么?”挤就挤呗,我笑,怕什么嘛。
好的好的,咱们笨笨都不怕,杰哥哥更不怕,杨杰笑,拉着我的手随着人流下了公车又挤进了更拥挤的人流。
天府广场在大庆的日子有时是要戒严的,而每次戒严后就是强烈的人流反弹。我拉着杨杰的手跑到主席像下面的石阶上时,已经座无虚席了。
我转动着眼珠子四处望啊望,企图找到一个哪怕是小小的空隙,好在这里坐一会。但是,我的眼珠子都转得快疼了,仍然没有看到一点儿空隙。
一个小伙子正在和一个姑娘亲热地搂着,身边居然有一个空位,我拉着杨杰奔过去,大刺刺地在他身边坐下。杨杰不坐,苦笑着看我,像看一个顽劣的孩子。男人发现身边多了个人,慢吞吞站起来,半搂着那个染了黄头发的女人恨恨地瞪我一眼,走了。
我冲杨杰吐舌头,得意洋洋地说:“杰哥哥,快坐下啦,我这招有效吧?我就知道他们会走的,呵呵”。
咱们笨笨熊这么大人了怎么这样调皮!杨杰叹息,但是他眼里满含的笑意却包含了无比的温情和宠爱。
有这样一个朋友是多么好的事情呢!我笑呵呵地拉过他的手,用一只手在上面乱拍:“打你打你打你小看笨笨熊姐姐……”
居然在杰哥哥面前也自称姐姐了,咱们笨笨熊的脸皮是越来越厚了,他拉住我的手,眉开眼笑的样子“和咱们笨笨熊在一起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我一边拍打他的手一边眼珠子乱瞟,身边一个红色的人影吸引了我的视线。
穿红衣服的女子一直低着头,有点昏昏欲睡的样子,不时轻轻咳嗽几声。我们坐在她身边时她就一个人这样坐着,现在,终于抬起了头。
这样明亮的阳光下,女孩子居然穿着一件有点儿厚的鲜艳的红毛衣,面前还有着很可爱的卡通图案。
女孩子头发齐肩,圆圆的眼睛,柳叶一样漂亮的天然的眉毛,整张脸无比清晰无比生动,但是看不出年龄,你可以说她只有18岁,但是看她眼神里面的温和却又发觉她应该是30岁。
此刻,很好很温暖的阳光正照射在她的身上,可以清楚地看见她几乎半透明的手上的细细的筋脉。这是我这么大以来见过的最好看的一双手,这双手既不像我的手那样肥嘟嘟更不像一般其他女孩子那样枯瘦如爪子,而是恰倒好处地春葱一样。
女孩子说不上多么漂亮,但是看着她时的赏心悦目远远超过了“漂亮”或者“美丽”这样庸俗的词语所能赋予的简单的涵义。
我看了她好几眼,终于确定了才几乎是扑了上去般拉住她的手:“你是梅,梅迎雪姐姐,呵呵,看见你,我好开心……”
女孩子笑了,点头,几乎毫不犹豫就叫出口了“笨笨熊,你好啊。”
女孩子这声笨笨熊立刻让我不大机灵的脑瓜子惭愧了起来,我们只有一面之缘,她居然立刻就认出了我。
梅迎雪是个充满传奇故事的女孩子,在隐约的传闻中,我听说她跟去年携带巨款逃往美国的成都市房地产大亨宋黎有着一段非同寻常的故事,但是,具体什么故事却无从得知。
无论舆论如何,我知道她是个好女孩子。
我判断女孩子好坏是没有标准的,我凭借的是感觉,尽管我妈妈常常骂我感觉是一件骗人的东西,当不得真的。
“梅”我这样叫她,我觉得这是一个很美丽的字眼,比叫梅迎雪美丽多了,因为她的人,她这样的鲜艳而别致的红毛衣,她这样苍白而美丽的手,总让人想起孤独而傲然的梅花。这是唯一一个能让我联想起这样高雅的花的女孩子。
梅迎雪笑呵呵地看我,这样的笑呵呵立刻让她在我心里分值更加飙升,我以为,一个笑呵呵的女孩子无论如何比冷冰冰的高傲女孩子可爱得多,因为这至少代表了某种发自心底的真诚的美好和善良。
也许,是因为自己就每天笑呵呵的缘故吧,就算是自恋吧,不爱笑的朋友可千万别朝我扔砖头哦。
“梅,你喜欢这个广场么?”我呆瓜样地问,大概是觉得自己的问题问得像在做新闻专访。我忍不住自己先笑了起来。
梅迎雪也笑了,轻轻地说:“喜欢啊,我喜欢这里,喜欢这样的阳光,笨笨熊,你还在那个广告公司么?”
