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剧烈的抽疼,一阵紧似一阵,莫晚咬着唇,喉咙里渐渐尝到甜腥的味道,她额头渗出豆大的冷汗,一张精致的脸庞痛苦的扭曲在一起。手指狠狠收紧,任由尖利的指甲陷进肉里,可她依旧控制不住那种锥心刺骨的痛楚。
她感觉整个身体都虚空,似乎就要坚持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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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大姨妈的人伤不起啊!少奶果然不是好虐地,呜呜呜~~
116 如果这就是爱情
华丽如斯的餐厅,水晶灯发散出来的光彩异常炫目,纯手工编织的花朵图案地毯名贵奢华,安静的长廊角落,蜷缩着一团娇小的身影。
莫晚全身都使不出力气,她耳边嗡嗡作响,眼前一片眩晕,可她模糊的视线中却异常清晰的看到,那道凌然的身影逐渐远去,终于头也不回的走远,自始至终都没有再看她一眼。
心脏的位置,依旧一阵紧似一阵的收缩,剧烈的痛楚让她脸色煞白,甚至连求救的声音都发不出,她甚至都怀疑下一秒也许自己便会闭上眼睛,永远的离去。
“莫晚!”
浑浑噩噩的时候,头顶忽然响起压抑的惊呼声,她抬不起头,只看到眼前出现一双锃亮的皮鞋,还有男人的西装裤。
景琛惊慌的弯下腰,见她满头冷汗,右手紧紧捂着心脏的位置,他眼眸一沉,并不敢轻易触碰她,“你哪里不舒服?是心脏吗?”
他的声音放大在耳边,可莫晚思维跟不上运转,似乎大脑不受支配,想要开口却又说不出话来。
见她意识有些涣散,景琛脸色沉下来,他蹲下身让她坐在地上,松开她衣领的扣子,板过她的手腕,开始检测她的心跳。
心脏的剧痛终于缓和下来,莫晚缓缓吸了口气,努力平复着全身的不适,“我没事了。”她终于能够开口说话,可声音却很沙哑。
景琛计算了她的心跳频率,并没有发觉明显的异常,他沉着脸将她从地上扶起来,带着她直接离开酒店餐厅。
“你要带我去哪?”莫晚被他压在怀里,想要挣扎但又使不出力气。
将她带到车边,景琛拉开车门,强势的将她塞进去,而后很快发动引擎将车子开走,对于她的疑问,他只是抿着唇,道:“医院。”
望着他脸上的神情,莫晚心知挣扎也无用,索性也不再坚持,任由他开车去医院。也许她真的要去医院检查下,为什么心痛的那么厉害?
开车来到私立医院,景琛只好再度求助大嫂,张筱晨安排医院心脏方面的名医给莫晚检查,两个小时,各种必备检查统统做了一遍,可检查结果却并没有发觉异常,结论是她的心脏功能一切正常!
看到检查结果,景琛表示非常不理解,如果器官完好,为什么人能疼成那样?所以他坚持让莫晚进行全身检查,从头到脚,只要是能查的地方,全部都要检查一遍!
其实听到检查结果的时候,莫晚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可她见景琛忙前忙后的折腾,也不好拒绝他的好意,便含笑应允,将所有检查都配合完成。
全部检查完成后,已经是深夜,莫晚被送进病房,跟进来有景琛还有张筱晨。
“莫小姐,你先住一晚,有些检查结果要明天才能出来。”张筱晨站在病床前,脸颊带笑的望着床上的女子,她对莫晚印象不错,挺喜欢她的。
莫晚连忙点头,脸上充满歉意,其实她自己心里明白,她的身体很健康,“谢谢你了。”
扫了眼自家的小叔,张筱晨抿唇笑了笑,道:“别客气,你和阿琛是朋友,自然也是我的朋友。”说完后,她拿起莫晚的病例,认真看了看:“莫小姐,你以前有没有出现过心脏不舒服的症状?或者你们家有没有人患心脏病?”
莫晚微微低下头,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只能笑道:“都没有!”
将她的病例放好,张筱晨笑着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你不要担心,好好休息吧!”
莫晚在这个时候,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面带微笑,点头应是。
稍后,张筱晨从病房里出来,景琛也跟着她一起走出来:“大嫂,她究竟是怎么回事?”
