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玉华其实心中还是觉得郑默然的方法太过冒险,如果有人想趁着这个机会除去他的话,却是再容易不过,只要不让人找她来就行了。
也不知道这家伙是从哪里弄来的方子,竟然可以瞒天过海,不让那些太医发现他现在的身子与以前有多大的差别,可郑默然就没想过,要是万一真有人暗中做梗,让她不能够及时的过来给他医治的话,这后果将会是什么样的?
除了她,除了她提前按郑默然的提醒制出来的解药,怕是这么一会的功夫,根本就找不出哪个神仙来替他续命回天了。
心中一瞬间想了许多,不过夏玉华面色却沉稳依旧,根本没有显露出半分来,她稍微向太子以及几位皇子行了一礼,毕竟救人要紧,所以一切也都从简了。太子倒是一副紧张着急的样子,二话不说,便让她赶紧着替郑默然医治。也不知道这份兄弟之情,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而那二皇子与四皇子显然更多的是一种看热闹的心态,即便是当着太子的面也并没有表现出太过担心焦虑的神情,反倒是看到夏玉华后,这神情多少变得有些怪异。好在如今夏家早已不复当初,而夏冬庆也不再是那个手握重兵,只要愿意便可以随时影响到各皇子之间势利抗衡的重要人物,否则的话,再如何也是万万不能让老五跟这夏家的丫头有什么特别来往的。
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老五的死活他们并不关心,他们关心的只是老五现在的的病到底是真是假,亦或者说到底有没有机会能够完全康复。毕竟前些日子看他的精神状态似乎慢慢在好转一般。如果再这样下去,或者万一让他完全康复了的话,多一些康健的皇子,哪怕是一个暂时没多大势力背景的,但时间长了也是一种潜在的威胁。
而刚才太医的话则是让他们多少松了一口气,太医们确认老五再一次发病了,而且这一次来势凶凶,如果欧阳宁不在的话,怕是连命都可能保不住了。
这对于太子与众皇子来说,无疑是一个好消息,如果老五这一次死了的话,倒算是件永绝后患的省心事,即便这小子万幸保住了小命也没什么关系,再怎么样也不过是个病怏子,自然也就不足为患了。
而在确定老五的病依旧之后,众人也不再如先前那般在意了,反倒是对眼前来的夏玉华感兴趣的打量起来。一个敢于朝他们的父皇说不,抗旨拒婚的女子,足以让他们这些皇子一个个另眼相待,毕竟这么多年来,除了一个清宁公主以外,也真没有旁的什么人敢抗旨了。
清宁公主自然是不同一些,毕竟是长公主身份,再加上当年先帝极其宠爱清宁,多少还是有很大区别的。而这夏玉华还真是够倔强,够有个性,当真是比以前的清宁公主有过之而无不及。
最有意思的是,两年多前,这个女子是非郑世安不嫁,死缠烂打也在所不惜,而两年后却是皇上赐婚也不依,当起是个天大的反差,活生生将那郑世安给气得半死,平白无故的被京城之人给当成一个大笑话了。
除了对这夏玉华的改变与心性感到惊讶以外,对于夏冬庆竟然能够为了一个区区的女儿而放弃手中的兵权,甚至于一切而成为一个普通之人这一点,他们也都感到十分的不可思议。在皇家,这样的事情根本是不可能发生的,别说是皇家,就是其他权贵之家,也还是头一回听闻。
所以,这对父女着实让他们这些皇子大开眼界,惊叹而觉得可笑的同时,内心深处却又多多少少还是对这对父女的亲情隐隐羡慕不已,只不过并不愿承认罢了。
而撇开这一切,夏玉华还有一样特别之外让他们很是感兴趣。那就是这个年轻小小的女子,竟然能够半路习医,而且在短短的两年多的时间里练就一身令人称奇赞叹的医术。如今外头的那些传言,连他们这些皇子都听到了,妙手回春,甚至于连已经被别的大夫诊断为已死的人都能够给重新救活过来。
这样的本事怎么可能不让他们感到惊讶,别说只是跟那神医欧阳宁学了两年多,就算是欧阳宁,怕也不过如此。所以,他们当真是对这女子的医术十分好奇,不知道传言到底有几成真。早就寻思着有机会一看真假。
而今日似乎是一个十分巧合的时候,正好平日一直给老五诊治的欧阳宁也不在京城,而这些太医亦是个个束手无策。有父皇的交代,他们这么多人过来,也总不能什么都不做,明着看老五去死,所以索性顺便将夏玉华给找来,反正听管家说以前欧阳宁不在时,这女子也曾代为诊治过两次。
反正连欧阳宁都没有办法完全将老五治愈,顶多不过也就是保个命,让其这般带着一身的病这么一直将养着,量这夏玉华再厉害也不可能这么快能够超越欧阳宁,逆了天一次性将老五的病根根都除了吧?
