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候,迟钝的大脑慢慢运作起来,她艰难的喘了口气,微微侧过头,只看到窗前背对着她,站着一抹熟悉的身影。而那抹身影让她眼底一刺,心口尖锐的痛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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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 谁的心在痛(高潮)
干净整洁的病房,白色的窗帘随着晨起的微风轻轻拂动,满室的阳光明媚。窗前屹立的那抹颀长身影,背脊挺直,阳光穿过他的肩头洒进来,勾勒出一张眩目迷人的脸庞。
望着他微侧的俊脸,莫晚眼光暗了暗,她轻轻叹了口气,心底顿顿的痛起来。眼前闪过她遇袭时候的画面,心口的钝痛渐渐变的尖锐起来。
心头的痛牵引到后背的伤口,莫晚忍不住“嘶”了声,眉头紧紧蹙起来。
听到她的声音,站在窗口发呆的男人倏然回过神来,他转身快步走到病床边,声音中带着急迫:“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眼前忽然压下来一片暗影,莫晚仰头望着他的脸,眼底映入那张棱角分明的清俊脸庞,让她心头微微刺痛,喉咙一阵阵发苦,说不出话来。
见她怔怔无语,冷濯心里着急,弯腰坐在床边,伸手将她从床上拖起来,把她搂在怀里,低头柔声问她:“哪里疼?”
莫晚使不出力气,虚软的身体被他抱个满怀,她挣扎不开,后背贴上他温热的前胸,竟被那股熟悉的温度熨烫到,身子忍不住颤栗起来,她眼眶发酸,低垂下双眸,沙哑着嗓子低喃:“全身都疼!”
当真很疼,全身每一处角落都在疼。
听到她说疼,冷濯脸色咻的一变,将她小心翼翼的放在病床上,他站起身往外走,拉开病房的门,快步往外面走出去。
即使隔着病房的大门,都能听到他在走廊里响起的怒吼声,那一声声带着焦急的吼声,回荡在她的耳边,却让她心里发苦。
莫晚坐在床头,并不敢用力,后背只轻轻靠在软垫上,她转头望着他刚刚走出去的方向,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男人只有在陷入深爱的时候,才会有那样温柔缱绻的表情。为什么她会遇见一个例外,即使他不爱,也能有如此多情眷顾的眼神?!
他在医院的走廊上乱发一通脾气,言昊都被他吼的赶过来,还以为出现什么意外,脚步匆匆的跑到病房里。
“怎么回事?”言昊脸色沉重的推开病房门,眼神扫向坐在床头的莫晚,眉头紧锁。
冷濯跟着他走进来,不等莫晚开口,便已经先声夺人:“她说全身都疼!”
言昊弯腰查看的动作突然停住,他瞪着双眸望向身边的男人,脸色阴沉下来。昏睡两天,任何人都会全身都疼啊!这不是废话吗?!
“还有其他地方不舒服吗?”言昊叹了口气,眼睛紧紧盯着莫晚,将她从床上扶起来,看了看她后背的伤口,红肿已经消退下去,伤口也消炎,基本已经无碍。
莫晚不好意思的抬起头,对着言昊笑了笑,沉声道:“没有了。”后背的伤口早已不怎么痛了,她自己很清楚。
言昊微微敛眉,转身盯着身边的男人,语气阴霾:“什么事都没有,你吼的我这里不得安宁?冷濯,你行啊!”
望着言昊的一张臭脸,以及莫晚漠然的态度,冷濯嘴角抽了抽,没有说出话来。
虽然初步判断莫晚并无大碍,不过看到某人那副紧张兮兮的模样,言昊还是让人带着莫晚去检查室,进行了仔细的检查,检查结果很好,伤口已经愈合。只是左边肺叶被震伤,需要住院观察几天。
护士将莫晚带回病房,将配好的消炎药拿过来,看着她服下,才放心的离开。
病房门轻轻关上,静谧的空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莫晚立时感觉空气压抑,她一直低着头,却还是能够感觉出对面那双锐利的眼眸,她很想开口让他离开,可她也知道那是徒劳的,所以很识相的噤声。
掀开被子躺在床上,莫晚将头对着窗外,看着外面蔚蓝的天空,眼圈有些泛红。她真的很想父亲,也想弟弟,很想听听他们的声音。
耳边响起轻轻的脚步声,男人弯腰坐在她的身边,那双深邃的眼眸直勾勾的盯着她看,只让她心底咚咚乱跳。
莫晚缓了口气,努力使自己平静的望向他,乌黑的翦瞳没有一丝异样,“我困了。”
望着她眼底的沉寂,冷濯心头微微一动,俊脸霎时紧绷下来,他犹豫再三,却只是抬起手,揉揉她的头,语气温柔:“睡吧!”