对啊对啊,我连连点头,我和梅迎雪的一面之缘就是在广告公司结的。我刚大学毕业时,就在现在的小广告公司做策划时和在另一个大公司工作的梅迎雪因为《绿岛》企业的文案有过接触。
那时我还什么都不懂,大脑门里面也没什么灵气,而不久,梅迎雪那个在广告界很出名的地产广告标语已经在成都市的大街小巷上被制作成经典广告语了。
我正想到一个话题要和梅迎雪说时,一个高大的男人匆匆走来,手里拿着两杯还冒着热气的珍珠奶茶。
男人温和地看着梅迎雪,一见到我时,愣了一下,目光有点儿凌厉了起来。
梅迎雪笑呵呵地看他“这是笨笨熊”。
我看看那个看起来很凶恶的男人,笑呵呵地指他:“你一定是张健。”
梅迎雪、宋黎、张健,这些都是有很多故事的人,我的大脑门一转,立刻联想到了。梅迎雪看看我,依旧笑呵呵地,似乎在说:真是个聪明的女孩子。
张健看了我几眼,眉头都皱到了一起,然后转过头,看着梅迎雪的目光立刻变得温柔了起来:“疯丫头的朋友居然也是疯丫头。”
梅迎雪这样冰雪聪明的女孩子居然被叫成疯丫头。我简直想给这个叫张健的男人一耳光。
被扔在一边的杨杰终于开口了:“笨笨熊,我们该走啦,时间不多了。你看,太阳快下山了。”
“哦,好的,我们该走了。”我跳了起来,呆会,要是我那四个老婆比我先到预定的火锅楼,不痛扁我才怪呢。
“梅,这是我的名片,有空一定联系”我也不问人家意见如何,赶紧递上自己的名片。我喜欢梅迎雪这样的女孩子,所以一定要跟她再联系。
梅迎雪很有礼貌地收下了,笑呵呵地:“再见,笨笨熊,你要天天开心。”
对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女孩子也随口说出这样祝福话语的女孩子,除了梅迎雪,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这样?
别人都感叹女孩子之间是极端不好相处的,但是,我想,我之所以有着喜欢女孩子的这种天性,大概是我的生活中,幸运地有着梅迎雪这样的女孩子吧。
第十章
第十章
“太阳在天上很远的地方暖暖地照着我,暖暖的阳光下你笑着出现,眼里是炽热的火,就在一刹那我不再难过……”
我一路唱着田震的歌,一路拍打着杨杰的手蹦跳着在大街上跑。
杨杰笑着被我拉着跑,唱了好几遍这歌,我不做声了,安静得仿佛是一个斯文的女孩子了。
“怎么啦?笨笨熊??”习惯了被我的叽叽喳喳荼毒的杨杰居然开始不习惯我的安静和沉默“怎么?笨笨怕迟到了你那四个老婆打你么?放心,有杰哥哥在,她们不敢的。”
我才不怕这个呢。我当然知道他在开我玩笑,还是忍不住顶嘴。
我是想到了梅迎雪,我突然发现,其实,无论在多么拥挤的人流里面,无论在多么灿烂的阳光下,她都是孤独而寂寞的。
可是,她的笑容却依旧是很灿烂的,很温暖的,一个有过故事的大女孩子还能够保持这样的心境,这是何等难得的天性!
难道是因为她身边还有个张健的原因?
我知道,张健是因为在一次被抢劫案中防卫过度失手杀了一个抢匪,所以被判刑2年。他出狱的时间还不长。
张健的事情,当然都是我在报纸上看到的,这是官方的说法,至于真实情况是怎么样的,就不是我们这些小老百姓能明白的了。
想起梅迎雪,想起她那张苍白的脸和近乎白得透明的手,想起她在阳光下的黯然和那双温暖的眼睛,我忍不住心底没来由地有种悲从中来的感觉。
很陌生的感觉让我只好一直沉默。
夕阳下,这样的心境居然让我想起,那些让我生气的人。
“笨笨,想什么这么入神?”杨杰问我。
我看他良久:“你觉得梅迎雪是什么样一个女孩?”