所以,众人这会倒都是精神满满的盯着夏玉华的一举一动,看看她到底有多厉害的本事。
而夏玉华一进这屋子后便察觉到了众人的目光焦点全都集中到了她的身上,她心中也清楚这些人此刻心中都在想些什么。因此,除了最开始那无可避免的一丝礼节以后,这一会,她没有再去多看任何人一眼,如同屋子里没有旁人一般,自行吩咐香雪做好准备,开始替此刻已然躺在床上处于晕迷状态的郑默然开始诊治。
虽然已经提前知道郑默然是什么原因晕迷,早就已经做好了解药,不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自然不会那么傻乎乎的便直接救人。如同毫不知道一般,应该做什么便什么,从容之中带着一丝凝重,镇定之间又给人一种情势紧张之感。
演戏而已,她又怎么可能不会,面前这群所谓的人上人又有哪一个不是成天活在各自所精心掩饰的面具之下?
观形、切脉、询问一旁的管家…望闹问切一个不落的从容上场,不论背后有多少双眼睛看着自己,不论那些眼睛中所包含的心思与目的是什么,她所表现出来的只是一名医者所应有的反应,不再多包含一丝一毫旁的内容与情绪。
“准备针灸”片刻自然,她头也没抬的朝着一旁的香雪吩咐着,而后示意管家帮忙打下下手,,替郑默然将上衣稍微理一下,将一会要针炙的地方露了出来。
因为一旁同时也有太医看着,所以针灸时却也不可大意,不能让人看出什么问题来,所幸一早来的路上便已经想好了,素手下去,针针所扎之外皆为一些危险穴位。针灸这东西玄妙得很,先生曾经教过她用力道与细微的点位控制达到想要的掩饰效果,也不会因此而伤到郑默然。
这种手法是先门师门独传的,除非是师门中人,否则根本没有人能够看得出任何问题。所以她心中非常清楚,如此一来,自然可以骗过所有人的眼睛,包括那些医术高明的太医,真正替郑默然达到瞒天过海的作用。
一旁的众人看得都不由得紧张不已,那些太医就不用说,连连点头着,似乎对于夏玉华的举止相当的肯定,而那些皇子们,虽然不懂,但看那架式与气氛便觉得有种下意识的认同,特别是看到几位太医不住点头暗自称赞时,更是对眼前这女子刮目相看起来。
两刻钟后,夏玉华这才拔去了郑默然身上与头的银针。她长长的舒了口气,如同刚才的过程有多么的凶险,多么的艰难一般。而后,也不再敢有丝毫的停顿,马上找来之前已经提前准备好的那瓶解药。
当然,在找的过程中,她也没有一下子便去挑那一瓶,药箱之中本就有好些她平日里做好的各种药丸,对于一个医者来说,这些都是极正常之事,所以只做出一副稍微寻找的样子,而后才从那些瓶瓶罐罐中找出提前准备好的白色瓷瓶出来。
唤凤儿取了点温水过来,将药丸化开之后,夏玉华在管家的帮忙下,终于把这真正救郑默然的关键解药给喂了下去。时间掌握得刚刚好,郑默然也真是太过大胆,即便情况突然有变,也不应该如此拿命去赌,万一她有个什么事没有来得及,或者这解药根本还没配出来的话,那么他这条小命可就真麻烦了。
服过药后,夏玉华便不再有任何的举动,静心开始等了起来,一旁的太子见状,终于是忍不住了,朝着她问道:“夏姑娘,五皇子现在情况如何了?”