望着他一脸的担忧,张筱晨摇头笑了笑,揶揄道:“哎哟,我们家三儿也会担心人啊?可真是少见!”
景琛脸色微微一变,情不自禁的抬手摸摸鼻子,“大嫂,你不许和家里人说!”
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张筱晨目光温和下来,语气也很专业:“她应该是没什么事情。”
“没事?”景琛皱眉,不解的问,“可她疼的脸色煞白。”
闻言,张筱晨轻轻笑起来,明亮的眼眸异常平静:“医学上的事情很难说的,从她目前的检查结果来看,心脏没有任何异常。至于她忽然心疼的症状,造成的原因有很多,也有可能是她心情的因素,或者是某种情绪引发她出现那样的症状!”
“心情因素?”景琛皱起眉,慢慢咀嚼着这几个字,脸上的表情起起伏伏。
张筱晨勾唇笑了笑,见他一脸失神,不禁道:“是啊,人心本来就难测,哪那么容易看透啊!阿琛,别说大嫂没有提醒你,那位莫小姐是个有故事的人,你恐怕要失望了!”
“啧啧…”景琛收敛起心底异样的情绪,转头望着张筱晨,坏笑道:“大嫂,你这眼睛现在怎么和X光射线似的,什么都让你看透了?那你看透我大哥的心了吗?”
“死小子,你找打啊!”张筱晨脸色沉下来,抬起头就要追着他打,可景琛身形灵活,躲开她的动作,应付的绰绰有余。
不多时候,景琛将自家大嫂哄好,再度回到病房。他扫了眼坐在床上发呆的人,脸色沉了沉,“你早点睡,我明天早上过来看检查结果。”
莫晚抬起头,乌黑的翦瞳中一片清明,她抿唇笑了笑,笑容真挚:“谢谢你了。”
望着她嘴角隐隐的笑意,景琛足足呆愣几秒,他许久都没有看到过她的笑容,这样咋一看,竟然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悻悻的点点头,景琛再也没有多说什么,笑着退出病房,开车离开。
病房里清幽宁静,莫晚躺在床上,转头望着窗外的月亮,脸上的神情蓦然。她抬手轻轻抚着心口的位置,眼神倏然暗淡下去。
原来这种感觉,就是心痛的滋味,可怎么会有那么痛?
右手小指的尾戒擦过,带起一阵冰凉,莫晚低下头,双眸望着那个戒指,乌黑的翦瞳中腾起一片氤氲,她指腹摩挲良久,将戒指从右手小指间慢慢摘下来。
将指环捏在手中,莫晚盯着那个戒指,眼神晦暗,她轻抬起右手,将尾戒重又套进自己的左手小指中。
她攥紧左手,将手指贴近心口的位置,久久都没有移开,直到她阖上眼睛睡熟。
将右手的尾戒换到左手,那代表,我在想念你。
第二天清晨,莫晚很早就起床,她收拾好东西后,景琛正好也赶来医院。医生将所有的化验报告详细的复查一遍,依旧是昨天的结果,莫晚身体很健康,并没有任何疾病。
听到这个答案,景琛紧蹙的眉头缓缓松开,他转头望了眼莫晚,却见她表情似乎并没有太大的起伏,一副早就料到的神情。
离开医院后,莫晚心怀感激,对于这两次景琛的帮忙,她一直都记在心里,所以自动自发的请他吃饭。
用过午饭后,景琛虽然坚持送她回家,可都被她好言拒绝。两人分开后,莫晚独自坐车,回到家里。经过昨天的一通折腾,她当真很累,倒在床上睡了个好觉。
周一的早上,莫晚神清气爽的来到公司上班,她坐在办公桌前,整个人看起来,似乎又焕发出活力。
景琛看到她那副模样,紧提着的心也放松下来,他站在远处静静注视她一会儿,而后便折身回到办公室,开始忙碌的工作。
莫晚刚刚翻译好一份资料,拿着杯子去茶水间打水,她推门走进去,里面已经有几个女同事围在一起眉飞色舞的说着什么。
“晚晚,你这件毛衣好漂亮啊,哪里买的?”大家看到她推门进来,目光一下子都集中到她的身上。
莫晚从饮水机里接了杯纯净水,眉眼温柔的笑道:“网上淘来的。”
大家俱都投去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为什么普通的衣服穿在她的身上,怎么看怎么都是高档货?
