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没时间了,女儿也没办法,还请不要怪女儿!”夏玉华朝着已经昏过去的夏冬庆说了一句,而后也不迟疑,转而朝着那几个黑衣人说道:“有劳各位了,麻烦你们先带我父亲从后门离开,他的安全就交给你们了!”

  听到夏玉华的吩咐,那几个黑认有顿时愣了一下,显然都是听出了夏玉华这话中的意思,看样子这夏小姐是没有打算跟他们一起离开。可是,他们得到主子的命令的是,要将夏冬庆与夏玉华一并送到安全的地方保护起来才行的。

  “夏小姐,五皇子有令,您也得跟着一起离开,宫里的人找不到夏将军的话,肯定是不会放过您的。”先前说话的黑衣人也连忙道:“殿下说了,先保住你们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事,其他的日后自然有办法解决。”

  “不,我不能走!我若是走了的话,日后夏家便再无翻身之日!”夏玉华一脸的坚定,朝着父亲说道:“等我父亲醒来后,请你们代为转告他,让他只管放心,我自有办法解决今日之事,你们赶快带他走吧,只要我父亲平安度过今日,一切便都可以解决了,而日后夏家也可反被动为主动了!”

  “可是夏小姐,若是一会宫中来人找不到夏将军的话,他们一定会将你给带走的!”黑衣人道:“为了您的安全,我等不敢让您一人留在这里!”

  “不必再多说,若是五皇子责怪的话,你们可以告诉他,我正等着进宫面圣呢!”夏玉华微微笑了笑道:“放心吧,我不是去送死,而是真有办法化解这次的危机。但是你们若再在这里婆婆妈妈的,一旦宫里的人来了,怕是谁都走不了,而我的计划也都将泡汤!”

  “可是…”黑衣人似乎还有些不甘心。

  “没有可是!赶紧走!”夏玉华一脸正色地打断了那黑衣人的话,而后朝着松子命令道:“松子,你赶紧带他们从后门离开,不许出半点差错!”

  “是!”松子倒是个明白人,小姐这般做一定是有小姐的道理,而那些黑衣人若是再迟疑下去的话,怕是会耽误小姐的大事的。

  他一把便将已经晕过去的夏冬庆背了起来,而后大步朝外走去,那些黑衣人见状,心知夏玉华是打定了主意,所以也只得先行离开。

  “小姐,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一旁的凤儿见状,却是比管家先反应过来,这会功夫,她也没有半点的害怕什么的,反正不论小姐如何做,她都会听,都会在一旁帮忙的!

  “什么都不用做,一会不论家里来了什么人,发生什么事,你们都不必多理,只当什么都不知道就行了,若是一会我被人带走了,也不必惊慌,看好家,在家里等着我回来,明白吗?”夏玉华朝着凤儿与管家各自看了一眼,眼中是十二分的镇定与沉着。

  “可是小姐,万一宫中的人…”管家这会也是看出了这个中的门道,因此心中当然替小姐担心。

  但他话还没说完,夏玉华却摇了摇头,接过话道:“先前我说过有办法解决的,你们都不必担心。凤儿,你去将书柜第一个抽屉里的那个袋子给我取来,里头的东西一样都别落下。管家,你去交代好府中之人,谁都不许乱说半个字,明白吗?”

  “是!”凤儿与管家一听,也不再多说其它,各自按吩咐行事去了。

  238信任

  夏玉华没有想到元宵这天竟然会先生出这等变故出来,不过倒也并不出奇,前世与这一世的差别本都是因为自己所造成,而这一世随着许多事情的改变必定将会引起一连串意想不到的突变。

  但她同样也明白,有些事情却并不会因为她的重生而改变,只要她并没有在先前去影响的话,那么其他的事情便一定会沿着原本的轨迹继续发生。而这一点,在这几年的时间中,她已经一一的证实到了。

  所以,夏玉华此刻的心情异常的镇定,等着那些来捉拿父亲的人到来。凤儿与管家的办事速度都极其高,没一会就按她的要求做好了一切。巧得很,这里刚刚打点好一切,而宫里头派来的人便也紧随而至。

  院子里站满了御林军,一进来带头之人便直接嚷嚷着让夏冬庆出来跟他们一并进宫面圣。管家自是好言相告,说是今日一早老爷便出门出去,那人见状,根本就不信,一挥手便让人搜查,不要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结果找了半天自然是没找到夏冬庆的人,看着已经出来的夏玉华,那些人毫不客气地说道:“赶紧将夏冬庆交出来,耽误了大事的话,你们这里再多脑袋也不够掉!”

