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我没有乱跑,我就离开了一会儿。那个人说他是我爸,我在网上看到他和妈妈的结婚相片了,伍元葵,他真是我爸?”
“这个人是个大灰狼,他说什么你都不能信,他带你去哪你都不能去,他问你是谁的孩子,你死都给不能说出来,做到这几点就OK了!”
“哦。”大灰狼,花花想了想,觉得挺像的,那么凶,那么黑,那么高,那么有力。
伍元葵在厕所里接到花花,两人鬼鬼祟祟贼头贼脑地向外溜去,都抱着一走了之的急迫心情。
“其实我们可以还留一会,后面应该有场好戏。”花花突然想起了休息室的苏雪。上回整她没看见现场,这回他有点不想错过。
“什么好戏?”伍元葵谨慎地带他穿过后门,来到从宁远借来的那辆玛莎拉蒂前,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苏雪的衣服被我剪坏了,我在想她怎么出来见人。”花花得意一笑,他是小小剪刀手呀。
伍元葵停止了启动车子,两眼发光,一脸惊喜,“苏雪?”她立即决定看完这个戏再走。
花花翻出曲靖天的资料给伍元葵看,伍元葵哼哼一声,“六亿寻人?身边不是有个冒牌货吗?还假嘛假嘛地装模作样,谁信!”
“我妈为什么死了又活了呢?”花花问。
“她被这个坏蛋逼死了,又被伍元贞救回来了,所以绝对不能让这个坏蛋知道你妈的消息。”伍元葵不遗余力地给花花洗脑。
“元贞爸爸医术真高明。”花花由衷佩服,开口总结。
伍元葵瞪他,这不是重点好不好?
花花有些莫名其妙,他总结错了?眼睛瞄向窗外,顿时精神一震,“来了,出来了!”
伍元葵也是精神一震,睁大眼睛看向窗外,然后,嘴角翘起来,越翘越厉害,最后抑制止不住笑声来,她急急地捂住了嘴巴,却仍然笑得前俯后仰,眼泪都流出来了。
只见窗外,苏雪一手捧着脸,一手提着裙摆,急匆匆地从屋里奔出来,前面的裙摆长长,拖到了鞋子下面,后面却空空的,露出半截雪白的大腿,从前面看,她就像孔雀,从后面,就像剪了尾巴的孔雀,只剩下光秃秃的屁股。此时,她狼狈不堪,尴尬不已,只想尽快消失。
所幸的是,客人大多已散去,园子里只有零零星星的人在喝酒聊天。他们涵养很好,只是浅浅一笑,立即转开了视线,继续喝着酒,聊着天,但从彼此嘴角的笑,都看出心照不宣来。
曲靖天从后面出来,脸色出乎意外的平静,甚至隐隐有着笑意。当他从床底下看到那段裙摆时,他明白了这个恶作剧的始作俑者,前几天在苏雪的电脑里放进了一只鬼,再前几天在苏雪的脸上打了两巴掌。现在,他亲手毁掉了他妈妈的衣服。
真是他的好儿子,被别人穿过的衣服,就得毁掉。
他让苏雪坐上车,自己打开了车门,突然头回过来,朝伍元葵的玛莎拉蒂定定地看过来。
伍元葵心一惊,手一按,将旁边那个看得津津有味的小脑袋按下去。
这时,曲靖天已上了车,呼地一声,车子开了出去。
看着车子开出别墅大门,伍元葵舒了口气,回想起苏雪那件衣服,仍然乐不可支,手在花花脸蛋上捏了一把,“瓜娃子,好样的,今晚我请客,好好犒劳你。”
花花头一扭,很是不满意,“讨厌,不要叫我瓜娃子!”
“好好,不叫,不叫,叫叶唯乐,叶唯乐总行吧。赶紧的,我们走!”伍元葵系好安全带,启动车子。
意外的情况发生了,车到大门口,两扇银色的钢铁大门竟然自动关了起来,挡住了伍元葵的去路。
“怎么回事?”伍元葵心里发急,猛烈按喇叭,大门还是一动不动,伍元葵打开车窗朝外大吼,“宁远表哥,你什么意思,不让走啊?”