“回太子,民女刚才已经给五皇子施针、用药,想来过一会便能够醒了。只不过…”夏玉华故意顿了顿,露出一副有些为难的样子。
“只不过什么,但说无妨”太子看到夏玉华这神情,脸上一副紧张不已的样子,虽说这五弟的性命于他来说并没有多大的关系,不过身为太子,又是带着父皇的关注而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自然得做出一副十分担心在意的样子了。
夏玉华见状,微微叹了口气道:“只不过五皇子的身体常年处于极度羸弱的状态,虽说这么些年欧阳先生一直全力医治,但也一直无法令其完全康复。而如今先生不在,没有得到定时的治疗,五皇子的病情才会突然恶化。以我的能力,即便如先生一般长期替他诊治,但最多只能保住五皇子的性命,却无法如同先生一般令其出现太多的好转。”
听到这些,太子与众皇子心中反倒是完全放下心来。太子正欲出声,忽闻一旁管家兴奋不已的说道:“醒了,醒了五皇子醒来了”
众人一听,连忙将注意都放到了郑默然身上,而太子则马上走了过来,坐到床边摆出一副高兴不已的样子说道:“五弟,你可算是醒来,刚才真是吓坏我了”
郑默然见是太子,连忙想要起身行礼,不过挣扎了一下,却马上一脸极其痛苦的样子,显然是力不从心。
“别动别动,你刚刚才醒,可千万别乱动,那些虚礼什么的都别理了,好好将养身子才是”太子连忙阻拦,一副好大哥的样子。
旁边其他几位皇子见状也装模做样的让郑默然好好躺着,什么都别想,养好身子才是正事。一时间,这屋子里头倒是一副兄弟友好不已的样子。
郑默然也努力挤出几个谢字,一脸感动不已的配合着这几人,夏玉华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顿时觉得讽刺无比。
一旁的几名太医见状,商量了一下后,其中一人上前一步,朝着正在那里展示仁爱的太子请求道:“太子殿下,臣等无用,没有能够帮到五皇子分毫,心中惭愧万分。所幸夏姑娘妙手回春,解了五皇子的危机,臣等虽不才,但回宫后却还得复命,所以恳请能再替五皇子诊看一下,以便回宫后能向皇上如实禀明五皇子现在的详情。”
203喜欢谁,不关你事!(六千)
太子自然是不可能拒绝太医们的请求,先不说皇上那边的确等着这些内行的太医禀告老五的情况,就算是他心中也还是想最后确定一下夏玉华所说之言。其它几位皇子亦是如此,因此着很快便主动将地方给让了开来,让太医再次复诊。
一小会功夫,几名太医轮流着给郑默然再次把脉看了一番,神情之中倒是更对夏玉华不敢小视。看来这姑娘还真是得到了欧阳宁的真传,不然的话,怎么连他们这些太医都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怎么可能将凶险不已的五皇子给化然为安呢?
得到太医们的再一次确认,众人更是放下心里来,同时也对夏玉华的医术深信不疑。太子见郑默然现在的状况反正也是无法完全治愈的,因此倒也放心放意的扮起好人,施起顺手恩情来,如此一来回宫里也好向皇上表功一翻。
“夏姑娘,你这一次让五皇子化险为夷当属大功一件,本太子回宫后,自然会如实呈报皇上奖励于你。”太子朝着已经自觉退避到一旁的玉华说道:“如今五皇子的身子还需要定期的诊治,调养,而欧阳宁却又不在京城无法主时行医问药,所以,本太子便将五皇子日后的诊治事宜交给你,望你继续好生医治,做得好的话,自是不会亏待于你。”
“民女遵命”夏玉华自是领命,有了太子这话,日后与郑默然之间有什么需要互通的地方倒是方便得多了,可以名正言顺的联系,也不必再太过担心其他了。
见事情到现在这也没什么了,太子自然也不会久留,再次与郑默然温暖关怀了一番后,便带着人离开了,其他几名皇子自然也不再呆这,一并跟着离开。郑默然这般样子自然不方便相送,便站总管等人好生将太子一众送了出去。
而夏玉华则受命在此继续替郑默然开方子调养之类的,所以倒是也借此不必费那事跟着去跑一趟。待人都走远了,夏玉华这才自行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又先让香雪到外头去看着,而后朝着依旧装模作样躺在那里的郑默然说道:“人都走了,你打算还躺到什么时候去?”
