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并没有…
顾苡只能轻轻的一笑,苍茫的看着萧潜,“如果不能全都给我…就全都别给我…”
说完,她只是惨淡的一笑,转过头去,高跟鞋的声音给了他最后的决绝,而这一次,他只能坐在这里看着…
半个小时后。
飞机略过头顶,发出轰隆的声音。
萧潜坐在轮椅上,看着巨大的落地窗外,飞机留下的一串白线,似是一条天路,伸向远方。
闭了闭眼睛,他脑海里闪过了她最后的那一句话。
如果不能全都给我…就全都别给我。
她只留下了这一句,便整个人奔赴美国,带着誓死不归的决绝。
甚至留下了伤病还未痊愈的自己。
狠心的女人啊…真是狠心…
萧潜攥着拳头,一瞬间觉得自己真是自讨苦吃,为了怎么个矫情的女人追到了机场来,却只因为几个幼稚的回答,被她彻底抛弃在了这空荡荡的鬼地方。
医院。
萧潜回来的时候,看到萧明朗竟然正在医院。
萧潜直接推着轮椅进去,看了他一眼道,“有事?”
“你怎么出去了萧潜。”萧明朗一脸担心的道,“你这样出去不行啊,不好好复健休息,你跑出去干嘛去了你又。”
“爸…”萧潜回过头看着萧明朗,因为坐在轮椅上,他需要抬起头来看着自己的父亲,但是饶是如此,萧明朗仍旧觉得一阵的凉风,吹着面颊,萧潜的目光里似是含着决绝,让他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只觉得心里有些凉飕飕的。
萧潜看着萧明朗,“爸,因为你是我爸,你做什么,我不会说,可是,如果太过分,我仍旧不会说,但是,我做出什么不孝顺的事来,请爸也先想想自己是不是有做
过什么。”
萧明朗整个人一震。
萧潜抿着唇,没有再看萧明朗一眼,直接推着轮椅向里走去。
对着一边的人,萧潜吩咐道,“收拾东西,我要回萧家。”
萧明朗一听,再次紧张的过去问,“怎么了,萧潜,医院好好的你不待着,回去干吗…”
但是萧潜似是执意如此,听他在后面叫着,却也没有回头。
第二天。
萧潜让人将家里的东西都拆了一遍。
叫来的装修队收拾掉了家里的许多装饰,欧式的窗帘,昂贵的地毯,纹路明显的木质地板,高高的实木大床,样子十分逼真的半透式壁炉,岛型的精致厨房。
萧潜叫人在楼下开辟出一个运动室,又让人在侧庁装了个小型电影院,楼上侧边的书房弄掉,那是顾苡曾经用来工作的地方,地下室的车库开辟出来,他要在里面装一个处置室。
在中途休息的时候,他看到床底下收拾出来的地方,曾经翻遍了整个房间也没找到的,陆清欢留下的一个贺卡,静悄悄的在下面发了霉。
可是,当时怀疑顾苡故意扔掉了他的东西,他曾指着顾苡说,你这个长的难看又变态的女人,你怎么不滚出萧家。
忘了她当时怎么用更恶毒的语言回骂,如今只记得,他半个月没回家,而她从不曾有一句挽留的话。
现在,罪魁祸首已经找到,他冤枉了她。
但是,这发了霉的东西,如今他也已经懒得再留下。
只能扔进了一边的垃圾箱,让它随风去了。
中午12点,美国西雅图时间,晚上九点半。
半个月后。
萧潜的复健做的顺利。
每年的二十四个小时,有十几个小时在复健室中。
B市似乎风起云涌,蒋孝荀摘得年度首富桂冠,齐治国成为商会常任理事,顾家成连任外事部部长,陆清欢第一次夺得年度风云人物文艺奖。
而败家子萧潜似是消失在人前,许多人猜测,萧潜因为爆炸,残废在家,不能动弹。
这个冬天,萧家似是从未有过的沉寂。
而萧潜,在自己家中的运动室中,拿着哑铃,撑起脚面,单膝跪在运动毯上,看真的前方,眸光闪烁。
他删掉了顾苡的电话号码,然而,却在下一刻发现,十一位数的号码,那么简单。
他不过用了半秒就记了下。
一个人若是想留下你的记忆中,她可以有一百种方法。
下午6点,美国旧金山时间,凌晨两点半…
一个月后。
快要临近新年,整个B市被红色笼罩,好像红色的海洋一般,将雪白的冬季也变得暖意融融。
萧氏创投,萧潜受伤后第一次来到公司。