这时候,有人风风火火推开茶水间的门,气喘吁吁的跑进来爆料:“喂,冷氏集团的总裁来了,天哪,长得好帅…”
众人听到这个两眼俱都放光,也不知道是谁眼尖,问了句:“唉,莫晚人呢?”
从茶水间跑出来,莫晚一口气跑到会议室,可她见会议室的大门敞开,里面只有打扫卫生的人,急忙又转身,朝着电梯间跑去。
绕过一条长长的走廊,莫晚咬着唇,脚下的步子慌乱急促,她眼见前方出现一道伟岸的身影,脚下的步子更快,几乎是飞奔着赶上去。
电梯“叮”的一声停下,莫晚也恰好在这个时候赶到,她大口喘着粗气转头,却在看到身边的男人后,整个人惊呆住。
光洁的额头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莫晚怔怔望着身边的男人,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冷氏集团的总裁,不仅仅只有他,还有冷易啊!
冷易穿着黑色的西装,眼见着她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沉静的眼底微微动了下,他转身走进电梯,却伸手按住按钮,并没有让电梯门马上合上。
望着一脸茫然的莫晚,冷易目光幽深,冷硬的俊脸有片刻的松动,他告诉她,“莫晚,你知不知道,冷濯其实,是把他这辈子想得却得不到的温暖,全都给了你。”
虽然他的声音不大,但足以使每一个字都清晰的灌入她的耳朵里,一字不漏。
眼见着那扇金色通透的电梯门缓缓合上,莫晚呆愣愣的杵在原地,心头轰然炸开什么,她慢慢低垂下头,倏然红了眼圈。
整个下午,莫晚工作都不在状态,虽然她没有刻意去想,但是冷易说的那句话,时时在她耳边浮现,一个字一个字的深深印刻在她的心底深处。
下班的时候,莫晚看到身边的人都离开,也机械的站起身,拿起皮包,迈步往外面走。她低着脑袋拿着包,完全是一种本能的动作,竟然连外套都没有穿,却浑然未觉。
景琛从办公室走出来,看到她落在椅背上的外套,目光暗了暗,他伸手将外套拿起来,脸色闪过幽暗的光芒。
走出蒂亚集团,莫晚仰头望着阴沉的天空,转身慢步,她走到公交站台,看到有熟悉的车子开过来,也不知怎的,情不自禁顺着人潮挤上车。
等到公交车开到终点站,莫晚这才发觉,自己怎么会上了这趟车呢?无可奈何的从车上走下来,她沿着路边一直走,转过两个路口,便看到前方那座半山腰的别墅。
站在十字路口,莫晚脚下的步子微微迟疑,她想了想,还是忍不住迈步。走到巨大的铁艺门前,她眼神幽暗,直勾勾的盯着那扇门,而后又一步步推开,走到对面的路边。
虽然隔着一条马路,可她只要扬起头,就能看到对面的别墅,也能隐约看到对面别墅中,二楼那个带阳台的书房。
夜色迟暮,别墅里亮起细碎的灯光,而那间书房中也隐隐亮着灯,那说明那间房子里有人,往常的这个时间,他都在书房里处理公事,所以那抹若隐若现的身影,应该是他吧?!
莫晚慢慢弯下腰,整个人坐在路边,她揉着酸疼的双腿,目光一直盯着那个方向看,不曾移动过眼神。她坐下来后,这才发觉自己身上没穿外套,她颓然的叹了口气,满心凄凉。
寒冬时节,坐在冰冷的地面上,莫晚很快就打了个激灵,她双手揉搓着肩膀,理智告诉她要马上离开回家,可大脑支配不了四肢,她整个人依旧坐在地上,动也不动。
其实这一刻,她脑袋里什么都没有想,只是想要在这里坐坐,这么远远地看看他,仅此而已。
偌大的书房中,男人坐在转椅中,内敛的双眸盯着电脑屏幕中的视频对话,他听着那端源源不断的汇报,脸上的神情不断变化。
书房的门被人轻轻叩响,宋管家恭敬的进来禀告:“冷少,老夫人将晚饭准备好了,请您下去用饭。”
冷濯将视频挂断,挑眉看了眼宋管家,沉声问道:“二少回来了吗?”
