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所以他们都不要我了…”
“以后跟在我的身边,我不会不要你。”欧阳一砚难得这么温柔地安抚着一个小女孩。
“你让我走好吗?”思儿听到他声音明显温柔了下来,小脸仰起看他。跟在他的身边,是什么意思,她虽然才十七岁,单纯却不是傻瓜,她不想年纪轻轻就这样绑在一个男人身边,做着见不得人的情妇。
虽然这个男人看起来就知道身份地位必是不凡的。
“你要去那里?”她根本无家可归。
“我可以照顾好自己。”
浓眉一皱,欧阳一砚低头吻住她的唇瓣,“不行。”他对她还有未完的渴望,也有一份连他自己都没搞清楚的异样情愫。
况且,他买回来的女人,还没满足自己的生理需要,怎么能这么一走了之。
“为什么?”
“你是我的女人。”
“我可以边工作边还你钱,你让我走好吗?”她天真的话,惹来欧阳一砚翻脸不悦。
“打消这个念头。”
“为什么?你说只要我还清一千万,你就会让我离开了。”那她不工作,那来的钱还他。
“你想怎么还?再回酒店工作?还是去外头打工,一个小时赚那几十块钱的打工费?”不理她刷白的脸蛋,欧阳一砚残忍的继续道:“那种工作,你以为什么时候才能还清一千万?”
原本想疼惜她的心消失无踪,欧阳一砚没再多说地放她躺回床上,“快睡。”
“你呢!”
“出去。”
今晚的他需要自己一个人静一下比较好一点。直到那道门再关上,房里散着他的烟味,而墨思则是盯着房间天花板,心情复杂的一夜无眠。
欧阳一砚就这样把思儿安置在这栋海岛的别墅里,天亮之后,思儿才发现这真的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地方。
它位于海岛上的一大片空地,占地很广。纯白色西班牙风格的平顶房外有个私人马厩,还有个极宽广又整齐的草原给欧阳一砚骑马专用,离房子不远处有个人工淡水湖,每次周末过来骑马过后,他总会慵懒的倚在湖边的大树下小憩一会儿,而跑累的马儿就在一旁喝着湖水。
欧阳一砚来找她的频率,令别墅里所有的仆佣都感到惊讶,门房开始每隔一两天,就要在晚间越过草原替主人的座车开大门。
思儿在这里的一切吃喝住行都安排得非常好,半点也不用她操心。但是她并不开心,因为,她感觉自己就像是被他包养起来的一只金丝雀,看得到外面的美丽的天空,却只能隔着一层围栏出不去。
岛上的风景很美,她也没有半点机会出门去看。
别墅里的佣人很多,思儿却不知道自己跟他们说什么些什么,更多的时候,他们对她都是太客气了,客气到让她时时刻刻都感觉到自己就是一个客人。
而只要他回来,她的时间几乎全被他占用,他最常在床上霸着她,有时他回来的晚,不管她是不是睡了,他依旧挑起她体内的烈火,然后热情如火地狂占她的身子。
而在这个夜里,辗转难眠的她等他到来。
不知过了多久,当她听儿熟悉的门锁开启声时,她先是紧张的关上床头灯,接着躺向床上假装睡着了。
属于他的脚步声缓缓走近,当房门被打开,客厅的灯光溢入房里,欧阳一砚带着淡淡酒味及烟味坐在床边,先是细细的端详她沉睡的模样,而后低头吻上她的唇。
思儿被他吻得呼吸急喘,心跳加快,以为他会像往常那样地褪去她的睡衣,哪知,他却匆匆结束索吻起身。
思儿咬住下唇,细喘地偷偷看了他一眼,见他又要出去时,她急得喊住他。
“你不要走…”欧阳一砚转身看她。
“我今天不在这里过夜,你早点睡。”
工作忙了一整天,回老宅又被爷爷训了一整个晚上,倦累的他本没打算回来,最后还是来了。
“我有事情想跟你说…”她呐呐地说。
等了两天,好不容易盼到他回来,她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什么事?”欧阳一砚双手抱胸,倚在身后的门边,而他锐利的眸光教她紧张得吞着口水。
“我想回学校念书,可以吗?”
她希望自己可以考上大学,然后完成大学学业,至少,以后找工作会比较容易。况且他也忙,平时来得时间不多,她想念书打发空闲时间。
“不准!”