是和咱们笨笨熊一样善良的女孩子。杨杰笑了“咱们笨笨认为不错的女孩,应该是很不错的,对不对啊?” 我盯他好一会,固执地说:“我要你说她是什么样的一个女孩!”
杨杰也沉默了,好一会,快到我们定好的火锅酒搂门口时,他才重重拉住了我的手:“笨笨熊,我不管别的女孩怎么样,我关心的只有你,明白?”
明白!
我点头,也许是不明白的,但是我依旧点头表示明白,因为我看见我的朋友们,我的四个老婆都已经陆续到达了。
这是我最热闹的一个生日,25岁的大女孩子和一帮比我大的单身女孩子们喝得晕乎乎地胡说八道。
大家一次次举杯,我晕乎乎地举着酒杯想再敬一杯时,我发现自己的杯子不知哪里去了,面前放的是一杯开水。我就忍不住地想笑,问身边的杨杰:“杰哥哥,我的杯子哪里去了啦?”
杨杰笑:“笨笨,就是这个了啦,你晕了,这就是酒……”
我其实还不是完全地晕了,但是当酒喝多了时也就跟喝水差不多了。我以水当酒,也许她们也都喝得晕乎乎的了,所以谁也没有抗议,跟我一起举着杯子一杯一杯地胡乱地喝着。我一直笑一直不停地哈哈大笑,杨杰就这样快乐地看着快乐的我们。
这个时刻,居然看起来大家都是快乐的。
几个女孩还在晕乎乎的时候,杨杰已经打理好一切 ,微笑着送大家回去。
走出酒搂,看着她们一一离去。我看着身边的杨杰,冷风一阵一阵地吹来,因为酒精的原因烫得厉害的面颊突然清醒了不少。
我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杨杰看看我,拉住我冰凉的手,招了出租车送我回去。
进了屋子,总是忍不住地想笑。我觉得头上可真热啊。杨杰看我,看了许久,低下头在我额头上吻了一下,我居然仍旧在傻乎乎地笑着。
我坐在一张冰凉的木质椅子上,打开电视,笑着挥手:“杰哥哥,你走吧,路上要小心啊。”
杨杰看我,起身去衣柜收了一件很厚的衣服盖在我的身上,笑:“别看电视了,早点睡,明天我来看你。”
好的好的,我用力地点着头,直到头都点得有点疼了,杨杰才转身关上门窗走了。
电视里面正在演最近风靡一时的《流星花园》,都是所谓的俊男美女的组合,王子和灰姑娘的翻版。我看得一直一直地皱着眉头,他们可是多么悠闲啊,恋爱几乎就是她们生活的全部,而现实里面的人儿,谁能这样幸福得不可思议啊。
我看屋子里面的木质椅子,看墙上蓝色的壁灯蓝色的墙纸,看满屋子的蓝色忧郁蓝情调,只要来过我屋子的朋友,总会给两个字评价:小资!
