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七:“我日你太睿智了,不愧是我亲生的阿娜达。”
【四】霸王色霸气
燕子恪入住箭馆后,再也没有人能成功抢走过元旦元宝。
【五】元旦(1)
元旦:“妈娘。”
燕七:“要么叫妈,要么叫娘,妈娘是什么鬼。”
元旦:“艳鬼。”
燕七:“…谁教你这个词儿的你告诉我,保证打出丫屎来。”
元旦:“爹爸的姐夫。”
燕七:“…艳鬼,好的。”
元旦:“娘,我要吃奶。”
燕七:“你都已经断奶一年了怎么今儿忽又想起这档子事了?”
元旦:“昨晚爹还吃。”
燕七:“…气死我了,你都已经是三岁的人了学点儿什么不好晚上竟然装睡!”
元旦:“你俩太闹腾。”
燕七:“还敢顶嘴!信不信今儿晚上我俩就滚出咱仨的房间?!”
元旦:“…”
【六】元旦(2)
元旦:“爹爹,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元昶:“…”
元旦:“很久很久很久很久很久… ∞以前,我的故事就已经讲完啦。”
元昶:“…”
元旦:“爹爹,我给你玩一个成语接龙吧。”
元昶:“…”
元旦:“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来者不善…”
元昶:“…”
元旦:“爹爹,我给你唱个歌儿吧。”
元昶:“…”
元旦:“啦啦啦啦…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来者不善…”
元昶:“…”
元旦:“爹爹,我给你出个谜底是‘爹’的谜语吧。”
元昶:“…”
元旦:“爹爹,我…”
元昶:“——大爷的!元零你能不能让老子安安静静的拉个屎?!滚出净室去!”
元旦:“…”
【七】人生
都说三岁看小、七岁看老。
燕七也没能从自己三岁的儿子身上看出什么来。
自从这货抓周的时候一手抓了个小葫芦一手抓了个印后,大家似乎就齐心协力地默默在心中为他谱写了一部“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的传奇人生。
当然,掌天下权不意味着改天换地,元家满门忠烈,碧血丹心,有这个胆也绝不会有这个心。
三岁的元零和其它小朋友没什么不同,每天除了吃睡就是拉撒。
要非说有什么地方和别的小朋友不一样,大概就是因为元燕两家集中了当朝文武两道的顶尖长辈,所以元零的开蒙时间比别人都要早,别的小朋友五岁开蒙,他三岁的时候就已经在上两辈大人的组团“呵护”下开始了上午学文、下午习武、晚上陪着他娘聊骚的艰苦卓绝的成长生活。
当事人元零小朋友,五岁的时候就已预见了自己苦逼的一生。
人生啊…太艰辛且无趣了…
什么权啊势啊美人啊,打小就见,毫不稀奇,没啥意思。
试问这天下谁曾一泡尿洒在皇上的龙胸上过?谁曾被后宫佳丽三千人轮着番儿的亲在脸蛋上过?谁曾骑过老虎豹子大象?谁曾游过皇家宝库园林?谁曾见过十万大军沙场演兵的恢宏?谁曾赏过翰林鸿儒才智卓绝的风采?
只有他元零啊。
见得多了就没了什么向往。
不行,他还不想认命,他不想走那么俗气的人生路线。
娘问他将来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呢?
六岁的元零坐在元府后园的菩提树下思考人生。
【八】元宝
元宝至今弄不清自己究竟长得像谁。
祖父说她长得像她爹。
祖母说她长得像她姑。
大伯说她长得像大伯。
舅舅说她长得像舅舅。
除舅舅之外的外祖一家再加上她爹,一致认为她长得像她娘。
以及皇上说她长得像皇上。
她娘的说法最不得罪人,说她的长相集天下之大成、汇群英之精萃。
以至于三岁的时候就有人上门说娃娃亲。
后来上门提亲的这家据说被元燕两家集体拉黑,成为了终生拒绝往来户。
坊间都说,元家的二小姐,大约是除了皇家女儿外,这天下背景最深厚、最至娇至宠的女孩儿了。
可不是吗,且看看她元家都是什么人,再看看她外家燕家都是什么人。
这姑娘就是元燕两家齐齐托在手心儿里的宝。
咳一声全家打颤。
哭一嗓合府发抖。
不过自从这姑娘五岁的时候在街上一连打哭了三个年龄相仿的小男孩之后,再咳再哭时元燕两家就已经可以稍显淡定的对待了。
干娘武玥特别喜欢她。
然鹅。
原以为这姑娘走的是虎妞范儿,结果人家反而越长越清雅。
身似逸云静水,心如皓月清风。
脸上春温一笑,反手就能抽刀。
也不知随了谁。
元暃:不关我事。
燕九:不关我事。
崔晞:不关我事。
武珽:不关我事。
燕子恪:呵呵呵。
…嗯,她娘说得没错。元家二小姐,集元燕之大成、汇众爹之精萃。
【九】江湖
有一个地方叫江湖。
江湖上永远不缺传说。
传说,有那么一位江湖豪侠,一生走南闯北,处处行侠仗义。
没人能掌握这位豪侠的行踪,他神龙见首不见尾,潇洒如风,自在如云。
也没人知晓这位豪侠的身份,他一袭白衣一壶酒,且歌且狂,且笑且荡。
有人说曾见过这位豪侠单挑悍匪十八寨,一身血胆霸道无双。
也有人说曾见过这位豪侠独闯奸官藏金堡,满襟傲骨贵气凌人。
他是官家后,还是百姓身?