  “你们是眼睛不行还是耳朵不行?都说了家父这会不在家,让我们如何交人?”夏玉华自然也没什么好脸色给这些在自己家中肆意乱闯之人,哪怕他们是替皇上办事又如何?

  领头之人自然认出了说话之人是夏玉华,因此十分不屑地说道:“夏玉华,如今的夏家早就不是当初的夏家了,你今日还敢如此嚣张?”

  “不论夏家是何等模样,我夏家也是这京城正正经经的百姓人家!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怎么到了你们口中便成了嚣张呢?”夏玉华反问在道:“难不成这天子脚下没有理法,有的只是你们一口遮天吗?”

  “果然是能说会道得很,不过今日你就能把天给说破了也没用。我们是奉皇命行事,赶紧乖乖将人交出!”为首之人如同认定了什么似的,一口便咬定夏玉华肯定知道夏冬庆的下落实。

  而夏玉华却是不紧不慢,笑了笑道:“还真是有意思了。我都说了几遍了,家父一早便出去了,你们刚才整个宅子都翻了几遍也都看到了根本不在家中,你让我怎么交人给你?我不管你们是谁派来的,总归这事实就摆在眼前,不相信的话,你们可以再找!”

  “一早便出去了?那到底去哪了?”为首之人不屑地说道:“说出人在哪也行。我们自然找得到!”

  “家父早上出门时只说访友,并不曾说要去哪里,对不起,你们要找自己去找好了,这个我恐怕真是帮不到你们!”夏玉华再次笑了笑,脸上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轻视。

  这个为首的御林军,她自然早就认了出来了,正是那一次跟着刑部之人一并来搜查夏家的御林军人员之一。估计着那一次被李其仁给训了一顿狠的,因此这心里头自然对她记恨不已。可夏玉华并不会将这种小角色放在心上。

  那为首之人早就瞧着夏玉华不顺眼了,又见她如今还这般不配合。一脸嘲讽不已,心中更是来火,找不到夏冬庆,他们自然无法回去复命,不过他们都知道那夏冬庆向来紧张这个宝贝女儿,因此只要将夏玉华带走的话,想来那夏冬庆不论是真不在家还是躲起来了,只要知道女儿被带走了,一定会自已跑去找人的。

  “别以为这样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哼。找不到夏冬庆,带你回去交差也是一样的!”那为首之人边说边冲着身旁两名手下说道:“来人,将夏玉华带走!”

  “你们想做什么?大白天的乱抓人,当真没有王法了吗?”凤儿见状,自然急了,也不记得小姐先前交代的。一把便跑到小姐面前伸出双手将小姐护在后头。

  “滚开,找死!”那为首之人一把将凤儿给掀到一旁,怒骂道:“我们是奉皇上的口谕带人,胆敢阻拦者,一律格杀勿论!”

  凤儿那体型,一下子便被甩到了地上,夏玉华顿时脸便黑了下来,但心中却也知道这会并不是跟这些人理论的时候,她只得赶紧阻止着爬起来还想往这边冲的凤儿:“凤儿退下!”

  听到小姐的话,凤儿这会才清醒了一些,记起了之前小姐吩咐的,而一旁的管家也连忙上前将凤儿拉住,不让这丫头再受到什么伤害。

  “不用这般狐假虎威,欺负一个丫环算什么本事?”她冷着脸朝那些人说道:“放心,我自己会走,也没打算赖着不跟你们走这一趟,所以不需你们这般劳师动众。正好我也想知道,无端端的,堂堂皇了为何派你们这些人如此无礼的闯到我家中来抓我父亲!”

