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闭了闭眼,下意识就想把自己藏起来,可是脚还没动就想起她为什么要躲着顾泽,她根本就没有必要这样做。

从副驾驶上下来的无非是郁笑笑,年轻的脸色净是开心的笑容,整个人都洋溢着一种恋爱中才特有的甜蜜。

不能躲她也没有地方躲,维持着她一贯慢悠悠的节奏往那边走去,走近的时候她听到郁笑笑轻灵的声音,“顾大哥你去上班吧,我哥哥应该也上班去了,等他晚上回来我再跟她聊…”

她的话戛然而止,变成了满脸的尴尬,脸蛋涨得通红,呐呐的看着走过来的温蔓,“蔓蔓姐。”

温蔓淡淡的,“嗯,”末了看了她一眼,“虽然你年纪不小了,但是整晚不归你哥哥还是会担心的。”

她的态度过于平静散淡,既没有责怪也没有多余的情绪,唯一有的就是不咸不淡的陈述。

郁笑笑无措的看着顾泽,后者微微一笑,“你先上去吧,我有话跟她说。”

女孩紧张的看了温蔓一眼,随即乖巧的道,“好。”

郁笑笑很快上去了,温蔓眼尖的注意到她身上的那件大衣是新买的,一看便知道价值不菲。

顾泽倚在车门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唯有瞳眸深处是看不进的深邃,她茶色的短发在金色的阳光下仍旧很漂亮,穿了一件欧美范的大衣,较之以前更加从容成熟了。

温蔓的脚步停在他的面前,侧过半边身子冷冷的看着他,“顾总什么时候有空可以去办下手续?可以让她通知我。”

说完,再也没有多看他一眼就抬脚离开了。

顾泽淡淡的笑,“你这么迫切的想离婚,想好怎么财产非配了吗?”

“我说过了,我一分钱都不要。”

“我说的不是钱,”他往前跨了一步走到她的面前,背光而立,温和的笑容徐徐绽放,“亲爱的顾太太,我说的是顾睿,我不会让我的儿子顾氏未来的继承人叫别的男人爸爸。”

低头苍白着一张脸走到家门前,才发现郁笑笑一直在等着,一看到她本来就紧张的女孩变得更加忐忑了。

她小心的喊道,“蔓蔓姐。”

温蔓只觉得全身都无力,她每次见完顾泽都只剩下了无力和虚脱的感觉,“有事么?”

伸手一个键一个键的按下密码,推开门进去也没有关,郁笑笑也局促不安的跟着进去了。

女孩始终观察着她的表情,“我昨晚跟哥哥吵架…跑出去的时候刚好碰到他,所以他带我去酒店…”

坑深345米:爱和不爱,都是渡不过的劫

温蔓皱着眉头,“你跟他的事情不必跟我说。”把大衣脱下来,然后把客厅窗户的窗帘全部拉开,她始终淡淡的,“该说的我跟你哥都说了,你这么大了可以为自己的人生负责,不需要跟我解释什么。”

给窗台上的花浇水,然后倒了两杯茶,递了一杯给郁笑笑,“我是个外人,你有什么想解释的跟你哥哥说吧,他可能不会同意。”

郁笑笑怯怯的道,“可是你们还没有离婚。”

温蔓端着茶杯的手一顿,温然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我随时可以签字,”她看着郁笑笑的脸,“刚好,如果你执意选择跟他在一起,那么至少让他先为你把婚离了。”

郁笑笑呐呐的道,“蔓蔓姐,你是不是怪我?”