出身虽不可考,然而江湖立万,从不靠出身。
于是江湖上有了神。
神就是信仰。
江湖需要信仰,江湖需要正义,江湖需要一个身在正义、百战百胜的神。
有人称他为“醉侠”,因他腰上总是别着个酒葫芦。
另有人奉他为“武帝”,因他战无不胜,制霸江湖,一呼百应。
信徒们却为他取了个最具江湖味儿的名号——酒狂燕白衣。
他好饮酒。
他爱穿白衣。
最为重要的是,他每至一处、每行一事,总会用个小小印章,在现场留下个他独有的标记。
这标记既像个“元”字,又像个燕子的图形。
信徒们理所当然地认为,他们的神肯定不会这么没创意地直接用印盖个汉字留在当场。
所以,那标记必然是一只燕子。
所以,他就是燕白衣。
酒狂燕白衣。
【十】元零
这绰号不错。
元零醺然大笑。
娘,这就是我一生想干的事。
代你去遍赏河山,逍遥天下。
第513章 番十一(1)下笔如有神
京都北郊的千叶山莲华寺, 每年的正月二十六都会大开山门, 广纳香客, 讲经开斋。
燕家老太太信佛,因而年年的正月二十六这一日,合家都会去莲华寺上香。
莲华寺有三宝:风景美,素斋香,雪树大师佛法高。
所有的香客进了莲华寺, 都可以赏到美景、吃到素斋,然而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有幸见到那位得道高僧雪树大师。
对此,寺中的和尚们这样解释:“雪树大师已得道, 唯有缘人方能得见。”
可什么样的人才是有缘人呢?
莲华寺的和尚们其实也很好奇。
自从那一年寺中来了一位香客, 和尚们的好奇心这才得到了满足。
这位香客便是有缘人。
从哪里看得出来呢?
从…雪树大师主动追着人家屁股后面满寺跑、非得强拉着人家去他的僧房讲上三日的佛法否则不肯放人看出来的。
这人到底是谁呀?有什么异于他人之处吗?竟然让雪树大师这样一位半佛半人的高僧都追着聊, 而且不止一次,是每年都这样。
这位香客年年带着家人来上香,雪树大师就年年堵在大门口等着截人。
好奇的小和尚们忍不住悄悄打听,终于得知了这位香客的身份。
他姓燕, 他叫做燕子恪。
这位香客端的是好相貌,气度潇洒,骨骼风流, 若是雪树大师能把这位度化了,绝对能提高我们莲华寺和尚们的颜值平均水平。
可惜,雪树大师苦口婆心的度化, 年年以失败告终。
“为什么呢?”专门负责给雪树大师端茶递水的小和尚, 某次实在忍不住问。
“放不下。”雪树大师眼中一片惋惜, “那位施主,心中有太多的放不下、太多的遗憾…”
“若是解决了他的放不下、弥补了他的遗憾,他便肯脱离红尘遁入空门吗?”小和尚问。
“或许罢。”雪树大师也不能确信,但他实在是认为那位燕施主,是位…能将佛法悟得更深,并将佛门发扬光大的优秀人才。
唉,千金易得,人才难寻啊…无量寿佛…啊,错了,是阿弥陀佛,咳咳。
求才若渴的雪树大师没有想到,自寺里发生命案那一年之后,下一次再见到那位燕施主,竟然已是多年以后。
多年的红尘沉浮,丝毫未能折损这位燕施主的容颜与气度,他的面孔一如数年前两人第一次见面时那般年轻英俊,随意绾起的长发也依然乌黑如墨,他穿了件竹青色的轻麻袍,洗去了多年前遍身透着的贵气与官威,而今由皮到骨,就只剩下了水木清华,风月雅致。
“到如今,还不肯舍下这万丈红尘,心向极乐清净么?”雪树大师将他请入自己的禅舍,对坐闲聊。
他浅浅抿了口茶,笑意浮在唇角:“到如今,大师还不肯死心,非要度我这个冥顽不灵的凡夫俗子么?”