“还没有,不过已经在路上了。”宋管家微微颔首,如实回道。
轻轻抬手,冷濯将桌上的东西收拾好,道:“知道了,我马上下去。”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宋管家将房门轻轻关上,转身离开。
将书桌上的文件资料收拾好,冷濯神情如常的站起身,他将台灯关掉,随手想要将窗帘拉上。他走到窗前,手指刚刚触上窗帘,眼眸不经意的一瞥,却恰好看到远处那抹不算清晰的身影。
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冷濯锐利的目光有片刻的呆滞,他几乎只在一秒钟内便判断出那道身影是谁,他的眼力一直十分精准,从来不会看错,更何况,那个人…是她?
男人修长的手指缓缓收紧,指腹滑过窗帘丝质的冰冷,让他忍不住缩了回来。
宽大的落地窗前,男人双手抱胸,深邃的目光晦涩,他直直望着对面那道身影,许久都没有动,也没有任何表情。
只不过,他锐利的双眸扫射过去,扑捉到她身上单薄的衣衫后,好看的剑眉轻轻蹙了下,却一直再也没有松开过。
连着打个几个喷嚏,莫晚终于揉着僵硬的脖子站起身,将视线从那间早就全黑的屋子里移开,她沉重的抬起腿,艰难的迈开步子。
全身止不住的发抖,莫晚用力吸吸鼻子,这才发觉鼻子里面塞住了,呼吸不畅。她撇了撇嘴,只能加快步子,赶去下个路口拦车。
这条路直通山上,一般不会有出租车,所以她想要回家,只能赶去下个路口。
马路上开过来一辆黑色的保时捷,坐在车里的人,往窗外看了眼,却忽然出声:“停车!”
听到身边的人尖声喊停,冷易下意识的一脚刹车踩下去,车子“嘎吱”一声停在路边。
“怎么了?”冷易将车子停好,转头望着身边的女人,语气温柔。
苏笑笑转头盯着窗外,整个人动也不动,她紧咬着唇,许久才低喃:“这么冷的天,她也不穿件外套啊!”
冷易先是一愣,而后顺着她的视线望出去,很容易就看到走在路边,耷拉着脑袋,迈步前行的人影。
紧蹙的眉头缓缓松下来,冷易抬手揉揉苏笑笑的头,柔声道:“你还在生她的气?”
苏笑笑低下头,抬手将眼角的泪水抹掉,小脸气哼哼的,道:“谁要生她的气啊?冻死活该!”可她话是这么说,一双眼睛却一直紧紧盯着莫晚的背影,直到她的身影走过路口,再也看不到。
冷易伸手将她搂在怀里,凛冽的双眸温和下来:“笑笑,我相信她不是故意的,只是她还不懂冷濯!”
见她撅着嘴不说话,冷易笑着低下头,在她脸颊上亲了亲,而后发动引擎,将车子开进别墅。
坐车回到家,莫晚打开家门走进去,全身无力的躺在床上,她只感觉头重脚轻,身体时冷时热,脑袋昏昏沉沉的,好像一会儿置身冰窖,一会而又置身火中。
喉咙里干涩难受,莫晚强撑着身体站起来,倒来一杯水全部喝下去。她脚步虚浮,倒在床上再也起不来了。
意识逐渐迷离的时候,莫晚忍不住想,为什么她要把自己弄的这么凄惨,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眼前逐渐浮现出一张眩目的脸庞,她微微阖着双眸,心底腾起一股酸涩。如果这就是爱情,那她是不是已经错过,很远很远…
117 意外归来
半山腰的别墅,占据着绝佳的地理位置,站在别墅的高处,只要扬起头,就能看到满天的繁星,还要那轮明亮的皎月。
男人站在落地阳台,他仰着头,望着夜空的璀璨,眼角的余光滑过对面的路边,深邃的眼眸动了动,视线定格在某一处,许久都没有松动。
直到客厅里传来叽叽喳喳的声音,冷濯才将眼神收回来,他迈步往里面走,沉寂的脸色再度平静下来。
走进餐厅,一眼就能看到苏笑笑围在餐桌边转来转去的身影,她站在婆婆身边欢快的笑着,活跃着气氛。傅玉将晚饭摆上桌,招呼大家坐下来吃饭。
晚餐桌上,大家都很少说话,最近发生的一连串事情,众人心情也都不好。苏笑笑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见他们都低着头吃饭,暗暗叹了口气,她望着餐桌中央的香辣蟹,忽然就想起莫晚,想起上次她做的香辣蟹,真是好吃啊!