“为什么?我一定会乖乖听话,哪里也不会乱跑,你答应我好不好?”见他转身时,思儿情急地下床来到他眼前,“求求你。”
赤足的她看起来只及他的肩头,而房里昏黄的光线将她玲珑有致的曲线映入他眼帘,教他看得目光一沉,低声道:“不行!”
“为什么?”这个男人霸道起来真的很不讲理。她看到他跟他的两个秘书明明都是和颜悦色的,就连对别墅里的佣人也很少会动情绪,可每次对她就特别的凶。
思儿有些委屈地咬着下唇。
“没有为什么。”
没有理由,没有为什么,只因为他不准!他不准她离开他的视线!不准别人偷窥她渐渐绽放的动人光彩。
见她还想出声多说什么,欧阳一砚索性低头封住她的唇瓣,并且将她紧紧擒进怀里,享受她柔软曲线,而后在她尚未意识前,狂妄地揽腰将她抱起,贴在她身畔低语宣布:“我要你。今晚陪我。”本没打算要她的今晚,因为这段小插曲而改变心意。
抱起她瘦弱的身子,狂吻她似要抗议的唇瓣,两具身躯重叠在大床上纠缠,这个夜晚,除非她满足他,否则她别想好眠了。
翌日清晨,几道曙光透过窗户射入房里,落在大床上两具纠缠的身躯上。
已经醒来好一会的思儿望着熟睡中的男人,她一直都知道他长得好看,几近完美的五官找不出半点缺憾,但今早这么靠近看他时,这才发现,他直挺的鼻梁上有道细细的疤痕,因为年代久远,那疤远看时并不清楚,她心想那时的伤一定很痛。
见他依旧沉睡,思儿扭动身子试着想下床,奈何被紧搂住的她根本分毫难动。
而当身子扭动扯落被子后,见到他光裸结实身躯时,她羞得连忙别开视线。
小心翼翼地拉开他沉重的手臂,移开自己被困住的双腿准备起身下床时,双脚还未沾地,后头即传来不悦声响。
“你要去那里?”
他…醒了?
思儿惊惶的僵住身子,无助又畏惧的眼睛回眸看他,才刚抽离的身子再次被他重重拉回床上,两具赤裸的身子再次纠缠住。
见她不依的挣扎,欧阳一砚一恼,索性翻身将她压回床上,十指相扣的将她的手抵在床上,冷瞪着她。
昨晚的热情消失了,而今在她面前的男人又回复到白日的冷漠。
“我想去洗澡。”全身染着他的气息,令她不安。
见他瞪人不语,她赶紧又接话。
“你呆会不是还要回去吗?洗完澡后我帮你准备早餐,好不好?”她从小到大就会做家务,所以,简单的早餐难不倒她。
虽然别墅里佣人成群,但平时无聊的她总喜欢自己动手煮东西,也算是打发时间的一个方法。
听见她要为他准备早餐,欧阳一砚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神色,而后脸上露出淡淡微笑。
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她可是他买回来暖床的女人,而她竟越矩的想介入他的日常生活!
这女人…单纯得可以!
没预警地,他低头吻上她白玉似的耳垂,舔着那里的圆润,在她僵住身子等着他进一步的掠夺时,没想到他却只在她白净的额头轻吻,随即翻身松开她。
“去吧。”
他双臂枕在脑后,肆无忌惮地盯着她努力用被子遮掩住赤裸的身子,眼里的火苗跃动,勾起他才平息住的生理欲望。
见她落在被子外的洁白大腿,他哑着声说:“你太瘦了。怎么养都不胖,是不是我太不会养?”那盈盈一握的细腰,似乎他用力一捏即要断了,可柔美的曲线却让他悸动不已。
思儿惊呼脸红,赶紧捡起地上的睡衣跑进浴室,而房里传来的竟是欧阳一砚的欺负人的笑声。
半个钟头后,偌大的别墅传来尖锐的惊叫声。
欧阳一砚惊得奔出房间时,身上只来得及套上睡袍。
当他穿过被尖叫声而引来的佣人进到厨房,只见思儿惊吓过度的缩在墙边,身子抖个不停,他冷眼扫了下四周,并没发现任何异样,然后挥手让佣人退了下去。
“思儿?”听见熟悉的低沉嗓音,思儿不假思索的投入他怀里,环手将他紧紧抱住。
“刚才有一张好大的狗…”而且还很凶的瞪她。
“狗?”