  那为首之人没有再理会夏玉华的话,只是很快将人员分成了三队,一队出去继续寻找夏冬庆的踪迹,一队留在夏家守候,另一队则跟他一起将夏玉华先行带回宫复命。之前皇上也交代了,若是一下子找不到夏冬庆的话,便先将夏玉华带回。

  夏玉华很快被那些御林军给带走了,而就在她被带进宫不久,夏冬庆也已经被五皇子府的人秘密安置到了一处民宅之中。

  “夏小姐人呢?”已经提前在些等候的郑默然看到自己的手下只带回来了夏冬庆,却并没有看到夏玉华的身影,一时间脸色黑得很是难看:“你们怎么办的事,我是如何吩咐你们的?”

  “请五皇子恕罪,夏小姐执意不肯跟我们走,我们实在也没有办法。她说今日之事,她自有办法解决,而且还说,只需过完今日,整个形势将会逆转,主动权也将会重新落入夏家之手。”黑衣人小心地回禀着,虽然他并不明白夏家小姐到底有什么办法,但是也不知怎么回事,先前看到她的神情时,心中却是出奇的相信。

  “她有办法?她能有什么办法?”郑默然神色更是难看,冲着那名黑衣人训斥道:“这样的话你也信?你可知她一旦被带入宫中,将会面临什么?皇上这回是铁了心要除去夏家,你以为她能够幸免?”

  “属下该死,办事不利,请殿下责罚!”黑衣人自知这次是他们办事不利,因此并无半丝替自己辩解之意,清一色的跪了下来,自觉的等着处罚。

  郑默然见状,不由得暗自深呼了口气,这会功夫再去处罚这些人却也是没什么用的,看来,他只有现在亲自入宫一趟了,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帮那傻子一把。

  “若再有下次,定不轻饶!”他挥了挥手,示意那些人先行起身:“你们留下好生照看好夏将军,我这就进宫一趟!”

  “五皇子请三思,我家小姐向来不是鲁莽之人,既然她说有办法,自然便会有办法的!您这会进宫不但对您不利,而且说不定还会影响小姐的整个计划。”一旁跟着过来的松子不卑不亢地说了一声,做为旁观者来说,他之前都看得一清两楚,小姐并非只是冲动,而应该真是另有打算,否则的话不可能傻乎乎的留在那里等着人来抓。

  听到松子的话,郑默然倒是不由得打量了眼前之人一眼,片刻之后说道:“你是何人?”

  “在下是夏家的暗卫,亦是直接受命于小姐的。”松子的话刚刚说完,却见一旁床上原本躺着昏睡的夏冬庆似乎是清醒了过来。

  一时间,众人倒是都看向了那边。

  “松子说得对,五皇子还是别去冒险了,我知道您是担心玉儿,既然玉儿执意如此,那么我也相信她肯定是有她的打算。”夏冬庆坐了起来,摸了摸自己的后颈,此刻心中虽然比任何人都担心自己的女儿,但是却是突然想到了旁的。玉华的性子他再清楚不过了,这孩子肯定不会打无把握的仗。

  “老爷,您没事了吧?”松子见状,赶紧上前请罪道:“刚才情况紧迫,松子不得以而为之,还请老爷恕罪!”

  “算了,你也只是听命于玉儿那丫头,你们都是为了我好,我又怎么会怪你呢!”夏冬庆的语气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内疚,刚才自己虽然没有马上清醒过来,不过迷迷糊糊的却也听到了郑默然与松子等人的对话,这个女儿呀,真是让他汗颜无比呀!

  郑默然不由得皱了皱眉,朝着夏冬庆说道:“将军当真如此放心吗?”

  “我不是放心,只是怕这会贸然行事反倒如松子所说一般坏了玉儿的计划。”夏冬庆叹了口气,一脸凝重地说道:“玉儿不是说过了今日一切便将化解吗?咱们便如她所说,暂时先等等吧,想来再急,皇上也不可能马上将玉儿怎么着的。如果到了明日并未如玉儿所说一般,那也不必麻烦五皇子了,我自己入宫,送上门去,绝不会让自己女儿代为受过的!”