不想琢磨他眼底的那抹失落,莫晚很快闭上眼睛,将脑袋往下缩了缩,蜷着身子慢慢昏睡过去。她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只感觉脸颊上热热的,濡湿的细吻,似乎沿着她的额头,一直到她的唇边辗转。
他的气息包裹在周围,莫晚想要挣扎开,可她睁不开眼睛,也只能任由他摆弄,最后依偎在他的怀抱里沉沉睡去。
因为受伤住院,莫晚向公司请了一个月的假,好在主管对她的印象很好,也没有为难她,很痛快的批了假。受伤这几天,她不能去医院看望弟弟,只好说工作太忙,最近不能去看他。听着电话里,弟弟失落的声音,她心里很难过,有种说不出的落寞。
早上睁开眼睛,身边的男人已经不在。莫晚呆呆望着他睡过的痕迹,不由叹了口气,在家里的时候,他一直都躲着自己,连卧室也不回。如今住在医院里,却硬要和她挤在这张并不宽大的病床上,这是为什么?因为愧疚吗?
愧疚?
她真的很想告诉他,不需要有愧疚!她也不需要愧疚,真的不需要!
在她怔怔的瞬间,病房的大门被人推开,冷濯将家里佣人送来的早餐提进来,一眼就看到她皱眉坐在床上。
“睡醒了?”将保温桶放在床边的小桌上,冷濯含笑望着她,沉声道:“肚子饿不饿?快去洗漱,吃早饭了。”
忽然听到他的声音,莫晚吓了一跳,她平复下心里的怅然,低低应了声:“哦!”掀开被子走下床,她走进浴室去洗漱。
收拾干净出来,莫晚看到他已经将早餐都摆好,虽然动作笨拙,却很用心在做。她吸了吸鼻子,走到沙发边坐下。
刚要伸手去拿筷子,手背便被他按住,莫晚不解,挑眉看看他,见他端起碗,用勺子舀起一勺白粥,送到她的嘴边:“我喂你。”
莫晚彻底惊呆住,脸上的表情怎么也缓和不过来,她傻傻的瞪着他,脑袋里一片空白。他是在喂她吃饭吗?
眼看着她皱眉独自发呆,冷濯抿唇笑起来,竟也不着急,只是柔声道:“张嘴啊…”
大脑迟钝反应不过来,莫晚只是听到他的声音,身体本能的受到支配,张开嘴,将他送进嘴里的粥,吞咽下去。
她乌黑的翦瞳忽闪,小嘴微微撅着,柔嫩的两瓣唇轻轻浮动,看在男人的眼里,竟然是无比的诱惑。
冷濯眼底的眸色渐沉,他将白瓷碗放在茶几上,健硕的身体前倾,猝不及防的将她压在身下。
头顶压下来一片黑影,莫晚还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就已经被他压进柔软的沙发里,动弹不得。
后背抵着柔软的沙发,莫晚扬起头,恰好撞进他炙热的黑眸中,望着他眼底跳跃的火花,她脸颊微微飘红,情不自禁的想要伸手推他。
她刚刚伸出的双手,被他一只手掌包裹住,男人笑着低下头,将唇印在她的嘴角,一下下轻吻着。
唇上一片温热,带着独属于他的气息。
冷濯双手撑在她的身体两侧,因为顾及到她身上的伤,他并不敢用力,只想要轻轻的吻吻她,浅尝辄止就好。可她的滋味太过甜美,他只要碰到,便再也控制不住。
莫晚被他压在身下,唇上的呼吸都被他夺走,立刻呼吸不畅,她不适的扭动着身子,一张俏脸绯红一片。
将她压在身下轻吻,冷濯已经是极力隐忍,可她却还不知趣,在他身下动来动去的撩拨,霎时将他苦苦压抑的**挑起来。
男人修长的五指,顺着宽大的病人服探进去,上衣的扣子被他解开,轻吻落在她精致的锁骨上吸允,落印下一个个殷红的吻痕。
男人手指停留在她的心口,辗转流连,掌心中滑嫩的美好触感,让他俊脸紧绷,身体的某一处亟待疏解,火热的涌向下腹。
“唔!”