“哇!”苏笑笑端着饭碗,眼睛扫到什么,情不自禁的叫道:“今天有清蒸桂鱼啊!”
她的话音刚落,冷易立刻皱起眉头,他下意识的望向身边的男人,却见他只是低头吃饭,什么话也没说,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
“多吃菜,少说话!”冷易皱眉,夹起一块鱼肉放进苏笑笑碗里,对着她使了个眼色。
苏笑笑自然明白冷易的意图,可她也不是无心说的那句话,她小心的观察着冷濯的神情,却见他半点表情也没有,看不出喜怒,当真半点也窥探不出他的心思。
这个万年冰山的心思,真是难猜啊!
颓然的低下头,苏笑笑索然无味的吃着饭,心里默默黯然。哎,这下惨了,她要怎么帮莫晚?完全无从下手嘛!
傅玉望着孩子们不断变化的脸色,只是低头笑了笑,并没有说话。用过晚饭后,苏笑笑帮着婆婆收拾碗筷,冷易和冷濯两兄弟在客厅里似乎商议什么事情,神秘兮兮的模样。
不多时候,冷易便带着苏笑笑离开,并没有给她过多开口的机会。虽然苏笑笑看不透,可是冷易心里很清楚,有些事情,谁也帮不了,只有当事人自己去解决!
冷濯回到卧室,按照习惯先去浴室洗澡,等他换好睡衣出来,卧室的房门恰好被人敲响。
扣扣——
“进来!”冷濯转头朝着门边看了眼,随口道。
傅玉手里端着一杯牛奶,轻轻推开房门走进来,她雍容的脸庞依旧,眉宇间带着深深的笑意。
“妈,您怎么上来了?”看到来人是她,冷濯快步走到她身边,接过她手里的牛奶杯,扶着她到沙发里坐下。
傅玉转头笑了笑,语气温柔:“你晚饭没吃好,给你送杯牛奶,趁热喝吧!”
冷濯眉头轻轻皱了下,不过却没有反驳母亲的话,一直以来,在母亲面前,他都不会伪装自己的感情,端起牛奶,他几口喝光。
傅玉抬手摸摸他的头,脸色忽然悲伤起来:“你的伤…”
见她一脸担忧,冷濯忙的伸手搂住她的肩膀,低低一笑,声音低沉下来:“妈,你别担心,有言昊在,没事的!”
忍不住摇摇头,傅玉脸色暗了暗,她握住儿子的手,沉声道:“你还在生莫晚的气?”
男人内敛的双眸闪了闪,情不自禁的低下头,脸色紧绷:“妈,我们不说这个吧。”
望着他瞬间低沉下去的脸色,傅玉轻轻笑起来,一下下轻拍着他的手背,道:“儿子,妈妈在这有段日子了,也听到很多事情!这件事情,也不能全怪她,当初如果不是为了冷家,你也不会惹上那些事情,也就不会…”
“妈!”冷濯抬起头,看到母亲微微发红的眼眶,他目光迥然:“我从来都没有后悔过,如果没有你们,也许十五岁那年,我就已经死了!”
听到他说起这些往事,傅玉心里更难受,她深吸了口气,嘴角勾起一抹笑:“妈妈相信命也信缘分,虽说我们母子不是亲生的,可咱们的情分丝毫也不比亲生的差。儿子,妈明白你的心,也明白你的恨,可是你毕竟还年轻,年轻气盛的时候最容易做错事!这也是妈妈最不放心你的地方,等到你到了妈妈这个年纪的时候,就会看开很多事情,人这辈子不过几十年,饶恕才是最能化解心魔的良药,在对待霍家的事情上,妈妈支持晚儿的做法,她是个识大体的好孩子!”