“对,好大好大的狗…”想起那只大狗,她受惊得将扑进他怀里。
她怕狗?欧阳一砚皱眉。
“我以为你喜欢小动物。”
知道她在这里很孤单,前两天他特意让陈之翔去买只小狗陪她打发时间,可她竟然怕狗!
“那只狗很可怕…。”她噙着泪,无助的嗫声道。
这单纯无助模样教他心生不舍,爱怜的拍着她的背,而原本冷淡的表情也柔和不少。
“那只狗是我买来送你的。”
“送我?”淌着泪水的小脸望着他,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我以为你喜欢小动物。”
“那只大狗不是小动物。”她澄清。
欧阳一砚抱起她往客厅走,才要坐上沙发时,他终于发现到那只害她吓得大叫的陌生客人了。
也才明白,为什么她会被吓成这样。
缩在他怀里,思儿不敢多瞧那大狗凶恶的眼神,同时也察觉到欧阳一砚板起脸色,状似不悦。
这时…
“欧阳先生,车子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陈之翔西装笔挺的从门外进来,没有发现客厅里诡异的气氛。
“那狗是你买的?”
“是,据卖家的说法,这是国外特别引进来的獒犬,不只动作灵敏,凶猛好斗,还十分尽忠自己的主人,这只狗我跟中延找花费了好一番功夫跟卖家商量,他才肯割爱的。”一向沉稳的陈之翔这回竟然没发觉欧阳一砚忽然转黑的脸色。
“马上把它退回去。”
呃?
腋下夹着公文包的陈之翔以为自己听错了,“退回去?欧阳先生,你不喜欢?”
欧阳一砚撇嘴冷哼!
“我要你们买的是小狗,不是这种可能会伤人的獒犬!”瞧那大狗正虎视耽耽的盯着他怀里的思儿,他火气更炽。
“小狗?欧阳先生,不是您要养的吗?”陈之翔跟在欧阳一砚身边许多年,第一次发现自己也有不了解这个主子的时候。
“我说过是我要养吗?”欧阳一砚没好气道。
“欧阳先生你该不会是想买那种小女生抱在怀里的吉娃娃吧?”陈之翔的表情有些扭曲,他再笨也知道这次自己真的是会错意了。
原来不是他们的主子要养狗,而是主子怀里抱着的那个女孩!
今天太阳从西边升起来吗?好像没有!他刚才跟许中延去检查船只情况的时候,发现日出是正常的。
那,欧阳先生的行为真是太让人不可思议的,他买那种吉娃娃给住在这里的小女孩,是想讨好她让她开心?
“我就是!”一向不发脾气的男人这一吼,惹得那獒犬也跟着狂吠了声,吓得思儿寒毛都竖起。
“欧阳先生?”陈之翔以为自己听错了,轻声安抚大狗的情绪。
“我要你们买小狗给思儿,你买只獒犬回来是要吓她的吗?”
原来…这狗真是要买给墨小姐的!
“欧阳先生,我这就把它牵走,明天去换只吉娃娃回来。”
“快去!”
“是,欧阳先生。”
陈之翔无奈牵着大狗出去后,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他们两人,欧阳一砚抬起她下巴,黑眸望进她眼里,教她手足无措地别开脸。
“没事了。”
思儿羞赧地扭动身子想离开他大腿,然而欧阳一砚不如她意地反抱得更紧,“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思儿没料到他会这么问,一时呆楞地答不上话:“我…”
眼前的他好像只要抬起一只手,就可以帮她遮住外面的风风雨雨,他说的话,让她觉得自己不再是可怜的弃儿,而是被他放在手心中呵护的珍贵宝物。
可是,她知道,她不是的!也不敢有那样的想法。
“说啊。”
“我想回学校念书。”
“那件事我说了不准!”
“为什么?”
“你不需要。”她只要乖乖地在这里做他的女人便好了。
“求求你,答应我回学校念书好不好?”
“不行。”
思儿听完,怔然地喃喃问道:“那你什么时候能让我离开?”
做这种人见不得人的特殊工作,总会有机会离开的一天吧?她都没有见过金主会包养一个女人一辈子的。
欧阳一砚冷眸一瞪,没预警地狂妄封住她的唇,直至她快要无法呼吸,他才移开贪婪的薄唇粗哑地说:“等你有一千万,我就让你走。”放开她,他起身走回卧室更衣。
一千万?
