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好友多年,对于冷濯的脾气秉性,他还是了解的。这样玩闹不过也是刻意为之,毕竟这种事情发生,任何人都不可能无动于衷。
算计着时间差不多,言昊也不再玩闹,他敛下神色,对着身边的男人,道:“濯,尽快让她服药,拖延太久对身体有害!”
“嗯!”冷濯低低答应一声,俊美的脸庞沉寂。他们之间不需要太多语言,既能分辨出事情的严重性。
此时,B超室的大门打开,莫晚从里面走出来,她表情淡淡的,看不出喜怒。
言昊瞥了她一眼,立时让护士将药送过来。
看着眼前的药盒,莫晚脸色一变,低着脑袋,抬腿就走,直接下楼。
她落荒而逃的身影,让冷濯抿了下唇,他伸手接过药盒,大步追下去。伸手拉住她的手腕,他沉默不语,径自带着她上车离开。
回到别墅,冷濯刚刚把车停好,莫晚已经打开车门,快步走进去。她旁若无人的上楼,回到卧室。
冷濯坐在沙发上,愣愣望着她走上去的身影,深邃的眼底闪了闪。他单手搭在沙发上,呆坐许久,那双锐利的双眸望着某一个点,怔怔出神。
许久后,他才从沙发上站起来,一步步朝着二楼走上去。
推开卧室的门,屋子里静悄悄的,什么声音都没有。他朝着床上看了看,并没有看到人影,视线游移,只见阳台的落地门开敞,隐约能够看到缩在沙发上的身影。
莫晚整个人缩在宽大的沙发里,她低着头,双手轻抚着腹部,乌黑的翦瞳酸胀难抑。蓦地,随着“吧嗒”一声,她眼眶中晶莹的泪珠滚落出来,砸在她的手背上。
反复两次的检查结果,彻底打碎了她的心里防线,她心头钝痛,连带着呼吸都困难。这几天压抑的惶恐痛苦,足以将她压垮!
莫晚紧咬着唇,双眼望向小腹的位置,沙哑的低喃:“是不是因为妈妈生活的太辛苦了,所以连你也不愿意来陪着我?”
半响,她蜷起双腿,缩在沙发的一角,慢慢抬起手,紧紧捂住嘴,任由眼里的泪水簌簌而落。空气中飘荡着她压抑的哭泣声,轻轻的,让人揪心。
冷濯站在门边,定定望着她颤抖的双肩,五指微微收紧,直到手背上的青筋凸起。他一步步退了出去,将房门重新关好。
晚饭的时候,莫晚如常的坐在餐桌边,她安静的吃饭,一句话都不说。
佣人们都能察觉出气氛有异,做事也都比平常小心。
餐桌边,冷濯望着身边的人,见她一脸沉静,他眉头只是更加锁紧,眼里的神情复杂难辨,他一直盯着她的脸看,却没有开口。
很快用好晚饭,莫晚站起身就要离开,却忽然看到佣人拿过来的药盒。
眼神短暂的停留在药盒上,莫晚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她沉默的站起身,绕开椅子,而后迈步上楼,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话,好像从来都没有看到什么。
“冷少?”见她离开,佣人急忙看着他的脸色。
冷濯直勾勾望着她的动作,见她无视的目光,颓然的叹了口气,对着佣人摆摆手,并没有进一步的逼近。
夜色沉寂的时候,冷濯从书房出来,他回到卧室,依旧先去洗澡。换好睡衣走出来,他转头就看到躺在床上,蒙着被子的人影。
走到床边,他掀开被子上床,只看到背对着他的那抹身影,已经熟睡。
将被子拉开,冷濯伸手将她拉进怀里,随手拂过她的眼角,果然手指一片湿滑。将她抱在怀里,低头望着她苍白的脸颊,他好看的剑眉皱起来。
怀里的人,睡的并不踏实,偶尔还会抽噎下,小脸皱巴巴的。低头望着她的睡颜,冷濯情不自禁的抬起手,手指轻抚在她的小腹上,徘徊良久。
许久,他才关掉床头灯,让满室陷入黑暗中,他翻身看着身边的人,灿若星辰的双眸闪过一抹落寞,只是很快便隐去。
第二天早起,莫晚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身边的男人早已离开,她翻身坐起来,茫然的望着窗外。
她光着脚走下床,推开窗户,感受着阳光的温暖。阳光的暖意洒在她的脸上,却让她心头一动,险些落下泪来。
站在阳光下的感觉真好,好暖和,可她的宝宝,为什么没有机会感受到?