温蔓眯起眼睛,淡淡的笑,“没有,”她道,“说实话,你太像当年的我,所以我可惜。”

她是个很小爱的人,明明顾泽狼是一样的男人,她昨晚就不应该上他的车…无非是,郁笑笑太像她了。

看着她跌进顾泽一手谋划的陷阱,温蔓就觉得好像是自己无法板正的人生。

但那终究是别人的人生,就算她选择从悬崖边掉下去,身为局外人旁观者也无从选择。

时间过得很快,顾泽跟郁笑笑怎么发展的她不知道,也不关心,之前投出去的简历如石沉大海没有任何的回信,期间温母和乐乐都有打过电话给她,她也只笑着说没事,她可以自己解决。

郁景司没有主动的跟她提起,温蔓也没有主动地问,只是这段时间两人的感情升温很迅速。

红枫路,这是京城很有名的一条路,宽敞的路旁种满了枫树,一到秋天纷纷扬扬的红色金黄色的叶子就会缤纷的落下。

只不过现在是冬天,只剩下几片枯叶,其余都是裸/露的树枝。

淡色的夕阳落在她的身上,将身影拉得很长。

她的面前立着一块画板,最后一笔落下,女人白皙的手指把画好的素描拿下来,微笑着双手递给对方,“小姐,好了。”

大概三十岁左右的女人接过画,才看到就立刻露出满意的笑容,不由多看了温蔓一眼,“画得很漂亮…哎,姑娘你会画带颜色的画吗?我想用的画框装起来。”

温蔓微笑着答道,“那个的话,画油画比较合适,”她顿了顿,“但是今天有点晚了我得回去接我儿子,您可以明天过来。”

“你每天都在这里吗?”

“嗯,天气好的话,我下午一般都在。”

“那好,我明天下午再过来。”女人喜滋滋的拿着手中的画纸了,温蔓看着下山的夕阳,伸了个常常的懒腰,然后就开始收拾东西。

懒懒的男声从身后响起,“温小姐,你把人家画成那样不怕人投诉你欺骗顾客吗?”

温蔓听到声音一回头就看到半倚在黑色车子旁才支起身子往她这边走过来的男人,不过几米的距离,她竟然没有发现。

她加快收东西的速度,笑着问道,“你什么时候到我怎么不知道你来了。”

郁景司单膝蹲在她的身边夺过她手里的东西迅速而整齐的提到了自己的手里,“你画到一半我就到了,太专心车子的声音也没有听到,”收拾好才朝她道,“走吧,去接小睿。”

温蔓看着他手里提了那么多的东西,不由的道,“你让我也拿一点吧,东西太多了。”

郁景司轻哼一声,“我没有让女人干重活的习惯。”

可是这也不算重活。

快靠近车的时候,他加快了速度把东西放在后备箱里,然后才回到她的身边,注意到她搓手的动作,男人眯了眯眸,一把将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掌中。

温热的大掌包裹着她柔弱无骨的小手,他拧着眉头,“明天不要出来了。”

温蔓怔怔的看着面前紧皱着眉头的男人,他深沉淡然的眸底是显而易见的心疼,不悦的压低声音,“天气太冷了,你喜欢给人画画等明天回暖了再出来。”

她刚想开口说话,郁景司抬起眸,眼神犀利,“你缺钱的话我养你,喜欢为了画素描我给你当模特。”淡淡的语调掩不住与生俱来的倨傲,“画我比画他们来得愉悦,至少不要绞尽脑汁的既要画得漂亮还要像本人。”

若比容颜,他跟顾泽完全不是一个风格,郁景司站在谁的身边都彰显着硬朗而挺拔的气势一眼看过去就知道他是军人。

温蔓浅浅的笑,“我不怕冷啊,而且我也不是缺钱才出…”

她的话还没说完,他就已经低头从皮夹里抽出一张银行卡递给她,他直视她的眼睛,“温蔓,我从小受的教育不允许自己的女人吹着冷风,你缺钱不能,就算是你喜欢,那也不能。”

温蔓怔怔的,半响才轻轻的开口,“我小时候的梦想就是做街头画家,这段时间顾泽压着我的工作我不想明着跟他斗…等他松手了我就要自己找工作那就没时间做这些了…”