宁远走过来,手闲闲地搭在车窗上,“这是曲大的意思。他马上就会来。你不是有急事找他吗?”他满脸笑容可掬,桃花眼里春色无限。
可伍元葵这一刻只想一拳打他个满脸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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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第二更。
第84章
宁远走过来,手闲闲地搭在车窗上,“曲大的意思。他马上就会来。你不是有急事找他吗?”他满脸笑容可掬,桃花眼里□□无限,可伍元葵这一刻只想一拳打他个满脸开花。
“我现在没时间,见他的事以后再说!现在,你开门!”
宁远慢慢摇头,“曲大有重要的急事,说请你等一下。”
“什么急事!我没时间!”伍元葵怒了。
“他说事关伍氏的存亡。”宁远还是不紧不慢。
“曲靖天你这个混蛋!”伍元葵一声怒吼响彻云宵…
曲靖天静静地注视前方,车子在他手里开得又平又稳,旁边,苏雪仍然捂着脸,眼泪从手指缝里慢慢渗出来,她的悲伤和惶恐在他的平静中无限扩大。在无声的平静中,她嗅了危机,看到了风暴,闻到了火药。
车子开进苏雪小区,在她那幢楼前停下来。
曲靖天熄了火,车门打开,苏雪下了车,曲靖天也下了车,靠着车窗一动不动。
“曲总…”这种沉默让苏雪无法承认,她颤颤地抬起头,露出一张梨花带雨的脸,红唇轻启,却是怯怯的。
“苏雪,从现在开始,从我视线里消失。”
“不,不,曲总,我错了,我错了,不要赶我走,我不会再有别的奢求,只求能守在你身边!靖天,我爱你!”苏雪呜咽。
“不要说爱我。”曲靖天直直地看向苏雪,加重了语气“你为什么和我遇见,为什么在我公司,为什么留在我身边,我不想追究,但是,不要让我再见到你,走得越远越好。”
苏雪顿时一滞,神色有些惊慌,她紧紧抓住自己的衣服,试图找回力气和勇气,“靖天,我在你身边这么久,从没有对不起你!”她的声音有些大,好像只有说那么大声,才能唤回一些力气。
“我知道你没有对不起我。”所以,你活得很好,所以,今天给你留一线颜面。
苏雪眼泪流得更加凶猛,她的声音变得无助而悲伤,“靖天,你知道我有多妒嫉叶果果吗?如果她活着,我还可以和她竞争,可她死了,只剩下一个名字,这个名字却永远地刻在你心里,我无论怎么努力也竞争不过。我每靠近你一步,这个虚无缥缈的影子就像一堵厚实的墙横亘到我们中间,靖天,你难道就这样一辈子惴着一个人的名字过一辈子吗?我说过,我不介意当叶果果的影子,不介意当一个忠实的倾听者,不介意当你寂寞夜里的那根香烟。”
曲靖天冷冷的脸色变得柔和,他摇摇头,“她没死,她还活着。她在我心里从来不仅仅是一个名字,因为我从来不认为她死了。”
“叶果果没死?!”苏雪一惊,忘记了哭泣。
曲靖天没有回答,他坐回车里,现在,他急需要赶回去见伍元葵和他儿子。今晚送苏雪一场,只是给过去做个了结,六年如一梦,这个梦终于结束了。他的女人,他的孩子,一个快回来了,一个已回来了。
“靖天!…”苏雪哭喊着跟着车子跑了几步,可车子并没有因此而缓慢,它一溜烟似的不见了。
苏雪停下来,看着车子远去的方向怔怔发呆,一会儿,她擦干眼泪,从包里拿出手机,慢慢地拨出了一个号码,一个这几年来她一直逃避的号码,她静静的注视,半晌,按键上的手指缓缓移开。
曲靖天的车子从别墅后门开进来,宋小北打电话告诉他,前门已锁了。
将车子停好,他打开车门,随即,一声声咆哮像一阵阵海浪向他冲来,他清楚地听见那海浪里有“曲靖天王八蛋”的怒骂。
曲靖天阴沉着,大步走向海浪中心,那儿,伍元葵双手叉腰,对着宁远大吼大叫,旁边,花花挺着无辜的一张小脸,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围观群众。
他原本是很郁闷的,不但车子不能出去,而且人也不能出去,他想偷偷溜走时总有人像铁疙瘩一样挡在他面前,后来他忘记他的郁闷了,因为他在人群中看见了一张很熟悉的脸,那张脸戴着金丝眼镜,看上去很有学问的样子,这张脸,他在贝贝的电脑上看见过,当时,贝贝指着那张相片说,“这是我爸爸,我妈妈说他叫宋小北。”
花花磨磨蹭蹭地向宋小北移去,扯了扯他的裤腿,仰着小脸问道,“叔叔,你可以带我出去吗?如果你安全送我出去,我给你一个惊喜。”
宋小北早就发现他被一个孩子盯上了,那双眼睛贼亮贼亮乌黑乌黑的,看见他像看见了北京烤鸭一样,然后那孩子朝他灿烂地走近。宋小北突然升起一种被算计的感觉。
宋小北有点啼笑皆非,屁大的孩子跟他提条件?还是惊喜?这年头,还有什么事能让他惊喜?