昨天从医院回来,她就一直刻意逃避,如果让她亲手吞下那些药,她怎么都做不到!
去浴室洗了把脸,莫晚换好衣服走出别墅,她坐车漫无目的逛,最后来到商业街。纵然不是周末,商业街的人还是很多。
三三两两的行人从她身边经过,偶尔的欢声笑语,却丝毫也感染不到她的心。
无精打采的走进商场,莫晚完全都是无意识的乱走,她坐上电梯,来来回回的上下。最后她走累了,停在一处柜台前,竟是婴儿用品店。
怔怔了下,莫晚想要离开,可双脚不受控制的走进去,看到货架上摆着的各种商品,让她嘴角不禁泛起笑意。
走到新生婴儿区,各种商品的尺寸都很小,一看就让人发笑,情不自禁想要伸手去摸。
伸手拿起一个西瓜帽,圆圆的造型,憨态可掬。质地柔软的布料,摸在手里,好像婴儿出生的肌肤,细腻柔软。
摊开手掌,帽子的尺寸,不过只有掌心大小,她眼睛盯着手心,怎么都收不回视线。
看着看着,她鼻尖发酸,眼眶又开始发热。
售货小姐笑着走过来,耐心的介绍,“太太,这些衣服都是适合新出生的宝宝穿戴,面料都是纯棉的,透气性好,不会刺激肌肤。”
见她攥着帽子不松手,售货小姐又拿来鞋子,衣服,一一摆在她的眼前,非常殷勤的开始介绍,各种款式的小衣服琳琅满目的放在她的眼前。
莫晚看着那些衣服,心头一阵收紧,她忽然将帽子丢下,脸色煞白的扭头就走,一口气跑出商场。
站在商场外面,莫晚扬起头,这才发觉头顶的天空,不知什么时候变成灰色,阴沉沉的。好像酝酿着一场暴雪,连带着温度都骤降。
伸手拉紧外套,她栏上出租车,直接回到别墅,而后将自己关在卧室里,不肯出来。
接到管家的电话,冷濯提前从公司回来,他迈步回到卧室,推开房门走进去。
巨大的床上,莫晚双手抱膝,呆呆的望着窗外,动也不动。她消瘦的背影落寞,齐腰的长发垂下来,更加凸显出她的瘦弱。
身边的位置凹陷下去,莫晚微微侧目,只看到那双明亮的双眸,她没有躲,眼睁睁看他坐下来。
男人深邃的双眸滑过她苍白的脸,冷濯脸色低沉,他随手解开衣领,站起身走到桌边,拿起放在桌子上的药,转身又走回床边。
在看到他拿药的瞬间,莫晚已经下意识的起身,想要离开,可她肩膀一沉,男人已经先她一步,按住她的双肩。
冷濯坐在她的对面,墨黑的瞳仁紧紧盯着她,他伸手捏着她的下颚,菲薄的唇紧绷,道:“张嘴!”
下巴被他捏住,莫晚下意识的咬紧牙关,她眼里含着泪水,眼前一片模糊。其实她明白挣扎是徒劳的,可她还是忍不住坚持!
直到此时,她才意识到,母亲想要保护孩子的意志有多坚定。哪怕这个孩子保不住,可她还是忍不下心!