“你喜欢做什么都可以。”郁景司淡然的打断她,“你喜欢做街头画家,以后也可以一直做,只要天气好,我允许你坐在这里。”

温蔓看着他深沉而认真的脸,“你还挺霸道的。”

郁景司拉开车门,腾出一只手拉开车门,“上车,外面冷。”

“你不是一直骑机车吗?”怎么换成小车了。

郁景司挑高眉头仿佛她说了什么难以理解的话,“这么冷的天机车冻不死你也能吹死你。”

“可你之前一直没有买车…”

男人把她按进车里,轻描淡写,“我皮糙无所谓,”他俯身将脸凑到她的面前,笑意浅淡而倨傲,“你跟着我,他能给你的我也会给,他不能给你的 ,我也可以全都给你。”

温蔓的心尖微微的战栗,郁景司对她很好,这种好不高调不张扬,甚至有时候丝毫不显山露水要过很久她才会忽然意识到。

可他温暖细致,看上去那么冷漠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相处起来才知道她想到的没想到的他全都替她准备好了。

她从未被男人宠爱过,所以常常觉得受宠若惊。

绑上安全带的瞬间,她有瞬间的恍惚,如果当年她没有认识顾泽,没有爱上顾泽,那么他和她是不是早就是最平凡普通的夫妻。

没有那么多的爱,也没有那么多的怨和痛。

可惜没有如果,如果是什么样子,谁都不知道。

正如这一秒她觉得遇上顾泽是她这辈子的劫难,那么重新遇上郁景司,就是她可以新生活的另一个开端,她也许再不能像这些年一样爱的掏心掏肺,却也可以岁月安静,白头相伴直到老死。

可是现实可以马上将她才规划逐渐开始满怀期待的新的未来彻底的毁了个一干二净。

顾泽是她这辈子的劫,不管爱还是不爱,这辈子都渡不过去。

去幼稚园接完顾睿,三个人又开车去了商场买了很多新鲜的食材,盘算分量的时候,她顺口问了一句,“笑笑会不会回来吃晚餐,要准备她的分量吗?”

郁景司听到这两个字眸内就掠过凛冽的寒意,随即不在意的道,“不用了,她这么大了饿不死自己。”

温蔓想劝,最终还是觉得无话可说,于是也缄默了。

三人买好东西就驱车回家了,下车上楼的时候,依旧是郁景司拎着大包小包满满两手的东西,走在后面看着他挺拔的身形,唇畔不自觉的露出笑容。

电梯的门才打开,温蔓一只脚才跨出去,迎面就飞来了一张椅子,她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已经被郁景司拉到了身后,连着小睿也一起护在后面。

温蔓看到,郁景司家的门被打开着,亮着的灯很刺眼,不地上一片狼藉,里面还传出巨大的争吵声。

“发生什么事了?”温蔓猛然听到郁笑笑猛然尖叫的声音,一股浓浓的不详的感觉涌上心头。

郁景司脸色极深, 伸出手臂拦在女人的面前,低声道,“你跟小睿回家,不要出来。”

说完就只冷漠的看了自己家里一眼,然后强行且动作迅速的护着他们走到门前,“听话,进去。”

顾虑到自己的儿子,温蔓还是很快的按下密码,只是门才一开,男人就已经搂着她的肩膀提着顾睿的衣领一把他们全都推了进去,然后用力的关上了门。

发生什么事了?

温蔓的手摸着紧闭的门,一颗心快要跳出来…吵闹的声音还在继续,甚至更大了,但是她听不到他们到底在吵什么。

她把小睿安抚好送到楼上,而后又匆匆的下了楼,扒开猫眼往外看,一身身的警察服从她的眼前晃过。

脑子里一个轰隆的念头闪过,男人温声笑着的模样出现在她面前。

【回到我身边我们好好过,否则,我们都不用好好过。】

全身的力气一下就被人抽走,手指恨不得把门板抓破,他不是已经跟郁笑笑好了?为什么他就是死也不看放过她?