“你不会想跟我说,如果我把你送出去,你把你的玻璃珠子或者恐龙玩具送给我吧?”宋小北蹲下来,与孩子的眼睛平视。
“当然不是,你把我送出去,绝对是比这更大的惊喜。”花花语气笃定。
“你把你的小电脑送我?”宋小北眼睛落到花花胸前的电脑包上。
“那可不行!”花花飞快掩住了电脑包。
宋小北笑了,这孩子太有意思了,他不明白曲大为什么要宁远一定要留下这个孩子,可看曲大的脸色,是好久以来不曾有过的凝重和严肃,他知道事关重大,就算是再大的惊喜他也不能把孩子送出去。
“你知道谁要留你在这儿吗?”宋小北逗他。
“当然是大坏蛋。”花花哼一声,仍然不死心,“叔叔,你不考虑一下吗?若不是惊喜你送我回来!”
这笃定的语气让宋小北有些心动了,到底是什么样的事对他来说是惊喜?
“你先告诉我一点点,看我觉得是不是惊喜行不行?”
花花歪着头考虑了一下,突然凑到他耳边,“贝贝。”
贝贝?一只小贝壳?或者一只叫贝贝的小花猫小狗狗?
宋小北扶了扶眼镜,灿烂地笑了,为什么这两个字听在他耳朵里好温暖?
“我不需要贝贝。所以,交换不成立。”
花花鼓着眼睛狠狠地瞪着宋小北,他生气了,冲着他大喊,“你也是个坏蛋!”
他要给贝贝发邮件,让她别认这个坏蛋爸爸,反正他说不需要贝贝!
宋小北有些愣,他也是大坏蛋?眼前这个炸毛的孩子像只小狮子,他无比地认真看着他,眼睛里有不屑。不屑?他被一个孩子嫌弃了?
齐国在一旁乐呵呵地笑起来,“这就是敲诈曲大的宁远的侄子?看起来好好玩。”
花花瞪了齐国一眼,气乎乎地转过背去,屁股对着他们。一眼看见对面曲靖天那个坏蛋正大步向他走来,他大叫不好,拔脚就溜,口里还没忘记担心伍元葵,“伍元葵,那坏蛋来了,你挡一把!”
曲靖天站着不动了,看着花花溜,然后看见花花撞到一堵人墙,被提溜着回来。
“伍元葵救命,救命啊,大人欺负小孩子啦!”花花四肢划动,连连大叫。
伍元葵急了,上去抢夺花花,却被曲靖天挡住了。
伍元葵气死了,手指曲靖天的鼻子大吼,“曲靖天,你还是人不是?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也使出来!欺负一个小孩子,要脸不要脸啊!”说罢脚一抬,用膝盖顶上去,强行突破封锁。
曲靖天没动,眼睛眯起,盯着伍元葵,“如果你那几招是从叶果果那里学来的,我建议你不要使出来了。没用!今天你不说出叶果果在哪,明天我就拿你伍氏开刀!”
叶果果三字如一块巨石,一下子把在场的人砸蒙了。
叶果果有消息了?伍元葵知道?
“好啊,我很乐意奉陪!你不动手,我也正要向青木动手,叶果果当年的债由我今天来给她讨回!”伍元葵一声冷笑。
“元葵,你疯了!”宁远的悠闲被焦急代替,伍氏和青木动手?这是找死还是找死?
“不要劝我,还有你,宁远表哥,你也是当年的帮凶!我努力这么多年,就是要帮叶果果出一口恶气!”