见她不松口,冷濯蹙了蹙眉头,手指缓缓收紧,用了几分力度。手背溅落上一片温热的泪水,他薄唇紧抿,险些松开手。
将药片抠出来捏在手指间,冷濯沉着脸,五指技巧的一抬,立刻让她紧闭的牙关打开,他将药片抵在她的舌尖,手腕再度轻轻扬起,迫使她吞下去。
药片滑过喉咙,浓重的苦涩溢开,莫晚想要伸手去抠,却被男人一把拉起来,将她按在怀里。
“放开我!”莫晚红着眼睛,吼出的声音沙哑干涩。
冷濯将她按在怀里,不顾她的挣扎,双手钳制住她,不让她乱动。
挣脱不开他的力道,莫晚气急,张开嘴就咬下来,她双手揪住他的衣服,一口咬在他的锁骨上。
唇齿间传来淡淡的血腥味道,莫晚倏然清醒过来,她松开牙齿,倒在他的怀抱里,眼里的泪水淌下。
胸前的衣服湿了大片,冷濯动也不动,只是将她抱在怀里,任由她哭闹。渐渐的,怀里的身体开始发抖,听着她越来越密集的呼吸声,他明亮的双眸也跟着暗淡下来。
腹部传来一阵紧似一阵的坠痛,莫晚咬着唇,额头开始冒汗,她低着头,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尽。
低头望着她苍白的脸,冷濯有些慌乱,他站起身想要去打电话,却感觉腰间一紧,让他动弹不得。
莫晚用尽所有的力气,伸手环住他的腰,她将脸埋在他的心口,低低的轻喃:“别走,抱紧我!”
男人起身的动作顿住,他伸手将她拉起来,映入眼底的是一张布满泪痕的脸。那双乌黑的翦瞳暗淡无光,霎时让他心头一紧,细细密密的痛起来。
“冷濯,我好痛…”
耳边响起她虚弱的低喃,冷濯定定望着她的眼睛,忽然捧住她的脸,低下头,吻在她的嘴角。
唇上一片温热,两唇相贴的瞬间,冷濯尝到嘴里的咸涩,那是她的泪水。第一次,他感觉那种味道顺着他的舌尖,蔓延进心底,扎根在某一处角落,开始生根发芽。
莫晚将脸枕在他的肩头,全身都被冷汗浸湿,她空洞的眼底忽然闪过什么,让她痛苦的弯下腰,脸色瞬间煞白。
弯下腰的瞬间,莫晚只感觉腹部一阵剧痛传来,紧接着有什么东西滑出体外。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她心里明白,孩子没有了。
再次醒来,是一天之后,莫晚睁开眼睛,是在医院的病房。药流的效果很好,不需要清宫。她呆在医院里观察一天,而后便能够离开。
冷濯开车将她接回家,这一路上,她都很安静,怔怔望着窗外,什么话都没有。
回到家以后,按照医生的指导,冷濯安排了专门的人员,负责照顾她的身体。而她也很配合,每天按时吃饭,那些补身体的汤也都乖乖喝下。
这样调养了一个多月,莫晚的身体已经痊愈,不过她精神还是不太好,体重比起以前瘦了不少。
周末的清早,莫晚起床下楼,人还没有站稳脚跟,就看到苏笑笑飞奔过来的身影。
“晚晚!”苏笑笑从沙发上站起来,欢快的跑过来,笑道:“这么久没有见我,想我了不,想我了不?”她用力摇着,一张小脸满是笑意。
莫晚被她摇的头晕,急忙拉住她,连连点头,“想,想你了!”