她不知道自己哪时才能有一千万,若是她还不出来,那他真打算要她一辈子待在这里吗?
难道一千万就是一辈子?
第四章 答应我,不要离开
那天早上,他有些不高兴地离开之后整整半个多月都没有再回到这栋别墅。
思儿觉得自己越发寂寞起来,整个人吃东西没胃口,本来就纤细的身子更加的弱了,小下巴越发的尖细起来。
这天上午,天气很好,思儿一个人坐在湖边的大树下,看着那美丽的湖水,陷入自己的沉思。
明明知道不该想那个男人的,她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
前段时间了,习惯了他几乎每隔一个晚上就会过来找她,现在忽然半个月不来,她晚上竟然久久地无法成眠。
甚至在做梦的时候,梦里也会有他。他的强势,霸道,他偶尔难得的温柔,还好有他怕她寂寞而送让人送来的吉娃娃…
思儿撑着下巴,看着不远处正在草地上跑得欢的雪儿。雪儿是她帮那只吉娃娃取的名字,因为它全身都长着雪白的长毛,一双大眼滴溜溜地转着,很可爱,他不来的这段时间,如果没有雪儿的陪伴,她估计真的会闷出病的。
他到底在做什么呢?是不是要把她忘记了?
那个男人,就这样囚禁她,让她就像养在笼里的小白兔一样的安分,她从来不曾问过他的身分背景,更加不敢探问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甚至她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她只知道所有人都叫她欧阳先生。
她只能在夜夜销魂、缱绻缠绵之时狂声哭喊,一再接受他欲火的洗礼。
才十七岁的她,根本不懂如何掩饰心里的感觉及脸上的表情,她不知道为什么,原本一心想要离开这里的她,在他不再来找她之后,竟然会傻傻地坐在他经常坐的地方望着湖水发呆、想他…在他心目中,她不过就是个花钱买来的情妇吧…不!不能说是情妇!她根本和玩具没两样,他高兴就把玩一番,心情不好时就将它弃置一旁。
就像现在,他好像玩腻了一般,连看都不想看她一眼了,是吧?
玩具就是玩具,无论她再怎么默默的奉上她的少女情怀,他除了享乐外,不会再对她有其它的感觉。
所以,她不能再犯傻了!不要去想那个男人!也许哪天,他彻底地把她给忘记了,她就可以离开这座美丽的牢笼了。
前一阵子为了总统大选,欧阳一砚忙得日夜镇守在民主党总部,还不时与部属出门到选区去拜票,期望把民主党推举的候选人拱上总统之位。
“欧阳先生,夫人请您今晚回家一趟。”
“我妈?她想做什么?”他烦躁地回答。
“她说想煮一顿丰盛的晚餐,补补您和秘书长近日太过劳累的身体。”
“哦!”他兴趣缺缺的应了一声。
许中廷和陈之翔惊讶的互望了一眼。一向最重视维系家族感情的欧阳一砚,这会儿怎么不像以往热络呢?他很少为公事牺牲和家人相处的时间啊!
“夫人还说了,方小姐也会一同过来用餐!”方小姐可是劳动监察院院长的千金小姐,CCS以知性优雅而出名的新闻女主播呢!据说双方家长都有意让他们发展。
又是方小姐!一听到这个名字,欧阳一砚心中就不爽。
“我要你们去接思儿过来。”他埋首于满桌的公文中,头也不抬的命令。
“夫人那边…”许中延迟疑的问着,心中的讶异更甚,一个情妇怎么比得上母亲亲手做的爱心晚餐?
“我会跟她说我今晚要去参加造势晚会,不回家吃饭。记住!不准泄漏我的行踪。”他以锐利的眼神盯着两位得力助手。
“主席,这样不太好吧?”陈之翔快人快语的说。
不是他现实,贵为连锁饭店王之女的欧阳夫人冯仪秀,难得亲自下厨烧菜给爱儿吃,而欧阳一砚竟为了一个什么也不是的小女孩而不予理会,他身为机要秘书,有义务和责任提醒他别做错误的决定。
更何况,还有方小姐作陪,他这样失礼不大好吧?
“我忙得焦头烂额,让自己开心一点不行吗?”欧阳一砚的回答中有一丝懊恼。
“所以夫人才会叫你回家嘛!”陈之翔故意模糊焦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