激烈的喘息中,倏然响起一声痛呼,伴随着她的妩媚低吟。
冷濯几乎就要把持不住,他很想不管不顾的冲进去,可她的呼声响在耳边,让他紧绷的身体怔住,有片刻的失神。
“怎么了?”冷濯低下头,与她额上相抵,呼出的热气喷洒在她的锁骨上。
莫晚双颊绯红,软绵绵的缩在他的心口,她抬起湿漉漉的大眼睛,很无辜的瞪着他,喃喃道:“你咬疼我啦…”
她的声音柔柔的滑过心尖,冷濯紧绷的俊脸慢慢舒展开,他叹了口气,将身子里火热的**平复下去。
伸手将她散开的衣服扣子扣好,冷濯低头亲了亲她的唇,嘴角泛起坏笑:“咬你哪里了?”
见他将自己的衣服拢好,莫晚暗暗松了口气,只是他忽然的质问,又再度让她噤声,她红着脸狠狠瞪他,咬着唇说不出来。
冷濯低低一笑,伸手将她从沙发里抱出来,放在自己腿上,重又开始喂她吃早饭。原本简简单单的一顿早餐,因为男人的特殊“照顾”,竟然吃了两个小时,等到他心满意足的吃足豆腐后,莫晚已经倒在他的怀里,红着脸睡熟。
拦腰将她抱起来,放在床上,冷濯掀开被子给她盖好。望着她还有些苍白的脸颊,他好看的剑眉缓缓蹙起,眼里滑过一抹异样。
在医院住了二十多天,莫晚整个人早已归心似箭。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她很细心的先让司机去趟市医院,去看了看弟弟。
这么久没见他,莫晚心里放心不下,好在住院的这段时间,她身体调养的很好,丝毫也看不出病态,反倒比起先前脸色好看很多。
莫林看到姐姐安好,心里也就安心,这姐弟俩一直都是这样,姐姐不说破,弟弟都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其实他已经长大了,很多事情都瞒不过他的眼睛,他心知肚明!
陪着弟弟呆了会儿,莫晚才从医院出来,坐上司机的车子回到别墅。身体已经康复,她原本想要回去上班,可事先请了一个月的假,如今时间还没有满,她也就窝在家里,惬意的休养几天,等着这个月过去回公司上班。
先前因为莫晚受伤的缘故,苏笑笑一直很自责内疚,想要来看她,可又忌惮冰山的戾气。随后还是莫晚知道这件事情后,主动给她打电话,让她来家里,苏笑笑才敢来见她。
看到莫晚身体康复,苏笑笑先是笑,而后又搂着她大哭,抽抽噎噎的闹了半天。莫晚明白她的心思,只是搂着她,柔声细语的安慰,两人又哭又笑的闹在一起。
如果今天受伤的人,换作是苏笑笑,莫晚也会如此自责的。因为她们都把彼此当作最好的朋友,当作亲人,看着对方因为自己而受创,当然心里会难受自责。
这次发生的事情,冷濯本来非常生气,不过看到她们两人抱在一起,又哭又笑的傻样子,他心里的怒火也慢慢平息下来。严格说起来,这件事情也不能全怪罪苏笑笑,他也有很大的责任,有些事情,是他想的太过简单,也许是他掉以轻心了吧!
清早起床,莫晚舒服的伸了个拦腰,她往身边的位置摸了摸,被子下面似乎还有温度,是他的体温。
从她伤好以后,他和她之间似乎又回到平静的日子。他收敛起满身戾气,而她也小心谨慎的不去触碰他的伤口。
日子虽然平静,可莫晚却能清晰的察觉到,彼此间的那份谨慎,以及刻意。她喉咙里滑过一抹苦涩,眼神黯淡下去,这样的美好温馨,可以维系多久呢?