听到这话,郑默然却是笑笑地坐了起来,下床之后也不急着回话,先行亲自去检查了一下,知道外头有香雪守着倒也不再那般警惕,放心的坐到了夏主华对面,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漱了漱口。
或许是先前夏玉华喂给他喝的那药当真味道极苦,这会还让他有些不太舒服。虽说这么多年喝药早就喝习惯了,可他却仍然还是对这种味道极其的内心排斥,只不过是从没有提过罢了。
见郑默然如此悠闲,夏玉华心中倒是有些郁闷不已,刚才若不是她,这会这家伙哪有可能像个没事人一般坐在这里喝茶?可他没声谢也就算了,竟然连声都不出的,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怎么不说话?难不成刚才的解药份量还不太够?要不然,我再给你来一颗,反正这里还有备用的。”夏玉华说罢,却见郑默然只是好笑地看着自己,却还是不吱声。显然是并没有将她这毫无威胁的威胁当成一回事。
如此一来,夏玉华还真是有些想冲这人翻白眼了,想了想后,索性板着脸说道:“你还笑得出来,事情有变竟然还敢乱服那药物,若是刚才我来迟一步,或者没来得及配出解药的话,这会儿功夫你怕是得去见阎王了”
“这不是没见阎王吗,所以才笑吗”郑默然总算是出声了,顺手端起边上另一杯没人喝过的茶递给夏玉华道:“没人喝过的,算是为了刚才的事谢你。”
见状,夏玉华倒也懒得跟这人计较什么,接过那茶,却并没有喝,继续说道:“我不渴,茶就不必喝了,你是不是应该好好解释一下?毕竟我们现在也是合作关系,你做事怎么可以如此赌命?若是出了什么事的话怎么办?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事情有变,你就应该临时尽改变一下计划,可你不但没有推迟,反倒是不顾我那边来不来得及,径直就提前行动了,你这到底是在害我呢还是在害死你自己呢?”
夏主华的神情正色不已,语气也较于平时任何时候都要严肃,看着郑默然这个时候还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真是心中不来火都难。平时瞧着这主也是个极其谨慎之人,怎么今日竟如此的没轻没重了?就算是如今处境极其不利,但也不一定非得急在这一时,事情有变的话,计划稍微推迟一些不就行了,用得着这般赌命吗?
听到夏玉华一连窜带着担心的质问,郑默然不但没有任何的不高兴,心中反倒是开心不已。无论如何,却还是头一回看到夏玉华对自己这么担心,他倒真是觉得刚才的凶险算不得什么,不但成功化解了自己目前的种种危机,而且更是难得的看到夏玉华替自己担心着急的样子,当真是有意思呀。
“倒是没想到,你竟然如此担心我,刚才之事,就算是再凶险却也是值了”郑默然一副很是受用的样子,笑意不断的盯着夏玉华瞧,目光之中透着满满的亲昵,这会功夫倒是连他自己都有些分不清到底是在逗这丫头呢,还是自己最本能的一种反应。
而夏玉华听到郑默然这般说,一时间倒是不由得顿了一下,而后却也一副早习惯了郑默然这副不正经的样子一般,耐着性子说道:“行了,五皇子您别再在这里贫嘴了,若不是因为我们是合作关系,我才没那么多闲工夫担心这些。怎么都好,这一次也算是万幸了,日后请您还是别再搞这样的突变,万一真出了什么事,影响到的可就不是你一人了”
心中暗自哼了一声,若不是因为这样,她才没时间顾这个人的死活。说句不好听的,他一人出了什么事也就算了,别回头把夏家再给搭进去了,夏家如今可是经不过这样的折腾。
见到夏玉华似乎真有些生气了,郑默然却也不再说这些闲话,转而收起了些玩笑的神情,慢慢解释道:“这一次的确是有些冒险了,不过当时我也真是没办法了。原本宫里传来情报,说太子他们下午才会过来的,却是没想到他们竟然提前来了,而且还将宫中几位医术高明的太医一并带了过来要替我好好检查一番身体,美名为关怀,实则是想看看我如今的身体状况到底是什么样子了。”
说到这,郑默然倒是有种不由自主的冷漠,顿了顿后来说道:“前些日子我便有所察觉,身体的好转即使是刻意掩饰却也难免还是的些地方藏不住。太子也好,还是二皇子他们这些人,时刻都盯着身旁所有的人,但凡让他们觉得有一丝的威胁成分,那么一定会想方设法的去消除我这个隐患。如今,皇权之争已经到了十分激烈的时候,这个时候,我自然不能够冒头,不能够让他们将我给当成炮灰”
斗吧,斗个够了吧,太子与二皇子还有老七这三伙早就已经形同水火,这样的时候,若是让他们发现自己身体已经完全康复的话,不论他们知道了自己多少的事情,都会先行打压,以绝后患的。所以,今日他才不得不出狠招,也顾不上夏玉华那边是否有足够的时间准备好解药,一切只能赌上一把了。
而幸好,他赌赢了,说来这夏玉华倒也算是自己的福星,如此一来,今日之事后,至少太子等人的目光暂时也不会再放到他这边来,而是会集中精力去斗他们觉得应该斗的。不说能够从他们的内斗之中捡到多少的便宜,最少能够保留足够的实力,以便能够借势突飞。
看到郑默然的神情,夏玉华倒也不好再说什么了。的确,今日之事虽然冒险,但如果是她的话,可能也来不及去想太多,否则的事话后果怕也是承受不起的。有的时候,许多事情其实靠的就是赌,是运气,问题就是看你有没有这份敢赌敢搏的果断与魄力了。