  239霸气

  夏冬庆的打算十分简单,事到如今,他也顾不得太多,不论自己心中有多么的不甘,即便明日这一去怕是有去无回,可是不论如何,他都不会让自己的女儿替他去受难。如果他这条命需要让自己的女儿去换的话,那么他宁愿自己死,也绝对不可能连累女儿!

  连命他都不在意了,其它那些更是不会放在心上。但是,他也明白玉儿之所以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所以也不想贸然的去打乱她的计划与打算。这是一份对于女儿的信任,更是一份冷静思索之下所做出的最为正确的判断。他会按玉华所交待的暂且等待一天,看看这丫头到底能不能凭她的本事化解此次的危机。

  若是可以的话,自然是两全其美,若是万一到了明日并没有如玉儿所想一般化解掉的话,那么他这个做父亲的自然不会再这般躲下去,而是会直接入宫,直接面见皇上,要安什么罪名都行,要杀要剐随便处置,但总之再怎么也得换回女儿的性命!

  相较于夏冬庆简单而坚定的想法,郑默然此刻的心思却复杂得多,一方面,他的确十分在意夏玉华的安危,也知道即便自己出面的话也不可能顺便保下夏玉华,而夏冬庆所说的法子显然是能够保住夏玉华唯一的方法。

  可是另一方面,若是明日夏玉华还没有办法如她所说般的化解危机,而夏冬庆真的入宫换人的话,那么夏冬庆此次是必死无疑,而他日后自然也不可能再有机会借助到夏冬庆随时都有可能再次重掌到的那股强大的势力。没有兵权的支持,他若是想在皇位之争上再进一步的话,怕是难上加难!

  如果是以往的话,他可能会毫不犹豫的想办法限制住夏冬庆的自由,不让他入宫,只要夏冬庆活着,西北那些将军便都会一心向着夏冬庆。而夏冬庆只需在特定的时候振臂一挥便可以助他心想事成。而且他能够做得十分完美,不但不会让夏冬庆因此而恨上自己,同时更加能够增加夏冬庆助他的决心。可是现在,他心中却是犹豫了…

  两人各怀心思。却谁都没有再多说什么,也许在他们心中都同时有着一种最大的希望,那便是期盼着夏玉华能够真的化解此次的危机,如此一来,却是谁都不必为难了。

  而就在郑默然与夏冬庆都在各自设想着有可能发生的一切以及自己将要做出的各种反应这,夏玉华已经被直接带进了宫,并且这一次出乎意料的快捷、利落的被直接带到了皇帝的面前。

  大殿之上。夏玉华已经不是头一回面对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皇帝,而这一回,她更是没有半丝的理由害怕与退恸。她甚至于连礼都没行,也毫不掩饰骨子里头散发出来的那种无畏与毫不在意。

  从知道皇帝竟然想借着陆家一事而想再次对父亲赶尽杀绝的那一刻起,她突然发现自己实在是太过仁慈,她远远不够狠绝,也不够主动。她的顾忌总是太多,总是怕过急的举止会影响到家人的安危。可是到头来她这才发现,自己还是太过保守了一些。

  真正的安全根本就不是守出来的,而是得靠进攻。反被动为主动,以攻为守方才是最佳之策。所以,从今日起,她不会再等待,而会是一步步掌握主动权,她会让皇帝不得不放下除去父亲的念头,她会加快替父亲拿回一切的步伐,她会让夏家强势到没有任何人可以去打压!

  “大胆,见到皇上竟然还不行礼!”一旁的总管太监见夏玉华并没有行参拜大礼,而是一脸说不出来的狂傲气势站在那里直视着皇上。自是连声斥责。

  总管太监这心里头却是不由得叹了口气,好好的姑娘家,怎么就三番五次的跟皇上做对呢?看来这夏玉华当真是不怕死的,一次更比一次让他不可置信。

  坐在那里的皇帝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眼前的夏玉华他自然不会陌生,上一次因为抗旨拒婚。他们之间的那场谈话到如今他还记得十分清楚,而此刻,这个女子脸上的神色与当时竟然完全的不同了。

  如果说上一次这个女子只是一脸的坚定与不服输的话,那么这一次,这个女子的身上更是多了一分让他都觉得有些不得不正视的漠视与凌厉。而且还是对着他这个九五至尊的那种毫不掩饰的漠视与凌厉!