会议室里,他终于不用再开视讯会议,却挨个将公司里的主管们叫到旁边数落了一遍。
萧氏的互联网投资案终于起航。
投资上亿后,旅程网在各个领域开始发光发热,这项投资在短时间内就被业内人士认可,有可能成为本年度最让人意外的一批投资黑马,有人传言,旅程网的效益在三年内有可能被卖出三十亿美元。
而刚开始发现这个项目的那个人,还在地球的另一端,每天花着美元,望着金发碧眼。
萧潜记得刚开始的时候,因为项目问题,他曾打掉了她送上来的十三份项目书。
而最后,因为这个项目,她第一次跟他提出了离婚。
他们终究离婚,旅程网却在离婚后,成为公司年度第一大投资案。
有人说,如果人的一生可以重来,选择回到同一年,其实,百分之六十的人,还是会走同样的路。
而萧潜意外的发现,他也一样是这普通的百分之六十。
比如说,
在六年前,再一次被迫同意跟顾苡结婚,即便知道六年后,他们或许还是会离婚…
夜里的十二点整,美国纽约时间,中午十二点…
---题外话---快要追去了吗?不造啊?是吗?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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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你要去哪里
从公司出来的时候,B市的霓虹仍旧彻夜明亮,而街上白天堵的吓人的车,终于所剩无几。
萧潜一手提着公事包,一手插在西装的口袋里,步履沉稳,脚下生风。
很少有人能看的出,在一个月前,他曾被断言,他将躺在床上,半年不能再做任何运动砦。
从口袋里拿出手来,他拉开了车门,却赫然的看到,门口的陆清欢,正抬起眸子来,望着他。
身上穿着貂绒小外套,她踩在马路上,看着萧潜,冬日里风很大,她看起来暖融融的,只是,目光里却渗透着点担心,她看着萧潜道,“听说你来上班了…鳏”
萧潜放下了手里的东西,看着陆清欢,“清欢啊,你怎么来了?”
陆清欢一脸担心的看着他,“我只是想来看看你的伤到底怎么样了。”
萧潜摊摊手,“现在你看到了。”
陆清欢看着萧潜,“看到你终于康复了,我真的很开心…但是,萧潜,你是不是在躲着我…”
萧潜叹息了声看着陆清欢,“清欢,我没有躲着你,只是在忙着复健,你看到了,我现在恢复的差不多,是因为每天都在严格按照医生的指导复健,况且…”他低垂的眸子微微翘起,似乎是试探般的看着她,“你的生活可以很丰富,我参与进去也对你没什么好处,你看,你现在生活的不是很好?”
陆清欢闻言,却一下的哭了起来,“萧潜,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不应该来找你是吗?”
萧潜一看陆清欢又哭了起来,一时心里只觉得烦躁但是又没办法。
他不知道一个女人的眼泪可以这么多。
但是,是因为他,她的眼泪才变得这样多。
曾几何时,陆清欢也是一个天真烂漫,笑容满面的姑娘,但是,最近开始,她每次见到他都会哭。
萧潜是会觉得自责,但是,他也只能自责。
“清欢,我不想看到你哭,我跟你还是朋友,但是,我跟你说过了,我跟你不合适,你跟我在一起得不到幸福,你看,你现在不是很好,我看到你又得了奖,看到你最近发展的势头很大,离开了我,你会过的更好,何况,一个人这辈子并不是只有爱情一样执着,还可以有很多的东西可以追求,当你真的有了这些成就,你才会发现,爱情其实可以一文不值。”
萧潜看着前方,他能给陆清欢很多的耐性,因为,他能给她的,也只有耐性了。
萧潜淡淡的叹息,离开他的女人过的都可以很好。
是啊,其实她们都应该离开他才对。
萧潜说,“清欢,我叫人送你回家,听话。”
“萧潜…我不要人送,你送我回家好吗…”陆清欢忙走过来,一把拉住了萧潜的手臂,摇着头不让他走。
萧潜拉住她的手腕,向下按去,“我现在开车还不行,清欢,你想看到我跟你一起车祸致死吗?”