郑默然在宫中有探子,所以能够提前得知道太子等人的这点小把戏却也不难,只是许多事情往往就是存在着变数,谁也没想到太子他们竟然会提前而来,来个突然袭击。如此一来,就算探子得到了消息,马上通知,却也还是有些事情无法顾及到的。
夏玉华也不是那种死不讲道理的人,只不过她却是有一点不太明白,郑默然为了不让太医起疑而提前服下的那方子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那就个方子很是厉害,喝下去后,竟然能够让他的身子出现与以前类似的症状,而且连那些经验丰富的太医们也丝毫察觉不出来。
这样的配方显然不是一般之人能够做到,首先得极其精通药理,其实还得十分了解郑默然原先的病情,再者必须是郑默然完全能够信任之人才对。想来想去,能够给郑默然提供这个方子的也只有先生才对,可问题是,如果是先生的话,为何地并没有提前将解药给制出来呢?
还有一点她同样也想不太明白,先生没有想到这一层,但以郑默然这样的性子,按理说想到这一层并不难才对,可他偏偏却并没有提前拿到解药,反倒是将一切希望与赌注都压到了她的身上,按理说,这并不正常呀想到这些,她也不隐瞒,径直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而郑默然似乎一早便猜到了她会有些一问,所以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样,情绪很是平静的解释道:“你猜得没错,方子的确是欧阳先生开的。不过当时我问他要这方子的时候并没有告诉他用来做什么。或许他也猜到了一些,但是当时他急着离京,很是匆忙,倒也并没有再多问什么,怕是也没有太多时间配制解药。”
“至于我为什么没有主动让他替我准备好解药,那是因为先生当时也说了,这解药是难不倒你的,所以我便也没有什么顾忌了。”郑默然说罢,倒是看着夏玉华笑了笑道:“如今我倒是有些好奇了,你却是如何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醒好解药的呢?当时服这方子时,我还估莫着这会你提前配好肯定是来不及的,所以也就将希望抱在过来给我看过之后马上配药上了,毕竟你已经提前知晓,配起来倒应该不是难事。但你还真是让我意外不已。”
见郑默然提到了自己配药一事,夏玉华自然不会老实相告,若是没有炼仙石的空间的话,那么她自然也不可能这么快的速度搞定。看着眼前这人什么事都没了,而且困境也暂时解决,她应该说的,应该问的也都问了,便也不再久留。
起身站了起来,她不再回答郑默然先前的问题,而是径直说道:“五皇子,既然现在什么事也没了,那我便先告辞了。日后这样的法子还是少用吧,那药虽然已经解了,不过总归还是有些伤身子的。”
说罢,也懒得讲那么多规矩,礼也没行,转身便想退出去。
“等会,你都说总归还是有些伤身子的,那多少还是给开个调理的方子呀,医者父母心呀,好歹我刚刚也是九死一生了,你就多关心关心吗”郑默然边说边跟着站了起来,几步便走到了夏玉华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夏玉华见状,盯着眼前的人,一脸无趣地说道:“不必了,你日后没事别再乱喝药就行了,刚才给你服用的解药中,加了些调理的成分。”
“原来还是关心我的,我心中真是高兴”郑默然定定的望着夏玉华的眼睛,脸上的神情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意为之,笑得十分的灿烂而甜蜜。
看到他这幅模样,夏玉华却已不是简单的排斥了,如今郑默然说话举止却是越来越过份,越来越让她心中不喜。她下意识的朝后退了几步,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近了一些,而后说道:“五皇子说得极是,医者父母心,这都是我原本应该做的。没什么旁的事的话,还请五皇子让开一下,我得走了。”
“你似乎有些本能的抗拒我,为什么?”谁知,郑默然不但没有让路,反倒是保持着自己的提问方式,进一步继续着他觉得应该继续的话题。
夏玉华微微皱了皱眉头,不论郑默然是戏弄她也好,还是旁的什么也罢,总之,她都没有心思也不愿意在这里跟他继续这种无聊的话题。
“五皇子觉得这样的抗拒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我不觉得咱们之间熟络到可以掏心掏肺的地步。”她看了一眼郑默然,继续说道:“不论你心中是如何想的,总之在我看来,我们之间只是合作关系,旁的我自然不会多想,当然,也请五皇子您不要多想。”
她的话,很是直接的点明了一切,她与郑默然之间于情于理也只可能是合作上的朋友,她并不希望再无故的增加一些旁的麻烦。
如果是她理解错误了郑默然的意思,那再好不好,只当她是想多了,也没什么可丢脸的,如果她并没有理解错郑默然的那一层用意,那这回答便是最明确的,量郑默然这般聪明的人自然是会清楚的。她不想将他们之间的这一层关系弄得太过复杂,更不想纠结不清的,这样的话,对谁都没有好处。
而听到她的这一番话后,郑默然当即便摆出一副苦恼不已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道:“玉华,你这话可真是伤人心呀难道,你就对我一点好感也没有?”