  “行礼不过是形式,皇上每日受万人跪拜,这其中真心实意的又有几人?”夏玉华径直朝着皇帝说道:“为君者享尊荣于一身,又可曾想过这样的尊荣缘自何处?”

  她的神情并非责问,却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严肃与真实,那一刻,皇帝真心感觉到了这个女子骨子里面的那种天生而成的尊贵与威严,他有种错觉,甚至于觉得自己与这个女子竟是平起平坐的身份一般。

  而总管太监听到夏玉华竟然当面如此狂妄的指责皇帝,一时间,连胆子都快被这个大胆的女子给吓破了,甚至于连话都不知如何开口,只是下意识的朝着身旁的皇帝看去,隐隐已经察觉到自己身上渗出的汗珠。

  “放肆!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总管太监好半天才回过神,自是得维护一旁皇帝的尊严,伸出手,指着夏玉华,大声的训斥起来。

  “算了,让她说吧,她说得没错,朕每日受万人跪拜,这其中真心实意的的确不没有几个!”谁知皇上不但没有龙颜大怒,反倒是挥了挥手,示意一旁的总管太监不需多言。

  说罢,皇帝又朝着夏玉华继续说道:“你刚才问朕,可曾想过这样的尊荣缘自何处,朕倒是想问问你,如此胆大挑战龙威,你这样狂妄的底气又是缘自何处?”

  皇帝倒终究还是有几把刷子,面对夏玉华的刺激,不但没有失态分毫,反倒是异常冷静,如同在用实际行动昭显着他的气度一般,一副根本就没把这种小丫头放在眼中的样子。

  夏玉华轻笑一声,反驳道:“皇上错了,民女并非狂妄,只不过心中不服,所以圣驾面前才会情绪难以自控。民女一介凡人,比不得皇上,面对不公之待,永远无法这般淡定从容。”

  皇帝不在意的笑了笑道:“朕看你不服是真,情绪失控却是无稽之谈,这么多年以来,你还是头一个敢在朕面前如此腰板站得如此之直的指责于朕的。”

  “民女并非指责,只是不明白我父亲到底犯了何事,皇上竟然派御林军的人去家中捉拿。家父不在,那些人竟将民女给抓进宫中。家父如今早就已经是一无所有的平民百姓,根本就不可能对皇上有任何的威胁,难道皇上非得赶尽杀绝吗?”夏玉华语气没有半丝的顾忌,一针见血的说道:“好歹家父也是有功于百姓朝庭,有功于皇上的江山社稷,皇上如此举动,就不怕寒了朝中热血官史之心、天下百姓之心吗?”

  “你如何知道朕让御林军带你父亲入宫就是想要对他赶尽杀绝?”皇帝收起了先前不在意的笑,冷声问道:“是不是有人给你们通风报信?”

  “皇上这话说得就有意思了,当时御林军那种架式,民女总不会傻到以为您是想请家父进宫叙旧吧?”夏玉华好笑地说道:“当然,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民女自然是一百个愿意,同时也会真诚为了自己的误解与刚才的态度向皇上赔罪,真心听凭皇上的处罚!皇上,当真是民女误会了吗?”

  她故意的反问一声,语气之中是浓浓的讽刺,皇帝若当真说是她误会了,那她自是求之不得,可皇上的话向来是金口玉言,又岂是会随意承认?所以,不论皇上如何表态,总之,她夏玉华却是都能够站在这个理字之上,不需向一个所谓的天子再低半个头。

  这话中的意思,皇帝自然不会不明白夏玉华的用意,对于帝王来讲,夏玉华的言辞无疑已经是一种莫大的挑衅,他黑着脸,不得不承认的已经被眼前这个女子所激怒到:“不是朕刻意要对你父亲赶尽杀绝,而是你父亲犯了不可饶恕之罪!即便他以前有过无数的功劳,但也早在大半年前为了你而抵消!朕是天子,向来赏罚分明,若是所有人都仗着曾经立过的功劳而为所欲为,那么天下岂不得大乱?”