见她这么说,苏笑笑这才满意,拉着她的手,两人跑去一边说悄悄话去。
冷濯穿着米色的家居服,优雅的迈步从楼上走下来,他扫了眼客厅里的人,第一次没有皱眉。
察觉到他的表情细微变化,冷易挑挑眉,端起咖啡喝了口,那双凌冽的双眸也跟着动了动。
客厅那一边,苏笑笑拉着莫晚坐在窗边,两人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忽然就笑起来。苏笑笑一如既往的笑得前仰后合,慢慢的,莫晚竟也跟着勾了勾唇,嘴角溢出浅浅的笑意。
两个男人循声望过去,脸色各异,却都同时皱起眉头。
“留下吃饭吧!”收回探究的目光,冷濯瞥着莫晚嘴角的笑意,紧蹙的眉头松了下,转身对着冷易开口。
冷易先是一愣,而后缓缓点了点头。
午饭的时候,因为有苏笑笑在场,气氛自然热络很多。她尽量找些好笑的话题来说,笑得自己脸部肌肉都开始僵硬。
冷易事先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她,又怕她坏事,严重警告她如果乱说,以后再也不让她见莫晚。基于这样的恐吓,她才管住自己的嘴,不敢踩雷!
连续讲了两个多小时的笑话,苏笑笑深深自我佩服了下,她把这辈子听过的所有笑话都搬出来,甚至连那些黄色笑话都贡献出来,只为了博得她家莫美人一笑!
说到最后,苏笑笑声音都沙哑,还是冷易看不过去,伸手给她一个劲的夹菜,想让她闭嘴。可是苏笑笑是那种能够为了朋友两肋插刀性格,她看着莫晚暗淡的脸色,心疼极了,哪肯休息?
这种诡异的气氛,直到外送蛋糕到来为止。佣人将蛋糕店送来的蛋糕拿进来,装进精致的小碟子里。
苏笑笑看到新鲜出炉的草莓蛋糕,立刻双眼放光,她一屁股挨着莫晚坐下,美滋滋的开始品尝。
莫晚见她吃的狼吞虎咽,也拿起勺子吃了几口,味道很好。不过她吃不下太多,只吃了小半块就放下勺子。
“我吃饱了!”莫晚擦擦嘴,目光扫过众人,径自站起身。
苏笑笑见她要走,立刻拉住她的手,含糊不清道:“晚晚,你等等我,我上去陪你!”
“不用了!”莫晚转身望着她,眼里充满感激,就算她再傻也能看出来苏笑笑的目的。可她不希望身边的人这样对她,这种刻意的讨好,只能让她心里更难受。
“我累了,想去睡会。”伸手拿起纸巾,莫晚将苏笑笑嘴角的奶油擦掉,笑道:“笑笑,谢谢你!”
撂下这句话,莫晚眼神不期然的滑过冷濯,她稍稍停顿了下,而后转身上楼。
望着她落寞的身影,苏笑笑心里难受,她哭着放下勺子,转身扑进自家老公的怀里,难受的掉眼泪。
冷易皱眉搂住她,脸色也跟着难看下来,他抬手搂着苏笑笑,只看到冷濯眉头一动,俊脸暗沉下去。
连日的大雪天气,终于在今早放晴。温暖的阳光从透明的玻璃窗照射进来,洒在人的身上很舒服。
莫晚窝在阳台的沙发上,她身上盖着一条毯子,面容宁静。这些日子,她没事的时候就喜欢坐在这里,望着天空,有时候能够整天的怔怔出神。
冷濯迈步走进卧室,屹立在她的身后良久,望着她尖细的下巴,他轻叹了口气,慢慢的走过去。
抬手将她抱起来,冷濯弯腰坐进沙发里,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他伸手握住她的手,好看的剑眉不禁蹙起,“怎么还是这么冰?”
莫晚乖巧的缩在他的怀里,巴掌大的小脸一片安宁,她抬头看了看他,复有低下头,“没事,我一直都这样。”
依偎在他温暖的怀抱里,莫晚蹙紧的眉头松了松,她情不自禁将双手放在他的腰间,感受着那股滚烫的热源。
最近这些日子,她很喜欢窝在他的怀里,感受到他的温暖,让她有种特别的安心。
将她的一双小手裹在掌心,冷濯将她紧搂在胸前,感觉出她的身体慢慢回暖,他紧绷的脸色才缓和下来。
不多时候,冷濯伸手抬起她的脸,目光灼灼的盯着她,道:“这里太冷了,我们去个温暖的地方?”