坑深346米:蔓蔓姐你跟他和好吧

温蔓把门打开,抬脚走了出去。

她才走到门口,就看到满室都是被翻过的狼藉,郁景司将满脸惊慌的郁笑笑护在身后,俊脸阴沉冷蔑,身前对峙着另一个穿着蓝色制服的男人。

郁笑笑恐慌的拉着郁景司的衣袖,满脸都是泪水。

她走进去,没有人拦她,“景司,发生什么事了?”

郁景司沉沉的目光从她的身上掠过,而后从容淡淡的笑,“没事,你先回去,这里很乱。”

一看郁笑笑的眼神,就知道有事,温蔓攥紧了拳头,问穿制服的男人,“警察先生,能不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你们擅闯民居还翻乱人家的东西?”

“接到举报,郁警官在上次的毒品走私案中,跟贩毒组织有金钱利益往来,我们奉命调查,抓人。”

郁景司沉默不语,唯有眸光冷冽迫人,唇紧紧的抿着。

温蔓看了他语言,而后冷冷的发问,“证据呢?”

另一个恰好吊儿郎当的走了过来,手里提着一小包的东西,看了郁景司和郁笑笑一眼,然后直接扔到了茶几上,“刚刚看过了,这一包都是大/麻。”

郁笑笑脸都白了,温蔓看着茶几上的那一包东西,手心几乎被自己抠出血。

郁景司只看了一眼,淡漠的陈述,“那不是我的东西,我不知道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蓝色制服的男人皮笑肉不笑,“郁警官在说笑,东西在你们家找到,你跟我们说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你家?”他看着郁景司,“总该不是有人特意把这包东西放进了你的家里…”

“哥,”郁笑笑眼睛里眼泪快要冒出来了,“好像是我带回来的…”

温蔓闭了闭眼睛,低下了脑袋。

郁景司没有意外,侧首狠狠的盯着郁笑笑,女孩的眼泪一下就哗的掉了出来,她拼命的摇头,“对不起哥…我不是故意,是…”

她的话止住,整个人都变了脸色,眼泪掉的更厉害了。

她哭得喘气,“我不小心带回来的…”

蓝色制服的男人冷冷的看着他们,“郁警官,你们兄妹这是在演戏给谁看?郁小姐带回来的是么?那好,”他抬手,“把郁小姐带回局子里。”

立即两个人拿着手铐朝郁笑笑走了过去,郁景司伸出手臂拦在前面,一张俊脸前所未有的冷而沉,戾气浮现。

“郁警官,虽然你已经辞职了但是应该也清楚妨碍公务也是有罪的,还是你们兄妹情深迫不及待的想去里面作伴?”

郁笑笑惶恐的抓着男人的衣服,“哥,怎么办啊…”

温蔓走过去,站在郁景司的身侧,“这位警察先生,发现大/麻就能说明郁景司走私跟毒品组织有联系吗?也许是想自己买回来尝试一下…至于有没有抽,相信你们有的是方法化验。”

毒品走私是严重的罪,但吸毒不一样,何况不管是郁景司还是郁笑笑都没有沾染过毒品。

郁景司面无表情,瞳孔紧缩,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蓝色制服看了温蔓一眼,漫不经心的道,“私藏大麻,来历不明的巨额财产,还有郁小姐…昨天的缉毒行动失败,我们查到你在前一天跟地方的的头目见过面,所以我们有理由怀疑,郁景司,你涉及收受贿赂…又在这时候辞职退出。”

温蔓看着郁笑笑,第一次觉得咬牙切齿,“你为什么要去那么偏僻的地方见那种人?郁笑笑,我早就说过顾泽他不是好人,你脑子里面除了男人能不能装点其他的东西?!”