起身走到窗前,莫晚推开窗子,迎面吹进来的微风,带着夏天的燥热。她抬头望着花园里姹紫嫣红的花朵,心底幽幽闪过什么。
受伤那天的画面,总是毫无预警的出现在眼前,尤其是他张开双臂保护司妤和孩子的画面,更是好像倒带一样,持续不断的徘徊在眼前。
莫晚黯然的叹了口气,心口沉重压抑,她承认自己不应该那么小气,父亲救女儿,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何况孩子还那么小,如果换作是她,她也会那么做的!
可这个极具说服力的理由,在她心里却丝毫不起作用,她还是会感觉心头窒闷,无法疏解。
换上衣服走出卧室,莫晚看到佣人端着咖啡上楼,不禁皱了皱眉。她将咖啡接过去,亲自端去书房。
宽大的书桌前,男人坐在转椅中,双眼都盯着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并没有察觉到她走进来。直到她将咖啡杯放在桌上,他的视线才从电脑中抬起来。
“少喝咖啡。”莫晚将咖啡杯放在他的手边,眼睛扫了眼放在桌上的银色笔记本电脑,随口不满的说道。
看到她担忧的表情,冷濯抿唇笑了笑,伸手揉揉她的头,道:“我知道,你别担心。”
不习惯打扰他的工作,莫晚没有多加停留,只是关切的嘱咐他,“你早点下来,我等着你吃早餐!”
“嗯。”冷濯喜欢她这样小鸟依人的模样,看着她转身走出去的身影,眼底涌起深深的笑意。
他转头望着电脑中那些密密麻麻的数据,一下子失去兴趣,满脑袋里想的都是她刚刚说的,等他一起吃早餐。
抬手将笔记本电脑合上,冷濯眉眼温柔的笑起来,他转身走出书房,直接回到卧室去洗澡。一向有洁癖的男人,习惯在出门上班前,也洗个澡。
从浴室洗好澡出来,冷濯站在衣柜前,开始选衣服。想起那天她为自己挑选的那套衣服,让他心底一动,手指一件件翻找起来。
看到她新买来的衬衫,冷濯勾唇笑了笑,立刻将衬衫拿起来,穿在身上。他找搭配的领带时,不知道碰到什么东西,竖着放在衣柜里的皮箱掉出来,倒在他的脚边。
上次他拿热宝的时候,皮箱盖子并没有扣好,此时箱子倒下来,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冷濯将衣服穿戴整齐,只好弯下腰,将她的东西都收拾起来。
皮箱里多数都是衣服,还有几样她以前用过的发夹,有一个粉色的发夹,上面还有蝴蝶的图案,很可爱的玩意。
冷濯微微一笑,很有耐心的将散落出来的东西一一整理好,放回原处,手指捡起一个掉漆的铁盒子,让他眼眸闪过一抹精光。这个铁盒子,他并不陌生,甚至还很熟悉是什么东西。
男人内敛的双眸沉了沉,他迟疑的拿起盒子,双眼紧紧盯着它发呆,直到他的手臂发酸,才动作沉重的将盒盖打开。
掉漆的铁盒,被他捏在手里,冷濯俊脸紧绷,眉宇间带着他没有察觉出来的紧张,他将盖子掀开,只看到盒子里面放着几片被烧过的信纸,纸边泛着焚烧过后的痕迹。
心脏的位置狠狠揪了下,好像一双无形的大手,紧紧捏住那颗脆弱的器官,让他俊美的脸庞痛苦的扭曲起来。
那些信,是他亲手烧的,可她却还是将没有烧尽的信纸保留下来,这意味着什么?
“我清楚他爱我,更清楚我也爱他!”
“他在我的心里,你动不了!”
“绍南,我们回去,好不好?”
她曾经说过的那些话,一字一句回荡在他的耳边,冷濯眼里的神情一点点晦暗下来,直至再无一丝温度。
原来他一直都是个笑话?
原来他根本就看不透她的心!