莫晚明显的愣住,她回不过神来,不禁低声重复,“我们?”
看着她一脸的吃惊,冷濯挑挑眉,墨黑的瞳仁染满笑意,他低下头,在她嘴角轻轻吻了下,似笑非笑道:“当然是我们!”
------题外话------
为啥这么多人霸王,信不信以后都木有小少爷了!
呜呜呜,咳嗽要吐血的人坚持日更,但素你们都不投票,还霸王,好桑心!
59 出游
严冬的清晨,寒气袭人。暖融的阳光透过浅薄的纱帘照射进来,映满半地的日光。
躺在床上的人儿,轻轻动了下身体,她睁开眼睛,乌黑的翦瞳转向窗边,映入眼底的光线不再刺眼,很温和的洒在她的身上。
因为有了一层纱帘的阻隔,那些炫目的光亮被遮挡些许,屋子里的光线恰到好处,不明不暗。
莫晚缓缓坐起身,望着那些拉上的纱帘有些出神。最近这段日子,她每天睁开眼睛,窗户上的纱帘都是拉着的,因为多了一层纱帘的阻挡,屋子里的光线暗下来,让她苏醒的时间比平时要晚些。
心思微微动了动,莫晚眼底闪过什么,嘴角轻轻扬起。以前的时候,只要冷濯睡醒,屋子里所有的窗帘都会拉开,刺眼的要命,后来知道他是因为有幽闭症的缘故,她也就慢慢适应下来。不过每天起床的时间和他一样,几乎他拉开窗帘,她就睁开眼睛。
可是最近这些时候,她每天睁开眼睛,都发觉屋子里的纱帘并没有被拉开,黑色的纱帘遮挡住不少光线,自然让她苏醒的时间也比平时晚了些。
想到此,莫晚勾唇轻笑起来,她明白的,这是他的好心,为了让她早上可以多睡一会。自从流产之后,她夜里经常做噩梦。有时候晚上睡不着,能够睁眼到天亮。虽然他一直没有多问什么,但他的行动却告诉她,他是在关心她吧!
掀开被子下了床,莫晚径自走去浴室洗漱,她收拾好房间后,如常的走下楼。
来到一楼,客厅里空荡荡的,并没有男人的身影,算计着时间,莫晚知道他应该还没有出门,不禁在客厅里转悠,似乎想要寻找到他的身影。
佣人见她来回踱步,审时度势的凑过来,低声道:“太太,冷少在健身房。”
莫晚有些尴尬的点点头,回身的步子迟疑了下,还是迈步朝着健身房走过去。
临近健身房的大门,从里面传出来“咚咚”的声响,莫晚听着里面的响动,一步步走了过去。站在大门外,她侧头朝着里面看了看,竟然看到男人光着上半身,正在对着沙袋,练习拳击。
咚咚——
男人出拳又快又狠,一下下重重击打在沙袋上,掉在房梁上的沙袋吃力,打着旋的转。不过男人的速度奇快,每一次出击,都精准无误,直接击中。
站在门外,莫晚所处的角度恰好逆光,她看到男人精壮的上身,袒露出来的肌肉,腹肌分明,蜜色的肌肤上面布满一层细密的汗珠,此时被折射进来的阳光照到,竟然耀眼无比。
脸颊微微红了下,莫晚低着头走进去,也许是男人正在凝神运动,所以并没有听见她的脚步声。
站在他的背后,她抬起的视线,恰好盯着他袒露的整个后背。
男人后背肌垒分明的线条,再次让莫晚脸颊飘红,她微微垂下视线,扫过他宽广的背脊时,眼角忽然瞥到很多伤疤。
游移的视线怔了怔,莫晚挑眉望过去,又仔细辨别了下,确定他后背分布着几处明显的伤痕,疤痕很浅淡,应该是很早以前留下的。