的确,我喜欢屋子里面清爽高雅,我喜欢SK-Ⅱ面膜,喜欢CD的香水口红,喜欢将满屋子的CD放在一团团的鹃花CD架上,随手抽一张放进机子里面捧着一本爱情小说躺在沙发上一混就是半天。
我还用100¥钱一个的拳头大的骨质细碗喝汤,心血来潮时还自己做一顿超市买来的鱼翅羹——
我过着单身的生活,可是,我的单身和贵族无关,家里的每一根钉子都是自己挣来的。
《流星花园》还在继续播出,我因为喝酒太多的脑门却愈加发热了起来。这样冷的夜晚,我忍不住打开门,在门口的楼梯上坐着。
我的这个租屋地段可真算好。
因为是底层,坐在只有5级的阶梯上,在夜色里也可以看见小区规划建设起来的常青草坪和常绿的法国梧桐在路灯下透着黄绿黄绿的光芒。
吹了一会风,脑袋似乎清醒了不少,我开始将头埋在膝盖上,闭着眼睛迷迷糊糊地思考许多莫名其妙的东西。
不知过了多久,我抬起头,一个人站在距离我一丈开外的地方看着我。
我忍不住地想笑。喝醉了,眼前总会出现幻觉,你希望看见什么几乎就能看见什么,但是,此刻,我好象并没有希望看见什么人呵。
人影就那么一直固执地伫立在一丈开外,仔细地看我。我用“仔细”这个形容词语是因为我将眼睛越睁越大,想仔细看清楚他究竟是谁,所以就看见他一直睁着眼睛看我,他的眼睛在夜色的里闪着幽幽的绿光。
视力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有时我们全神贯注时,一些事情依旧要逃脱视线的范围遁去,可一些不经意的事情,却会很清晰的来到眼前非要你不能漠视不可。
我看着那个人影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个人曾经陪着我过了去年的生日,那时,他刚到四川大学念研究生,小心翼翼拎了一个很大蛋糕来给我过生日。我还记得那个从“芝芝饼屋“出来的蛋糕上还插了24枝红玫瑰,我们拼命地吃这个蛋糕,最后撑得再也吃不下去了,他就抓着奶油就往我的脸上抹,抹得我跟大花脸似的。
今年我的生日,他怎么没来呢?真奇怪呵。
那个人看我很久,然后走近了,我这时才发现,他依旧拎着蛋糕,手里还有一束玫瑰——几乎想也没想,我就笑着嚷嚷了起来:你手里一定是25枝玫瑰!
“笨笨!”
这个男孩子的声音居然有点颤抖,他抱住我,也不管蛋糕和玫瑰都掉到了地上“笨笨,你是喜欢我的,你是喜欢我的,你为什么不肯承认?为什么……”
我怎么知道为什么啊!
我在一个比我小2岁的男孩子怀里傻笑。然后,他低下头狠狠地狠狠地吻住了我……
这是我的初吻耶,我晕乎乎地接受生命中第一次和异性的陌生的亲近,像看见一朵花儿在阳光下灿烂地笑。
残余的意识里,我想,我是爱这个叫“一剑擒心”的男孩子的,也许,自从他从北京追到成都来时,就注定了我只能爱他,绝对不能爱其他人了。
我发觉自己是一个坏女孩——当杨杰在公司门口等我下班一起吃晚饭时。
我不敢看他的眼睛,我想躲开他,可是,当站在他面前时,我却什么都不敢说也不敢走开,只是低了头不敢看他。
我是那种简单得喜怒哀乐都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的女孩子,透明得几乎没有什么事情可以掩藏哪怕是5分钟。
杨杰仔细瞧我半晌:“笨笨熊,你生病了?”
我慌乱地点头,又飞快地摇头。
“笨笨熊,再这样摇头,你的脖子都快摇断了!”杨杰温和地笑着提醒我。
不知怎么的,这样温和的目光总让我有一种背叛他人或许是见异思迁这样自责的词语涌上我的脑海,让我觉得羞愧万分。
“今天晚上你想吃什么?”杨杰温和地问。
“不不不,我要去看一剑擒心他们的排练……”我突然住口,像一个做错事情的孩子般可怜兮兮地躲开杨杰了然的目光。
杨杰叹息一声。
尽管这声叹息非常轻,轻得仿佛这个冬天傍晚最后一丝温柔的风划过耳边,但是我还是清晰地听见了。
我几乎立刻要冲口而出:“我不去了,我要和你一起吃晚饭……”
但是,我嘴巴发涩,终于还是低头,用沉默表示生命中第一次最难堪的拒绝。
杨杰什么都没说,看看我,拍拍我的手,我发现,这双手是多么瘦削啊,曾几何时,这双手竟然是这样地越来越瘦削越来越干枯!
我紧紧地握了一下这双手,立刻松开,像一个孩子样立刻退开几步,然后,飞快地跑远了,也不怕脚上的高跟鞋崴了脚脖子。
一剑擒心的“蔷薇乐队”在春熙路繁华地段的一个歌舞厅废弃的顶搂排练。
演唱完毕他们的队歌《蔷薇来过这世界》后,开始投入我为他们写的新歌《亲爱的人》的排练。
亲爱的人,
这一刻我多么地想念你,
如同曾经无数次地无缘由地想念你,
没有你的日子太阳也是暗暗的颜色,
花不再开,梦不再多彩……
我如何舍得与你重逢
当只有在你心中仍深藏着的我的
青春
还正如水般澄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