“伍元葵,其实我不是一定要从你口里知道叶果果的消息!这么多年,我找她找得这么辛苦,你不但将她藏起来,还藏起我的儿子,伍元葵,你努力这么多年,就学会了如何拆散别人的家庭?”曲靖天沉着脸质问。
儿子?更大的一块石头砸下来,激起千屋浪,宁远瞪大了眼睛,齐国张大了嘴,宋小北猛然看向花花。
这个孩子就是曲大的儿子?
“你儿子,谁是你儿子?他哪点像你?”伍元葵嗤笑。
“你以为我随便见个孩子就认作我儿子?”曲靖天淡淡瞄了伍元葵一眼,“你敢把他带回北京来,大概没想到他这个样子跟我五六岁的时候一模一样吧?你问他是怎么去曲家大院的?我家老爷子第一眼见他就认出来了。”
伍元葵呆了,一模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奉上,有花花砸来吗?求表扬。
多谢土豪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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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你以为我随便见个孩子就认作我儿子?”曲靖天淡淡瞄了伍元葵一眼,“你敢把他带回北京来,大概没想到他这个样子跟我五六岁的时候是一模一样吧?你问他是怎么去曲家大院的?我家老爷子第一眼见他就认出来了。”
伍元葵一愣,一模一样?
她看看花花那张可爱到极点的脸,再看看曲靖天那张可恶到极点的脸,这两张脸分明没有一点相似之处好不好?她死也不信,曲靖天小时候有这么好看!
“伍元葵,你给叶果果带个话,三天之里她如果不站到我面前,这辈子她再也别想到孩子!”
曲靖天哼一声,叶果果,你躲着我,现在我要你主动走到我面前来!
“曲靖天,你敢!”伍元葵跳起来。
“叶果果知道我敢不敢!”曲靖天一把从一个大汉手里抱过孩子,转身就走。
“坏蛋,我不跟你走,我要跟伍元葵一起!”花花急得扯着曲靖天的衣服大喊,双脚不停扑腾。
“你是我儿子,不跟我走跟谁走!再嚷嚷,我打你屁股!”曲靖天脸色铁青,好,叶果果教出的好儿子,当这么多人的面叫他坏蛋,他不对他坏一点,对不起这两个字!
“曲靖天,你不能这么做,我要控告你!”伍元葵脸色大变,这混蛋来硬的,公然抢人了!
“控告?需要我给你找个好律师吗?”曲靖天斜了她一眼,抱着孩子坐到车子后面,立即有人上车启动车子。
别墅大门打开,曲靖天的布加迪扬长而去,将伍元葵的咆哮和怒骂丢在脑后。
不久,车子稳稳地停下来,曲靖天打开车门,自己先下来,然后向花花张开了双手。
花花将他的手一拨,小鼻子哼了一声,一溜儿下了车。
“以后这就是你家了。”曲靖天说。
“我的家在我妈妈那儿。”花花骄傲地昂昂下巴。
“你妈妈会来的。”
“我妈妈才不会来。”花花哼哼,眼睛四处打量,好大的地方呀,可以踢足球了。
走进屋里,花花被屋里那个酒红色巴台吸引了,上面好多漂亮的瓶子。他爬到椅子上坐下,指指台上那个天蓝色的小瓶子,“把这个瓶子给我装玻璃球吧。”
他把曲老爷子给他的玻璃球都带来了,正愁没个好瓶子装它。
曲靖天有些无语,真有眼光!
一把珠子不到几块钱,那瓶酒可是骨灰级,八十年限量版,在拍卖会上,他好不容易才得了一瓶,现在倒好,他儿子一眼就看上了瓶子。
他走过去,将瓶子拧开,酒倒入杯子,刚好两杯,满厅浓郁的香味,醇厚,悠长。他把瓶子递给了花花,自己一边喝着酒,一边看花花认真地将玻璃珠子一颗一颗地装进去,每装进一颗,里面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像溪流奔涌,像琴键轻鸣,像孩子的声音,大珠小珠落玉盘。
曲靖天很满意,再贵再美的酒怎抵得上这一幕,值了!
一杯酒下肚,曲靖天摸摸花花的头,“走,洗洗睡去。”
花花自顾自玩着他的玻璃珠子,头也不抬,“不洗,我没衣服换。”
曲靖天看看时间,十一点过了,“明天早上就有了,今晚算了。”
“我不。”花花撇撇嘴,他才不要光屁屁呢。
“那你穿我的,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