  皇帝这话一出,自然便是从侧面证实了这次派宫中之人捉拿父亲当真是没安好心,当真是想彻底除之而后快。如此的一来,夏玉华倒是更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了!

  “为所欲为?不可饶恕之罪?这个民女倒真是无法理解了!”夏玉华并没有被皇帝明显拉黑的神色所吓到,而是直直的对上那双充满了私欲与无耻的眼睛,一字一句面无表情地问道:“敢问皇上,家父到底犯了什么罪,竟然会如此的不可饶恕?”

  240嚣张自有资本

  “夏玉华,朕知道你也是聪明人,所以又何必明知故问?”皇帝自是不傻,也懒得跟一个半大不小的女子在这大殿之上多费什么唇舌,径直说道:“朕已经查明,举证陆复以及七皇子的那些证物均出自于夏冬庆之手,依朕所见,只怕这些事情你也是知情的吧?”

  知道夏玉华一向能说会道,因此皇帝倒也没有再多给她什么说话的机会,继续训斥道:“朕生平最容不得结党营私、谋权夺利之举,所以自然对陆复以及七皇子的举动严惩不怠。但是,朕生平也最容不得有人趁机暗中生事,图谋不轨!你父亲如今不过一介平民,为何能够拿到陆复与七皇子那般重要的罪证?为何又能够说服朕的恩师出面举证?这一切的一切,难不成朕当真只会以为你父亲别无他意,只是单纯的不愿朕被人蒙蔽吗?”

  皇帝冷笑一声,不容置疑地说道:“只有心怀不轨之人才会时刻算计着这些,除去陆家,除去七皇子,这正是你父亲与他背后所支持的人一起密谋的吧?你以为,朕会看不清这一层,会放任你父亲的阴谋得逞吗?单凭图谋不轨这一条,莫说是你父亲,就连你们整个夏家一并入罪也不足为过!”

  这一席话,是实实在在的震慑,同时也是皇帝最真实的内心之言。他知道夏玉华不是普通之人,所以也没必要遮遮掩掩的,更何况,以他帝王的身份,这样的直白已经是天大的恩赐!敢这般当面置疑于他,除了这个不知死活的夏玉华以外,当真还没有再遇到过第二人。

  “好!说得好!”夏玉华这会反倒是神色缓和了不少,拍了拍手一脸轻松地说道:“民女今日受教不浅,不论事实究竟是不是这样,但有一点却是完全明白了。以前民女总有些想不通。不知世上那么多人为什么都想当皇帝,如今看来倒真是一点也奇怪。原来,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真正的公正与道理,没有绝对的对与错。是与非,有的只是绝对的权利。哪怕是父与子,兄与弟,君与臣、夫与妻等等都是如此。”

  “放肆!”这一下,皇帝可真算是完完全全被夏玉华的言论所激怒,他当真是没想到,眼前这个女子竟然如此狂妄到了极至。他重重的拍了一下面前的桌案,怒目圆睁,一字一字几乎是咬着牙说道:“你、你竟敢如此口出狂言,你以为朕真的不敢杀了你?莫说其他,单凭你刚刚这几句话便足以让你夏家灭九族!你父亲生养了你这么一个好女儿,自己找死也就算了,偏生还狂妄愚蠢到累及族人,即便是朕容得了你。这天下也容不得你这般无尊无卑的狂妄之徒!”

  “皇上何需如此动怒,民女说的不过是实话,你亦心知肚明不是吗?否则的话又何必如此恼火。这世上的人都是如此。明知是实话却偏生听不进去,难不成非要逼着所有的人都说假话?”