郁景司没有开口,也许从一开始就猜到顾泽到底使了些什么手段,所以才思考。

温蔓胸口堵塞,低低的唤道,“郁景司。”

私自见毒品走私贩的是郁笑笑,东西是郁笑笑拿回来的,除了那笔觉财产…要转进去,轻而易举。

顾泽下得一手好旗,阴险毒辣。

他可以全盘否认的,温蔓不懂这些但是她也知道,只要他可以眼睁睁的看着郁笑笑坐牢,他能脱身。

不断的无措的掉着眼泪的女孩只知道拉着自己哥哥的衣袖,身子绷得很紧,害怕得发抖。

郁景司跟温蔓对视了几秒钟,然后淡淡的移开了视线。

在男人出声之前,温蔓已经激动的开口了,“郁笑笑,你站出来跟他们那包大/麻是谁给你的,钱是哪里来的,前天晚上是谁让你去见那个走私贩头目,你抖什么说话!”

分明就是顾泽,除了顾泽不会有其他的人。

郁笑笑很茫然,“我……”

“够了,”郁景司冷漠的道,“跟我妹没关系,她什么都不知道,我跟你们走,现在带着你的人滚出我们家。”

温蔓用力的闭上眼睛,耳边唯一能听到的就是郁笑笑哭得喘不过气的声音,“哥,不是…不是你,你让他们带我走…”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郁景司淡然的看着温蔓,语调略沙哑,“这段时间,帮我看着她,别让她做什么傻事,”他顿了顿,眼神意味深长,“温蔓,我会想办法,你什么都不用管。”

他的潜台词她听出来了,不要去找顾泽。

他了解情况,她了解顾泽。

屋子里的人本来就是冲着郁景司来的,更确切的说,是冲着她来的,那一批警察很快就撤走了,只剩下了瘫坐在地上的郁笑笑和站在灯光下的温蔓。

郁笑笑的脸色苍白,“蔓蔓姐…我哥,他会不会有事?”

“你刚才为什么不说那包东西是顾泽给你的!”

“不是…”郁笑笑摇着脑袋,哭着说道,“那不是他给我的,是…是他一个手下给我的,原本只说让我带过去给另一个人,因为我和顾泽约会忘记了,所以才带回家,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也没看…”

温蔓咬唇,他甚至没有亲自出手。

“那个走私贩呢?”

“我不小心看了他的短信,以为…以为他跟女人约会,所以偷偷的跟上去了,我也不知道那是谁,只是随口说了几句话…”

钱就更不用说了,顾泽做生意起家就不是什么光彩干净的手段,洗钱转这些钱他手到擒来。

温蔓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她甚至无法责怪郁笑笑,那个男人存心想算计一个人——何况还是心思单纯一心喜欢他的女人。

她没有力气再去跟郁笑笑说什么,安慰也找不到说辞。

只在走之前淡淡的说了一句,“不要去找顾泽,如果你不想让情况更糟糕。”

在她走到门口的时候,郁笑笑忽然开口了,“他是为了你才这么做的吗?因为你跟我哥在一起,所以他才利用我算计我哥哥是吗?”

温蔓的心尖一颤,因为她?!

郁笑笑低头看着地上的狼藉,用听不出情绪的语调道,“蔓蔓姐,他是为了你…你跟他和好吧我哥不能有事。”

温蔓站在门口边,手搭在门框上,侧脸看不出表情。

半响,就在郁笑笑以为她不会开口的时候,温蔓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淡淡的亦不带情绪,“现在你知道顾泽是个什么样的男人了,所以不管是为了你哥还是为了你自己,离他远一点。”

回到自己的房间,她径直走到卧室把门屈膝坐在地上,手机从口袋里掉了出来。

她重新买了卡之后就删掉了顾泽的号码。

可是那是十一数字,她全都记得。

在冰凉的地板上坐了半个小时,她才把手机从地上捡起来,九宫格的数字出现在她的视线,她的视线落在上面,然后一个数字一个数字的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