原来她的爱,始终都在那个男人身上…
男人修长的五指狠狠收紧,直到手背上的青筋凸起,他双眼一动不动的盯着那个铁盒子,整个人散发出来的寒意骇人。
客厅的沙发里,莫晚百无聊赖的坐着,因为她刚刚出院,家里的所有事情都没有人敢让她做,所以她每天无所事事,除了吃就是睡。
打开电视机,她随手按开遥控器,播到一个台,是早间新闻。住院这段日子,她几乎与世隔绝,什么新闻都没有看过。
这几天,电视里一直都在跟踪播报有关霍氏继承人,霍绍南因为涉嫌窃取商业机密而被警方抓捕的报道。外界传言众说纷纭,有人说是恶意陷害,也有人说是确有其事,但是因为牵扯到冷氏集团,所以更加受到世人关注。大家都在猜测,冷氏与霍氏究竟有何渊源,为什么霍氏一直频频遭受到冷氏的打击?
莫晚看到这些新闻报道,俏脸立时变了颜色,她秀眉紧蹙,心里咚咚乱跳。她最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她也明白,这一次,冷濯是要下狠手的!
怔忪的时候,男人已经迈步走过来,倾身坐在她的身边,他俊脸沉寂,双眸灼灼的盯着电视报道,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
莫晚仰头望着他,看着他锋锐的下颚,心里涌起很多念头,她目光暗了暗,还是忍不住问他:“难道你一定要对霍家,赶尽杀绝吗?”
冷濯轻轻一笑,眼底的神情阴霾下来,他眯了眯眼,目光深沉的盯着她,冷声道:“你又心疼了吗?”
顿了下,他丝毫也不给她说话的机会,语气锋利如刀:“上一次你救他,是用你自己换的!可现在你是我的,你想要怎么救他,嗯?!”
莫晚一下子噤声,乌黑的翦瞳黯淡下去,她定定望着他,只感觉手脚发麻,却说不出话来。直到庭院里响起汽车的发动声,她才回过神来,看到他将车子开出别墅。
挺直的背脊缓缓坍塌下来,莫晚双腿抱膝,整个人缩在沙发里,一动不动。那种从手脚散发出来的寒意,慢慢渗透进心底,让她忍不住轻轻颤抖起来。
夕阳落山的时候,庭院里忽然响起一阵稚嫩的童声,莫晚沉寂的眼眸动了动,转头往外面看过去,看到朝着客厅跑进来的司瑶。
她这才想起来,今天又是周五,是孩子来家里的时间,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勉强打起精神,莫晚从沙发里站起来,因为久坐的缘故,双腿血液不畅,酸麻的不能动弹。原地活动一下,她才缓过劲来。
司妤带着女儿走进来,一眼就看到从沙发里站起来的莫晚,她嘴角溢出一抹冷笑,急忙弯下腰,对着女儿笑道:“瑶瑶,你在这里要乖乖听话,妈咪周一来接你!”
“好!”司瑶很懂事的点点头,掂起脚尖,在她脸上亲了下,立刻拿起自己的东西,先跑去楼上。
莫晚对着孩子笑了笑,吩咐佣人将她带上去,帮着孩子将东西收拾好。受伤以后,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司妤,也是第一次见到孩子。
看到她微微失神的脸,司妤笑着走过去,在她面前站定,那双美目中迸发出一股阴鸷的寒光:“你都看到了,他在乎的是我们母女!你都没有自知之明吗?”
莫晚望着她的眼神平静,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起半点波澜,只是勾唇笑了笑,道:“你要喝茶吗?红茶,还是绿茶?”
司妤嘴角的笑意霎时收敛住,她不敢置信的望向莫晚眼里的沉静,自讨没趣的“哼”了声,转身快步离开。
眼看着她转身离开,莫晚眼底的平静才逐渐散去,涌起深深的落寞。她低下头,迈步走上二楼,一个人回到卧室里。
坐在巨大的双人床上,莫晚双腿抱膝,下巴放在膝盖上,双眼直直盯着房间中的某一个点,丝毫也没有焦距。
佣人上来几次叫她用晚餐,可她都没有搭理,只是安静的坐着,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
窗外夜色深沉,夏夜的微风透过浅薄的纱帘吹拂进来,卷起一层层的波动。庭院里响起熟悉的车声,丝丝缕缕的灌入她的耳朵里。
听到楼梯间响起熟悉的脚步声,听到那细微的脚步声走到门边迟疑,而后又听着那声音走远,直到最后荒芜。
莫晚依靠在床头,乌黑的翦瞳眨了眨,她听着走到门边而又远去的脚步声,心头涌起一股浓重的苦涩。手指轻点着床头柜上的台灯,灯光随着她的手指触动,忽明忽暗,亦如她此时的心一样,在昏暗中颠簸起伏。
在这个夜深的夏夜,她嘴角勾起凄惨的笑意,终于明白,原来她真的不会拥有幸福,那一切都不过是梦幻般的泡沫,被风轻轻一吹,瞬间破碎!