  夏玉华不在意地笑了笑,继续说道:“您是皇上,手中的权利至高无上,自然能够轻易的决定我以及整个家族之人的生死。可是皇上,您又何必以找出这些所谓的理由来呢?难不成我唯唯诺诺,卑躬屈膝的,您就会大发慈悲放我一马,放我父亲的一马,放我夏家人一马?肯定不会吧。即如此,我又何必费那般心思,做那些表面功夫刻意讨好于您呢?”

  “好好好!朕今日总算是见识到什么叫无知无惧,什么叫不知天高地厚!原本还想等到你父亲自行入宫请罪时再看如何处置于你,现在看来倒是不必费事了,朕现在便让你、让你父亲、让天下人知道。蔑视皇权、对朕大不敬之人将会是何等的下场!”

  皇帝气得不行,话音刚落,便觉得一阵天昏天暗,眼前一片模糊,险些直接昏了过去。

  “皇上,您没事吧?”旁边的总管太监眼见情况不太对劲,赶紧上前扶住劝慰道:“皇上请息怒,切莫气坏了龙体呀!奴才这就请太医过来给您瞧瞧。”

  皇帝重重的吸了几口气,稍待片刻之后,这才好了一些缓了过来:“朕无事,不需要请什么太医…”

  等他处理完这个不知死活的臭丫头之后,自然就不会被气成这样了!皇帝在心里默默的补了一句,这一次他真的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愤怒,堂堂一个天子的威严竟然被一个不足二十岁的女子所挑衅,这口气怎么可能忍得下?

  只不过,他还没来得及让人将夏玉华这个狂妄自负之人拖出去当场杖毙,却听夏玉华竟然不知死活的再次出声了。

  “皇上还是赶紧请太医来瞧瞧吧,虽为龙体,但却也是血肉之躯,再不请太医瞧的话,怕是情况不妙了。”夏玉华语气平静的说着,先前一进大殿之际,她便细看了皇帝的神色,果真如她所料想的一般存有隐疾。

  而这一会看到皇帝险些昏过去,更是可以断定上一世之事今日必定将会发生。所不同的是,上一世的皇帝因此而成为半生不死的废人,太子趁机掌权,数年后继承大统,无关乎已经死去的父亲,无关乎已经不可挽回的夏家。而这一世,她则会改变这一切,让一切都朝着夏家有利的方向改变!

  “大胆夏玉华,竟然还敢诅咒皇上!”总管太监这会可真是一个头两个大了,这个夏玉华不要命也就算了,若是真把皇上气出个好歹来,只怕连他们这些奴才都得跟着一并受罪了。

  夏玉华摇了摇头,一脸淡定地回道:“公公说错了,我虽与家父一样不太会说话,不过这心可是从头到尾没有半分险恶用意。皇上最近是不是经常出现头晕目炫的症状?是否有耳鸣心悸?是否经常彻夜失眠?是否有过出鼻血的状况?”

  她顿了顿,却是将皇帝以及那总管太监脸上的震惊与不可思议完完全全的尽收眼底。如此一来,她倒更是可以确定一切,也更加的没有半丝后顾之忧了。

  “你如何知晓?”皇帝挥了挥手,示意那正准备出声的总管太监暂且退下,也没有否认,一脸阴沉地朝夏玉华说道:“你们背后到底是何人?”

  此刻,皇上心中更是觉得一定是有什么人与夏家联手了,而他自然想弄清这个替夏家通风报信之人。

  “皇上只怕是想错了,您以为是有人将您的情况告诉民女,民女才会知道的吗?”她摇了摇头,一脸好笑地说道:“民女虽不才,不过好歹也学了这么多年的医了,又跟着神医欧阳先生学习了几年,跟皇上说了这么久的话,看了这么久,也不至于连这一些都看不出来吧?”

  这话倒是让皇帝沉默了起来,对于夏玉华的医术,他也有些耳闹,特别是上一次听那几名给默儿医治的太医回来禀告后更是知道这女子医术不凡。但是,光凭这么远距离的对视一下,连脉都没有诊过,这女子便能够看得出他身上所有的不妥来吗?

  当真是她的医术如此出神入化了呢还是这女子是早就有所耳闹,所以才会在此故弄玄虚?