似认真又似玩笑般的话,让夏玉华很有一种想要将郑默然狠狠扁一顿的冲动。忍着翻白眼的冲动,她倒也没什么好犹豫的,直接答道:“五皇子,这些话您还是朝别的人去说吧,我们之间实在没必要说这些,不是吗?”
“看来是我说话的方式有问题,所以总是让你觉得我是在说笑,对吗?”郑默然对上夏玉华的双眸,而后很快换上一副很是认真的神情再次说道:“那么现在呢,我说喜欢你的话,你不会还以为我是在说笑话吧?”
这一回,夏玉华实实在在的被郑默然给弄得很不自在起来,见其一副不能回避的模样,索性也懒得想太多,直直回了一句:“不论您是说笑话,还是旁的什么,反正我是不会当真的,而且从头到尾,我也只是将五皇子当成合作者,其余的什么都没有。”
“如此说来,你还真是没有一点喜欢我的意思。”郑默然的语气带着一丝遗憾,不过却也并没有什么沮丧的成份。仿佛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似的,因此自然也就少了那份落差。
“没有谁规定我一定得喜欢您吧?”夏玉华这会倒也完全放开了,索性想到什么说什么:“而且这也并不会影响到我们之间的合作。五皇子是做大事的,犯不着将时间浪费到这些不着边调的小事上来。”
说罢,夏玉华真心不愿再在些久留,见郑默然不让道,自己便绕开来走。
而这一次,郑默然却是并没有再拦她去路,只是在她走出好几步之后,这才突然转过身来,朝着她的背影说道:“你喜欢莫家那个三公子对吗?”
听到郑默然竟提到了莫阳,夏玉华却是不由自主的停住了脚步,还没来得及回头,却听身后的人再次说道:“玉华,你跟他不适合,你们两人最终也不可能有什么结果的。”
“五皇子,您管得是不是太宽了?”夏玉华心中很是恼火,转过身冲着一脸很不在意的郑默然说道:“我喜欢谁那是我自己的事,我跟谁适合也是我自己的事有没有什么结果的,更是与您无关,请别再多管闲事了”
说罢,她冷哼了一声,管他眼前之人是皇子还是什么身份,照样没给好脸色,拂袖而去她知道郑默然势力不弱,也知道关于自己的某些事情他若是想知道的话并不难,可就算如此,他也没有这个资格来干涉她的私事就连皇上也不行,也无法左右她的感情归宿,而郑默然亦是一样看着夏玉华一脸不快的离去,郑默然却是没有再说什么,如此看来,那莫阳在这丫头心中还真是有不小的份量。他静静的笑了笑,却是并没有将莫阳太过放在眼中,终究不过是一介富商之子,能够给夏玉华的也不过是没有任何意义的钱财罢了。
而他则不同,他可以给她与之匹配的身份与荣耀,像玉华这样特殊的女子,自然也得有最为特殊的地位来陪衬才能够完全的昭显她的价值。一介商人,终究太过庸俗,而日后,玉华一定会明白,他们俩才是最最合适的一对。
他并不着急,在他看来,笑到最后才会是真正的赢家,而那个莫阳,最终只能成为一个毫无轻重的过客,永远的淹没在夏玉华的记忆之中郑默然的心思,夏玉华自然不知道,这会,她心中满是不快,想起刚才这家伙那一脸欠揍的模样便来火得很。
不适合?跟你才不适合呢不说旁的,单郑默然这层身份她便不可能会对他起什么旁的心思,更别提日后他还将有机会成为天子她只是个普通人,也只想过普通的生活,就算给她这世间女子最尊贵的荣耀与身份给她,她也不稀罕看着小姐一脸不高兴的样子,急急忙忙跟上的香雪也不敢多嘴问什么,一直到出了五皇子府,上了马车之后,香雪这才小声的问道:“小姐,您没事吧?”