周一早上,莫晚早早起床,终于等到回去公司上班的日子。如今她呆在这所房子里,只会感觉压抑沉闷,只会让她想要逃离,想要躲避。
休假一个月,工作中堆积了很多事情,莫晚不敢怠慢,在投入工作中的时候,能够让她忘却一切烦恼和不快,能够让她不去想那些在她能力以外的事情。
连着几天她都早出晚归,找各种理由在公司加班,尽量躲避开和他碰面的机会。
这天傍晚,莫晚正要收拾东西下班,包里的手机忽然响起来,她狐疑的掏出来一看,电话竟然是许久都没有露面的父亲打来的。
“爸!”莫晚笑着接起电话,语气带着责怪:“你又跑去哪里了,这么久都不露面?”
“晚儿!”莫书远在电话里声音发沉,隐约间透着惧意,“爸爸…出了些事。”
察觉到父亲语气的异常,莫晚立刻皱眉,握着手机的五指收紧:“出了什么事?”她了解父亲,知道他打这通电话来,一定又是惹出什么祸端!
莫书远没有办法,只能在电话中简短的描述一下,而后告诉她一个地址,让她快点赶过来。
撂下父亲的电话,莫晚脸色很难看,父亲又去赌,而且这次还出老千,被人家抓住。这种事情,弄不好又要出乱子。
她心里有些害怕,下意识的拿起手机想要给冷濯打电话,不过想起这些天他的态度,她又忍住这个念头。将东西收拾好,她立刻离开公司,拦下一辆出租车,朝着父亲说的那个地址赶过去。
按照那个地址找过来,莫晚才发觉是栋小洋楼,从外面看上去,像是个私人会所。她狐疑的走进去,被门外的黑衣保镖拦住。
莫晚并不认识那些人,只好报出莫书远的名字,却不想那些人听到这个后,立刻带着她往里面走进去,直接将她带到三楼的其中一个房间。
沿着楼梯走上去,莫晚看到经过的一个个房间,这才发觉里面别有洞天。一楼是个宽敞的私人会所,美容,健身,各种休闲项目齐备,然而转过楼梯,上到三楼便会发觉,这里面竟然还有赌博的一些娱乐活动。
黑衣保镖将她带到三楼的一个房间,推门走进去,就看到莫书远被人压在椅子上,神情颓然,看到女儿来,立刻叫起来:“晚儿,你总算来了!”
莫晚看到父亲,脸上很明显的闪过一抹怒气,她恨恨的瞪了他一眼,眼底的怒意十足。
莫书远看到女儿恶狠狠的眼神,不禁耷拉下脑袋,不敢说话。
虽然心里很气愤,不过莫书远终究是她父亲,她做不到不闻不问。她叹了口气,转头看着那些人,沉声道:“你们想怎么样?”
那些黑衣人表情很冷,吐出的话更冷,“他要把右手留下!”
“什么?!”莫晚大惊,乌黑的翦瞳一阵收缩:“不行!你们要多少钱,我都给!”她脸色发白,声音带着颤抖的尾音。赌场里面的一些规矩,她似乎也明白,心里霎时涌起惧意。
莫书远听到这话,显然也吓坏了,不住的开口求饶。
只是那些人脸上没有丝毫动容,莫晚心里开始着急,她沉着脸,对着那些人问道:“你们这里谁能做主?我要见你们的主人!”
正在说话间,闭紧的大门忽然被人推开,走进来的男人微微仰着头,那张俊美的脸庞噙着冷然的笑意,他缓步走进来,视线不偏不倚。
“冷少!”黑衣人看到他赶过来,立时恭敬的低下头,退到一边。
莫晚看到走进来的男人,霎时惊呆住,她迟疑了几秒钟,立时明白过来,不过心里却涌起更加不好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