  “皇上现在一定是不会相信民女所说的,不过无妨,叫不叫太医来却也没什么多大的关系,反正就算他们来了最多也就是说您只不过是因为压力太多,休息不好才会引起这么些不适之处,只需多加休息,好生调养一番便无大碍。”夏玉华一脸无辜地说道:“然后他们便会给您开一些换汤不换药的安神方子,再然后就不了了之了。”

  “照你这么说,朕的身体并非如太医所说一般没有大碍吗?”这会无论相信与否,皇帝却都是不会再吝惜言语多说几句。毕竟事关自己的身体康健,他又怎么可能完全不放在心上?

  “是的,皇上的身体十分不妙,如同再不对症治疗的话,怕是随时有性命之忧。”夏玉华点了点头,一脸肯定地说着。听到刚才皇上的反问,她便知道这场赌局她赢定了,因为没有人会不要自己的命,特别是像皇帝这样身份的人。

  虽然皇帝同样掌握着她的性命,甚至于整个夏家人的性命,可是与皇帝的命比起来,她们的性命都毫不重要的,完全与他的那条尊贵之命没有可比性。谁更爱惜自己的命,谁更舍不得死,那么注定便将只得退让求全!

  不,不是求全,应该说是——求命!

  “胡言乱语,你以为这个时候说这些就能够救得了你的命吗?你以为朕会相信你而去怀疑宫中那么些太医都只是庸医吗?”皇帝虽然反驳着夏玉华,不过却并没有再如先前一般想着马上让人将人给拖出去杖毙了。

  比起杀一个微不足道的女人,他的性命自然更加重要。毕竟若万一这女子说的都是真的的话那可怎么办?不怕万一就怕一万,他又怎么可能给自己断掉唯一的退路?

  241灵验

  皇帝的心思,夏玉华自然看得明白,怕死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特别是对于这种手握着世间最大权利的人来说更是如此。越是活得有滋有味的人便越是舍不得这满手的权势与荣华,舍不得这般轻易的死去。

  “是不是胡言乱语用不了多久自然便会见分晓,当然,民女也并非说宫中的太医全是庸医,只不过皇上的病实在太过罕见,他们没有诊断出来也极其正常。”夏玉华倒并不是想贬低那些太医的医术,同时多少还是不想连累他们受些不必要的麻烦。

  皇帝的病当真是一种极其罕见的病症,她若不是因为上一世知道了结果,这一世也不可能能够这么肯定的推断出来。这种病平日发作时并没有什么太过凶狠的地方,与那些太医诊断的一样,也就是如同精神压力过大、休息不好产生的一些症状一般,所以往往极其容易被忽略掉。

  而等到这种病一旦出现明显异常的症状时,便已经是到了最为严重最为危险的关头,往往一般人都根本来不及判断,更来不及做出任何正常的反应,结果就只能是等死了。因此上一世,哪怕身为皇帝,哪怕拥有最多的医者、药品来源,皇上也还是落得半死不活的下场,勉强拖了两年最终还是一命呜呼。

  而夏玉华则是在上一世记忆的帮助下,提前许久便开始研究这种病症,说来,空间内第二个柜子里的如意丸倒是帮了她不小的忙。现在想想取名如意倒还真是完全符合这个东西的特点。

  她也是后来无意中翻阅那几本厚厚的心经时,才从其中一本里头发现了一张夹杂的小纸条,上头聊聊数语记载了这如意丸的一些作用,这是一种特殊炼制的丹药。其中某项功能正好可以缓解这种症状所带来的致命危机。

  也不知道这一切是巧合还是老天眷顾,总之既然连老天父都在帮她,她还有什么好顾忌、迟疑的呢?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用不了多久自然便会见分晓?”皇帝这会哪里还有心思顾及旁的。一把便将夏玉华所说的话反问了回去:“照你这意思,朕这病用不了多久便会发作了?”

  “皇上英明!”夏玉华终于说了一句好听的话,算得上今日头一次夸赞之词,只不过这话怎么听都让人觉得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