雪树大师哈哈一笑:“寺里的小和尚们时常疑惑,我这个老和尚活了这么大的年纪,怎么还不肯撇下最后一口气去西天见佛祖,我便告诉他们:佛法修行,须有始有终。研习经文是修行,度化世人亦是修行。我度人,便是积善、便是功德、便是修业。然而我这份要向佛祖交待的‘业’,却差了最后一笔,有那么一个人,始终不肯让我完成这业,了无遗憾地去见佛祖。”
“呵呵…”对面盘膝坐在筵席上的人只管轻笑,“…怕是大师你选错了‘业’,这份答卷许要留下遗憾了。”
“我观燕先生之气色、眉眼,这些年似过得十分畅快逍遥,”雪树大师浓白眉毛下一双睿智的眸子温和地扫过燕子恪的脸,“然而…性灵深处,却仍有难平之意、未尽之憾哪。”
“呵呵呵。”
“若燕先生信得过老衲,不妨与老衲说说?兴许老衲可为先生宽解一二。”
“呵呵呵。”
“实则便是燕先生不言,老衲也能猜得几分。”
“呵呵呵。”
“…我们还是聊聊别的吧。”雪树大师心下叹了口气,端起面前茶盏抿了一口,“燕先生此次携宝而来,莫不是想让老衲开开眼界?”
“哦?”燕子恪歪了歪身子,手肘托了腮支在茶几上,“大师由何得知我身怀宝物?”
雪树大师:“呵呵呵。”
…
半晌,见燕子恪脸上没有半点因好奇想要追问的神色,雪树大师只好伸指向着他点了一点:“先生身上有宝光隐现。”
“哦,”燕子恪这才不紧不慢地由怀里掏出块黑乎乎的石板来,“此乃古夜国大巫行神鬼之术时所用法器。”
“确乃稀宝。”在这法器上瞟了一眼之后,雪树大师的白眉毛抖了一抖,“不知先生携此物登门有何用意?”
“哦,就是给大师开开眼界。”燕子恪道。
雪树大师:“…”这位施主果然蛇精之气直冲西方极乐…
“实则还有一事,”燕子恪笑了笑,将这块石板放至雪树大师的面前,“据闻大师数十年前云游四海,曾去过西域,并得到过一件与此件神器相似之物。”
雪树大师:“…”
连一句“不知这传闻是否为真”都不问,这是笃定了他老和尚是真有这么一块破石板了。
还“据闻”…从哪儿“闻”啊!总不能坊间是个人都知道他老和尚藏着这么一个宝贝吧?!这货…咳,罪过,这位施主必定是细细地查过了,所以才如此确凿地问到脸上来。
可惜出家人不能犯嗔戒,否则真想对这位施主宣一声三字经啊…
阿西吧。
又可惜出家人也不能打诳语,只好实话实说。
“老衲确收有一件古夜国之物,看着倒与施主这一件有几分相似之处。”
燕子恪倒也不介意自己从“先生”降格为了“施主”,只管望着雪树大师:“不知大师可否取来借我一观?”
雪树大师觉得以这位施主的尿性,自己今儿若敢不给他看,他明儿就敢让莲华寺所有的僧人流离失所四海为家。
真是个磨人的大蛇精啊…老衲对着古夜国的法器起誓,这一回定要剃去他头上那三千烦恼根,度他一个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说到这古夜国的法器…雪树大师的白眉毛又悄悄地抖了一抖,倒真是天赐神机,合该这位燕施主于今日今时好生受用,好教他及早放下心中所有执念,诚向极乐,皈依大宝。
“此物确非凡品。且看其质,非石非铁,色如乌金,坚似精钢,味如沉檀,纹似流云,其上所刻纹路虽经了千年时光,仍是清晰可见。”雪树大师将自己收藏的那一块古夜法器放到几案上,与燕子恪的那一块并排摆好,两人眸光不由都是一闪。
却见这两块法器原本自身皆是不规则形状,如今摆在一起,那不规则的边缘处竟是正能严丝合缝地拼成一整块!
只其中这半片法器便能引魂渡魂,若这两片合一…又会有怎样的神鬼之功呢?
燕子恪伸手将两片神器拼在一起,低头细看,耳里听得雪树大师的声音问过来:“不知燕先生可由这法器上的纹路里看出什么玄机不曾?”
“愿闻大师详解其意。”燕先生直接把问题甩回给了老和尚。
雪树大师心道自己已经是快要见佛祖的人了,就暂且不与这蛇精计较了,思罢一笑,缓缓言道:“此物之神奇,言语无法尽述,若燕先生有胆量,不妨亲身一试。”
“还是罢了。”面前这人不按套路过戏,伸手便要收回自己那半片法器。
雪树大师眼疾手快得像个八十岁的孩子,赶在燕蛇精之前将那两片法器按在自己枯树皮一般的佛掌之下。
“一花一世界,一木一浮生,一草一天堂,一叶一如来,一砂一极乐,一方一净土,一笑一尘缘,一念一清静。”雪树大师灰色的眸子望住燕子恪的眼睛,“燕施主,汝非汝,花非花,一切执念皆虚妄,便是得偿所愿,也不过是一枕黄粱…”
燕子恪垂了垂眼皮,身子一歪,伏在了案上。
…
“师父,茶里的蒙汗药管用啦?!”司茶的小和尚道。
“…是佛法无边,阿弥陀佛。”雪树大师道。
…
佛法里有没有蒙汗药这一法有待商榷,但眼前的古夜国神器却是如假包换。
神器上所刻纹路,名为“引魂纹”,燕子恪的那半片有什么样的功效,雪树大师并不知晓,而他自己手里的这半片,却有着“言语无法尽述”之奇谲神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