“我没事。”夏玉华长长的舒了口气,恢复着自己的情绪。每次来这里,似乎都难免要被郑默然给弄得有些情绪失常,真不知道是不是欠了这人什么:“对了香雪,前几天我让打听的事怎么样了?”
204婚事(六千)
听到小姐这会追问起前几天交代的事情来,香雪连忙点了点头,一脸肯定地说道:“小姐您放心,奴婢都打听好了。”
“你这丫头,怎么打听好了也不主动跟我说一声?”夏玉华一听,倒是有些奇怪了,香雪向来心细如尘,断然不会犯这样的错误才是。
香雪见状,连忙解释道:“是这样的小姐,奴婢昨晚的时候还有一点小细节没有弄清楚,所以没有急着跟您说,今日一早倒是全弄清了,但您这一整天忙得不行,奴婢正寻思着回去后找个机会跟您提这事呢。“听香雪这么一说,夏玉华倒也没有再多想,靠在一旁闭上眼睛说道:“你都打听到了些什么,现在可以说了。““是”香雪连忙应了一声,而后小小声在夏玉华耳旁细细说道了起来。
原来,前些日子夏玉华让香雪去打听一下镇国公家那位即将嫁入端亲王府的蝶舞小姐的事情。上一次莫阳告诉过她,陆家与镇国公府的明争暗斗似乎已经拉开了帷幕,陆家虽然并不能够正面阻止镇国公家的小姐嫁入端亲王府为世子妃,但是暗中似乎在密谋着什么,应该是想暗中对那蝶舞动什么手脚。
虽然具体的计划并不清楚,但是陆家的野心却是肯定的,所以夏玉华当日便让松子暗中给镇国公府的人提了个醒。而那蝶舞小姐也不是什么吃素的,一旦确定此事之后,定然也不会这般由着陆家人算计她的。香雪这些天还打听到的事还真是印证了当初她的猜测。
外头虽然并没有传开,但是香雪却还是想方设法打听到了,几天前,那国公府的蝶舞小姐跟着家中几名女眷去寺庙烧香拜佛,却没想到在回来的路上竟然遇到了一伙强盗。而那伙强盗却并非普通的强盗,一个个凶狠手辣不说,而且根本就不抢钱财,完完全全冲着蝶舞一人而去。一看就知道是事先安排好了的。
好在国公府相信了上回松子暗中传送的消息,提前做好了保护措施,这才算是有惊无险。毕竟对于这样的人家来说,这种关系到身家性命的事自然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与此同时,国公府的人亦顺着那伙强盗遗留下来的某些线索追查,发现这次的事情果真与陆家有关联。
如今自家宝贝千金还没有嫁过去便遭到了来自世子妾氏一族的暗害,国公府自然是不会善罢干休,虽然找不到十足十的证据,因此也不能明着拿陆家怎么样,但是这心中自然是有数,两家的明争暗斗亦更是激烈起来。
而香雪还打听到,那蝶舞小姐对陆无双是极度的愤恨,以她那样的个性,没过门便被人这般往死里害,这口气自然是无法咽得下的。所以估计着等她过门后,对陆无双也绝对不会有什么手软的时候。
“小姐,依奴婢看,陆无双日后怕是再也没有闲工夫来害您、害咱们夏家了。真是恶人有恶报,等国公府家的小姐嫁过去后,自然有人收拾她”香雪一脸解恨地说着,如同已经看到陆无双受报应一般,心情都跟着开怀起来。
而夏玉华却并没有吱声,她很清楚陆无双的性格,事情怕并不是这般简单。知道失手了的话,想必一定还会再想其他办法的。
“香雪,你觉得陆无双是那种坐以待毙之人吗?”夏玉华摇了摇头,并不赞同香雪的想法:“算了,为了避免她到时被逼急了祸害到旁的人,我还是再做回好事,帮帮那国公府家的小姐吧”
“小姐,您想怎么做?”香雪一听,顿时来了兴趣,看来小姐一准是想到了什么好办法了。
夏玉华沉默了一会,目光看着前方马车的车帘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片刻之后,这才移回目光,朝着香雪说道:“我不想做什么,有些事情还是让别人动手会更好。”
香雪这下却是听不明白了,一时间也不知道小姐到底是什么意思,只好一脸疑惑地问道:“小姐,奴婢不明白。”
“明不明白的都没关系,只是有件事你得想法子去做了。”夏玉华朝着香雪说道:“还记不记得以前我让你将陆无双那方帕子给谁送去了?”