乌黑的翦瞳怔了怔,莫晚愣了神,虽然他们之间的关系早就很亲密,但以前每次袒露相对的时候,都是在黑夜中,而她几乎都是闭着眼睛,从来没有注视过他。偶尔看到他的赤身时,她也都回避开视线,当真不知道他身上还有疤痕。
以往上床的时候,她都吓得发抖,亲密的同时,她有时候会触碰到他的身体,但多数她都急忙缩回手,从没有留意过他的这些疤痕。
怔怔的时候,男人如雨点般的拳头缓缓减慢,他甩了下碎发的汗珠,眼角的余光扫到身后站着的人影,慢慢停下动作。
“你怎么在这?”冷濯看到她发呆的模样,转身望着她,目光炯炯有神。
被他的目光刺到,莫晚一惊,下意识的找到一个很蹩脚的理由,“我来叫你吃早饭。”
“嗯?”冷濯挑眉看着她,紧抿的嘴角拉开一抹弧度,她言不由衷的时候,就会双手紧握,低着脑袋,脸颊绯红。
男人不着痕迹的笑了笑,而后低头用嘴将绑在手腕上的拳套解开,腾出一只手后,将另外一只拳套也解开。
将拳击手套褪下,冷濯走过来,在她面前站定,那双锐利的眼睛看着她,让她急忙低下头,愣愣的瞅着自己的脚尖。
静静看了她一会,冷濯伸手拉起她的手,带着她往外面走。
莫晚被他拉着手腕,心里一突,微微挣了下,问道:“去哪里?”
男人往前的脚步顿住,回头望着她,眼底的兴味十足,“你不是说吃早饭吗?”
“呃…”莫晚忙点头,一脸尴尬,“对,吃早饭!”
抬脚往前走,可不想男人却原地不动,微微使力,便将她拉到怀里,低声道:“还是,你不想吃早饭,想要干点别的什么,嗯?”
鼻尖喷洒下男人火热的呼吸,莫晚仰头瞪着他,只看到他眼底幽暗的光芒,以及嘴角那抹暧昧的笑容。
深深吸了口气,她伸手推他一下,从他怀里退开,脸色愠怒,“早饭都准备好了,快走吧!”她低着头,快步从他身边绕开,大步往餐厅走去。
来到餐厅的时候,佣人已经将早餐准备好。
莫晚心虚的拉开椅子,坐在她平时的位置,她低头望着盘子里的早餐,脸颊还有些发烫。
男人上楼去洗了个澡,而后神清气爽的走下来,拉开椅子,坐在她的身边。他看了眼盘子里的早餐,再次将视线定格在她的脸上。
“你准备下,我们去夏威夷!”冷濯端起咖啡杯,喝了口黑咖啡,声音波澜不惊。
“啊?”莫晚手里的刀叉一松,掉在桌上,她惊讶的抬起头,问他:“去夏威夷?”昨晚他说要去个温暖的地方,她只是以为那是信口一说,却不想真的要去?!
“是啊!”冷濯将咖啡杯放下,目光幽深的望着她,“后天就走,你自己准备好东西。”
扫了几眼手里的财经报纸,他将杯子里的咖啡喝完,径自起身,拿起车钥匙,赶去公司上班。
直到他走后很久,莫晚还是云里雾里的迷糊,她琢磨半天,才慢慢接受要去夏威夷的事实。她真的要去夏威夷,要去那个观光胜地!
天哪,她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能有机会去夏威夷!
消化理解掉这个震惊的消息后,莫晚开始准备,她先是去网上查了查关于夏威夷的风土人情,恶补了当地的民风特色后,她才稍有安心。查看了下衣装,她自我感觉不错,所以也没有特别添置,将一些平时常穿的夏装收拾好,放在旅行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