冷濯下意识的抿唇,冷峻的侧脸紧绷,虽然他眉头一直皱着,却并没有说话,安安静静的听着。
见他平静的低着头,傅玉终于松了口气,她拉过儿子的手,道:“妈明白你心疼你母亲的死,可是人死不能复生,就算霍家人都死了,你母亲也活不过来,而且她的本意也绝不希望你去报仇。这些年,你处心积虑的谋划,妈阻止不了你,可每天都在为你担心,如今霍家已经这样了,你还想怎么样?”
顿了下,傅玉抬起头,定定望着他的眼睛,沉声道:“儿子,霍家人也是你的亲人,虽然你不愿意,可事实谁也改变不了,你们身上都流着相同的血。你本性怎么样,妈妈心里最清楚,如今你心里的那股恨也发泄出来了,往后的事情你必须想清楚,会让自己内疚的事情,咱们绝不能做!”
“妈…”冷濯低低叫了她一声,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俊逸的脸庞染满哀戚,他卸下防备的时候,眼睛纯净的犹如天边最亮的那颗星辰。
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无助,傅玉深深叹了口气,抬手环住他的肩:“答应妈妈,这些话你要听到心里去,不要让妈操心!”
冷濯神情幽暗,内敛的双眸闪了闪,他双眼望着前方的某一个点,许久后才“嗯”了一声。
虽然他的声音不情不愿,可傅玉听到他答应下来,还是忍不住笑起来。这些年,她一直都在为这件事情忧心,如今他终于有所收敛,当真让她松了口气。
想到此,傅玉忍不住又多说几句,“儿子,妈妈在唠叨两句,有时候爱一个人,也要让她明白你的爱,你总是把爱藏的那么深,她怎么看得到?”
眼见着母亲站起身离开,将房门轻轻关上,冷濯沉寂的双眸动了动,他站起身走到床边,伸手拉开床头柜的抽屉,那里面放着一个红色的热宝,是她留在这里唯一的东西。
伸手将热宝拿出来,冷濯背靠着床头,低头望着手里的东西,深邃的目光不自禁的滑向这张大床,眼前浮现出很多细碎的画面。
他捏开她的嘴,强迫她吞下药流的药片,她疼的脸色苍白,紧紧环住他的腰,低喃:“别走,抱紧我。”
她还说:“冷濯,我好痛…”
在拉斯维加斯,她以为他被关在电梯里,急得大叫:“你们把电梯的门打开,我丈夫有幽闭症,他不能呆在里面!”
他生日的时候,她忘记准备礼物,不安又愧疚的娇声道:“老公,生日快乐…”
原来属于他和她之间的所有,他都能够如此清晰的印刻在脑海深处,想忘也忘不掉。
倾身躺在巨大的双人床上,冷濯目光深邃,他怔怔望着窗外皎洁的月光,俊美的脸庞忽明忽暗,他忍不住翻过身,将脸埋在枕头里,他深吸一口气,曾经属于她的气味,已经越来越少,是不是真的就要消失殆尽?
…
莫晚躺在床上,眼睛睁不开,她身体不停的发抖,意识也渐渐迷离起来。耳边忽然想起一声轻唤,她微微掀开眼皮,只能看到景琛的脸放大在眼前。
虽然脑袋混沌,可莫晚还是忍不住想,他是怎么进来的?
“莫晚?”景琛伸手摸摸她的头,只感觉她的温度滚烫,他站在大门外足足敲了一个小时的门,可没人搭理他,万般无奈下,他只能找来房主将门打开。
眼见她人似乎都烧糊涂了,景琛沉下脸,伸手扶起她就要去医院,却被她皱着眉推开。
莫晚虽然全身无力,可是意识还是清楚的,她不想去医院,无意识的推他:“我不要去医院,不要去…”
她说话的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鼻音,景琛顿时皱眉,如果他强势的带她离开,她自然也是挣脱不过,可他看到她那双发红的眼睛,竟然松开拉着她的手。
重重叹了口气,景琛将她安放到床上,见她身上温度很高,只能转身又去买药,将各种特效退烧药他全部买回来,他从中选出疗效最快的给她灌下去。
折腾完后,已经是凌晨三点,景琛见她温度还没有褪下来,也不敢离开,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眯了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