“记得呀,不是江显吗?”香雪点了点头,小姐吩咐的事她自然是记得的,当时她还格外小心,找了个面生的丫环去做的,没有引起江显的怀疑:“小姐猜得没错,那江显当真是对陆无双有些想法的,收到那帕子里兴奋得不得了。”
“这就行了,要是那蝶舞小姐知道江显有那么一块陆无双的帕子,还时时带在身上的话,剩下的事就不需要我们多考虑了,我想自然会她会替他们安排的。”夏玉华说罢,再次闭上了眼睛不再出声。
而香雪听到这话后,顿时豁然开朗,一下子便明白了夏玉华的意思,如此一来,她们也的确不必再多做什么,只需静观其变,看好戏就行了。让那国公府的小姐去收拾陆无双那个恶妇吧,成天害这个害那个的,早就应该有报应了才对说到底,小姐还是太善心了一些,要是她的话,早就让那陆无双万劫不复都好,那臭女人做的坏事实在是多得让人数都数不清了。
马车很快便将她们送达了目的地,将小姐送进去之后,香雪交待了凤儿几句,很快便按照先前在马车上时小姐的意思去办事去了。
这一次,她得亲自出马,交给其他的人去做自然不够放心,而她自己去的话亦还得准备一下,再怎么样,却是不能够因此事而影响到小姐或者夏家身上来的。
凤儿却是不知道香雪这般兴冲冲的跑出去干啥,不过也没有多问其他,只是晚上香雪回来的时候让她吓了一跳,那幅打扮都差点让她不敢认了。
“香雪,你这是做什么去了,怎么将自己弄得跟个小叫花子了?”凤儿拉着一脸脏兮兮的香雪,边问边连忙帮着她掸了掸那一身旧衣裳上的灰尘,免得影响到小姐了。
香雪却是并不在意,见夏玉华也看向了自己,便笑呵呵地说道:“小姐,凤儿,刚才呀,我出去给人说书去了。”
“说书?”凤儿一听,却是根本不知道香雪在说些什么,而夏玉华却是一副极为满意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清楚香雪说的是什么。
“行了,你也累了,赶紧下去清洗一下,吃点东西去吧。”夏玉华朝着香雪笑了笑,心中暗道果真是个聪明的丫头,如今,她也不必再理会陆无双那边的事了,只需等着别人替她排戏,然后看戏就行了。
香雪连边点头,福了福后,准备退下,不过刚准备转身,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似的,赶紧着上前两步,也不避讳凤儿,直接着夏玉华说道:“小姐,奴婢觉着那国公府的小姐聪明得很,奴婢虽然并没有留下什么破绽,不过她就一定会按咱们想的去做吗?”
见状,夏玉华却是并没什么担心之色,微微摇了摇头,当着凤儿的面说道:“不必担心,她就算明知你有私心又如何,以她的性子不会在意这点小节,照样会去做的。”
香雪听罢,想了想后倒是不由得点了点头。小姐说得对,以她这些日子打听到的消息来看,那蝶舞小姐当真是那样的人。人不犯她她也不会怎么样,但若是谁惹到她身上了,必定是那种不能吃亏的主。陆无双这一次算是碰到对手了。
想到这,她也不再担心,朝着一旁的凤儿点了点头,示意她服侍好小姐,而她则先行退下了。
至于凤儿,如今真是与以前完全不同了,先前听到小姐与香雪说这些对于她来说没头没脑的话,却是完完全全的控制住了心中的好奇。听到了便听到了,却也不会多问,更不会到外头与旁人多嘴半句。
看到凤儿的反应,夏玉华却是不由得赞赏的点了点头,如今这丫头总的性子总算是磨出来了,除了香雪平日里提点有功以外,最主要的还是这丫头自己真正懂事,成熟了。