“我…”陆清欢忙摇头,“对不起,我没想到这个,好,我听话,我乖…我不哭,萧潜,求你不要讨厌我,不要…”
陆清欢忙回过头去,松开了萧潜,擦干了眼泪,对他笑着。
笑容很难看,萧潜的心情也变得更加糟糕。
陆清华看着萧潜,“求你不要不理我。”
萧潜轻轻的闭了闭眼睛,看着陆清欢,“爱一个人不需要这么卑微…”
陆清欢却轻轻的摇头,“曾经的我不够坚强,才失去了你,这一次我知道了,我要勇敢,我要坚强,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一直爱着你,为了能够爱你,我愿意失去一切…”
“好了好了…”萧潜终究是听不下去,挥手叫车库的司机出来,让人送陆清欢回去。
该来的时候不来,不该来的时候偏来。
爱情最美的应该是在对的时候,遇到了对的人。
然而,不是时间犯了错,就是萧潜在犯错…
凌晨两点钟,美国休斯顿时间,下午三点。
陆清欢离开的时候,一直坐在车里哭着,哭着,似是流了一路的眼泪。
下车的时候,小誉等
在门口,甚至吓了一跳。
她忙跑过去看着陆清欢,“清欢,怎么哭成了这样。”
陆清欢摇头,“小誉…我真的不能失去他,真的不能…”
小誉叹息着,“我能明白你真的很爱他,但是,世界上还有很多好男人,你去试一试,未必会比他差。”
“不,世界上的男人再多,但是萧潜却只有一个,我只爱他一个,别的人,我真的没办法再去爱上谁,小誉,你不懂这种感觉,我看到他对我决绝,我的心都在滴血…”
小誉真的是不能理解,没有一个男人会死,这种事太过了。
可是,发生在陆清欢身上,却又是那么绝对。
她真的是为了萧潜,什么事情都敢做。
所以,那么柔弱的一个女人,却为了他,策划至今,做了一个女人不应该做的一切。
陆清欢咬牙,“为了萧潜,就算是杀了顾苡…我也会去做!”
“够了,清欢…”小誉抓着她道,“理智点,那是你随便能杀得了的吗,你以为她是袁春,想杀就杀,没人追究,没人去管,她是顾家大小姐。”
陆清欢看着小誉,“我知道…我只是觉得不公平,不公平,明明我跟萧潜才是一对,为什么半路偏偏插进来一个顾苡…为什么…”
爱情里,有人为了它心碎到明天,有人为了它,远走到天涯。
但是,老天爷并不会看谁的眼泪多,便向着谁多走两步。
爱情的天平,有时候公平的让人觉得残忍…
午后,萧潜才从家中出来。
路上正看到萧衹在散步,一边,葛爱佳身边还跟着个女孩。
萧衹远远的叫着萧潜,“你干嘛呢,急急忙忙的,天天见不着人。”
萧潜叹息了声,硬着头皮走过去,“爷爷,奶奶。”
葛爱佳道,“哎,萧潜,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个是莫云,姓林,是你爷爷的战友家的孙女,今天来家里做客的。”
一边的女孩,看着个子不大,年纪也不大,羞答答的萧潜,原本似是还在探究,但是望进了萧潜那厚重的眉目中,看着他那桀骜不驯的眼睛,似是不修边幅的装扮,却带着那么几分霸道的扭曲,邪气上挑的眼角,几分的傲慢恰到好处的点缀着他肆意的面颊,一时让人只觉得,这是个坏坏的青年,却又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
她的目光不由的更浓重了许多,那么看着萧潜,淡淡微笑。
萧潜扫了她一眼,去没说话,只是看着葛爱佳道,“哦。”
葛爱佳说,“嘿,萧潜,你干嘛呢,好好的打招呼啊。”
萧潜撇撇嘴道,“你好。”
“你好,我叫林莫云…”她刚说完话,又感到萧潜已经转向了萧衹,道,“没事的话我先走了,忙着呢。”
萧衹眉头一竖,“天天的你忙什么呢,腰刚好点又开始往外跑,你是不长记性是不是?”
“爷爷…我在家里憋了一个多月没动弹了,再不出去散散心,我都要长毛了。”
萧衹听萧潜这么说,想想也是心疼。
萧潜到这么大,还从没受过这么重的伤。
这一次实在是让人揪心。
“散心是可以,但是也得注意着安全。”
“我知道,我这次绝对去的是安全的地方。”
“那就好,以后少再参与那些奇奇怪怪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